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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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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揉蹄]末世逃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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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6 23:59:12 |只看該作者
第150章 狐妖

    當羅秋雨他們終於來到張妍所在的山頂別墅時,看到的是一片火海。

    整棟別墅都在燃燒著,衝天的火光將整座山頭照亮。

    直升機停在了百米之外的草坪上,羅秋雨和六名異能者立即衝向別墅。

    靠近之後,羅秋雨發現,這棟別墅好像有點奇怪。

    別墅有半層都跌進了地下,別墅周圍則圍著一圈半米高的土。

    她的心頭一沉。

    聽說這裡有一名土系異能者還活著,這是那個土系異能者干的嗎?!

    那張妍……

    羅秋雨不敢細想,朝著別墅大聲呼喚張妍的名字。

    別墅裡沒有任何反應。

    這麼大的火,如果張妍還在別墅裡,能活下來的的幾率很低。

    而且,雖然裡面可能聽不到羅秋雨的呼喚聲,但要是張妍還活著,應該有能力靠空間戒指想辦法逃出來的。

    羅秋雨咬著牙,吐出兩個字:

    “救火。”

    就算張妍死了,羅秋雨也要見到屍體才行!

    同行的一名二級水系異能者用異能找到了地下自來水管的位置,催動異能衝破自來水管,操縱著自來水救火。

    水系異能外加自來水管裡的水量,灑出的水就如天漏一般,大量水撲上去,再制造一個半圓形的水帳隔絕空氣,很快,火勢就得到了控制。

    當火被徹底撲滅,已經是五分鐘之後了。

    這期間,別墅裡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羅秋雨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她開始和其他六名異能者一起,在廢墟之中翻找著張妍的屍體。

    別墅裡的情況很慘烈。

    除了活活被燒死的那些之外,其他人的屍體上都明顯有搏鬥痕跡,每一個人都被抹了脖子。

    找了一圈之後,羅秋雨他們也沒有找到張妍的屍體。

    難道,張妍沒死?!

    一名擁有透視能力的異能者軍人倒是發現了一些意外情況。

    他在別墅附近找到了一條極短的地道,他還看到入口處散落著用過的氧氣袋。

    這地道只有兩米長,但地道口卻有幾個女人的腳印,證明有人從裡面出來過。

    羅秋雨看到這地道之後,剛才還一臉陰霾的她頓時松口氣,笑了。

    她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

    別墅的沉陷不是土系異能者干的,而是張妍干的!

    她模仿著土系異能者,也做出了一個沉陷術。

    原理很簡單,她的空間戒指裡有一千立方米的空間,只要她將空間戒指裡的東西都清空,再裝進去一些泥土,就足夠將別墅下的地基掏空令其下陷三米!

    所以,別墅周圍才會有一圈土堆,因為張妍總不可能帶著那麼多土到處跑,她又把土取了出來,然後將自己的那些資源都裝了回去。

    然後張妍利用自己的空間戒指能力挖了個地道,掏空前方兩米長的土,再填到身後,這麼一直重復的話,最終那一段地道自然就只有兩米長。

    得知張妍跑了,羅秋雨連忙從飛機上拎下一個探照燈。

    探照燈朝向天空,她指尖流瀉出一蓬玫瑰花瓣,玫瑰花瓣繞著光柱盤旋而上,飛到了幾十米高。

    就這麼靜靜的等了十幾分鐘之後,羅秋雨聽到附近樹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人影從樹叢裡走了出來。

    是張妍。

    張妍看到了羅秋雨的信號,小心的窺視了半天,確認來的人是羅秋雨之後,她才放心出來。

    她情緒穩定,只是有些疲倦,渾身是血,大部分是敵人的,也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

    她受了一些外傷,但都不嚴重,最嚴重的一個傷口也就是她臉上被刀劃破了一道。

    羅秋雨隊伍裡的治療系異能者立即走上前,給張妍治療傷勢。

    在張妍接受治療的時候,羅秋雨抓住了張妍的手,默默地陪著她。

    剛才那種差一點就失去了張妍的感覺,讓羅秋雨感到一陣後怕,嗔怨:

    “你別再做這麼瘋的事兒了行不行?!我還以為你這次死定了。你怎麼就不信任我們呢?我肯定會來救你的,就不能耐心等等?!”

    見羅秋雨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張妍平靜的看著她:

    “媽,沒信心的事我是不做的。我也不喜歡等別人救我,那種感覺一點都不好。”

    張妍又想起了蟲族末日最終那幾天。

    那是她不願意去回憶的一段記憶。

    她就那麼被動的困在塔裡,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送死,一個個的死,都是為了救她。

    她不喜歡那種類似弱者又拖後腿的感覺。

    治療好了之後,張妍提出要求:

    “我要去找嚴卓。”

    羅秋雨皺眉:

    “為了安全,救你們三個人的小組不同,互相保密,我不知道他在哪兒。有人去救嚴卓,你耐心等著就行了,不用操心。”

    張妍搖頭:

    “我知道他在哪兒。我不放心嚴卓。”

    鄭子夜能閃遁,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甚至逃掉。

    嚴卓的卡片太沒用了,在休假世界裡他只能是個普通人,張妍很擔心他。

    殺死那個自稱臥底的人之後,張妍在他的辦公桌上找到了嚴卓和鄭子夜關押的位置。

    見張妍執意要去,羅秋雨也便不攔著她,和駕駛員商量了一下之後,他們便飛向了嚴卓所關押的位置。

    ……

    嚴卓坐在床上,安靜的翻看著手裡的漫畫書。

    偶爾像這樣不費腦子的看看漫畫,感覺還是挺好的。

    他完全沉浸在了這種輕松享受的快樂裡,不介意自己現在其實還是個囚徒,也忘了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午夜。

    哪怕,外面隱約會傳進來幾聲槍響和慘叫。

    這本書是看守他的一個年輕綁匪送給他的。

    嚴卓自殺失敗之後,綁匪們就派了一個最年輕的異能者進來盯著嚴卓,看著他不讓他自殺。

    而這個最年輕的綁匪,就是當初透過小窗口看到嚴卓自殺的那個人,名叫趙雲。

    趙雲只有十九歲,嚴卓比他大了十歲,再加上閱歷和心智的差別,嚴卓很快就把這個綁匪給變成了自己的小弟。

    一開始,趙雲態度是比較冷硬的,對嚴卓很凶,也不愛搭理他。

    但後來,因為趙雲也一直要被關在裡面,實在無聊得發慌,就開始主動找嚴卓聊天。

    嚴卓一開始陪趙雲玩撲克,玩膩了就用撲克給趙雲算命,然後又說用撲克算的不靈,用看生辰八字的方法給趙雲算起了卦。

    算命本來就是和心理學有關的玩意兒,拿蔔卦為例,很多卦詞都是模棱兩可的,只會給一個大致的方向,然後細節需要問卦者自行腦補,同樣的卦詞,在不同的人眼中就有不同的感悟,所以大部分人都會覺得靈驗。

    利用這種特性,嚴卓成功把趙雲這個小綁匪給忽悠住了。

    在算卦的過程中,嚴卓套到了好多關於趙雲的資料,也了解了他的個性,按照他性格的各種特性,嚴卓成功獲得了趙雲的尊敬。

    這幾天裡,原本嚴卓不該吃太多東西,趙雲卻舍不得讓他餓著,主動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了嚴卓一半。

    甚至就連上廁所也可以不用在房間裡解決,趙雲每次會押著嚴卓去走廊的廁所裡上。

    趙雲還會帶很多漫畫進來給嚴卓解悶,所以,嚴卓心情不錯。

    看到手中漫畫最後一話最精彩的時候,趙雲回來了。

    剛才,因為聽到了外面有打鬥聲,趙雲就離開了房間去看情況,十幾分鐘後這才回來。

    一回來,趙雲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古怪。

    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嚴卓早就看出這個趙雲是個不會隱藏心事的人,他微微一笑,問:

    “怎麼了?”

    “對不住了,嚴大哥……”趙雲一臉無奈的取出槍,對准嚴卓的腦門,“我必須得殺了你。”

    嚴卓嘆了口氣。

    他用那雙溫和的眸子,平靜的看著趙雲,只提出了一個要求:

    “小趙,能讓我看完這幾頁嗎?我想看完主角的結局。”

    趙雲心軟了下來,他用槍指著嚴卓,點點頭:

    “你看吧。”

    嚴卓認真的看著漫畫的最後幾頁,面色凝重:

    “這本漫畫不是喜劇嗎?我怎麼看著覺得……有點像悲劇?”

    趙雲愣了愣,順著這個話題自然而然回答:

    “可能作者想畫續集吧?這一部的結尾確實是個悲劇……”

    “讓我猜猜……”嚴卓笑著問,“男主角愛上了那只溫柔呆萌的母狐狸,最後卻被黑化的狐狸煉化成丹藥了,是嗎?”

    趙雲握槍的手有些酸了,他動了動手指,換了個姿勢:

    “嗯,那只狐妖不是好人。”

    嚴卓抬頭看著趙雲,眼神玩味:

    “既然是狐妖,肯定不能稱呼它‘好人’,畢竟它不是人。是妖怪嘛……男主角還是太傻了,他對妖怪不該那麼好的。”

    趙雲似乎覺得哪裡不太對,有些緊張的後退了一步:

    “你不用看完了吧?都知道結局了。”

    嚴卓嘆了口氣。

    生死攸關的時刻,他怎麼可能真的關心漫畫的結局呢?

    趙雲根本沒看出自己在故意拖延。

    嚴卓覺得無趣了,他衝上去,一把抓住了趙雲的槍口!

    趙雲連忙開槍,子彈頓時將嚴卓的手炸的四分五裂!

    嚴卓卻不在乎手,因為他的膝蓋已經撞在了趙雲的胯下。

    精准的一腳,將趙雲的一顆蛋撞碎,趙雲感到一股難忍的疼痛竄進小腹,流遍全身,他疼的眼前一黑,雙腿也跟著發軟。

    幾乎就是在趙雲蛋碎的同一時刻,嚴卓的手已經被他的卡片治療完畢,恢復了原狀。

    手挪了個位置,這次他抓的是槍把,配合著另外一只手,狠狠一扭趙雲的胳膊,趙雲手裡的槍便脫離了手心。

    趙雲的異能是精神力場。

    但一級精神力場的趙雲太弱了,一級的精神力場放在嚴卓這種重生過的九級異能者手裡能控制人的精神,但到了趙雲手裡,就沒啥大用了。

    嚴卓只覺得自己的頭特別疼,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感覺,這種頭疼普通人或許無法忍受,他卻是習以為常了。

    所以,他不費什麼力氣就制服了趙雲。

    用兩顆子彈就送趙雲上了西天。

    看著趙雲的屍體,嚴卓的笑容充滿諷刺。

    真是個傻子。

    他都故意用漫畫角色的劇情來提醒了,趙雲還是沒發現他要動手。

    如果趙雲知道他要反抗,應該會更好玩吧?

    結果現在這樣,就贏得太簡單了,沒勁。

    嚴卓丟掉手裡的漫畫。

    趙雲就像是這漫畫裡的主角,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終究是自己找死。

    嚴卓檢查了一下趙雲身上的裝備,能用的都被他扒下來用了。

    外面的情況似乎越來越亂,嚴卓聽到了很多打鬥的聲音,房子也在跟著顫。

    門外看守他的人似乎也忙著去應戰了,沒人在門口。

    端著槍,穿著趙雲的衣服,嚴卓離開了房間。

    看來,他需要自救了。

    來到走廊盡頭,嚴卓趴在窗上向外查看了一下情況。

    外面的戰鬥比他想像中要慘烈得多。

    難怪那幾個看守他的異能者也走了,原來是進攻這裡的人裡也有很多異能者。

    嚴卓打算在這裡看看情況,找個合適的時機再逃跑。

    就在此時,嚴卓聽到了一串腳步聲,接著,一個穿著作戰服的高大男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嚴卓剛打算開槍殺人,兩聲槍響卻比他快一步響起。

    那個男人在嚴卓的面前突然後腦勺飆血,然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然後,嚴卓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花牆!”

    是張妍的聲音。

    在拐彎的時候,張妍讓羅秋雨制造了一道花牆,這花牆可以阻擋很多攻擊,也能攔住敵人。

    透過花牆的縫隙,張妍看了一眼走廊盡頭。

    當看到嚴卓之後,張妍眼睛一亮,立即讓羅秋雨撤掉了花牆。

    即便嚴卓穿的是綁匪的衣服,張妍也依舊一眼就認出了他。

    張妍見到他好好的,就松了口氣,朝他伸出了手:

    “嚴卓,我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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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6 23:59:23 |只看該作者
第151章 長發

    看到張妍的臉,嚴卓剛才還緊繃著的神經,突然一下子就放松了。

    這種情況下,有張妍在,他就覺得多了一些安全感。

    信任、互補、適度的依賴,真是非常完美的關系。

    嚴卓微笑著走向張妍。

    張妍和羅秋雨可沒法像他這麼淡定,兩個女人精神緊張,帶著嚴卓向直升機那邊撤退。

    一路上見一個人殺一個人,不敢錯放一個。

    為了清除敵障,張妍的紅牛炸彈也拼命的扔,到直升機上的時候,就只剩下1罐了。

    身為人質的張妍和嚴卓既然已經安全撤離,駕駛員就立即啟動直升機,帶著張妍和嚴卓遠離了這片戰場。

    羅秋雨不放心,與嚴卓和張妍同行。

    而一同坐在直升機上的,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

    自從看到了那個一起乘坐直升機的中年男人,嚴卓的笑容就消失了。

    那男人是袁止戈。

    前世殺死他的袁止戈,居然和他坐在同一架飛機裡!

    因為太過厭惡袁止戈,嚴卓的表情非常冷淡,半眯的眸子裡藏著殺意,若不是有額前的劉海擋著,光是那眼神就足夠激起矛盾。

    張妍看出嚴卓不太對勁,她以為嚴卓這幾天受了很多苦才不開心。

    嚴卓臉頰確實有些消瘦,看著怪可憐的,張妍有點心疼。

    她手裡還捏著一個未引爆的紅牛炸彈,看到嚴卓沒精打采,她連忙將C4炸藥和相關的引爆物抽掉放回空間戒指,拉開拉環,將這瓶飲料遞給嚴卓:

    “累了吧?喝幾口。”

    嚴卓勉強的笑了一下,接過張妍遞來的紅牛灌了幾口,又將剩下的半罐還給了張妍。

    在資源匱乏的末世裡,張妍已經習慣了一份東西好幾個人分著吃,她也不嫌棄這罐飲料被嚴卓喝過,口渴的她自然而然的就把剩下的半罐喝掉了。

    一旁的羅秋雨卻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張妍。

    羅秋雨他們家畢竟有錢,張妍從小富慣了,多少有點嬌氣的小毛病,比如,別人用嘴碰過的食物,張妍之前是一概不會吃的。

    現在她卻能自然的和嚴卓分一罐飲料,看來,嚴卓和她的關系真的挺親近的。

    羅秋雨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袁止戈和另外一名陌生的年輕女性,因為她能感覺出嚴卓厭惡對方,她也就把那兩人當成空氣,並悄悄防備著。

    袁止戈倒是沒什麼自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忍不住友好的主動找嚴卓聊天:

    “嚴卓,我們見過一面,你還記得我嗎?給你治療的時候我在旁邊,我叫袁止戈,是A軍區的臥底。本來我還有其他任務,不該這麼早暴露身份的,但因為這次意外,我被迫放棄了自己已經執行了三年的任務,暴露身份只為配合營救你,國家對你們還是相當重視的。”

    而嚴卓頭都不抬,只淡漠的吐出了一個字——

    “哦。”

    明顯是不想繼續進行任何溝通。

    以嚴卓的雙商,他本不該出現這種失禮的情況。

    會這樣,大概是因為——他是真的恨袁止戈。

    前世自己是如何被袁止戈圍殺,如何被袁止戈設計,嚴卓還記的一清二楚。

    那次失敗,對嚴卓來說是一種全方位的否定。

    袁止戈等人用實際行動否定了嚴卓的計謀、否定了嚴卓的信仰、否定了他的努力、否定了他這個人。

    那感受太過屈辱,他忘不掉,即便是他,也無法冷靜面對。

    就連張妍都看出來嚴卓情緒不對勁的真正願意能力,她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袁止戈。

    平常都是嚴卓負責交際,張妍負責甩臉色,現在倒是反過來了。

    張妍強忍著不適感,努力擺出了一個笑容——

    “不好意思,他累了。”

    說完,張妍就給了羅秋雨一個手勢。

    羅秋雨明白了張妍的意思,揮手造了一堵花牆,用花瓣將機艙隔成兩半,不但隔絕視線,還隔音。

    嚴卓不用看到袁止戈的臉了,也聽不到袁止戈的說話聲。

    嚴卓感激的看了張妍和羅秋雨各一眼,然後便倚在座位上,閉目休息。

    張妍不太確定嚴卓為什麼反感袁止戈,但她知道,能把嚴卓逼出原形的人,肯定之前和嚴卓產生過很大的過節。

    嚴卓的敵人,就是她的敵人,她要小心防備。

    ……

    眼看著面前豎起一道花牆,袁止戈是詫異的。

    袁止戈拉著身旁那女少校屬下,竟露出了一種格外委屈的表情,就好像是一條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小華,是我之前做臥底的時候表現的太凶了嗎?好像讓嚴卓恨上我了。”

    那被稱呼為小華的女少校顯得有些冷淡:

    “恨就恨唄,反正他也不是咱們軍區的,對你的工作生活沒什麼影響。”

    “可是我的形像……”袁止戈一臉郁悶,“我真的跟他想的不一樣啊!”

    旁邊的女少校懶得理袁止戈。

    袁止戈這個人,人如其名。

    當初考上軍校就是靠著自己的一腔正氣和熱血,他的目標就是世界和平,所以成年後就給自己改名叫“止戈”。

    雖然當臥底的時候不得不改換性格,但實際上,袁止戈就是個溫懦正直的大好人。

    他不喜歡被誤會,很珍惜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良好形像。

    所以,當嚴卓對他產生了不好的看法之後,袁止戈很著急。

    不過看樣子,他在嚴卓眼裡的形像也的確無法挽回了,袁止戈無奈的嘆了口氣,決定不再繼續叨擾對方。

    ……

    鄭子夜是三人裡面最容易逃脫的那個,當救兵到位,他用了幾次閃遁就成功鑽進了直升機裡,獲得了庇護。

    張妍、嚴卓、鄭子夜三人被總統叫去單獨接見,談了兩個多小時的話。

    期間,張妍和鄭子夜一直都是聽的暈暈乎乎的,只有嚴卓一個人能跟得上總統的談話節奏。

    總統許多看似普通的話裡面都有些暗指,即便是以嚴卓的能力,他聽起來也有些吃力,很費腦子,只能勉強跟得上節奏。

    總之,一場談話下來,張妍和鄭子夜各灌了一肚子茶水,滿腦子問號。

    而嚴卓,該懂的都勉強懂了。

    在回家的途中,張妍和鄭子夜好奇地問嚴卓這次的事到底有什麼前因後果。

    嚴卓皺皺眉,似乎覺得有些難解釋。

    最後,他也只是無奈地笑了笑:

    “其實……雖然總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給我聽了,但最後他還補充了一句,讓我們把這件事忘了,不要再提。還是不解釋了吧,無非就是一些權力紛爭,涉及一些復雜的利益關系。”

    總統的態度還是比較誠懇的,說的應該是實話,但他們三個今後恐怕也不會有從政的機會,知道那麼多也沒什麼好處。

    一聽還要封口,張妍和鄭子夜便沒了興趣。

    這種秘密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反正沒什麼好處,保守秘密又累心。

    三人當了那麼久的人質,現在都累壞了,回到張妍家之後他們就好好洗了澡,各回各的房間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張妍家的別墅來了幾位客人,他們是軍方的造型師,平常都是專門給政要打理形像的,現在專門被派來給張妍三人改變造型。

    張妍三人被綁架這件事在軍方鬧的很大,但普通民眾並不知道。

    普通民眾對張妍他們三人的記憶還停留在車輛爆炸那場戲上,以為他們死在了敵軍間諜手裡。

    而為了讓張妍三人以後不受到任何騷擾的生活,改變一下形像就很重要了。

    幾個造型師捯飭了一上午,終於給張妍三人換了個形像。

    其實,他們三個平常出現在公眾面前時大部分都是軍裝,著裝方面比較容易改變,最麻煩的地方也就是換個發型而已。

    鄭子夜之前為了軍人形像,把胡子都給剃了,現在這群造型師又費力給鄭子夜貼了假胡子,剪了新發型,少了莊重,多了幾分匪氣。

    嚴卓摘了眼鏡,頭發染成了淺棕色,摘了眼鏡之後他就像是暴露了什麼本性一般,氣質不再儒雅溫潤,而是充滿侵略性,還帶著一點淡淡的張揚。

    張妍則被套進了暖色系的裙裝裡,接了一頭黑色的及腰長直發。

    因為著裝方面也有造型師進行過搭配指導,張妍三人還真是都搖身一變,換了個氣質。

    送走那幾個造型師之後,三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鄭子夜對新造型很滿意,拐著羅秋雨越會去了。

    嚴卓情緒穩定,坐在沙發上看著社會新聞。

    張妍則站在鏡子前擺弄著自己的長發。

    好多年沒留過長發了,頭上突然多了幾兩重量,這種感覺讓張妍覺得很新奇。

    而身上的裙子,又讓她有點不太習慣,步子都不敢邁的太大。

    看到張妍那副小心翼翼無所適從的樣子,嚴卓笑笑,誇了她一句安撫她——

    “你現在的樣子挺好看的。”

    “……謝謝。”第一次被人這麼直白的贊美外貌,張妍有些緊張害羞,臉都有點紅了。

    “走吧,我們倆也出去逛逛。”嚴卓站起身,一把攬住了張妍的肩,“我想看看換了個造型是不是真的就沒人能認出來了。”

    “好。”

    張妍雖然很想問問袁止戈的事,但既然嚴卓一點都沒有想說的意思,張妍也就不好過問太多。

    他不想說,她就不問。

    他想說的時候,她隨時願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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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普通的約會

    事實證明,換發型這種方法十分奏效。

    嚴卓帶著張妍在京華市最熱鬧的新商圈逛了一下午,都沒有一個人認出張妍和嚴卓是誰。

    畢竟,走在大街上,其實很少會有人一直盯著別人的臉看。

    最多的情況也就是因為兩人氣質比較突出,會有異性多看他們幾眼,然後和同性朋友小聲評價幾句而已。

    晚飯,張妍和嚴卓找了一間火鍋店,邊吃邊閑聊。

    張妍夾了一片毛肚放進自己的料碟,淡淡道:

    “我開始懷疑那些二三線明星的偷拍照都是假的了。”

    按照嚴卓他們的人氣來說,其實最近這些日子裡也和娛樂圈一線明星曝光率差不多,討論熱度也操作的很高,本來以為換了發型也很容易會被認出來,結果根本沒人理他們。

    所以那些長得更普通的二三線明星是怎麼被人從人群裡找出來偷拍的?

    嚴卓這個網紅的網上祭奠活動都已經刷到四千萬點擊和九十萬條評論了,結果他在現實裡換了個發型摘掉了眼鏡,就沒人能認得出來,也挺諷刺的。

    嚴卓笑了:

    “偷拍大部分都是炒作吧。我們畢竟不是娛樂圈的人,死亡消息都公布出去了,會懷疑我們沒死的人畢竟也是少數。”

    他溫潤的嗓音在人聲鼎沸的火鍋店裡很不起眼,不過張妍能捕捉到他的特殊聲線,哪怕嚴卓聲音很小,她也聽得清清楚楚。

    張妍本來還想繼續聊幾句這個話題的,但她突然感受到隔壁桌的視線投向了自己和嚴卓,她便立即噤聲,專心吃飯。

    用眼角的余光觀察了一下那一桌,那一桌是四個年輕的女人在吃飯,四個人都在朝著嚴卓指指點點,看上去很興奮。

    張妍以為嚴卓終於被認出來了。

    但結果卻跟她想的不一樣。

    那四個姑娘議論了幾句之後,就投給了張妍一種審視的眼神,眼神裡帶著明顯的敵意和輕蔑。

    張妍翻了個白眼,有些不爽,低聲和嚴卓說:

    “雖然沒被認出來……但這種眼神倒是有幾十次了。”

    因為嚴卓長得帥,氣質又比較特別,太招年輕姑娘視線了,閑著無聊的姑娘們在看到他之後,總會將張妍錯當成是他的女朋友,然後評判一番。

    對於同樣身為女性的張妍,那些年輕姑娘的評價自然充滿了酸勁兒和苛刻。

    其實張妍爸媽基因很好,她自己打扮打扮也是個美人,只是她實在不擅長化妝而已,她新接的一頭黑長直發配上素顏和她那爺們般的氣質,確實顯得有那麼幾分土氣。

    “不用理她們,我覺得你很好看。”嚴卓托腮,笑眯眯的看著張妍,“其實也有男的議論我啊,我聽見了,有幾個男的偷偷說我是‘小白臉’,肯定是被你包養的。對這種評價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

    聽了這話,張妍差點沒把嘴裡的羊肉片噴出來:

    “結果你還是在變著花樣誇你自己長得帥。”

    嚴卓正色:

    “好了,不逗你了。你那邊善惡積分的情況怎麼樣?我這邊被關了三天,落下了一點,剩下的十天恐怕還是要忙著賺善惡積分。”

    “我下午看的時候,對手還是個位數……嗯?!”說著,張妍下意識的往窗外看了一眼,結果卻看到了一個令她詫異的數字。

    一個小時之前那個叫鄭燚的競爭對手還只有9點善惡積分。

    怎麼現在突然就變成了25點?!

    不對,還沒完!

    就在張妍盯著天空看的時候,“25”這個數字突然一跳,搖身變成了“27”!

    還在漲,以快的離譜的速度!

    看到張妍臉色突然變得陰沉,嚴卓皺眉:

    “出情況了?”

    “嗯。對面的家伙好像終於摸清了怎麼攢善惡積分,現在……一直都在漲。”

    說完這句話的工夫,對方又漲了13點。

    這速度,不對勁……

    嚴卓似乎明白了什麼:

    “看來對面的人早就知道該怎麼賺善惡積分了,只不過,為了讓你減少警惕性,他一直按兵不動。現在那家伙應該是剛干了一票大的,開始收網了。”

    張妍點點頭,繼續盯著天空中的數字看,也沒了吃飯的興致。

    而嚴卓也放下了筷子,靜靜看著她的側臉。

    張妍的臉色愈發嚴肅。

    就這麼盯著看了半個小時,鍋裡的湯用最小火煮著都燒干了一次,張妍才徹底收回視線。

    半個小時的時間裡,鄭燚的善惡蹭蹭蹭地積分跳到了509才終於停止!

    而張妍現在的善惡積分也不過是682.2而已。

    她的心情變化大致經過了驚訝、嚴肅、憂慮、迷惑、平靜這幾個過程。

    在趨於平靜之後,張妍的表情反而愈發興奮。

    她的眸子裡跳動著熊熊戰火。

    這個叫鄭燚的家伙,成功挑起了她的抗爭欲望!

    她還有十一天半的時間。

    她絕對不會輸給那個叫鄭燚的家伙!

    張妍看了一眼還在冒著熱氣的火鍋,原本很餓的她現在已經沒心情吃飯了。

    嚴卓知道張妍想的是什麼,他淡淡一笑:

    “現在我們的身份已經成了普通人,在獲得積分方面應該不會再有壓制了,我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賺積分的辦法,跟我一起去?”

    張妍點點頭:

    “嗯。”

    和嚴卓一起賺積分總比自己一個人賺有效率一點。

    嚴卓笑笑:

    “那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的讓我滿意了我就帶你玩。”

    張妍沒想到還得提問,她有點愣:

    “啥?”

    嚴卓認真的看著張妍,笑容狡黠:

    “你對今天下午的這次約會滿意嗎?”

    “約會?哪兒約會了?跟誰?你?”

    張妍腦子就跟卡機了一樣,一頓一頓的,半天才想明白嚴卓說的是什麼。

    “你仔細看看你都買了什麼。”嚴卓笑著指了一下張妍身旁座位的那幾個購物袋,袋子裡面裝的都是嚴卓陪張妍買的小玩意兒。

    張妍一臉狐疑的翻了翻購物袋。

    逛了一下午,她倒是真沒太在意自己買了什麼東西。

    當一件件仔細看過之後,張妍很吃驚。

    她居然買了一大堆自己平日裡根本沒想過要買的東西!

    第一個買的東西是一堆發飾,因為她現在是長發,她需要這些東西來打理頭發。這些發飾有一大半是嚴卓給她挑的,因為對嚴卓的審美比較放心,她就買回來了,現在冷靜下來再看,這些亮色系的風格和自己根本就不搭。

    第二件買的是新的手機卡和備用手機,因為他們不想再和政府方面有任何糾葛了,換個新號比較方便。現在一回憶,她和嚴卓買的好像是情侶款手機,號碼也是情侶號……

    張妍從沒有過痛經的毛病,但每次大姨媽來了都會手腳冰涼,嚴卓留意到了這個,路上給她買了暖手捂,其實這玩意兒也算是一個毛絨玩具吧,可愛的不像話。

    嚴卓還給她買了一件粉藍色的衛衣,上面的圖案是一只漂亮的布偶貓,仔細一看,貓的瞳孔居然是愛心形狀的……

    就連剛才點的菜單都是情侶套餐。

    還真有點像約會。

    張妍一臉驚恐的看著嚴卓,那眼神似乎在說——你不會是想追我吧?

    看到張妍反應這麼激烈,嚴卓反而覺得有些胸悶。

    干嘛擺出一副要被瘋狗咬了一樣的表情?至於麼?

    嚴卓毫不懷疑,如果他真的敢追她,她就真的敢把下午買的那些東西砸他臉上。

    他這次的初步試探好像是相當的失敗。

    嚴卓怕嚇到她,連忙安撫她情緒:

    “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就是想問問你,這一下午的約會和張五洲的約會相比,有什麼不一樣?”

    張妍皺眉,愈發警惕:

    “跟張五洲的比,就是很普通的約會吧?沒啥特別感覺,不過……也沒想像中那麼討厭。好像還有點……溫馨?”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特別討厭這種女性化的約會方式,但是……仔細想想,並不討厭。

    而且,神奇的是,這些她曾經嗤之以鼻的玩意兒,她居然可以接受了。

    嚴卓笑道:

    “因為這才是正常的約會。張五洲那種……不就是我們在輪回世界裡的日常生活嗎?”

    嚴卓一語點醒夢中人。

    張妍好像明白了,她對張五洲沒感覺,不光是因為嚴卓動了手腳,也有張五洲的原因在。

    張五洲以為她討厭普通的約會方式,所以安排了不一樣的。

    但張妍從來沒談過戀愛,怎麼就能確定她討厭普通的約會方式呢?

    其實她可以接受的,並且還算喜歡。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嚴卓的提問自然就有了答案。

    張妍輕輕松了口氣:

    “今天的行程,我挺滿意的。謝了,我好像悟到了一些東西。”

    嚴卓點頭:

    “好,那就不浪費時間了,我們走,去賺善惡積分。”

    起身結賬的時候,嚴卓卻是有些茫然。

    張妍到底悟到什麼了?!

    他帶她逛了一下午街可不是為了給她灌雞湯的……

    不過,好歹他總算確認了一件事——

    張妍對他完全沒有感覺。

    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沮喪呢?

    ……

    羅秋雨愁眉苦臉的看著手機。

    她的手機在這三天裡,每天都會收到幾十條信用卡消費信息。

    都是張妍刷的,少則幾十,多則數萬,平均下來,一天要花掉三十萬。

    她知道張妍最近在忙著賺善惡積分,肯定花費會比較多,但是……看到張妍這花錢的方法,她還是略微的有點兒肉疼……

    見羅秋雨如此憂愁,一旁正在做《善惡積分賺取計劃書》的鄭子夜摟住她親了一口,問:

    “妍妍又敗家了?”

    羅秋雨撇了撇嘴:

    “是啊,我本來都不打算經商了,看這情況……我還是得再把公司辦起來,多多賺錢才行。唉,要是妍妍賺善惡積分有你這麼節省就好了。”

    鄭子夜的時間畢竟也不容浪費,政府發放的福利金還沒到賬,他在休假的時候也沒辦法分心賺錢,暫時也只能靠羅秋雨接濟著,而羅秋雨也理解並願意支持他。

    鄭子夜會竭力幫羅秋雨省錢,他賺善惡積分每天花費也就是在幾百塊左右,跟張妍一比簡直是個勵志典範。

    鄭子夜面無表情,眼神嘲諷:

    “怎麼?自己慣出來的孩子,現在知道後悔了?”

    羅秋雨眉一挑:

    “有什麼可後悔的?我就是有點擔心自己存款太少,不夠讓妍妍揮霍的。要是她實在需要,我哪怕賣了房子也得供她啊!”

    抱怨完,羅秋雨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匆匆出門前往龍力生物研究所。

    她要去跟院長請個假,然後去自己爸爸那邊要一份項目做,如今京華市百廢待興,能賺錢的項目很多,只要有門路且吃得了苦就能賺大錢。

    養了個敗家子,她得多多賺錢才行了。

    ……

    張妍也不想花那麼多錢。

    但她的競爭對手鄭燚太凶殘了!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鄭燚的善惡積分就跟坐了火箭一樣,除了晚上睡覺的時間,它幾乎就沒停過!

    張妍用常規手段已經追不上鄭燚的善惡積分了,她只能按照嚴卓的指導,開始瘋狂的砸錢賺善惡積分。

    錢真是好東西,要不是有錢,張妍早就被鄭燚給打敗了。

    即便如此,張妍也忙得腳不沾地,而且也只是勉強追上鄭燚而已。

    如今,鄭燚的善惡積分是1683點,而張妍則是1678點。

    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最煩躁的是,張妍和嚴卓賺取善惡積分的過程也是坎坷至極。

    就好像現在。

    張妍和嚴卓正在開著租來的車,連夜進西南山區給貧困小孩送教育物資。

    而就在經過一個村子又開了半小時之後,張妍和嚴卓開的車突然被一群人攔下了。

    這群人領頭的幾個拿著土制獵槍和弓弩,其他人也拿著棍棒,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

    他們碰上了攔路的劫匪。

    這群劫匪上來就大吼,誣陷張妍他們撞死了他們村裡的狗,非要讓張妍賠償。

    而且他們居然還真拖著一條死狗來了,直接把那死狗甩在了張妍的車前蓋上,這群惡人就開始耍起無賴。

    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無外乎是窮瘋了窮怕了,為了一丁點利益就願意拋棄道德。

    這附近的村子都窮的連燈都舍不得用,偶爾經過幾個外鄉的有錢人,這些惡漢肯定要揩一層油才滿意的。

    張妍經常鑽深山老林玩荒野生存,善良淳樸的人見過不少,惡人也同樣見過不少。

    已經習以為常的她並沒有慌張,她將錢包丟進空間戒指裡,然後抽出三張紅票,朝著窗外的人甩了甩。

    見張妍上道,為首那個持獵槍的漢子滿意的走上前,一把將張妍給的錢拿走。

    但看到只有三張,那男人有些不滿意,用槍筒指了指張妍的腦袋,威脅到:

    “不夠,我們的狗可是有藏獒血統的,最少再給兩百吧?”

    張妍冷笑了一聲,懶得跟這群人浪費時間,又把手伸進褲子口袋,又取了兩張紅票給對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張妍太過冷靜了,那個男人似乎覺得張妍是個不差錢的主兒,頓時心生貪念,表情變得有些邪惡。

    張妍見他還要糾纏,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

    “怎麼辦?”

    旁邊負責開車的嚴卓也苦笑搖頭:

    “嘖。趕走。”

    雖說休假時候的規則是不讓“利用卡片能力殺人行凶”,但張妍和嚴卓的卡片能力本來就殺不了人,之前殺人也沒懲罰,他們也就沒什麼可顧慮的。

    說出趕走兩字的同時,嚴卓一把推開車門,跳下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M92。

    張妍則淡定的一把抓住了探向自己的那支獵槍槍筒。

    下一刻,對方的獵槍憑空失蹤。

    而相反的,張妍手裡卻多出了一把獵槍,反過來頂住了那壯漢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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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6 23:59:53 |只看該作者
第153章 抱大腿

    嚴卓笑眯眯地瞄准了另外一個手持土獵槍的男人,以精湛的槍法,一槍擊中那男人的胳膊!

    疼痛讓那男人丟掉了手中的槍,心悸的盯著嚴卓。

    嚴卓此時將自己那種凜冽的殺氣都釋放了出來,他的眼神冷靜中夾著瘋狂,被擊中的那個家伙感到很害怕,都不敢再彎腰去撿槍。

    感受到嚴卓所散發出來的氣勢,還有他那專業的持槍姿勢和嘴角的冷笑,其他十幾個手持武器的土匪也怕了。

    在這群土匪看來,張妍和嚴卓的反應實在是太詭異了!

    一開始是一副不差錢任人宰割的樣子,結果他們剛想敲一竹杠,這倆人怎麼就翻臉了?!

    而且,這倆人有槍!

    不是土獵槍,是正規的制式裝備!

    就連張妍手中的十字弩都是軍用的!

    而且……嚴卓骨子裡透出來的殺氣和自信從容的模樣,讓他們覺得心底發涼。

    他們不懂太多,只覺得真正殺過人的極惡之徒才會有這樣的冷靜和淡然。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嚴卓就像那種不要命的人。

    嚴卓的槍口在他們這群人的身上緩緩移動著,不知道下一刻會打誰,這令這群土匪誰也不敢反抗。

    看到這群人裡面沒一個不要命的,嚴卓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勛章,朝著這群家伙亮了亮:

    “認識這個嗎?這是A軍區特種兵榮譽勛章!我們正在執行任務,本來不想搭理你們,誰知道你們這麼煩。扔下武器,都給老子滾!”

    嚴卓用眼神一掃,就立即有幾個離得遠的人立馬丟下武器跑了!

    其他人也猶疑著丟下武器,緩緩撤退。

    而張妍,還在用弩頂著這群土匪的頭兒。

    被弩頂著頭的男人嚇出了一身冷汗,一動也不敢動。

    別人只詫異於張妍和嚴卓的武器專業,氣勢驚人,卻沒人注意到張妍是怎麼“變”走那把土獵槍的!

    張妍一直冷冷的看著這男人,男人看不出張妍的情緒,他很怕。

    直到其他人都被嚴卓給嚇跑了,張妍才冷冷道:

    “把我的錢還給我。”

    男人顫抖著將手裡的五百塊錢還給了張妍。

    接過錢,嚴卓也剛好繞到了這男人身後,用槍托狠砸了男人後腦勺一下,把他給砸暈了過去。

    直接打擊後腦勺弄暈別人這種辦法不太靠譜,致死率蠻高的,不過這男的運氣不錯,嚴卓檢查了一下,他就是暈過去了而已,沒啥大問題。

    人已經嚇跑了,嚴卓就收起了手裡的“特種兵勛章”。

    這勛章其實是白天支援某個小學的時候有個小女生送他的,用金幣巧克力做的,掛了條小女孩的頭繩。

    現在天黑看不清楚,外加上嚴卓看上去就像個狠茬兒,一塊金幣巧克力居然把他們給唬住了。

    嚴卓一把將車前蓋上的死狗拽下,丟到了路旁,坐回到了駕駛座上:

    “狗還是溫的,剛殺不久。我賺了34點善惡積分,你呢?”

    張妍看了一下天空中的善惡積分數字,剛才趕跑了這群土匪之後,她也賺到了12點善惡積分。

    鄭燚也在漲,張妍還是比他少了8積分。

    這個競爭對手真是跟瘋狗一樣,咬的好緊!

    她有些煩躁了,下車將剛才被擊暈的男人拖到了路邊。

    看到路邊那條狗的屍體,張妍心中一軟。

    這條狗是只土黃色的狗,體型不大,是被人捅了大腿動脈放血死掉的。

    看樣子,它應該是一條挺老實的狗,到死都沒反抗,不然也不會只有動脈一個傷口。

    如果這麼丟在這,應該會被剛才那群家伙撿回去燉了吃吧?

    張妍有點不忍,手按在了地面上,用空間戒指挖走了一立方的土。

    將死狗丟進坑裡,埋好,張妍回到了車裡。

    一瞥眼,卻發現她因為埋了一條狗,居然漲了24點善惡積分!

    她送給窮孩子一雙新鞋也只能賺1積分而已。

    嚴卓研究過,發自內心的做好事,善惡積分是會增倍的,而不情願的做好事,積分會減少很多,減少的比例不詳,但嚴卓猜測應該只能得到5%到10%。

    不過無所謂。

    就算不心甘情願又如何?質不夠量來湊!

    不管怎樣,張妍終於超越了她的競爭對手鄭燚。

    這還是這幾天她第一次超越鄭燚。

    心情舒暢!她又有了動力!

    張妍收起那幫土匪掉下的各色武器,重新坐回到了車上:

    “走,送物資!”

    ……

    張妍和鄭燚在這場不見血的廝殺之中,都豁出了全力。

    他們之間的善惡積分一直緊緊相追,兩人的差距從來沒有超過30點。

    而到了最後的幾天裡,競爭尤為激烈!

    為了賺取善惡積分,張妍已經三天沒合眼了。

    她不敢睡覺,因為她能看到鄭燚也沒有睡覺,為了超過她,鄭燚也是瘋了。

    張妍這些天裡捐了四萬套教材、救了三百七十八只即將成為別人食物的野生動物、用自己的卡片能力挖了四十三口水井、在公共交通工具上抓獲了九十三名小偷……但她還是追鄭燚追的非常吃力。

    最後,還是上天眷顧她,緊要關頭好運降臨到了她的身上。

    在最後一天的時候,張妍無意中發現地鐵上乞討的婦女抱著的孩子口音不對,和乞討婦女的口音不一樣。

    從此處入手,張妍使用暴力脅迫,再配合嚴卓的逼供手段,張妍成功從人販子那解救了十八個被拐賣的兒童。

    就這一下子,張妍就漲了整整1080點善惡積分!

    在最後關頭,她將鄭燚狠狠甩到了後頭。

    在這期間,嚴卓早就將自己的競爭對手遠遠甩開了。

    嚴卓的競爭對手就像是自暴自棄了一樣,自從嚴卓的積分超過他兩倍之後,他的善惡積分就再也沒動彈過。

    雖然張妍已經超過了鄭燚,但她還是不敢松懈。

    她做好事只為善惡積分,每次做完了就跑,從來不配合警方筆錄,因為沒空。

    這次也一樣。

    救完孩子她就和嚴卓悄悄跑掉,然後繼續忙著干別的好事。

    她絕對不能給鄭燚一丁點兒的反撲機會!

    時間迅速流逝,在最後的幾小時裡,張妍連和羅秋雨道別的時間都沒有,兩眼發黑的忙活著。

    終於,到了最後幾分鐘。

    當回輪回世界的時間只剩下了五分鐘,疲憊不堪的張妍終於松了口氣。

    她癱坐在路旁,望著天空上的那行字——

    【目前積分——張妍:8973.5。鄭燚:8107。】

    鄭燚的善惡積分還在跳,一分鐘能漲二三十個,速度極快。

    但即便如此,只剩下五分鐘,張妍覺得他應該也追不上自己了。

    張妍真的累壞了,這十來天她被折騰的瘦了六斤。

    嚴卓陪著她折騰了這麼久,倒是看上去還是那麼有精神,一點都沒有疲倦的感覺。

    他見張妍累得坐在地上了,便也跟著坐在她身旁。

    張妍將頭倚在了嚴卓的肩膀上,三天沒合眼的她就這麼沉沉睡了過去。

    這睡眠速度,簡直和昏過去差不多。

    現在可是冬天,天氣很冷,嚴卓把自己的大衣敞開給張妍蓋上,然後就這麼陪著她,靜靜等倒計時結束。

    他一直想和張妍說說關於袁止戈的事兒,他不想讓張妍對他心生芥蒂。

    可是實在是抽不出空,也沒有機會。

    只能找機會再說了……

    當天空中的倒計時結束,張妍和嚴卓從京華市熙攘的街道突然消失。

    ……

    張妍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

    她發現自己站在了純白色的中轉站裡。

    她感到自己充滿了力氣和精神,之前身體上的所有疲倦感都一掃而空。

    摸了摸大腿上的肉,張妍發現,自己這幾天累掉的肉,居然又都回來了!

    就連發型也恢復到了短發!

    好奇怪。

    這感覺就像是玩游戲回檔了一樣,她的身體狀態又恢復到了從上一個輪回世界出來的時候。

    不過,這個問題不是最重要的。

    現在她面臨的難題是——怎麼找到隊友?

    眼中,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耳中,是喧嚷的人聲。

    中轉站裡好熱鬧!

    這場景,簡直和京華市火車站的站前廣場一樣,人挨人人擠人,目之所及全是各種各樣的人。

    看到這麼多人,張妍有點眩暈。

    原來,有這麼多輪回者嗎?

    之前的兩次她好歹還能勉強記住輪回者們的長相,爭取不在輪回世界裡認錯人。

    但這次,給她十天的時間她也記不住這麼多人的臉!

    最少有上萬人擠在這個中轉站裡。

    這些人大多數都在呼喊隊友的名字,到處走來走去,場面混亂不堪。

    張妍也混在人群裡,尋找著自己的隊友。

    就在尋找的過程中,張妍突然聽到不遠處的人群裡傳來了一個聲音——

    “張妍!張妍?!誰叫張妍?!弓長張,女開妍!”

    是個男人的嗓音,聲線不太熟悉,不像是嚴卓溫潤的嗓音,也不是鄭子夜那種冷冰低沉的嗓音。

    張妍納悶:難道是那個新招來的狂妄小矮子?

    那鼻孔朝天的矮個子小少年叫啥來著?

    呃,她給忘了。

    硬著頭皮推開人群,張妍終於擠到了對方的身邊。

    不是那個矮個子新隊友。

    喊她名字的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長得挺高的,有一米八幾。

    青年身穿一套煙灰色的西裝,利落有型的短發,帥氣耐看的一張臉,自信睿智的眼神,往那一杵,就仿佛有幾個標簽貼在他臉上——“商務精英”、“成功人士”、“富二代”。

    男人這東西,只要五官端正,身材好,打扮得體,氣質佳,都能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帥氣感,這青年就是這類典型,若單論長相真不算驚艷,但整體看著就很拉風。

    張妍的視線在這青年身上停留了幾秒,掃描了一遍之後,她扭頭就走。

    她不認識這人,應該是重名了。

    她的名字還是挺普通的,這上萬人裡面重名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

    但那青年卻一把按住了張妍的肩膀,激動的問——

    “嘿!別走!你就是張妍?”

    張妍眉頭皺起,將青年的手從肩膀上狠狠拍開,陰冷的瞪著他:

    “你是誰?”

    這種類型的男人張妍在最近見過不少,所以張妍也不太確定他是不是認識自己。

    “呵,這一個月裡,我們兩個明明玩得挺開心的,”青年松了松領帶,邪魅一笑,拼命釋放著自己的男性魅力,似乎企圖用個人魅力來震懾張妍,“你真的猜不出我是誰?”

    張妍被他那嘴角抽筋一般的笑容惡心到了!

    她完全免疫對方的男色攻擊,冷冰冰道——

    “你認錯人了。”

    說完,她扭頭就走。

    其實她已經知道這男人是誰了!

    鄭燚!

    他絕對就是那個鄭燚!

    張妍完全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系。

    沒料到,見她要走了,那西裝革履的青年居然慌了,也不顧形像,一個飛撲就抱向張妍!

    張妍靈敏的一躲,青年沒抱住她腰,可還是抱在了她的左腿上。

    方才還一副霸道總裁範兒的青年把臉埋進了張妍的褲腿裡,死活不撒手,大嚷道——

    “我就是鄭燚!你把我害慘了!女人,你要對我負責!”

    張妍只覺得一陣胸悶。

    好想揍人……

    忍住打人的衝動,張妍平靜的講理:

    “我們是公平競爭,我不欠你什麼。托你的福,我大半個月都沒閑著,一直都在賺善惡積分,家底都快被掏空了!”

    “那你家底兒比我想像中厚啊!”鄭燚的頭還埋在張妍的褲子上,死活不挪開,甕聲甕氣道,“我花了兩千多萬做慈善也沒玩過你,我要掉異能了,我之前的隊友把我給踢了,我不干!你必須帶著我組隊!現在還能添隊友的!你必須帶我一個!”

    張妍開始動粗掙扎,但無奈鄭燚這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體重基數也大,張妍根本甩不掉他!

    進入輪回世界之前的中轉站裡又不能開異能,只有結束的中轉站可以開啟異能,張妍真是沒轍了。

    掙扎的過程中,鄭燚那身筆挺的西服也因為他撒潑打滾皺成了一團。

    看著他皺巴巴的西服,張妍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鄭燚:

    “你西服看起來很貴,什麼牌子的?”

    一聽張妍終於理他了,鄭燚狐疑的將臉從張妍的褲管上挪開:

    “倫敦Huntsman定做的,怎麼了?”

    鄭燚上當了。

    趁鄭燚抬頭,張妍用另一只腳,狠狠朝著他那張俊臉跺去!

    在鄭燚臉上按了個鞋印,張妍也跟著摔倒了,鄭燚下意識的去捂臉,手也跟著松開了。

    見張妍跑得快,鄭燚回味過來,連忙一巴掌撈過去。

    張妍靈活的一個閃身,躲開了鄭燚的爪子,鑽進了人群裡,甩給他一句話——

    “我最討厭Huntsman這家店做的衣服。所以我拒絕跟你組隊!別煩我!”

    沒直接說討厭他這個人,說的是討厭他的衣服,張妍已經很給面子了。

    可是張妍還是低估了鄭燚纏人的本事。

    她在人群中繼續尋找自己的隊友,隊友沒找到,鄭燚居然又纏上她了!

    鄭燚追上她,第二次抱住了她的大腿。

    張妍又嘗試甩掉他,可實在甩不掉,她也沒轍了。

    在鄭燚狗皮膏藥一樣的糾纏之下,張妍……終於妥協。

    她同意讓鄭燚加入隊伍。

    反正隊友之間無法進行攻擊,也無法彼此坑害,多個人也不吃虧。

    不過對於鄭燚這個新隊友,張妍實在是提不起興趣,所以連他是什麼異能和卡片她都懶得問一問。

    當張妍終於將鄭燚這個補充隊友添加進了隊友認證系統裡,剛才還抱著張妍大腿裝死狗的鄭燚突然冷笑著松開了她的大腿。

    鄭燚從地上站了起來,撣了撣西裝上的灰,理了理發型,表情恢復了優雅高傲:

    “你這女人真難對付。對了,我異能是四級,跟你賭輸了,再進輪回世界就要掉到二級,進新世界之後你就要負責把我的異能給提升回去。不許拒絕,不許不重視這件事!”

    張妍懶得理他。

    中轉站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跟鄭燚浪費了二十多分鐘,剩下的七分鐘裡,張妍覺得自己恐怕找不到那幾個隊友了,畢竟從上萬人裡找那麼五六個人太難。

    反正傳送進新的輪回世界之後,她就會和其他幾個人被傳送到一處,沒必要費力找。

    當中轉站停留時間結束,上千個傳送門密密麻麻的出現在了這個中轉站裡。

    張妍不理會亦步亦趨的鄭燚,抬腳就走進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傳送門裡。

    新的輪回世界,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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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7 00:00:05 |只看該作者
第154章 番外二:封閉的心(上)

    一輛火車停靠在站台上,它從京華市西站出發,前往華夏國西南某省會城市,一共有三十四小時的車程。

    這是張妍長這麼大來第一次坐火車。

    高考完畢,張妍考上了一所很普通的大學,它位於西南省會,距離京華市很遠,很遠。

    這麼遠,她就不必天天留在家裡看爸爸找小三,聽媽媽對自己冷嘲熱諷了。

    她提前一個月前往學校,打算先了解一下自己以後即將生活四年的城市。

    十七歲的張妍和普通的少女沒什麼兩樣。

    她留著披肩的栗色長發,素淨的臉上連BB霜都沒擦一層,青春年少五官底子又好,這副不施粉黛的模樣也是格外清純漂亮。

    米白色的針織外套,純白的襯衫,及膝的寶藍色A字裙,黑色的矮跟短靴,張妍的打扮正適合她這個花一樣的年紀,青春靚麗卻不張揚。

    張妍找到了自己的軟臥位置,將行李放在床位下,出神的盯著車窗外。

    她嘴角帶著微笑,一雙大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之前她出遠門都是坐飛機,這次選擇坐火車是想看看沿途的風景,這條線路能欣賞到從北方到南方景色的轉變,據說很美。

    提著行李的各色乘客穿行,落座,列車終於開始行駛。

    車剛開始啟動沒多久,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氣喘吁吁的拖著行李箱,坐在了張妍對面的下鋪上。

    青年看了張妍一眼,然後愣了一下。

    因為上鋪的行李比較多,男青年來得晚,他的床鋪下已經放不了行李箱了。

    青年看了張妍一眼,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求助:

    “嗨,能把我的行李箱放在你床下嗎?我這放不下了。”

    青年的打扮一看就是富裕家庭的孩子,干淨陽光,笑起來有兩個酒窩,很容易讓人放松警惕。

    所以,張妍也就沒那麼警惕,點了點頭。

    青年把行李放好,然後笑著看張妍,自然而然的詢問道:

    “你到哪兒下車?”

    張妍經常被媽媽打擊,其實對自己很沒自信,她面對陌生人時有些拘謹,很勉強的扯出了一個笑容:

    “呃,我去白凌。”

    “讓我猜猜……”青年笑眯眯,“你是去那上學的嗎?白凌大學?”

    張妍輕輕咬了咬下唇:

    “嗯,是的。”

    “好巧啊!我也是白凌大學的,我讀大四。叫盧青涯。”盧青涯笑起來還露出兩顆小虎牙,一臉的純良無害,“你這麼年輕,肯定是大一新生吧?離軍訓還有一個月呢,你來這麼早干什麼?”

    盧青涯如此熱情,張妍的拘謹減輕了很多,反正火車上無聊,找個年齡相仿的人聊天解悶也是不錯的。

    她簡單的回答著盧青涯的提問。

    盧青涯健談熱情,在他的帶領之下,張妍和他聊得很開心,漸漸打開了話匣子。

    剛開始,盧青涯給張妍講了一些白凌大學的事情,作為一個前輩,他給張妍提出了許多實用性建議,對張妍來說非常好用。

    當聊完了白凌大學的事兒之後,天色也已經晚了,到了車廂熄燈的時間,兩人便各自睡去。

    ……

    第二天一大早,張妍感到有人拍自己的肩,她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她就看到盧青涯正坐在她的鋪尾,笑眯眯的看著她。

    盧青涯手裡拎著一個淺棕色的挎包,他將包遞給了張妍:

    “學妹,你睡得也太沉了吧?你的包掉了。”

    張妍吃了一驚,連忙道謝,將自己的包接了過來。

    翻了翻裡面的東西,沒少一樣東西,擺放的位置也和之前相同。

    張妍十分感激:

    “謝謝盧大哥!”

    盧青涯擺擺手:

    “別謝我了,你以後加點小心吧。”

    張妍點頭如搗蒜。

    不過張妍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放在枕頭下面的包,怎麼就會掉在了床尾呢?

    她的確睡相很差,在家裡就經常會睡的顛倒方向,她也沒多想,只當自己又睡迷糊了。

    過了一會兒,盧青涯去洗漱了,盧青涯上鋪的中年男人突然探出頭來,盯著張妍看。

    那中年男人膀大腰圓,一臉橫肉,面相凶狠,從上車開始就一直躺在自己的鋪上玩手機,沒說過一句話。

    此時,他卻皺眉看著張妍,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被這中年男人盯著,張妍心裡開始發毛,有些茫然地問:

    “大叔,有事兒嗎?”

    那中年大叔剛想說話,一串腳步聲傳來,盧青涯回來了。

    回到鋪上之後,盧青涯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然後嘀咕了句:

    “忘帶牙膏了……”

    見盧青涯回來了,中年大叔臉色一變,沉默了兩秒,才繼續和張妍說:

    “……沒啥大事,你幫我看一下暖壺裡有沒有熱水。”

    因為對方長得凶,張妍乖乖打開暖水瓶看了一眼,然後搖頭:

    “沒有熱水。”

    中年大叔沒多說什麼,又躺回到了床上。

    過了一會兒,當盧青涯又走了之後,中年大叔才終於忍不住,又探頭說了一句:

    “嘿!你一個小姑娘出門在外,要多注意點安全。別啥人都信,有時候吧,一個人的外表和良心不一定能對上號。你看像我,我長這樣吧,我也沒干過啥殺人放火的事兒啊!我們老家有一殺人犯,斯斯文文戴個眼鏡,瘦瘦高高的,笑起來跟天使似的那種,他殺了十幾個人呢。你看我像殺人的樣子吧?我連個雞都不敢宰……”

    中年男人好像是嘴有點笨,不太會表達,說了幾句之後,話題越拐越歪,見張妍眉頭皺了起來,他就放棄了。

    他搖搖頭,又躺到床上玩起手機。

    張妍聽完這些話,沒有意識到他的提醒,反而覺得這個中年男人有點不太正常。

    她有點害怕這個古怪的中年大叔。

    當盧青涯回來之後,張妍看到盧青涯那陽光的笑容,愈發覺得盧青涯值得信賴。

    張妍背著貼身的小包去洗漱如廁,然後讓盧青涯幫忙看著另外一個背包:

    “盧大哥,這包裡是我的電腦,你幫我看一下,我不方便隨身帶著。”

    盧青涯笑眯眯的答應著:

    “好,放心去吧。”

    而張妍離開之後,盧青涯便非常自然的打開了張妍的背包,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東西一樣。

    他將張妍的電腦打開,然後翻看了一下張妍的幾個文件夾。

    上鋪的大叔聽到鍵盤的聲音,眉頭一皺,忍不住探頭,凶巴巴的警告盧青涯:

    “欸!那姑娘只讓你幫她保管背包,沒讓你動她東西啊!我剛才看到了,最開始她的挎包就在枕頭旁邊,是你趁著姑娘睡得熟拽出來的,你還打開人家的包看了半天,最後還假裝是你幫她撿的,你安的什麼心?”

    中年男人在上鋪全程看到了盧青涯的所作所為,原本他打算著盧青涯要是敢偷東西,他立馬就把這小子逮住,但盧青涯只是翻了一下張妍的各種證件,然後就把東西一樣樣放回去了。

    因為沒有證據,中年男人也沒法說什麼,所以才會在剛才提醒張妍,可惜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警告。

    此時,張妍上鋪的人也不在,軟臥是四人一個隔間,這小小的隔間裡就只剩下了盧青涯和中年男人兩個人。

    盧青涯瞥了上鋪的大叔一眼,笑容裡帶了幾分邪氣:

    “這位大哥,你管那麼多干什麼?我就是看看而已。泡妞嘛!能多了解一下姑娘的興趣愛好不是更好得手嗎?大哥你也是男人,你懂得。”

    泡妞用點小手段倒是可以理解,但如果泡妞只是借口呢?

    中年男人還是沒好氣兒,冷哼了一聲:

    “我告訴你,我可一直都盯著你呢,你下車之前,別想碰那姑娘一根汗毛!”

    盧青涯撇嘴笑笑,沒再理會中年男人。

    翻閱了十幾分鐘張妍電腦裡的資料之後,盧青涯關上電腦,拿出自己的手機發了幾條短信。

    發短信的時候,盧青涯的眼神很冷,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

    列車進入了湘南省。

    看到窗外和京華市截然不同的風景,張妍有些出神。

    晨曦的薄霧如一條條輕紗,繞在那大片油菜花田裡,纏在青山腰上,讓本就秀麗的景色添了幾分柔媚。

    如詩如畫的風景裡,一座座木質小樓錯落而立,這是張妍從未見過的畫面,美的就像是仙境。

    在張妍看得出神時,盧青涯洗了個蘋果遞給張妍:

    “嘿,張妍,吃個蘋果吧。”

    張妍也算是和盧青涯混熟了,她笑笑,不客氣的接下蘋果,然後從小挎包裡掏出了一柄帶鋸齒的黑色短刀,開始削果皮。

    看到這刀,盧青涯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

    “張妍,我看你這刀應該是屬於管制品吧?怎麼帶上火車的?”

    張妍一個激靈,連忙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盧大哥,不瞞你,我這的確算是管制品,過安檢的時候我是放在口袋裡的。”

    “哦?這刀挺精致啊,”盧青涯興趣盎然,“不是普通的刀吧?”

    聽到盧青涯對刀有興趣,張妍也來了興致,開始和盧青涯聊起刀來。

    若是有懂刀的人在場,肯定會吐一口老血——這刀好幾千塊,她居然帶著就是用來削水果用的!

    主要是……不光是暴殄天物的問題,這刀是求生刀,削水果用也不夠快啊。

    不過,這個話題延伸下去之後,盧青涯帶給了張妍很多驚喜!

    她發現自己和盧青涯居然愈發聊得來。

    聊天的過程中,張妍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套走了很多重要資料。

    當然,盧青涯也透露給了張妍許多個人信息,至於是真是假就不好說了。

    張妍畢竟年輕,剛剛從校園出來的她還帶著幾分天真。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如此信任盧青涯,是多麼可怕的一個錯誤。

    ……

    經過了整整三十四個小時的長途跋涉,終於,列車即將進入終點站白凌市。

    三十四小時的旅程,本該是無聊枯燥的,但張妍卻因為有盧青涯的陪伴,一路上輕松自在。

    兩人聊得很好,張妍還和盧青涯互相留了手機號碼,以便今後在校園裡還能再常聯絡。

    列車即將進站,乘客們開始忙著收拾各自的行李。

    張妍和盧青涯自然也不例外,收拾行李的時候二人沒再說過話,都是默默忙自己的。

    當列車終於停下,盧青涯熱情的幫張妍拖行李箱,張妍見他實在太熱心,便同意了。

    排隊下車的時候,盧青涯走在最前面,張妍緊隨其後,盧青涯上鋪的中年大叔則走在張妍身後。

    盧青涯提著兩個行李箱下了站台,趁著盧青涯和張妍之間距離比較遠,中年男人又忍不住小聲對著張妍嘮叨了一句:

    “一個姑娘,注意點安全。”

    感受到中年大叔近在咫尺的呼吸,張妍有些尷尬,又有些莫名,刻意拉開了距離,冷淡回答:

    “哦……謝謝關心。”

    不過……

    盧青涯好像是有點熱情過度了。

    經過這個中年大叔的提醒,張妍總算是對盧青涯提起了一些防備。

    本來,張妍還覺得盧青涯可能是別有用心,帶著一點警惕。

    當盧青涯幫她提行李的時候,她心想:要是盧青涯突然扣著自己的行李不讓她走,或拿行李威脅她什麼的,那她就不要行李,自己跑!

    但看到他和接站的胖男人一起走了之後,張妍徹底放下心來。

    當盧青涯看到接站的朋友之後,他立即就和張妍道別,將張妍的行李箱還給了她。

    臨走時也只丟下一句“有空到學校裡再聚”。

    回想起一路上盧青涯的關照,張妍覺得心裡暖暖的。

    盧青涯沒做出任何過分的事,看來,盧青涯確實是個好人呀!

    今後進了學校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和他多接觸一下。

    張妍目送盧青涯離去。

    待盧青涯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裡,張妍才收回視線。

    她掏出手機,簡單查看了一下地圖之後,她拖著行李箱走向站前停車場,打了一輛出租車,徑直前往白凌大學。

    ……

    白凌市火車站前。

    盧青涯和同行的胖男人穿過站前廣場,來到了街對面,拐進了一條小巷子。

    胖男人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

    “盧哥,那是你新目標?”

    “不是,火車上湊巧碰上的,我就發展了一下。”盧青涯點燃一根煙,得意道,“這妞家裡有錢。這次運氣不錯,我必須得把她給拿下嘍。”

    胖男人笑的更猥瑣:

    “也算這小妞倒霉了,碰上你那可是傷財、傷身、又傷心啦。不過,剛才你怎麼那麼容易就把她給放跑了?她以後還能聯系上你嗎?”

    盧青涯眉頭一挑:

    “放心吧,我在她行李箱上動了點手腳,她肯定得聯系我。等我抽完煙,咱就去白凌大學那邊蹲點兒去。”

    抽完一根煙,盧青涯和胖男人也鑽進了一輛出租,前往白凌大學。

    在盧青涯所乘坐的出租車馬上要到白凌大學的時候,他手機響了。

    看到電話號碼顯示的是“張妍”,盧青涯得意的朝同伴晃了晃,然後按下接聽鍵,嗓音也變得無比溫柔:

    “張妍?怎麼了?”

    電話那頭,張妍的聲音聽上去很無助——

    “盧大哥,我的行李箱不知道怎麼,沒走幾步路底兒就碎了,我想問問你,白凌大學北門附近哪裡有賣箱包的?我得找點東西裝行李。”

    一聽張妍這話,盧青涯連忙道:

    “你別急,站在原地等我。我租的房子剛好也在白凌大學附近,我幫你買個給你送去。五分鐘就差不多了。我手機沒電了,一會兒見面說。”

    不等張妍再說什麼,盧青涯就故意按了關機鍵。

    手機電量還足著呢,說沒電,不過是盧青涯的一個手段。

    他下意識的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和同伴炫耀:

    “看吧,上鉤了。”

    ……

    聽到手機裡的那串忙音,張妍一臉茫然無措。

    怎麼辦?

    她真的要在原地等著嗎?

    她不太想麻煩盧青涯,但是,對方的手機沒電,已經關機了,聯絡不上他。

    萬一她走了,盧青涯豈不是要白跑一趟?那多不好意思啊。

    張妍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等下去。

    反正這白凌市大學北門附近啥也沒有賣的,現在距離學生開學還早,附近也沒幾個人能幫的上忙。

    張妍看著散落了一地的行李,揉了揉頭發,心情糟透了。

    她下了出租車走了沒多遠,行李箱底部就裂了一個大口子,輪子全飛了,什麼也兜不住。

    Diplomat的箱子居然這麼不結實?

    不應該的呀……

    張妍煩躁的將破掉的行李箱攤開,把衣服什麼的都堆在上面。

    等待盧青涯的時候,張妍瞥了一眼行李箱的斷口。

    突然,她一個激靈——

    行李箱的斷口好像……光滑的不正常!

    就仿佛,是人為切開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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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7 00:00:22 |只看該作者
第155章 番外二:封閉的心(中)

    張妍的手撫過那道斷口,眉頭皺了起來。

    好奇怪的斷口。

    她仔細回憶著,卻不記得誰有機會做這種事。

    就算切了她的行李箱,應該也是趁她睡熟的時候做的吧?!

    想到之前那個中年大叔的提醒,張妍開始有些忐忑:難道是盧青涯動的手腳?

    但一想到盧青涯那溫柔的笑臉和一路上的照顧,張妍又覺得自己這種猜測太侮辱人了。

    盧青涯應該不是那種人。

    她居然懷疑那個熱情溫柔的盧青涯,有這種想法之後,張妍產生了一絲罪惡感。

    況且,她在和盧青涯接觸的時候,一直很靈的危機預警並沒有出現。

    她的危機預警真的很靈,雖然她也說不清是為什麼。

    張妍放下心來,老老實實站在路邊,等待著盧青涯的到來。

    五分鐘後,張妍看到盧青涯從街的另一邊跑了過來。

    他氣喘吁吁的跑到張妍面前,手裡拎著一沓超市的大號購物袋:

    “我也沒找到這附近哪兒有賣箱子的,就去超市買了十個袋子,應該夠裝下了吧?”

    張妍旅行的時候一直都講究輕裝上陣,除了上學必備的筆記本和iPad之外,張妍基本沒帶幾件東西,衣服也只有三四套而已,畢竟衣物和生活用品可以隨時買新的。

    她感激的接過盧青涯的袋子,將自己的行李分別塞進了四個袋子裡,終於將所有東西都裝滿。

    見張妍好不容易弄好了,盧青涯拎起那只破掉的行李箱,看了一眼行李箱的商標,笑道:

    “沒聽過這個牌子啊,小品牌嗎?質量可真不怎麼樣。”

    張妍笑了笑,沒多解釋什麼,只當是默認了。

    這箱子倒的確不是什麼奢侈品,千把塊的東西,但這牌子一直以結實耐用著稱,說質量不好那可是冤枉它了。

    見張妍拎著四個大塑料袋的樣子很吃力,盧青涯主動幫張妍拎了三個袋子:

    “這附近有幾家酒店,我帶你去,先把住宿問題解決了再說別的吧。”

    盧青涯的提議非常合理,張妍笑著答應。

    張妍跟著盧青涯走向隔壁一條街,途中,她默默觀察著這附近的地形和飯店。

    現在剛好是飯點兒,一會兒等找好酒店了,她肯定要請盧青涯吃頓飯感謝感謝人家才行。

    找酒店的過程也很順利,張妍挑了間這附近唯一的四星級酒店,找了個大床房,先訂了三天。

    將行李放在房間裡,張妍提出:

    “盧大哥,謝謝你幫我忙,我看到這附近有幾家不錯的飯店,我想請你吃頓飯。你想吃什麼呢?火鍋、燒烤、壽司、牛排?”

    盧青涯很爽快的點了點頭,燦爛的笑了,露出兩個酒窩:

    “請我吃飯?好啊!別吃那麼貴的了,你一個學生,花家裡的錢不太好。吃米線吧!我特別愛吃這附近的一家米線。”

    張妍愣了:

    “米線?”

    用這麼便宜的東西來感謝別人,好像不太好,不夠正式吧……

    見張妍這麼認真,盧青涯笑著走在了前面:

    “你不想吃米線?那算了,我回家了,你自己隨便逛逛吧。”

    一看盧青涯真的要走,張妍連忙叫住他——

    “好!我請你吃米線!”

    既然張妍願意,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盧青涯立即帶著張妍前往自己喜歡的那家米線店。

    這是一家很小的店,在一個僻靜小巷裡,店裡只有四張桌子,髒兮兮的,飯點兒卻沒有一個人。

    張妍看著油膩的桌子和徘徊的蒼蠅,心裡對這種環境很抗拒。

    似乎是猜到了張妍的心情,盧青涯找了個相對干淨的桌子,笑著問張妍:

    “你是不是覺得我品味很差啊?其實這家店的米線味道也就算是普通的,不過他家米線裡有一種泡菜很特別,別的家都沒有,所以我挺愛來吃的。”

    聽了盧青涯的解釋,張妍的不適感總算是少了點。

    她盡量忍耐著這種糟糕的環境,坐下來和盧青涯閑聊著。

    等了十幾分鐘後,他們的米線還是沒上來。

    盧青涯似乎有些不耐煩,他丟下一句“我去催催”,然後就進了後廚。

    大約半分鐘後,盧青涯便很快從後廚走了出來,笑眯眯道:

    “老板說灶出了點問題,還得再等一會兒,不如我們先喝點飲料吧?你要什麼飲料?”

    張妍隨便說了一個常見的飲料牌子。

    盧青涯走到冷飲櫃旁,將手伸進冷飲櫃裡摸索了好久,才終於翻出張妍想要的那種飲料。

    回到座位上之後,盧青涯主動幫張妍擰起了瓶蓋。

    張妍從小就擁有一種特殊的偶發性的能力——危機預警。

    這種危機預警成功讓她避開了一次地震、兩次群架現場、四次車禍、五次高空墜物。

    而現在,這種危機預警又出現了!

    看著面前溫柔微笑著擰瓶蓋的盧青涯,張妍卻是脊背發涼,雙腿輕顫,本能的感到恐懼!

    有問題!

    絕對是哪裡有問題!

    是盧青涯手裡的那瓶飲料有問題嗎?

    張妍的心開始慌了。

    她忍住那種恐慌的情緒,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一把將盧青涯手裡的那瓶飲料搶了下來,然後自己擰開:

    “盧大哥,你太小看我了,一瓶飲料我還是能打開的。”

    試了一下手感,張妍覺得瓶蓋有些松,無法確定究竟是不是動過手腳。

    因為那種危機預警,張妍不敢喝了。

    她機智的想到了一個辦法——

    “盧大哥,我還沒喝過你挑的那個飲料,我們兩個換一下怎麼樣?”

    “好啊。”盧青涯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飲料和張妍交換。

    而盧青涯那瓶飲料,瓶口雖然也已經被打開了,但張妍覺得肯定比自己手裡的靠譜一些。

    她也沒敢多喝,就喝了兩口,然後便和盧青涯閑聊著。

    很快,米線上來了,張妍因為受不了這店裡的環境,也沒吃幾口。

    盧青涯倒是吃吃喝喝的很自然,沒有一丁點兒異樣。

    而就在張妍以為自己的危機預警只是誤報時,她忽然開始感覺到頭一陣眩暈!

    腦子昏昏沉沉的,突然好困,四肢無力,而且惡心想吐。

    這種感覺來得很快,張妍體質本來就差,根本無力抵抗。

    她察覺到不對勁,想要起身呼救,卻連挪動一下腳步的力氣都沒有!

    艱難的掙扎了一會兒之後,張妍無力支撐,趴倒在了桌上。

    迷迷糊糊中,張妍看到盧青涯在笑。

    他朝著她晃了晃剛才她主動提出調換的飲料,喝了兩大口:

    “你啊,有點小聰明。不過你還是猜錯了,我本來就打算騙你喝我的這一瓶,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後來的話張妍聽不清了,她進入了半昏睡的狀態,只有一丁點兒的意識。

    她能感受到有人攙著她行走,能隱約聽見幾句盧青涯的話,但這些意識都是斷斷續續的,根本連不成一條線!

    她能隱約感到不妙,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種感覺很可怕。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妍終於恢復了意識。

    或許是因為她只喝了兩口,藥效過去的比較快,張妍醒的還算及時。

    她沒有被傷害,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只是被丟在了一張床上,也沒被捆綁。

    但殘余的藥效還是讓張妍四肢乏力,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坐起來。

    這房間很陌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

    房門是開著的,張妍聽到衛生間裡有打電話的聲音,似乎是盧青涯在和誰聊天。

    他的嗓門很大,內容則聽的張妍汗毛倒豎!

    盧青涯給她下了藥,這藥能讓人昏睡,還帶點催情功效,他是想強奸她,然後拍裸照要挾她,從她這裡榨錢花!

    而且,盧青涯還答應電話對面的人,說等他玩完了,可以讓對方也爽一把。

    如此惡劣下作的用詞!

    張妍的心涼到了極點。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事。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警惕,但還是中招了……

    趁著盧青涯還在衛生間,張妍掙扎著爬向了窗邊。

    她得想辦法救自己!

    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打電話是沒用的,報警也來不及,她只能靠自己。

    張妍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爬到了窗旁,探頭向窗外望去。

    如果是三樓以下,張妍就決定直接跳樓逃跑。

    如果是三樓以上,她就拿房間裡的東西去砸路人,鬧出點事兒來,最好見血,這樣才能救自己!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張妍所在的樓層剛好是三樓。

    這是一個老舊小區,小區裡的人還是不少的。

    跳吧!

    張妍鼓起勇氣,爬上了窗台。

    就在她的一條腿好不容易爬上窗戶的時候,忽然,衛生間裡傳出了衝水的聲音!

    張妍慌了,連忙讓自己另一條腿也往上蹬。

    可是,該死的,這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啊!

    十幾秒後,盧青涯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張妍正在爬窗,盧青涯嚇了一跳,連忙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張妍的胳膊!

    虛弱的張妍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用自己的雙腿夾住窗台,胳膊也死死抓住窗框,死活不肯進房間裡。

    盧青涯輕蔑的笑,恐嚇她:

    “你何必呢?三樓啊,一不小心可就摔死了,也有可能摔殘廢,你不怕麼?萬一摔個半身不遂,一輩子躺在床上跟廢人一樣怎麼辦?你還不如幫幫我,我信用卡貸款欠了十二萬還不上,你要是肯幫我還了,我保證不動你。你也不差這點錢,對吧?”

    而張妍,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在盧青涯恐嚇她的時候,她悄悄將手探進了短靴旁的皮口袋裡,這皮口袋三釐米寬,八釐米長,乍一看是裝飾用的,其實,裡面藏了一把很小的小刀。

    沒想到這個防身用的小刀真的有機會用上。

    張妍抽出那六釐米長的小刀,用盡全力,狠狠扎在了盧青涯的手上!

    盧青涯手一疼,下意識的就松開了張妍的胳膊。

    張妍身子往外一歪,從窗戶上墜落了下去。

    她的眼神堅定,義無反顧。

    死也好,癱瘓也好,她不怕。

    對她來說,被盧青涯擺布比身體的損傷更可怕!

    ……

    張妍運氣很好。

    她從三樓墜下,被樹枝攔了一下,增加了緩衝力,最終墜地之後也只是腿骨骨折而已。

    可她的運氣也很差。

    有好心的大爺大娘報警,當警察搜查張妍墜落的房間之後,他們沒有找到盧青涯。

    那房間是個短租房,給錢就能住,也不用身份證,盧青涯根本沒有留下證據,哪怕是一根毛發都沒有。

    在房間裡留下的唯一物品,只有張妍的挎包。

    警方也調查了一下盧青涯,但盧青涯的女朋友和幾個男性朋友都能給出盧青涯的不在場證明。

    最後,查來查去查不出問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警方只說會繼續觀察盧青涯,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當然,事實上就是,警方也沒精力去盯著盧青涯,只有盧青涯身上再次出事兒了他們才會出警,畢竟警方很忙,人手不足。

    張妍的腿骨折了,需要在病床上躺最少一個月。

    她沒敢將這件事告訴給父母,因為按照媽媽的脾氣,恐怕會先羞辱她一番,罵她沒用,反而不會安慰她,她還不如自己扛著一切。

    張妍只跟媽媽說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摔斷了腿,讓媽媽幫忙跟學校請個假。

    假成功請下來了,張妍可以不用軍訓,軍訓之後還需要照常上學。

    拖著一條傷腿,張妍開始在醫院裡常住下來。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張妍想了很多東西。

    如今,她格外厭棄自己的眼光。

    她果然跟火車上那位好心大叔說的一樣,以貌取人了。

    那大叔好心提醒她,她卻不信任人家,反而自己走進了狼窩裡,真是蠢透了。

    回想起盧青涯的一言一行,張妍才知道這個人多可怕。

    他一直在算計她。

    旅行箱肯定是他割破的,掉落的挎包應該是他故意偷走的,就連選擇米線店也不是為了給她省錢,而是為了更方便下手。

    畢竟,大一點的飯店裡,飲料都是服務員倒在杯子裡端上來的,他沒機會下手。

    張妍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從警方那,張妍得知盧青涯的確就是白凌大學大四的學生。

    能養出這種人渣的學校,她還有必要念嗎?

    學校裡有盧青涯在,她會不會遭到報復?

    好害怕……

    可是,不甘心!

    難道她要因為這件事放棄一切?

    說服了自己好久,張妍才決定還是去上學。

    她會提高警惕的,如果盧青涯敢再動她一下,她就報警。

    張妍覺得,偌大的學校裡,不可能沒有一個好人吧?只要她能和同學處好關系,站穩腳跟,她相信,盧青涯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她在白凌市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不能就這麼放棄!

    ……

    當張妍好不容易在陌生的校園裡處理完各種手續,找到了自己的班級開始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她發現,同班同學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大部分同學都經過了軍訓的折磨,皮膚都是偏黑的,張妍因病沒有參加軍訓,加上一直悶在醫院裡,她的皮膚白的病態。

    因為沒參加軍訓,她不認識班裡的任何人,而其他人早就在軍訓的時候劃分好了各自的圈子,她融不進去,沒人願意理會她。

    她看上去很不合群。

    但張妍覺得,如果只是因為沒參加軍訓就遭到排擠,肯定是不應該的。

    直到聽到隔壁幾個女生故意聊天聊得很大聲,張妍才知道自己為何會受到排擠。

    在她入校之前,盧青涯先一步散播了她的謠言!

    盧青涯說張妍在火車上愛上了他,故意租了個短租房叫他去約炮,他不願意去,張妍就在電話裡威脅要跳樓,然後就不小心真的從三樓掉下去了,這才骨折沒法軍訓。

    而盧青涯也是用這一套說辭來對付警方盤查的!

    所以,班裡的好多女生才會用那種鄙夷的目光看她。

    所以,班裡的好多男生才會目光輕浮。

    張妍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自信心,在入校第一天就被擊得粉碎。

    她努力讓自己忘掉那些不愉快的恐怖的記憶,想要投入到嶄新的生活之中。

    可是,她可以不在乎,盧青涯卻不肯放過她!

    張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第一節課的。

    下課之後,張妍被兩個男生叫住了。

    兩個男生看上去挺正義的,都在幫張妍說話撐腰,讓她不要在意流言蜚語,並約她下午一起去圖書館自習。

    但張妍能感受到這兩個男生眼底的輕浮。

    他們根本就是把她當成了盧青涯所說的那種騷貨,湊近乎不過是想占她便宜。

    真正抱有同情心的人,只會默默在遠處投來一個同情的視線而已,畢竟沒人能證明她這個陌生人的清白,事情未清晰之前,理智的人都會對她敬而遠之。

    張妍謝絕了兩個男生的“好意”,獨自離開了教室。

    她覺得好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社交狀況。

    她本來就不擅長和人接觸,現在更麻煩了。

    張妍本打算散散心,可剛一出教學樓,幾個女生就突然攔住了張妍的去路。

    為首的那個女生高挑,微胖,臉上畫著濃妝,長卷發在陽光下泛著葡萄紅色。

    這女生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張妍,一把就揪住了張妍的領口,大吼道——

    “就是你!你知道你把我男朋友害的多慘嗎?警察都找上門來了,對盧青涯名譽損害多大你知道麼?!我要你跟我男朋友道歉!”

    旁邊幾個女生也圍了上來,將張妍拉住,不叫她走。

    張妍人單力薄,根本掙扎不過,只能跟她們爭吵幾句。

    爭吵中,張妍得知了這個為首的女人就是盧青涯的女朋友,名叫包歡歡。

    後來這幾個女人越來越凶,硬是要拗張妍的腿,讓她給包歡歡下跪道歉!

    張妍死掙著就是不跪,她向周圍圍觀的人大聲求助,也有幾個人想上來勸架,但包歡歡哭喊著控訴張妍是“搶別人男朋友的小三”,路人也就不知道該不該幫忙了。

    畢竟,在大多數人看來,搶別人男朋友的女人,被正牌女朋友揍是很正常的事兒,輪不到別人插手多管閑事。

    圍觀的人少說有三五十個,居然沒人願意幫她一把。

    那些陌生人的冷嘲熱諷一句句飄進張妍的耳朵,猶如一把把尖刀——

    “一個巴掌拍不響,她肯定有問題。別多管閑事了。”

    “是啊,看那個高個女生哭的多慘,要不是被小三搶了男朋友,她也沒法哭的那麼逼真吧?”

    “你看她,柔柔弱弱的,能激起男人保護欲嘛!男人就喜歡這種女人。”

    “拍個視頻,沒准一會兒會脫衣服呢!”

    人群中當然也有人喊著叫老師、過來勸架、打電話報警的,但這些人太少了,跟看熱鬧的人一比,他們的聲音就被淹沒在了人群裡,顯得那麼單薄。

    張妍腿傷剛好,又養了那麼久的病,本身體質也虛弱,她沒法反抗,更不願意下跪,最後索性坐在了地上,抱著膝蓋縮成了一團。

    包歡歡帶頭,開始和其他女人一起對張妍拳打腳踢。

    張妍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只能忍耐,希望能熬到有人來救自己。

    或者,熬到她們打累了。

    可是,當這群人終於打累了,張妍卻聽到了包歡歡說了一句無比可怕的話——

    “扒她衣服!她不是喜歡勾引別人男朋友嗎?那就把她的一身賤肉都給亮出來!”

    聽到這句話,張妍頓時血衝頭頂!

    她猛地抬起頭,衝向了包歡歡,一把拽住了包歡歡的頭發,朝著包歡歡的脖子一口啃去!

    她打不過這麼多人,但她不甘心只是挨揍!

    張妍在以自己的方式反擊著。

    因為她沒什麼打架經驗,也沒什麼力氣,反抗只會讓她被揍得更慘,但她還是拼盡全力反抗。

    包歡歡的幾個同伴用力拉扯著張妍,捶打著張妍,想將她從包歡歡身上拽下來。

    而張妍卻跟被激怒的烈犬一樣,死死咬住包歡歡的脖子就是不撒嘴!

    直到張妍一點力氣也沒了,幾位老師才終於趕到現場。

    張妍也終於松開了包歡歡的脖子。

    而她此時已經滿嘴都是血,包歡歡的脖子也被咬破了一塊,鮮血不停的淌著。

    包歡歡剛才還凶狠無比,此時掛了彩,卻開始裝慫,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吵著要去醫院。

    而張妍,只是坐在地上發著呆。

    雖然她的表情是呆滯的,但她的耳朵還是靈敏的接收到了周圍人對自己的評論。

    還是一樣,同情的聲音很少,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隨口評價——

    “這瘦女生真狠啊!好嚇人!”

    “當小三還這麼凶,真不要臉……”

    “有臉當別人小三,扒她衣服她倒知道丟臉了,裝什麼貞女烈婦啊?”

    張妍知道,對於這些人來說,自己只是個笑話。

    她能指望看笑話的人付出多少關心呢?

    看著指縫裡的那幾把酒紅色長發,張妍忍不住哭了出來。

    倒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無助。

    抹了抹嘴角的血,張妍隨手將包歡歡的頭發揣進了口袋裡。

    真是失敗的校園生活。

    但她骨子裡還是倔強的。

    她不願意就這麼認輸!

    ……

    包歡歡的事兒,學校的處理是各打二十大板。

    張妍和包歡歡還有包歡歡的幾個同伙都被記了大過,然後負責對方醫療費。

    張妍受的都是皮外傷,最多的也就是被指甲抓傷,所以醫藥費不多。

    反倒是張妍因為咬傷了包歡歡的一大塊肥膘,需要做縫合手術,她反倒掏了幾萬塊錢的醫療費。

    被人主動招惹,還要倒貼幾萬塊給惡人治病。

    張妍不心疼錢,但很憋屈。

    而在張妍處理完這件事之後,謠言已經傳遍了整個學校。

    張妍已經被打上了“小三”、“悍婦”、“綠茶婊”之類的標簽,根本摘不掉。

    張妍在學校裡每停留一分鐘都是煎熬。

    她又試著熬了幾天,然後對學校裡黑白顛倒的輿論環境徹底絕望,連繼續抗爭控訴的力氣都不剩一點。

    沒用的。

    再去辯解又能如何?那些傳播謠言的人真的在乎她冤枉不冤枉嗎?

    不,他們不在乎。

    她只是一個閑暇時的談資,只要這談資的內容勁爆就夠了,真相是什麼,反而不重要。

    她只是一個剛剛入學的,不太合群的學生,一進學校就惹上這麼一系列的事兒,這個第一印像真的很難摘掉了。

    陌生的環境,來自陌生人的惡意,讓張妍這個本就有些小自卑的女生徹底關上了心扉。

    她不想扭轉輿論了,太累,她做不到。

    因為不想和室友相處,她退掉了學校的宿舍,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安保齊備的高級公寓房住下。

    去家居城買了一些生活必備的東西,張妍忙了一天,將自己租住的房子各項功能補充完善。

    站在客廳的落地鏡前,張妍一件件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只穿著一套粉色蕾絲內衣褲。

    她165的身高,按說也不算太矮,但因為她飯量一直很小,她長的很瘦,胳膊腿都是細細的,體重才82斤。

    而現在,因為被盧青涯的女朋友他們打了一頓,張妍身上到處都是淤青。

    張妍面無表情的撫摸著身上的傷痕。

    看到這樣的自己,四個字跳進張妍腦海——楚楚可憐。

    或許這模樣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吧?

    比如班級裡後來還是多出了幾個肯為她說話的男同學,恐怕都是覺得她可憐。

    但張妍,嫌棄這樣的自己。

    這樣的她,看起來好沒用。

    她想變得強壯一點。

    她想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對於包歡歡和盧青涯這兩個人,她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們。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一點錯,卻要承擔那麼多嚴重的後果,她不服氣!

    她想反擊。

    報復的情緒甚至蓋過了理智,蓋過了人類尋求安定的本能。

    她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她只想把自己的委屈都還給對方!

    這樣的想法或許很蠢,但她絕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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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7 00:00:39 |只看該作者
第156章 番外二:封閉的心(下)

    第二天張妍還是堅持去上課,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只是,因為她換了個造型,沒幾個同班同學能認得出她。

    當點名點到她的時候,後排的她默默喊了個“到”,頓時便有許多視線朝著她刺了過來。

    張妍將及腰長發剪掉了,現在的頭發比男生的長不了多少,甜美清新系的著裝也變成了中性風格,從頭到尾都是陰暗死板的黑色。

    就連她的眼神和表情都變了。

    她的目光淡漠冷靜,沒有了前幾日那種謹言慎行的樣子。

    仿佛,她已經為自己樹立起了一面牆,阻絕了周遭所有的聲音和視線,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八卦和議論的聲音還在,但張妍就仿佛什麼也聽不見一樣,一個人坐在後排,專注的在一個本子上寫著字。

    她正在寫的東西,是自己對盧青涯和包歡歡的復仇計劃。

    一節課下來,張妍記了整整二十頁的方案。

    而其中大部分,都已經被她用紅筆畫上了大大的“X”,不予采用。

    張妍想過起訴盧青涯,但昨天晚上咨詢過律師之後,她發現這件事很難。

    在盧青涯迷昏她並強奸未遂這件事上,她沒有任何證據。

    盧青涯下手很老練,在張妍跳樓之後他就清理了現場,沒留下指紋、毛發、證物……什麼證據也沒有留下,還偽裝了不在場證明,警方都拿他沒辦法,她想自己找到證據就更難了。

    至於他散播謠言這件事就更麻煩了,因為沒人能證明他說的是謠言還是真相。

    只有張妍清楚自己是清白的,但她無法自證。

    張妍拿包歡歡那幾個人同樣沒什麼辦法,她們對張妍所造成的只是輕微傷,甚至都不算是刑事犯罪,只能算民事糾紛。

    學校領導也用“退學”當威脅,不讓張妍去告包歡歡那幾個人。

    因為在校領導看來,學生打架而已,私下也協商好了,這只是一件小事,他們不能容忍張妍用這件小事給學校抹黑。

    白色手段行不通,張妍只能使用一些灰色的手段。

    她不想以暴制暴,但現在的情況是,想讓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就只能使出一些特殊手段。

    張妍覺得自己這麼做可能會髒了自己的手,但她不後悔。

    ……

    盧青涯有點腦子,張妍不敢用太簡單粗暴的方法去對付他,那樣太容易被反咬一口。

    張妍也不打算自己下水,她要去花錢雇人。

    她跟舅舅關系一直不錯,她模糊的說出了自己想做的事,在被舅舅教育了一番之後,舅舅還是願意偷偷幫她一把。

    借助舅舅的人脈,關系一層層推下來,張妍幾經周折聯系到了一個白凌市當地的獄警,那獄警幫張妍挑了幾個值得信任的對像,將聯絡方式交給了張妍。

    這天下午,張妍沒課,便打電話約了那三個人一起到白凌市一個知名的茶樓喝茶。

    在茶樓二層雅致的包廂裡,張妍陸續見到了那三個人。

    坐在張妍對面的兩男一女都是些蹲過牢房出獄的人,而且如今也依舊混在灰色地帶,殺人放火的大壞事兒不敢干,但其它游走在法律邊緣的事兒他們基本上天天干,每個人都有點手段,油的很。

    這兩男一女都是三十歲以上的人了,閱歷豐富,腦子活絡,只要張妍肯給足錢,並遵守他們的一些規矩,他們就能幫張妍把事兒辦好。

    張妍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現在遇到的情況,並提出了自己的大致設想,讓他們幫忙參謀細節。

    聽完了之後,其中一個光頭胖男人捧著凸出的肚子大笑起來:

    “哎喲呵?那個姓盧的小子,好像有點意思啊?手那麼黑居然還活到現在沒蹲過班房,有點手段,我都想把他收了當小弟了。”

    “收個屁!”唯一的那個女人白了胖子一眼,女人說話帶著一點某地方的特殊口音,髒話都說的軟軟媚媚的,很好聽,“日哦,那小屁孩算什麼有本事?老娘隨便挑個機靈的小妹過去打它幾炮,就能把他搞的老老實實的,鳥毛都沒長全的小JB孩子!”

    而張妍也冷冷的瞪著光頭胖子:

    “我雇你們去收拾他,轉頭你再把他收成自己人,那我可是不干的。”

    另外一個看上去最普通的戴眼鏡中年男人笑著擺了擺手,替那光頭胖子說話:

    “妹妹,別聽胖子胡說八道啦,他說話不經過腦子的,兩頭賺的事兒不合規矩。我們收了你的錢去收拾那兩個小東西,今後那兩個小東西就是我們一輩子的仇人,不可能還去照顧他們,這是規矩。”

    光頭胖子也笑呵呵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我就隨便說說,這叫啥來著……哦對,反諷!反諷。”

    其他人沒再搭理光頭胖子。

    嗓音嫵媚的女人和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張妍聽,兩人說的很詳細,而且都挺激動的,仿佛做這種挑戰界限的事兒特別好玩。

    而聽完了他們的計劃,張妍也覺得自己在筆記本上寫出的那些報復方式還是太甜了。

    雖說那些手段有點見不得人,不過,張妍很滿意。

    而這三人上頭的獄警也有把柄,他們不敢反過來坑她,她放心。

    這三人還是挺講究規矩的,他們隨身居然還帶著合同,然後將各種禁忌和守則一條條解釋給張妍聽。

    簡單來說,張妍必須完全配合他們,為確保她能站在干岸上,也為了他們自己能方便洗白,張妍不需要干任何事。

    只要錢交足,以後的事兒都歸他們管,出現任何意外情況也歸他們負責,張妍放心聽話就行。

    而他們每成功做完一件事之後,就會給張妍發郵件彙報,讓她得知前因後果,驗收成果。

    簽完合同,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掏出打火機一把火將合同燒毀。

    按他們的規矩來說,既然雙方願意簽訂合同,那就證明心裡都有數了,至於這一紙合同倒不是必要的,留下來反而會礙事。

    將約好的40%首付款交給這三人,張妍起身打算去結賬。

    沒走出兩步,張妍就想起了一件事。

    她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塑料封口袋,裡面裝著兩綹包歡歡的頭發:

    “這頭發是我從那個包歡歡頭上揪下來的,我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麼用。你們有什麼想法沒?”

    “嘿!這個有大用了。”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壞笑著將頭發收好,“這玩意兒我已經想好怎麼用了,就算不能治住她,也能潑她一身糞。”

    張妍點點頭,離開了茶樓。

    雖然價格有點貴,但也不過是她三個月的零花錢份額而已,她覺得值。

    之後的事,就交給這些人處理吧。

    而為了不引起懷疑,她和這三人約好,在寒假之後再開始實施計劃。

    ……

    轉眼便是四個月過去。

    即將進入寒假,白凌大學裡的學生們都變得活躍了起來,人們最近討論的話題總是離不開搶車票和旅游。

    時間就像是一張砂紙,粗暴的打磨著一切,在時光的打磨之中,很多痕跡都被抹平,從人們的記憶之中遠去。

    因為後來盧青涯就找到了新的目標,再也沒來煩過張妍,張妍身上的那些謠言早就失去了熱度。

    現在,哪怕是同班同學也不再有人提及張妍剛入校那幾天發生的那些事。

    只有張妍還記得,也不可能忘掉。

    但表面上,張妍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一個人讀書、一個人自習、一個人吃飯。

    除了日常必要的接觸之外,張妍不肯和班級裡的任何人交流。

    這幾個月來,她的變化也很大。

    只要有空閑,她就會拼了命的健身,直到鍛煉的全身肌肉酸痛難忍她才會停下。

    她努力增加蛋白質的攝取量,體重終於從82斤漲到了98斤,因為體脂比較低,胸也平,98斤的她穿上衣服的樣子還是看起來有些瘦弱。

    從前羸弱的她,現在肌肉勻稱健美,力量和爆發力都不錯。

    一到周末她就會去練自由搏擊、攀岩、跑酷、戶外生存,這些都在對付歹徒的時候有極大的作用。

    當一個人的身體素質上去了,她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會變得不一樣。

    這樣的張妍也讓人產生了想要結交的欲望。

    有些勢利的同學發現張妍家境很好,主動嘗試結交她,而這些人都被張妍冷淡的擋掉了。

    有熱情的同學想幫她脫離孤立,帶她加入社交圈子,而張妍直截了當拒絕,並不領情。

    當無意中得知了張妍平時有些和尋常女生不太一樣的愛好,許多冷門社團也開始拉人,什麼腹肌撕裂社、弓箭社、航模社、野外求生社、廚具交流社……都上門找她了。張妍也是一概沒興趣。

    久而久之,不再有人願意和她主動接觸。

    不過,張妍覺得自己並不需要朋友。

    如果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有人伸手幫過她一把,她會感激對方一輩子,也願意要這樣的朋友。

    但,很可惜,當時沒有出現這樣的人。

    他們旁觀,他們疏遠,他們潔身自好,他們這群陌生人不願和她這個“綠茶婊”扯上太多關系。

    而當他們發現可能誤會了什麼之後,張妍已經不信任他們了。

    張妍覺得自己這種對陌生人的不信任感已經算是一種病態了,但她不覺得這種病態是壞事。

    起碼,能保護自己。

    ……

    寒假,張妍不願意回京華市的家過年,她隨便找了個理由,說票不好買,羅秋雨也沒追問什麼。

    反正,每年過年都沒什麼氣氛,羅秋雨從來不會為了一個春節舍棄自己的生意,每到春節的時候反而是她最忙碌的時候,因為要到處去拜年送禮。

    張妍趁著一個寒假,放松了一下心情,在整個白州省旅行了一個半月,玩的痛痛快快,人也曬黑了好幾個色號。

    當寒假即將結束,張妍坐在開往白凌市的列車上時,她突然收到了一封郵件。

    發件人名字叫“段途”。

    張妍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人是誰——那個幫自己辦事的戴眼鏡中年男人。

    她立即警覺起來,認真一看內容,她笑了。

    郵件是以幾張照片開頭的。

    第一張照片上,盧青涯站在火車站候車廳裡,擁擠的人群中,他背上的熒光綠色背包有點顯眼。

    第二張照片上,視角更加接近盧青涯,隔壁有一雙手伸向了盧青涯的背包。

    第三張照片上,盧青涯包裡的筆記本電腦被人一手取了出來,同時對方極快的將一塊筆記本大小的鋼板放進了他背包裡,那只手的動作快到相機捕捉不到圖像,化作一團殘影。

    第四張照片上,盧青涯的筆記本被架在火上燒成了一團黑乎乎的垃圾。

    照片結束之後,短短兩行文字,卻讓張妍無比痛快——

    “他做了一寒假的畢業設計,我們給燒了,他甭想順利畢業了。

    別著急,這只是一個小試探。”

    張妍按照之前的約定,看完之後就立即刪除了這封郵件。

    他們終於開始動手了。

    ……

    開學的第一天,白凌大學的公告欄前擠滿了學生。

    好多人都又笑又叫,格外激動,紛紛拿出手機在拍。

    在公告欄上,貼滿了一個男人的照片。

    男人寸縷未著,面色酡紅,表情猙獰,他趴在一人高的玩具泰迪熊上,做著一些下流惡心的動作。

    三十多張照片,泰迪熊也被擺出了各種姿勢,居然沒有一張是姿勢重樣的!

    最大的那張照片被擺在最中間,那張照片上,男人用肮髒的白色液體噴了泰迪熊一臉。

    而這照片中的男人,就是盧青涯。

    雖然校方在二十分鐘之後就及時撕掉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但也擋不住學生們私底下流傳。

    “盧青涯日泰迪熊”成為了開學第一天的爆點,頓時火遍了整所白凌大學。

    時隔近半年,路人們大都早就忘了去年張妍和盧青涯之間的謠言。

    但學校論壇上有幾個熱帖將這件事扒了出來,然後拼命說張妍的好話,揭露盧青涯的虛偽和下作。

    校內論壇的帖子都是段途他們發的,控制輿論也是必須的步驟。

    經過這麼一提醒,盲從的人們也開始後悔當初錯怪張妍,有一部分人開始同情張妍的遭遇,覺得她之前被陷害了。

    而張妍還是不受任何影響,依舊我行我素的行走在校園裡。

    面對突然熱情的一些人,她最多就是笑一下,沒再多表示。

    坐在教室裡的時候,張妍的手機裡又收到了一封郵件。

    這次的郵件是一名為“金飛花”的人發的,這是張妍雇的那個女人。

    金飛花發的郵件充滿了她個人特色,顯然是本人發的——

    “我派了個小妹過去勾引他,他上鉤了,日哦,都有兩個女人了還有力氣搞野食,真是條髒公狗。

    小妹把他帶回家,給他喂了剛到的‘新貨’,那藥夠勁兒,他整個人都瘋掉了,出了幻覺抱著玩具熊就搞,媽的,笑得老娘尿都崩了,哈哈哈哈。

    論壇上那些也是我叫小妹們發的,她們反正每天坐台也無聊的很,玩的還挺開心呢。”

    張妍了然,默默按下了刪除鍵。

    而就在她剛剛刪掉郵件時,講台附近突然一陣驚呼,有人直接衝著張妍跑了過來!

    來的女人五官不錯,但妝容很髒,身材高挑微胖,染一頭酒紅的長發,也算是個美女,就是太凶橫了。

    不是包歡歡還能是誰?

    她徑直衝到張妍面前,滿臉凶狠,以極快的速度一把抓向張妍的衣領!

    張妍按下手機的錄音快捷鍵,靈活的一閃身,便躲開了包歡歡的手。

    張妍靈活跳上桌子,幾個翻滾跳躍便竄到了前排,她繞過包歡歡,在門口附近落定,然後指著包歡歡大喝一聲——

    “我之前沒跟你一般見識,你現在還想干什麼?”

    包歡歡還是那套,一副委屈的樣子把黑鍋往張妍身上甩——

    “你陷害盧青涯!我知道那些照片是你拍的!你先跟盧青涯約炮,又故意給他灌藥,拍了那些照片,你這個女人真惡心!”

    “上次沒准備,這次我聽了律師的話,錄音了。你繼續說,這都是將來我告你誹謗的證據。”張妍晃了晃手機,“這次我學著你和你男朋友的樣子,也准備好了不在場證明,應該告的贏了。”

    張妍的話成功將包歡歡的嘴巴堵住了。

    見包歡歡居然不敢說了,班級裡還在上課的同學們頓時炸了——

    “出去!我們還上課呢!”

    “鬧什麼鬧啊,吵死了!你和盧青涯不是都分手了嗎?他現在女朋友是白凝霜,你過來搗什麼亂啊?”

    “他不亂搞男女關系也不會被人拍那些照片,丟人現眼。”

    講台上的教授也憤怒的指著門口:

    “你上過我的課,我認識你,包歡歡,扣20學分!”

    這次,因為張妍對這個班級的人來說不算是陌生人了,他們也開始幫著張妍說話了,多少讓張妍感覺到了一點溫暖。

    包歡歡灰頭土臉的離開了教室。

    老教授似乎心情不太好,他瞥了張妍一眼:

    “上課玩手機,你也扣3分。”

    張妍無所謂的笑了笑,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扣就扣吧。

    反正她一開始就沒打算畢業。

    ……

    就在盧青涯醜聞曝光的下午,又一件和盧青涯有關的大事發生了。

    白凝霜跳樓自殺了,當場身亡。

    白凝霜是盧青涯現在名義上的女友,她家境很好,盧青涯費了好大力氣才追上。

    結果白凝霜不小心懷了孕,這下盧青涯再怎麼溫柔體貼也安撫不了白凝霜了,她前幾天剛做了人流,鬧著要分手,現在還在和盧青涯冷戰中。

    而就在冷戰的時候,盧青涯居然丟了那麼大的臉!

    她想到自己剛流產盧青涯就跑出去跟別的女人開房,還玩的那麼惡心,白凝霜一時氣不順,跑去找盧青涯理論。

    理論之後,白凝霜才得知盧青涯是怎樣的一個人,盧青涯還威脅她說要把她的裸照發給她的父母。

    中間白凝霜還受了盧青涯的其他刺激,再加上流產之後雌性激素紊亂,情緒不穩定,她一時想不開,就這麼從教學樓六層跳了下去。

    這些內容,都是白凝霜在遺書上一字字寫下的。

    張妍運氣不太好,白凝霜跳樓的時候,她剛好在現場。

    她目睹到了白凝霜跳樓的整個過程。

    這是張妍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死亡。

    白凝霜美麗年輕的面孔在張妍的眼前四分五裂,頭著地的白凝霜腦袋摔成了八瓣,一地紅白之物飛濺。

    站在七八米外的張妍,臉上都被濺到了幾滴血。

    人們在尖叫,在哭喊,而張妍卻面無表情的看著白凝霜的屍體,陷入了詭異的冷靜之中。

    不知為何,她不怕這種屍體,反而覺得有些凄美。

    張妍想:她大概是真的有點變態了。

    ……

    白凝霜的事鬧大了,盧青涯被警方帶走審訊,與他相關的人也被盤問了一遍。

    這裡面也包括張妍。

    但張妍確實沒有再和盧青涯接觸過,這件事自然落不到她頭上,她很容易就甩掉了關系。

    張妍順利回家,期間一直盯著手機在看。

    可是,直到快躺在床上睡著了,張妍也沒有收到郵件。

    這就證明,白凝霜這件事跟張妍雇佣的人沒有任何關系。

    白凝霜的死,是盧青涯自己造的孽。

    躺在床上,張妍有點懊惱。

    如果她能早些動手,或許,這個白凝霜就不會死了。

    不過,這也只是一種假設而已。

    現在假設那些也已經晚了,終究改變不了她已經死亡的事實。

    每個人的人生都有各自的軌跡。

    每一個選擇都能改變軌跡。

    而白凝霜現在的結局,其實都是她自己一路選擇下來的。

    他們兩個是正常交往,沒有強迫,白凝霜卻還是被拍了裸照、意外懷孕、不理智的激怒盧青涯……

    命運早已注定,其實,誰也救不了她。

    同樣是選擇跳樓,張妍是為了自由,白凝霜卻是主動放棄了自由,她們截然不同。

    但張妍認真思考起來白凝霜這件事,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躺在床上,她想了很多東西。

    一夜無眠。

    ……

    白凝霜的死,讓盧青涯被掀到了風口浪尖。

    終於,他偽裝的一切良好形像都暴露了出來。

    趁著此時,張妍雇佣的那三個人也卯足了勁兒的下手。

    那個名叫“張大頭”的光頭胖男人最擅長打架鬧事討債砸場,他趁機找了個由頭,吩咐一群馬仔將在外面吃飯的盧青涯胖揍了一頓,打斷了一條右腿,落下了終身殘疾。

    而這件事,因為就在白凝霜死後不久發生的,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猜測這件事是白凝霜的父母做的。

    就連盧青涯自己都這麼覺得。

    趁著此時,金飛花又派了兩個小妹假裝成是白凌大學的學生,探病的時候故意透漏了一點兒“風聲”,暗指打盧青涯的人就是白凝霜的父母。

    盧青涯身敗名裂,賠了夫人又折兵,還被打成了殘廢,他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理智,最後在各種各樣金飛花設計好的蠱惑之下,他決定為了這條腿,報復白凝霜父母!

    他去了白凝霜家,拎著一桶汽油威脅白凝霜的父母給殘廢了的他養老。

    白凝霜的父母自然不樂意!

    在他們看來,盧青涯才是害他們家破人亡的王八蛋,他們也沒派人打他,他憑什麼過來要賠償?!

    雙方爭吵的越來越激烈,爭吵中,一個失手,盧青涯不小心點燃了汽油桶!

    一場大火迅速籠罩了整棟房子。

    因為盧青涯殘了一條腿,他沒能及時從火場裡逃出,救出來的時候全身95%面積燒傷,完全喪失自主能力,和一坨叉燒沒什麼區別。

    而白凝霜的父母,則被張大頭早就安排好的人給提前救出了火場,兩人安然無恙。

    盧青涯這邊,自作孽加上外力推動,他最終還是走向了滅亡。

    已經沒有繼續報復他的必要了。

    ……

    另外一邊的包歡歡,也同樣不好過。

    金飛花最常混的是風月場所,她費了些力氣,挖到了包歡歡的一些舊料。

    原來,包歡歡曾經被盧青涯強迫著賣過初夜。

    這件事做的很隱蔽,但因為包歡歡後續還為了盧青涯主動做過幾個月的KTV公主,有固定的聯絡人,這個料就被聯絡人抖出來了。

    包歡歡還做過中間人,連哄帶騙的帶自己的女同學去賣處,自己賺2成的中介費。

    而包歡歡這個女人也是天生犯賤,她覺得自己賣了初夜就是髒貨,沒有男人會要她了,她就自暴自棄,干脆就當了盧青涯的固定女朋友。

    在張妍之前,包歡歡還幫盧青涯欺負過兩個女生,有一個女生被欺負的退了學,還有一個女生干脆也為虎作倀,成為了包歡歡的閨蜜之一。

    報復包歡歡的方法很簡單,也很復雜。

    負責這件事的主要是那個眼鏡男段途,段途主要的門路都在偷竊這一行,他將包歡歡的頭發作為了最主要的報復途徑。

    金飛花讓手下靠譜的小妹去偷偷收買了包歡歡的幾個閨蜜,買了包歡歡好多含有個人信息和DNA的貼身物品。

    然後,段途的那些小弟每次進行入室盜竊之後,都會故意留下一些包歡歡的個人物品和頭發,有一些比如便簽之類的東西上,還會清楚記錄日期。

    當案件積累到了一定程度之後,所有的證據都鎖定到了包歡歡的身上。

    因為證據充足,而且包歡歡本身也有各種灰色歷史,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入室盜竊可以量刑,而且犯罪金額比較大,次數比較多,包歡歡最少也要進監獄裡蹲個五年。

    包歡歡的事,也算是完美解決。

    至於之前參與著一起揍過張妍的其他四個女人,則是張大頭負責盯著。

    張大頭派了十幾個馬仔,四五個人盯著一個目標。

    每隔個幾天,張大頭就讓這群馬仔揍那四個女人一遍,只要想起來了就去揍一頓,什麼時候出手就連張大頭自己都不知道,完全看心情。

    被揍了第一次,這四個女人自知平時做的壞事太多,理虧,就認了這個虧。

    被揍了第二次,四個女人開始憤怒,報警,私下排查仇家,但還是無果。

    被揍了第三次,她們開始害怕,下跪哭求……

    不知道被揍了多少次之後,這四個女人被折磨的快要瘋了。

    每天都擔驚受怕的猶如驚弓之鳥,而且還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還會被揍,這種不確定格外讓人恐懼。

    這四個女人完全失去了正常生活的能力,每天過的渾渾噩噩,草木皆兵。

    張大頭跟張妍彙報,說揍夠她們二十次就收手。

    而事情已經全部解決,張妍爽快的交付了雇佣的尾款,他們彼此刪除了對方的聯絡方式,從此再不會有任何交集。

    ……

    白凌大學,對張妍來說充滿了不愉快的記憶。

    她原本就打算等到報復完盧青涯就不念了。

    當一切塵埃落定,張妍也松了口氣。

    她徹底解脫了。

    其實,報復的快感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強烈。

    看著曾經給過自己傷害的人得到了加倍報復,張妍也不覺得有多開心。

    或許,在報復的過程中,那種心心念念的恨意和幻想,才是樂趣所在。

    而她將這所有的樂趣都給了段途、金飛花、張大頭他們三個,她自己體會不到一絲。

    張妍也覺得,就算是自己親手設計的一切,她可能也不會喜歡那種感覺吧!

    畢竟,骨子裡她還是帶著柔軟的,否則也不會為了白凝霜的死而惋惜。

    張妍又若無其事的讀了兩個月的書。

    直到暑假來到,張妍才默默辦理了退學手續,然後離開了白凌市。

    其實張妍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個讀書的材料。

    反正憑著爸媽的人脈手段,她就算肄業了,將來也一樣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一樣吃喝不愁,何必非強迫自己硬讀書呢?

    在這一年之中,她發現自己對大部分東西都失去了熱情,但卻愛上了健身和野外生存。

    只有那種不斷提高自己力量,不斷提高生存能力的感覺,才能帶給她一些快樂。

    今後,她決定多報一些靠譜的旅行團隊,多參加一些野外生存活動。

    她相信,自己就算離群索居,也並不會覺得孤獨。

    追逐自身力量的極限,是她所迷戀的目標。

    只要她還有熱情,還有追逐目標的動力,她就永遠不會孤獨。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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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精英與惡魔

第157章 撩妹高手

    ……

    八道白光閃現,張妍等人出現在了一個嶄新的輪回世界裡。

    張妍觀察著身處的環境。

    這裡是一個空曠的房間,房間很大,卻只有一張破舊的暗紫色大床、兩個老舊笨重的衣櫃、一對深褐色的厚重窗簾。

    地上散落著髒兮兮的報紙,從家具上積攢的灰來厚度來看,這房間裡最少有幾年沒有人住了。

    或許是灰塵和霉菌太多了,這房間讓張妍覺得心情壓抑,呼吸不暢。

    張妍這一隊的人都對這個傳送地點很不滿。

    鄭燚表情最誇張,他嬌氣的掩嘴咳嗽了幾聲,幾步走到窗邊,觀察了一下窗外的狀況。

    現在是正中午時分,窗外是莽莽叢林,附近都沒什麼人。

    確定沒有危險,鄭燚將窗戶打開。

    一股清風吹進房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眾人都是經歷過至少兩個末日的人了,此時天空中沒有提示,他們也不急著去查看情況。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了鄭燚這個人身上。

    之前中轉站裡面人太多了,亂七八糟的,大家都沒找到其他隊友。

    所以,他們只能看到張妍提交了鄭燚的入隊申請,嚴卓同意了申請,其他什麼都不太清楚。

    對這個新隊友,其他人都抱著復雜的情緒。

    江中舟雖然也是個新人,但此時面對這個更新的鄭燚,他儼然一副前輩的姿態,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又是個男的。沒勁。”

    都是男的也就算了,一個個還都是又高又有型的,江中舟雖然嘴上傲嬌,心裡其實相當自卑。

    他又矮小又平凡,也只有狗形態的刀鋒可以安慰一下他了。

    江中舟看了刀鋒一眼。

    感受到江中舟的眼神,刀鋒也回看著他。

    結果……江中舟居然從刀鋒眼睛裡看到了明顯的鄙夷!

    一想到刀鋒能變得很高大,自卑敏感的江中舟似乎明白了什麼:連這條狗也安慰不了他!

    江中舟抱懷冷哼了一聲,跑到角落裡生悶氣,不再理會任何人。

    張妍則簡單將鄭燚和自己的瓜葛說了一下。

    並著重描寫了他死皮賴臉的特性。

    嚴卓的右手隨意垂落在腿側,食指卻有節奏的輕輕敲擊著褲子,這是一種他思考時候偶爾會有的小習慣,他總喜歡給自己確定一個思考節奏,它可以是任何方式,敲擊指頭只是其中之一。

    每一次無聲的敲擊,他腦子裡都會轉過一個想法。

    當鄭燚終於趴在窗口透夠了氣,回頭再一看,他才發現其他隊友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鄭燚倒是從容的很,他撣了撣高級定制西服袖口上的灰塵,理了理領帶:

    “我知道,我是新加入的,你們肯定對我不放心。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吧。”

    眾人沉默了兩秒,鄭子夜冷淡地開口——

    “都知道要來末日了,你穿西服,你不勒得慌啊?”

    其他人在進入中轉站前都換好了適合戰鬥的舒適衣服,就鄭燚一個人西裝革履的,怎麼看怎麼古怪。

    “沒空換衣服!”鄭燚幽幽看著張妍,“她逼的太緊了,我最後一秒都在忙著跑慈善會,根本沒空換合適的衣服。再說,我的異能也不是戰鬥型的,穿什麼都一樣。”

    白蘭眨巴著大眼睛,像只好奇又膽怯的小動物,小聲問鄭燚:

    “那你的異能是什麼?”

    “我的異能……”

    不知為何,鄭燚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他看了一眼白蘭,又看了一眼張妍,似乎在掙扎選擇著什麼。

    見鄭燚表情古怪,平常一臉溫和的林暮光此時充滿進攻性,他一把摟住女朋友白蘭,目光冰涼的看著鄭燚:

    “你想干什麼?”

    見白蘭有男友護著,鄭燚聳了聳肩,放棄了白蘭,大步走向張妍。

    在年輕女性面前,他整個身體狀態本能似的自動調整到了調情狀態,渾身散發著雄性魅力。

    鄭燚擺出最迷人的笑容,目光裡帶著霸道,但嗓音和動作卻是無比溫柔。

    他俯身湊近張妍,用充滿磁性的嗓音問——

    “你願意試驗一下我的異能嗎?嗯?”

    張妍警惕的開啟了自己的異能。

    上個末世裡張妍學到了信息素的感知技巧,此時她開啟異能也能察覺到一些簡單的信息素變化。

    她能感受到,現在鄭燚身上的催情信息素居然飆升到了正常狀態的十幾倍!

    真是個可怕的男人,明明是個普通人,卻能自由控制自己對異性的催情信息素!

    這種人恐怕就是天生的撩妹高手。

    如果是普通女人,肯定抵擋不了鄭燚的誘惑,最少也會有臉紅心跳的感覺。

    但張妍因為童年的藥物影響,催情信息素對她的影響幾乎為零。

    她淡淡的看著鄭燚:

    “你試吧。”

    鄭燚伸出手,撫向張妍的臉頰,目光竟然仿佛看著心愛戀人一般,深情款款。

    卻在手指即將觸碰到張妍臉蛋的那一瞬,鄭燚的眼神一變。

    鄭燚的眼神變得像一只幼犬,雙眸霧蒙蒙的,單純,充滿信賴。

    他一把抱住了張妍的腰,把頭埋進了張妍的頸窩,竟有一種撒嬌感:

    “感受到我的異能了嗎?”

    如此親昵的動作,讓張妍雞皮都起來了!

    房間裡的其他人也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鄭燚。

    嚴卓笑眯眯的盯著鄭燚,精神力場卻是悄然開啟,兩條支線探向鄭燚。

    不過,最讓張妍驚訝的,不是鄭燚這種親昵的舉動,而是……他信息素的變化!

    剛才還是充滿了調情氣味的信息素,在鄭燚開啟異能的時候驟然一變。

    他的信息素居然變成了一種能夠激發異性保護欲的類型!

    而且那信息素很強,就連站在幾米外的白蘭都受到了影響,看向鄭燚的目光多了幾分溫柔和憐愛。

    那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剛出生的毛茸茸的小貓小狗,白蘭整個人似乎都快融化了!

    張妍雖然能感受到他信息素的變化,卻不會被其影響。

    她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怪不得鄭燚纏著她的時候抱大腿抱的那麼順!

    原來他的異能只適合抱別人大腿!

    她大概能知道鄭燚之前的末日都是怎麼撐過來的了。

    張妍面無表情,身後的蠍子尾巴猛地一甩,狠狠扎進了鄭燚的後頸!

    在張妍那強大信息素的洗刷之下,鄭燚熬不住,雙腿一軟,狼狽的跪在了張妍面前,他的信息素也被壓制了下去。

    還沒得到這個世界的異能能源之前,張妍也不敢浪費太多能量。

    將鄭燚的信息素壓下去之後,她就關閉了異能。

    而在張妍信息素的影響之下,鄭燚雖然還能保持理智,但身體卻是不受控制的戰栗,也提不上力氣。

    張妍淡淡問:

    “這是什麼異能?”

    鄭燚緩了一會兒,就又恢復了翩翩公子的德行,全然忘了剛才自己狼狽的樣子,瀟灑的理了理衣襟:

    “母性激發。因為善惡積分我輸了,異能掉了兩級,二級異能只對異性有效果……如果還是四級的話,同性也會受到影響。”

    “哦對,順帶一提,”鄭燚笑了一下,“我的卡片是二級的易容卡。一級易容卡只能改變臉部,二級易容卡能改變身材和年齡,但不能變性,所以我平常喜歡變成三四歲的小男孩,這樣更容易施展母性激發的異能。”

    得知了鄭燚的異能和卡片之後,原本如毒蛇般伺機而動的嚴卓收回了針對他的精神力。

    還好隊伍裡男性稍微多點,鄭燚這個異能等級又低,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不過,若是運用的好,在對敵方面也有一定優勢。

    身為隊長,嚴卓不會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沒用的地方。

    剛才防備著鄭燚的時候,嚴卓也用精神力場將身處的房子掃了一遍,大致了解了一下這附近的情況。

    看了一眼窗外,還是沒有任何信息提示,嚴卓微笑著提議:

    “從外面的植物來看,這裡是西南山區,應該是深山裡。我們在二樓,一樓大廳有六個人在干一些古怪的事,我們最好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這個世界同樣不是嚴卓曾經經歷過的末世。

    他沒什麼先知優勢,但他那運用的爐火純青的異能,還是讓他能夠得到一些優勢。

    說著,嚴卓將視線落在了鄭燚身上。

    嚴卓臉上在笑,眼底卻是藏著冰冷:

    “鄭燚,你的異能很適合這次任務,交給你了。我們人數太多,只能派一個人去才不會引起對方懷疑,對方有兩個女人,你的異能更能博取對方的信任。”

    鄭燚看得出嚴卓是在考驗他。

    他倒也爽快,將身上的煙灰色西裝外套脫下,遞給了張妍:

    “我記得你告訴過我,你是空間卡片,幫我收著衣服。”

    脫掉了外套,將襯衫從褲子裡拽出來,揉亂了發型,抹了點灰在身上……鄭燚很熟練的把自己的精英氣息抹掉了。

    再使用輪回者卡片的能力將身高縮了8cm,鄭燚合身的衣服就變得稍微大了些,更多了幾分邋遢感,五官也改換的更加溫順無害。

    徹底變幻了一個氣質的鄭燚丟下一句“等著”,便推開門下了樓。

    待鄭燚走了之後,張妍看向嚴卓,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容:

    “你肯定知道這個樓裡的人在做什麼。”

    “嗯,我知道,”嚴卓笑眯眯跟眾人解釋,“我看到一樓有六個邪教成員在舉行一種儀式,地上繪制著符文,還擺著一些祭品,有點像……邪教的召喚儀式。不過有點古怪,那六個人用的一種儀式物品似乎能屏蔽精神力,我的精神力場無法進入他們的符文圈,所以只能冒險讓鄭燚去探探情況了。”

    居然能屏蔽嚴卓的四級精神力場?

    眾人不敢再怠慢,每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雖然輪回世界沒有給他們任何提示,但樓下那六個邪教成員居然能屏蔽嚴卓的精神力場,這或許就代表著……

    考驗已經悄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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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新人考驗

    鄭燚離開房間之後就後悔了。

    就算他的異能再好用,這荒山野嶺的,突然這麼冒冒失失的出場,肯定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更何況……

    觀察了一下環境,鄭燚悲哀的發現,從二樓到一樓的路只有一條!

    二樓連個窗戶也沒有,他只能走樓梯下到一樓去,而且樓梯的盡頭就是大廳。

    怎麼辦?

    鄭燚悄聲靠近樓梯,朝著一樓大廳窺視了一眼。

    有四男兩女正在虔誠的進行什麼儀式,各色祭品已經供奉完畢。

    地面上用彩色顏料繪制著精美復雜的圖案,那顏料裡不知道摻入了什麼物質,竟然綻放著藍色的光芒,那光芒如火焰般跳動著,將整個大廳裡的氣氛烘托的妖嬈而詭異。

    而那六個人身上都穿著黑底藍紋的寬大長袍,袍子上的圖案似乎也是用的同種顏料,也在放著光。

    陣圖中央有一個圓柱形的神龕,神龕上蓋著一塊暗紫色的絨布,絨布上放著一塊晶石。

    那晶石有成年男人拳頭大小,是深藍色,泛著點點金光,看著很像是一塊金青石,但和金青石相比,它又太過透明。

    鄭燚家裡經營的就是珠寶生意,雖然離得遠看不太清,但那石頭發出的那種迷人光澤和色澤還是讓鄭燚很驚奇,讓他第一反應就是——“這東西要是拿來炒作一下肯定能賣高價”。

    而那下面的氣氛,讓鄭燚找不出自己出場的理由。

    那六個人現在很忙,看來,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打斷他們的進程!

    六人朝著晶石跪拜,詠唱著鄭燚聽不懂的詩歌,雖然聽不懂歌詞,但那種歌聲充滿了神秘蒼涼的氣息,再配上六人那種痴迷呆滯的表情,十分詭異。

    當贊美詞結束,一個胖男人站起身,鄭重取出一支筆,在那塊供奉的晶石上繪制著一種神秘的圖案。

    圖案繪制完畢,一個黑袍挽發的女人口中念念有詞,清洗了雙手,從黑木匣子裡取出一套紋飾精美的雕刻工具,開始按照剛才那男人繪制的圖案雕刻晶石。

    雕刻的過程中,旁邊的另外一個女人則手持精美的雕花水瓶,倒出一種奶白色的液體,隔一段時間便清洗一下那塊晶石,再用一塊看上去材質很特別的白布擦拭掉液體,清潔干淨再讓那女人繼續雕刻。

    那晶石似乎很容易塑形,而且圖案也不復雜,鄭燚在旁邊偷窺了五分鐘,他們便雕出了大致的形狀,只剩下細化。

    “……”

    看著看著,鄭燚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

    這套流程怎麼看都是制作玉器的標准流程啊!

    兩個女人是負責雕刻的,人家在那專心致志雕東西呢,他能用異能迷惑誰?這麼跳出去那不是找死麼?

    想了想,鄭燚覺得這個任務他做不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決定回去找嚴卓直接承認自己做不到。

    就在他打算起身回張妍他們所在的房間時,嚴卓的聲音卻突然在他腦中幽幽響起——

    “做不到?那就去當誘餌,故意搗亂,破壞他們那個奇怪的儀式。”

    鄭燚之前也和精神力場異能者打過交道,對於嚴卓的精神窺視,他毫不意外,平靜的用思維回應——

    “我還不想死,謝謝。嚴隊長,請讓我當一個慫逼。”

    兩秒後,嚴卓傳入鄭燚腦中的話裡帶著笑意:

    “其實,不能殺隊友這條規則很容易避開,我已經想出了六十五種躲避這條規則殺死隊友的方法,你想聽聽麼?”

    嚴卓的嗓音回響在鄭燚腦中,溫和,透著點漫不經心的感覺,卻讓鄭燚頭皮都要炸了!

    這是在威脅他!

    赤果果的威脅!

    鄭燚掙扎了幾秒之後,表示無奈:

    “我不想聽……不過,真的有六十五種這麼多?”

    嚴卓的聲音還是那麼無害——

    “現在已經有六十八種了。就在這幾秒裡,我又想出了三個。”

    鄭燚服氣了:

    “行!你厲害!我干還不行麼!”

    在嚴卓這個隊長的威脅命令之下,鄭燚硬著頭皮,蹲在樓梯的拐角處,學了一聲貓叫——

    “喵嗚~”

    這一聲貓叫,讓樓下那六個邪教教徒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六個人用一種難懂的方言迅速交流了幾句,便有兩個男人用古怪的動作倒爬著從符文陣裡爬了出來。

    當退出符文陣之後,那兩個男人恢復了正常人走路的姿態,臉色陰沉的衝向二樓!

    兩個男人的長袍下都有寒光一閃而過,這兩個男人都隨身帶著尖刀!

    鄭燚撇撇嘴,抓起身旁的一支掃把就丟了下去。

    同時,鄭燚開啟了自己的異能,拼命用異能能力影響著樓下那兩個女人。

    但因為距離過遠,他的異能等級又跌到了二級,一時之間把握不好效果,那兩個女人竟然對他的母性激發異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這異能能量算是白浪費了。

    眼看著那兩個邪教教徒就衝到面前了,鄭燚認慫,扭頭就跑。

    當他一回頭,鄭燚看到了那個身材矮小的少年,江中舟。

    江中舟站在鄭燚身後,手一抬,手心裡出現一張灰色輪回者卡片。

    他一臉不爽的嘀咕著:

    “我也是新人,也被趕出來了。嚴卓說要是咱倆搞不定這種小事,就不用回去了。誰稀罕跟著他們啊……”

    嘴上說著不稀罕,江中舟手裡還是挺老實的,非常自覺的開啟了卡片能力。

    江中舟的卡片,是迷宮。

    一句話的功夫,周遭的景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樓梯盡頭產生扭曲,變成了一面牆,將那兩個衝上來的邪教教徒擋在了牆後,樓梯的另一端也升起一面牆,如此一來,那兩個男人就成了籠中之鼠。

    而江中舟和鄭燚身旁的那扇牆,卻在迷宮卡片的作用之下,變成了一個有些扭曲的螺旋狀樓梯。

    “走!”

    江中舟招呼著鄭燚一起,從這個樓梯到達了第一層。

    而江中舟已經用迷宮卡把那整個符文圖陣的區域封鎖,把其余的四個邪教教徒都困在了裡面。

    可惜,江中舟能做到的極限就是這樣了。

    他和鄭燚兩個人的卡片和異能都沒有任何攻擊性,困是困住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們毫無辦法。

    也正因為知道自己沒有攻擊力很難獨立生存,他們兩個才願意老老實實聽嚴卓的話,乖乖接受嚴卓的考驗。

    而嚴卓給他們的任務,也只是打斷邪教教徒的儀式而已。

    他們已經做到了。

    一直觀察著他們的嚴卓,此時用精神力異能傳輸給二人同樣的一句話——

    “合格。歡迎兩位新隊友。”

    這句話剛進入二人大腦,他們就看到張妍從這棟房子的一樓正門走了進來。

    趁著鄭燚和江中舟對付那六個邪教教徒的時候,張妍和其他人已經繞路離開了傳送房間,繞到了小樓外面。

    張妍從外面走進來,手裡提著長刀,朝江中舟和鄭燚點了點頭:

    “你們可以走了,接下來的事讓我處理就行。”

    鄭燚挑了挑眉:

    “嚴隊長的考驗真這麼簡單?他剛才那麼威脅我,我還以為這個任務很難呢。”

    江中舟則幽幽的盯著張妍看,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妍冷淡地看了一眼鄭燚:

    “你肯定懂嚴卓的考驗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鄭燚微笑,動作瀟灑自然的整理了一下發型,邁步走出了大廳。

    江中舟冷哼一聲,也跟著離開。

    兩個男人都不是初入輪回世界的新手了,他們心中有數。

    他們都知道——嚴卓的考驗不可能真的是“阻止對方的儀式”。

    這種情境之下,他們只要出面阻止那幾個邪教教徒的儀式,對方就會毫不猶豫的拼死反抗!

    嚴卓測試的,是他們兩個有沒有豁出命的勇氣。

    哪怕沒有,也得裝成有的樣子才能通過。

    他們兩個也是誘餌,測試的是對方的實力,現在證明這幾個邪教教徒沒什麼實力,可以放心對付。

    鄭子夜、白蘭、林暮光配合著張妍,盡量用最少的能量消耗擊暈了那六個邪教教徒,並破壞掉了他們擺的祭壇。

    整個過程默契如一,行雲流水,叫人看著十分舒暢。

    鄭燚倚在門檻上,欣賞的看著張妍幾人的戰鬥,隨口和江中舟閑聊:

    “他們實力還不錯。”

    江中舟冷哼:

    “湊合。”

    剛才嚴卓他們考驗新人,現在,這兩個新人反過來在考察嚴卓等人。

    江中舟和鄭燚顯然都覺得比較滿意。

    張妍拖著一個女教徒走了出來,另一只手裡攥著那顆還沒雕刻完成的晶石。

    她將女教徒拖到嚴卓面前,晶石也遞給嚴卓:

    “你要的東西。”

    嚴卓開啟精神力場,用精神力搜素了一下女教徒的記憶。

    搜索完畢,嚴卓有些失望。

    他接過張妍遞給自己的晶石,皺眉:

    “不行。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記憶。”

    嚴卓只知道這六個人是一個名為“邀星教”的邪教組織成員,今天是他們的召喚之日,全球所有的邪教成員都在同一時間開始進行召喚儀式。

    至於召喚的是誰……就連這些邪教教徒自己也不清楚。

    而嚴卓手中的晶石,就是召喚儀式最重要的通靈之石。

    嚴卓捏著晶石,思考著該如何處置。

    最終,他還是決定毀掉它。

    “張妍,毀了它。”

    嚴卓將晶石丟給張妍,張妍默默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把錘子,將那塊晶石敲碎。

    破壞掉晶石之後,嚴卓仰起了頭。

    果然如他所料。

    當晶石被損壞,天空中便出現了幾行提示——

    【恭喜您的隊伍成功毀掉了3603號祭壇。】

    【召喚已經開始進行,無法終止,但因為通靈之石的損壞,所召喚之物將會得到20%的削弱。】

    【距離召喚之物現身還有十秒。】

    【10、9、8……】

    看到這幾行提示,張妍等人都開啟了各自的異能,迅速擺好了站位。

    戰鬥要開始了!

    倒計時結束。

    一道紫色玄雷從天而降,擊中了那個已經破碎的通靈之石殘渣上。

    四溢的電光化成一個碩大的橢圓形閃電球。

    閃電球中,隱約能看到五個身影顯現出來。

    這五個身影,沒有一個長得像正常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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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7 00:01:26 |只看該作者
第159章 惡魔

    既然輪回世界對對方的實力進行了20%的削弱,那就證明對方八成就是敵人。

    嚴卓不會去賭小概率事件,先殺再說!

    當閃電球中的五個身影顯現出來,嚴卓的指揮命令同時在所有隊友腦中響起。

    在嚴卓的指揮之下,林暮光第一個動手,施展了自己的閃電異能。

    一道閃電從林暮光手心打出,連接了那橢圓形的巨大閃電球,只一瞬間,閃電球便被林暮光吸入體內。

    吸收了這麼大一團閃電,林暮光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皮膚龜裂,成塊剝落。

    嚴卓的手及時覆在了林暮光的肩上,治療卡片的能量修復著林暮光的傷勢。

    白蘭開啟異能和骨甲卡片,潔白的骨架覆蓋全身,使她防御能力又提升了幾個檔次。

    按照嚴卓的指揮,白蘭直接撲向身材最巨大的那個對手,一把拖住了對方大腿!

    張妍開啟異能殺向其中一個飛在半空中的目標。

    鄭子夜和刀鋒配合著一起纏住了兩個矮胖的目標。

    而嚴卓的精神力,則鎖定了他們之中看上去最像人類的那個家伙。

    對方沒有任何心理准備,在張妍等人的圍攻之下,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們實力不俗,反應很快,吃了一點小虧之後,對方就追平了實力,雙方勢均力敵的戰在了一起。

    出手的時候沒想太多,打了一會兒,張妍幾人才看清楚對手的模樣。

    這五個家伙,勉強可以用“人”來稱呼,因為他們都是直立行走,有四肢,有五官,眼神富有智慧。

    但相貌上,實在是和人相去甚遠。

    張妍的對手全身漆黑,四肢纖細的像是柳枝,它雙臂垂地,膝關節彎曲的方向和人類相反,小小的頭部向前探著,脊椎則是階梯狀,折出了好幾個九十度角,整個人就仿佛是擺出了一個碩大的“及”字。

    而這“及”字狀的人,因為身體輕盈,能夠馭風飛行,當他飛在空中,纖細的四肢便會隨風擺動,那種僵硬的姿態就好像是一只被掛在蛛網上的蚊子屍體,形容不出來的詭異。

    鄭子夜和刀鋒的對手是兩個長得幾乎一樣的“樹墩子”,他們的皮膚覆蓋著一層樹皮狀的外甲,又矮又寬,行動緩慢,但他們的兩條上肢非常柔軟,猶如兩條藤鞭,揮舞之下勁風呼嘯,鄭子夜和刀鋒都近不了身。

    白蘭糾纏住的那個對手身材最高大,足有三米多高,他身材魁梧,身上覆蓋著金屬質感的外甲,整個人的造型也像是一台巨大的機器。

    他高大卻敏捷,白蘭纏了他一會兒就力竭了,所幸男友林暮光及時到位,擁有骨甲的白蘭隔絕電擊,林暮光的所有雷電都砸在了那怪物身上,而對方剛好格外怕電,被電擊之後動作遲緩了不少。

    嚴卓的對手最像人類。

    那是一個男性模樣的家伙,五官倒是算不上醜陋,只是他皮膚火紅,額頭有一對碩大的牛角,周身燃燒著烈火,雖然骨骼和人類相差不多,但因為肌肉分布不同,他看上去也和人類差別很大。

    而嚴卓的對手,不但外表強悍,精神力也是強大的可怕!

    四級精神力場的嚴卓,根本看不透對方的精神力屏障!

    幸運的是,對方也不太會用精神力進攻,他只會防守。

    而且,目睹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這個紅皮膚的家伙顯得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居然沒有想過出手攻擊。

    很快,紅皮膚的男人發現了一個事實——他們打不過張妍這支隊伍!

    實力上,這些家伙略勝一籌。

    但他們輸在了戰鬥經驗上,再拖下去張妍他們遲早要贏。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紅皮膚的男人冷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戰友,然後取出了一枚藍色的晶石。

    那藍色晶石和之前邪教教徒擺祭壇用的晶石一模一樣,邪教教徒們稱之為通靈之石。

    通靈之石綻放出耀眼光華,雷電將紅皮膚的男人包裹其中,男人便消失在了雷電之中。

    臨走之前,嚴卓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化形一陣刺痛,那紅皮膚的男人在他的精神化形裡強行留下了一句話。

    因為精神化形是直接用意識溝通,對方留下的語言嚴卓雖然聽不懂,卻能夠完全理解其中的語氣和意思——

    “低等的生物,你們會付出代價的。”

    嚴卓才懶得理會對方的威脅,用精神力確認對方已經不在附近,嚴卓就收起了精神力,不再浪費異能能量。

    或許是因為對手的實力被削弱了20%,比較好對付,張妍他們在耗費了自身一半異能能量之後,終於徹底殺死了那四個敵人。

    這場戰鬥雖然打得有驚無險,但消耗掉的異能能量卻讓他們覺得有些吃不消,戰鬥壓力很大。

    戰鬥結束,張妍等人默默看著那四具屍體,紛紛擼起袖子,開始干活。

    張妍和嚴卓這兩個最擅長開膛的家伙各拿了兩把鄭子夜所造的鋒利冰刃,開始解剖這四個家伙的屍體,尋找他們體內有沒有異能能源。

    其他人也沒閑著,開始檢查那六個邪教教徒的屍體。

    在那五個奇形怪狀的敵人被傳送過來之後,六個邪教教徒袍子上的藍色符文就釋放出了幾道閃電,將六個邪教教徒劈成了焦屍。

    在處理屍體方面,他們早就習以為常,就連新隊友江中舟和鄭燚也表現的非常淡定。

    但,經過了一個小時的認真檢查之後,所有人都失望了。

    沒有異能能源。

    邪教教徒的身上沒有,那四個怪物的身上也沒有。

    按理說,四個怪物,最少也應該有一個體內會有異能能源吧?!

    尤其是末世初期,為了保障輪回者的基本生存,不可能難度太大,異能能源的出現幾率也會更大。

    張妍看著嚴卓,等待經驗豐富的他說些什麼。

    嚴卓將手中的冰刃扎進了眼前怪物的肌肉裡,平和一笑:

    “思路不對。是我們先入為主了,能量源不一定都在屍體上。”

    嚴卓略微思考了片刻,將染血的橡膠手套和一次性防水無菌衣褪下,放棄了對屍體的探索。

    他走向之前被張妍一錘子敲碎的通靈之石旁,捻起一塊碎片。

    現在看來,這通靈之石的作用應該是傳送。

    因為見識到了它的傳送作用,眾人反倒忽略了這個明顯不符合常理的東西,就連嚴卓也沒想到這方面。

    嚴卓准備好了自己的治療卡片,微微一笑,將那塊碎片放進了口中。

    通靈之石的碎片入口即化,變成了最純粹的異能補充劑,沉澱在了嚴卓的體內。

    嚴卓將通靈之石碎片跟大伙分了分:

    “是我想的太復雜了,能量源就是這個通靈之石。下次再遇到這種怪物,我們得想辦法逼他們取出通靈之石,殺不殺倒是次要的了。”

    逃走的那個紅皮膚男人也沒穿衣服,他的晶石也不知道是怎麼“變”出來的。

    這玩意兒,要麼是這些怪物的自身能量轉化而成,要麼是他們隨身攜帶一個小型儲物空間。

    前者的幾率大些。

    張妍等人補充了一下消耗,最後通靈之石還剩下了30%的富余。

    張妍用錘子又敲了幾下,將剩余的通靈之石分成了八份,所有隊友都得到了一小撮作為緊急補充劑。

    暫時安全了,鄭燚就活潑了不少,主動詢問嚴卓:

    “嚴隊長,你覺得剛才那幾個怪物,我們該怎麼稱呼?”

    嚴卓笑容溫和:

    “就管他們叫惡魔吧。”

    召喚陣、邪教、通靈之石、外貌……都和傳說中的惡魔很相似。

    暫時還不知道這些惡魔想干什麼,嚴卓覺得,在盡量少消耗能量的前提下,多弄一些能源才是正經事。

    ……

    身著黑色軍用作戰服的中年男人站在山崖上,極目遠眺,神色凝重。

    他是華夏國A軍區的上將之一,袁止戈。

    袁止戈的身後站著八個持槍的男性軍人,他們身材威猛,殺氣濃濃,每個人的表情動作都猶如機器設定好的一般,整齊劃一。

    而這九名軍人,此時正圍在一個年輕女人身旁。

    年輕女人漂亮的不像話,一張未施粉黛的臉,卻比那些畫了幾個小時的妝面還要精致。

    她靜靜站在懸崖旁,兩只手交疊在胸口,周身繚繞著水色的霧氣。

    女人水藍色長裙和及腰的烏黑長發被微風掀動,姿態嫻雅,氣質幽冷,配上周身的霧氣,翩然若仙。

    一堆男軍人裡,這個似乎很柔弱的漂亮女人乍一看有些格格不入。

    但當她睜開了雙眼,那種不和諧的感覺便一掃而空。

    她有一雙鷹狼般的眸子!

    柔弱嬌美的外表,配上她那犀利陰冷的眼神,居然是融合的恰到好處。

    見女人睜開雙眼,遠眺發呆的袁止戈一喜,幾步走到了女人面前,問——

    “雲曦,怎麼樣?預言是什麼?”

    叫雲曦的女人眸光流轉,淺淺一笑:

    “你也知道,預言內容是我控制不了的,抱歉,這一次的預言對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沒什麼幫助。不過,我‘看’到了另外一個好玩的東西。”

    “好玩的東西?”袁止戈一臉失望,畢竟他們是身負任務被空降到輪回世界的,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等她預言,可不是為了聽一個笑話什麼的。

    雲曦用那雙刺骨冰涼的眼睛,靜靜的盯著袁止戈,仿佛透過袁止戈看到了什麼其他的東西——

    “袁上將,你會在這個世界裡被一個男人殺死。我‘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我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嚴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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