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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雙】狼來富(另類紅娘之三)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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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3 00:38:5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狼來富-另類紅娘03-葉雙

為什麼大黑明明就是只溫馴可愛的大狗,   
大夥卻都偏偏說牠是匹狼?!   
而且好不容易說服爹爹讓她養牠當寵物,
那杭州來的傢伙卻沒事重金懸賞的尋狼,   
害她不得不為了家計賣(狗)求榮,   
可沒想到--
嫂嫂利用她的愛狗跟人家要了千兩謝酬,   
卻又趁她被毒蛇咬傷之時掃她出家門,   
幸好那自稱狼主人的好心男人收留她,
讓她不致從千金大小姐落成路邊乞兒,   
甚至四處替她找尋失蹤的父親下落,   
只是,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對?
他對她來說,就是如兄長般的恩人嗎?   
但為何見著他和他的親親表妹摟摟抱抱,   
她卻漾起一股酸味,心裏真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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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3 00:39:19 |只看該作者


欠債的來還債文字河

也許您會有所疑問,文字河和葉雙究竟是啥關係?幹麼要被雙捉來寫這篇序啊?

如果你們再問我,雙所寫的幾十本小說中,我喜歡的是哪幾本?

呵呵呵,其實我必須很坦白的說,我真的是一本都沒看過(雙千萬不要打我嘿,人家不是說自首無罪嗎?)因為我所認識的雙並非是文字裏的雙,而是現實生活中,真實的雙。

與葉雙相識是因為網路上的家族網聚,或許是緣份吧,所以就莫名其妙與雙成為了好朋友。或許你們也會對葉雙現實的生活感到好奇,那我今天就先偷偷冒著生命危險透露一點點,那就是葉雙喝了酒以後非常……非常……盧。(所以請千萬不要把她幻想成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飄逸女子,因為她真的不是!)

昨天同雙和一群朋友,出外曬曬太陽、烤烤肉、釣釣魚,朋友的聚會中當然免不了會喝個兩杯,而當葉雙兩杯黃湯下肚後,便開始道出對現實的不滿。(雙:喂,文先生,我哪有不滿啊!我是清楚的體認到人生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這是一種感歎,好嗎?)

其實葉雙在生活中算是很幸福的,有一個好媽媽、兩個好姊姊,從小被過世的父親捧在手心中長大,求學之路也是順順利利的,唯一不順遂的應該就屬於感情了吧!或許是葉雙要求太高。(雙:又亂說,雙的要求通常很低,只要是男人就六十分好嗎?)

我常跟葉雙說,人生在世對於周遭的人,能夠懂得把握珍惜的就會是你的貴人。很多人往往不懂珍惜手邊的幸福,卻常盲目追求一份不可能實現的夢想,然後一旦當真正的幸福遠去才又悔不當初,所以千萬別忽略了那個真正關心你的人,也許你這一生,就只有他會真正的用心在你身上。

其實上天是很公平的,祂賜給每個人每天一千四百四十分鐘,也就是八萬六千四百秒,當你感歎時光飛逝、歲月如梭;當你感歎很多事情沒及時把握時,何不轉念想想,我們一天就只有這麼多的時間可以用,不要再將時間浪費在等待上面,不然一生都會在等待中度過。

常常我們等待下一次機會,等待下一個人,最終卻發現,其實我們等待的只是一份永遠無法實現的美麗夢想。

人生就這麼短短幾十年,沒有人知道自己下一秒鐘會如何。達賴喇嘛曾說:「意外與明天,不知何者先來。」所以我也常常提醒自己,不管任何事,只要想做就立刻去做,一旦做了就當它是享受,不要後悔。

雙,人生真的只有一回,機會一旦過了便不會再有,有時妳若回頭看看過去就真的是過去了,那些過去之中到底有什麼事情值得自己驕傲,或許有,也或許都沒有,所以好好把握上天給予的每一次機會,珍惜自己身邊所有的一切,仔細想想,妳用生命中的每一段時間所換來的最大感動,其實並不是在所有好與不好的結果之中,而是當妳在抉擇時,那每一分,每一秒的悸動。

雙--加油千萬別再擦肩而過。

對了,我還記得怕母常為葉雙相親的事情忙碌(雙:並沒有常常好嗎?基本上雙媽已經死心了,哈哈哈!)我看身為好友的我也幹跪順便在此幫葉雙公開徵求男友一枚好了,希望上天保佑葉雙的白馬王子,不對……現在哪有人騎白馬,應該是賓士王子早點出現。

好讓我們這些好友能早日看到小小葉雙的誕生。(雙:親愛的文字河先生,基本上,這個願望可能有點難達成,所以下次生日許願時,千萬別浪費了!)

PS.: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這一篇序,讓雙其實有點覺得小虧本的感覺,所以雙決定了,得再罰你寫上一篇,這次記得認真點喔!否則……嘿嘿嘿,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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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3 00:39: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大哥……」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一聲,越奉天緊繃的身子明顯地處在警戒狀態,一雙眼兒還不時的溜往門邊,彷佛隨時準備逃生似的。

「嗯?」沉沉地低應了一聲,越亢天的眼睛絲毫沒有要離開桌上那寫滿密密麻麻數字的帳本上的意思。

瞧著頭也不抬的兄長,越奉天的心底直泛起寒意,他實在很想轉身離開,因為他可以肯定若是大哥聽到了他等會要說的消息,鐵定會氣得想殺人,可是……他不敢!

畢竟若是知情不報,後果是罪加一等啊!

「大哥……」再次輕喚,越奉天的勇氣還是不足,喚完了之後又沒了下文。

終於,被這麼三喚四喚,給喚得不耐煩了起來,越亢天索性「啪」地一把闔上了帳本,抬起頭來瞧著眼前說話吞吐的弟弟。

兩道仿若飛入鬢裏的劍眉幾乎連成了一條直線,他那皺著眉頭的模樣充份彰顯出他的耐心已經只剩下最後的一丁點兒。

「你究竟有什麼事?」

原本該是溫醇迷人的嗓音如今卻冷得像冰一般,覦著越奉天的眼神更是再也沒有往昔的溫度。

「我……我……」雖然原本直爽開朗的大哥變成這樣已經有好一陣子了,可是越奉天還真的是很難習慣。

「有話就快說!」硬是壓下了胸臆中不斷翻騰的不耐,越亢天抑著自己最後一絲的耐性,命令道。

「是,是……小黑……」

小黑兩字才出口,越亢天原本端坐的身子就「唬」地一下站了起來,那昂然的身肜像座山似的,讓越奉天感到十足十的壓迫。

「牠怎麼了?」終於,似冰的聲調有了一絲溫度,越亢天原本宛若無波古井的聲調也有了起伏。

然而,看著他的反應,越奉天的頭皮更麻了,直挺的背脊也跟著掠過一陣寒意。

本來,他心中還存著萬分之一的僥倖,希望大哥已經走出來了,不那麼重視那只大得嚇人的黑狼。

可現下瞧來,他的奢望幾乎是不可能成真了!

「牠……」越奉天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著,想要找出一個更婉轉的方式,好讓自己遭受的池魚之殃不會太大。

「有話快說!」越亢天顯然不想給他婉轉說明的機會,直接厲眼一瞪,他就被嚇得忙不迭全說了。

「就是小黑牠不見了!」

「不見了?」炯炯的眸子倏地瞇了起來,但射出來的厲光卻足以讓人感覺全身千瘡百孔般。

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越奉天急得直搖手。

「大哥,這可不是我的錯喔!」

「我不是交代你們要好好照顧小黑嗎?」

他也知道要好好照顧啊!

但問題是大哥又不給關,說什麼一切都要像小璃兒在時一樣,一樣就一樣嘛,可問題是,誰有那個空閒時時刻刻去盯著那頭狼啊?

「大哥,你不給關又不讓綁,這……這麼大一頭的狼,叫人怎麼顧啊?」越奉天一臉為難的替下人們抱屈,要不然以大哥的性子,那些下人鐵定要遭殃了。

其實不是不知道弟弟說的有道理,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恁苛了,可是……

只要一想到小黑就像小璃兒一樣再也看不到了,他的心立刻就像是破了個大洞似的。

「就算要找人時時刻刻盯著也成啊!」

盯著是成,但那可是頭狼耶,只要是人瞧了都怕,雖然小黑不曾攻擊過人,可,那些下人來越家工作,也不過是為了討口飯吃嘛!誰有那個膽子去冒那個險?要是讓那只狼給咬上一口,那可就不得了了。

「大哥,就算能盯著,但牠若真要走,在不能傷害牠的情況下,誰又能擋著牠呢?」

大哥的放不下,看在他這個做弟弟的眼裏,怎會不心疼?

從有話勸到沒話勸,越奉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兄長一天天地失去往日的颯爽。

但除了束手無策之外……也只能徒呼奈何啊!

這一切只能怨怪老天爺太捉弄人了,好不容易送了大哥一個禮物,但卻又在轉瞬開將他收走。

沒有理會弟弟臉上擔憂的神情,越亢天任由他的話在自己的腦際兜了一圈,恢復的理智讓原本胸臆中奔騰的怒氣逐漸平息。

再次回復往昔的淡然,他平靜地朝著弟弟問道:「牠往哪兒走的?」

「大哥,乾脆放手不好嗎?」

其實要不是怕大哥會生氣不舍,他倒真覺得讓那只大黑狼走了也好,畢竟大哥每一次見著了牠,不都要觸景傷情一次嗎?

放手?越亢天認真的凝視著自己的弟弟,沉默著。

就在越奉天以為自己的勸言又要石沉大海,沒有絲毫回應之際,越亢天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開口了。

「若是能放手,又何需這樣執著。」那略染滄涼的聲音,讓越奉天這樣的漢子聽了心都忍不住地揪了起來。

他回望越亢天好半晌,終於清楚的知道那些已經到了舌尖,想要勸出口的話再多言已是嫵益,所以又全數吞了回去。

雙手往北邊的方向一指,越奉天將自己從下人們口中得來的方向告知了兄長。

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越亢天頎長的身子拔地而起,宛若箭矢一般的沖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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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咕咕咕……」小巧而纖細的身子,雙手吃力地捧著一個幾乎令她不能負荷的盆子,裏面裝著滿滿的飯菜。

她嘴裏不斷發出「咕咕」聲,一雙晶亮圓潤的眸子還不住的四下梭巡著。

「小姐,這……還是讓我來喂……咕咕好嗎?」跟在蕭琉璃身後的翠兒看著她吃力地捧著那一大盆的東西,身子幾乎支撐不住那樣的重量,忍不住想將這工作搶下來做。

但在說到「咕咕」這個名字時,原本說話伶俐的翠兒,卻忍不住地一頓。

就是搞不懂小姐怎麼會把那麼一隻龐然大物取名叫做咕咕,那壓根兒一點都不配嘛!

「翠兒,大黑不叫咕咕!」把手中的盆子暫時放下,精緻的小臉板起,琉璃很認真的糾正著自個兒的丫鬟。

「呃……」不叫「咕咕」嗎?那剛剛小姐怎麼嘴裏一直喊著「咕咕咕」的。「那牠叫啥?」

「就叫大黑啊!」琉璃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她剛剛不是說了,昨兒個她進香途中撿著的那只狗叫「大黑」嗎?

「大黑?!」

小姐剛剛好像是有說到這個名字啦,可她也沒說那是那只狗的名字啊?

「對,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就叫牠大黑,是我的大黑!」琉璃小小的頭顱點啊點的,靈動的雙目又開始四下梭巡著。

「喔。」身為一個下人,主子說啥就是啥,那只狗要叫什麼名字她是沒意見啦,可是她這是忍不住好奇,「那小姐幹麼嘴裏一直喊著咕咕咕……咕咕咕……」

不是在喊那只狗的名字嗎?

聽了她的問題,琉璃的頭兒微偏,思索了一會兒後才回答,「我瞧那劉大嬸每次在喂雞時,不都這麼喊嗎?」

呃……她的話讓翠兒聽得是一頭霧水,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敢情小姐現在當自己是在喂雞嗎?

「小姐,那是喂雞時才這麼喊的啊!」她這個寶貝小姐會不會差太多啦?

雖說小姐從小就是被老爺、少爺們捧在手掌心裏兒的寶貝,但也未免太過天真浪漫了些吧!

十指不沾陽春水也就算了,但可不可以多懂些世事啊!

像主子這樣的姑娘,她還真的有點替她擔心,將來會有哪個好人家敢要她,這簡直等於是供尊菩薩在家裏嘛!

「咦,有這樣的規矩嗎?」晶亮的眸子泛起了一陣濃濃的疑惑,琉璃望著翠兒,一臉的疑惑。

為什麼只有喂雞能喊「咕咕咕」?

「小姐,不是規矩,只是……」覷著主子那漾滿是疑惑的大眼,翠兒原本到了嘴邊的解釋又吞了回去,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只是什麼?」面對丫鬟的欲言又止,她迭聲追問。

以前爹總是要她待在閨房裏,只准她繡繡花草、畫畫山水。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麼事了,爹心煩得沒空理會她,這才願意讓她偶爾出去上上香、透透氣,所以她就像是甫被放出籠子的鳥兒一樣,對啥事都好奇。

「沒什麼啦!」面對主子的追問,翠兒隨意搪塞。

真的不是她不願意向主子解釋,只是一旦解釋了,絕對又會延伸出很多的「為什麼」,對她這個小姐,她還真是有點兒沒轍。

她現在唯一想的,是那只大黑狗可不可以趕快現身,把她手裏的東西吃了,別瞧那盆飯,還真的挺重的呢!

「小姐,咱們還是趕快找到大黑吧!要不牠鐵定餓壞了。」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腦筋簡單的好處,翠兒只消這樣稍稍岔開話題,琉璃的心思就立刻被完全的帶了開來。

「對,要先讓大黑吃飯。」

一時心急的琉璃完全忘了方才要問翠兒的話,一張櫻桃似的小嘴又開始發出了咕咕咕的呼喚……

那模樣看得翠兒直翻白眼,正準備開口制止主子這種可笑的行為,角落裏卻閃出了一抹大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掠向她們。

「小姐,快逃!」幾乎是下意識的,翠兒伸手拉過自家小姐的手就要逃命去。

然而,琉璃卻拂開了她伸過來的手,雙手大張的迎接著那抹黑影。

「啊--」眼看著那抹黑影大嘴兒一張,就要將嬌小的主子給拆吃入腹。

對於即將發生的慘案,翠兒瞧都不敢瞧上一眼,雙眼倏地緊閉,迭聲尖叫著。

心裏還不斷盤算著自己該怎麼辦?

這小姐怎麼說也是老爺心頭上的一塊肉,要是被那只龐然大物給咬死了的話,那她這條小命怕也是留不下來了。

就這麼一轉念,原本消失無蹤的勇氣又倏地全數回了籠。

誰知就在她準備拚上她這條命去救自個兒的主子時,卻被眼前的景象給瞧傻了眼。

呃……這是怎麼回事啊?

瞧那條狗方才這麼來勢洶洶的模樣,她還以為牠是要吃人來著,怎麼現下卻略帶點頑皮味道的和小姐在草地上給玩成了一團。

這個還不說,瞧小姐那雙白白細細的小手,竟然還在牠方才張得像個血盆般的大嘴巴上揉揉捏捏的,活像是在玩麵團似的。

這……會不會太恐怖了一點啊?

「大黑,來,吃飯了!」玩了好一會兒,琉璃的俏臉上儘是淋漓的香汗,她這才心滿意足的拍了拍牠的頭,然後領著牠去吃飯。

那大黑偏頭瞧了她一眼,兩顆黑珠子似的大眼彷佛若有所思,可不待琉璃招呼第二聲,牠就聽話的乖乖低頭吃起了盆子裏那些熱騰騰的飯菜。

雙手支著下頷,琉璃瞧著牠吃東西的模樣,唇畔不自覺的勾勃起兩朵燦燦的笑花。

那幾乎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甜入心坎裏的笑容,讓站在一旁的翠兒瞧著瞧著,都不自覺的癡了。

玩了好一會兒,琉璃見大黑將盆裏的東西吃得一乾二淨,忍不住地贊道:「大黑真乖,等晚上的時候,我再拿東西來讓你吃個飽。」

「小姐……」聽到這裏,翠兒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難不成她家小姐還真想把這只龐然大物給留下來啊?

現在是家裏頭的人都還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小姐在後院裏頭養上這麼一隻像狼又像狗的龐然大物,怕不整個家都要雞飛狗跳了?

「妳真的要將牠給留下來嗎?」

「對啊!」琉璃理所當然地回答,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

「小姐,老爺不會同意的。」

「為啥不會?」她不解的問道。反正她家有的是錢嘛,養這麼一隻狗應該沒關係吧!

況且爹向來就最疼她了,只要她開口要求,爹一定不會不肯的。

「這只狗看起來好兇惡,我要是老爺,也絕不會答應讓妳養的。」

「兇惡?」會嗎?

睜著圓鼓鼓的大眼兒,琉璃對著大黑左瞧右瞧的,怎麼瞧都只覺得牠可愛,哪里有一點兇惡的樣子啊?

在瞧了半晌之後,她抬起頭來,很認真的對著翠兒說道:「大黑看起來才不兇惡,牠很可愛的。」

「可愛?!」可愛是拿來這麼用的嗎?

對於主子的用詞,翠兒只能驚訝地瞠目結舌,她可是左瞧右瞧也瞧不出這頭大狗有啥可愛的地方。

「對啊,妳不覺得這只大狗很可愛嗎?」琉璃可是愈瞧愈覺得牠可愛的緊,巴不得整天都能同牠膩在一起。

「我是不覺得啦,可是不管牠可不可愛,老爺都不會准妳養這只狗的。」翠兒很肯定的說。

只要那血盆大口一張,小姐只怕非死即傷,老爺一向那麼寶貝小姐,怎麼可能讓她冒這樣的風險。

所以她得努力勸小姐打消這個念頭才是,要不然她這個小丫鬟也慘了!

可是她這廂想努力,小姐那廂卻不給機會,只見她伸手緊緊的攬了大黑的脖子一下,然後就站起身,朝著大廳走去。

「小姐,妳要做啥?」

「我要去找爹,跟他說我要養大黑。」琉璃頭也不回地道。

這輩子她從來沒有那麼渴望想要擁有什麼,可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一眼看見在路上流浪的大黑,就忍不住地想要親近牠、照顧牠。

「小姐……別去了,老爺不會同意的。」

被主子的堅持給嚇了好大一跳,翠兒努力地想要阻止她的衝動,可是偏偏不論她怎麼喊,她仍是頭也不回的走入了大廳之中。

望著主子那纖細卻漾著堅持的身影,翠兒忍不住地低歎了一口氣,兀自哀嚎。「唉,看來這下真要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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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這商行的生意是愈來愈差了,咱們可得好好想個辦法啊!」

蕭落欽一臉的憂心,對著同樣皺眉歎氣的爹親說著大家早已心知肚明的事實。

「辦法?!」蕭大鍾冷哼了一聲,一雙厲眼冷不防地掃向了站在兒子身旁的媳婦。

「你這個媳婦不是挺有辦法的嗎?你叫她想不就行了!」老邁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太多的不以為然,讓人想要裝傻都沒辦法。

「爹,你這是在怪我嘍?」何纖纖的細柳眉一揚,她向來是個悍婦,不但將夫婿吃得死死的,對她的公公也不怎麼客氣。

「哼!」蕭大鍾沒應她的話,倒是那一聲怒哼,已經充份地表達了他的意思。

要不是這個女人以她的婦人之見,整天在兒子的耳根子旁嘀嘀咕咕,這蕭家怎麼會落敗的那麼快。

唉……娶妻要娶賢啊,當初他怎麼就只看著對方的門第相當,而完全忘了要打聽她的人品呢?

真是棋差一步,滿盤皆輸啊!

「爹,你這麼說公平嗎?我和落欽每天為了這個家忙裏忙外的,不就是希望這個家能夠再昌盛些嗎?結果我們累得半死還落得人嫌,而那個天天只知道在閨房嬉戲玩耍的小妹,卻依然錦衣玉食像個沒事人似的。」

「啪」地一掌重重地往身旁的幾案上一拍,蕭大鍾怒眸一瞪,他可以容忍這個媳婦的任何不敬,但卻不容許她詆毀自己的寶貝女兒。

「怎麼?現在就開始嫌棄小姑了,我還沒死呢,這偌大的家產我要是不傳給你們夫妻,我看你們夫妻倆拿什麼去嫌棄人家。」

那琉璃可是蕭大鍾的一塊心頭肉,是他的愛妾拚了命替他生下的,打小就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捏在手裏怕壞了的捧著,哪里容得下她被自家媳婦嫌棄。

他這些話一出口,蕭落欽夫婦兩人的臉色同時驟變,碰巧這時又見得琉璃那小巧的身影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當下那氣真是不打一處來。

可偏偏他們卻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畢竟要是爹真將財產全給了琉璃,那他們夫妻倆就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爹,纖纖不是這個意思。」蕭落欽趕忙替妻子說話。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你們夫妻倆要是看不慣,大可以搬出去自立門戶,沒人攔著你們。」怒眸一瞪,蕭大鍾話說得絕。

眼見他老人家的模樣,何纖纖瞥了正往他們走近的琉璃一眼,忙不迭地抑下胸中怒氣,換上了一張笑臉。

「爹,媳婦剛剛真的不是在嫌棄琉璃,我……我只是在為她的將來擔心啊!這外頭都傳說咱家養了個十足十的千金女,養尊處優的程度讓城裏的大戶人家都不敢來提親,您說若沒人來提親,琉璃以後要依靠誰啊?」

「哼,沒人來提親就沒有,蕭家還怕養不起一個閨女嗎?我看你們夫妻倆就是處心積慮地要把琉璃兒給趕出蕭家吧?」

蕭大鍾的說法讓何纖纖的臉霎時刷白了,現在可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她連忙又道:「我們怎麼敢呢?我可是在為小姑的終身大事設想啊!爹想想,這女人一生圖得是什麼,還不是能有一個疼寵自個兒的夫婿嗎?爹要再將琉璃這麼留著,媳婦兒怕她將來反而怨您啊!」

何纖纖嘴裏軟言、臉上漾笑,可是心裏卻對琉璃恨得牙癢癢的,對於她的如此受寵更是嫉妒得緊。

然而,她這話雖然帶著幾分的算計,但倒還真說進了蕭大鍾的心坎兒裏去了。

只見他的臉色稍霽,不再怒駡的兀自沉吟著。

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心思單純的琉璃顯然也沒有察覺到大廳之中那沉滯的氣氛,她一蹦一跳的來到父親身前,想也沒想的就偎了上去。

「爹……」長長的一聲嬌喊,融化了蕭大鍾的心。

當下,他什麼氣都沒有了,臉上泛著慈藹的笑容,大手往愛女的背後輕撫著,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爹,我想養一隻寵物陪我,可以嗎?」

「妳想養啥寵物啊?」就沖著那張與愛妾相似的臉龐,還有那朵燦燦的笑花,就算是天上的月亮,蕭大鍾也願意替女兒摘來。

何況只是養個寵物這樣的小事呢?

當下他滿口應允。「乖女兒想養什麼,跟爹說,爹一定買來給妳。」

「爹,這府裏的狀況哪還容許再替琉璃買只寵物啊?」蕭落欽一聽他的話,連忙揚聲提醒。

蕭大鍾厲眸一瞪,一旁的何纖纖趕緊扯扯丈夫的袖子,蕭落欽立時噤聲不語。

哪里理會得了爹親和兄長之間的眉來眼去和暗潮洶湧,一聽到爹答應她養寵物,琉璃立刻眉開眼笑。

「爹,不用花錢買了,我已經找到了。」

「喔!是狗還是貓啊?」蕭大鍾理所當然的問道。

他這個女兒向來心善,只怕昨兒個去廟裏進香,在路上撿了什麼貓啊狗的,所以這會兒才吵著要養吧!

「是狗,叫大黑。」一見爹親沒有任何不答應的模樣,琉璃立刻扯開喉嚨往門外喊去,「大黑,快進來讓爹瞧瞧!」

她那軟軟的話聲才落,蕭家父子和媳婦兒便見門外竄進了一抹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欺向琉璃。

「啊!」何纖纖對著那暗影驚呼,還以為沖進了什麼怪東西,連忙揪著夫婿的袖子躲到他的身後去。

琉璃見大黑驚嚇到了嫂嫂,連忙出聲替大黑解釋,「嫂嫂,妳別怕,大黑是一頭好狗,別瞧牠樣子很大,可是很溫馴的。」

「牠……牠就是大黑?!」瞪大了眸子,何纖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只大得完全不像一隻狗的東西就是小姑口中的寵物。

這是什麼狗啊?她倒覺得活像是頭惡狼。

「對啊!牠就是我的新寵物大黑。」琉璃仰起了小巧的臉蛋,驕傲的介紹,還親膩的攬了攬大黑的頸項。

「琉璃兒,你說的寵物就是牠?」甫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蕭大鍾立時忙不迭的間道。

這可怎麼得了,她那纖纖細細的寶貝乖女兒要養這麼大一隻寵物,這當然是不行啊!

「對啊!」琉璃頭一點,顯然沒有察覺父親臉上那種受到驚嚇的神情,只是朝著眾人朗聲的宣佈,「爹,你剛才已經答應讓大黑留在我們家了,所以大黑已經是咱們家的一份子了,誰也不能欺負牠喔。」

此話一出,除了琉璃之外,其餘三人全都面露驚駭地面面相覷,最後蕭落欽在妻子的暗示下,又將眼光移至了父親的臉上。

只見蕭大鍾也是一臉的無奈,卻又不願在這個時候潑女兒的冷水,只好朝著兒子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日後再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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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3 00:40: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大哥,或許小黑離開是天意,我看你就別再找了吧!」

看著兄長才風塵僕僕的回來,卻又忙不迭的要出門,越奉天終於忍不住地喚住了他的腳步。

然而,僅是覷了他一眼,越亢天不語的繼續打理著自己的行囊,準備再次出發尋找小黑。

瞧著兄長那要死不活的模樣,向來脾氣好的越奉天也忍不住地動起氣來,他一把扯住他的手,忿忿地說道:「只不過是一隻狼罷了,值得你這樣沒日沒夜的找嗎?」

終於停下了收拾的動作,越亢天仰頭看向弟弟,良久之後才吐出了一句,「你不會懂的。」

「我怎地不懂了,牠是小璃兒打小養到大的嘛!所以你不是割捨不下那只狼,而是割捨不下小璃兒。」

小璃兒一走,就把大哥的魂兒也一塊帶走了,從那時起,這偌大的越宅之中,再也聽不到越亢天那颯爽的笑聲。

看他這個模樣,做弟弟的心不可能不痛,可偏偏卻又束手無策,但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再坐視自己的兄長為了早該遺忘的往事繼續折磨自己了。

所以這會兒他才不管兄長瞪著他的視線有多冷、表情有多嚇人,大不了一掌給劈了,但有些話他還是不能不說。

「對,我就是割捨不下她!」越亢天承認的倒也大方,一副他就是這樣,誰能奈他何的樣子。

這下越奉天原本的理直氣壯都沒對象了,既然罵不醒,他只好用求的。

「大哥,小璃兒她都走了好一陣子了,我求你看開些好不好?」

「我……」他很想看開,很想撒手讓往事隨風,可是只要一想起小璃兒那燦燦的笑容,他又怎麼捨得啊?

抿唇不語,越亢天的視線越過了弟弟,彷佛還能看見小璃兒巧笑倩兮的端著一盅湯站在廳前的模樣。

「這世界上有一種感情是至死下忘的。」忘不掉呵,那情那義就像牢牢嵌在他的心坎裏一樣,怎麼樣也剜不去的。

「你--」

無奈的目光直勾勾地瞅著自己的兄長,要越奉天眼睜睜地看著大哥用他的餘生去悼念一個姑娘,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雖然小璃兒很好,可是她縱使再好,也已經魂歸離恨天了。

所以……他決定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替大哥物色一個姑娘,好終其一生的陪伴著大哥。

越亢天好不容易讓自己從過往的情緒中拔離出來,然而,只消一眼便能瞧出越奉天心中彷佛撥起了什麼算盤。

但他沒心思理會那麼多,只是背起了剛整理好的包袱,喚來貼身小廝廣生,就要走人。

越奉天再次伸手,然而,這一次他的手才動,越亢天便已閃開身來,聲調再次恢復以往的冷然,說道:「我並不介意把你打趴在床上十天半個月的,你信不信?」

信啊,他怎麼不信!

可問題是他只是要給個小小的建議而已,大哥的威脅不用這麼嚴重吧!

趁著越亢天還來不及出手,他連忙嘰哩呱啦地說了一串。「大哥,你一個人找小黑就像大海裏頭撈針一樣,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如咱們……」

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眼見大哥終於願意靜下來聽,越奉天喘口氣後,又忙不迭地繼續說道。

「不如請畫工憑我們的口述,畫下小黑的模樣,派家丁四處張貼,小黑那麼龐大,若有人見過印象一定挺深,這樣總比你一個人瞎找瞎摸,大海撈針來得好些吧!」

「嗯……」越亢天沉吟著,心中考慮著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大哥,咱們還可以許下重賞,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是嗎?」眼見大哥的固執有些動搖,越奉天連忙加把勁地說服。

盤算了半晌,越亢天終於點了點頭,「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

越亢天是交代得理所當然,接到指令的越奉天卻忍不住一愣。「呃……」

他只是建議耶,怎麼這苦差事又落到了他頭上啊!

「怎麼,不想辦這件事?」眉一抬、眼一掃,越亢天看著他臉上的驚愕,淡然地問道。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慌得連忙搖著手,此刻的越奉天哪里敢說一個不字啊!

他這個不字要出口,萬一大哥還是決定孤身出去找那只狼,到時候這偌大的家業不就又落到了他的身上。

所以為了留住大哥,這種小事當然是交給他就行了。

「要找回小璃兒的大黑,我當然是義不容辭,大哥你就安心待在書房裏看看帳本、看看書就行了!嘿嘿嘿……」

越奉天笑得巴結,可是越亢天卻是瞧也不瞧上一眼,原本貼身收藏,如今緊緊握在他手上的玉環早就奪去了他所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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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是氣死人了。」

雪白的藕臂用力的在夫婿的背上敲敲打打、捶捶弄弄的,看似閨房中的情趣,但手勁兒卻像是在洩憤似的毫不手軟。

「我說……妳輕點啊!」原本應該是種享受,如今卻成了被人洩憤的靶子,那背上的敲擊一下比一下重,蕭落欽忍不住哀嚎。

「我怎麼輕啊,我可是有一肚子的窩囊氣。」何纖纖向來便頗懂得閨房之樂,所以才能將夫婿治得服服貼貼的。

不過今天她可一點也嬌媚不起來,早晨受了一肚子的氣不說,晌午時還被那只大黑給嚇了一大跳。

真是氣死她了!

「哎啊!爹說得那些話,妳聽聽也就是了,幹麼要往心裏去呢?」他這個妻子是萬般都好,就是愛計較了點。

「你當然可以不在乎啊!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在為這個家著想?」何纖纖惱怒地推了丈夫一把,然後又道:「爹也未免太寶貝那妹子了吧!我們整天做牛做馬,憂心這個、煩惱那個的,她倒好,穿金戴銀不說,無憂無慮也不講,還莫名其妙的弄來那麼一隻大狗當寵物,讓人看了就覺得恐怖。」

總覺得那只狗好像挺有靈性似的,一對黑得像珠子似的眼睛總這麼直勾勾地瞪著她,讓地心裏直發毛。

「唉--」蕭落欽長歎了一聲,這點他倒也是頗為認同的,但是他又能拿爹有啥辦法呢?

「我不管,妹子你動不得,可至少你得想個法子把那只狗給弄走,這家裏已經夠困難的了,還得白白餵養那麼一隻大狗,有沒有搞錯啊!」

精打細算可是何纖纖的另一項本事兒,養寵物那種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兒,她可做不來。

「可是琉璃堅持要養,爹也答應了,我能有啥辦法?」

兩手一攤,蕭落欽本來就是一個小丈夫,此刻他的臉上更是涎滿了討好的笑容。

他手一伸將娘子給抱了個滿懷,柔聲的安撫,「妳啊,也別生氣了,要是氣壞了身子,我可是要心疼的。」

何纖纖哪是那麼好打發的人,只見她的雙眉立刻擰了起來,不悅之情溢於言表,

她嚷聲說道:「我不管,咱們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把琉璃給嫁出去,否則就算這次咱們家度過了危機,只怕我們辛苦賺來的錢也有大半要落在她的身上。」

對於妻子的說法,蕭落欽的臉上只有明顯的無奈。

不是不知道她的話有道理,可是家裏還有長輩,只要爹一發話,他們的算盤就算撥得再精也是沒用的。

「怎麼嫁,這城裏稱得上名、道得上姓的,哪一戶人家敢要咱家那尊活菩薩啊?娶回去可是得供著的。」

「這倒是個麻煩。」

還不都怪公公,沒事將琉璃寵上了天,弄得她什麼也不懂,否則還能用她來巴結個好人家,多少幫襯著搖搖欲墜的蕭家。

「就是啊!所以妳也別想那麼多了,還是趕緊想個辦法解決生意上的問題吧!」蕭落欽見妻子也面露遲疑,連忙逮住機會勸道。

然而,勸的人是勸了,可是聽得人卻不見得聽進去,只見何纖纖的薄唇還是兀自開闔,喃喃地說道:「生意上的事是要解決,但這琉璃的事兒可也是拖不得的,現在沒『呆子』沒關係,總得留點心思物色著,到時若有人娶,管他是不是豪門貴胄,反正少一口嘴吃飯,咱們的錢就能多留上一分。」

蕭落欽轉頭瞥了妻子一眼,倒也沒對她這種勢利及冷情的話語有啥意見和不悅。

事實上,本來就非同母所生,再加上父親的偏心,兄妹情誼早就薄地宛若一張紙了。

妻子要真能使出什麼計策,將琉璃給嫁了出去,他也正好落得眼不見為淨,日子鐵定能清心許多。

所以他也懶得多勸什麼,反正他是蕭家的獨子,不管他爭不爭,這偌大的產業早晚會是他的。

現在重要的是他得想個好辦法,否則真再讓生意繼續這麼差下去,只怕到了他要接收的時候,連渣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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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望著空無一物的院子,琉璃皺著眉,嘴裏還不斷的呼喊著自己的愛狗,可不論她怎麼喊,就是不見那黑色的身影。

「奇怪了,這大黑是跑哪兒去了?」

她喊了一會兒,四處兜尋著,即使額上已經香汗淋漓了,卻還是找不著大黑的蹤跡。

「小姐,妳別喊了,大黑只怕是跑了。」翠兒也陪著主子找,可是卻只在圍牆旁找著了一個洞。

看著那剛巧可以容得下大黑身軀的洞,翠兒很肯定牠不是在同她們玩捉迷藏,只怕是偷溜出門去了吧!

忍不住暗暗的籲了一口氣,其實跑了也好,至少不用整天看見牠那白森森的利牙,怪嚇人的。

就不知道她家小姐怎麼會覺得大黑可愛,以她的眼光來看,壓根就是恐怖好嗎?

翠兒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間眼角瞥見粉色的身影從那洞口穿了出去。

「小姐……小姐……」她嚇得連聲呼喚,可是哪里還喚得回那迫切的身影啊?

「這、這可怎麼辦好?要是被老爺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琉璃…i琉璃……」翠兒這邊正心焦呢,那廂卻傳來了何纖纖的喊叫,她心中一凜,原本要追出去的步伐頓時又縮了回來。

小姐現在跑出去了,她就算硬著頭皮也得將何纖纖擋回去,否則要是讓大家都知道小姐跑了出去,那蕭家還不雞飛狗跳嗎?

唉!這少夫人還真會挑時間,平時也不見她有啥話對小姐說,偏偏這個時候來找人。

「呃……少夫人找小姐有事?」一等何纖纖靠近,翠兒連忙迎了上去問道。

斜睨了她一眼,她何纖纖是啥身份,有需要同一個丫頭解釋自己找琉璃有什麼事嗎?

她沒回答翠兒的問話,只是逕自舉目四望著,想要找到琉璃的身影。

要不是她有急事,否則還真不耐煩來找那個什麼都不懂的笨丫頭。

她今兒個上街才知道了一個大消息,搖搖欲墜的蕭家搞不好可以因為這個消息而從此翻身呢!

左瞧右看地找不著人,何纖纖的注意力這才回到了翠兒身上,語氣不悅地問:「妳家小姐呢?」

「小姐她、她……」

一時也想不出個搪塞的說法,翠兒吞吞吐吐地好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先不管她,妳告訴我,那只大黑狗呢?」

琉璃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得趕緊找到那只狗,這樣她才可以為蕭家賺進大筆的金子。

這杭州的越家,會那麼大費周章的畫下了狗的模樣,然後還雇著人大街小巷的貼,這只狗對他們來說鐵定很重要。

既然很重要,那麼必定很值錢!

何纖纖只要一想到能趁機撈上一筆,就忍不住地喜上眉梢,平時那待人冷冷冰冰的模樣也就消減了不少,可說起話來還是沒啥好氣,頤指氣使的。

「大黑牠……大黑牠……」

翠兒還是只能吞吞吐吐的,因為這一人一狗的行蹤,地現在可真的是完全不知道了。

「妳別這麼吞吞吐吐的,妳倒是說啊!」心急如焚的何纖纖被她這麼一吞吐的,給弄急了,直催促道。

「我……」被逼急了的翠兒,忍不住將視線往旁邊那個牆上的大洞掃去,心中埋怨卻又有口難言。

厚,真是會被小姐害死,這蕭家只怕真要雞飛狗跳,她也準備遭殃了。

「妳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他們一人一狗的全從這洞口給溜了吧?」何纖纖瞇著眼,銀牙緊咬地問道。

這可怎麼得了?

那大黑狗現在可是座金山耶!

「少夫人,事情就是這樣的!」眼看瞞不住了,翠兒索性照實說了。「大黑不知怎地從這洞口鑽了出去,小姐心一急也就跟著出去了,本來我也要追上去,可是被妳給喚住了。」

反正她也是挺不放心那天真單純的小姐一個人在外頭亂闖的,讓老爺多派點人去找也比較保險一點。

「哎呀,這事怎麼變成這樣啊?」

何纖纖聽完翠兒的話,立刻呼天搶地進了大廳裏,當務之急可得多派些人去找埃

琉璃那丫頭找不找得回來不要緊,要緊的是得趕緊將那頭大黑狗找回來,要不然到嘴的肉不就眼睜睜地看著它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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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中穿梭,跑遍了大街小巷,卻依然不見大黑的蹤影。

琉璃不死心地的開始往僻靜的地方找去,心想大黑或許是迷了路,所以回不了家。

好不容易終於瞧見了那龐大的黑色身影,氣喘吁吁的她想上前給牠一個大大的擁抱時,她突然驚覺事情好像不大對勁。

怎麼有好幾個人圍著大黑,他們想幹什麼啊?

琉璃還來不及細細思索,小巧的身子已經穿過人群,飛奔上前,緊緊地摟住了大黑的頸項。

她怒聲朝著那一群圍著大黑的男人們質問道:「你們想幹什麼?有我在,你們可別想欺負大黑!」

那景況看起來實在有點可笑,一個嬌小纖細的身影擋在一隻「狼」的面前,在場的眾人幾乎全都看傻了眼。

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姑娘家不是應該都挺沒膽子的嗎?看到這種嘴長尖牙的狼,不是應該避之唯恐不及的嗎?

怎麼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卻好像在捍衛著心肝寶貝似的,而且為什麼這情景有點似曾相識呢?

眾人愕愣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的廣生,忍不住回頭看看自個兒的主子。

被一個小姑娘莫名其妙的當成了壞人,他總該發發話吧!

然而,誰知不只他們幾個下人們看傻了眼,就連越亢天自己也看傻了眼。

瞧他那雙利眼一動也不動地瞅著小姑娘的樣子,服侍他那麼久的廣生不用想也知道他家主子又想起了什麼。

唉……

想想主子是多麼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可這樣的英雄好漢卻讓老天爺無情的玩弄,恁是讓心給碎成片片,

既然主子瞧那小姑娘瞧得癡了,廣生只好自力救濟了。

生怕嚇著了眼前的小人兒似的,他試著漾起最和善的笑容,然後朝著琉璃說道:「小姑娘,妳大概是誤會了,咱們不是要欺負牠,咱們是要帶牠回家的。」

「回家?!」琉璃傻愣愣地重複著這兩個字,晶亮的眸中儘是不解。

「對啊,這只狼原本是我家少奶奶的寵物,少奶奶走了後,有一天牠也跟著跑了,我家少爺可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找著牠的。」

琉璃抿唇不語,任廣生那段話在她的腦袋瓜子裏兜了一圈,待弄清楚他的意思後,一張嬌俏的臉兒便全垮下。

好半晌之後,她才摟著大黑喊道:「騙人,大黑明明是狗,你卻說牠是狼,擺明瞭不是牠以前的主人。」

「這……小姑娘,小黑是只狼沒錯啊!」

又一個誤把小黑當成是狗的姑娘。

眼前這位小姑娘怎麼愈瞧愈有已故少奶奶的味道啊?

廣生心中琢磨著,一雙眼又忍不住往自家主子的臉上溜去,就見那張俊逸的臉繃得死緊,完全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瞧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才不是,大黑是狗。」氣嘟了紅豔豔的唇,為了捍衛大黑,琉璃索性站了起來,「咚咚咚」地跑了幾步,直到在越亢天的身前站定,然後仰著臉問道:「我問你,大黑是狗還是狼?」

雖說她總是被關在大宅子裏,可她也能瞧出這公子一身隱隱散發的磊落氣息,他看起來像是會說實話的人。

凝著她,越亢天不發一語,置於身側的雙手握得死緊,彷佛是在防止自己做出什麼事兒來似的。

「喂,你倒是說話啊?」

等了許久等不到他回答,琉璃不耐煩的催促著,甚至想也沒想地便小手一伸,往他身上推去。

「厚,看起來你像是在場唯一會說實話的人,你倒是快點說說大黑是狗還是狼?」

別瞧她那小人兒似的嬌弱模樣,畢竟是打小被人捧在手掌心裏頭長大的,態度上難免有些驕縱。

「牠是狼。」這次越亢天倒也沒讓她等太久,她的話聲才落,他便接口回答。

「厚!你們這些人怎麼這樣啊?大黑長得那麼溫馴可人,有哪一點像那醜不拉幾的狼啊!」

琉璃見他也說大黑是狼,氣得雙頰都鼓了起來,一雙金蓮直跺,顯然真是氣壞了。

「呃……」

她那連串的嘟囔才竄進了眾人的耳裏,眾人莫不驚異地瞠大了眼。

這小姑娘有沒有搞錯啊!

「溫馴可人」這四個字是這麼用法的嗎?現下只要街坊上隨便拉一個路人,十個有十個半不會說牠「溫馴可人」吧!

「厚,不理你們了啦,我要帶大黑回家了。」

琉璃朝著大黑招了招手,沒想到剛剛還與他們對峙,不肯與他們離去的大黑竟然就這麼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

這情景又恁是眼熟的,廣生小心翼翼地又瞧了主子一眼,心中盤算著究竟該怎麼做。

「大少爺,咱們……」

眼神詭譎地瞧著那一狼一人的身影,越亢天甚至不用思索,心中已經有了決定。「讓她走,另外找個人暗暗跟著。」

她真的好像「她」……

這一時半刻之間,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怎麼樣?

無論如何先查出這小丫頭究竟是哪戶人家的千金,以後的事就以後再來盤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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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音穿腦,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原本端坐的姿勢如今已經變成半個身子趴在桌子上,更不要說精神已經明顯地逐漸渙散了。

「所以說,我跟妳哥打理這蕭家也不容易礙…」

終於,那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終於有了結束的跡象,意識到這點的琉璃連忙深吸一口氣,振作起自己的精神。

她就不懂,嫂嫂說得那些話,她幾乎都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但每一次見面,嫂嫂都要照本宣科的再說一遍,怎麼她就說不膩啊?

問題是她說不膩,她都聽膩了耶!

她知道大哥大嫂持家很辛苦,也知道現在原本算是富貴的蕭家,情況也愈來愈艱難了,但她能怎樣呢?

對於這些事情,她又幫不上手,再說爹也不可能讓她操這些心,所以跟她說,有用嗎?

「琉璃妹子啊,其實現在有個大好的機會可以讓咱們蕭家起死回生,可就不曉得妳頤不願意為蕭家出一份力了。」

「大嫂請說,若是琉璃做得到,一定全力以赴。」

怎麼說也終歸是一家人,雖然一向和大哥大嫂不親,可是她也不願眼睜睜地看著爹一輩子的心血毀於一旦啊!

所以何纖纖的話才說完,她立刻應允,給了承諾。

「是這樣的,這杭州首富越家最近四處貼著告示,說是在找一匹狼,我看著那圖,著實很像是妳撿回來的大黑,這告示上說了,要是能協助尋回那只狼,定有重酬,所以……」

琉璃一聽嫂嫂的話,立時倒吸了一口氣,不悅地嚷道:「大嫂,妳的意思是要我出賣大黑?」

「呃……」怎麼會是出賣呢?何纖纖被她這猛然的話給弄傻了眼,呆了一會兒之後才又道:「怎麼會是出賣呢?若這大黑真的是人家走失的狼,那麼還給人家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那大黑明明就是狗,人家定失的是一匹狼,跟我的大黑有啥關係啊?」琉璃理直氣壯地說。

這可不是她不幫忙,而是她幫不上忙。

「我初瞧大黑時就覺得牠不像狗,說是狼倒更像,或許牠真是一頭長得比較像狗的狼呢!」

面對琉璃那不悅的神情,何纖纖心中雖然不滿,但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軟言相哄。

「反正大黑是狗,不是那個什麼越家找的狼,大嫂就不用白費心思了。」

其實她也不曉得為啥,反正就是覺得和大黑投緣,不管牠是狗是狼,她就是要留下牠和自個兒作伴。

「琉璃兒……那若是人家的,本來就該還給人家。」

「用什麼證明,隨便畫一張圖嗎?那我也會啊!」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漾滿了倔氣,反正不論嫂嫂說什麼,她說不讓就不讓。

何纖纖眼見她這態度,一股子心火也直往上冒。

暗暗給了琉璃一記惡狠狠的白眼,臉上卻在轉瞬之間爬滿了一片哀淒,哽聲說道:「我說琉璃兒啊,妳以為我要妳將大黑送還給人家,是為了嫂子自己好嗎?其實我是為了整個蕭家,妳都不知道最近蕭家的生計很不好,夥計們的薪餉都快要發下出來了,要再這樣下去,不用多久,咱們全都得喝西北風去了。」

「嫂嫂……這……我……」琉璃向來就是心軟,一見她這樣,幾乎立時慌了手腳,手忙腳亂的抽出帕子遞給她。

何纖纖也老實不客氣的一把抄過那細緻的帕子,猛揩著眼淚。 鼻涕,然後加把勁地哭喊。

「琉璃兒,妳真的不能見死不救啊!難道妳真忍心看著爹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得流離失所,跟著我和妳大哥過苦日子嗎?」

「這……」講到疼她的爹,琉璃的心忍不住抽了一下。

這爹和大黑真要選,當然是選爹啊!

可還是很捨不得……

她跟大黑一見就投緣,大黑也親近她,現在她可是有什麼事,不論開心或是不開心的都要去找大黑說耶!

看出琉璃動搖了,何纖纖哭得更起勁,她哽咽地又說:「妹子啊,妳想想,這大黑若真是越家的,越家這麼大費周章的找,一定是因為大黑對他們很重要,妳忍心拆散他們嗎?再說了,妳也說那大黑是狗不是狼,說不準牠不是越家要找的,那時妳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大黑留下啦!」

「我……」剛才意志堅定的琉璃頓時語塞。

真的好捨不得喔!

可是理智上,她知道大嫂說得也不無道理。

終於在何纖纖唱作俱佳的說服下,琉璃嘟著嘴,點了頭,同意讓她將大黑帶去越家,讓他們瞧瞧牠是不是他們家的狼。

嗚嗚嗚……可是真的好捨不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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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3 00:40:2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啪啪啪……

展翅的信鴿緩勢而下,越奉天的手一伸,那信鴿便靈巧地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抽出那信筒裏的字條看著,他的眉卻愈挑愈高,臉上的表情儘是不可思議。

「你怎麼啦?」

瞧著二表哥看著那紙條發著愣,趙千妍忍不住好奇的趨上前去,探頭問道:「二表哥,怎麼啦?是不是大表哥出了什麼事?」

「呃……不是。」越奉天將字條隨意折好塞進衣袖裏,然後突然綻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不理會表妹那極度關心的眼光,他心中兀自盤算了起來。

那笑容不知怎地,讓趙千妍心中毛毛地,更讓她急著追問:「二表哥,你倒是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眼見她那副著急的模樣,越奉天像是忽然想到啥似的,表情一凜。「奇怪了,怎麼就從不見妳這麼著急我啊?」

「我……」活像是被這句問話給劈中似的,趙千妍那櫻桃小嘴兒恁是闔不上,一臉傻樣地瞧著他,好半晌之後才不甚自在地說:「二表哥,你這說得什麼話啊?你們都是我的表哥,不管是你還是大表哥,我都一樣急啊!」

「是嗎?」一雙利眼直勾勾地瞅著她瞧,瞧著瞧著似乎瞧出了一些端倪。

「妳該不會是喜歡我大哥吧?」

「二表哥,你別瞎說,我哪有!」趙千妍跺著腳,嬌聲抗議著。「你們打小就把我當親妹子看,哪來的喜歡不喜歡啊?」

「是嗎?」越奉天眸露狐疑,顯然是不怎麼相信她的話。

然而,他原本還要再逼問,可轉念一想,如果廣生信上說得是真的,那大哥的感情事,他可就得插手插手了。

這趙千妍是他們兄弟倆打小就疼愛的妹妹,大哥如果會喜歡上只怕早喜歡上了,所以大哥應該是不可能會對她產生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的。

而依廣生的形容,那蕭家小姐的行為舉止極端酷似小璃兒……

若果真這樣,那麼將千妍往大哥那兒一送,讓她去攪和攪和,或許還真能攪和出什麼東西來。

反正這回他可是鐵了心要讓大哥忘了已逝的小璃兒,重展笑顏。

微闔的眼兒猛地睜得雪亮,心中顯然已經有了計較。

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順便讓驟起的思緒在腦海裏兒轉上了一圈,才開口,「我說千妍表妹,我大哥一向待妳不錯吧?」

連忙點頭如搗蒜,趙千妍對這一點向來感激在心,她自小失了爹娘,要不是依附著越家,她現在只怕不知流落何方了。

「那現在大哥在外地病了,雖然身邊有著隨侍,可出門在外我總不安心,偏偏我又有要務在身,不能遠行,不知道妳願不願意去照顧他啊?」

「願意、願意……」趙千妍迭聲應道。那神情彷佛恨不得此刻就能飛到越亢天的身邊似的。

果然是自己預料之中的答案,越奉天滿意的點點頭,還不忘漾起一朵充滿感激的笑容。

看來千妍果然是暗暗心儀著大哥,讓她去,也算給她個機會。

反正最後不管是千妍或是那個很像小璃兒的姑娘能喚醒大哥那顆死寂的心,他可都無所謂。

他只不過是鐵了心不讓大哥再過那種死氣沈沈的日子罷了。

等他這廂忙完了,他也絕對要去湊個熱鬧,他已經很久沒有那種想要攪和一番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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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端坐在雅致的花廳裏,何纖纖笑容滿面的左瞧右看著,雖說蕭家在地方上也算是小有財富,但卻也沒財力住這樣富麗堂皇的廳房。

一間房就占了一層樓,不但有花廳,還有可以看景的樓臺,更別說這房裏那一件件的擺飾,看起來有多麼的細緻昂貴了。

呵,這越家果然是個相當有家底的大戶人家,這要價一天十兩的屋子,他就這麼無限期的包下。

何纖纖是愈看愈欣喜,愈看愈覺得自己花那些力氣去說服琉璃是值得的。

她敢肯定,只要一旦確定大黑是越家找的那匹狼,那她鐵定可以從越家得到不少的謝禮。

或許幾百兩都有可能呢!

想著想著,何纖纖忍不住拾手撞了撞兀自在一旁發著呆的琉璃,說道:「妳瞧瞧這真正有錢的人家就是不一樣啊!」

淡淡的瞥了興高采烈的嫂嫂一眼,琉璃什麼話都沒說,情緒可以說是低到了穀底。

一想到一旦確定了大黑就是越家要找的「狼」,那她就得為了蕭家失去大黑,她可是千百個不捨得。

現在的她只是滿心祈求著大黑不是狼,更不是越家找的那匹狼,否則……

琉璃腦海中的思緒還沒完,門卻冷不防「吱肮一聲的被推了開來。

那聲響讓琉璃從自個兒的思緒中拔了出來,她才抬頭一瞧,一顆原本還含著希冀的心便這麼「咚」地一聲墜下了穀底。

怎麼是他?!

「你……怎麼在這兒?」她想也沒想的就沖著越亢天將心底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她那帶著濃濃質問的口氣,立時換來了越亢天的挑眉和何纖纖的著急。

怕琉璃那不善的語氣會得罪越亢天這個財神爺,何纖纖直扯著她的袖子,要她不會說話就少說話。

「越大爺,我家小姑一向被養在深閏,所以不怎麼懂事,你……」她忙不迭的對著越亢天解釋。

那態度之恭敬和平時在家中的頤指氣使完全不同,看得琉璃簡直是一頭霧水。

然而,解釋的人是何纖纖,但越亢天卻是沖著琉璃朗朗一笑,想讓她瞭解自己並不介意,不過她卻依然繃著一張臉。

向來可人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一臉的嚴肅。

事實上,剛才一見越亢天昂然地走進來,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她或許天真單純,但卻不是沒有腦子,如果說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越家的人,那麼大黑只怕就真是他們要找的「狼」了……

一陣濃濃的不舍在她心底快速的蔓延著,靈動的眼眶中更是立刻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然後毫無預警的,一顆豆大的淚珠兒就這麼滑下她白皙柔嫩的臉頰。

那驟然滑落的淚珠幾乎讓越亢天瞧傻了眼,感覺一股熟悉的心疼在心底兒抽起,他想也沒想地便邁上前去,抬手拂去了她頰畔的淚痕。

「大黑真的是你們越家的喔?」沒去理會他的舉動有多麼的不合乎禮教,此時此刻她的心底兒只在乎這一件事兒。

「嗯。」越亢天點頭。

「那你一定要帶走牠嗎?」琉璃可憐兮兮的再問。

「嗯。」他再點頭。

「可是人家捨不得!」

「那……」一時之間,他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小黑他是一定要帶走的,畢竟牠是小璃兒生前最愛的寵物。

而且照理說,這蕭琉璃會不會捨不得,跟他可是一丁點兒的關係都沒有,畢竟她對他而言只是陌生人。

但此時此刻他的心竟破天荒地泛起了兩難的感覺,一切只因為她是那麼地像小璃兒。

那小巧的身影,神似的五官和笑容,還有她對小黑是狼是狗的錯辨和執著。

在一旁聽著他們對話的何纖纖,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會見過面,但她的心可是愈聽愈急,她忍不住再次扯了扯琉璃的衣袖,那力道之大,差點沒扯破她的衣裳。

她可是啥都不怕,就怕琉璃反悔,讓她那幾乎已經到手的謝禮飛了,於是她急急地提醒道:「琉璃,咱們在家不是說好了,若大黑是人家的,就得還人家嗎?」

「我知道啊,但難不成就不能捨不得嗎?」瞧大嫂對越亢天那討好的樣子,琉璃沒好氣地應了回去。

要知道,將大黑去換謝禮,這對她來說可是某種程度的賣友求榮,或許向來嗜錢如命的大嫂不懂,但她的心裏卻是萬般不舍。

「那……妳想留下小黑?」眸光一直鎖著琉璃的越亢天突然問道。

而這一問,可嚇壞了心中算盤打得正響的何纖纖,她急急忙忙地對著越亢天搖手說道:「沒有沒有沒有……想來貴府這麼大費周章的找牠,一定是牠對貴府有極大的意義,我們怎麼敢奢想留下牠呢?」

這開什麼玩笑,不論有沒有謝禮,這大黑都是不能留的,她何纖纖可從來都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養寵物這種浪費糧食的事,她沒道理攬上身。

「那妳呢?」沒理會何纖纖那明顯過於焦急的撇清,越亢天沖著琉璃問道。

他的態度讓人有種錯覺,彷佛一切都以她的意見為意見,只要她說了便算。

琉璃很想說要留下大黑,可是……她轉頭瞧了瞧大嫂,再想想蕭家現在的難關,又想到了他爹一把年紀了,還得憂心家業……

這林林總總的原因讓她的心一橫,索性也不拐彎抹角地直接說道:「不必了,至於我們帶回大黑的酬禮,你就和大嫂談吧!」冷著臉說完話,她立時走了出去,在與越亢天錯身之際,她冷不防的抬頭覷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希望你好好待牠,不是每次都能幸運找回牠的。」

要說的話說完,琉璃跟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廂房。

望著她那嬌小纖細的身影,越亢天的心中再次驟然地泛起一陣莫名的感覺。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瞧著她的身影遠去了,那感覺,那滋味……真的有股十分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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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悶不樂!

坐在園子裏,一隻手無意識的拔弄著身旁的花木,由地上那一片殘骸可以想見,琉璃已經在那兒發愣許久了。

甚至久到翠兒都怕她僵化成石,三番兩次的找藉口和她說話,但她都沒理。

「我說小姐啊,妳別再這麼悶悶不樂的了,妳知不知道老爺這幾天有多擔心妳啊?那……」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試圖開口,但翠兒叨叨念念了半晌,卻還是得不到回應,直到翠兒像是活見鬼似的發出了一聲驚呼,琉璃這才懶洋洋的抬眸覷了她一眼。

「翠兒,我知道妳擔心,可是我沒事,我只是想大黑而已,過幾天就好了,爹他老人家最近身子不好,妳別老拿這種小事去煩他,」

「不是,小姐……那……」

「什麼東西不是?我當然知道妳是擔心我啦,可是這其實也是難免的嘛,我真的好喜歡大黑,所以牠一走,我當然會想牠啊,多點時日就好了。」

軟聲安慰著翠兒,也安慰著自己,琉璃明顯對於翠兒臉上那種活像是見到鬼的表情足有看沒有到。

「哎喲,小姐,妳先別說話,妳倒是先瞧瞧那邊啊!」

琉璃意興闌珊地順著翠兒的手往後方一瞧,這不瞧還好,一瞧眼兒便睜得老大。

猛地一下站起,原本的委靡不振頓時一掃而空,那圓圓亮亮的眼珠子彷佛看見了什麼稀世奇珍似的。

「大黑……怎麼會……」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她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但大黑那煥發的英姿卻沒有自她的眼前消失。

縱是如此,琉璃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大黑竟然會出現在眼前,牠不是應該跟著越亢天回到杭州去了嗎?

「翠兒,那是真的嗎?」忍不住扯著翠兒的衣袖問道,生怕自己只是思念太過,所以才會出現幻影。

「小姐,應該是真的吧!」

聽到翠兒的肯定,琉璃這才容許自己喜上心頭,然後一溜煙的沖了過去,緊緊地抱住大黑的頸項,怎麼也不肯放手。

「大黑,你怎麼來的,你不是回杭州了嗎?」她傻裏傻氣地同大黑說話,那認真的模樣彷佛真將牠當成一個人似的。

大黑當然不會說話,只是任由琉璃的小手在牠的身上揉揉摸摸,似乎也挺享受的。

「小姐,我看大黑會不會也很思念妳,所以又偷溜了出來啊?那咱們是不是該捎個信給越家那邊的人,免得他們操心。」翠兒提醒道。

她聽說啊,上次少夫人老大不客氣地跟越家的大少爺要了一千兩的謝酬,那越家也爽快的如數照付。

如果這次再被少夫人知道大黑又跑了回來,只怕會高興地三天三夜睡不著覺,然後再去向越家坑一筆銀子。

「我才不要!」原本的興奮之情因為翠兒的話黯淡了幾分。「大黑會跑回來,一定是因為越家的人待牠不好,所以我才不要再將大黑還回去。」

「可是小姐……這樣不好吧!」真要留下大黑嗎?翠兒覺得不妥。「這要是被少夫人知道了,只怕會惹麻煩的。」

「沒啥不好的,上次我已經把大黑還回去一次了,是他們沒照顧好,所以才讓大黑又跑出來,這可怪不得我。」

「但是少夫人那邊……」翠兒的憂心,琉璃不是不懂,只是她才不管那許多呢!要是大嫂真的還是容不下大黑,大不了她帶著大黑出走嘛!

緊緊地抱著大黑,琉璃天真的這樣做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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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輕款的步伐,臉上掛著一抹略帶羞澀的笑容,趙千妍一見到「病體未愈」卻又埋首書案的越亢天,先是不認同的搖搖頭,將手中那還冒著香濃熱氣的雞湯放在偏廳的桌上,這才揚聲輕喊。

「大表哥,快來喝盅雞湯吧,這可是我特地向店家借了廚房,親手為你燉的。」

「先擱著吧!」

頭也不抬,越亢天眉頭微皺地應道,一雙銳利的眸子還是沒有離開過案上那些寫滿密密麻麻數字的帳本。

柳眉微蹙,蓮步輕移的步至案旁,她再一次的輕聲催促,「大表哥,還是先去喝雞湯吧!瞧你臉色多不好。」

「千妍,我沒事,等會兒這些帳本看完了,我就去喝。」他手中撥弄的算盤絲毫沒有停,只是捺著性子回話。

要不是現在站在跟前的人是他打小就疼愛的小表妹,他是連理都不會理的。

這奉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事把千妍弄來這兒來幹麼?

他不過是偶染風寒,身體微恙罷了,怎知傳到了千妍的耳中,卻好像成了什麼要人命的大病似的。

每日三餐外帶點心不說,還得加些湯湯水水地,他現在可真是瞧著了那些補品就一個頭兩個大。

「大表哥,雞湯涼了就腥了,你是不是現在喝?」趙千妍不死心的再勸著,心裏擔心他的身體會出了什麼差池。

表嫂走了也一年多了,可他就這麼天天虧待自己,即使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趙千妍將那對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模樣瞧在眼底,心裏兒發急卻無計可施,現下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來照顧他了,她哪能不小心翼翼地盯著、瞧著。

「還是等我看完這帳本吧!」越亢天搖了搖頭,對那盅冒著香氣的雞湯可是一丁點兒興趣也沒有。

「可是……」一番的心血就這麼被擺放著,趙千妍的心裏怎會不覺委屈呢?

如果這盅湯是大表嫂熬煮的,那麼一切應該都不一樣了吧!

一雙原本水亮靈動的眸子頓時充斥著霧氣,她得用力的深呼吸才能壓得住即將溢出的淚珠兒。

但就在她回身的那一刻,淚珠兒還是不爭氣地滑落頰畔,不過仍然低著頭看帳本、撥算盤珠子的越亢天當然沒發覺她的異樣。

而就在她的手碰上門把的那一刻,越亢天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揚聲對著她的背影說道:「那揚州的吳公子又來信了,他說他很心怡妳,想請我幫忙玉成好事,不知妳的意思如何?」

纖細的身影因為這番話微微地一震,握住門把的手緊了緊,整個人僵在原地,只覺一股巨大的疼痛自她的心窩向她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其實本來只是一句不經意的問話,但越亢天卻等了許久等不到回答,這奇怪的現象,終於讓他的心思完全地自帳本中移到了趙千妍的身上。

「千妍……」

不懂她為啥像個木偶人似的動也不動地僵在原地,越亢天關心地起身來到她的身側,這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腮。

「妳怎麼了?」他不解地問。

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才一會兒的工夫就成了個淚人兒了,難不成是他說錯了什麼話嗎?

從來就不曾察覺表妹對他的心思,越亢天自然也就被這種情況給弄得一頭霧水。

「我……」她知道自己該壓抑情緒,也知道自己這樣完全沒有姑娘家的矜持,可是聽到越亢天有意將她許配給旁人,向來被她深深藏在心中的眷戀如今是再也隱忍不祝

她倏地回身,投進了他那寬闊的胸膛之中,然後哽咽地開口,「表哥,我不要嫁人,我要一輩子留在你的身邊。」

「妳怎麼……」雖然是打小疼到大的表妹,可男女之間的分際總也還是要守的,越亢天原本伸手想要推開她,卻又被她那連串的話語給震住了,

難不成千妍對他有除了兄妹之情以外的心思嗎?

「千妍,有話好好說,妳先坐好,咱們慢慢說。」他嘴上輕聲安撫,腦筋卻是轉得飛快。

千妍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妹,看她現在哭成淚人兒似的,他的心裏也不好受,但……妹妹就是妹妹,他對她可從來就沒有旁的心思。

也從來沒想過,她會對他有這樣的心思,現下的他感覺有些驚愕。

固執地窩在這朝思暮想的懷抱之中,此刻的趙千妍早已無心去理會那些幾乎叫她窒息的禮教。

她恣意地享受著他的胸膛所散發出來的溫暖,原本哀戚的心緒也緩緩地平復了許多。

「大表哥,千妍打小就喜歡著你,可是我還來不及說,你就遇著了表嫂,所以我也就隱瞞著不說,可是現在表嫂也走了,我不想再瞞了。」

終究,她還是說了,但她卻不後悔。

「千妍,可是我對妳只有兄妹之情,妳我之間永遠都是好兄妹……」越亢天謹慎的揀選著字句,希望能夠在不傷她太深的情況下讓他瞭解自己的想法。

「大表哥,沒關係的,我可以等,你若覺得我哪里不好,我也可以改,只要你願意試著喜歡我。」

她不接受拒絕,急切地說道,反正都已經開了頭,她不容許自己退縮,這一次她要更勇敢一些,再也不要把大表哥拱手讓人。

「其實那個吳公子不錯,妳要不要--」

越亢天的話都沒有說完,她的頭就搖得活像是個波浪鼓似的。

「我不要別人,我只要大表哥你。」幾乎是一輩子的愛戀啊,那不是任何男人可以取代的。

「可是……」他真的只當她是妹妹啊!

他該不該用更明確的方式來讓她認清楚這個事實呢?

越亢天思緒還在飛轉,門外卻然傳出了廣生急切的敲門聲和喊叫聲。

「大少爺,事情不好了,小黑又不見了--」

話聲才剛竄進越亢天的耳裏,他的手已然很自然地拂開了倚靠在他懷中的纖細身子,然後一把拉開門走了出去。

「大表哥……」他的舉動讓一陣寒意竄上了趙千妍的背脊,她忍不住脫口喊道。

知道自己的舉動只怕要讓她傷心了,但是此刻的越亢天倒也顧不了那麼多。

他回頭,面無表情的對著她說道:「妳對我只怕是依賴慣了,並不是真的喜歡上我,妳自己好好想想,那個吳公子應該是個值得珍惜的良人。」

語畢,他再挺一絲遲疑地推門而出。

望著他那宛若山一般的身影,趙千妍的淚再次奔流而下,為了一隻狼,大表哥可以一擲千金,可以不顧她的傷心而離去。

難道她就真的那麼不及他心目中的小璃兒嗎?

她不服氣,真的很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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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3 00:40: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這怎麼可能?

恍若憑空消失了似的,不論越亢天派出多少的人力,都還是找不到再次離家出走的小黑。

越亢天左思右想,怎麼樣都還是覺得小黑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應該是蕭家,但他派廣生去問過了,那蕭家少夫人堅決否認小黑在蕭家。

就沖著那一千兩,他心底盤算著何纖纖應該不會膽敢向他說謊,再說,若小黑真的去了,以她那貪財的性子,怕還不急急帶著小黑來向他索討謝禮嗎?

那……小黑究竟去了哪里呢?

其實,他一直覺得小黑雖然是匹狼,可是就真如同小璃兒說的,牠可是一匹有靈性的狼,莫不是牠終於決定離開世俗,回歸山林了嗎?

難得今天有點空閒,越亢天不想在客棧裏面對趙千妍那雙總是繞著他轉,其中盛滿了愛戀和怨懟的眼神,所以他一個人躲到了近郊的林子裏,享受著這一時半刻的清閒。

也順便好好地想想自己是不是落了什麼地方沒有注意到,所以才會一直找不到小黑。

突然間,一陣銀鈴似的笑聲竄入了他的耳中,原本緊閉的眸子緩緩地睜開,越亢天朝著那笑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這一瞧,一抹淺笑便立時在他那宛若刀雕斧鑿的俊顏之上漾了開來。

呵!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他派出去的人怎麼找都找不著的小黑,不就在眼前嗎?

這當中當然還少不了被他認為是頭號嫌疑犯的蕭琉璃,只見此刻的她和那天委屈兮兮的模樣完全不同,一抹亮眼的粲笑讓她靈動了不少。

她正和幾乎與她一樣大的小黑玩得起勁兒,兩個人追來逐去的,好不快樂。

突然間,一種想要捉弄她的想法竄上了心頭,原本該立時飛身下去好來個人贓俱獲的他,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挺直的背脊再次倚回樹幹,深邃的眸光直勾勾地覷著那一人一狼,那是一種好久不曾感受到的輕鬆感覺。

他不動聲色的瞧著,直到夕陽逐漸西落,他看著她取出帕子拭去了額際早已淋漓的香汗,還不忘擦一擦同樣氣喘吁吁的大黑。

那似曾相識的舉止,再次讓原本瞧得入迷的越亢天突然地一愣。

好像,真的好像!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了,打他第一次見到她,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一次又一次地讓他驚愕。

蕭琉璃和小璃兒真的有太多相似之處,甚至連名字都神似的讓人忍不住地希冀著若她們兩人是同一人,那該多好……

就在越亢天神游時,琉璃讓翠兒收拾好東西後,旋身就要離去,而大黑竟也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後。

一人一狼,亦步亦趨,而剛打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的越亢天也悄然地跟在身後,他倒真想要瞧瞧那蕭琉璃究竟是將小黑藏在了什麼地方,才能讓他派出去的人遍尋不著,而她的家人也不知。

在跟了好一會兒之後,只見她在即將進城之際,突然彎進了一旁的荒煙蔓草之中。

那草叢幾乎將她和小黑完全的淹沒,越亢天見狀,立時加快了原本悠閒的步伐。

正當他準備跟著鑽進草叢之際,突然間,一記拔高的尖叫傳來,他心中一凜,立時循著聲音的來源找去。

沒想到在那濃密的草叢之後竟然別有洞天,眼前矗立著一間石屋,雖然外表略顯破舊,但看得出來是經過細心整理的,

不過值此時刻,越亢天哪有心思去探究這裏為何會隱藏著一間屋子,他一心記掛在心的是方才那記尖叫聲究竟所為何來。

終於,在他沿著石屋的周圍繞了小半圈之後,瞧見了跌坐在地上的琉璃,而一旁的大黑腳下則踩著一條五彩斑斕的蛇。

越亢天又見琉璃的手按壓在她的小腿肚上,心下一凜的飛身向前,想也沒想地就握住她的手臂,著急問說:「是不是被蛇給咬了一口?」

「你……你怎麼在這?!」一見他出現,琉璃驚愕萬分,壓根就沒心思回答他的問題。

「快說,妳是不是被那條蛇咬了,咬到哪兒了?」

「我……」

琉璃還來不及回答,焦急的越亢天已經乾脆自個兒動手在她的身上翻找察看著。

「你在幹麼啊?」雙手忙亂地阻擋著他的手,可是他的堅持卻讓她所使的力氣就像螞蟻撼樹一般,完全不見任何的效用。

「妳究竟被咬到哪里了?」越亢天一邊找尋傷口一邊氣急敗壞的問道。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啊,若是真被咬了,依那條蛇的毒性,再不趕緊處理,只怕就來不及了。

「不過是被蛇咬了一口,需要那麼大驚小怪的嗎?」對於他那溢於言表的緊張及關心,琉璃著實感到不解。

「妳……」只不過是被蛇咬了一口?!

有時瞧她是挺聰慧的,可是有時怎麼卻又天真的讓人想撞牆啊,咬她的那條蛇可是有著劇毒,要是再不處理,只怕她的小命休矣!

「我沒事啦,你不用緊張,而且你瞧大黑也幫我報仇了。」望向大黑的神情多了一抹感激的笑容,琉璃是真的以為自己沒事。

不過是被蛇咬一口嘛,痛是有點兒痛,可是除了痛之外,應該也沒啥大不了的吧!

越亢天不語地望著她,心中估計著從方才到現在,那毒氣應該已經快要蔓延了,於是連忙加快自己的動作。

再也顧不得其他,他一把扯開了她的裙,果然就見三個冒著血珠兒的小孔在她的腳踝上方。

看那傷口周圍都已經泛起了黑氣,越亢天憂心的眉頭幾乎連成了一直線。

他伸手入懷一掏,不過眨眼的時間,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你想要幹什麼啊?」

眼角瞄見鋒利的刀芒一閃,琉璃瞠目結舌地看著他拿刀朝自己的腿靠近,連忙驚問,一隻腳兒更是努力地想要往裏縮,偏偏他的手卻像把鐵箝似的,緊緊地箍著她的腿不放。

「你可別亂來喔!我知道我藏著大黑是我不對,可那也是因為牠自己跑了回來,我想你們一定沒有好好善待牠,這可怪不得我。」

琉璃嘰哩呱啦地替自己喊冤,可是越亢天卻好像一副有聽沒有到的樣子,只見他持著利刀逼近她的傷口。

「你到底要幹麼啦?」望著那閃閃的寒光,她的腦袋瓜子裏好像已經閃起了被劃著的疼痛。

她開始毫不客氣的掙扎著,另一隻沒被箝制的腳兒也跟著用力地踢啊踢的。

突然間,「砰」地一聲,琉璃的繡花鞋精准地印上越亢天那有棱有角的下頷上,對於自己的精准,她微怔,而就在這麼一怔之間,越亢天手中的刀已經在她的小腿肚上畫開了一個十字。

痛!

那一劃,原本帶麻的傷口泛起了疼,琉璃的眼眶兒快速地兜轉起晶亮的水霧,可是她還來不及揚聲抗議,就見他低頭,以唇就著傷口,開始吸吮著。

「你……你……」他有沒有搞錯啊!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輕薄的對待她?

琉璃氣上心頭,在力氣敵不過人的情況下,只好用嘴罵。

「你這個可惡的登徒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壞了我的名節,就算你是有錢人又怎樣,就能這樣恣意妄為嗎?」

呼,怎麼罵著罵著,頭就變得昏昏沉沉的啊!

琉璃搖了搖頭,試圖甩去那種暈眩的感覺,可是不管她怎麼甩,那種暈眩卻像鬼魅似的,怎麼甩也甩不掉,甚至還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

「你……」

終於,越亢天拾超了頭來,那沾了血漬的唇角,讓他看起來有點詭魅,也讓琉璃心中的恐懼愈深。

望著他往旁邊的地上吐出了一口黑血,隱隱約約、昏昏沉沉之間,琉璃像是突然有點明白他在做些什麼了。

莫不是他早就知道剛剛的那條蛇有毒,所以才會這般著急?

可她跟他非親又非故,他需要為她這般著急嗎?

一連串亂七八糟的思緒在她昏沉的腦袋中轉著,此時琉璃愈想想清楚什麼,可是腦筋偏卻怎麼樣都不管用。

眼皮兒愈來愈重,她努力地想要打起精神,可是意志卻愈來愈不能集中,隱隱約約間,她感覺到他很嚴肅且不斷地重複著吸吮和吐出毒血的動作。

他作啥這麼緊張自己的死活啊?再說被他這麼做了以後,她的清白只怕也沒了,她還能嫁人嗎?

此時,不遠的地方倏地傳來一陣驚呼,穿透了琉璃的思緒,她終於撐到了去打水的翠兒回來了,那她應該可以安心地睡了吧!

「你你你……在對我家小姐幹麼?」在閉上眼的那一刻,琉璃聽到了她的質問,嘴角忍不住淺淺的揚起了一彎笑。

這個越公子可能會有點小慘,因為翠兒要是發起火來,那可是六親不認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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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頭痛,腳痛,渾身都痛……

難不成有人趁她睡覺時,捶了她一頓嗎?

「嗯……」淺淺的申吟逸出了琉璃的唇畔,她才剛努力地想要睜開眼,身旁就傳來了翠兒的一陣喳呼聲。

「越少爺,我家小姐好像醒了耶!」

翠兒的聲音摻著很濃的興奮,彷佛不敢相信她會醒過來一樣。

眼兒微微地睜開,那敞亮的光線立時讓琉璃又緊緊的閉上眼睛。

就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她彷佛看見了越奉天那張俊逸的臉龐。

這一嚇可是不同凡響,重重的眼皮又再次睜了開來。

「你、你怎麼在這兒?」

他沒事跑來她的閨房幹麼?爹和哥哥怎麼能容許他這樣膽大妄為呢?

腦子還處於一片混沌,壓根就還沒想起昏過去之前的事,只是一個勁的納悶他怎會出現在這兒。

她的問題越亢天都還來不及回答,翠兒已經先一步呼天搶地了起來。

「小姐,妳可別嚇翠兒,難道妳什麼都忘了嗎?」

「我……」

她還來不及說話,就見翠兒又急急地對著越奉天說道:「越公子,你快瞧瞧我家小姐是怎麼了,連這裏不是自個家都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燒壞腦子了?還是被那蛇毒給毒壞了?」

心急之下,她什麼也顧不上,更別說顧及什麼男女有別、尊卑之分了,手一扯,就將越亢天給扯到了琉璃的榻旁。

呃……什麼燒壞了腦子,又是什麼蛇毒的,她出了什麼事嗎?

琉璃還兀自沉思,一雙溫暖的大手已經罩上了她光潔的額頭,一股溫暖竄入,彷佛也跟著喚醒了她所有遺失的記憶。

啊,她記起來了,他竟然不顧禮教的用嘴去幫自己吸毒,他……

「已經退燒了,妳家小姐應該沒事。」沒去計較翠兒的無禮,他用自己的手測了琉璃的溫度之後,對著她說道。

「可是小姐怎麼醒來後就這麼傻傻的?越少爺,小姐她真的沒事嗎?」

「沒事的,她應該是一時驚嚇過度,再加上昏睡了那麼久,所以才會一時迷糊了,妳快去替她準備一盅熱湯,然後再端來大夫開的藥,知道嗎?」

「嗯!」

翠兒應聲而去之後,越亢天這才將心思重新擺到了床上的人兒身上。

「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生怕嚇著她似的,他的聲音少了些許霸氣,多了一點的輕柔。

「這裏是哪里?我怎麼會在這兒?」混沌的思緒在腦袋裏糾結著,琉璃哪里還有心情管他的語氣輕不輕,溫不溫柔,劈頭就問。

「這裏是龍升客棧。」越亢天只回答了她其中一個問題。

「我為啥在這兒?」等了半響,不見他有回答另一個問題的打算,她只好再問一遍。

「這兒清幽,很適合休養身子。」越亢天避重就輕地答道。「妳真的不記得妳自己被毒蛇咬傷了,差點去見閻王?」

琉璃雖然天真,可卻也不笨,輕易地就感覺出他的閃躲,立時追問道:「我是問,你為啥不送我回蕭家,我應該在家裏養病才是最適合的不是嗎?」

面對他的追問,越亢天但笑不語,只是動作輕柔地扶著她坐起。

當初他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幫她做完簡單的傷口處理之後,就連忙雇了輛馬車送她回去,誰知道,蕭老爺適巧出遠門去了,而她大嫂也就趁機狠了心的準備讓她流離在外。

還說什麼既然她中了蛇毒,鐵定命不長矣,不讓她進家門免得穢氣。

所以在極為氣憤又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才只好將她帶回了客棧,好生照顧著。

「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不得到答案不死心,琉璃窮追猛打。

照理說,爹若知道她被毒蛇咬傷,必定萬分焦急,不可能會容許她一個人待在客棧之內。

這種事,她那嗜錢如命的勢利大嫂倒比較可能做得出來。

可爹應該也不會容許大嫂這麼做啊?

難不成是爹出了什麼事了?!

否則即使大嫂總瞧她礙眼,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不讓她回家。

這種想法一竄入腦際,琉璃的心立刻就慌了,兩行著急的清淚就這麼順著她白皙的頰畔滑落。

她一掉淚,越亢天也跟著亂了手腳。「妳、妳怎麼了?」

他啥都沒說啊,她幹麼突然哭得這麼淒慘萬分的?

「我是不是無家可歸了?」仰著淚水滂沱的小臉蛋兒,琉璃天外飛來一筆地問道。

被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問,越亢天也愣住了,什麼時候情況演變成她無家可歸,他怎麼完全不知道?

「你想以我爹疼我的勁兒,我嫂嫂能幹出這種事嗎?不是我爹出了事,嫂嫂哪敢這樣胡來。」

這話倒也是挺有道理的,沒想到她腦筋不過一動就能想到。

不過她說的倒也是事實,這蕭家老爺疼閨女可是這東城裏出名的了,那時他心急她身上的毒,所以沒有細想,經她這麼一提,倒還真有幾分可疑。

瞧著她的目光多了一絲的讚賞,看起來她並沒有他想的那樣天真無知,而是有著一顆玲瓏剔透心埃

「這話說的也是,可我想那何纖纖也不過是個女人家,幹不出啥狠事來,興許只是趁著妳爹外出,所以才敢大膽胡來,妳就先別擔心了。」

「爹近期並沒有要出遠門啊!」

「或許是妳爹忘了告訴妳,不過妳先別煩這些了,趕明兒我派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妳那大嫂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了。」

「嗯。」頭一次,琉璃覺得他是個好人,她揚起了一記感激的笑容。

以前為了大黑的事,她總覺得他是個大壞蛋,可沒想到他竟然會對非親非故的自己這麼好,不但親自為她吸吮毒血,還承諾要幫她。

只不過……她渾身怎麼這麼酸痛啊?到底是誰趁她失去意識時打了她一頓?

心思還兀自在心窩裏頭兜轉著,就連琉璃自個兒也沒發現已將心中的疑問給問出了口。

越亢天聽著她這番喃喃自語,忍不住搖著頭,才說她聰明呢,現下卻又恁是天真的,不過倒還真是這樣可愛些。

「小姑娘,妳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昏了幾天啦?當然睡得渾身酸疼啊!」越亢天見她目露詫異,張目結舌的可愛模樣,跟著又說道:「妳知不知道大夫說妳要再醒不過來,只怕就得這麼長睡下去了。」

「呃……有那麼誇張嗎?」

她那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倒叫他露出了這幾天第一個舒心的笑容。

「當然,不信妳等等問問翠兒。」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那動作極其自然的,彷佛他早已如此做過數百次了。

而對他這堪稱突兀的舉動,琉璃倒也沒心思抗議,彷佛兩人合該就這麼親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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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裏,映照出一張美麗的容顏,那細細妝點的美麗,讓躺臥在床榻上的男子怦然心動。

「這樣做真的好嗎?」蕭落欽自床榻起身,步至妻子的身後,順手接過她手中的金釵插入她的發裏。

「有啥不好的?」沖著鏡子左顧右盼的,何纖纖這幾日可過得舒心極了。

一下子解決了兩個礙眼的人,他們又接掌了蕭家所有的大權,不必再看人臉色做事,怎能不叫她喜上眉梢呢?

「可是,咱們這樣對爹……要是傳了出去,只怕會落個臭名啊!」蕭落欽還是猶豫,畢竟是自己的親爹,雖然也怨怪他的偏心,還是難免遲疑。

「那就不要讓它傳出去啊!」何纖纖理所當然的應道,一點也不把丈夫的擔心瞧在眼底。

「再說,咱們這麼做是讓他老人家好好的頤養天年耶,別再為這些俗事煩心了,我們也算是一片孝心。」

其實,她本來也不想那麼做的,可誰知道蕭大鍾竟然不停的數落她去向越家索討謝禮的事,還威脅她要收回所有的家業自己掌管。

她聽著心煩,才會一不做。二不休,來個釜底抽薪,讓人送蕭大鍾去她鄉下的親戚家,明著說是讓他老人家去散散心,至於他還能不能回到這蕭家大宅來,也得看她高不高興了。

大概也是老天爺幫她吧,她才解決了老的,那個惹人厭的蕭琉璃就被毒蛇給咬了,她乾脆連門都不讓她踏進一步,乾脆讓她在外頭自生自滅好了。

人言可畏是嗎?

要說就由著他們說去,反正她也不痛不癢,有著蕭家的家產,再做點小生意,她和夫婿照樣可以吃香喝辣。

「可是……」蕭落欽還是覺得不妥。

畢竟終歸是血親啊!

回頭斜睨了丈夫一眼,何纖纖臉上的甜笑盡卸,她板著一張臉道:「怎麼,你不忍心啊?那好啊,你去接回你爹,我走就是。」

她猛地起身,但立時就被蕭落欽伸手給按了回去。

「妳看妳,這是在做什麼?我不過是說說嘛!」

「對啊,你好心嘛,所以才猶豫,我就是惡婦,所以才想出這種伎倆,但你也不想想,我這都是為了誰著想啊?」

何纖纖抿著唇,不悅地說道,那委屈的模樣瞧得蕭落欽好不心疼。

當下,所有的猶豫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討好萬分的安撫著娘子大人。

「其實我也不是怪妳,我只是有些擔心琉璃中了毒又流落在外,她總是自己的妹妹,妳說是不是?」

「哼,死了倒省了咱們的心,但我聽人家說,她在龍升客棧過得可好了,人家可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日子過得不知多快活呢!」

「是嗎?琉璃的毒治好了?」

「早醫好了,就不知道她使了啥狐媚的手段,讓人替她請了全城最好的大夫,還捨得花錢幫她找來最好的藥材。」

聽到這裏,蕭落欽原本還有些擔憂的心全都放了下來,緊皺的眉頭也稍稍舒展開來。

還活著就好,至少他還不至於落一個見死不救的名聲,可安心也不過一會兒,在思緒繞了一圈以後,他又擔起了另一份心。

「是嗎?會不會越家大少爺對琉璃別有心思,所以才對她那麼好啊?要是有朝一日琉璃做了越大少爺的繼室,可是她對咱心懷怨恨,我們豈不是慘了?」

「哼!」何纖纖鄙夷地重哼了一聲,一點也不把夫婿的擔憂放在心上。「憑她那小家子氣的模樣,想做越家夫人,只怕還不夠格,若是運氣好,有了身孕,能被收為偏房已經算幸運了,琉璃不可能成得了氣候的。」

那種天真兼白癡的姑娘,能受得住大戶人家裏頭的勾心鬥角嗎?再說她現在等於沒有娘家頂著,能有啥多大的出息啊?

「這……」蕭落欽還是有些遲疑,他其實覺得這樣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我說相公,你就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咱們夫妻倆就好好過過咱們的富貴日子吧!」

偎進自己夫婿的胸懷,何纖纖吐氣如蘭的輕聲說道,一雙白皙的纖手也跟著順勢爬上了他的胸膛。

當下,蕭落欽真的什麼憂心全都拋去了,他一把橫抱起自己的愛妻,然後步向床榻。

也是,那琉璃漂亮歸漂亮,但從小就被養成不識人情世事,這樣的女娃兒讓越家少爺嘗嘗鮮或許可以,但……想要成氣候只怕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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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3 00:41: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果然真如琉璃所料啊,蕭家是真的出事了。

蕭老爺子無故放下一切出外訪友,光是這點就很可疑。

畢竟像這樣的大戶人家要移交家產,都要好長一段時間做安排,沒有道理就這麼幾天的時間老爺子就出外雲遊,甚至還不知會向來獨寵的寶貝女兒一聲。

再加上蕭落欽和何纖纖那對夫妻最近的行為,恍若山中無老虎一般,完全不顧可能會有的流言就將蕭家小姐趕了出來,甚至還大量將老舊的仆傭給打發走,這一切都叫人懷疑再懷疑。

現在他還不確定的只剩下那對夫妻究竟可以狠到什麼樣的地步,蕭老爺子到底是生是死?

看來這事要解決恐怕得要一陣時日,而總這麼帶著千妍、小黑和琉璃住在客棧裏也不是長久之計。

越亢天心中正斟酌著是不是要帶他們回家去,還是索性就在這裏購置一座大宅。

如果說要離開這裏,心有懸系的琉璃一定是不肯走的,至於買屋倒是一個可以考慮的方向。

他眺目遠望,望著這一片的青山綠水,倒也不失為一個置產的好地方。

不過僅一會兒的時間,越亢天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並花不到半天的工夫就相好房子,也派廣生去談了,只是……要如何解決千妍的事呢?

「大表哥……」此時,門外傳來幾記輕巧的叩門聲及趙千妍的輕喚。

越亢天下意識的眉頭一皺,一陣煩躁就這麼竄上了心頭,正在煩她的事呢!

「有事嗎?」不含任何情緒的冷然聲音穿透門扉傳入了趙千妍的耳中,讓她的心中不禁一緊。

為什麼大表哥對那個蕭姑娘說話就這般的客氣,甚至還包含著濃濃的寵溺,幾乎只要是她開口要求的事,大表哥沒有不允的。

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姑娘,難道只因為她的舉止酷似已逝的表嫂,還同表嫂的寵物小黑有著深厚的情誼,就能得到天差地別的對待嗎?

努力地抑下心中驟起的那股不平,趙千妍宛若無事地對著門扉說道:「我有事要同大表哥商量商量。」

「進來吧!」該來的躲不去,該是好好談談,斬斷千妍對他的眷戀的時候了。

一直以為她不過是一時的迷惑,但眼看著她最近這陣子對琉璃的冷然,再不說清楚,只怕她真的會愈陷愈深。

輕巧地推門而入,一入眼便是越亢天那寬闊的背影,趙千妍的心又是一陣的激動,她甚至得用盡全部的力氣,才能讓自己不露出一絲的異樣。

廂房內,一陣窒人的寂靜蔓延,趙千妍的目光癡癡,越亢天則是等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問道:「什麼事?」

「大表哥,我是來問咱們什麼時候啟程回杭州?」

不想再待在這裏,因為這裏有個蕭琉璃,一個貌似小璃兒的姑娘,她的心中隱有所感,要是不趕緊將表哥勸離,只怕他和蕭琉璃之間的感情糾葛不會那麼簡單。

「妳想家了嗎?」經她這麼一提,越亢天倒是心中有了數。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送她回杭州,應該是個好辦法。「那過兩天,我讓老吳雇車送妳回去。」

他的語氣隱隱摻著如釋重負的輕鬆,聽進趙千妍的心裏又是一陣的酸楚。

大表哥是說雇車送她回去,那他自己呢?難不成還打算留在這兒嗎?

這個想法一竄入腦際,趙千妍整個人都慌了,她想也不想地就問:「那大表哥呢?不跟我一道回去嗎?」

「我還要留在這兒處理一些事情,妳住不慣還是先回去吧!」

「可是……」

趙千妍還想再說什麼,不過門外突然傳來了廣生的聲音。

他人還沒進門,就忙不迭地喊道:「大少爺,劉家已經同意了你開的價錢,他們派人來問,你什麼時候要搬過去?」

不理會表妹臉上因為廣生的話露出驚詫的神情,他逕自回復的說:「你去街上雇些人,先去打掃整理一番,我們三天後就搬過去吧!」

廣生領命而去,趙千妍卻宛若石像一般地僵在了原地。

大表哥要在這小小的奉城置產?!全是為了那個蕭琉璃吧!

「你不打算回去了?」她不敢置信的揚高音調問。

「我是打算在這兒留一陣子,每天住在客棧也不是辦法,小黑需要地方跑跳,琉璃也會透不過氣來。」明知這樣的說法會惹她傷心,但越亢天也不否認。

「就因為蕭琉璃?」

「或許吧!」他展眉一笑,之所以會是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其實是因為連他自己都不敢確定這個答案的是與否。

不可諱言的,天真的琉璃真的和小璃兒很像,每每見著了她,都會讓他的心情舒展許多,可是光憑這樣還不至於讓他決定在奉城置產。

「大表哥……」心劇烈地疼著,那疼幾乎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纖細的身子不穩地晃了晃,越亢天見狀伸手想扶她一把,但趙千妍卻順勢倒進他的胸懷。

「別這樣好嗎?雖然蕭琉璃和嫂嫂很像,可是她終究不是她啊,給我一個機會吧!」

趙千妍哀求著,她這一份連尊嚴都可以不要的愛戀,為什麼大表哥就是不懂,還執意要這樣尋尋覓覓的?

「千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妳現在該做的是放手,然後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他捺著性子勸著。

瞧她那悽楚的神情,說不心疼是騙人的,但情況似乎容不得他再心軟。

「至於我和蕭姑娘之間,那就不是妳能插手的了。」

「為什麼是她,難道就因為她像大嫂嗎?」

「不是--」越亢天正打算否認她的說法,門卻突然被人「砰」地一聲推了開來。

琉璃一進門也不顧三七二十一地劈頭就問:「越大哥,聽說你要買下劉家的舊宅,你要在奉城定居嗎?」

急著見他,所以她幾乎是跑過來的,因而此刻她的雙頰染著一抹紅,雙眸更是因為興奮而透亮。

「我是有這個打算。」情況太過突然,越亢天來不及推開懷裏的人兒,向來沉穩的他,此刻難得尷尬的應道。

剛剛匆匆地闖了進來,壓根就沒瞧清楚裏頭的狀況,現在瞧清楚了,琉璃那小巧的臉上也不免漾起了一陣的尷尬。

看來她的莽撞打壞越大哥的好事了。意識到這一點,本來漾著笑的臉龐頓時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偷偷覷了一眼他懷中的姑娘,挺眼熟的,不就是越大哥的表妹嗎?

原來……越大哥喜歡的姑娘是她啊,那姑娘看起來溫溫婉婉,一副大家閨秀的氣質和模樣,是挺適合越大哥的。

琉璃想要扯開更大的笑容,可是心中不知打哪而來的莫名酸意卻讓她那抹笑怎樣也燦爛不起來。

「越大哥,你在忙,那我、我就不打擾了。」匆匆地撂下這句話後,她小巧的身子就再次一溜煙的跑掉。

「琉璃……」越亢天試圖開口留住她,可她的動作卻更快他一步。

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差沒讓他看得眼都花了。

她是怎麼了,平常活潑可人的她只要一旦來找他,鐵定得要纏著他問東問西個好半天,怎麼今天卻這麼來去匆匆的?

「大表哥……大表哥……」眼見他瞧到眼都直了,趙千妍心中的酸意更盛,忍不住出聲連喊了數聲。

將思緒拉回到表妹身上,越亢天正色地拉開了她依偎的身子。「千妍,我看妳還是回去吧!我和妳是真的不可能的。」

一句話,絕了趙千妍滿腹的情意,也讓她的淚再次滂沱而下,但這次越亢天卻是鐵了心的不為所動。

終歸是自己視若親妹的千妍,他是捨不得她這麼難過,可更捨不得的是她繼續為一段不可能的感情執著。

「大表哥,咱們當真不可能嗎?」

「不可能!」他的語氣斬釘截鐵,不留一絲轉圜的空間。

「你的選擇是她?」趙千妍的視線往方才琉璃消失的方向掃去。

一股濃濃的妒忌打心底蔓延開來,難道就真的只因為她長得像表嫂,行為舉止也像表嫂那樣天真,所以他就選擇了她嗎?

「也未必是她,我現在只想盡我所能的幫幫她,未來的事我沒想那麼多。」越亢天實話實說。

他是喜歡琉璃的天真可人沒錯,但對她倒真的還沒有那麼多的心思,留下來只是想在她無依無靠的幫她一把。

「騙人!」趙千妍低喊。對她來說,他的話一丁點兒的說服力都沒有。

至少他就從來都不曾用那樣專注的目光瞧著她,再說自從表嫂走了之後,他簡直是萬念俱灰,對誰都這般冷冰冰的,可就唯獨對蕭琉璃……他總是為她想得周到。

甚至現下還為了她在奉城買下了一間大宅,明顯準備長期待在這兒,這些難道都不足以證明他對她的心思嗎?

「自從表嫂走了之後,你就像是失了魂似的,從不曾對誰那麼好,卻只對她特別,你分明是想從她的身上找到表嫂的影子。」

看她執著的模樣,越亢天知道她對這段感情已經投入太深,得下猛藥才行。

「即使是這樣,恐怕也不關妳的事吧!」收起了所有的關心,他這樣冷冷地說道。

不關她的事?!

好一句不關她的事啊,難道說這幾天的朝夕相伴都是假的,他的事她甚至連問問都不行?

心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趟千妍笑了,那笑悽楚地揪疼人心。

「的確是不關我的事,那麼以後我的事只怕也不勞大表哥費心了。」有禮的一福,她賭氣的與他錯身離去。

他原本想要伸手拉住她,他真的不願看見千妍這副冷然的模樣,可是……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還是那句老話啊!

長痛不如短痛,他相信她會想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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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前方的大黑,一向只要見著了牠就能玩得起勁的琉璃,今日卻一點勁兒都沒有。

就連大黑都能察覺她的悶,主動的前來逗她,但她還是提不起半絲的勁兒。

「大黑,我這究竟是怎麼了啊?」

明明該是件高興的事兒啊!

那越大哥是個好人,有了兩情相悅的對象,她應該替他開心啊,怎麼心底就是莫名其妙漾著一種酸酸的情緒,叫人心裏頭不舒服。

「還有啊,我爹他到底怎麼了,這越大哥怎麼打聽了好半晌都沒有消息呢?」

琉璃一個人對著大黑喃喃自語,雖然明知牠不會回答自己,可是現在她除了牠之外,也沒有人可以說說話。

翠兒雖然是陪著她在客棧裏住下了,但是整天忙裏忙外的幫著她打聽蕭家的事情,她也不想去煩她。

「唉!」長歎了一口氣,一張小臉兒悶地幾乎都要皺成一團了。

突然間有人往她的頭頂輕輕敲了下,緊接著而來的是越亢天那帶著寵溺的低沉嗓音。

「小傢伙怎麼啦,在這裏咳聲歎气的?」

和趙千妍談完後,也處理完了屋子的事,在客棧卻遍尋不著琉璃的身影,他就猜想她一定是帶著大黑到這兒玩了,果不其然他人才靠近,就聽到了她那聲幽幽的長歎。

「越大哥!」回頭一見來人,琉璃的眸中乍露驚喜,可那抹驚喜隨即隱去,因為此刻她的腦海裏竟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擁著趙千妍的那一幕。

「怎麼啦?一個人在這兒對著小黑歎大氣?」恣意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越亢天關心地問道。

也不知道怎麼說出自己的心緒,琉璃索性懶洋洋的答道:「沒啊!」

「小丫頭學人家說謊呢!」再次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子,他調侃的說道,擺明瞭不相信她的話。

「有什麼事告訴我,妳知道我一定會替妳解決的。」一句似是承諾的話語很輕易的就脫口而出。

反正他就是不愛見她那張愛嬌的小臉上展現任何一絲的愁顏。

「越大哥,你待我真好。」

這些天要不是有他,只怕她不是得要下地府去見閻王,就是得要流落街頭了吧!

想著想著,一種孤單的感覺驀地湧上了心頭,前幾天很生氣嫂子的所做所為,但倒也不覺得自己孤單,畢竟越大哥幾乎可以說是無時無刻不陪著她。

可今兒也不知道怎麼了,她就是覺得很孤單,也很想爹爹。

想到了她那下落不明的爹,晶亮的眸中立時浮現一層隱隱的淚光。

瞧見她那模樣,心知她定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他連忙揚起了一抹寵溺的笑容,然後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安慰著。

「傻瓜,不對妳好要對誰好呢?」

當他這麼做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問題,只是很自然地想要讓她開心一點。

照理說,以琉璃向來率真的性子應該也不會想到,可是此刻她的腦海竟莫名其妙的再度浮現出方才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心頭一彆扭,她想也沒想地就用力從他寬闊溫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妳究竟怎麼了?是不是想妳爹?妳別擔心,越大哥已經派人去打聽了,我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嗯。」對於他的安慰,她只是悶悶地點了點頭,然後就沒了反應。

這小丫頭還真是不對勁!

越亢天見她這模樣,忍不住就擔起心來,突然間他腦子靈光一閃,一把握住她的手,然後硬將她從草地上拉了起來。

「你要幹麼?」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她想掙脫,可是打他手心傳來的暖意卻又叫她捨不得了起來。

「帶妳去看樣東西。」

「看啥?!大黑可以一起去嗎?」她的好奇成功的被掀起。

越亢天見她那晦暗的小臉終於有了些許精神,一顆高高懸起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

「當然可以啊,那也算是牠的新家。」也算是愛屋及烏吧,誰叫那只看來兇惡的狼硬是能獨得小璃兒和琉璃的寵愛呢!

「謝謝你,越大哥,你真好!」終歸是孩子心性,才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她的心情又好得像是要飛上了天。

啥也沒多想,她旋身,用力的抱住了他,跟剛剛那種刻意保持的疏離完全都不同。

看著她開心,越亢天也跟著開心了起來,他發現只要她一展笑顏,自己的心緒也會不自覺的跟著好起來。

難道真如千妍所說的,他真的喜歡上這天真的小丫頭了?

真的是喜歡她嗎?又或者只是喜歡她和小璃兒的相似?

他被興奮的琉璃拉著跑,他的心緒已經百轉千回,兜兜轉轉的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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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宅子喔!

住在裏頭一定很幸福吧!

琉璃這兒摸摸,那兒看看的,一雙眸子水亮水亮的,好像處處都是新鮮的玩意似的。

終於,她的探險完畢,回過頭,便見越亢天一臉興味的覷著她,雖然他的注視和往常一樣專注,可是卻破天荒的讓她的耳根子一熱。

她低下頭,躲著他那宛若會灼人的目光,問道:「越大哥,你真買下這宅子啦!」

「對啊,總得讓妳在這兒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吧,天天住客棧也不是個好方法。」他笑著回答。

這話琉璃聽得眼眶兒直發熱,想著她的親大哥都沒他待她好,那眼淚就這麼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妳……」唉,這娃兒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活像是水做的似的,三不五時就給他個大水想要衝倒龍王廟啊?「妳別哭啊!」

見她落淚,越亢天的心就是不舍,他快步上前,想也沒想地就伸手將她摟在懷中。

原本只是想要安慰安慰她,誰知道她卻窩在他的胸前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不停哽咽。

「要不是遇見了你,我現在可就是孤身一人了,我……」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反正打從撞見他懷裏抱著別人,她一顆心就惶惶不安的。

「傻瓜,別啥要不是的,妳已經遇上了我啊!」原來是想爹、想家了。

都說她是被捧在手掌心上長大的,碰上了這樣的陣仗,會不安也是難免的,越亢天只好一個勁的安慰她。

「現在是遇上了,你是可以照顧我,可要是有朝一日你娶了妻子,她還肯讓你這樣照顧我嗎?」

琉璃不由得想起了這些天,趙姑娘那隱隱散發出來的敵意,她的心又更酸更不安了。

「這……」

這話叫他怎麼安慰起啊?難不成讓他承諾一輩子不娶妻嗎?要是這個承諾一出口,只怕他那已過世的爹會從墳裏跳起來掐死他吧!

「你看你看……你自己也想到會有這一天了吧?」越亢天這頭一頓,琉璃那邊的不安便更甚了。

孩子心性發起來,她索性撒潑似的直捶著他那厚實的胸膛。

瞧著她這模樣,越亢天是真的心疼,兩手一伸,將她那一直不斷往他胸膛捶來的小手一握。「別打了,會傷著自己的。」

「我不用你對我那麼好,反正遲早有一天你會娶妻,到時你就不會再對我好了。」

雙手被緊緊地箍住,她完全動彈不得,心中那股莫名的氣還無法解,琉璃索性就用瞪的。

「妳……」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

「你放開我,什麼都別說,這裏我不住了。」琉璃嘟著嘴兒說著氣話。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打哪來的氣,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不能將這陣子的不如意全怪在他的頭上。

可是……她控制不住啊!

心裏頭的孤單、著急和酸意讓她完全不知該怎麼處理,只好對著他發火。「我不用你假好心,反正終究是要走,我得學著獨自過活。」

「傻丫頭,妳啥都不用擔心,越大哥可以照顧妳一輩子的。」

「一輩子?!」琉璃板起了臉龐,冷哼了一聲。「等到有一天你娶了妻,她能容得下我嗎?方才你自己都猶豫了,所以你倒不如就趁現在讓我獨自過活。」

俗話說得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呵!原來妳這傻丫頭撒潑就為了這個啊?」終於搞懂了她腦袋瓜子裏轉著什麼念頭,越亢天忍不住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這丫頭只怕是心中積壓著太多的不安,所以才會胡思亂想吧!

捺著性子,他努力想平撫她的不安,可是不論他怎麼說,琉璃還是一臉倔強的直掉著淚。

像是怎麼樣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話,一張巴掌大的臉龐上漾著的儘是倔氣。

越亢天見她這模樣,愛憐地伸手想要抹去她頰畔的淚痕,可是琉璃卻硬生生地偏過了頭,讓他的手落了個空。

「妳要怎麼樣才能安心,相信不論如何我都會照顧妳一輩子?」他軟言問道。

「我……」被他這麼一問,琉璃也傻了,透著淚霧,她怔怔地望著他,不知該怎麼回答。

「妳該不會也不知道吧?」手掌往自己的額際一拍,用著有些誇張的神情,越亢天企圖逗笑眼前的淚人兒。

琉璃想笑,可卻笑不出來,她那努力想要勾起唇來的模樣讓越亢天心疼不已。

突然間,一個想法竄入了他的腦際,他也來不及深思,便脫口而出,「不然這樣,咱們成親,妳就不必再害怕自己會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這……」面對他這突如其來的提議,琉璃整個人愣住了,好或不好都完全答不出來。

「就這麼辦吧!」像是完全沒發現她愣然的模樣,越亢天愈想愈覺得這個法子挺好。

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照顧她一輩子,也有理由插手管管蕭家裏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他們之間是兄妹之情耶,這樣能做夫妻嗎?

她還在遲疑,正想開口,但越亢天卻又拉著她的手說:「妳別怕,有我在,沒人欺負得了妳的,我這就叫人開始打理成親的事。」

一句話,拍板定案,琉璃含在口中的話也就這麼被硬生生的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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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3 00:41: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紅色……紅色……還是紅色!

才剛整修過的劉宅,如今成了嶄新亮眼的越宅,而就在它成為越宅沒幾天的光景,裏頭就掛上了七色繡球、五彩錦緞、大紅燈籠。

原本蕭索的院子如今被打理得喜氣洋洋,而那一箱箱、一件件的衣飾珠寶,甚至是讓人連夜趕出來的鳳冠霞帔,也都陸陸續續地送進了琉璃閣之中。

整個閣裏簡直要被堆滿了,但東西還是不停的被送進來。

那些東西瞧得翠兒幾乎都要眼花撩亂了,原本以為蕭家就算大富人家了,沒想到這越家還要更勝好幾籌。

她興奮的左瞧瞧。右看看的,還不住的發出驚歎聲。

但這些卻絲毫影響不了坐在一旁,好像失了魂似的琉璃。

只見她的小手支著自個兒的下頷,一張俏麗的臉龐如今卻繃得緊緊的,整個人完全沒有待嫁新娘子的喜悅。

「小姐,妳瞧瞧這個。」翠兒興奮的拿起一條珍珠鏈子,跑到琉璃的身側,想讓她瞧瞧那讓人愛不釋手的首飾。

可是她等了半晌,主子卻連半點兒回應也沒有,翠兒這才將心思從珍珠鏈子移到琉璃的身上,

眼見主子掉了魂似的模樣,她心驚,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項鏈,伸手在琉璃的眼前揮了揮。

還是沒有半絲反應!

這下翠兒可急了,伸手握住主子纖細的肩膀猛力地搖了遙「小姐,妳怎麼發傻了,妳可別嚇我啊!」

被這麼猛力搖晃著,就算神魂在三山五嶽之外也會被叫回來的,琉璃一回神,為免自己被晃昏了,連忙說道:「翠兒,妳就別再搖了,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翠兒不確定地問道。

她就生怕是那蛇毒弄不好侵入了小姐的五臟六腑,留下了啥後遺症。

「我真的沒事,我只是在想事情。」為了安撫她,琉璃努力地漾出了一抹笑容,好讓她安心。

「小姐,妳是在想啥事情,想到魂都飛了?」看到了主子慣常有的笑容,翠兒的心也算是安了一半,這才有心思問道。

「我在想是不是該嫁給越大哥?」從那天越大哥決定成親的事以後,這個問題就不停在她心中兜兜轉轉。

每天只要她一睜眼,直到闔眼,她都在想這個事情。

她和越大哥之間真的能成親嗎?他之所以娶她是因為他承諾要照顧她。

那她究竟又為什麼要嫁給他呢?真的只是貪圖著他的保護嗎?

她還記得聽到越大哥說要娶她時,她的心是跳得又急又快,彷佛像是要跳出心口似的。

這代表著什麼呢?

「嫁給越少爺有啥不好的,幹麼要想?」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翠兒的問題問得理所當然。

「我和越大哥才不過認識沒多長的日子,這樣真的就能做夫妻了嗎?」

「我說小姐啊,這自古以來婚嫁本來就是媒妁之言,像妳這樣能先見面的,已經很幸運了。」

翠兒倒不覺得越亢天和小姐結婚有啥不好的,畢竟他的人品好、家世也好,這樣的男人是打著燈籠都很難找到的。

琉璃偏頭思索著她的話,好半晌以後才遲疑的再度開口,「可是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耶!」

她知道自己這樣說翠兒或許不懂,因為就連她也不太懂自己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可是就是有一種少了些什麼的感覺。

果然,翠兒是真的不懂,扯出了一個笑容,安撫地說道:「我說我的好小姐啊,妳就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嗎?再過幾天妳就要嫁給越公子了,他一定會很疼妳的,妳瞧,這親都還沒成呢,他不就已經為了討妳歡心,把以前在蕭宅的那些老仆傭全都接了過來嗎?」

這倒是,越大哥疼她真是沒話說的。

「可是……真的是這樣就可以了嗎?」儘管有了翠兒的安撫,但她的心還是不能安。

「當然啊,小姐妳想想,妳這麼喜歡大黑,嫁給了越公子,就能天天陪著大黑玩耍,而且也可以借著越家的財力找尋老爺的下落,或者是對付少夫人那個壞女人,這麼算來有那麼多的好處,妳當然應該要嫁啊!」

呃……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啦!

琉璃在翠兒的這一番話後,惶然不安的心終於定了些,雖然依然想不出少了些什麼,但至少臉上有了笑容。

她將目光調向被擺放在幾案上那嶄新亮眼的鳳冠和霞帔,清亮的眸子中終於褪去了惶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期待。

或許真的是這樣就夠了吧!

翠兒的話其實也是有些道理的,所以她就安心嫁給越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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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加鞭,日夜兼程。

越奉天可是一接到信就拚命的趕路,好不容易才在自家兄長成親的前一天趕到了。

也不知道大哥在想些什麼,沒頭沒腦的就說要成親了。

嚇得他生怕大哥腦袋瓜子不清楚了,才這麼沒日沒夜的趕來,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就在婚禮的前一天,被他連續趕了兩天路的馬兒,終於在這所打理得煥然一新的越家大宅前停下了腳步。

他俐落的翻身下馬,都還來不及伸伸已經騎馬騎到僵硬的身子,就忙不迭地直往宅子裏頭沖去。

「喂、喂……你找誰啊?」門房完全攔阻不了他的去路,只能一徑的追在他後頭喊。

聽到了外頭的嘈雜,原本待在書房裏頭看帳本的越亢天走出來一看,正巧就跟沖了進來的弟弟撞個正著。

「大哥,你說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啊?」越奉天一站定,看清眼前來人就氣急敗壞的問。

「沒玩把戲啊,不過是要成親了,你不總說要我再替你找個嫂子嗎?我照做而已啊!」越亢天氣定神閑的答。

「你--」真是拿他這個兄長沒轍。越奉天一雙眼瞪得老大,彷佛想要在他的身上燒出幾個洞似的。

「怎麼,不想看我成親?」瞧著他那模樣,越亢天好笑地挑眉問道。

「我不是不想,只是不想看你這般草率。」

「你怎麼知道我草率?」越亢天雙手環胸,睨著弟弟反問。

「我……」經他這麼一問,越奉天也愣了,瞪著他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越亢天忍不住笑了開來。怎麼最近時興玩木頭人的遊戲嗎?不論是琉璃還是奉天,都說著說著就成了個木頭人。

那笑多陌生又熟悉啊,自從大嫂過世以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大哥的笑容了。

「你別真看傻了眼啊!」越亢天笑了會,發現弟弟還真成了木頭人,忍不住往他的頭上敲下去。

「大哥,幹麼打人啊?」吃痛的越奉天揚聲抗議著,但卻依然只得來了兄長的一記笑。

「不打你,難道真讓你傻下去啊?」越亢天也是沒好氣的應。

「我……」說起來還是他不對咧!

也不想想是誰一聲不響的突然就說要成親,這也就算了,還連杭州老家都不回,直接就地成親,累得他得日夜兼程趕來。

「你什麼你,有話快說!」怎麼會不知道他這個弟弟絕對是有話要對他說,才會這麼匆匆的趕來。

他甚至已經可以猜出他要說的是什麼了,但他還是好心點讓他自己說,免得他會覺得白跑了一趟。看看他這個做大哥的多體貼呢。

「大哥,你真的要娶親嗎?」

「這囍字都掛上了,難道還有假嗎?」越亢天笑著反問,他向來是個君子,一言九鼎,說要娶琉璃就一定會娶她。

「可是你同那蕭琉璃認識才多久,這樣就成親,未免兒戲!」他連他那未來的嫂子是圓是扁他都還不知道呢!

再說,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可是傳千里,他在杭州多少也聽過那些關於蕭家的流言,聽說也是一家子狗屁倒灶,現在甚至連蕭老爺都不知道被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然我該娶誰?千妍嗎?」劍眉微挑,越亢天邊說邊往屋內走,越奉天也跟著走了進去,兩人分頭坐走。

被兄長的一眼瞧得極不自在,越奉天摸了摸鼻子看向別處。大哥只怕早已經看出他送千妍來攬和的事了。

「你要娶誰基本上我是管不著也不想管,我也知道千妍對你的心思,你不想娶她是你的事,可是成親總是大事,這麼匆促終歸不好,就算再愛她,也得好好合計合計才成啊!」

聽著弟弟的話,越亢天一口剛入嘴的茶水只差沒噴了出來。

「愛?!誰說這個字了。」

他會決定娶琉璃並不是因為愛,至少現在應該還不是,這二弟都幾歲了,怎麼還成天愛啊愛的掛在嘴巴上,不怕笑壞人嗎?

「不是愛,那你發啥瘋?」越奉天反問,完全無視于兄長臉上的訕笑。

「我答應了要照顧琉璃一輩子,娶她不過是為了讓我的照顧更加名正言順,也是為了讓她安心。」

兄弟倆之間沒啥不好說的,越亢天也不介意讓弟弟知道他的心思。

「呃……」沒想到他成親的理由竟會是這個,越奉天又是一愣,驚愕了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因為要蕭琉璃安心,所以娶她,那大哥也可以說是為了不讓千妍傷心而娶她啊?

照這麼說下來,結論應該是不論要大哥娶誰,應該都行啊,可為啥偏偏就是這蕭琉璃?

他倒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可是瞧著大哥那副光明磊落的摸樣,又完全不像是在說謊,他似乎真的以為自己會娶蕭琉璃真的僅僅只是為了助她一臂之力。

「你成親真的就是因為想照顧蕭琉璃?不是因為她某些地方很像大嫂,又因為小黑和她很親近?」

「不然呢?難不成你還以為我同她之間能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情感糾葛嗎?」越亢天嗤問,他愛過,知道愛情應該是什麼樣的滋味,他不認為他對琉璃的感覺是愛。」

或許有些愛憐、有些不舍,但應該不是愛吧!

「這……」這樣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答案,倒真教叫奉天有點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總是隱隱之間覺得少了些什麼,但偏偏他大哥這個人一向固執得緊,若是真做了決定,只怕十匹馬兒都拉他不動的,

「你真的這樣決定了?」

「明兒個就是大婚之日了,各路客商和親友也都接到消息了,難不成你以為我在兒戲嗎?」他娶琉璃是娶定了。

「倒還真的覺得你在兒戲咧!」越奉天沒好氣的應聲,咕咕噥噥,可是倒也不再多言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只不過,他心中也做了決定,這次他倒要留下來看看好戲,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絕對不會僅僅止於成親就可以平淡一生。

他得留下來湊湊熱鬧,瞧大哥那喜上眉梢的樣子,真像個貨真價實的新郎官,所以他認為,事情應該還有得玩。

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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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燭、大紅囍字,琉璃那顆惶惶不安的心直到這會兒,才像終於落了地似的,不再惶惑。

反正這堂也拜過了,親也成了,不論是好是壞也反悔不得了,而且近來越大哥待她真是好極了,好到她真的沒什麼反悔的機會,所以也就這樣了吧!

由蕭家大小姐到越家大少奶奶,多大的轉變啊,可琉璃卻覺得一點也不踏實,更沒有即將為人妻的感受。

被那紅巾罩得悶了,她索性一把掀開了紅帕,而她的舉動同時換來了喜娘和翠兒的驚呼。

「小姐,妳怎麼可以自己掀紅帕啊?!」

「這樣可不吉利啊!」

喜娘和翠兒異口同聲,倒是琉璃卻像是一丁點兒也不在乎地說道:「那越大哥真慢,我等得肚子都餓了,想先吃點東西。」

壓根就沒有新嫁娘的含羞帶怯,這話聽在正要推門而入的越亢天耳裏,忍不住莞爾。

他頓住了推門而入的步伐,揮退了身後那些簇擁的人群,饒富興味的待在門外,想瞧瞧自己的小新娘還有啥驚人之舉。

「小姐,這怎麼行呢?」

喜娘連連驚呼,可是肚子餓到前胸貼後背的琉璃哪里管得了那麼多。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還不忘指揮著翠兒將酒斟上。

「小姐,那是交杯酒,是得同姑爺一起喝的。」喜娘著實慌了。

怎麼在這蕭家姑娘的身上,完全找不著那種新嫁娘該有的含羞帶怯、惶惶不安呢?

「越大哥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我先偷喝一丁點,他不會知道的啦!」琉璃吐了吐舌說道,那種頑皮的模樣倒讓翠兒忘了阻止。

好沒見著小姐這樣輕鬆恣意的摸樣了,這幾天以來,她總是心事重重的摸樣,讓人不由得擔心。

「新娘子不能這樣的。」喜娘搶上前,盡責的想要奪回那杯酒,可是琉璃就是不給。

越亢天在門外沒轍地搖了搖頭,然後推門而入,要是再讓她這麼鬧下去,趕明兒這事怕就要在大街小巷流傳開來了。

那推門聲其實不大,可是卻像是有著法術似的,讓房裏頭的每個人都僵嚇成了木偶人。

尤其是還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雞腿的琉璃,更是尷尬羞窘地直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厚,這越大哥幹麼這麼早回來啊?他不是應該要被來賀喜的客人鬧到很晚嗎?她還記得她大哥成親那天,幾乎醉得走不進新房呢!

可他怎麼還是看起來那麼清醒,一身喜氣的紅色大莽袍更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很多。

瞧著眼前英姿煥發的他,琉璃的心跳不經意地亂了,彷佛裏頭有只小鹿在四處亂撞似的。

「看來我該做的都已經有人代勞了,妳們下去吧!」他笑著對局促不安的翠兒和喜娘說道,還不忘大方的給了兩個人紅包。

待兩人欠身離去,越亢天步向了琉璃,在她身前站定。

他眸光熱烈地鎖著眼前唇紅齒白,被妝點得更加美麗的呆愣娘子,心中充滿著讚歎和寵溺。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突然低下頭,沖著她握在手中的雞腿咬下了大大的一口。「嗯,好吃,難怪我的新娘子會不顧規矩的偷吃。」

被取笑的琉璃細緻的臉龐上紅豔豔一片,她囁嚅的說道:「我、我才沒有偷吃,是你自己這麼慢,人家肚子餓,所以……」

「呵,原來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夫婿我,一起度過洞房花燭夜啊?那就真的不能怪妳嘍!」

越亢天沒有好心的放過她,也愛瞧著她那酡紅的臉龐,就像逗弄一隻愛嬌的貓兒似的,他可是逗弄得不亦樂乎啊!

「我、我才不是呢……你可別胡說!」雖然是人事不知的黃花大閨女,可是多少也聽出了他話裏的弦外之音。

她嘟嘴抗議,那撒嬌的模樣讓越亢天的心驟然一動,只要想到這樣可愛的姑娘已經是屬於他的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油然而生。

情不自禁地,他伸手攬過她,然後舉起裝著甜酒的壺,仰首飲荊

「咦……」完全不解他這舉動是什麼意思,琉璃疑惑地瞧著他。

剛剛那喜娘明明還說這酒是要兩個新人合飲的,怎麼越大哥卻一口喝了它啊?難道說越大哥也不懂這禮俗嗎?

不可能啊!

越大哥明明是成過親的男人,應該懂得這些的。

「越大哥,你怎麼把酒給喝光了啊?」她柳眉微皺,不解的問道。

越亢天沒有回答她,只是一徑地瞅著她,那灼熱的目光燒得琉璃的臉龐乍紅,只能害羞的低頭回避著他的目光。

可是越亢天卻不讓她這麼做。

他倏地伸手勾住了她,巧勁微使地將她掃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趁著她還沒回過神來之際,俯首精准地銜住了她那紅豔豔的櫻唇。

微甜的酒緩緩地被他哺進了琉璃的檀口之中,這樣親熱的舉動頓時讓她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擺。

越亢天趁機品嘗她的甜美,直到他口中的酒全入了她的肚中,他這才不舍地稍稍放開她。

「味道好嗎?」額抵額、眸對眸,他輕聲地問。

然而,終究是不識情滋味的黃花閨女,仍未從剛剛那讓人震撼的舉措中回過神來,她只能傻愣愣地望著他,一顆心更是彷佛要跳出胸口似的。

「怎麼,不好喝啊,那咱們再試一次?」越奉天忍不住逗弄著臉紅得像是煮熟蝦子似的她。

完全忘了什麼酒不酒的,琉璃只要腦海裏浮現方才他那種讓人亂了心緒的動作,腦袋瓜兒就完全停止運轉。

她有些慌亂地想要退開一步,可是越亢天哪里肯讓她離開自己半步,緊緊摟住她的手,松都沒有鬆開半分。

顯得不知所措的琉璃,只好吶吶地說道:「越大哥,天色晚了,我們好像應該就寢了吧!」

這句話原本是她想要逃避眼前這種既令人窒悶又使人魅惑的氣氛的藉口,可是聽在越亢天耳中卻成了一句道道地地的邀請。

「對啊,春宵一刻值千金,是該睡了。」

「那……咱們去睡吧!」琉璃忙不迭地掙開了他的懷抱,原以為他不會鬆手,她還微微地使了勁掙扎。

可誰知道,越亢天卻出乎意料之外的松了手,害她一個踉嗆差點往前撲跌。

要不是越亢天眼明手快地伸出手抱住了她,她這個新嫁娘只怕要血染新房了。

「越大哥,你幹麼突然放手啊?」琉璃氣急敗壞地仰頭才要罵人,誰知卻突然雙腳騰了空。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她緊緊地揪住越亢天的衣襟,免得自己跌落。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耶!」她真的很懷疑,眼前這個帶著點邪魅的男人真是她天天見面的越亢天嗎?

他實在……很不一樣!

「我不奇怪,現在我只是一個新婚的男人。」含著一抹魅惑的笑容,越亢天凝著她的眼神愈發熱烈。

「新婚男人?!」

琉璃還在思索他這句話的意思,只見他已經邁開了大步往那鋪著鴛鴦錦被的床榻走去。

「新婚男人就該不一樣嗎?為什麼?」不解人事的琉璃當然不懂他話語中的隱喻,皺著柳眉問道。

「等會兒妳就會知道了。」等她被自己給拆吃入腹之後,她應該就會知道新婚男人該怎麼不一樣法。

「可是……」她還要說話,越亢天卻已經俯首銜住了她的紅唇,有些事該用做的而不該用說的,就像現在--

他的薄唇以猛烈而溫存的姿態緩緩地佔領著琉璃的紅唇,他唇舌所傳來的溫度幾乎燙著了她。

那種感覺讓人心慌,雖然她明知越大哥不會傷害她,可她仍下意識想逃,但……卻無處可逃。

「越大哥……」被那灼熱的感覺弄得六神無主,她趁隙嚶嚀地低喊。

但越亢天此刻可沒心思做夫子,手一伸,拂去了她身上的紅嫁衣,當那閃著耀眼紅光的肚兜兒在他的眼前毫無遮掩的展露,他再也壓抑不住心頭驟起那份想要完全擁有琉璃的渴望。

「噓,別怕,跟著我。」感覺到她因為他的舉動而產生的瑟縮,他捺著性子溫言安撫。

一雙大掌和唇舌交替,在琉璃那未解人事的雪白身軀之上,燃燒出一簇簇的火苗……

渾身的力氣彷佛都被抽幹了,琉璃只能虛軟地承受著,原來……這就是成親啊!

在完全被越亢天的欲火燒灼之際,這也是她最後僅存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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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3 00:41:5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成了親好像並沒有啥不一樣嘛,只除了……

當夜晚降臨時那一幕幕的纏綿畫面在她的腦海中浮現,琉璃的臉立時紅得像是燒紅的炭似的。

臉上的灼熱讓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思又兜在那令人臉紅心跳的事上,她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連忙揮去腦海中那不該存在的畫面,才定過神來,耳邊就傳來翠兒迭聲的叫喚。

「小姐……小姐……」

「什麼事啊?翠兒。」看著她跑得氣喘吁吁的,琉璃忍不住輕責著她的莽撞。

「什麼事急得要命的,慢慢走不就成了嗎?」

「才不是我要用跑的呢,而是這件事很重要。」喘過了氣,翠兒連忙為自己辯駁。

感覺自家小姐好像真的長大了很多,大概是因為成為人妻的關係吧!

「有啥天大的事啊?」輕撫著躺臥在身側的大黑,琉璃不以為現在還有什麼天大的事需要她這樣大驚小怪的。

畢竟,萬事都有越大哥頂著嘛,而且昨晚她還聽越大哥說起,爹的下落好像已經有點兒眉目了,聽說爹是被大嫂騙去了她鄉下的親戚家,只要一旦確定是哪一戶人家,她就可以親自去接爹回家了。

所以現下她的心情可是輕鬆得很。

「是少夫人來找妳來了!」

「大嫂?!」一聽到翠兒的話,她便忍不住滿臉的疑惑。

她不是沒遣人去蕭府問過爹的下落,可是派去的人都被大嫂給轟了回來,她甚至還當眾言明,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從此她蕭琉璃與蕭家再無任何關係,還要她不用擔心爹的事情,這事她大哥會操心。

那時,大嫂的話說得那麼絕決,怎麼這會兒,她卻又主動找上門來了。

琉璃略略思索了一會,還在猶豫該不該見呢,由遠而近的就傳來了一記拔高的嗓音。

「哎喲,還真是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啊!不過是做了越家的大少奶奶,架子倒是端了起來了。」

那話夾槍帶棍的,聽得主仆兩人很不舒服,翠兒嘴才張開要回口,倒是琉璃扯了扯她的衣袖,讓她吞下這口氣。

「嫂嫂。」淡淡的一聲招呼,甚至不揚笑,要不是礙于爹還在她的手中,琉璃早要人把她轟出去了。

「還好,妳還知道認我是妳的嫂子。」何纖纖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不等主人招待,便大剌剌地在琉璃身旁坐下,還伸手從擺放在石桌上的漆盒裏拈了一塊點心塞入嘴裏。

她還真是懂得喧賓奪主啊!

琉璃不悅的撇了撇嘴角,對於何纖纖的舉措不置一詞。

「我說妹子啊,雖說妳已經嫁人了,可娘家總還是娘家吧,最近妳哥啊,做生意不留神,不小心賠了些,妳可得幫幫忙啊!」

說得是多麼的理所當然啊,那種頤指氣使的態度,活像琉璃欠她多少似的。

站在一旁的翠兒一聽,還不等主子開口,沖口就道:「少夫人,我記得那時小姐被毒蛇給咬傷時,妳好像是不把她當自己的家人嘛!」

「呃……這此一時,彼一時嘛!」

堂堂一個蕭府的少夫人被一個下人這樣質問,何纖纖的面子上雖然掛不住,可是倒也真不敢再繼續囂張下去。

她手一伸,就拉住了琉璃的手,語氣沉沉的說道:「琉璃啊,那時是我做錯了,但我也是情有可原啊,妳爹那時正生著病呢,妳又被蛇給咬傷了,我怕給爹招來了噩運,所以才不敢讓妳回府養傷,其實我也是將妳時時掛在心上,是後來人家告訴我,說那越家大少爺對妳百般疼,千般好的,我才敢放下心來。」

一張利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琉璃不悅的撇撇嘴,還是默然不應聲。

面對何纖纖那勢利的嘴臉,她雖心中不悅,卻還想聽聽她能怎樣顛倒黑白。

她朝著翠兒一使眼色,機伶的翠兒連忙意會,又再代主子開口,「我還記得啊,在小姐出嫁那一天,妳不是特地要人捎來了信,說是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所以不管將來如何,要小姐絕不許再踏進蕭家半步。」

呃……說到這兒,何纖纖的臉上又是一陣青一陣白。

那時她以為以琉璃的傻樣,越家少爺娶來只是圖個新鮮,不可能把她捧在手掌心上,頂多寵個十天半個月的,之後就算不休,也會徹底冷落。而且她那時還怕她會仗著越家的財勢干涉蕭家的家務,所以她這才撂下話,耍琉璃別還以為自個兒是蕭家小姐。

可誰知道那越亢天對琉璃的寵愛竟是與日俱增,甚至還替她出頭,處處打擊蕭家的產業,讓蕭家現在只剩一息尚存。

她這不是看走眼了嗎?如果早知道她就好好巴著琉璃,那麼自然可以享福一輩子。

可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要是早知如此,她還用這樣涎著臉來求這傻丫頭嗎?

也真不知道這傻丫頭上輩子是燒了多少好香,這輩子才能有這等好運,不過是同那越亢天的前妻長得像嘛,竟然就可以榮華富貴一輩子。

想她這麼日夜計算的,卻還是無法維持蕭家的好光景,讓她還得拉下面子來這裏求她,想來就覺得一肚子的嘔。

可嘔在心裏,臉上還是得帶著笑說話。

「琉璃啊,嫂子知道妳一向大人大量,會說那些話呢,也是因為那時我正忙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帳本,我是無心的,相信妳一定不會記恨的,對不?」

「那爹呢?為什麼把爹騙去鄉下,說得好聽是養老,但我知道妳還派人在那邊看著,讓爹是有家歸不得。」

琉璃終於開了口,一開口就是她最想知道的,其他的事她都可以不在意,可是嫂嫂這樣對爹,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呃……」被琉璃臉上那種肅殺的神情給嚇了一跳,不過幾天光景,這天真的琉璃彷佛變了個人似的。

「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下鄉不是爹自個兒說要去,留在那兒也是他自願的,我和妳哥可從來都沒逼他啊!」

見她睜眼說瞎話,琉璃終於沉不住氣地瞪了她一眼,斥道:「妳以為我不知道妳像打包似的,把染了風寒的爹連夜送走的事嗎?」

「我--」

「我不但知道,還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為蕭家以前那些被妳解雇的仆傭現在都在這兒,他們都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了。」

琉璃氣得銀牙緊咬,燦亮的眸子瞇成了一線,直瞪著眼前虛情假意的女人。

「我沒有!」被她的氣勢給嚇了一跳,何纖纖死命的搖手否認。

可琉璃哪里會相信她的話。

頭往邊兒一偏,完全不願再瞧一眼何纖纖的嘴臉,那嘴臉讓她作嘔,她可不想夜裏發起惡夢來。

「妳以為妳來這裏說個兩句,我就會讓越大哥收手?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但不會讓他收手,還會讓他加把勁,我要讓大哥和妳受到該有的懲罰。」

「妳--」完全沒有料到以往像泥捏人兒似好說話的琉璃,如今會有這樣大的轉變,原本的胸有成竹在瞬間消失無蹤。

霎時,何纖纖慌了,完全亂了分寸,不知該再說啥。

懶得浪費時間再和她多說一句,琉璃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了以後,就揚聲喊道:「翠兒,送客!」

怎麼說蕭家在地方也算是富貴人家,被人奉承慣了,何纖纖哪曾受過這樣的對待。

當下,氣一上心頭,也顧不得自己是來求人的,沖口就喊道:「妳跩個什麼勁啊?當上越家的少奶奶就了不起了嗎?」

「我沒跩,但我有本事當上越家少奶奶,妳有嗎?」平時她只是不想同嫂嫂鬥氣,弄得一家子烏煙瘴氣的,但那可不代表她是個沒脾氣的泥人兒。

何纖纖一聽她這話,積壓以久的妒忌和火氣就全來了,她雙手抬起環在胸前,冷嗤道:「哼,妳還真以為妳是憑自己的本事才坐上這越家少奶奶的位置啊,妳也不想想,妳憑什麼,說相貌妳還不是一等一,說才智,妳笨得像個娃兒似的,要不是妳有一張和越大少已逝愛妻神似的外貌,這越家的大門,妳是連進都別想進。」

這事她可是在茶樓裏無意中聽到一個喝醉酒的姑娘說的,那時也不覺得有什麼,但這時可就派上用場了。

瞧琉璃臉色一變的模樣,像是還不知道這事兒似的,何纖纖於是又添油加醋的說:「還以為是自己的本事,神氣得緊咧!妳啊,不過就是上輩子燒好香,有了這張容貌,還讓那只原本是他前妻的寵物大黑給纏上了,要不那越家大少爺,只怕瞧都不會瞧妳一眼,還越家少奶奶呢,妳也配#」

原本森寒的臉色再聽到何纖纖接下來的話,更加青白交錯。

這是真的嗎?

真的只是因為她有張和越大哥前妻神似的臉龐,所以他才對她這樣好嗎?

纖細的身軀因為這驟聞的消息搖晃了數下,琉璃那蒼白失神的模樣,讓何纖纖頓覺快意,忍不住繼續搧著風、點著火。

「妳又憑什麼數落我和妳大哥,這蕭家的產業妳盡過多少力,妳被爹嬌寵了半輩子,每天只知道錦衣玉食,根本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米蟲罷了,還端起架子來教訓別人呢,我呸!」

本來她還要趁勝追擊,還好佇在一旁的翠兒見主子臉色不對,又見她愈說愈離譜,連忙喚來了家丁將她轟走。

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何纖纖所說的那些話就這麼不停地不停地在琉璃的腦海裏頭兜兜轉轉的,怎麼也不肯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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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用膳呢?」

從外頭忙了一天回來,一進門就見早該收下的晚膳還原封不動地擺放在幾上,而向來只要他一回家,便會迎上來的琉璃,此刻卻愣坐在窗臺邊。

向來掛在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悶的寂靜,小小的身子也隱隱地散發出一絲的惶恐。

越亢天走近她,順手就把她圈抱起來,讓自己碩長的身子坐下後,才又將她放在自己的膝上。

這個動作他做起來極其自然,顯然如此抱過她無數次了。

「琉璃,妳怎麼了?」含苦笑,越亢天關心的問道。

這個小傢伙已經愈來愈能牽動他的情緒了,看她開心,他也就跟著開心,但要是瞧著她不開心,他的心緒也就跟著沉了下來。

彷佛現在才驚覺他的存在似的,琉璃那圓亮的眸子眨了幾次之後,這才低喊了一聲。「越大哥。」

「誰惹妳不開心了?」將她小小的身子擁緊,他將自己的額際貼著她的,輕柔地問道。

「越大哥,你為什麼娶我?」她知道越大哥已經對她很好了,自己壓根就不應該再計較,可是嫂嫂的那些話就像鬼魅似的在她的心裏糾纏,不肯放過她。

「為了要照顧妳啊!」

「那……你愛我嗎?」

她的問題,讓越亢天微微的一愣。他真的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了,因為早已經習慣她的存在。

他愛她嗎?

然而,他那一愣卻讓琉璃原本眸中的希冀之光再次熄滅,然後她幽幽的說道:「其實,你會娶我並不是因為我有什麼討你喜歡的地方,而是因為我長得很像過世的『大姊』吧!」

看來大嫂說的對,他之所以會娶她,不是因為愛她,不過是她命好,長了一張和他前妻神似的臉龐。

在他眼裏,供他懷念心愛的女人,應該是她蕭琉璃唯一的用處吧!

要不然他若要再娶,也該是娶那個打小同他一起長大,長得美美、人又聰明的表妹吧!

可現在倒好,她鳩占鵲巢,將原本該屬於趙千妍的位置給搶了過來,還讓她離家出走,如今下落不明。

琉璃愈想心頭愈難過,也愈內疚,一張小臉只差沒皺成了一團。

「誰跟妳說這些的?」原本溫和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越亢天冷聲地開口。

他很清楚,要是沒有人在她的耳邊嚼舌根,向來單純的她不會有這種心思去計較這個的。

「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說得是不是事實吧!」彷佛一夕之間成熟懂事了,琉璃幽幽地說道。

在無所不能的他眼中,她應該真的是一無是處的吧!除了能替他照顧好前妻的那一隻狼之外,她什麼事也不會。

「傻瓜!沒有那回事的。」看不得她難受,越亢天努力地壓抑下心底那逐漸漫起的怒氣,軟聲安慰著他。

「沒關係的,我已經長大了,可以接受事實了。」接受他不愛她的事實。

其實她也不是真知道愛是什麼意思,可是愈是確定他娶她是因為她像他的前妻,她的心就空洞得難受。

那種感覺就好像硬生生地被人剜去了一塊心頭肉似的。

「妳……」越奉天還想說什麼,可是她卻仰首,幽幽地打斷了他的話。

「你放心,我會讓自己有用的,除了這張臉之外,我一定還有其他的用處,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琉璃努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堅強,可是她那彷佛誓言一般的話語,卻更讓人覺得心疼。

「傻瓜,妳什麼都不用會的,越大哥會一輩子都這麼疼寵著妳。」

疼她、寵她幾乎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他真的不想見她這般難受的樣子,所以他努力地安慰道。

「是嗎?等我這張臉年華老去,再也不像你記憶中的姊姊時,不愛我的你,還能疼我疼入心嗎?」

在那積蓄眸中的淚水滑落她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時,她將頭偎進了他的懷中,再次軟聲開口。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長大,一定會讓你愛上我這個人,而不單單只是這張臉。」琉璃呢喃說完後,便在他那溫暖的懷中沉沉睡去,然而,即便在睡著時,她的唇還是不住地重複著方才的那一段話。

心疼呵!

輕巧的將懷裏的人兒抱起,安置在榻上,然後他和衣上床,小心翼翼地將她護在自己的懷裏。

瞧著她那淚痕未幹的臉龐,剛剛被他強壓下的怒氣再也控制不住的揚起。

那個惹她傷心、讓她哭泣的人最好小心點了,他會要那個人為這件事付出嚴重的代價。

呵護她幾乎已經變成了一種執著,他捨不得讓她受上一丁點的委屈,如果這就是愛,那麼他想他是愛著她的。

或許……只是或許……應該不是或許……

她早就在不知不覺之間佔據了他的心房,讓他結結實實地愛上她了。

所以他才這麼心疼她,甚至心疼到不顧一切,在還不理解自己心緒之前就娶了她。

唉,這傻丫頭怎麼就這麼揪著人家的心呢?

緊緊地抱著她,越亢天也跟著陷入了沉睡之中,他並不知道的是,在他傳出均勻的呼息之際,他懷中的人兒那雙水燦燦的眼卻突然睜了開來。

瞧著他的俊顏,琉璃在心中暗暗立誓,她一定會證明自己不是一無是處的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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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留書出走嗎?

忍不住將手中那封留書給揉成了一團,往地上重重的一扔。

那個該死的小妮子不但自己走,還連小黑都一起拐走,她能靠什麼養活自己啊?

真是氣死人了!

不過是昨天沒有馬上想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有必要用留書出走來懲罰他嗎?

說什麼要證明自己其實下只臉蛋能讓他喜歡,可問題是他又不是真的只有喜歡她的臉蛋而已。

她……腦袋瓜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真是讓人氣到沒力。

「大哥,要不要派人出去找啊?」

呵,沒想到那個嬌嬌小小,活像個搪瓷娃娃的嫂子竟然有膽離家出走,還把大哥氣成這個樣子。

越奉天的心中忍不住佩服起她的勇氣來了,她這一招還真是出人意表呢!

「不用!」冷冷地,越亢天咬著牙否決了弟弟的提議。

她不是想試試看自己的能力嗎?那他就成全她,讓她去試試!

「呃……」沒有想到向來這麼呵疼琉璃的大哥,竟然會真的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外頭瞎摸亂闖,越奉天眸露詫異地望著自家大哥,想要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彷佛知道弟弟心中的疑惑,越亢天乾脆直說替他解惑。

「她既然想出去闖闖就讓她去闖吧,讓她知道一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算是一件好事。」

其實,他不是不明白琉璃會出走只是不安心,別瞧她平日那種開朗的模樣,可是一旦腦筋裏打了結,只怕很難解得開。

他雖然很氣她這種輕率的行為,可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替她著想。

她這一著棋,還沒替自己證明能力,倒是先替他證明了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其實比自己想像來得重。

唉!這個磨人的小姑娘啊,都已經是他的妻子了,怎麼還這麼莽撞,被人挑弄了幾句就忙不迭的離家出走。

「可是,咱們難道就真的任由她們兩人一狗的在外頭流浪啊?」越奉天還是覺得不妥。

「你還是先把蕭家的事給辦好吧,接回蕭老爺子,剩下的我自有打算。」

說不擔心、不著急那是騙人的,其實剛才在瞧見留書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想要飛奔出去,找著那小丫頭好好的教訓一頓了。

可是轉念一想,那丫頭身上帶著錢,又有翠兒和小黑在旁邊跟著,應該不至於發生什麼大危險。

倒是他還得好好想想,怎樣讓她回來後,斷了證明自己才能的念頭才是。

不然她要是三天兩頭的來這麼一下,那他的命再長也不夠氣、不夠急的。

「喔!」既然大哥都這樣決定了,越奉天當然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好硬著頭皮遵從大哥的命令。

但……其實他也是很好奇的,他這個小大嫂究竟要用什麼方法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好讓大哥愛上她啊?

真的挺令人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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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樣真的好嗎?咱們這會兒究竟是要到哪兒去啊?」

跟著小姐和大黑就這麼走了半晌,翠兒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咱們得要想個辦法賺錢啊,只要賺到了錢,振興了蕭家的家業,讓越大哥知道我的能力,或許就會愛上我了。」

「呃……」賺錢?

小姐一輩子養尊處優的,只怕還沒替自己賺過一分錢吧,這肩不能提、手不能挑,天真瀾漫如她,能做得出什麼大事啊!

翠兒是真的懷疑,可問題是,小姐很堅持要這麼做,她這做人丫鬟的又不能專潑冷水,於是也只好努力地動起腦子來。

「小姐,不如靠咱們帶出來的銀兩,開一家店,賣賣胭脂水粉、簪子首飾什麼的,好嗎?」

「不行,那種東西賺不了什麼大錢的。」基本的常識還是有一點的,琉璃知道光靠一家小小的店鋪,要能賺回很多的錢好讓蕭家起死回生,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咱們偷偷回去向帳房拿錢,然後開家大一點的店,這樣就可以賺大錢了吧!」小翠說出了自己覺得很好的辦法,但立時得來了主子的一個大白眼。

「那還是靠了越大哥,不算是自己的能力好嗎?」如果真要這樣,她不如啥都別證明,直接向越亢天伸手就好啦!

「可是這也不行的、那也不行的,咱們總不能就這麼走啊走的吧,這樣也發不了財啊!」

她們兩人一狗已經走了一個晌午了耶,眼看日頭就要西斜了,卻什麼好辦法都還沒有想到,再走下去等會兒可來不及回城,到時就得露宿荒郊了。

「這……」琉璃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她微偏著頭,略略思考了一下,「不然咱們還是先回城裏去吧,好好休息一夜再來想辦法,」

「嗯!」對於主子這樣的決定,翠兒當然是樂於接受的,她立時開口朝著大黑喚道:「大黑,咱們回城了。」

以前,這只頗有靈性的狼一聽到她們這麼喊,一定會立刻乖乖的回到她們身邊,可今兒個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不論她們怎麼喊,牠就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一雙前腳還不住地往地上挖著。

琉璃覺得奇怪,帶著疑惑上前,朝著牠問道:「怎麼,這地下藏著啥東西啊?」

大黑是只牲畜,當然不可能開口說話,只是依然故我的努力挖,而見牠這模樣,琉璃也好奇了起來,索性隨地撿了根樹枝,跟著幫忙挖,還開口喚來了翠兒一起幫忙。

三個人忙和了好一會兒,終於挖到了一些硬物,琉璃快手快腳的拉起那東西,還以為是啥寶貝,結果卻只是一根手臂那麼粗的樹根,沒啥稀奇的。

滿頭大汗的琉璃見了那東西,雖然有點失望,倒也沒生氣,隨手將那樹根扔在了一旁,然後便拍了拍大黑的頭,要牠跟著她們主仆進城。

可是她們走了幾步,大黑卻仍是沒有跟上來,就守在那樹根的面前。

琉璃覺得奇怪,大黑好像對那樹根情有獨鍾似的,於是她上前撿起那樹根,說也奇怪,她一撿起那樹根,大黑就乖乖地跟著他們走了。

怎麼大黑那麼喜歡那樹根嗎?好吧,那就帶著走吧!反正也不費多大的力氣,等進了城,大黑不注意的時候再扔了吧!

這緩緩前行的兩人一狗,壓根就完全沒有發現,有一個人在她們出城之際就已經跟上了她們,而且還一路尾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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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3 00:42:1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為什麼大黑總是不讓扔啊?每次她們一想扔掉它,大黑就會忙不迭的跑去站在那根樹根前,然後不論她們主仆怎麼拉,牠就是不走。

「翠兒,妳說說這究竟是什麼?」瞧著那樹根,百思不得其解的琉璃索性轉頭看向坐在身旁的翠兒,問道。

「小姐,不就是一截樹根嗎?有啥好想的。」

本來琉璃的想法也和她一樣,但轉個念卻又有另一種想法了。「這大黑一向聰明靈敏得緊,如果這真的只是一截尋常的樹根,牠沒道理這麼守著它啊?」

「那大黑再聰明也是一隻畜牲嘛,小姐就還是快別胡思亂想了啦,先想想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比較實際。」

「但是……」琉璃還是覺得其中一定有古怪,只是她想不出來。

左瞧瞧、右看看,突然問,一道熟悉的人影閃進了她的眼簾。

咦,坐在左邊裏兒的不是……

想也沒想的,琉璃正想起身,就聽到那個人冷冷的說道:「天真就是天真,連手中那能發財的東西都當成了廢物。」

發財?!一聽到這兩個字,琉璃的眼兒都亮了,才不理會她那瞧不起人的模樣,咚咚咚地就鮑到她的身旁坐下,還坐得直挺挺的,雙手規矩的置於膝上,一副乖孩子的模樣。

「妳坐過來幹啥?」瞧也不瞧她一眼,趙千妍沒好氣的問道,一點也不遮掩自己對她的討厭。

「我想知道這東西怎麼能發財了?」琉璃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反正現在她最想要做的事就是賺錢,若是能好好的賺上一筆錢,她就能風光的重振蕭家,最重要的是,還能夠抬頭挺胸的回到越大哥的身邊。

嗚嗚嗚……雖然只離開越大哥一天,但她真的好想他喔!

「我有必要要告訴妳嗎?」開玩笑,怎麼說她們兩人之間都是情敵的關係耶!

她幹麼要告訴自己情敵,關於那樹根的秘密啊!

其實,琉璃和大表哥之間發生的事,她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陣子,她雖然人是離開了越家,但還是埋了眼線。

她知道她其實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才離家的。

那她如果告訴她這樹根的功用,不是等於幫了她一把嗎?她才不要幫她咧!

「我說妹子啊,妳別小氣嘛!不然這麼著,妳告訴我,如果將來賺了錢,咱們兩人二一添作五,好嗎?」

琉璃熱切地拉著她的手,好像兩人之間從來不曾有過任何的矛盾一樣。

瞪著她握住自己的手,趙千妍本想抽回,但卻因為她的一番話而止住自己的動作。

「以前我不懂,為什麼看見妳和越大哥在一起,我的心會酸酸的難受,原先我以為自己是害怕越大哥要是娶了妳,我就得孤孤單單一個人了,但這幾天我才搞清楚,原來心中會有那抹酸,全是因為我早就喜歡上他了。」

瞧她一個人說得起勁,趙千妍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誰想要知道這個啊?

「妳說,這同為女人,又喜歡上同一個男人,說到底咱們還是姊妹,這可算是英雌所見略同的緣份耶!」

「妳別這麼長篇大論說個沒完,說重點。」瞧她口沬橫飛的說了老半天,卻沒半句重點,趙千妍忍不住地開口,那語氣還染著點不耐煩的氣憤、

「喔!」被她這麼一喝,琉璃也沒生氣,更聽話地直接就道:「重點就是,我覺得我們應該合作,妳既然知道這東西能賺錢,而我可以讓大黑多找一些這東西出來,然後咱們一起來賺錢。」

她的建議簡單而明瞭,完全就是這腦袋簡單的丫頭會想出來的理由。

趙千妍應該可以完全不用理會她,可是……自己一雙眼就是離不開她那閃著真摯的臉龐。

她……開始有點懂得大表哥為啥會喜歡琉璃了,甚至打破不再成親的誓言,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娶她為妻。

那應該不僅僅是因為她長得很像已逝的表嫂,更不是因為她當時流離失所的關係,而是因為--她很真!

真到只要一瞭解她,就很難能討厭她。

「賺錢幹麼?」她待在越家那麼多年,越家兄弟也從沒對她小氣過,她也算得上是小有積蓄,所以在她悄然離開越家之後,她還是能過上舒服的日子。

錢對她來說並沒有很大的吸引力,可是看著琉璃那閃著熱切的臉龐,她還是開口問道。

「賺了錢,咱們就是女青年才俊了,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琉璃那原本惶惑的臉色爾變得神氣了起來,那模樣就好像是她們已經順順當當的賺進了一大把一大把的銀子似的。

「妳……」真是個頭腦簡單的傢伙。

趙千妍沒好氣的瞪著她,一副完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的模樣。

雖然被她的眼神瞧得尷尬,但當腦海中突地閃過一抹身影,琉璃還是忍不住地事先申明,「不過咱們若真賺了錢,妳可不能再打越大哥的主意了,因為我發現我好像愛上他了,但是我可以負責去幫妳找更多的青年才俊來讓妳挑選,這樣成嗎?」

一口剛入口的熱茶就這樣因為她那天真的話,險險沒被趙千妍給噴了出來。

她用像是看著怪物的眸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終於知道大表哥喜歡妳哪一點了。」

一說到越亢天,琉璃的眼兒就睜得晶亮,她忙不迭的問:「哪一點?」

「喜歡妳夠笨、夠直!」

完全沒心眼,有啥就說啥,也不在乎是不是會得罪人,只是忠於自己的想法。

「呃……」琉璃一聽這話,就傻了眼。

這算是稱讚嗎?怎麼聽起來好像是污辱啊?

好像真的不能見她難過似的,一見她那瞠目結舌的愣愕模樣,趙千妍發現自己竟然也心軟了。

於是她好心地又補了一句,「可妳倒也是挺有眼光,懂得要找人合夥賺錢,證明妳其實不笨,只是被人捧在手掌心上慣了,所以才埋沒了自己的聰明才智,」

「真的嗎?」簡簡單單的,原本那耀人的光采又回到了琉璃晶亮的眸中,被人稱讚的喜悅立時讓她的臉龐亮了起來。

「嗯。」又低頭啜了一口茶,趙千妍的眸中倏地漾過了一絲壞壞的精光。

這大表哥竟然這樣辜負了她的一番情意,雖說離家也有一段日子,心中的眷戀也少了不少,可這口氣她倒也沒完全咽下去。

既然是老天爺將這蕭琉璃送到了她的面前,那她不下去攪和攪和,好像也太對不起自己了吧!

「那妳願意跟我合夥做生意嗎?」琉璃滿臉希冀的問道。若是有了這個看起來就很精明的合夥人,她一定可以很快的賺到錢,證明自己的能力之後,就能風風光光的回到越大哥的身邊。

嗚……她真的好想他喔!

這應該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愛吧!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應該是早在不知不覺間就愛上他了吧!

離了越亢天庇佑的懷抱,感覺自己好像真的長大了不少,原來不識情滋味的她,竟然也能懂情懂愛了。

「好!」幾乎不用太多的思考,趙千妍點頭應允,幫著她賺點錢,她就不會那麼快就回到大表哥的羽翼之下。

就讓大表哥也嘗一嘗思念的滋味兒,這樣也算小小地替自己報了個仇吧!

心念一定,她開始緩緩地開口解釋起這看起來不起眼的樹根的來歷。

「這東西啊,就叫不老松,是個滋補養顏的聖品,只能在野地裏找到,人工種是種不起來的,不過由於數量愈來愈少,所以很難買到,那些大富人家的夫人。小姐們,若是一聽咱們有這玩意,還怕不捧著錢來求咱們嗎?我們就這樣……」

趙千妍的話,琉璃是聽得一愣一愣地直點著頭,這兩個原本算是情敵的人,到此刻便真的化干戈為玉帛,準備攜手去闖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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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她可真行啊!

本來料定過不了三兩天,在花完身上的錢之後,她就會乖乖的回到他的羽翼之下,沒想到她竟然真玩野了心,和千妍給兜攏在了一塊,還合夥開了一間「滋補養生湯品」店。

她們要開店的事,他是早就知道的,可是他還以為兩個從小就養在深閨裏的姑娘能有什麼大做為?頂多玩完了手邊的錢,就得摸摸鼻子回家了,可誰知道那問店的生意卻愈發昌盛。

而她們的生意愈好,越亢天的心情就愈差。

因為那代表她在短期內,不可能自己回來跟他求和。

「大哥啊,我已經把蕭老爺接來了,現在正安置在西廂,還有那蕭落欽手中所有的產業也已經被咱們接收得差不多了,你看看我們什麼時候再給他們最後一擊啊?」

完全沒有發現自家大哥額上已經冒起了青筋,越奉天還是自顧自地說著。

「哦,對了,琉璃嫂子倒也挺厲害,那個什麼『不老滋補養生湯』可是賣得好得不得了。我想你應該也有好一陣子沒見著她了,所以我還特別派人去買了一份,給你嘗嘗鮮呢!」

越奉天這話其實說得很故意,誰讓大哥要礙于面子,就是不肯去找人家回來,偏偏不找人家回來又放下開,所以他這才故意在兒搧著風、點著火呢!

他料定大哥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因為這幾天他的脾氣已經是愈來愈差,所以才故意在這當口來這麼一段話。

呵,就是想瞧瞧向來自製的大哥為了女人心慌意亂的模樣。

還不愛咧!

他在旁邊這麼瞧著,他很清楚大哥這會兒要的早就不是那份相似,而是愛到了心坎兒裏去了,或許大哥的愛真是緣於琉璃和已逝大嫂的相似樣貌,可現在愛的可就遠遠超過樣貌了。

他倒要瞧瞧,大哥能怎麼說服琉璃相信她的用處不僅僅只是在那份相似。

「這樣吧,你喝喝那補湯,怎麼說也是出自于大嫂店裏,也算是聊慰相思吧!」

越奉天活像是沒看到他那愈顯怒氣的臉色,還故意朝著外頭拍了拍掌,門外立時有仆傭送進了一盅湯。

越亢天瞪著那盅湯,腦海史見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琉璃那張巧笑倩兮的臉龐,心中的思念和憤怒,激烈的交纏。

「大哥,嘗嘗吧!」明擺著是火上添油,越奉天好心地不斷催促著。

「滾出去!」受不了弟弟的嘈雜,越亢天索性趕起人來。

他啊,是該要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將琉璃給騙回來,不能再任她在外頭玩得這般不亦樂乎了。

難道……她都不想他嗎?

動了念的心開始起了計較,這下反而換成向來胸有成竹的他開始不安了起來。

「呵,這算不算是好心沒好報?」被他這麼一喝斥,越奉天倒也沒生氣。

怎會不知道自己那大哥現在可是滿腹的鬱卒和怒氣,所以被波及到也是理所當然的啦。

他乖乖地起身,正準備踏出門檻之際,卻又突然回身,說道:「喔,對了,大哥,我聽我派去買湯的下人說,近來有個富家公子哥兒纏大嫂纏得緊,就算大嫂說她已為人妻了,他還是不死心耶!」

火一點、風一搧,越奉天可沒呆呆地等在那兒再讓怒火波及,神情愉悅的走出了大哥的書房。

呵,來去找蕭老爺子下個棋好了,順便也告訴他,應該很快就能見著他的女兒,然後一家團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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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左一歎!

「唉……」右一歎!

這只差沒有歎歎相連到天邊了。

趙千妍被這聲聲歎給弄得煩了,索性放下了算盤和帳本,坐到了琉璃的對面,沒好氣的建議道:「既然妳這麼想大表哥,幹麼不回去找他啊?」

「誰……誰想他啊!」琉璃下意識的反駁著她的臆測,然後畫蛇添足地補充道:「我是在想要怎麼將我蕭家的產業慢慢買回來。」

「是嗎?」這話去騙騙三歲的小孩還可以,想騙她可就差得遠了。

她們倆就住在店鋪的樓上,也不知道是誰喔,一到入夜該睡覺的時候,就在隔壁房嚶嚶泣泣地暗自垂淚。

呵,以為她都不知道嗎?

之前她不說,是想讓他們倆受點小苦,這樣以後才知道珍惜,也順便替自己報報小仇,可誰知道這兩人倒好,就僵著了。

就算心中的思念已經像山一般的高了,卻還是不肯去找人,好一解相思。

「當然是啊!我才不是在想越大哥呢,我想他幹什麼,或許他少了我,日子還過得更快活呢!」

要不,怎麼會她都離家出走三個月了,這街坊鄰居也都知道她就是原來的蕭家小姐,現在的越家夫人,可他就是不來尋她。

哼,她知道他當初娶自己是同情心作祟,很勉強的,可他這樣不聞不問也太狠了吧!

果然是郎心狼心,就連真正的狼兒大黑都比他對自己好!

大黑不但知道要替她找不老松,還每天亦步亦趨地緊跟著她,哪像他對自己就完全的不聞不問。

琉璃的心可是愈想愈酸,愈想愈氣,兩行清淚就這麼硬生生地給逼了出來。

沒想到琉璃的功力已經到了說哭就哭的境界,她這一哭,趙千妍也跟著慌了手腳,她手忙腳亂的忙著拿巾、拿帕的讓她擦淚,一邊安慰還一邊忍不住地數落道:「我說妳啊,明明想人家還逞強咧!」

「我才沒逞強,是他不來找我的嘛!」

「是啊是啊,他不來找妳,那妳幹麼下回去找他呢?我聽二表哥說啊,雖然大表哥沒來找妳,可是暗地裏卻為妳做了不少事兒,難道妳就不能沖著這點,回家去嗎?」

她這樣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的、哭得趟千妍心煩又意亂,現下她可不再惦著要報仇了,她只想趕緊地把這個「淚人兒」物歸原主。

「人家……人家說了成功才回去啊!」原本的理直氣壯在她的瞪視下頓時變得氣虛,琉璃吶吶地說道。

「現在還不算成功啊?咱們的店已經快到人滿為患,門檻都要被踏破的地步了,還不算成功的話,難不成要買下整個城鎮才算成功?」

「可是這些錢,還不夠買回被我大哥敗掉的祖業啊!」琉璃替自己的膽怯找著理由。

其實……她之所以不敢回去,是因為怕知道相思只有她一個人懂,愛戀也只有她一個人有。

「最好只是因為這樣啦!」瞧著她那要死不活的模樣,趙千妍就愈發沒好氣。

明明就是在意大表哥沒親自來接她,所以心才惶惶不安的嘛,騙人不懂、騙人沒愛過喔!

「本來就是嘛!」

蔥白的纖指只差沒全絞成了麻花,琉璃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還真是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煩。

「厚,真討厭妳這模樣,妳真這麼想知道大表哥怎麼想的,我教妳一個辦法好不好?」

「什麼辦法?」聽到有辦法了,琉璃的眼睛倏地一亮,那滿是希冀的眼神就全落在了趙千妍的身上。

「辦法很簡單,讓大表哥吃醋就成了,這醋一吃,他就會乖乖的來接妳回去,而且還讓妳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吃醋?!怎麼吃啊?」真拿醋讓他吃嗎?

琉璃那傻愣愣的模樣真是讓人絕倒,趙千妍狂笑了一會兒之後,才附在她的耳邊說這道那的。

「這樣好嗎?」怎麼說,她也是人家的妻子耶,用這種絕招會不會……會不會太過誇張了一點啊?

「怎麼不好了。」就讓大表哥吃點兒酸醋,她就不相信他還能捺著性子待在越家大宅等著妻子自個兒回去。

如果琉璃跟那個唐公子出遊的消息傳揚了出去,怕大表哥不連夜來把她給綁回家去。

「可是那唐公子不是對妳挺有好感的,若是我同他出去了,妳不會不舒服嗎?」她這話一出,趟千妍的臉上便是一片的燥紅。

「什麼有好感沒好感的,那種富家公子哥兒哪里懂得什麼真心啊!」趙千妍沒好氣的啐道。「為他不舒服,那可不浪費了我的心神。」

瞧唐書生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大表哥那樣威風,誰希罕這樣的男人啊!

「喔,是這樣的喔!」琉璃心眼兒直,雖然覺得每次說到唐公子,千妍的神色就有點怪怪的,可是她說沒事,她也就真的不追問了。

「反正,就這麼決定了啦,我明兒個就替妳約人。」趙千妍一副自己說了就算的模樣,可是讓琉璃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其實,她也沒真想拒絕,因為她也很想知道越大哥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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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樣的,她竟然真的敢跟別的野男人出遊去?!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啊!

「啪」地一聲,手中的瓷杯應聲而碎,當場嚇得眾人噤了聲。

越亢天鐵青著一張臉,啥都沒說的閃身出了門。

「呃……奉天啊,你哥他……」

「蕭怕怕,你快要可以見到女兒了!」

呵,真的忍不住了吧!就不信大哥還能忍到哪里去。

依他那重視琉璃的性子啊,現在去捉人他都還嫌晚了點咧!

「唉!」聽到女兒要回到自己身邊了,蕭大鍾心中雖然高興,可卻還是忍不住地長歎了一聲。

女兒是回來了,可兒子呢?

在生意場上打滾久了,察言觀色的功夫越奉天可也是一等一的,他怎會不知道蕭大鍾的那記長歎是所為何來。

「蕭怕怕,其實我也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昨個我和你兒子談過了,他其實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只是不敢來見您。」

「現在知道錯了有什麼用,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壞孩子,只是一向耳根子軟,再加上我媳婦那性子,只怕哪一天不知又要怎麼出錯了。」

這陣子,蕭大鍾也想了很多,他年紀大了,只想要一家子平平順順的過日子,可他很清楚,只要家中有何纖纖的存在,只怕安寧的一日就永遠不會來。

「那種惡妻,叫你兒子休了就是了,反正她所做的哪一樁、哪一件沒犯了七出之條啊?」

辦完了正事,是該收尾的時候了,何纖纖他見了幾次,怎麼看就是一副「顧人怨」的樣子,讓這種人做他嫂子的大嫂,他還不願意呢!

「可落欽願意嗎?」

「願意,這陣子苦吃多了,也會想了,現在蕭家敗在他的手中,他也挺難過的,也知道一大半的責任得歸在何纖纖的身上。」

「真的嗎?」

「嗯!」越亢天點了點頭,瞧著蕭大鍾那喜形於色的模樣,他也替這老人家覺得高興。

唉,也幸好有他這老人家生養出琉璃這麼個天真善良的姑娘,否則他那死心眼的大哥只怕真得和大黑相伴過一生了。

越奉天浮現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心中掐算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於是他朝著老人家說道:「蕭怕父,是時間該咱們去看好戲了!」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可真的不能錯過,他估計著現在大哥應該已經快要找到琉璃兒了吧!

「看戲?」蕭大鍾年紀大了,哪里懂得這些小一輩的在搞什麼鬼,心中頓時塞滿了不解。

「是啊,看看我大哥怎麼樣把你女兒,我大嫂給帶回來啊!」

「呵,這倒還真值得瞧瞧啊!」唉,要不是這越奉天二天兩頭的勸,說什麼要他忍著點,別壞了他想要讓他大哥和嫂子倆認清自己心底真正心思的計畫,要他別那麼早去找女兒。

否則思念女兒至深的他早跑去那個養生湯品的店裏頭看她了。

現下終於可以親自去瞧瞧了,他當然是樂意啊!

年邁的身軀彷佛一下子年輕了數十歲,蕭大鍾健步如飛地往前走,而越奉天則怡然的跟在後頭。

他們是打算去瞧好戲沒錯,可怎麼也沒料到,還真有一場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好戲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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