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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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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千水 -【怒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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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00:16: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來不及向左怒打聲招呼,長髮女孩立即聯絡方韋昕趕來,帶著受傷的書青就往復安醫院去。

一到醫院,方韋昕帶著兩人轉向嚴流瑩專用的診療室,而那個長髮的女孩,也就是裴影彤又匆匆地「潛」進別人的地盤了。

本來在會議室內聽醫院這個月例行會報的嚴流瑩,突然莫名其妙地被她拉出了會議室,一路上連開口的機會也沒有就來到了診療室。

「瑩,這個人就麻煩你囉!」

「昕,你也幫幫忙,管管彤好不好?」一進診療室看到方韋昕,嚴流瑩就不由得開口抱怨。但抱怨歸抱怨,她還是依著好友的話為躺在病床上的書青做檢查。

戴著眼鏡的方韋昕聽了,微微地笑了笑。

「彤也是好意,她只是心急。」彤是怕瑩在會議室裡會無聊到睡著,所以才特地把她救了出來。

「真是謝謝哦!」嚴流瑩差點被口水嗆死。要是讓她親愛的老爸知道她又半途開溜,只怕他又要延緩將醫院交給她的時間了。

想歸想,她手卻沒停的為書青進行療治。方韋昕與裴影彤則站在一旁守著。

突然,診療室的門被不客氣的推了開來,一個男人迅速進入,後面還跟著阻止他的護士。

「先生,你不能這樣亂跑……」

「算了,沒關係。」方韋昕走向護士。「這位先生是我們的朋友,去忙你的吧。」

打發掉閒雜人等,那個被列為「不速之客」的男人已倚在病床旁邊。

「放心,她沒有什麼大礙。」嚴流瑩安慰道。看樣子,這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大概就是昕和彤的對象了吧。

「不過,她眼睛受損的情況滿嚴重的。子彈雖然沒有真正打中她,但是瞬間自她眼前閃過的火花,足以使她完全失明。」她的口氣裡不無擔心。

也許是她的態度沒有惡意,言詞裡也滿是關懷,左怒的戒心放下了一些。

「她原本就看不見。」語氣一頓,左怒再問:「她的眼睛……有希望治好嗎?」

「原本就看不見?」嚴流瑩想了一下。「這很難說,剛剛我只是幫她檢查新的外傷,如果真的想瞭解她眼睛受損的程度,還必須進一步檢查才行。」

左怒沉默下來,低頭看著書青,她的眼睛讓紗布包住了,臉色顯得更蒼白,看來荏弱不已。

見他不語,嚴流瑩便退出了這一方無法侵入的圓。她才拉上布簾,就被拖了出去。

「瑩,現在沒事了,我馬上送你回會議室。」裴影彤一副不敢再麻煩她的表情。

「算了吧。還不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雙手環在胸前。

其實就算昕和彤不說,她也猜得到大概,現在留下來,是看有沒有需要她幫忙。

方韋昕給了嚴流瑩一個「沒什麼大事」的笑容,於是,嚴流瑩很合作的到一旁的椅子坐著。

「他是縱天盟之主左怒,也是我和彤相中的刑堂堂主人眩」方韋昕簡單地說道。

原來如此,既然是昕看中的,那個左怒一定有過人之處了。

嚴流瑩才想著,左怒便走了出來。

方韋昕首先開口道:「左怒,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過,我是方韋昕,現任旭日保全的主事者。」

「我是裴影彤,黑道聯盟目前的代理人。」

「我是嚴流瑩,復安醫院未來的院長。」

左怒看著眼前的三個女人,不,或者應該說三個女孩才對。方纔他全副的心思都放在書青身上,直到現在,才想起了他和其中兩個曾有一面之緣。

「你們介入這件事,有什麼目的?」左怒對著方韋昕問。

「我們並非介入,這原本就該是我們要管的事。」裴影彤搶著回答,她強烈地抗議。

他那種用詞跟態度,好像她們是胡鬧的小孩子一樣。

「左怒,難道彤剛才的自我介紹你沒聽清楚嗎?」嚴流瑩忍不住插嘴,有點歎息似地問。

黑道聯盟?難道她就是寒千雪?左怒忖道。

「不,她不是寒千雪。」方韋昕像是看透他所想的。「彤目前只是代雪管理黑道聯盟。」

「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方韋昕一笑,「簡單的說,我們是為了懲治范幫破壞黑道的和諧而來的,解決你們之間的對立,就是我們的目的。」

只純粹為了范幫與縱天盟之間的爭鬥而已嗎?左怒並不完全相信。

方韋昕再度點出他心中的懷疑,「左怒,你不能完全相信我們的話,這是可以理解的,但你要相信我們並無惡意。我承認我們還有其他目的,可是你有選擇的自由,再者,我們對袁書青並無惡意,否則剛才彤不會捨命救人。」

她雖然沒有在現場,但所發生的一切卻全在她的監控下。

左怒表情未變,心裡卻為方韋昕的敏銳反應駭祝

「左怒,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們,請你到旭日保全走一趟,你就會明白你想知道的一切。」現在並不適合多作說明。方韋昕說完後,便示意裴影彤她們該離開了。

「謝謝你救了書青。」左怒這句話是對裴影彤說的。

「這沒什麼。」裴影彤還有些歉意。「很抱歉,還是讓袁書青受了傷。」

「左怒,關於她的眼睛……如果你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找我。」嚴流瑩叮嚀著,三人這才離開。

她們……他該相信嗎?或許他該走一趟旭日保全,親自探探虛實。
***

「還是讓范一忠逃了。」左怒的語氣沒有一點意外。

「是的。」李文權在電話那端應道。

范一忠果然是老狐狸,在他要行動之前,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退路;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他還真是將這句話徹底應用。

現在他「擄書青脅左怒」的計畫失敗後,道上對他的行為頗不齒,他一定會再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然後計畫下一步。李文權猜想著。

「估計得出他還有多少人嗎?」左怒問道。

「范幫和縱天盟對上的消息已經在道上傳開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范一忠幾度對陣失敗,范幫底下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現在還留在范一忠身邊的,應該就是那些跟在他身邊許多年的人。不過,上回他們擄走書青的行動失敗,就我估計,他們殘餘的人數大約有二十幾個。」

二十幾個,人並不多。

「查出范一忠躲藏的地點了嗎?」

「現在還查不出來。」說到這個,李文權就有點洩氣了。

「權,盡快找出范一忠的下落,如果他還是要和縱天盟對立,那麼就除掉他。」左怒沉聲道。

「我明白。」

「有任何進一步的消息,立刻告訴我。」左怒交代道。

「嗯。」任務已定,兩人同時掛上電話。

左怒走回床旁,見書青已經醒了。

在確定書青已無大礙,只需要休養後,左怒就將她帶回陽明山的居處,安置在臥房休憩。

「左怒?」她不知道他在哪裡。

「我在這裡。」左怒握住她的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書青搖了搖頭,「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還是為他帶來了麻煩。

「好好休養好自己,其他的你不必想那麼多。」是他太疏忽了,忘了范一忠的手段,才會給他有機會擄走書青。

「如果我有能力保護自己就好了。」書青低喃著。她最最不希望的,便是帶給左怒煩惱,可是天不從人願,她又捨不得放開他,因為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能感到安心。

左怒扶著書青坐起來,她的頭仍然纏著紗布。

「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該保護你,你不必想這麼多。」如果怕麻煩,他當初便不會讓她留下。「現在待在我們住的地方,你不必擔心有人會突然出現傷害你,我出去辦點事。」

「好。」書青點點頭,所有的話最後只化為兩個字,「小心。」

「我知道。」左怒拍拍她,然後轉身走出臥房。

最初,她只希望能夠留在他的身邊,就算只有短短的一天也好,而現在,她卻越來越貪心了。

左怒正在面對的事,她並不完全明白,但肯定是有危險的。不過無論左怒決定了什麼,都不是她可以介入或反對的,此刻她只有一個希望,那就是左怒的平安。

神啊,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求左怒的安全無虞。
***

「歡迎光臨旭日保全。」左怒才踏進大樓,直達頂樓的電梯門就已經開啟,裡頭站了個女孩子,削薄短髮,一身俐落的褲裝,五官分明的臉龐上漾著英氣,亮麗搶眼的讓人無法忽視,渾身上下洋溢著屬於陽光的氣息。

「我找方韋昕。」左怒直接說明。

「我知道啊,請進電梯。」她理所當然的回答。她一早的任務就是在門口等他,昕猜他今天會到,所以,為他帶路就成了她今天最偉大的任務之一。

左怒微頓了下才走進電梯,沒多久就到達了頂樓,電梯門應聲而開,左怒還沒有表示什麼,倒是那個為他帶路的女孩率先衝出電梯。

「昕,我把人帶來囉!」她喊著,邊衝向前面的人。

「我看到了。」方韋昕不慌不忙地轉過椅子,起身迎向左怒的同時,不著痕跡的避開了她熱情的擁抱。「歡迎你,左怒,請坐。」

「昕──」高潔幽不甘被冷落的拉長聲音。又失敗了,她第N次哀歎自己偷襲失敗。

「幽,運動時間到了,帶下面那群年輕人去運動一下吧。」方韋昕話才說完,就見她原本哀怨的表情轉為快樂的驚呼。

「昕,我太愛你了。」她一溜煙地跑向樓梯,準備一樓一樓的把全大樓的人帶出去慢跑。

左怒看著這一切,還沒開口,方韋昕就先說明了。

「請坐,左怒。她是高潔幽,個性爽朗直率,最大的缺點就是好動、靜不下來,但她的身手可不弱,最擅長使用劍。」

「你知道我會來?」左怒微微蹙起眉,那種讓人算計的感覺並不好。

「左怒,我說過我並無惡意。在你來之前,我想你一定也考量過各種情況,那麼請你先收起你的懷疑,我會把我們的目的告訴你。」

「說吧。」左怒等著。

「你聽過「銀色組」吧。你所見過的彤、瑩、我和剛才的幽,以及沒有出現的心和雪,我們六個人合稱銀色組。雪是現任黑道聯盟之主,因為某些緣故,她將聯盟交由我和彤暫時管理。我們會找上你,除了縱天盟和范幫之間的嫌隙外,最大的原因是,我們想請你擔任黑道聯盟內刑堂的堂主。」

「刑堂堂主?」

「是的。」方韋昕繼續說:「黑道聯盟在三年前有一段變革的事,相信道上的人都很好奇,但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卻沒有人清楚。在歷經新、舊兩代交替之時,聯盟需要注入新血,欠缺的位置也需要有適當的人補上。身為刑堂的司令堂主,必須夠公正、鐵面無私,我和彤都希望你能幫我們這個忙,成為刑堂之主。」

「你肯定我答應?」救書青是為了做人情嗎?

方韋昕搖搖頭。「不,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我們的邀請。無關你答不答應,對范幫的懲罰,仍是我和彤的責任。」

這個方韋昕不簡單。在他懷疑她們救書青的動機之際,她就已察覺了。

「你可以考慮考慮,成為刑堂堂主,並不影響縱天盟的存在,相反的,我和彤希望藉著縱天盟的力量,多一股威嚇之力,這樣子道上才不會只顧自相殘殺。」如果道上不能團結,當有外力介入台灣的地盤時,便沒有保衛自身的能力。就她所知,在不久的將來,亞洲其他國家的黑勢力很有可能將觸角伸向台灣。

左怒看著她,思索可行性。「告訴我,你們所憑借的是什麼?」

方韋昕笑了笑。

「如果沒有能力,在三年前黑道聯盟的變革中,雪以十七歲的年紀,不會被公推為聯盟之主。從我和彤出現在你面前後,你該看得出來我們並沒有自視過高,而會出現在范一忠約你談判的地點,還救了袁書青,也並不是巧合。」她迎著他的目光,「再者,經過這幾次的接觸,你應該可以感覺得到,我們並不是在開玩笑,若沒有一點把握,我們不會輕易行動。」

會選上左怒,並不是隨意充數,說得明白一點,縱天盟的勢力並不是最大的,她和彤可以有更好的人眩

「三天後,我會給你答覆。」左怒站起來回道。

「希望三天後,我們能成為夥伴。」方韋昕送他到電梯口。「另外,提醒你一件事,范一忠目前已是窮途末路,依他的作風,會將你視為必殺的目標,他的手段不會光明到哪裡去,你自己小心。」

見她自始至終沉穩而冷靜的態度,左怒心中突然閃過一個預感,他的答覆似乎會是肯定的。
***

「左怒,你總算回來了。」

左怒一回到縱天盟,就見李文權大大的鬆了口氣,急急的步向他。

「什麼事?」

「你先看看這個,這是剛才我收到的信。」李文權不由分說地塞了一張紙到左怒的手上。

左怒邊走邊看,越到信尾,他臉上那種似在意料中的笑容就越明顯。

「左怒,你要赴約嗎?」左愁點點頭。「既然他主動出現,也省下我們找他的工夫,反正遲早要將事情做個了斷。」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李文權咕噥道。「如果他像上回那樣使詐呢?」

「就你所知,范一忠是什麼樣的人?」左怒忽然問道。

「在道上二十幾年,范一忠向來都讓自己處在最好、最有利的位置,設下陷阱等著目標上釣,再老奸不過了。但是,就這封信上顯然已經失了耐性及暴躁的口吻看來,他大概已經氣得快腦充血了……」說到這,李文權一震。「他是在做最後一搏!」

「沒錯,范一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左愁點點頭,還真是讓方韋昕料中了。

「我立刻準備人手。」熟知左怒的性子,李文權立刻說道。

「不急。」左怒阻止他。「你先去探探消息,有沒有人和范一忠合作,暗中想伺機得利。另外,挑一些熟悉水性的人隨時準備支援。」約戰在碼頭,范一忠肯定不安好心眼。

「我知道了。」對於左怒沉穩的態度,李文權向來沒有第二句話。

「還有另一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什麼事?」左怒審慎的態度讓李文權也認真起來。

「黑道聯盟的人找上我,希望我成為聯盟刑堂之主。」

「刑堂?有其他附帶條件嗎?」

左怒搖搖頭,「沒有。」

「你答應了?」

「還沒有,不過我承諾三天後會給她一個答覆。」

李文權沉默一會兒,思考過後才開口,「你要放下縱天盟嗎?」

讓縱天盟無主,或是成為其他組織中的一支,都不是他所樂見的。但黑道聯盟……難道那個傳說中的寒千雪出現了嗎?

「不。」他不是那種為了利益而拋下兄弟的人。

「黑道聯盟的人是怎麼跟你接頭的?」怎麼他一點都不知道?按理說,他不應該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呀!

「上回救走書青的人,就是黑道聯盟的人……」左怒將她們出現的情形及目的大致說給李文權聽。

「不會吧?」原來銀色組和黑道聯盟有關呀。

旭日保全不就是這一年來在保全界疾速竄起,掀起了濤天巨浪的公司嗎?原來它也跟聯盟有關呀!

李文權咋舌不已,看來他的資訊網還不夠發達,但是,幾個才不過二十歲上下的女孩,能搞得出什麼名堂嗎?

左怒看著他吃驚又帶著不信的表情,補充道:「如果你見過方韋昕,就不會懷疑我的話。 別忘了,書青是裴影彤由范一忠手上救走的。」而且明目張膽的讓范一忠憤恨難平。

想起昨天的事,李文權的疑慮收起了一些。「左怒,你相信她們?」

「嗯。」左愁點點頭,「就她們出現後所發生的一切,我可以確定她們並不是在開玩笑,黑道的世界講求的不是正義,而是生存。但道上的事總要有人主持,不容許有人為了私慾,不計任何手段的攻擊別人。」

正義,是那些自以為清白的人所講的,而他們,要的是生存的空間而已。

「看來,你已經認同她們了。」李文權笑道。「左怒,不論你作什麼決定,我都是跟著你的,縱天盟裡的兄弟也是如此,因為我們都相信你。不論是在縱天盟,或是日後成為聯盟刑堂的一員,我們都一樣跟著你。」這是他們之間的義氣,他們相信自己的領導者。

縱天盟在道上只能算是個小組織,如果黑道聯盟的立意與他們相同,他們願意加入聯盟。

左怒眼裡條地閃著一抹決心,加入聯盟之事,就此決定。

「對了,最近葉子恆有沒有什麼動靜?」范幫的狀況太多,讓他一時抽不出空來處理這個人。

說到這個,李文權笑得可開心了。

「他呀,你可以放心了。王芷筠雇了私家偵探查她丈夫是不是有外遇,我「不小心」透露了一點給徵信社的人知道,現在王家已經收回葉子恆的一切權利,而王健興知道女兒受了委屈,也請了律師要離婚,還要將葉子恆趕出去。現在的葉子恆是自顧不暇,沒有空再打書青的主意了。」也好,這樣省了他不少工夫。

「這件事不要讓書青知道。」左怒交代道,避免又橫生枝節。

「我懂。」李文權點點頭,現在他已經接受、也丟棄了對書青的成見,完全認同她成為左怒伴侶的事實。

「范一忠的事就交給你,明天我會再來。」

「等等,你要去哪裡?」才來不久又要走了,事情都是他去辦,左怒這個老大未免也太好當了吧!

左怒瞪他一眼,「我有事要去復安醫院。」

復安醫院?李文權連忙攔住他。

「左怒,你又受傷了嗎?」

真是烏鴉嘴!

左怒沒好氣的回答:「是為了書青。」他隨即打開門,不打算再理會這個囉唆的老頭子。

為了書青?想了想,李文權這才恍然大悟,放下心,不過他馬上又皺起眉頭。唉!

女人還真是「兄弟義氣」的剋星。
***

「左怒。」見到他來,嚴流瑩立刻微笑頷首。

從昨天他表現出對袁書青的關心,她就猜到他還會再來,果然沒錯。

「書青的眼睛是不是有復明的可能?」左怒走入嚴流瑩專屬的辦公室,直接道明瞭來意。

看得出他的心急,嚴流瑩示意他一同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你可以先告訴我,她是怎麼失明的嗎?」在怒想了想之後,才緩緩回答:「詳細情形我並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書青八歲那年曾經出過車禍,那場車禍使她變成孤兒,而她雖然僥倖逃過死劫,卻從此失明。」

車禍?嚴流瑩忖道。

「左怒,袁書青的眼睛究竟能不能復明,我目前沒有辦法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但是依我判斷,恢復光明的機會並不是沒有。如果可以,你先說服她住進醫院,我幫她再做一次詳細精密的檢查。我答應你,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一定盡力而為。」

左怒一頓,才開口。「我會把她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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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00:17: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奔波了一天,左怒回到陽明山的居所後便直接走向臥房,書青仍在床上休息,她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左怒。」她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連忙將臉轉向房門。

「是我。」左怒走到她身邊。「覺得如何?」

「還好。」她微笑。

左怒伸手撥開她嫩頰上幾綹不聽話的髮絲,輕撫著她的臉,並不說話,他這種不若平常的沉默,讓書青微微感受到一些不對勁。

「左怒,你有心事?」她握住他的手。

左怒反握住她的,輕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眼睛有復明的可能?」

書青原本柔和的表情一黯,微偏過頭。

「我並不奢求。」如果上天要她這輩子當個瞎子,她已經接受了。

左怒用另一隻手托起她的臉,看著她說:「我希望你能復明。」

他希望她這雙美麗動人的大眼反射出他的影像時,不再是空洞無神。

「十年前,醫生就說過,我的眼睛不可能看得見了。」想起當年得知自己永遠看不到時的心情,那種不可遏止的心痛又淡淡的上揚。

看著她隱約含著傷痛的神情,左怒心底有些明白了。

他握住她的雙手,扶她下床。

「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隨著他的牽引,書青只知道他們一路往上,卻猜不出左怒到底要帶她到什麼地方,直到左怒停下了腳步。

一陣沁涼的冷風撲面,書青微微瑟縮了一了,左怒拉開外套將她摟進懷裡。

「這裡是屋頂,從這往下看,像是整個人間就在自己眼前,一望無際,看不見盡頭,然後才發現自己的渺校」左怒的聲音第一次這麼平靜,不帶一點急躁。

書青仍靜靜聽著。

「我一直不肯認命。」左怒緩緩說出自己的身世,「據說我的生父一直很想做個黑道大哥,可惜,在我還沒出生前他就死了。而我母親則在作大哥身邊女人的夢,到最後卻什麼都沒有。

因此從我懂事以後,我就對自已立誓,這輩子絕不屈居人下,寧願在打鬥中就這麼死去,也不要像我父親和母親一樣,一輩子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我寧願相信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直到成立了縱天盟,那種打鬥的日子才漸漸減少。」

「左怒……」她握住他的手,不知道如何安慰。

她知道他的日子並不好過,那段坎坷的過去一直存在左怒的心中,平常不說,並不代表已經遺忘。

「我一直以為,這輩子就這麼過了,不會有什麼能令我眷戀的事,直到你出現。」左怒由她身後抱住她,他閉上眼睛,聲音似是歎息。「今天的天氣很好,只要我們一仰頭,就可以望見滿天美麗的星斗。」

書青突然渾身一震。

「過去的事,誰都無法改變,就像現在的我,縱然是一幫之主,也不可能改變我的出身,我過去的一切。但是你不同,如果有機會,你為什麼不願意再試一次?也許你放棄的是你唯一的機會呀。」左怒的話深深震撼著書青。

「左怒,我會怕。」書青轉身擁住他,把臉埋入他的胸懷,像在感受什麼力量般。

「如果一直安於現狀,至少我已經學會認命,不會再因為失望而受到任何打擊。我曾經讓許多醫生診斷過,但他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曾經她也以為自己有希望冉看到這個世界,但是一次次的失望,讓她再也承受不起。

「就當是為我,你也不願意嗎?」

「我……」為了左怒?

「不要認命,我的書青該有比任何女人都堅韌的勇氣。」左怒收緊雙臂,傾身在她耳畔低語。「記住,不論你是什麼樣子,都是我左怒的女人,而我的女人,不可以軟弱。」

書青一聽,更加用力的抱住他,眼睛閉著。

「書青,還記得你「看」到我的感覺嗎?我希望在你瞳眸裡的我,不再只是空洞虛無,而是真真正正將我的樣子,牢牢記在你的眼裡、心裡。」

書青抬起頭,張開眼,眸光瑩瑩閃爍。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他語氣裡的希望打動了她。

她並不堅強,然而如果是為了左怒,就算又是一次的失望,她也願意再試一次。

「當然。」左怒擁緊她,有力的雙臂像是一種保證。

「好。如果你希望我再試一次,我就再試一次。」

左怒凝視著她強扮堅毅的小臉,他輕歎著,臉移向她咬住的唇瓣。

「我的書青……」

***

一大早被叫到醫院,李文權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我真不敢相信,為了她的眼睛,你居然這麼費盡心思!」這種行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左怒身上才對呀,他的鐵石心腸什麼時候變成豆腐啦?

左怒橫了他一眼,繼續等在診療室外頭。

李文權看著左怒認真的神情,原本他就知道書青在左怒心中極有份量,但沒想到,左怒會用這麼包容與瞭解的態度去對待一個人。

「我想,只要你說一句話,書青絕對不會有其他的意見,你何必這麼費事的把人帶到天台上?」聽說那兩個影子還在上頭重疊了好久。

左怒自嘲地笑笑,輕吁出一口氣,「我的狂妄、獨斷與不留餘地的性格,不是用來對付我的女人的。」

因為已把書青放在心上,因為已認定這一生只要她相伴,所以她不再是他半路撿回來的一個「寵物」而已。他對她的態度,不再只有獨斷與孤行,而逐漸轉為認同的尊重。

嘖,左怒變得還真徹底。李文權不太能明白,更不太能認同的直搖頭。

沒多久,嚴流瑩自診療室出來,她直接走向左怒。

「所有的檢查已經做完,左怒,我們可以談談嗎?」她微微頷首,然後帶頭先走。

「可以。」左愁點點頭,跟著走向她的辦公室。

李文權的視線從嚴流瑩出現就一直跟著她,神情有些不敢相信。

她……就是書青的主治醫生?

太年輕了吧,那個女醫生看起來只是個小丫頭呀,左不會是急昏頭了吧!

憑她,真的有能力治好書青的雙眼嗎?
***

「書青的眼睛可以治好嗎?」一進門,左怒就開口問。

「可以。」嚴流瑩點點頭。「她的狀況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嚴重,只是拖了太久,困難度相對增高許多,我會立刻安排她手術的時間。到時,我會聯合醫院裡另一名在眼科方面極具權威的醫生主導整個手術,盡力將手術的成功率提到最高。」

「這個手術……有沒有什麼危險性?」

「每一種手術都有它的危險性,不過你放心,我雖然不能給你百分之百的肯定答案,但若沒有相當程度的把握,我也不會作出這種決定。」

瞧著她認真與專業的態度,就如同見到方韋昕時的感覺一般,很奇怪地,他輕易地相信了她們。

生平第一次,左怒說出了請求之語,「書青的眼睛就拜託你了。」

***

她的眼睛還會有復明的可能嗎?

自從知道自己失明,她已不再奢求自己有一天能再看見東西,若不是為了左怒,她不會再為了眼睛住進醫院。然而現在,她的不安卻還是止不住冒出來。

做完檢查,她就被送到這間病房了。嚴醫生說過,她安排特等的病房,讓她免於和其他病人接觸。

但是,就算再好,仍舊是間病房。她一直都不喜歡待在醫院裡,因為那感覺好像即將要面對生離死別一般。

書青條地制止自己再胡思亂想,八歲那年的記憶,早已經過去了,而她也不再是那個無助的小女孩了。

拉回自己漸遠的思緒,她聽見有人打開門。

「左怒,是你嗎?」

「瞧瞧,一個瞎了眼的女人竟然可以讓左怒重視成這樣,左怒的嗜好還真是跟一般人不一樣呀!」隨著這串輕佻的話語響起,書青又聽見了些雜沓的腳步聲,她不由得抓緊了棉被。

「你們……是誰?」

「是誰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最好乖乖跟我們走。」

「你們……是上次抓我的那些人!」

「別跟她廢話那麼多,先把她抓回去,忠爺等著我們把她帶回去,明天就可以給左怒一個大驚喜了。」沒多廢話,他們立刻上前準備抓了人就閃。

「在復安醫院,你們也敢打這種主意,我不得不懷疑你們到底有沒有智商了。」一陣歎息聲響起,隨即病房一邊的牆後面,走出一個亮麗如陽光般的女孩,她正雙手交抱著,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你是誰?」他們立刻擺出架式。

現在才警覺到,還真是遲鈍。她不禁搖搖頭,這種人怎麼也跟人家出來混啊,而且還能存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

不過她可是有任務在身,沒空陪他們這些阿貓阿狗玩。

「你們是要自己滾出去,當作今天我們沒見過面,還是要我動手把你們踢出去?不過我先說明,要是我動手,你們可就難看囉!」瞧瞧,她還很有良心的先給他們警告,這下昕不能再說她總是衝動,隨便行事了吧。

因為至少,她還維持做人的基本禮貌哪!

「笑話!」他們才不信,一個排骨女人有什麼可怕的。「你敢多管閒事,大爺們就順便把你抓回去,讓老大快樂快樂一下。」

她臉上仍掛著笑容,但神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我最討厭有人歧視女性了。」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今天要是沒有拿他們當沙包,她「高潔幽」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別囉唆了,抓人要緊。」想起今天來的任務,他們全往書青的方向撲去,只留了最旁邊一個擋住高潔幽。誰知道高潔幽才一出腳,那人就被踢飛起,撞到牆上又掉了下來,救他們看得一愣。

「還愣在那邊,你們一起上吧,省得我麻煩。」高潔幽的口吻像趕蒼繩似的。

「上!」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這小四也太不中用了。他們一同將目標轉向高潔幽。

高潔幽等的就是這一刻,這些烏合之眾、癟三雜碎,她三兩下就可以解決他們。

她一出手不論是手刀、踢腿,全都勁力十足,三、四個男人根本動不了她分毫,反而被她修理得淒慘兮兮。

「還要打嗎?還有誰要帶走書青?」高潔幽拍拍手,看著那群在地板上哀號的人。

「不敢了,不敢了……」他們蜷縮在地板上求饒。

「怎麼回事?」左怒正要過來,遠遠就聽見病房裡有打鬥的聲音,他趕緊衝了過來。

一開門,眼前的景象令他一愣,而跟在他身後的李文權,反應也跟他差不了多少。

「左爺,我們以後再也不敢打嫂子的主意了。請左爺原諒我們這一次,我們以後再也不敢打嫂子的主意了……」現在只要能脫離那個女煞星的魔掌,教他們做什麼,他們都願意。

左怒看著高潔幽,認出她是方韋昕身邊的人。

「不要看我,他們要找麻煩的對象是你,要怎麼解決你自己決定,不必顧慮到我。」反正她最近又閒閒沒事了,昕就派她來當保鏢打發時間,免得太無聊。

「權,交給你了。」

「我知道。」李文權撥了一通電話出去,在外頭待命的人立刻進來,三兩下就把那幾個礙事的傢伙拖了出去。

「書青。」左怒立刻移向病床。「你沒事吧?」

書青搖搖頭。「沒事。」

確定他最關心的人兒沒事後,左怒才轉向高潔幽。

「看來,我又欠了你們一次。」

「別這麼說。」高潔幽不在意的擺擺手。「人在復安醫院裡就是我們的責任,如果那麼容易讓外人潛入,那我們也不必混了。既然你在這裡,那我也該消失了,不打擾你們。」說完,她很瀟灑的退常

熱鬧的病房內一下子只剩他們兩個人。

「左怒,你剛剛是不是去看了我的檢查報告?」

「嗯。」左怒應道,坐在床沿看她。「剛剛嚴流瑩已經把結果告訴我了,她說你的眼睛是可以治好的。」

「真的?」書青小臉一亮。

「是真的。而且,她答應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安排好一切事情,等手術做完拆了線,你就可以看見了。」

「我……我真的可以看得見?」書青幾乎不敢相信,這……她會不會是在作夢,她重重的咬了下唇,痛呼了聲,隨即高興的撲進左怒的懷裡。「真的,這是真的!左怒,我真的可以看得見!」

「當然是真的。」左怒順勢抱住她,給了她一個纏綿又霸道的吻。

書青的唇因他的碰觸而變得紅艷,雙頰也因為方才聽到的消息而顯出了光彩。

她貪婪地吸了口氣,「如果可以看得見,我希望在睜開眼睛的一剎那,就能看到你。」她的雙手往上移,捧住他的面容,「左怒,你一定要來。」

「你以為我會放棄我的權利嗎?」他帶著笑意的口吻中,仍然有著屬於他的霸性。

「你的眼睛只能注視我,任何人都不能分享。」書青笑了,她將頭倚靠在他的肩上。

「對了,剛才那些人為什麼又來了,他們不是都被你抓住了嗎?」

「只是一些漏網之魚。」

書青的疑惑未減,「有人要跟你過不去嗎?」

「只是家常 便飯,沒什麼好擔心的。」左怒輕描淡寫的帶過。「你只要好好待在醫院裡,把你的眼睛治好就行了。」

「嗯。」左怒的事,她終究是幫不上忙。
***

「又失敗了?!」范一忠暴怒地叫道。

來報告的人見到他這樣子,脖子一縮,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原……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的,誰知道半途會殺出別人,接著左怒也來了,全盤的計畫都被破壞了。」

「失敗就失敗,哪來那麼多借口!」范一忠火氣未減。怎麼最近老是有一些人要和他作對,如果不是以前還存了些「傢伙」,恐怕他真的連一點本都沒了。

「所有的人聽著,在左怒還沒來之前,盡速安排好一切,這次要是再失敗,所有的人都別想繼續生存下去!」范一忠猙獰的面孔讓人不寒而慄,他一說完,沒有人還敢待在原地不動,全都用最快的速度將一切佈置好。

左怒,我不信我斗不倒你!
***

在旭日保全的頂樓辦公室裡,最閒不住的高潔幽被派到復安醫院保護書青的安全,所以安靜了許多。

「今晚的基隆碼頭,會有一場煙火。」埋首電腦前許久,方韋昕終於出聲。

「煙火又怎樣?」斐影彤無聊地說著。 國慶煙火她從小看到大,台灣還有什麼煙火比那更具有看頭的?

「我說的煙火是槍戰、還有炸彈。」

「啥?」原本在椅子上沒什麼精神的裴影彤立刻坐正。「有人要鬧事嗎?」

方韋昕轉過身,腦子正迅速的運轉著。碼頭、海 邊……「彤,你想辦法弄到幾艘船,在今晚十點以前,偷偷在基隆港附近待命。」

「我知道了。」昕認真的時候,也就表示要辦事了。裴影彤一刻也不耽誤的往外頭奔去。

方韋昕再度轉回電腦前,但願她沒有料錯。
***

越接近午夜時分,在外逗留的人就越少,此時的基隆碼頭看不到什麼人,天候是越來越冷。

碼頭四周堆滿巨大的貨櫃,形成了許多遮避的空間,是掩飾的絕佳處。暗處裡,幾條人影彷彿正伺機而動。忽地,吉普車的奔馳聲劃破了這般假象的寧靜,而前方的車燈也照亮了所有黑暗的角落。

一道人影自車上躍下,他倚著車門,用打火機點起手中的煙。

「忠爺,既然早就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這口氣挖苦又嘲弄,是李文權氣死惡人的聲音。

「哼!」范一忠不甘願的出現。「左怒呢?」

「我們老大早就來啦,你沒看見嗎?」

來了?在哪裡?

范一忠驚疑的望著四方,沒想到左怨自他後方出現,前後攔路,一邊靠山、一邊瀕海。而在震驚過後,范一忠冷靜了下來。

「忠爺,所有的恩怨,我們今天就一併解決吧。」

范一忠笑得深沉。「一併解決?很好,既然我們都有共識,那也不用多客套了。當年我曾經救過你一次,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你不該不留一點餘地,讓范幫連生存的空間都沒有。」

聽到這種惡人先告狀的話,李文權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忠爺,如果你不健忘的話,應該還沒忘記你在縱天盟裡走私販毒的事吧。是你先撈過界,破壞了兩幫之間的和諧,接著又破壞縱天盟的生意,還暗地讓人對左怒不利,這些又該怎麼算?」要算帳,他可算得清楚。

「你──」范一忠氣一凝,轉往另一個人。「左怒,你怎麼說?」

「忠爺,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剛開始我沒有採取任何報復行動,但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縱天盟挑釁,我不能認同你的作為。」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客氣了。今天晚上,范幫和縱天盟只能有一方活著離開這裡!」

拜託,他哪裡客氣過了?李文權暗自咕噥著,卻立刻發現不對勁。

只見范一忠手勢一下,埋伏在四周的槍手同時攻擊。

「左,快閃!」李文權反應極快的跳上吉普車,藉著車子,在一片槍林彈雨之中,他安然的退開,讓縱天盟的狙擊手上常

左怒也閃開這陣射擊,同樣指示手下上場後,他雙眼緊鎖住范一忠。

范幫的子彈即將用竭,雙方各有傷亡,范一忠見情勢漸漸不利,他再度做出個手勢,要所有人準備撤退。

李文權和左怒同時發現到不對勁,連忙大喊:「縱天盟,退!」

話聲甫落,貨櫃立刻一處接一處的爆炸,威力強大到足以毀滅在貨櫃附近五十公尺的東西,縱天盟的人雖然及時察覺,然而撤退的速度還是比炸彈爆開的速度晚了一些。

范一忠見狀,準備發動第二次的槍擊行動,攻擊那些逃出炸彈範圍還來不及反應的人。

「散!」左怒下第二波命令。依他對范一忠的瞭解,「驚喜」絕對不只有一次,戲是越到後頭才會越精采。

而此時,李文權早已安排好了第二批接應的人手,不信他們會輸給一隻老狐狸。

范幫的人一開槍,場面立刻變得一片混亂,一時間分不清楚是敵是友。

范一忠眼見情勢再度轉為不利,他讓手下防護著,偷偷潛向出海口。

左怒注意到他奇怪的舉動,立刻猜到他下一步的行動。他領著兩、三個人,隨後追擊,決定在今天做一個了斷。

范一忠雖然年紀大,但到了必要的時候,他也是很俐落的,因此一到岸邊,他立刻登上汽艇。

「開船!」范一忠注意著後頭的追兵,顧不得護在他身後的兩人,先忙著自己逃命。

「分兩頭追,絕不能讓范一忠再逃走。」左怒和手下分別登上早備好的汽艇,四人拆成兩組,立刻往前追去。范一忠見他們追來,他放開一隻手,朝後開槍。

閃過他散亂的攻擊,左怒瞄準他船上的引擎。

「砰」的一聲響起,范一忠的船立刻緩了下來,他不禁臉色一變。

「范一忠,你還想逃到哪裡去?」才感覺不妙,他的正前方又出現了兩名女子各開著一艘汽艇攔路,而後面的左怒也已經追到。

「看來,我范一忠今天得命喪在這裡了。」

「你還有另外一個選擇,接受黑道聯盟的制裁。」

「哼,作夢!」要他後半生都生不如死,永遠無法獲得自由,他寧願選擇一死。

環視眾人,他的眼神閃過一絲詭譎。

「就算我今天得死在這裡,也要有人陪葬才行!」他舉起槍欲向前射。

眾人大驚,正準備開槍,他卻槍口一轉,往後面一擊。

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前,范一忠的子彈已貫穿左怒的身體。想不到臨死前,這老傢伙還來個聲東擊西。

「左怒!」接著數道槍聲同時響起,范一忠全身都是血,拚著最後一口氣,他用力按下汽艇上的特殊鍵。

「我死,你們也別想活!」

他說完,隨即「轟」的一聲傳來,響徹天地。
***

今天書青就要動手術了,但她仍待在病房裡,遲遲不肯讓護士送往手術室。

「袁小姐,不能再等了,手術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再不過去,我們會來不及的。」從剛剛的預備時間到現在,書青一直堅持再等一會兒,無法順利將人帶往手術房的護士,不禁有點急了。

「對不起,再等一會兒好嗎?」沒看到左怒前來,她就無法安心。

他承諾過會來陪她的。

「不能再等了。」就在護士覺得頭痛時,房門突然被打開,嚴流瑩出現在門口。

「嚴醫師,你來得正好。袁小姐一直不肯到手術室,眼看著手術時間就要到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沒關係,你先去準備一下,我來和她說。」

「好。」護士趕忙離開。

嚴流瑩走了進來,書青抬起頭朝向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合作的,只是左怒還沒有來,他答應過會來的。」

嚴流瑩看著她,盡力維持平穩的語氣。「書青,左怒這兩天有重要的事必須處理,他告訴過我,如果他沒有辦法趕來,還是要我按時進行手術,絕對不可以延誤。」

「可是……」沒見到左怒,她很不安。

「左怒還要我告訴你,要你有信心,安心進手術室,在你折線以前,他一定會趕來。」

「是這樣嗎?」書青微低下頭,儘管有些失望,她還是會依著左怒的意思去做。

「嚴醫生,我們走吧。」她綻出一朵強自鎮定的微笑。

嚴流瑩讓外面的護士進來幫忙,自己則轉過頭悄悄抹去眼眶的淚水。

「放心,一切都會很好的。」嚴流瑩充滿希望的語氣與她臉上的表情完全不符。

幸而,書青看不見這般景象。
***

恩怨了結,縱天盟裡卻一片淒風苦雨。

「為什麼不是我!」李文權一拳捶向牆壁。如果追出海的人是他,就不會有這種結果了。

他恨,他真的好恨!

「冷靜點。」方韋昕在一旁沉穩的道。「現在說這些都無濟於事。剛剛瑩由醫院裡傳消息過來,她已經順利讓書青進了手術室;至於你則必須盡快將縱天盟的事安頓好,范幫還有一些漏網之魚,你不能不防,最好是想辦法將他們納入旗下。」

李文權仍然絲毫末動。

「左怒不在,難道你要任縱天盟就此一蹶不振?別忘了,縱天盟是你和左怒的心血。」方韋昕再度開口。

李文權看著她。「我明白你的意思。」

「好,那麼我和左怒之間的協議還算數嗎?」

「算。」

「那從現在開始,縱天盟納入聯盟刑堂。目前你以縱天盟的統整為重,至於聯盟內的其他事務,我再和你聯絡。」

「左怒他……」

「放心,我們會盡力。」無論如何,她們都會找到他。
***

手術很順利的完成,只要等拆了線,就可以知道書青究竟有沒有恢復視力了。

身為主治醫生,嚴流瑩每天都得去看書青一次,而這種事實在不是人做的。

要面對著一個那麼期望愛人出現,偏偏愛人已不會再出現,而她又得裝著若無其事,甚至還得想辦法安撫書青情緒的事,嚴流瑩覺得這實在比她面對任何一項手術都要困難。

「昕,你知道嗎?那真的好難。每天看著書青盼望著左怒會出現,我真的好為她心疼。」

「我知道。」方韋昕低聲道。

她也不忍心,但她已經答應過左怒會好好照顧書青,她就必須做到。

「要是待會兒她再問,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正常的回答。」想到等一下得去巡視書青的情況,嚴流瑩就開始覺得頭痛。

「告訴她吧,我們不可能瞞她一輩子。」一直沉默的李文權總算開了口,不過說出來的話很讓人吐血。

「告訴她,我怕手術就白做了。」只要書青一流淚,她的眼睛一定會受到影響。

「她總會知道的。」李文權多少也明白嚴流瑩的顧忌,但不告訴書青,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想,就在書青拆紗布的那一天吧。」裴影彤走進來,平靜的建議道。

那種思念愛人卻不能得見的苦,她太明白了。

「也好。」方韋昕同意地說。「等確定書青的雙眼已復原,至少可以把傷害減到最低。」

「就這樣吧。」只能盡力了。

左怒啊,你怎麼忍心丟下書青,就這樣走了?
***

「書青,我現在要幫你拆開繃帶。待會兒你睜開眼睛的時候,記得慢慢來,讓眼睛慢慢適應亮光。」讓人將房裡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將陽光遮去大半後,嚴流瑩回到病床邊,對著書青說道。

「等一下。」書青阻止她的動作。「左怒呢?他來了嗎?」

「他……」嚴流瑩眼光掃向一旁守候的人,示意他們出聲。

「書青,先拆紗布,左怒他──」李文權想著的理由還未說完,書青便打斷了他。

「他不會來了,對嗎?」她輕輕的說。

書青平靜的神情撼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讓所有人再也無法編出任何安慰的謊話。

好一會兒沒聽到回應,書青頓時懂了。

一直以來存在心裡頭的不安感,原來是真的!

「告訴我實情,左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手術那天左怒沒出現,她就一直覺得不安,而現在……

「好,答應我,你不會激動,會冷靜的聽我把話說完。」見書青點了頭,方韋昕才繼續說:「在你進行手術的前一天……」

她把那一晚范一忠的約戰,以及後來左怒中槍落海的情況全說了出來。

「……這就是我們一直隱瞞你的實情。」書青靜靜的聽完,原本就白皙的臉上,此刻更是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他們全擔心的望著她。

左怒……永遠都離開她了嗎?

書青的所有知覺彷彿一瞬間飄得好遠、好遠。

世界變得不再真切,好奇怪,她竟連一滴淚都不想掉,整個腦袋空空蕩蕩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就當是為我,你也不願意嗎?

對,就是這個聲音,左怒要她接受手術,也說過一定會陪著她的。她相信,左怒不會違背諾言,不會忘記他答應過的事。

「幫我拆開紗布好嗎?」她抬起頭,平靜的彷若不曾聽見過任何令她震撼的消息。

「書青……」大伙擔心的望著她,她太平靜了。

但書青的表情依然如常,嚴流瑩定下心,走近書青。

「好,記得我剛剛的交代,等我說可以睜開時,才可以睜開。」她再叮嚀一遍,才開始拆蒙在書青眼上的紗布。

所有人靜靜的待在一旁,都猜不透書青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因為他們怎麼樣也沒想到書青竟是這樣的平靜。

「好,現在慢慢睜開眼睛。」順著嚴流瑩的話,書青慢慢把眼睛張開。

「告訴我,你看見什麼?」嚴流瑩再問。

書青的眼睛環視室內一遍。

沒有,沒有左怒的感覺。

「沒有左怒……」她輕喃著,突然眼一閉,整個人倒了下去。

「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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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當書青再度清醒過來,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昏沉的過了拆紗布的那天,左怒也沒有出現,她不肯相信,不顧任何人的阻撓,硬走出院到左怒落海的碼頭不停的尋找,好幾次她幾乎要跌下海。

「書青,冷靜點!」李文權猛然拉住她。

他與方韋昕和裴影彤陪著書青到海 邊,卻怎麼也沒想到書青竟然有跳海的企圖。

「不要攔我,我想去找左怒,我要找他!」書青不斷掙扎著,想掙開加在身上的束縛。

李文權極力的攔著,直到書青終於耗盡了力氣,身子虛軟下來。

「左怒、左怒……」書青漸漸冷靜下來,所有的喊叫化為聲聲悲泣。

「書青,你要好好的活著。不要忘了,那是左怒的希望,他希望你快樂。」裴影彤低下身抱住她。

她知道這種失去愛人的痛苦,只是她所等待、尋找的人,終有一天會出現,而書青的卻……

那麼重的傷,那麼深的海底,在沒有人救援的情況之下,左怒活命的機會非常低。

凝望著遠方平靜的海平面,方韋昕收回視線,開了口。

「先帶書青回去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能夠吹太多風。」

依著她的話,李文權扶著書青,四人一同轉回程。

幽幽的大海,仍舊似不曾面臨過哀傷般的深邃平和。

***

由於嚴流瑩的允許,書青終於出了院,李文權特地到醫院接她。

「書青,你打算回孤兒院嗎?」

「不。」坐進車子裡,書青搖搖頭。

「左怒曾經交代過我,無論以後變得如何,陽明山那棟別墅永遠都屬於你,縱天盟也會守衛你的安全。」李文權撇頭看了她一眼,心下有些明白的將車子開往陽明山的路上。

「他早就預料到自己不可能回來了嗎?」書青輕輕地問,含著淚的眼眶盛載了太多難以言喻的痛。

「不,是我們習慣為自己鋪好後路。對我們來說,生命的每一個波動都像是一場生死的戰鬥,當然我們會盡力求贏,只是再完美的計畫都會有疏失,而這些只是為了讓自己能沒有後顧之憂所做的安排。」

書青雙手緊緊環住自己,閉上眼仍關不住決堤的淚水奔流。「我不相信!」她強調的語氣像在說服自己,也在說服別人。「左怒他不會死,他不會就這麼離開我的。我不相信,我絕不信。」

聽到這種話,李文權只是黯然以對。「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等他。」就在陽明山那棟擁有他們最多回憶的地方。「不論多久,我都會等他,我相信左怒會回來。」

李文權歎了口氣,一直不相信愛情會有多撼動人心,現在他親眼見到,這才真的信了。

一個左怒,一個書青,夠了,真的夠了。

太多的跡象顯示左怒已不可能回來,然而沒見到人,書青就是不肯死心。

罷了,他所能做的,只有替左怒守護書青的安全。
***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物,經過三年的等待與守候,他們都變了,卻也都沒有變。

「左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縱然一直相信左怒絕不會棄她而去,但是此刻的人影,會不會又是一個因為她思念過度而出現的幻象?

在迷濛的視線中,她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幻影?

「不認得我了嗎?」他輕喃,大手輕撫過她如今明亮的雙眼。

這雙眼,是他日思夜暮,盼望能早日見到的,縱使已想過了無數回,卻全都不如此刻真正相見更讓他心動。

不曾真正相見,只憑記憶、只憑過去的感覺,她知道,他是她的左怒。

「你……真的回來了?」書青仍不敢相信,就怕在發現又是一場自欺後,她會禁不住那股深刻的心痛。

顫著身子,她伸出手,輕輕觸了觸他的肌膚,一雙眼睛盈滿了淚,連眨也不敢眨。

「書青。」他頭微一偏,含住了她探索的手指,溫熱又熟悉的氣息透過指尖再度貫穿她的四肢百海

「你、真的是你?你沒事?」摟住她單薄的肩,見著她憔悴的臉龐,左怒感到心疼萬分。

而他的無言,讓書青無法置信的低喊:「你沒事,卻狠下心不見我?你知道我幾乎要哭瞎了眼睛,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每夜要靠安眠藥;你知道我幾度要放棄生命,要不是李大哥及時救了我,我早已沒命……而你,卻還是狠心不見我……」

書青激動得不能自己,強抑情緒的她幾乎要咬破唇。

「別!」他伸手阻止,寧願她咬著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沒事?」她指控的問。

天知道她掉了多少淚,而他卻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心碎,什麼都不讓她知道。

「因為我希望自己變得更強。」

左怒拂去她臉上讓他心痛的淚水,捧住她的臉,他的眼裡有著虧欠、有著愧疚、有著心痛、有著深情,卻沒有後悔。

「縱天盟的左怒消失,黑道聯盟的刑堂堂主才能出現。而為了讓我更有能力可以勝任,也讓我更有能力保護你,在獲救之後,我接受了東帝的安排,到一處隱密的地方接受訓練,這件事情就連權都不知道。

我一直知道你的情況,獲救後我受了槍傷的身體也需要調養,那時,我已經錯過了你的復明。但是我發誓,等我成功回來後,絕不再錯過有關我們之間的任何事。」看著書青,他眼底那股愛戀更深。

「就當我自私吧。我知道自己可以通過考驗,等到那一天,我就可以重新出現在你面前,然後我們再也不必分開。」讓她等、見她痛苦,他的心一樣不好過。

「你——」她怔怔地望著左怒,眼淚不停地掉,卻說不出任何話。

為什麼?為什麼連違背了諾言,他都能這麼理直氣壯,而她,卻只能傻傻的認同他所做的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她撲進他懷中大哭,宣洩深埋的情緒。

在等待的日子裡,她只能日日欺騙自己,他有一天一定會回來。而等他真正回來了,她卻還是只能無助的接受,忘了三年來所有的輾轉難眠,或在睡夢中哭泣而醒,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區別……

「我從不以為自己是個幸運、可以獲得幸福的人,直到你出現。在我面前,你總是一意孤行,即使失明,也一點都不影響你的決心。書青,你總是這麼固執,固執得讓我不能不愛你。」左怒緊緊抱著她,數不清有多少個為她的心痛而難眠的夜裡,他都期望能真正的將她摟入懷中安慰。

書青不停的流淚,對他所有的怨怒,終於在他這最後一句話得到補償。

良久,書青才止住了淚水,仰起頭。

「你……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她哽咽地說。

「什麼事?」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為她做到。

「不許再離開我!」她不要再心痛一次,她會承受不住的。

「不會了,相信我,我們再也不會分離。」左怒承諾。

他們已經錯過了三年,絕不能再錯過以後任何一刻相處的時間。

今生不夠,他們來生繼續。

「左怒。」她輕喚道,深深的理入他寬闊而熟悉的胸懷裡。

不是夢,她真的等到他了!

「書青、書青!」他緊緊抱著她,再也不願放開。
***

李文權倚在門旁,看著相擁的兩人,應該沒他的事了。

他們終於重逢了,他的責任到現在總算可以卸下了。

這三年來,他日夜無休、拚死拚活的維持住縱天盟,現在左怒終於回來了,他決定要休個長假,把一切都交給左怒。

因為,他也想去追求自己的辛福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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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00:17:50 |只看該作者
傳話筒 千水

各位好,很高興又跟大家見面囉!

呃,首先非常不好意思,因為千水又寫新的故事了,把銀色組、銀月傳、異少女、情劫啊,其他有的沒有的給統統丟到一邊去。(別追殺我、也不要罵我。)

現在,就來說一說為什麼這本小說要取名為《怒情》好了。

基本上,在想小說名字的時候,千水是有點擔心的。千水發誓,剛開始時,千水只是想寫一個有點自卑又有點自傲的男主角,有點怯弱又有點勇敢的女主角,他們相遇、相愛的故事。(至於寫到後來有沒有變樣,請大家自己看就知道了,嘻。)

當然啦,有幾個銀色組的人物是一定會出場的,大家可不要以為我弄錯時間喔,仔細看一下,其實這些事是發生在「年輕時代」,是不會影響故事啦。

那為什麼要取名為《怒情》?

說起來,這個名字也不是千水想的,是千水的一個好朋友想的,她覺得這個名字夠「聳動」,又短又好記,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這個名字。所以囉,千水只好屈服在惡勢力之下。

此外從這本書開始,千水決定改在書後面跟大家見面。

每回故事結束後,千水都很想和人家談一談為什麼會寫這本小說,可是礙於種種困難,只能藉著回答信的問題來說一說千水心裡面的話。

在此先做個預告,在今年結束以前,千水會想辦法把一本書生出來,那就是一直沒有下文的《異少女情事之二》,不知道事隔太久,大家有沒有忘了?(事實上,千水也是被追著要很久了,不敢再拖了,千水還想留著小命遇見黑馬王子呢,嘻。)

最後,還是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個故事,下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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