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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紫菱 -【美人關不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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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00:33:5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紫菱 - 美人關不住

這女人簡直向天借了膽!
不過是他的童僕吃了她一顆饅頭!
竟要他堂堂大王爺當她暖玉樓的奴才,
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血的青樓老鴇,
幸虧他生得一副好皮相,魅力無人能及,
樓裡姑姑是個個為他神魂顛倒,
搶破了頭要幫他挑水擦地、洗盤燒飯,害得她生意做不成,
還得賠錢收拾善後,最終只求他這個害人精離她越遠越好,
只是,看膩了老圍繞身旁的鶯鶯燕燕,
這裝老成的丫頭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既然皇帝老兄要他來尋她樓裡的姑娘,
不如--他就順道將她一併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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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00:34: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揚州城外災民民不聊生,紛紛餓死街角,官吏上下貪污索賄,將國庫撥給的六百萬銀兩盡為私吞,主事者兩江總督罪無可赦,論罪全家男丁抄斬,女眷發放邊疆,欽此,謝恩。”

兩江總督謝波兩眼發直,雙手顫抖的接下聖旨,身後女眷已哭成一團,聲聲泣訴。

“冤枉啊!老爺盡心盡力為民請命,怎麼可能私吞救濟災民的銀兩,這分明是含血噴人……”

謝波手中的聖旨掉落地上,只聽得砰砰兩聲,一是聖旨掉落的聲音,二是他承受不住如此驚人的消息,暴斃倒地的聲音。

“爹、爹,你怎麼了?!”

謝波的獨生女才十四歲,略帶童稚的臉上,正因為這場家族的意外禍事而淚流滿面,見自己的爹親倒地,她拉著他的衣衫,頻頻搖晃。

只可惜他已經魂歸西天,再也聽不見愛女的聲音了。



三年後徽欽王爺府內

“消息屬實嗎?”

“王爺,絕無錯誤。”

“嗯,人在邊疆,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初皇上的聖旨,的確是把女眷給貶到邊疆去,適婚者嫁與蠻人為妻,未到適婚者為奴吧,據說她當時才十四歲,應該不會許配她跟蠻人為妻,那就是成了奴婢。”

“那她現下屬誰的奴婢?贖得回來嗎?”在地上跪著稟報的陳安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說吧,我不會因為不合我意,就要你腦袋的。”

坐在華貴檀香椅子上的徽欽王爺司徒風轉著手指上的玉戒,他言語間雖含笑,但是語調中不怒自威的貴氣仍然淩厲。

陳安當然知道王爺向來賞罰分明,不會要他腦袋,但因為這回答實在太難出口,所以他才遲疑了。

“稟王爺,謝姑娘現年十七,她為奴役多久,便被主子賣到青樓裏去了。”

司徒風皺緊了眉頭,話語中不無惋惜憐憫,“可惜,好好一個書香門第的姑娘家,竟被命運如此捉弄,立刻將她贖出,本王爺要安置她。”

只見陳安露出一臉苦哈哈的表情,希望主子別怪罪他辦事不力,他真的很用心、很用力的辦了,辦到腿都腫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哪知天底下有那麼厲害的女人。

“王爺,我不是沒試過,只是暖玉樓的老鴇實在太厲害,一張嘴簡直能把死人都給說成活人,我實在沒有辦法,她不肯讓我贖,我就一根指頭也碰不到謝姑娘。”

“竟有這樣的刁婦,連本王爺的手喻也沒看在眼裏嗎?”

司徒風轉動玉戒的動作變慢,深沉的瞳眸,流露出幾絲怒意,配上他過於英俊的臉,更顯富貴豪霸之氣。

陳安有苦說不出,原本以為主子給他辦的差事簡單容易,只要找著了謝姑娘,把她給救出邊疆,然後帶回王爺府就好了,偏他尋著了線索,到了暖玉樓,卻搞了個灰頭土臉。

原來那個老鴇年紀輕輕,卻已經是當地的有力之士,叫人把他惡打一頓趕了出來,他的腿到現在還是腫痛的呢。

細思之下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使得司徒風不禁又問:“我付贖金一定慷慨,她為何不肯讓我替謝姑娘贖身?”他的語調一慣的傭懶,聽起來像涓涓細水、潤人心肺。

“稟王爺,因為謝姑娘現在已是那兒名聞一時的花魁,聽說美豔無比,連跟她喝上一杯水酒都要五十兩銀子以上,那老鴇拿她當搖錢樹,當然不肯放人。”

“可惡的刁婦,逼良為娼也就罷了,仗著自個的勢力,竟然連我也不放在眼裏,我立刻上路,親自處理這個刁婦。”

眼裏的傭懶變成了痛恨,只是他的語調依然不疾不徐,聽不出他的情緒,莫怪京城有人傳說,世上最難測的不是大海裏的暗潮波濤,而是徽欽王爺的心。

“王爺……”他還有一件事沒說哩。

然而,不待陳安說完,司徒風已經站起,他偉岸的身形,迫人的氣勢,以及皇族的優雅氣質,讓人一時之間無法呼吸。

所謂的人上人,應該就像是主子一樣吧,聽說若不是他跟自個兒胞兄,也就是當今聖上感情很好,不願與之爭奪,要不然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必多說,你下去休息,先醫治好你的腿再說吧。”

“呃……是,王爺。”

反正等王爺見著了那個老鴇,自然就會明白她有多難纏,自己就不必多話了,反正王爺親自出馬,豈有帶不回謝姑娘的道理。

應該是這樣吧,他又猶疑了一下。

因為只要想到那個老鴇的惡形惡狀,陳安就不禁全身冒出雞皮疙瘩。可以的話,他真想這一輩子都別再到邊疆,別再見到那個老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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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司徒風大跨步的往前走服在他後面的小童僕,年紀看起來才十多歲出頭,每走一步路,就說了一句對不起,每說了一句對不起,

頭就垂得更低,瘦弱的身子骨還在風裏抖啊抖的,似乎就怕他一句話,便定了自個兒的生死。

“下次小心點就好,別老是這麼楞頭楞腦的。”

司徒風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這個小棒槌原本是要進宮裏當差的,恰巧那日,他在宮裏瞧見了正要進淨身房的他。

見他年紀尚小,鼻子、眼睛都哭得紅通通的,看起來可憐兮兮,才知他前些日子親人全都死去,沒人可以依靠,被人賣到宮裏,竟要他淨身當太監。

同情他年幼被欺,他跟皇兄要了小棒槌,帶到王爺府裏,原本要讓他當個奴僕,當作收留他的名義。

只不過他腦袋笨,要他澆花卻把花澆死,要他掃地,卻掃得灰塵漫天飛,要他洗碗,卻洗得碗盤碎成一地。

最後把他收在身邊,只教他折衣、疊被、送水。磨墨這些簡單的工作,他就做得很好,這次他要來邊疆,原本不要他服侍,但他竟以為他不帶他,就是要他離開王爺府,頓時哭得驚天動地,跪在他跟前一直哀求,最後地只好硬著頭皮將他帶來,讓他扛帶著隨身的物品。

哪知才剛到邊疆,他就被人給偷去了包袱,偏他此行所有的銀兩都在裏面,東西被偷了之後,他也只會哭,並直說對不起,鬧得他頭都要痛了。

他哭了一天之後,總算是不哭了,不過腳步卻越走越慢,跟在他後面開始喃喃自語。

“什麼事說得這麼小聲?”

小棒槌睜著紅通通的雙眼,雖然明知道自己弄丟了東西,但是肚子餓得受不了,總不能不喊餓。

“我肚子餓了,主子,好餓,我想要吃饅頭。”

司徒風腳步一停。置身在邊疆,身上卻毫無分文,所幸他這一路出門沒帶官印,要不官印弄丟,豈不要鬧出許多事來了。

“丟了銀兩,怎麼吃飯?別說饅頭了,連一顆米也很難吃到。”

聽了司徒風的話,小棒槌深深覺得不對,立刻補上幾句話,因為裏面明明放的不只是銀兩嘛。

“主子,裏面不只放了銀兩,還放了小棒槌的衣服、主子的衣服,還有主子每次出門都會帶的一個木頭四方型的東西。”

司徒風聽到最後一句話,腳步一滯,他回過頭看著小棒槌,每問出一個字,聲音就低沉一個音階。

“你……說……什……麼?”

小棒槌睜著疑惑的雙眼,怎麼主子今天的耳朵這麼不好,連他說得這麼大聲,他也聽不見。

對了,主子一定就像自己一樣,餓昏了,所以所有的聲音都變得好遠,看來他得要再說大聲一點才行。

“我說,包袱裏面不只放了銀兩,還放了小棒槌的衣服、主子的衣服,還有主子每次出門都會帶的一個木頭四方型的東西。”

司徒風不敢置信,“你說你連官印也放在包袱裏了嗎?”

“關魚?那是什麼東西?可以吃的魚嗎?”

小棒槌聽不懂的直搔頭,司徒風看得腦子就像要爆掉一般,開始頭痛起來,終於明白為何府內的總管,一見小棒槌就臉黑三分,先倒退三步再說。

“官印,就是那個四四方方的木頭。”

提到這個,小棒槌忍不住邀起功來,他昂起頭,說得氣足。

“因為主子平常出門都會帶,這次主子出門忘了帶,所以小棒槌才幫主子帶,大夥都說小棒槌呆呆的,其實他們都錯了,小棒槌才不呆呢,我可是還記得帶主子忘了帶的東西。”

司徒風頭痛欲裂,看來得先報官,把這官印給尋回來。

“主子,我肚子餓了,好餓、好餓。”

看不出自個兒主子臉上僵凝的表情,小棒槌又再次喊餓,在他眼裏,主子一呼百諾,要人送上飯菜不過是小事一件。

卻沒想到在這邊疆,誰認得他是京城顯赫有名的大王爺,再加上兩人手中沒有銀兩,就算要一杯水喝,只怕還會被人認為是不肯做事的乞丐。

司徒風的確也又渴又餓,他一日未曾進食,跟個路人打聽,他說官府就在這附近,他立刻向官府的方向前進,打算去見這兒的縣官。

以他的顯赫地位,自然會有人接待,到時再要人搜捕偷去他們包袱的惡賊。

“再忍耐一下,聽說官府就在這兒附近。”

然而,小棒槌實在忍不住了,越向市集走,路邊就越多人在賣香噴噴的包子、熱騰騰的燒餅,還有人賣米粥呢,那香味順著空氣飄了過來,好香好香,香得他口水直吞。

見了這些吃食,他胃口更加大開,肚子一直咕嚕咕嚕的亂叫,越叫越餓,他眼睛開始亂瞟,口水滴到嘴角。

司徒風才走沒幾步,身後的小棒槌忽然不見蹤影,他吃了一驚的回頭,小棒槌已經咬著一顆饅頭,口齒不清的在路邊對他招手。

“主子,這裏有好吃的,這位姑娘說不用錢就可以吃了,趕快來吃唷!主子,我把最大的饅頭留給你了。”

為了表現自己的忠心,小棒槌用手抓起一顆最大的饅頭,雖然剛剛自己就想吃這顆大饅頭,但是他覺得主子一直對他很好,應該要把最大的留給主子吃才行,所以拼命忍著要讓給主子。

這世上豈會有不用銀兩的東西,司徒風於是快步拉起小棒槌,“走,別吃了,就快到官府了。”

小棒槌手裏拿著饅頭,死也不肯放的直搖頭,“這饅頭免錢的,主子,還有熱騰騰的粥可以吃呢,姑娘說只要我們到他們家去做事,這些就讓我們吃到飽,我又不是沒做過事,剛才姑娘叫我畫押,我就畫了,主子,我們都不用怕挨餓了,今天餓了一天,我怕死了。”

“你畫押了?”

司徒風此刻不只頭痛,他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府裏沒有任何人敢靠近小棒槌三步以內,只是……他該不會為了一顆饅頭,連他也賣了吧?!

小棒槌開心的點頭,“是啊,主子,幸好主子有教我寫過字,要不然我還不會寫字呢!”

此時此刻,司徒風終於知道什麼叫搬石頭來砸目個兒的腳了,縱然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是被個小僕役給搞成這樣,他再也忍不住氣。

他怒吼道:“你這笨瓜,究竟在幹什麼?!”

小棒槌被他一吼,眼淚立即掛滿了兩頰,主子該不會覺得這顆饅頭太小,所以才罵他吧,那就換一顆吧。

“主子不喜歡這顆大饅頭嗎?那那邊還有熱騰騰的米粥,我端一碗來給主子喝。”

司徒風頹然的險些坐倒在地。真是秀才巡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只不過他不是一個這麼容易認輸的男人,他立刻走向顯然剛才收了小棒槌畫好的押書的青衣女子身前。

“姑娘,在下的僕役不懂世事,剛簽了賣身契,麻煩你把它拿出來,他不是有意的,請交還給我好嗎?”

青衣女子從心口喘出了一口氣,天底下竟然有長得這麼英俊的男子,見他說話文質彬彬,目如朗星的深邃眼眸像是可以迷盡女子的芳心,更何況他一身的貴氣淩人,恁是他說任何的要求,只怕只要是女子,都會答應。

她情不自禁的拿出剛才小棒槌簽下的賣身契,還來不及交給司徒風,就被一隻纖手給劫了去。

未語人先笑,只聽這笑聲輕輕脆脆的,相當好聽,只不過不懷好意的成份多了八成,聽來賊兮兮的。

“哎唷,我說這位公子,起手無回大丈夫,豈有簽了賣身契,吃

了我們暖玉樓的東西,卻說剛才是你的僕役搞錯了,我可不是救濟貧民的大善人,要拿回可以,我看一個人算上百兩,兩個人七折八扣的,算上個一百八十兩也不算過份。”

司徒風神色一沉,眼前的女子兩眉彎彎的,嘴如櫻桃,加上一點要笑不笑的風情迷媚,雖稱不上天香國色,也是個小家碧玉,兩顆眼珠子靈活圓動,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明的姑娘家。

她一身黃衫,俐落的衣服邊還吊了軟鞭,臉上抹了胭脂水粉,一時之間也猜測不了她有多少年紀。

只不過她那一臉貪財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再加上她竟獅子大開口的要了這麼多銀兩,可見她的心如狼似虎。

“小棒槌不過吃了一顆饅頭,竟然要價一百八十兩,姑娘,你未免太貪心了。”

“公子怎麼這樣說呢?”

言香兒眨了眨她那雙美麗的眼睛,手指按著手中的紙張,對於錢,她可從沒有少賺的。

“來我們暖玉樓喝一杯水酒低則一兩,多則百兩,外頭一杯水酒才多少銀子,但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客官甘願花下百兩,喝這一杯水酒呢?還不就是因為那是暖王樓的水酒,而這饅頭既然也是暖玉樓的,當然價格不菲,不是嗎?”

幾句話堵得司徒風無話可說,他開始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姑娘。暖玉樓……不就是謝波的女兒當花魁的那座青樓嗎?

“請你把賣身契還給我,我絕不許小棒槌到花樓做事,司徒某改日定會致謝。”

司徒風橫下了雙眸,他已經略感不悅,暗自猜想眼前這個嘴巴似刀的女子,一定就是暖玉樓的老鴇。

對著這個逼良為娼,還敢不放人的老鴇,他忍不住眼裏多了幾分的鄙夷。

“這位公子,賣身契上面沒寫小棒槌的名字,倒是寫了個司徒風,這司徒風不知是誰啊?”

言香兒咯咯一笑,對著賣身契明知故問的問司徒風,畢竟剛才這人已經說了他,自己是司徒某,可以想見這張紙上簽的,就是他的名。

司徒風吃了一驚,原本還以為只是言香兒的謊言,但是仔細一瞧,賣身契上竟然真的寫上了他的名字。

小棒槌被他的眼色嚇得直打哆嗦,小聲??道:“因為我不會寫‘棒’跟‘槌’所以就先寫了主子的名字,主子的名字比較好寫嘛。”

喔,他真的會被小棒槌給害死,該不會他堂堂大王爺,落得個到青樓裏當小廝、僕役的命運吧!

“小青,剛好樓裏缺了個洗衣的小廝,就把這司徒風給帶回去吧。”

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竟然以一顆饅頭,就要他到青樓裏為奴,這個老鴇好大的膽子。

司徒風以冷如冰霜的語調道:“慢著,我堂堂的徽欽王爺,豈會到青樓這種下三流的地方,當個任人使喚的僕役!”

小青率先發出了一聲驚呼,望著渾身貴氣淩人的司徒風,這才知道原來他是王公貴族,怪不得氣度與常人不同。

言香兒原本帶笑的面容忽然凍結,她慢慢的轉過頭,臉上的笑容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沒有表情的冷言冷語。

“哎,失敬,沒想到是個官爺,只不過……賣身契既然已經簽了你的名姓,你還是得跟我一起走。”

她言語中好像表露出恭敬,其實裝滿了刺,結論更是不敬至極。

“大膽……”

司徒風語未盡,言香兒一條軟鞭甩來,畫過他的臉面,若不是他問得夠快,只怕那條軟鞭已經在他臉上留下一條紅痕。

不過雖沒有甩到他的臉,也在他脖子上畫過一條長長的血痕小棒槌見血,嚇得站在原處不敢移動。

司徒風貴為皇子,也學過武功防身,雖然稱不上是一流武藝但保身絕無問題。

見那鞭子像蛇般的咬過他的頸項,他吃痛之餘,將那軟鞭用手捉緊,眼裏爆出了熊熊的怒意。

他竟然像個卑賤的奴役被鞭打,這個女人簡直是向天借膽,竟在得知他的身份後,還敢用鞭子鞭打他。

“你知不知曉冒犯王公貴族該當何罪?”

言香兒冷冰冰的臉上,堆砌出充滿寒意的笑靨,襯得她竟像寒冰裏的玉石般冷冽。

“王公貴族?哎,這裏哪有什麼王公貴族,只有我們樓裏要洗衣、挑糞的奴才,再說那些王公貴族,個個都在京城裏吃香喝辣、美妾豔姬左擁右抱的,看不順眼就落井下石,害人滿門抄家,哪里會到這邊疆裏吃得滿嘴風沙。”

聽她說得又酸又辣,司徒風一時怔了住,總覺得這個老鴇肚裏,似乎對他這個當官的充滿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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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00:34: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主子,你……你還好吧?”

小棒槌吞吞吐吐的顫抖著,剛才眼看那女人朝自己的主子用力鞭打,讓他嚇得全身抖擻,那鞭子打在身上,不知道有多玻

他是沒被人用鞭子打過,但猶記得他剛進宮時,裏面的太監就曾經恐嚇他說,若是在宮裏做事不盡心盡力,會被上頭的大太監給用鞭子鞭打至死,那時他嚇得臉都白了。

現在親眼看到有人用鞭子鞭人,他兩隻腳科顫得幾乎站不祝

司徒風衣袖畫過自己的頸項,上面沾了些血跡,但並不太多,代表著他雖被鞭打,但是對方並沒有使足全力,看來用意是威嚇、鄙辱他的成份居多。

“沒事,只是流些血罷了。”司徒風淡答。

他將手指上的玉板戒拿下,只見那玉板戒綠中帶紅,綠的翠、紅的豔,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不到非常時候,這玉板戒他絕不離身。

“將這拿了去,這不只值上一百八十兩了。”

他將王板戒拋出,識貨的人,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這絕不是普通的寶戒。

言香兒用手接住後,卻冷笑的丟回,玉板戒在空中又畫出一道絢爛的弧線,落人了原主人的大掌裏。

“我不要銀子,我要你跟我回去做小廝,做找門樓裏的奴才。”她的眉眼裏裝滿了怨恨。

司徒風臉上的表情一凝,向來知曉他身份的人,恨不得巴結。

諂媚者為多,敢這樣當面與他對沖的人少之又少,簡直可以說是從來都沒有。

而根據先前來邊疆的陳安所言,暖玉樓裏的老鴇見利眼開,是難以品味形容的好惡之輩。

但若她真這麼貪財愛利,理該是在這個時候奉承他的人,而不是當面與他沖上,仿佛與他有幾世結來的冤仇似的。

看來,這裏面一定有什麼問題。

隨著這個想法湧上,一股有趣的微妙感也慢慢的在他心房伸展,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都知道他權勢傾天,皇上又委以重任,平時是一呼百諾,就算是朝中的重臣。將軍,也沒有幾個人在面對面時敢直視著他的眼睛。

更何況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妓院裏的老鴇。

有趣,真的是非常有趣。

“你該不是對我壯健的身體有興趣吧?”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出,話裏刻意帶著嘲弄跟傭懶,那聲調低沉又富有磁性,叫人聞之欲醉。

明明剛才還是劍拔弩張的氣氛,在他無禮的話一出後,空氣中立刻變得有些曖昧、綺情的味道。

站在後方的小青臉紅心跳的掩嘴笑了出來,而言香兒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老江湖,對情況的瞬間轉變,馬上就鎮定了下來。

她揚起唇,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顯然對這個下流的玩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我當然是對你壯健的身體有興趣,畢竟你還得替我們挑糞、砌磚、劈柴、種花,若是沒有壯健的體魄,我怕你熬不了三日就要死了,我一個饅頭可不是要買個廢物回去。”

“真的只有這樣?”

司徒風揚勾嘴角,當然明白當自己要笑不笑的盯著女人看,女人會作何反應,那青衣女子就整張臉羞紅,小女兒嬌態不言而喻了。

不過言香兒不吃他那一套,她開妓院看過的男人可不少,他以為她是三歲小孩好騙嗎?看來這男人根本是個蠢貨。

“收起你臉上無聊的笑,我可不是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看你這作嘔的表情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走吧,就算色誘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她一副不想理會他的表情,轉向身後的小青命令道:“小青,收攤子回去了,晚上還得做生意呢。”

小棒槌目瞪口呆,竟然有人可以無視于主子的笑容,想當初他第一次看到主子笑的時候,心差點從喉嚨裏跳了出來。

主子笑起來,俊得就像天上下凡的仙人一樣,不知迷惑了多少姑娘家,但這個帶頭的姑娘卻好像視而不見。

“走吧,小棒槌。”

司徒風收起了剛才的笑靨,卻露出一抹令小棒槌更加證歎的英挺的笑顏,望著剛才說話姑娘的背影,輕聲道了句,“有趣。”

小棒槌疑惑的抓了抓頭,主子叫他小棒槌已經夠怪夠奇了,現在竟然喚那姑娘“有趣”,看來主子真的有取怪名字的嗜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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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棒槌嗅嗅味道,忍不住小聲道:“好香啊,主子,好多漂亮的姑娘,一個個像仙女一樣。”

暖玉樓是座妓院,裏面的胭脂花粉香味當然濃厚,司徒風家中已有美姬豔妾,根本就不必到外頭妓院尋歡作樂。

但是見了這裏的陣仗,仍是忍不住一怔,看來暖玉樓的老鴇不只嘴巴利如刀刃,就連做生意的手段也不差,要不然不會單憑一個

女子,就能開這麼大一家的妓院。

“喔,主子,你看你看,那姑娘長得好美。”

小棒槌驚呼一聲,比著閣臺上的一位姑娘,他雙眼圓睜,眼珠兒差點沒滾下來。

天底下竟然會有這麼漂亮的姑娘家,就連府裏最受王爺疼愛的芙蓉姑娘都沒這麼漂亮、好看。

司徒風微一抬眼,見那姑娘衣裙曳地,天香國色的臉上有著自信跟風華,是個絕世的俏佳人。

“果然很美,看來這個姑娘就是我要找的人了。”想必她應該就是謝波被賣入青樓的獨生女。

在閣臺上的羞花,一眼就見到隨著言香兒進來的高大俊朗男子,她對言香兒點點頭,言香兒也對她點頭微笑。

“香兒姐,你身後的這位公子是誰?”

羞花豔媚一笑,眼角的勾惹風情全都留給了司徒風。

言香兒嘴角的笑容凍結,沒想到才一進來,羞花就問起這個男人的來歷,跟著青樓裏的姐妹聲音都靜止,個個眼睛望著她身後的男人,她不禁在心裏暗罵了聲:

該死,司徒風長得太俊了。

這個男人不過空有一張好臉皮,樓裏的姐妹卻一個個眼珠子都黏在他身上,好像每個都對他芳心暗許似的。

她們究競知不知道若不是這些大官所害,有些人也不會落到在邊疆吃風塵飯。

言香兒撇撇嘴,“這人是賣身給我們的奴才,他叫司徒風,以後有什麼你們拿不動的雜物都可以喚他來拿。”

她忽然不懷好意的往後一瞥司徒風,繼續道:“有什麼不想做的低三下四的事情,也可以叫他做,不管是白日、夜晚都可以使喚他。”

白日、夜晚都可使喚他,敢情是要他白日不得閒、夜晚不得睡的日夜操勞?果然應驗了古人所說的最毒婦人心這句話。司徒風不禁心想。

聞言,樓裏立刻爆出一陣竊竊私語聲。

為了折辱他,言香兒還面向他,用手指撚著那張賣身契,故意在他面前晃啊晃,高高在上的語氣不無捉弄。

“這個樓裏就我最大,你跟我的身份是雲泥之差,見著我,眼睛不可直視,不可接近我三尺之內,對裏面的姑娘都得恭恭敬敬以及服從。”言下之意,當然是對她得更加的恭敬及服從。

司徒風對著她得意的眼光,不禁失笑。

聽她的語氣,看她靈動的雙眼眨啊眨,惡作劇般揚起的嘴角,忽然讓他覺得這位老鴇年紀不大,說不定還比他想的更小,看來,她上那些濃厚的胭脂水粉,不是為了裝扮美麗,倒像是為了掩飾年紀。

“還有什麼吩咐嗎?”他嘴角噙著笑,顯得恰然自得。

原本他對這個竟敢大膽說他是奴才,甚至視他為無物的女人,著實憤怒不已,但是他現在竟開始期待接下來與她相處的日子,想必會非常有趣。

況且謝波的女兒又在這裏,而依照皇兄的意思,就是要他找到謝波的女兒,他不如就一邊在這兒玩樂,一邊思索如何贖回謝波那個漂亮女兒。

見他竟然這麼快就降服,言香兒黑眸裏透出了幾絲的懷疑,但是諒他在她的樓裏也造不了反,也就不擔心那麼多。她輕哼一聲,搖搖頭,轉身吩咐——

“小青,你帶他們兩個到後院住的地方去,我得準備準備,就快到晚上了。”

小青訝然道:“後院嗎?可是那地方……”

看來那地方鐵定不是什麼好地方。司徒風暗自在心中付想。

“叫你去就去,快點。”言香兒一板臉,讓小青不敢再回話。

青樓妓院,做的就是晚上的生意,她已無心在司徒風身上,開始著手準備營業等事宜了。

而小青帶著他們繞了幾個彎,才來到一問又髒又舊的小屋,小棒槌首先苦了臉哀叫,“這……這要怎麼睡人啊?!”

這屋子雖然不小,但是明顯的久無人住,所以裏面擺了些亂七八糟的雜物間徒風貴為王爺,從沒親手整理過東西,現在見這地方又髒又亂,不禁皺緊了眉頭,這該不會是老鴇整他的第一步吧?

“小青姑娘,沒別的地方可住了嗎?”

聽他說話一貫的傭懶低啞,小青縱然在青樓裏已有一段時間,但從未見過他這樣英挺的男子,因此克制不住悸動的心,更何況這男子的身份還是位高權重的王爺,真不知香兒姐為何要這般對待他,難道不怕惹禍上身嗎,

“是還有別的住的地方,我看還是別住這兒吧,王爺,這兒請!”

小青帶他們到另外一個地方,這屋子就顯得乾淨多了,小青替他們介紹了環境後,緊咬下唇輕聲問道:“王爺,您不會怪香兒姐吧?”

“嗯?”

小青稚幼的臉上露出了幾絲不知所措,“香兒姐只是脾氣一來,要您來當奴才,她這幾日想清楚後,一定會後悔這麼做,我們這兒的姐妹大多是罪人之後,聽說香兒姐在當老鴇前也受過不少苦,她爹娘及家中其他人都是冤死的,所以她很討厭當大官的人,每每一提起來就恨得咬牙切齒。”

“她叫香兒?”

“嗯,言香兒。”

為了怕司徒風記恨在心,小青還拼命說她的好話。

“香兒姐人真的很好,若遇到有好的人想贖姐妹們的身,她不但不收分銀,還自掏腰包的附了些嫁妝,從這裏出去的姐姐們都很感謝她,還時常回來探望她呢,而且姐妹們一有要求,或需要幫忙,她都毫無二話的拿銀子出來,所以雖然這間樓這麼大,收入也很好,但香兒姐身邊卻沒多少銀兩。”

司徒風微一沉吟,聽起來跟陳安說的完全不同,究竟哪一方才是真的,看來有觀察的必要。

“那站在閣樓臺上的美麗姑娘是誰?”

“是我們樓裏的羞花姑娘,大家都叫她羞花姐,她可是遠近馳名的花中之魁,也是這兒最漂亮的姑娘。”

“若是要贖羞花姑娘的身,言香兒會同意嗎?”

果然來樓裏的男人,都是為了羞花姑娘來的,看這王爺一來這兒,就問起羞花姑娘的事情,果然也是對羞花姑娘有意思,還說要為她贖身,小青不禁羡慕不已。

“想為羞花姑娘贖身的人不少,但後來總是不了了之,我也不知香兒姐心裏是怎麼樣想的。”

見小青說話時,臉上稚氣未脫的模樣,司徒風心裏一動,忍不住問道:“你幾歲?”

小青低頭回答,“十三歲。”

果然如此,由於她的身形較高,才看不出年紀,司徒風咬牙道:“你才這個歲數,言香兒就要你接客嗎?”

小青急忙搖手,“不,王爺,您誤會了,我因家變被發配邊疆,但因為我手笨,做不了事,被主人給趕出門,我在街上快餓死時,是香兒姐將我帶回,她沒叫我陪客,只叫我做些雜事。”

司徒風沉吟了一下,為何她說的與他打聽的,竟有這麼大的差異?

小青見他不說話,自己也還有事得做,於是轉身說:“公子,如

果沒別的事,那我得先去前頭了。”

“嗯,謝謝你,小青姑娘。”

小青嫣然一笑,還未完全成熟的臉蛋浮出幾絲羞赧,看來竟有些媚麗,想必她若是年紀大些,應該也會是個美人胚子。

然而正當小青要合上門,門外卻來了幾個濃妝豔抹的姑娘,她訝然一呼,“虹姐,你們怎麼都來了?”

司徒風聞聲將門給打開,見約有七、八個姑娘站在外頭,一雙雙好奇的目光盯著他看。明明他穿著的服飾不比來這兒花錢的大爺差,但是言香兒竟然一進來,就說他是樓裏新來的奴才,當然引起這些姑娘的私下談論。

更何況他長相英竣風度翩翩,身邊帶著隨身童僕,怎麼看也不像是做人奴才的人,所以幾個膽子大的,就先來試探口風。

司徒風一陣笑意湧上唇口,看來這些姑娘是他在這裏打聽的好機會,而他向來是個不會錯失好時機的男人。

隨即,他綻開一個足以迷倒眾女子的笑靨,果然聽見了倒抽口氣的聲音,看來美男計這一招讓他使來,還真使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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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香兒手中的算盤差點整個摔下,她咬牙切齒的橫眉豎目,美麗的眉毛被她皺的死緊。

“你說什麼?”

小青被她嚇得臉上一白,期期艾艾的再說一遍,“那個……那個……閣樓台的地板塌了。”

“為什麼會塌?”言香兒吐出字,就像要殺人似的暴戾。

這著實是明知放問,還有為什麼,這半個月這種事已經發生太多次,多得讓人不必問就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王爺說奉你的命令,要每日去擦地板,樓裏的姐姐們爭先恐後的要幫他打掃,結果一群人湧上,把閣樓給弄塌了。”

“我就知道是他,我是叫他當我的奴才,不是我來當他的奴才,每日收他的爛攤子。”

言香兒氣得拿算盤在桌子上打得啪啪作響,粉臉通紅,事情完全超乎她的預料之外。

她是要帶司徒風回來當奴才的,結果不知這男人向她樓裏的姑娘們下了什麼咒,自動跳上他的床的不在少數,即使沒那麼大膽的,也忍不住春心蕩漾,望見他來便臉紅心跳。

他掃個地,一群人圍過去要幫他掃,掃不到地的還吵吵嚷嚷的,在吵鬧間不小心把她樓裏最貴、最大的裝飾花瓶給砸了,害她心痛不已。

怕他在屋裏做事,反倒弄壞她的東西,於是叫他到外面種花植樹,姑娘們也跟著到外頭,想不到好幾個被太陽給曬得中暑,難過了許多天不能陪客,害她比碎個花瓶還損失更多銀兩。

好,不能掃地、種花,總能夠洗碗、洗盤子吧,結果為了幫他洗碗、洗盤子,姑娘們大打出手,把灶都給打壞了,更別說那些杯盤。

喔,她這是招誰惹誰,原本是要給人罪受,現在瞧瞧,她除了給自己罪受之外,恐怕還便宜了司徒風,讓他在樓裏左擁右抱,說不定比在王爺府裏還快活三分。

“這傢伙擺明瞭是要回整我,可惡至極!”

她三步並成兩步的往外頭走,小青見她發那麼大的脾氣,哼也不敢哼上一聲的跟著她走,一路小心的呼吸,就怕氣喘得太大聲,倒楣的會是自己。

“司徒風……”

響徹雲霄的怒吼聲差點掀翻了屋頂,司徒風緩緩轉過頭,望著臉上氣得紅通通的言香兒,眼裏燃起了旁人難以知曉的興味。

近來他最愛做的一件事,不是招蜂引蝶的使出美男計,而是看

著言香兒大動肝火的跑來找他。

該怎麼說呢?想必是見慣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習慣了宮裏的虛與委蛇,看遍了周遭人的巴結奉承,能夠遇到一個不把他放在眼裏的率真女子,也不枉他來邊疆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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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00:34: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說樓塌了一點也不為過,那高出一截的露臺,原本是為了賞看風景而用,夜晚時在那裏點上了燭火,更是別具有一番風味,大部份有錢的大爺為了附庸風雅,都願意多花些錢包下這裏。

“這裏為什麼塌了?”

言香兒兩顆眼珠子緊盯著司徒風,擺明認為他就是罪魁禍首。

然而,她才問出口,旁邊一堆人七嘴八舌的急忙認罪,為的就是幫司徒風脫罪。

“香兒姐,是我弄的,你也知道我身子較重,一走來這裏,樓就忽然塌掉。”

“是我,是我弄塌的。”

“是我才對。”

“跟你有什麼關係,死胖子!”“你才瘦得像竹竿呢,竹竿鬼!”

“你們兩個別吵了,是我弄塌的才對。”

“關你屁事,你倒來搶功……”

現場立刻互罵聲、推打聲不絕於耳,言香兒氣得怒吼,“你們全都給我閉嘴!

為了這個臭男人,竟連自己的臉面也不要了。”

然而現場已經失控,完全沒人聽見她在說什麼。她轉頭怒瞪司徒風,他卻作出個無辜的嘴臉,嘴巴動了幾下,擺明在偷笑。

這個可惡的男人,言香兒氣得頭頂生煙,她拿起鞭子,用力的朝牆壁打去,咻咻的幾聲,讓爭吵的姑娘們全都在恐怖的鞭子不住

嘴。

“你們給我滾去回做事!”

“但是…”

言香兒怒道:“誰敢再跟我爭辯一句,我就拿鞭子打到她臉上去。”

她這麼一威脅,沒有人敢再不識相的多說幾句,沒多少時間就作鳥獸散。

言香兒一步步的逼向司徒風,用手指戳著他的胸口,低沉的聲音說明她現在有多憤怒。

“你從現在這一刻起,給我滾出樓裏,我什麼錢都不要,只要你給我走得遠遠的!”

司徒風不怕她的怒火,還微笑道:“那我說的事情,你就是同意了。”

言香兒將眼一抬,怒吼得更大聲,“你憑哪一點想替羞花贖身?”這傢伙該不會以為事事都能如他的意吧!

“就憑我徽欽王爺的身份。”他說得自信,更說得自傲。

“我呸!我說我是公主,你信還是不信?隨口胡誨幾句,騙倒了幾個女人,你就以為自己真的是王爺了’

“你當初不也以為我是個當大官的,才對我這麼痛恨嗎?”

言香兒被他堵得說不出話,見他身上那無以倫比的貴氣、脾睨天下的態度,就算不穿官服,依然可以看出他絕非泛泛之輩。

“我要贖羞花姑娘的身,我走,她也得跟著走。”

司徒風語調輕淡,嘴角泛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當然,若是你不肯讓她跟我走,我只好在這待著,只不過我繼續住下去,恐怕你樓裏不曉得還會壞上多少東西,賠上多少銀兩。”

“唔……”

牙齒互咬得咯咯作響,言香兒氣得差點把銀牙兒咬碎,原本她是想把這男人帶回來折磨,想不到現在深受折磨的人,卻是她。

她當然明白羞花有多美,否則不會成為這裏的第一花魁,司徒風深受吸引她可以理解,但他以為這樣說上幾句,就可以把她樓裏的花魁帶走,那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只有一句話,就是不可能。”

“那你是要留著我,繼續破壞東西嘍?”

敢情他是在威脅她?言香兒冷冷一笑,“哼,我把你鎖在房裏,看你還能有什麼把戲!”

司徒風對她的氣話只是淡然一笑,“也可,若是你不怕房門被擠壞的話,我無所謂。”

想也知道,若是把他關在房內,樓裏一定有不少姑娘會想盡辦法把門給打開,她氣得腦子疼了起來,一股悶悶的痛楚忽然由下腹部慢慢的往上爬,而且是越痛越劇烈,她咬緊下唇,臉都刷白了。

司徒風見她臉色不太正常,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

“不關你的事。”

她沒多說的掉頭就走,走沒幾步就小碎步的跑了起來,她忍不住按住嘴巴。該死,怎麼忽然就這樣痛起來,希望待會兒不會痛到嘔吐才好。

她這一走,倒留著司徒風在原地發怔,怎麼她發飄到一半,忽然就不戰而逃的走了?實在挺不像她的個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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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羞花看言香兒病懨懨的樣子,不山得歎了口氣,“大夫不是叫你要放寬心,這樣來的時候也許就不會這麼痛。”

“放寬心?那個司徒風是生來折磨我的,怎麼放寬心啊!”

提到那個臭男人,她就有氣,可一生氣,下腹部就好像也跟著沸騰般的疼痛,她忍不住申吟了幾聲。

“你就別與他一般見識就好,你看,這下又疼了。”

按住下腹部,猛抽著氣,言香兒握緊拳頭,“可是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惡,仗著那張俊臉,四處勾引樓裏的姑娘,而且他說話的那副餡樣,讓我真想撕了他的臉。”聽著她滔滔不絕、憤恨不平的連聲護罵,羞花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你還笑得出來?”言香兒不滿的道。

“因為很少聽到你對哪個男人會有這麼多的評語啊!”

“那是因為他真的很壞、很壞。”像是怕她不明白似的,言香兒還加上手勢強調。

“壞男人不會有那麼多姑娘喜歡的。”羞花星眸含笑,別有一番美麗風情,“還是你不喜歡那麼多姑娘喜歡他?”

言香兒“咦”了一聲,不解道:“我為什麼要不喜歡姑娘喜歡他?”

“遲鈍。”

“你幹麼無緣無故罵我?”言香兒更奇怪了。

羞花但笑不語,她的一顰一笑清麗秀雅,就連身為女子的言香兒也不由得看呆了,“羞花,你長得真好看,怪不得……咳咳!”

她說到這裏忽然不說,羞花奇怪的問:“你怎麼話說到一半?”

言香兒小聲道:“那個臭男人說要替你贖身呢。”

羞花比著自己,美豔的臉上露出了幾絲的懷疑,“你說徽欽王爺要贖我的身?”

“嗯。”言香幾點頭,想起兩個月前發生的事。

“之前不是有個人叫陳安,說要贖你的身,架子還端得很大的說他是徽欽王爺派來的,那時我還以為他不知是哪里跑來的騙子,畢竟京城的王爺,怎麼可能會跑來我們邊疆的妓院要人,所以就要人打了他一頓,把他趕出去,哪知過沒多久,徽欽王爺的本尊就出現了,看來你的豔名連京城裏的人都知曉了,那臭男人一副色胚樣,一定是要你到他家當他的妾。”

“背地裏說人色胚,未免也太無口德了吧!”

一聽這低沉的聲音,讓言香兒一把無明火倏地上揚,她拿起枕頭丟過去,“你進來我房裏做什麼?”

來人正是司徒風,只見他隨手就把枕頭捏在手裏,疾步走向床邊,眼神專注的投射在她身上,羞花這個大美人站在床邊,他卻連看也不看一眼。

見狀,羞花嘴角忽然揚起一朵亮麗的笑靨,低聲道:“那我就不打擾了。”

言香兒還不瞭解她的意思,羞花已經出了後門,只剩司徒風跟她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對看。

他那眼神又沉又深,既溫柔又狂野,讓言香兒心口有點發熱,額頭有點發汗,她不禁有些羞惱的罵道:“你看什麼看?進來閨女的房間裏,看著人家這麼久幹什麼?”

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她又不是什麼良家婦女,竟稱自己閨女,萬一被他捉著話柄,羞她一頓,豈不是難堪得很。

“我聽說你病了,小青正在煎藥。”他沒嘲笑她明明是老鴇還自稱閨女,反而坐到床邊,一臉的關心。

“不是什麼大病,就每個月痛那麼幾大……”

“都冒冷汗了,還說病得不重。”“那是因為……”

因為你靠得太近啊,誰叫你沒事靠這麼近的。但是言香兒才不會實話實說呢,而且不應該是他靠近就冒汗,而是因為葵水來的關係吧,對,沒錯,就是這樣,她做什麼要看他靠近,就心神不寧。

“有沒有請大夫看過?”

他幹麼一副很關心她的樣子,害她的耳朵熱熱的,忍不住喃喃自語,“看大夫也不會好的。”

“什麼病這麼嚴重?我馬上請最好的大夫來看你。”他馬上站起,一副說到做到的堅決模樣。

言香兒被他的舉動嚇得大叫,“你別讓我丟臉了,只不過是葵水來而已啦!”

一說出口,她就差點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幹什麼要把這麼羞人的事,告訴這個臭男人。

司徒風像是嗆到般的咳了幾聲,又坐回床邊。

她一張未施脂粉的臉龐漲得通紅,非常誘人、可愛。

“你快點走啦!我喝個藥疼痛就好了。”

“每個月都這樣嗎?”

他問的人不羞,言香兒可羞死了,不想回答的拿被子蓋住自己的頭,然而他卻扯住她的被子,擺明要她回答。

她又氣又急,“對啦,你別再問東問西了。”

“你該不會……該不會……”

言香兒被他搞得心煩意亂,偏偏他又問題一堆,忍不住怒吼,“你到底想說什麼,一次說完好嗎?”

“你是處子吧?”

言香兒被他大膽的問題嚇到,僵在床上無法動彈,而這個臭男人,竟然還一臉邪笑的往她靠近,“是你叫我一次說完,怎麼不回答?”

“你無恥下流!我才不回答這種鬼問題,滾!門在那裏,自己滾,要不然我就趕你出去。”

她比著門,要他快點出去,整張險已經紅到了脖子。

他靠在她耳邊,暖呼呼的吹拂著熱氣,讓她全身戰驚,“我倒有一個方法,讓你不會每個月疼痛?”

“反正你提的方法,一定不會是好方法。”她光想就知道,其中一定有鬼。

“聽說有些處子跟男人在一起相好後,葵水來就不會疼痛了,我很願意貢獻一已之力,反正我本來就是你的奴才,隨時要讓主人開心、快樂。”

語畢,他的胸膛整個壓過來,那溫暖的氣味,讓她心悸不已,兩隻手抵在他胸前,原本是要推開他,但是他的體熱傳過掌心,竟讓她暈眩。

“你胡……胡說些什麼?”一向伶牙俐齒的她,著實無法想像自己也會有結巴的時候。

“再不濟,也能讓你不再疼痛十個月。”

她皺著眉頭看他,那邪惡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更加俊俏不凡。

“只要你懷了孩子,不就可以十個月都不疼了。”

這種無聊的鬼方法,真虧這個色狼說得出來!言香兒一拳揮過,卻被司徒風給握住了拳頭。

跟著,他溫厚的唇封住了正要開罵的擅口,她掙扎了一下,卻被他鉗得更緊,他探舌親吻,輕舔過她的貝齒,還卷著她的小舌,不斷的糾纏……

“啊啊啊礙…”

突地,尖叫聲響徹雲霄,小青一開房門,就看到司徒風壓在言香兒的身上,兩個人吻得難分難舍。

雖然這在青樓裏並不是什麼新鮮畫面,但一個是司徒風,另一個是言香兒,著實太過震撼了點。

而這聲尖叫引來更多樓裏的姑娘,然後她們全都像腳生了根一樣保立在房門一叫。

“放……恩……唔……放……礙…”

每次言香兒要說放開我,司徒風便更強烈的索吻,讓她找不到機會開口。

半晌後,司徒風似乎饜足了,這才放開言香兒,只見他眼神散

發出噬人般的熱火,有些亂了氣息,一臉想把她吞食的表情,“等你月信過了,我們再繼續吧。”

“續你個頭,你這混蛋花癡男,我才不想跟你繼續——”

互罵聲嘎然而止,言香兒終於意識到自己房門大開,而且“人山人海”的圍觀,再往下看,自己衣衫淩亂,而司徒風也不比她好上多少,兩個人此刻看來就像——一對偷情的男女。

她尖叫的跳起來。“你……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對不對?想讓別人以為我們關係匪淺?!”

司徒風兩手一擺,露出委屈的笑,“你是我的主子,我是你的奴才,你叫我上床,我當然不敢不上,你要吻我,我也不敢不回吻。”

“胡說八道,你、你……是你吻我的,我才不會吻你這個王八蛋。”

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似乎都對司徒風的話深信不疑,她氣得下腹部痛得幾近要昏厥,根本就沒力氣再罵人,只能倒在床上直喘氣。

小青見狀立刻把藥端來,急忙扶著她喝下。

言香兒喝了藥,怒吼一聲,“看什麼看,沒看過姑娘葵水來嗎?全都給我回去做事。”

圍觀的人怕被她的怒氣掃到,立刻散去。

她喝了藥,總算沒那麼疼痛,有力氣罵人時,想不到司徒風竟趁亂走了,她打著床鋪出氣,這個可惡的臭男人,她不會就此認輸的。


氣,氣,氣!言香兒氣得想殺人。

不過現在氣的不是向來惹她生氣的司徒風,而是眼前這個穿金戴銀,搞得自己俗氣不已的趙少爺。

他正一臉像要舔盡羞花身子的下作,摟著羞花的腰,頻頻求歡。

“羞花姑娘,只要你願意,我馬上把你迎進大門,讓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你要什麼,我就買什麼給你,只要你從了我。”

羞花眉頭深皺,因為他這會連臉都湊過來,再近一些,就要強吻到她了,雖然他向來求歡者眾,但是會像趙少爺這麼沒品的男人,她倒還是第一次見過,連言香兒都看不下去的急忙打圓常

“趙少爺,羞花喝了酒,有點醉了,不妨先讓她下去休息,我再叫幾個姑娘上來服侍你。”

只見趙艾西臉上一橫,羞花是他想要的女人,說活還客氣三分,言香兒不過是個老鴇,他對她根本不必各氣。

他斜著眼看她,“你去幫我把門關起來,大爺今晚跟羞花爽快過了,明天就付你大把銀兩,若是你不懂規矩,那你妓院明日也開不下去了。”

見他越摟越緊,羞花臉上的神情也明顯有些吃痛,看來這趙少爺今晚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了,言香兒豈能容忍這種事在她妓院發生。

她受不住的怒道:“快放開她,我們羞花賣藝不賣身的!”

趙艾西哈哈大笑,“我呸!哪個妓女不賣身的?大爺我就算想要天皇老子的女人,他也要讓給我,小小一個妓女,倒給我擺這些個架子。”

言香兒是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前兩天從關內來的,出手大方,只不過那股驕氣,讓服侍過他的姑娘們都避走不及。

“我說過了羞花不賣身,你給我放了她!”

不管對方是誰,言香兒絕不許有人傷了羞花,更別說把羞花的清白賠在這個男人身上。她拿起軟鞭,打算只要姓趙的不放,她就一鞭子打過去。

“不賣身?”

趙艾西冷笑道:“她就算以前不賣,今天也得給我賣!來人啊,給我守住房門,你家少爺要樂一晚,把這個老鴇給我拖出去打個半死,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竟敢攔少爺的興頭,不要命的下賤東西。”

隨後,外頭湧進無數個身強體健的家丁,言香兒根本躲避不及,就被幾個大男人給捉住,但她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羞花。

“你給我放了她,你這狗娘養的,敢碰羞花一根指頭,我就是變成鬼也要殺了你!”

她罵得惡毒,眼睛更像要射出火一般的燃燒著,而她的不敬,讓趙艾西更加怒火上揚。

“給我掌嘴。”

他一聲令下,一個重重的巴掌就往言香兒臉上揮過,她的右頰立刻紅腫。

羞花渾身發顫的厲聲道:“別打她,別打她……”

“那你從還是不從?”

欣賞著她美豔臉上的掙扎,這讓他的獸欲更加的蠢動。

羞花含導帶恨的點頭,“我從,放了香兒姐。”

趙艾西開心的獰笑,他就知道天底下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他微微的抬手,那群家丁放開了言香兒。

然而,言香兒豈肯這樣認輸,她忽然沖到趙艾西身前,狠狠猛踹他的下身,牙齒張開的狠咬一下他的脖子,連忙又轉對羞花大吼

“跑啊,羞花,跑!”

被踹得命根子就像要斷了般的痛苦不已,趙艾西像豬狗似的嚎叫,他扯住了言香兒的頭髮,毫不留情的將她整個人往牆上甩去,羞花連忙覆在言香兒身上,緊緊的攬住她,“香兒姐,你怎樣了?”

見血往言香兒額頭上流下,羞花急得快要哭出來。

“給我過來,這世上從來沒有我得不到的女人,就連皇帝也要看我的臉色呢!”

語畢,他硬生生的扯過羞花,使她跌到他的懷裏,而羞花猛力扭動,奈何她的力氣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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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00:34:5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嗯咳,皇上若是聽到這些話,一定會很不高興吧。”斯文有禮的聲音倏地響起,打破了這混亂不已的場面。

趙文西目瞪口呆的比著站在門口,一身白衣,身形修長的人影,“徽欽王爺,你怎麼在這裏?”

司徒風望著房裏的一團混亂,帶笑的雙眸閃過了一絲寒厲,尤其是看到言香兒額頭,不斷流下的血液,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他眼中的厲芒立即轉深,但僅一瞬間,立即又神態自若的消失不見。

他淡淡道:“請你放了羞花姑娘,她是我徽欽王爺要的人。”

聞言,趙文西不但不放,還更加摟緊懷中的佳人,笑容中甚至含有幾分的得意跟無視。

在他眼裏,司徒風根本沒什麼好怕的,他不過是個軟柿子,中看不中用,王爺名稱不過唬唬那些不知情的人而已。

“王爺,聽說你上次辦一件案子,冤死了不知多少人,皇上雖是你的胞兄,但是只手難以遮天,無法阻止劃臣間的議論,縱然不辦你的罪,但把你閒置一旁,早就不把你視為左右手,虧你說話還能說得這麼大聲,好像我該怕你似的。”

“趙艾西,你縱然不怕我,也該對皇上敬畏三分吧?”

司徒風對他的污辱,不動聲色,說話依然四平八穩。

趙艾西肥厚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有些陰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

“你別拿皇上來壓我,皇上是我的姐夫,我姐姐以後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就算你看見我姐姐,也要稱她一聲皇嫂,稱我一聲國舅呢。”

“皇上並未立後。”

“誰人不知皇上只能立我姐為後。”他說得斬釘截鐵,倒像他才是皇帝,能決定皇后要立什麼人。

司徒風原本冷沉的聲音,忽然變得沒有耐心的殺意四射,“我叫你把羞花姑娘放開,她是我徽欽王爺的人,你沒聽懂嗎?”

“你徽欽王爺算什麼?說不定你以後還得米跟我叩頭,叫我賞你幾口飯吃呢!”

“她是皇上要的人,是皇上要我來找她的,你給我放開她。”他的話如晴天霹靂,震得在場人都傻了,揚起一抹好笑,他又道:“還是你要跟皇上爭女人呢?”

趙艾西再不甘願,也得把手放開,但他仍不甘心的抹嘴放話。

“你最好不是假傳聖旨,若是讓我查到你假借皇上的名義,我就要你吃不完兜著走。”他不相信皇上會要一個妓女進宮。

“我隨時候教。”

趙文西呸了一聲,才領著眾家丁跟他一起走。

羞花驚嚇過度身子虛弱無力,但她仍強忍著撲到言香兒的身上,“香兒姐,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撞破了皮才流血。”言香兒答道,遂又難忍焦慮的轉向司徒風,“你假傳聖旨,我看你完蛋了,那個趙艾西人那麼壞。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裏,你就等著活受罪好了。”

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熱淚盈眶,但是只要一想到他為了羞花,連這種欺天大謊都敢說出來,她的心就酸酸澀澀的,疼得很。

“我沒有說謊,真是皇上要我來尋羞花的。”

此話一出,羞花睜圓了眼睛,言香兒也驚疑的望著他。

司徒風面色凝重的道:“當年皇上作錯了一項決定,誤殺了兩江總督謝波,也就是羞花姑娘的爹親,所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後,

希望能做最後的補救。”

言香兒嘴巴蠕動了幾下,才發得出聲音,“這就是你為什麼一直要替羞花贖身的原因?”

“沒錯,我立刻要把羞花姑娘帶回京城,原本皇上並沒有要她進宮識是要我安置她,但是剛才如果我不這麼說,只怕趙文西就要強納她為妾,這也是不得已的方法。”

轉向羞花,他又道:“羞花姑娘,你一定要立即跟我回京進宮,否則連我也保不了你。”

羞花明眸濕潤,她握住了掌心,低聲卻堅決的回答,“不!”

“什麼?”司徒風以為自己聽錯了。

羞花眸裏帶淚,激動不已。

“我說不。一句輕描淡寫的錯殺,我家中多少人跟著陪葬,他以為他是皇上,是可以統治一切的統治者,便把我抄家滅口,男的就地正法,女的流放邊疆,讓我淪落風塵後,簡單一句要你安置我,就是給我的天大恩惠嗎?”

言香兒也跳了起來,揮舞著拳頭跟著破口大?,“沒錯,什麼叫安置,他既然知道當初是誤殺,為何不肯替這件冤案翻案?為什麼?”這裏的人,大多有同樣的遭遇,所以羞花的話也等於是她的心聲,讓她同樣心有戚戚焉的感慨跟憤怒。

“皇兄有他的苦處。”

“才怪!你們這些當官的,根本就是官官相護,才不是有什麼苦處,而是因為你們要護著那些當初做錯事的人。”

“事過境遷,又能如何?就算真的翻案了,那些早已死去的人也無法再活過來,皇上現在找尋枉死之人的後世,就是為了彌補當年的罪孽,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不夠,當然是不夠!”

羞花擦去淚水,卻忍不住的話音哽咽,一提起當初滿門男丁抄斬的慘事,讓她心情激動不已。

“我爹一世的清名全毀了,而我娘根本受不了邊疆的苦楚,奔波勞累之後,也往生仙逝,這些他要怎麼賠給我?沒有親人在旁邊的孤獨跟淒涼,他怎麼賠也賠不起!”

司徒風無話可說的住嘴,人的生命與清譽,的確難以賠償。

更何況家人相繼死去,放她一個弱女孤苦無依,最後落得在青樓裏賣藝,內心的痛苦跟怨恨也可想而知。

“不管如何,你若不想成為趙艾西的妾,你得立刻跟我走,我不會眼睜睜看你在他魔掌下受辱的,他是什麼樣下三濫的人,京城裏稍有見識的人都知道,我絕不容許他碰你一根寒毛。”

羞花再次握緊了拳頭,“若是要我進宮,去見那個將我滿門抄行流放邊疆的仇人,我寧可被趙艾西污辱。”

“你……”

司徒風萬萬沒想到,一向纖弱,像禁不起一陣狂風吹拂的羞花,竟是這麼有骨氣的女人,但她選在這個時候賭氣,也著實讓他大傷腦筋不過……從來沒有人認為他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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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臭王爺,你會不得好死,我會天天詛咒你絕子絕孫。天打雷劈、五馬分屍……”

言香兒的叫?聲,跟馬車行駛時的拖曳聲,發出了有節奏般的應合而車廂外有官兵隨行,讓她們兩個弱女子插翅也難飛。

望著此刻被五花大綁的言香兒,連司徒風也不由得欽佩她的蠻力。

因為她一上車後,先後撂倒了一個官兵,打傷了兩個車夫,逼不得已,他只好命人一擁而上,將言香兒給捆綁起來。

小棒槌見她這般惡狠,眼睛又張得奇大無比,一副把他們當成

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模樣,讓小棒槌覺得很可怕。

“主子,為什麼我們明明要救香兒姑娘,她卻這麼惡狠狠的瞪著我們看,還罵了這麼多難聽的話?”

司徒風莫可奈何的比著腦袋,悶笑道:“應該是她的腦子有病吧。”

一聽到這話,言香兒若是手腳可以動,絕對會撲過來對司徒風手腳並用的毆打一番,可惜她全身被綁住,無法動彈。

不過就算不能動,她嘴巴不饒人的又是混帳。可惡的亂罵一通,直到無力,才住嘴喘息。

“原來她腦子有病,是個瘋子。”

小棒槌撫了撫心口,小心的望著言香兒,希望這個瘋子不會咬人不過他實在不瞭解主子為什麼要帶這個瘋子回京。

自從主子到了暖玉樓後,就命他到邊疆的官府處,稟明縣太爺,說他們的官印連同包袱掉了。

縣太爺一得知他們是這麼有來頭的人物,當然馬上就全力緝凶,沒多久就找到偷他們東西的偷兒,把官印尋了回來。

而官印拿回後,縣太爺每天都給他好吃、好喝的;讓他捨不得離開,反正主子也沒叫他到樓裏幫忙,他就一直在官府享樂。

想不到這兩天主子到宮府找他,原來是要縣太爺調幾個官兵,捉住言香兒跟羞花姑娘,硬把她們兩個請上車,一路往京裏去。

羞花姑娘被人強請上車後,閉目不語,乾脆來個默不作聲,以示抵抗,但是言香兒可是什麼話都罵得出來,罵到剛才她沒力氣才停口。

“怎麼?渴了嗎?”

“渴你個頭。”

司徒風也不急於反駁,他慢慢的拿起竹筒,喝了一口甘甜的水,還一邊發出飲啜聲,好像那水有多好喝一樣。

言香兒又渴又餓,罵了半天,她聲音幾乎都快啞了,但是要她在這個強把她們運上京的大王爺前示弱,她可做不到。

於是她乾脆學著羞花,閉目不語。

他又喝了口水,然後又發出聲音,聽得言香兒又渴又煩,她不禁怒氣衝衝的張眼大叫。

“你喝個水,非得要喝得世間的人都知道是嗎?”

“有王法說我喝水不能發出聲嗎?”

“王法是你家訂的,當然你愛怎麼寫律法,都嘛隨你家高興。”

司徒風表情忽然變得嚴肅,“錯了,身為皇室也有許多無可奈何,這世上最不能稱心如意的,恐怕就是皇室中人了。”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那我們這些被你們害得抄家滅族的人,就比你們幸福嗎?”

“所以我不是盡力在救你們嗎?”

他這樣說好像也沒錯,但是把她五花大綁的綁上馬車,難道就是救她們的唯一方法嗎?

一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說什麼,司徒風道:“你們不肯跟我走,我又不能讓趙艾西騷擾你們,唯今之計,就只好把你們綁上車,等回到京城後,就會將你放開的。”

這一點,言香兒可是大大的不認同。

“趙艾西要的只是羞花,你幹什麼連我都要綁到京城?”

羞花睜開眼睛,一針見血道:“因為他要把你留作人質。”

“啊!人質?幹什麼要把我當成人質?”畝香兒聽得更不懂了,她有啥利用價值可以當人質的?

羞花淡淡說來,“因為司徒王爺知道,若是單綁我上京,我是寧死也不願進宮,他知我跟你情同姐妹,你在他手裏,我就要顧慮著你。”

司徒風也老實承認,“沒錯,我只要羞花姑娘避過這一關,將她

送人宮,不過送人宮,倒也不是要她當我皇兄的妃子,只是要讓趙艾西染指不了她,等這陣風頭過後,我就會把她接出宮的。”

言香兒忍不住罵道:“你這個王爺這般窩囊沒用,連個女人都還要送進宮,才能讓她避開趙艾西的染指,我看你這王爺只是名字好聽,剩下的根本就是虛名,你是個廢物,就跟你皇兄一樣,是個人人唾棄的廢物。”

“皇兄並不是廢物,他只是有他的考量。”

言香兒鄙夷一哼,“誰人不知民窮財盡,就是因為你皇兄荒淫無能,賢能者都死光了,當然剩下一些無能之士,你皇兄只顧著每年選秀女、舞姬進宮,滿足他一己私欲,說不定他比那個趙艾西還壞。”她鄙夷的說。

“我皇兄年僅十六便繼位,輔佐老臣挾天予以令諸候,我母后要吃一尾新鮮的魚,還得趙宰相同意才能送進宮,你以為我皇兄這個皇帝能當得快活、高興嗎?他所下的指令,能被遵行嗎?”

被她逼急了,一向冷靜的司徒風,也忍不住嚴厲回嘴。

言香兒聽了不但不感到同情,甚至覺得憤怒不已,“既然知道這個姓趙的這麼壞,他為什麼不廢了他?”

“我母后的性命把持在他手上,宮中多是他的耳目,就連我皇兄的太子妃,都是他的女兒,你說要怎麼廢?”

“這還不簡單,你若顧慮著你母后的性命,我們就把你母后救出來,然後派人沖進宮裏,把這些耳目給捉起來,再抄趙家,抄他個措手不及。”

“怎麼救?若是這麼好救,兩、三年前早就救出了,不是嗎?”她的天真簡直可笑,司徒風不以為然。

她倏地噗的一聲笑出來,望向羞花,而羞花也臉露微笑,兩人似乎心有靈犀。

他不解她倆為何笑,忍不住皺起眉頭,“你們為什麼笑?”

羞花淡然道:“想笑就笑,難不成王法說不能笑嗎?”

她淡淡的話語,自有一股凜然跟傲骨,司徒風忍不住正眼看向她,見她的冰雪聰明似乎不遜於外貌的美豔。

“色胚,你一直盯著羞花幹什麼?”

他忽然一陣邪笑,轉向言香兒,“難不成你希望我盯著你看嗎?”

“呸呸呸!誰要你盯著我看,被你看了,只怕會全身發癢。”她急忙撇清,一張臉卻漲成粉色。

司徒風一笑,“你不喝水,我就一直盯著你看,看你會不會像個拍癢的小猴兒一般的搔癢。”

誰像小猴兒?言香兒忍不住吼了聲,“水拿來,我喝,被你一直盯著,豈不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運。”

司徒風見激將法有用,就要將竹筒遞出,只是言香兒被五花大綁,除了一顆頭可以稍稍搖晃之外,手腳根本就難以動彈,自然也無法自行拿水喝下了。

“你把我手腳放開,我才能自己喝水。”

她受不了自己被綁得像顆粽子一樣不能動彈,更想趁著現在離邊疆還近,等他一鬆綁,拉了羞花就跑,誰要到京城去啊,又不是笨蛋,更何況羞花才不想進宮哩!

“這裏離邊疆還近得很,我一放,萬一你翻身下車,我豈不得在熱烘烘的天氣裏捉你,這種傻事,我可不幹。”

他怎麼知道她會趁機逃跑,不過不跑的本來就是個傻瓜,她嘴一嘟,一肚子心眼,“那我怎麼喝水?”

“我喂你喝。”司徒風答得爽快。

說著,他將身子靠過來,男性麝香隨之撲進她鼻中,害她一時心跳有點怪異的亂了序,言香兒急忙喊停,他再靠近,她的心就會跳出喉口了。

“不用你喂,你離我遠些,羞花可以喂我。”

“唉,說的也是,羞花可以喂你喝水。”

聞言,言香兒臉上又沾上了紅霞,他幹什麼說得有點惋惜的口氣,好像他不能喂她喝水有多可惜一般。

羞花默不作聲的接過竹筒,一口一口的喂她喝水。

她借機用眼神詢問著羞花該怎麼辦,只見羞花微一搖頭,好像在說看著辦,反正她們現在也逃不掉。

羞花進宮一段日子避禍,她還可以理解,但是自己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朋友,究竟在那兒能幹什麼,這倒讓言香兒有點為進京後的日子苦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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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快馬加鞭,不知坐了幾個晝日,言香兒只知屁股坐得都快開花,才終於見到了京城。

又因為她們一直趕路,每日在車上,車子顛得厲害,讓她們就算睡也睡得很不好,一到京城,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她茫茫然的累得睡著,一醒來,發現自己是睡在床上。

她揉了揉眼睛,真的是在床上,而且還是精雕細琢的華貴木床,她身上的衣服有換過,看來她睡得很沉,才會連人家幫她換衣服她都沒有感覺。

“香兒姐,香兒姐……”

言香兒一怔,叫喚聲如此熟悉,她感覺仿佛自己還在暖玉樓裏,剛睡醒一般。

“小青?”房門打開,果然看見小青端了水進來,她不敢置信的比著來人,“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該在樓裏嗎?”

小青卸下了平時的濃妝豔抹,一張臉白白淨淨,還紮著兩條小麻花,看起來就是她該有的年齡。

“香兒姐,王爺將你帶來京城的那天,叫縣官把暖玉樓解散,他還拿了許多銀兩出來,說要讓樓裏的姐姐們從良,我無親無依的,只有香兒姐你收留我,我說要跟著香兒姐,縣官就派了個差爺,叫我跟著他到京城裏來,這一路上,我的屁股差點被馬兒給震歪了,幸好到京城後,真的見到王爺,王爺就讓我來服侍香兒姐。”

小青比手畫腳的,還摸著自己的屁股,像是那段趕路的日子有多痛苦一般,說得活靈活現。

“這事我怎麼都不知道?”

“因為香兒姐你到京城後就病倒了,大夫說你只是中暑勞累,需要好好休息,你已睡了一整天。”小青回答。

“那羞花呢?”她想起自己最親的姐妹淘。

“我來沒看到羞花姐。”小青據實以告。

言香兒跳了起來,不顧頭還脹脹痛痛的,她高聲道:“怎麼可能我在這裏,羞花沒在這裏的道理,我們出去找找。”

然而,小青卻面有難色,“可是這裏是王爺府,府裏的總管告訴我不能亂闖的,若是亂闖,闖進了不該闖進的地方,會被王爺責打一頓。”

“責打一頓?有本事他打我好了,我才不在乎,看到時是他打我,還是我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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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00:35: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言香兒急急忙忙的推開門,只見門外景色迷人,園裏種了許多奇花異草,花兒綻放著,顯出千嬌百媚的風情。

“這裏倒是挺漂亮的。”

小青點頭道:“是啊,香兒姐,我對這裏也不熟,總管叮嚀過不許亂跑,所以我也只走過廚房到這。”

“嗯,我們去找羞花,她一定是被安排在別的房間。”

小青跟在一邊,言香兒性子原本就大膽,就算處在陌生環境,她依然無所懼的放開喉嚨大叫。

“羞花,你在哪里?羞花……”

她現在心急如焚,羞花就像是她的妹子一般的親,她出生比她大上幾個月,原就該保護她,若是她遭遇什麼不測,她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的。

兩人走過一排房舍,像是沒有人住,於是她再繞了幾圈,又走過一個庭園,這裏的屋子就顯得美輪美央許多,前面種的花花草草比她住的地方更美麗許多,而且還挖了個人工湖泊,一眼望去,湖光粼粼,真有說不出的風雅好看。

小青驚歎的看著這個地方,邊疆水少,她沒看過這麼好看的湖,“這裏比我們住的地方還漂亮,不知是不是王爺住的地方?”

“是他住的地方更好,我正好問他把羞花藏哪里去,這樣就不會喊得喉嚨痛死了。”

言香兒說話十分大聲,擺明認定這裏是司徒風的住所,偏要喊給他聽。

“司徒風,你給我出來,聽見了沒?我要找你問事情,你別縮著腦袋躲在房裏,信不信我照樣把你從房間裏揪出米。”

她連聲的威脅跟怒喝,沒有叫出司徒風,卻叫出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那少女驕縱的臉上正皺著眉頭。

“你們是誰?在這裏胡亂喚王爺的名字,是不要命了嗎?知不知道這裏是誰住的地方?竟敢來打擾,嫌活膩了是吧!”

比氣勢,言香兒怎會輸,她在邊疆時可是靠嘴巴討生活的,更何況這丫頭不問青紅皂白,一出門就亂罵一通,她就算有再好的修養,也要回嘴一番,更何況她可從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修養。

“我要怎麼喚司徒風,隨我心情高興,我是不知道這裏頭住了什麼大人物,但是我在堂堂徽欽王爺而前,叫他幾聲司徒風,他都不怪罪我了,我實在想不出來,這個這麼大的王爺府裏,還有誰比他大的,連叫也不能叫上一聲?”

丫鬟知心不知她的身份,但見她氣勢淩人,又毫不顧忌的喊王爺的名諱,她也只能牙一咬,不敢貿然得罪,怕她真是大有來頭的人物,惹了她,只怕王爺怪罪。

“我問問你,有沒有別的姑娘住在這裏?”

知心不敢得罪,只好回答道:“沒有,這裏只有我家芙蓉小姐住著。”

“那我們走,小青。”

“是,香兒姐。”

一聽到她的名字,知心立刻猜出了她的身份,剛吃了悶虧,忍不住冷嘲熱諷的一吐為快。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邊疆來的老鴇,這下王爺找著了人,你就一點利用價值也沒了。”

言香兒知道司徒風會到邊疆去,就是為了找羞花的,她也從來不認為自己跟司徒風有什麼瓜葛。

但這丫鬟挑釁的語氣,讓她不禁心口一陣悶火上升。自己有沒有利用價值,關她什麼事啊,憑什麼任她嘴巴裏說東說西的引“哎,我還以為妓院出來的姑娘,會有多狐媚動人呢,看起來倒比路邊賣花的姑娘還稍差了些,這種姿色……我看男人上過就忘了吧!”

她越說越不像話,在邊疆有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敢對她說這種混話,而且遣詞用字還這麼低下。

言香兒氣得額上冒出青筋,這個死丫鬟竟敢惹她,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她主子是誰,反正她現在是惹上她了,她絕對不會給她好日子過的。

她末語先笑,要報仇不是只有對罵一途而已,哼!她敢保證,今晚這個丫頭連覺也睡不好。

忽然語氣驚訝的,她指著前方那一片湖,“小青,你有沒有看見啊?”

循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湖面一片沉靜無波,小青不解的露出疑惑狀,實在不懂香兒姐要她看什麼,“看見什麼?”

“那邊有個女的,她一直在水裏這麼久都沒上來,水性很好,真是厲害啊,像我都不會泅水呢,真羡慕這麼厲害的姑娘。”

見她說得有模有樣,還比手畫腳的,好像那個泅水的姑娘真的很厲害,讓她打從心底升起感佩之心。

小青聽得渾身一陣發毛,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有什麼人在湖裏泅水,一堆水鬼傳說,立刻從她的頭頂毛到了腳底,她倒退三步,臉色發白,連說出來的話都抖顫了。

“香兒姐,你別嚇我,我什麼也沒看見。”

“真的沒看見嗎?那姑娘慢慢爬上來了埃”

小青直覺想尖叫了,而知心也好不到哪去,她兩隻腳抖啊抖的,根本來不及對她們再度冷嘲熱諷,風也似的鑽進屋裏。

看來是被她編的鬼話連篇給嚇得全身發抖。

言香兒忍住到口的大笑,她兩眼發光的哼了一聲,“敢跟我鬥,瞎了你的狗眼,這下總要嚇得你們主僕兩人三天三夜睡不著覺了。”

她轉向小青,“別怕,我只是故意嚇她的,誰叫她對我們說話那麼壞,我教訓、教訓她罷了。”

聞言,小青慘白的臉,這才回復血色。

繼而想起剛才那嘴壞的姑娘,嚇得花容失色的鑽進屋裏,忍不住也輕笑了幾聲,不由得欽佩香兒姐,她這招可比像個潑婦般對罵厲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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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羞花,讓言香兒氣悶得很,抓著小青胡亂瞎闖,偏這王爺府大得驚人,繞來繞去,一個不小心還會迷路,幸而來到前頭,總算見許多僕役跟丫鬟穿梭來回。

她隨便捉住了一人,大刺刺的問:“司徒風呢?”

那僕役一時還回不了神,畢竟府裏沒有人敢喊出王爺的名諱,他一醒神後,才失聲問:“你是說王爺嗎?”

“對,就是他,他在哪里?”

“王爺在書房,正在與客人說活。”

“書房在哪?”

僕役指了書房的方向,然後又緊張提醒,“可是王爺與人議事時,不允許其他人闖進去的。”

言香兒作了個不屑的表情,照樣邁開步伐,朝著書房走去。

她一打開書房的門,劈頭就大聲喊道:“司徒風,你給我說,羞花在哪里?你別躲躲藏藏,告訴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的。”

然而,書房裏哪有司徒風的人影,只見一個俊雅的公子,他面

目儒雅,英俊的面貌不遜于司徒風,但他的眼神卻十分有力的盯著她。

“他去後房拿東西,有什麼要事嗎?”

“沒要事就不能找嗎?”

言香兒心情正壞,走了這麼多路,她累斃了,見桌上:亞新沏好的茶水,連問都沒問一聲,便退自倒了滿滿一杯喝下。

稍稍解了渴,她又抬頭望向眼前的陌生男子。這公子看起來可真面熟,恩……

對了——

“嘖,你長得倒有點像司徒風那個混帳。”

那俊雅公子面無表情,不作回答,看起來他的個性比司徒風冷厲得多,也不苟言笑得多。

空氣裏隱隱有種令人透不過氣的怪異氣氛,見對方沉默不語,有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尊貴氣勢,著實令人不自在極了,就連言香兒再度捧著茶,也喝下下口,她忽然覺得這房裏的空氣太過窒悶。

“不待了,總之你看到司徒風,告訴他,我在找他,我要問他羞花在哪里?”

“羞花進宮了。”

他短短一句話,讓剛轉身的言香兒,差點沒站穩的踉蹌了下。

“她進宮了?!混帳司徒風,羞花明明說她不想進宮的,他還安排她進宮,他是什麼意思啊?誰人不知這個皇帝是個禽獸不如的色胚,他看了羞花的美貌,一定會想染指她。”

她怒衝衝的罵了一串,而那公子卻只是揚起一抹冰冷的笑靨,“皇上後宮美妃、嬌姬多得是,又怎會在意一個羞花呢?”

言香兒聞言,相當不以為然,忍不住怒斥反駁,“開玩笑,你看過羞花長得有多美嗎?你沒看過,又怎麼知道?我包管你看了她,眼珠子都會滾出來,只想黏在她身上。”

“哼。”

他不屑的哼了聲,這種嗤之以鼻的反應,比任何嘴巴上的惡罵、貶低還要來得有力。

言香兒氣炸了,忍不住想找個東西,往他的腦袋揮過去,然而,司徒風卻正好在此時掀起門帶走進來。

“言香兒,你怎麼在這裏?”

一見到他,她立刻就大聲嚷嚷,“司徒風,羞花呢?你是不是把她送進宮,當那色胚皇帝的後宮之一了?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竟敢這麼做?羞花可沒有哪里對不起你,反觀你這麼做,對得起她嗎?”

司徒風望了俊雅的公子一眼,隨即一把掩住她的嘴巴,而被掩在掌中的惡罵,隨即轉成不明的咕噥聲。

她想用力掙扎,想掙脫他的束縛,司徒風乾脆摟住她的腰,把她帶到門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嘴唇一堵,舌尖甚至滑溜的探人她的唇內,放肆的舔弄著。

“唔……恩……”

言香兒原本想要用力掙脫,但是他那鐵般的手臂有力的禁銅住她,讓她動彈不得,而他那麼放肆的強吻,像是要吻遍她唇內的每個地方,兩人氣味相融,那種感覺……令人心悸。

她全身變得軟綿綿的,遂感一陣酥麻湧上,肺裏的空氣好像全都不見了,腦袋更是昏昏沉沉,雙手甚至不自覺的環住了司徒風的頸項。

待她暈眩的張開眼睛時,司徒風還在她頰上親了一下,他的目光像火一樣的燃燒著,讓她全身暖烘烘的,顧不得自己身在何方。

“別吵,乖乖的在這兒待著,等會我再向你解釋。”他的聲音瘩痘,別具有一股誘惑人心的魔魅感。她不曉得是頭太暈,還是被剛才一吻嚇得失去了理智,竟然

真乖乖點頭的在門外等著。

一直守在門邊的小青,當然也目睹了剛才那一吻,頓時羞紅了臉。

言香兒舔舔唇,覺得自己真是丟臉,竟被吻得暈陶陶的,忍不住強辯的道:

“剛才是他強吻我的喔。”

“嗯,香兒姐,我看到了。”小青眉眼全是笑意。

“所以不是我對他有意思喔,你可不要誤會。”

小青點頭,心裏卻早就有了底,若是真有人敢對香兒姐毛手毛腳,早就被一陣粉拳亂打,哪會像剛才還乖乖的任他吻、任他抱。言香兒也知自己剛才失了態、她羞得垂頭看地上,一顆心還在亂跳著,好像此刻仍被司徒風攬在懷裏,聞著他身上的氣味。

他的懷抱好溫暖,若是能時常 被他擁著,似乎也不錯……嗯!

一想到自己又在胡思亂想,言香兒臉上的紅暈更甚,連忙朝自己的大腿重重提了一把,喃喃的罵,“亂想什麼,真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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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香兒在書房外待了一會兒,司徒風卻因抽不開身,而喚來總管帶她回房,並且轉告她,羞花進宮了,等過一段時間,他就會接她出來,讓她們兩個人見面。

然而,言香兒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覺得心裏空空的,只不過是司徒風沒親自來向她解釋,她沒見到他的人而已,有什麼好煩躁的。

又在王爺府過了幾天,整日閑閑沒事做的她,著實覺得自己像個吃閒飯的人,而她的房裏除了小青之外,根本沒別的人踏進過。望向在一旁打理的小青,她在這府裏過得很好,似乎也比以前快樂,甚至已經跟府裏的丫鬟們相處得非常融洽,就像她本來就該在這兒。

言香兒也明白比起青樓那種送往迎來的地方,對年紀尚小的小青而言,倒不如在這行事規矩的王爺府裏做個丫鬟還快活些。

而羞花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宮,自己在這裏無聊得要命,不知要做什麼事才好,況且,她身份特殊,既不是司徒風的姬妾,也不是親戚,住在這王爺府裏,讓她覺得很心煩,更何況司徒風自從那日在書房見過後,便沒再出現,像是想跟她撤清關係般,怎不叫她心煩意亂。

甚至到了最後,她不禁對著空房間罵起自己來。

“開玩笑,我為什麼要心煩,我可是司徒風的主子啊,他的賣身契還在我手裏,我住奴才的房子、吃他的飯有什麼不對,而且我還得早晚把他叫來訓話一頓,才能顯出我主子的威風。”

說著,自己的存在好像也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她決定明天就去逛這座王爺府的大宅院,還有外頭熱鬧的京城市集,絕對要讓自己住得舒適快活,而且.最主要的,得把司徒風叫來訓話,相信如此一來不但不會無聊,還能讓日子過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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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啊?”

王爺府的總管被向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但王爺出門前,特別吩咐要好生伺候言姑娘,他也不敢得罪她,只好乖乖答話,“我姓錢,單一個貴字。”

“嗯,錢總管,我問你,這王爺府到底住了幾個人?”

“奴僕跟丫鬟加起來,也有二十多個,再加上王爺、言姑娘,跟住在水軒的芙蓉姑娘三人。”

“水軒?是前面有一大片湖的屋子嗎?”

“是的。”

“芙蓉姑娘是誰?”

錢貴頓了下,有點難以啟口的道:“是王爺的愛妾。”

“愛妾啊?想想他起碼也是個王爺,雖然是個窩囊王爺,有個愛妾也滿正常的嘛。”

錢貴聽到窩囊王爺這四個字,眼睛差點突出來,這個言姑娘到底在說什麼,竟敢說王爺窩囊。

“那你們家王爺呢?怎麼那麼多天都不見人影?”

“皇上要王爺去辦事,這兩天就會回來。”

“嘖,一定是要他四處去找哪里有美女,就擄去後宮吧!”

這是言香兒的真心之論,不過內心的確有些失望,原來這幾天沒見到他,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在府裏。

聞言,錢貴又差點沒岔了氣。這個言姑娘說話怎麼這麼無法無天,若是被人聽到,她有幾條小命也不夠斬頭。

“算了,總之我待在府裏待得有點心煩,所以決走出去買些東西,至於這帳就掛在王爺府裏,向你們王爺討,畢竟我是你們王爺的主子。”

“主……主子?!”

錢貴口吃的話說不完全。競有人敢這麼大膽自稱她是王爺的主子。

“對啊,你家王爺是我的奴才,我身上沒帶銀子,我買東西,自然就掛在王爺府上,你們再幫我去付帳。”

“奴才?!”錢貴已然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然而,未待他回過神,言香兒早已帶著小青開心的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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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來,言香兒一直在王爺府裏,問得要死,現在一出來京城最熱鬧的街道,各式各樣的東酉皆有,讓她頓時滿面春風,只差沒興奮得跳起來,而小青則張大了嘴巴,邊疆再怎麼熱鬧的地方,也比不過這裏的十分之一。

一個接一個的棚架,攤子上賣的都是小青很少見過的東西,不禁令兩人大開眼界。

“香兒姐,這京城不愧是京城,真是人多原西多。”在邊疆幾時看過這麼多人了。

小青看著一個個精緻的釵子,有鑲珍珠的、有玉的,也有些是亮晶晶的材質做的,她見了簡直愛不釋手。

而言香兒不愧是個做生意的人,見人多了,便不由得一臉美夢的想像往後的好日子,只要這路上走的人,有十分之一到她開的青樓,保證她銀子滾滾來。

“不知在京城裏開妓院,會不會比邊喝好賺呢?我再找差花來合股,她當花魁、我當老鴇,保證我們馬上轟動全京城,到時候想要跟羞花喝一杯水酒,我就開價一百兩,吸幹這些有錢的公子哥們。”

小青聞言笑了出來,前些天垂頭喪氣的樣子還真不像香兒姐,現在她一臉算計,像是要拿出看家本領來開家妓院的神采飛揚樣,才是她一向的個性嘛。

“香兒姐,不如我們到有名的青樓街看看,說不定對你往後做生意有些幫助呢。”小青提議,她最喜歡生氣勃勃的香兒姐了。

言香幾點點頭,迫不及待的拉著小青就走,心中已然開始計算往後的生意和風光,看來,這一趟到京城,也不是全然那麼令人氣悶,還是有好事發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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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呼呼呼,累、累死我了。”

言香兒一回到王爺府,就癱坐在地上,連連的喘氣不已,她的雙手拿滿了東西,而小青也是滿身汗水的坐倒在她身邊,手上的東西亦不少,看來兩人收穫不少。

“香兒姐,你真是厲害,青樓還沒開,就已經找到人願意和我們一起做生意。”

“那當然的,憑我的本事,豈有落空的道理。”

小青一臉崇拜不已的臉上言香兒的頭拾得更高了。

說也真巧,兩人去逛那京城有名的青樓街時,見有人被搶了錢袋,向來好管事的言香兒當然是拔刀相助,憑著在邊疆練出來的功夫,捉住了那賊,將錢袋還給那個被偷的主子。

顏公子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說他錢袋裏有重要東西,幸得她替他討回,並願意傾其所有的回報。

言香兒原想婉拒,卻正好想起自己為了開店,正需要一筆錢。

只見顏公子眉也不皺的立刻拿出一百銀兩,塞進她的袋裏,又詳問她的住處,打算改日登門拜訪,商討開店等事宜。

得知言香兒暫居在微欽王爺府,顏公子便因為有急事就先走了,然而光是看他那麼大方的掏出一百兩銀子,也明白他必定是她未來的大金主。

“香兒姐,你剛才追那賊人,真是英勇,你沒瞧見那顏公子看你看得目不轉睛呢。”

言香兒思思幾聲,“他大概很感動我跑了那麼多路,幫他追回錢袋吧。”

小青著實也說不出那顏公子看著香兒姐是什麼眼神,總之,他出手大方,對素不相識的人,竟能拿出一百兩的大筆錢,她當場就嚇呆了。

“買了這麼多的東西,是要買倒我王爺府嗎?”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言香兒連忙回頭。

司徒風正站在她後面,欣賞著她臉上有些汗珠,發根濕了的媚態,而稍早,府裏的錢總管已經對他說明,早上言香兒出門前的話兒了。

“哎,你是我的奴才,幫我付些帳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在邊疆時弄壞了我多少東西,我連哼也沒哼一聲。”

“哼也沒哼一聲?”

司徒風忍不住朗聲笑道:“不知是誰每大在那裏鬼叫怒吼,直說叫我賠錢的。”

言香兒臉上一紅,“你別一回來就嚼口舌。”擦起雙手在腰上,這姿態像極了吃醋的妻子,“我問你,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

“去辦些事而已。”

他四兩撥千斤的笑說,愛煞她蠻橫時的嬌態,她這麼關心他的去向,倒讓他心頭暖流一陣飄過。

“倒是你,這些天到哪兒玩了?看你今兒個玩得挺開心的。”

“今天才去城裏晃晃,前些天都悶在府裏,差些悶死我了。”

想起自己的計畫後香兒忍不住先吐為快,“對了,我告訴你,我決定等羞花出宮後,要在京城重開一家青樓,到時羞花跟我合夥,我們要賺很多的銀兩。”

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興匆匆的對他說這些事,今日出門後,

她忽然覺得自己雖然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但是開妓院是她本行,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很出色,而這麼大的事情,她最先想說的人,便是司徒風。

“羞花不出宮了。”他一語便打破她對往後的打算。

講得口沫橫飛的言香兒呆滯了下,嘴唇張開幾次才問得出口,“羞花為什麼不出官?”

“也許是因為她喜歡宮裏的生活。”司徒風淡淡道。

她一聽手中的東西全都摔落在地,趨前幾步,站在他的前頭,問得淒厲,“胡說,羞花那麼討厭皇宮,怎麼可能會不想要出宮?”

“她是下一任的皇后人選,所以不能出宮。”

小青驚訝的懷疑自己聽錯了,言香兒則是目瞪口呆的不敢置信。

“與其當個賣笑、賣藝的青樓花魁,不如當個母儀天下的皇后。”

司徒風將言香兒掉落的東西抬起,將她攬進懷裏,因為她早已不自覺雙頰淌下了淚痕。

“那我不就永遠也見不著她了?她是皇后,我是平民耶,以後怎麼再見她?”

她說哭便哭,還哭得哀哀切切。

一想到以後不能再見到情同姐妹的羞花,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父母雙亡,又沒有什麼人可以依靠,人世間還有比這更悲哀的事情嗎?

“她苦成為皇后,自然能夠宣你進宮談天。”

不過也得要羞花真能成為這場宮廷鬥爭的勝利者。司徒風不忍對她明說,只能在心裏默默加上這句話。

“我不懂,你明明說過羞花進人宮中只是為了避禍,很快就能夠出宮。”她一驚,“莫非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你見羞花美麗,就強要她進宮,讓你皇兄糟蹋……”

“住口,你胡說些什麼?我豈是這樣的人,皇兄更不是這樣的人。”

“我才沒有胡說,你把羞花給我還來……還來……”

言香兒向前捶打著他的胸口:口裏直嚷著要他把羞花還來。

司徒風握緊她捶打的雙手,聲音變得低沉。

“你別胡鬧了,事已至此,你應該要為羞花高興,她若日青樓,以後年老色衰,也不過當個富商的小妾,這會是她要的嗎?而你這又是為她好嗎?”

言香兒無話可說,睜著盈淚的雙眸,望著他,而他將她的手按在心口安慰著。

“我知道你們兩人情同姐妹,她丟不下你,你也捨不得她,但女孩家總是要各自婚嫁,著她真能當上皇后,往後統理後宮、母儀天下,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好的榮華富貴嗎?或許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胡說,羞花明明那麼討厭皇帝,那麼討厭宮廷,她怎麼可能會想要待在那裏,又怎麼可能會想當皇后?”

“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抬頭看著司徒風,她淚眼婆娑的顫聲道:“你說身不由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羞花不願意待在宮廷對不對?”

“我皇兄會照顧她的。”

聽他這麼說,更覺得這之中有鬼,言香兒吵鬧不休的逼問:“她不願意待在宮廷,你們為什麼不放她出來?為什麼?!”

司徒風緊緊捉住她的雙肩,激動不已的低喃,“我該怎麼說你才會懂,她不能出宮,香兒。”他低聲道:“我皇兄已經臨幸了她,她

是我皇兄的人,肚中可能已孕育了皇子,所以不能出宮了。”

言香兒眼淚掛在頰上,承受不住的蹲下身子,抱住頭,哭得涕泅縱橫,對他的信任及好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她恨極的哭泣。

“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說什麼你只是要讓她進宮避禍,結果根本就是送羞花進宮給你皇兄逞欲,我不會再相信你,永遠也不會

莫怪言香兒怪罪于他了,當他聞此消息時,比她還要震驚得多,他的初意的確是送羞花進宮避難,怎麼知道才沒多久的時日,事情卻演變至今。

他也曾向皇兄追問此事,但是當今聖上本就少言冷心,根本就沒回答為何會臨幸羞花。

然而,他還來不及解釋,言香兒已跑出了門口,小青也跟在她後面追了出去,獨留司徒風頹然站立在原地。

還是等香兒冷靜一點後,再來向她解釋吧,見她心情如此激動,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的。

而跑出王爺府的言香兒,在人煙稀少的小巷裏哭了許久,一想到羞花的遭遇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齒,再想到司徒風的欺騙,她心裏更加的痛苦難受。

一直哭到眼睛腫得像個果核大似的,她才止了哭聲。

“可惡,我不會這樣認輸的,我一定要把羞花救出宮來。”

她原本就是意志堅強的人,要不不能在邊疆那樣困難的地方過活,還獨自開了一家妓院,哭過之後,心情就好過多了,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但畢竟皇宮不是隨意能夠進出的地方,無論如何得想辦法進皇宮,才能救出羞花。

“有了,司徒風是個王爺,皇帝又是他的胞兄,我就賴著他,要他帶我進宮,再趁著他們不注意時,把羞花給帶出宮來。”

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方法很好,只不過她剛對司徒風發了一頓脾氣,看來得挽救了。

只是該如何挽救呢?雖然她是個青樓老鴇,但畢竟沒親自陪過客,見樓裏的姑娘們撒嬌時倒挺有用的,不如……就這麼辦!

一作了決定,她隨即又充滿鬥志的朝王爺府走去。

小青适才沒追著她,正在門口緊張的東張西望,一見到她,就高興的撲了上來,“香兒組,你剛才跑好快,我追都追不上呢!”

言香兒拍了拍她的肩,“司徒風呢!”

“王爺在大廳裏,正等著你回來呢。”

她三步並成兩步的跑進去。

司徒風一見她回來,心中的大石才落地。

原本擔憂她在京城路不熟,一顆心懸了半天高,正打算出去尋人,幸好她自個兒先回來了,他憐惜的輕聲道:“你看你哭得眼睛紅通通的,像只小白兔。”

明明告訴自己,要使盡女性的魅力,半騙半誘的要司徒風帶她進宮,但她不擅作假,一見到他,心裏的怒火全都冒出,開口便又是一頓惡罵。

“……我不要你假惺惺的作態,我要你帶我進宮,我要去看羞花,你若不肯,我就……就……”她想不出要威脅什麼。

“好,那我們立刻就進宮去。”

原以為他會百般推拖,想不到司徒風竟一口就答應,言香兒忍不住驚楞了祝

而司徒風私心的以為,唯有讓她去見羞花,羞花無法出宮的事情她才能死心,於是快刀斬亂麻的決定帶她進宮。

也許最重要的,是他不願意讓言香兒誤會他,認為這一切都是

他使的詭計。

他牽住她的手溫柔道:“我已經要小棒槌備好軟轎,正等著你回來就進宮去,走吧。”

她在震驚之中,坐上轎子,跟著他一同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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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輕風吹送,宮廷院裏綻開的百花搖曳生姿。來到後宮羞花目前所住的寢房,言香兒一見她,不由得淚流滿腮,上前緊緊的抱住她。

“羞花,你在這裏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我們快點出宮去。”

羞花冷豔的臉上,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清冷,她輕輕的推開言香兒,“香兒姐,我不打算出宮了。”

聽到羞花親口說出如此絕然的話,讓言香兒整個人像石頭般的僵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她?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想出宮?”

羞花極為修長的纖指撫過桌面的布巾,眼裏是不為人知的堅決,“因為我要報仇。”

“報、報仇?!報什麼仇?”

言香兒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懂她為什麼要這樣說。

“報我抄家滅門的血仇!”

言香兒怔呆了,她跟羞花同病相憐,兩人都是因為皇上降旨,才被抄家滅族,她所說的復仇,當然指的是向皇室復仇。

而她從未看過羞花有如此堅決的表情,兩人相處這些年來,羞花一直是溫柔婉約的模樣,而此刻,她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光是靠近她,就讓人覺得一股噬殺的血腥之氣撲來。

“香兒姐,我不會跟你出宮的,況且我已跟皇上有了肌膚之親,皇上也不會容許我出宮的。”

她說得極為輕淡,好像這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她的手忽然絞緊了桌上的布巾,顯現她心情的激動。

“你瘋了嗎?羞花,你怎麼會這麼想?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個懂你的好人嫁給他,過著乎平凡凡的生活嗎?這宮裏的生活,你怎麼可能會喜歡呢?你昏了頭啊,我絕不許你這麼做。”

言香兒拉扯著羞花的手,硬要把她拉走,然而羞花卻毫不留情的用力推她一把,她跌在地上,仰望著高高在上的羞花。

忽然間,她只覺得眼前的羞花美得讓她不認得,也無情得讓她心寒。

羞花偏轉過頭,她一頭青絲落下,顯得無限風情,她的聲音如玉珠落盤,說不出的動聽,卻也透著說不出的絕情。

“你走吧,我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皇后這個位置我要定了,我要讓害死我一家的人得到報應。”

她轉過身,坐在梳粧檯前,梳整著她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抿了下胭脂,在她根本就不需要再潤紅的紅唇上。

“皇上今晚會來,你快些走,我還得準備準備,要讓皇上看見我最美的一面。”

她喚來服侍的宮女,“小珍,替我送客人出去。”

言香兒簡直呆若木雞,羞花是她看過最美的姑娘,她若真要迷惑君王,並不是做不到,但這完全不像羞花會做的事情。

她現在滿腦想的都是復仇、後位,再也不是她認得的羞花了。

被宮女小珍給請出的言香兒,仍處在怔楞中,司徒風因是男兒身,不能進後宮,所以在宮門口等待,她搖搖晃晃的走出,臉色發白,像見了鬼一樣。

司徒風以為她進了宮、見了差花,便能釋懷,怎知她竟是癡癡

呆呆的,他訝異道:“你怎麼了?香兒。”說不出話來的她,只能困難的喃喃幾聲,“她不是羞花……不是,再也不是以前的羞花了。”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去見羞花嗎?怎麼會像中邪一樣的臉色?”

言香兒望著他,腳下蹣跚了幾步,兩手像求救一樣的捉住他胸前的衣衫,兩眼一閉,就這樣暈了過去。

司徒風嚇了一跳,連忙將她帶回王爺府裏,請了大夫來看她,然而大夫說她只是震驚過度,稍事休息就沒事。

而待她醒過來後,卻只是淚流滿頰,什麼話也不說。

小青幾時見過平時愛叫、愛罵的香兒姐像個淚人兒般流淚不止,甚至從早上落淚到了傍晚。

駭得小青以為她是中邪,急忙叫小棒槌帶她去京城有名的廟裏求香拜怫,討了好幾個香符放在言香兒床畔。

然而,不管求了多少護身符,言香兒依然不見起色,小棒褪忍不住抱怨道:

“她該不會中邪過頭,連神仙都救不了了吧?”

小青聞言更是急得不知所措,撲在小棒槌的身上,難過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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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香兒病了,卻由於是心病,找了許多大夫來看過,也沒有一絲好轉的跡象,而司徒風為了她,幾乎衣不解帶的整夜守在床邊,為她遞湯擦汗。

這消息一傳出去,自然震驚了全王爺府,不僅其他下人不敢稍有怠慢,就連錢貴對小青的態度也多了幾分的禮貌,更別說對久病不愈的言香兒。

不過也有人傳言,說言香兒承受不起恩寵,要不然怎麼王爺對她越好,她的病反而越重,請了好幾個大夫也好不起來,看來她是薄福的命兒,可能沒多少日子,就要魂歸西天。

更有人傳言,言香兒從進府的那天就撞了鬼,所以被惡鬼纏身,過不了滿月就要死。

傳言傳得誇張,卻都只是在府內暗暗流傳,沒人敢當面言說。

司徒風也聽總管稟告過,然而人本就性喜怪力亂神,他現在擔憂的是言香兒的一病不起,至於謠言等等,他也沒心情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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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這日,趁著司徒風上早朝時,一對主僕來到了言香兒的房門口。

“小姐,就是這兒了。”

芙蓉排了發絲,讓知心幫她推開房門。見房裏靜悄悄的,知心忍不住從鼻子裏哼出了一口氣,聲音尖酸的道:“小姐,這兒倒像墓穴一樣的靜,我看這人活不了多久了,你別進去,免得沾了她的晦氣,黴運上身。”

芙蓉道:“就是這人快死了,才得來看她長什麼模樣,憑哪根騷骨頭,竟把王爺迷得失了神智。”

然而說是這樣說,開了門,她也只放在外頭遠遠的看,深恐真的沾了她的晦氣,到時倒楣了。

其實說不掛意言香兒的存在是騙人的,一直以來,她排除異己,好不容易成了王爺唯一的侍妾,更可說是王爺最看重的女人。

然而,一聽王爺從邊疆帶了一個女子回來,怎不叫她寢食難安,怕自己的地位被這個女子搶去,於是花了許多銀兩,要人查探這女人的來歷。

這才知,她竟是個低賤的老鴇,芙蓉料想王爺怎麼也不可能看上這種低三下四的女人,不禁松了口氣。

可是王爺放任著她住在府內,她出去買東西,也都掛王爺府的帳,王爺不但一句不哼,還真的幫她付清帳款。

這在王爺府裏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因為王爺禦下甚嚴,就算要支銀,也有一定的限度,哪有她胡亂買東西就付銀兩的道理。

隱隱明白這女子恐怕在王爺心裏占極大份量,還來不及想個辦法將她從王爺府內趕出,誰知她竟莫名其妙的生起病來,連米粥都難進食,每個大夫來看,皆是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她心內一喜,想當初她在她們水軒前,說什麼有人在湖裏泅水,故意想嚇她們。

她就急生一計,要知心放出風聲,說言香兒是惡鬼纏身,想不到府內的下人們全信了,經過這裏時,都小心翼翼的,就怕驚動惡鬼。

只是,這傳言雖是她傳的,但言香兒本就病得奇怪,搞不好真的有惡鬼也不一定,所以她只敢遠遠看著言香兒憔悴的樣子,不敢走進房裏。

見她病時這麼醜陋,只怕平常時,也沒有多上等的姿色,王爺肯定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才會看中她。

“我看她長得不怎麼樣嘛!”芙蓉忍不住批評。

知心立刻知情解意的附和幾句,損人的話她最會說了,更何況言香兒當初說什麼湖裏有人泅水,害她嚇得半夜不敢夜出小解,這點仇怨,她是記在心頭。

“小姐成早說過了,她根本長得比路邊賣花的姑娘還醜得多,我看王爺是迷上她床上的功夫了得,誰不知道她是從哪種地方出來的肌媚手段多得是。”

“嗯,我瞧也是,要不然她又不是什麼天香國色,王爺也不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她這等貨色。”

小青從外邊拿了湯過來,還未到門口,就聽到她們惡毒的批評言香兒的話,心想香兒姐多日病得起不了身,她心裏已經夠急了,沒想到競然還有人在香兒姐門前數落她的不是。

“你們幹什麼?別吵著香兒姐睡覺。”

“睡,她每日都在睡,我看她快睡得起不了身了。”

知心說得惡毒,小青忍不住眼眶含淚,她這幾句話正中了她心坎的恐懼,讓她心裏一陣發寒,香兒姐的確病得很重,再這麼昏睡下去且滴水不進,恐怕就真的會香消玉殯了。

“你們別亂說話,香兒姐人那麼好,神明都知道她心地好,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她壓住心痛,急忙反駁。

知心早就把言香兒的一切探查得清清楚楚,眼看言香兒就快沒戲唱了,根本就不是為俱,但是眼前還有個姿色還算可以的小青呢。

她對芙蓉道:“小姐,你瞧這言香兒長得也沒你美,就能把王爺迷得昏頭轉向,她們妓院出來的姑娘,果真都是有一套的,這言香兒快死了,根本就不必擔心她,但你看她的侍女,說不定以後是你的強敵,哪天她溜到王爺的床上去,也用那套媚功迷惑王爺怎麼辦?"

本性原就多疑的芙蓉,一聽她揚動人心的話,心裏也不禁起疑。

眼前的丫頭眉清目秀,雖然年紀尚小,但也算長得不錯,甚至身段都有模有樣的,說不定她趁著王爺來看言香兒時,對王爺下了什麼迷咒,誰都知道妓院裏的姑娘,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小青聽她們說得這般下流,不爭氣的淚水再度上湧。

“你們胡說些什麼,明明沒有的事也拿來胡說八道,我是什麼人,王爺又是什麼身份,怎會看上我?”

知心嘲諷一笑,“唷,我看你別急著否認。”她轉向芙蓉,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小姐,你別看她年紀小,可已經有心機,王爺身邊的小棒槌,不就被她迷得死去活來的,她叫他陪她去上個香,他就立刻去,更別說她挑水送湯,小棒槌還急著要幫她弄呢。”

小青目瞪口呆,不知自己連要小棒槌帶她去上香,也會引起這麼多的口舌,讓她們說得這般難聽。

見她一臉錯愕,知心說得更加難聽,“你看她的手腕多厲害,連小棒槌那呆蠢的木頭,都被她迷暈了,兩個人說去上香,但是上香的地方都是些郊外人煙稀少的地方,怎知道他們胡幹些什麼?”

聽她說得下流,小青忍不住淚水直流,她年紀尚小,沒像言香兒那麼強悍,一被人家誤解,讓人拿話來諷她,她除了淚流滿面、嗚嗚咽咽之外,也說不出話來反駁他人。

芙蓉越聽越忍不住心中築起的防衛之心。

知心趁機小聲的建議她道:“小姐,任這禍害放在外面,難保有一天不會危害到你,不如等言香兒死了後,咱們就請王爺把她賜給小姐你,到時讓她知道你的厲害,看她還敢不敢迷惑王爺!”

小青聽了只覺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想不到她們不僅壞嘴的咒香兒姐,還把腦筋動到她的身上,忍不住更是大哭了起來。

而知心縱然愛挑撥是非,但是罵一個還不了口的人,罵久了連她也覺得無聊透頂。

“小姐,我們走,以後讓她落在我們的手裏,要怎麼折磨她,還不是隨我們開心,讓她先快活幾日,守著那個活死人吧。”語畢,主僕兩人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充滿晦氣的地方了。

待她們走後,小青端湯進屋,她一邊抹淚、一邊抽泣,心想若是香兒姐真有不幸,她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才好?

此時,言香兒有氣無力的聲音卻突然傳來,“小青,扶我起來。”

小青聞言急忙拭淚,她不知道香兒姐醒著,急忙前去把她扶起。

言香兒見她哭得滿臉淚痕,就知道她受了極大的委屈,況且她剛也只是闔著眼,並沒有真正睡著,所以聽到了那兩個女人在門前咒她死胚欺負小青年幼,拿話來刺她。

“你受委屈了,小青。”

小青一聽淚水差點再度滾下,卻又怕香兒姐心煩,會加重她的

病勢,於是連連搖頭,但通紅的雙眼已然說明了一切。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落在她們手裏的。”

聽她溫婉的話一落,小青再也禁不住的放聲大哭。

“香兒姐,我一直被你收留著、照顧著,就算在妓院裏,你也一心愛護我,不讓我被酒客欺負,我什麼親人也沒了,你等於是我的姐姐一般,求求你不要死,你若死了,剩下我一個人無親無故,我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聽她哭得哀切,言香兒眼眶也紅了。

羞花的心性大變,她無能為力,但身邊還有個年紀尚小的小青,她也是同她一樣無父無母、沒人可依靠。

她不像羞花聰明貌美、八面玲瓏,也不如她強橫、懂得自保,倘若她死了,放著小青一個傻丫頭,她一定會遭人欺侮的。

“你把湯拿來,我喝。”

一聽她要喝湯,小青驚喜得急忙把湯端來。

言香兒一口氣喝下,她原本就沒病,只是多日未進食,身體虛了點,相信只要休養幾日便會完全恢復,“你別怕,香兒姐不會讓她們再欺負你,還要讓她們好看呢!”

小青聽她說話恢復了以前的強悍,不禁笑中帶淚,只要香兒姐肯吃飯,她的病一定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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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傢伙也真是閑得沒事幹呢,每天跑來看我死了沒,她們不煩,我都煩死了。”

不曉得是不是芙蓉她們主僕兩人天天來“關心”她的關係,言香兒為了讓她們絕望,每日趁她們來時,還故意在屋前走動走動,擺明讓她們知道,要她言香兒死,沒那麼容易。

小青噗嗤一笑,喜於她的香兒姐臉上已回復了紅潤,她吃得下、喝得下,身體很快就回復了健康,就連王爺來也能跟他鬥嘴個幾句,讓王爺哈哈大笑。

明顯看得出來,王爺對香兒姐是特別不同的,只是香兒姐好像全然沒想到那方面去,讓她在旁邊看得又好氣、又好笑,看來香兒姐對感情這碼事真的是很遲鈍呢。

“小棒槌今兒個怎麼沒來?”

小青臉上一紅,“小棒槌來不來有什麼關係?”

言香兒奇怪道:“我看他一天沒看到你,就好像失魂落魄的,他該不會是……嘿嘿……”

她笑得邪惡,讓小青臉上佈滿紅暈,但是她的下一句話,卻讓小青隨即變了臉色。

“我想他該不會把你看成是他姐姐吧?”言香兒認真提出疑問。

“我年紀還比小棒槌小呢。”小青忍住跺腳的衝動。香兒姐怎麼會這麼呆頭呆腦的。

言香兒搔了搔頭,提出了另一個解釋,“喔,那大概是他把你看成妹妹吧!要不然幹麼每天都來找你,一天沒看到你,就好像放不下心一樣。”

小棒槌喜歡小青,全王爺府的人都知道,就只有天天看兩人在一起的言香兒不知道,看來她的遲鈍不是普通的嚴重。

怪不得她連王爺的心事也看不清,更不懂為什麼王爺的愛妾芙蓉專挑她找麻煩,還以為是她們太閑,才想找她的碴。

小青忍不住輕嗔,“香兒姐,你真是遲鈍,難怪王爺每天來看你,你也搞不清楚王爺的心情。”

“咦?”言香兒不解的道,“怎麼你跟羞花都老說我遲鈍?”

一提到羞花,小青不敢再說下去,雖不曉得香兒姐那日進宮究竟和羞花發生了什麼事,她們說了一些什麼,總之香兒姐回來就病

倒了,肯定和羞花脫不了關係。

見她眼神有著擔憂,言香兒臉色一整,放開心胸的道:“羞花進宮後,真的變了很多,我原本是很不能接受她的改變,可是後來想想,我當老鴇時,也有不少底下的姑娘,偏偏挑中了我不順眼的傢伙嫁,但各人有各人的命,她若高興這樣做;怎麼樣都勉強不來的。"

言香兒語氣中有些許的無奈,更有著看開的豁達,顯然這件事,她在病中已經徹徹底底的想通,也看開了。

她大病初愈,身子骨還沒那麼強健,小青不願意她再想這些事,於是急忙把話題轉向別的地方。

“香兒姐,你還記得顏公子嗎?”

言香幾頓了下,繼之臉上笑開,“你說的是不是那個拿出一百兩銀子的財神爺?”

小青也滿臉笑容的點頭,“顏公子前兩天有來拜訪,只是香兒姐你才稍能起身,我便告知他你不舒服,他說好今天要再前來拜訪,說不定等會兒就來了。”

言香兒一喜,她今天的身子已經覺得跟往常差不了多少,應該算是完全康復了吧,而既然身體好了,當然就要開始做生意,總不能一直留在王爺府裏白吃白喝。欠司徒風人情,於是她大聲道:“那我們到前廳去等他。”

然而,兩人才正出了房門,走到回廊,就正好遇見了司徒風。

見言香兒氣色紅潤,不再像前些天的慘白,還能在府內四處走動,看起來她真的是好了不少,也不枉他今天特地早點回來看她。

“怎麼走這麼快,要去哪兒玩?心情看起來挺好的嘛!”

言香兒揮揮手,“才不是玩呢,是顏公子要來了,我要去前廳等他。”

司徒風一僵,沒料到會從言香兒的嘴裏,聽到別的男子,他皺起眉,“顏公子?男的?”

言香兒撇嘴道:“就說‘公子’了,難不成是女的嗎?”

“那麼這位顏公子是誰?”內心隱隱有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竄升而上,他問話的聲音顯得低沉許多。

“是我的財神爺啦,拜託,你別擋在我前面,像根柱子一樣,我要快去見顏公子,聽小青說,他上次沒見到我,特別約今天要來見我。”

言香兒用手撥他,要他站到一邊,別擋著她要前往大廳的路。

司徒風看她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卻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好像恨不得能插翅飛快到大廳去見那個勞什子顏公子,他的神色不禁下沉。

“既然他要來我王爺府找你,我是王爺府的主子,豈能怠慢他,我跟你一起等他吧。”

他說得稀鬆平常,但是內心裏早已醋意亂竄,他要見見這個讓香兒如此迫不及待見面的顏公子,究竟是什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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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姓顏,名字叫玉人,上次承蒙言姑娘路見不平,幫我追回了錢袋,實在是感激不荊”

顏玉人英俊的臉上,有著幾分的不凡,他才吐出名字,司徒風就立刻知道這個人是誰。

“原來是京城首富,顏家的少爺,請坐,我們家香兒向來衝動魯莽,不曉得有沒有得罪了你?”

聽他一開口就是“我們家香兒”,顯得他跟言香兒的關係不同,顏玉人朝著他笑了笑,也頗有機心的問道;“不曉得王爺跟言姑娘是什麼關係?”

“非常親的關係。”司徒風道。

“沒有關係。”言香兒說。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她兩顆眼睛盯著顏玉人猛看,就像他是個好吃的肉包子,讓她口水直流。

光是看她看著顏玉人的垂涎樣,就讓司徒風怒火中燒。她究竟知不知道她這樣看著一位少年公子人家會怎麼想?

而在言香兒的腦子裏只想著,顏玉人是京城首富耶,若是攀上了他,叫他拿個千兩銀子出來幫她蓋座青樓,他們之間再五五分帳…...不,就算六四分帳,她都願意幹。

她開始笑得非常諂媚,小青才送茶過來,她就擠開小青,自己端茶給顏玉人,“請喝,顏少爺。”

見她極盡討好之能事的對待顏玉人,司徒風氣血沖上腦袋,她從沒有對他這麼好過,而她那諂媚的模樣真是明眸流轉,笑靨如花。

“謝謝你,香兒姑娘。”

顏玉人望向她,臉上也是堆滿了笑容,開口問:“香兒姑娘,既然你跟徽欽王爺沒有關係,又怎麼會長住在這兒?”

未等她開口,司徒風先一步的道:“誰說她跟我沒關係,她是我的……我的……”他忽然理直氣壯起來,“她是我的未婚妻。”

言香兒聽得睜大雙眸,下意識的連連搖頭,“司徒風,你腦袋病了嗎?我啥時變成你的未婚妻了?!”

她急忙轉向顏玉人,說明自個兒的清況。

“顏公子,不瞞你說,我有個姐妹般的友人,是徽欽王爺要找的人,陰錯陽差之下,我也到了京城,且寄住在王爺府裏,可是我跟司徒風又沒什麼關係,也不可能長住在這兒,所以想開家小店自己經營,但是手頭裏缺的就是現銀……”

她說了前頭,顏玉人就明白的點點頭,“怪不得我見了你生份,原來你是從外地來的,若是在本地,以香兒姑娘這般可愛俏皮的模樣,媒人只怕早就踏壞了你家門檻。”

他說得動聽,讓言香兒臉紅,自己哪有他說的好,但他讚美的話,還是讓她甜到了心裏。

她搖著手道:“哎呀,顏公子,你別取笑我了,我又粗魯。又蠻橫,自己都想我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

“香兒姑娘自謙了,若是香兒姑娘不嫌我家寒酸,我倒是隨時歡迎香兒姑娘到我那兒,我願意長伴你左右。”

言香兒聽不出他話中含意,還豪氣的拍了他的手一下。“顏公子,你說這是什麼話,剛才司徒風都說你家是京城首富了,怎麼可能會寒酸,你才是自謙呢!”

顏玉人欣賞著她毫不做作的率真,低聲道:“很多人知道我的身份,都恨不得巴結我一番,很少像香兒姑娘這樣,把我當成自己人,說著貼心話。”

“也沒啦,因為我想跟你惜銀兩開店,只要顏公子你願意,我們就五五分帳,我一定會努力經營這家店,讓你得到更多的銀兩。”

“開店雖好,但是女孩兒家在外頭辛苦,總是累了點,倒不如尋覓個良人,讓他疼著你。愛著你,這才是姑娘家的好歸宿。”

“可是我沒人要啊!”

顏玉人笑得開懷,“那我請媒婆來提……”

司徒風不讓他把話說完就站了起來。要把言香兒帶走,也得看他有沒有本事。

“顏少爺,實不相瞞,香兒姑娘一直以為我是為了找她友人,連帶才把她帶來京城,卻不知我跟她早在小時就指腹為婚,我們兩個成親就是她爹娘最大的願望。”

“咦?”言香兒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是個王爺,你胞兄是皇上,你娘是皇太后,怎麼可能我爹娘會跟你娘認識,還能夠指腹為婚,再說你跟我差上那麼多歲,我在

我娘肚裏時,你早就跑跑跳跳了,怎麼指腹為婚?”

司徒風的謊言被戳破,當場臉色一黑。

顏玉人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堅定的眸子露出了幾絲勝利在望,他笑道:“香兒姑娘,想你來京城,一定還有許多地方沒去過,有間寺廟有個大鐘,鐘聲非常輕脆好聽,你想不想去?”

其實育香兒對聽鐘根本沒啥興趣,不過對方是她的大金主,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點頭稱是的附和,“那我要去。”

“好,我明日來接你。”

隨後,在一番小聊之後,顏玉人起身告辭,見司徒風火怒的望著他,他忍不住笑道:“人說徽欽王爺不易動心,恐怕我今天是開了眼界。”

他指的正是司徒風今天的失態。

司徒風無話可說,自己說了謊,還當場被揭穿,真是丟人現眼至極。

他送客後,忍不住對自己生起悶氣。

而言香兒則是一臉興奮得快要死掉的表情,喃喃自語的邊說邊笑,“明天要去看鐘耶!太棒了,鐵定借得到銀兩。”

司徒風怒不可遏的望著她興奮的目光,她簡直要氣死他了。

為什麼她對顏玉人說話那麼溫柔,看他的神情,倒像他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託付。

殊不知言香兒想向顏玉人惜銀兩開店,當然對他百依百順,畢竟對她而言,這個財神爺是上天賜給她的,她當然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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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00:35:4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一大清早,天才灰濛濛的亮,顏玉人已經來到王爺府前,要接言香兒去聽鐘聲,而司徒風也一早就起來,他臉色僵凝,看起來像跟任何人都過不去。

“小青,我要走了。”

小青不敢哼聲的看著一旁王爺恐怖的臉色,真的不知道香兒姐是真不懂王爺對她的心,還是故意要試探王爺。

可是看香兒姐一臉的天真爛漫,小青想也知道,她一定是不曉得王爺的心情,只能在心裏為王爺歎氣。

而言香兒見司徒風一臉陰陽怪氣,還以為他是昨天晚上睡不好,於是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若是累,就再去睡一會兒吧,反正你一天不上朝,又不會怎麼樣。”

“如果你怕我生氣,那你就不要去。”

“不要去?不要去哪?”

對她的遲鈍,司徒風忍不住吼出來,“不要去聽鐘,你這笨蛋!”

言香兒忍不住鼓起腮幫子,她的心情也霎時變得不好,“你睡不飽也就罷了,做什麼罵我笨蛋啊?”

“你……你……”

明白她根本不懂他在氣什麼,於是他乾脆拂袖而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顏玉人早在旁邊看清了一切,他牽起言香兒的手,笑道:“走吧,香兒姑娘,你一定會覺得很有趣的。”

“喔,可是他在生氣,也不知在氣什麼。”

言香兒對於司徒風竟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實在是莫名其妙,而她的手被顏玉人牽著,感覺也挺怪的。

“我年紀這麼大了,不會迷路的,你不必牽我的手。”她小聲的說。

顏玉人但笑不語,依舊牽著她的手,一刻也沒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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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香兒氣悶不已,她銀兩並沒借到,只陪了顏玉人去廟裏聽鐘聲,聽它打了一百零八次,她也搞不懂這有什麼有趣的,鐘聲就是鐘聲,縱然聲音清亮點,也只是鐘聲啊!

而每當她開口要向顏工人借銀兩,他就將話題轉向他處,不是問她爹娘葬在哪里,就是問她的家世,要不然就問她喜不喜歡京城這地方?又怎麼會認得徽欽王爺?

他問了一堆問題,言香兒回答得嘴酸,卻一次也沒聽過他答應要借她銀兩,讓她開店,所以她今早這一趟陪著顏玉人,是完全的浪費工夫。

想不到才剛踏人大廳,就見到司徒風睜大眼望著她問道:“跟顏公子出去,好不好玩啊?”

他的腔調怪裏怪氣,讓人聽得好不舒服,她心情已經夠悶了,不想回王爺府,還要聽他像問犯人般的問話。

“好玩。”

她隨口回答一句,就往裏面走,所以沒見到司徒風眼裏的兩簇怒火,氣得全身發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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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今日特別將自己妝點了一番,她本來就長得嬌豔如花,村上豔麗的打扮,使她更加的美如天仙。

只不過在暖工樓坐,言香兒看慣了國色天香的羞花,她不打扮時,就已傾國傾城,打扮起來,更是風華絕世,芙蓉怎能與她相比。

所以她照常吃她的飯,一點感覺也沒有。

知心替自家小姐拉開椅子,便在一旁伺候著。

芙蓉多日不見司徒風,沒想到今日他會召她一起吃晚飯,忍不住內心激蕩,想他肯定厭倦了粗魯不文的言香兒,終於知道她的好,一想到此,她不禁想向言香兒露出勝利的微笑。

只不過言香兒照常吃她的飯,根本連瞥也不瞥她一眼,讓她滿肚子的欣喜,無法對言香兒展露出來,也無法給她個下馬威瞧瞧。

“王爺,小姐幫你添飯。”

知心十分精明,她拿起司徒風的碗,遞給了芙蓉,使了個眼色,芙蓉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

她將衣袖撩起,若隱若現的露出她藕白的玉臂,有意無意的誘引著司徒風,而且她袖裏沾了幾滴香味特殊的香油,每每衣袖飄起時,就會散發出陣陣香氣。

她將添好的飯拿到司徒風面前,嬌滴滴的道:“王爺,請用飯。”

小青見她媚功一流,不由得為言香兒擔心,看她還低頭猛吃,似乎根本未察這一幕,於是小青忍不住的撞了她的後背一下。

“哎唷!好疼啊,小青,你怎麼撞我?”

“香兒姐,湯剛送來,你幫王爺盛碗湯吧!”小青急忙提醒,叫她幫王爺添湯,千萬不可弱了自個的氣勢。

言香兒皺起眉頭,掏掏耳朵,還以為她聽錯了。

“你叫我幫他盛湯?”

“是啊,這湯剛端來,還熱騰騰的比較好喝,你快幫王爺盛湯喝埃”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小青忍不住在心裏怨歎。

王爺這幾日脾氣陰沉得很,看來就是為了香兒姐跟顏公子出去的事情生著氣,她認為王爺是好人,也認為香兒姐當初被王爺親

了嘴都不生氣,代表她心裏應該還滿喜歡王爺的。

只不過香兒姐大過遲鈍,還沒發現自己的感情,害她在一旁看得乾著急。

現在芙蓉出現,使盡了媚態,而香兒姐還大刺刺的吃自個兒的飯,兩人相比之下,若她是王爺,恐怕也想選芙蓉這一邊。

“幹什麼幫他盛湯,他又不是沒有手。”

小青無力的雙肩垮下,而司徒風則是臉色明顯一變。

然而言香兒還沒說完呢,她隨即又道:“就算他沒有手,自然也有他的僕役幫他弄啊,輪不到我的。”

她像是自以為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猛地笑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周圍氣氛變得凝滯,就連芙蓉也懼于司徒風的鐵青臉色不敢說話,而小青更是恨不得當場昏倒,心裏嘀咕著,香兒姐的遲鈍真是沒話說的了。

倒是知心懂得察言觀色,她一看王爺的臉色,心裏直暗笑,看來這個嘴巴厲害的言香兒,今日說這些話,已經註定她失寵的命運了。

“你怎麼這麼大膽,是在詛咒王爺的手斷掉嗎?競敢胡說八道!”

見她已經在失寵的邊緣,知心說話稍微大聲了點,捉住她的話柄,趁機添油加醋。

言香兒不想理會這個小人,當成沒聽見的繼續吃她的飯。

芙蓉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示弱,於是攀著司徒風的手臂,指甲刮啊刮的挑逗著他的理性邊緣。

“王爺,你真是大人有大量,有人亂說話,你都還能忍下不責怪,不過她詛咒王爺你,千萬不能小覷,據說言香兒前些日子病重,都是因為她被惡鬼纏身才讓她病那麼久,可別讓她把惡鬼渡到你身上來。”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聽她嬌滴滴的說話語調,言香兒就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

她砰的一聲把筷子放下,沒好氣的道:“我看司徒風離我那麼遠,倒也不必擔心惡鬼,但你位子離我最近,我想你才是最該擔心的人吧。”

芙蓉嚇得花容失色,唯恐真讓她把惡鬼渡上身來,驚懼之餘,弄倒了桌上的湯湯水水,一盎的熱湯朝著她倒下,她急忙跳開,雖閃過了熱湯潑身的結果,卻仍免不了被幾滴熱湯給燙了手。

“好燙,好疼啊!”她哭喊得花容失色,像是有一鍋熱油倒在她身上般淒慘。

“王爺,你看,言香兒這麼兇惡,一句話稍稍不順她意,就要拿熱湯潑我,若是我再遲些,豈不是連臉都要被燙傷了,你要為芙蓉作主礙…”

瞧她說得煞有其事,言香兒忍不住開口,“喂,你有沒有搞錯啊!湯是你自己弄倒的,關我什麼事,你別無聊就找我麻煩。”

司徒風冷眼瞥視著,芙蓉乾脆就小鳥依人的縮進他懷裏,一邊還哀哀哭泣,好像言香兒的兇惡態度,讓她怕極似的瑟縮發抖。

見他們郎才女貌的摟抱在一起,突然有股不知名的感覺,敲痛了言香兒的心,使她心裏頭狂風大作。

“喂,司徒風,你說句公道話,明明不是我弄的,對不對?”

她死瞪著芙蓉。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幹什麼光大化日之下,死賴在司徒風的身上,好像她沒骨頭一樣,得靠著他才能夠站立。

小青連忙拉了拉她的袖子,輕聲道:“香兒姐,你別鬧事。”

“我鬧什麼事?”她比著芙蓉,“是這女的鬧事吧!我好好吃飯又沒得罪她,她就對著我來,偏偏司徒風又像個啞巴一樣,連話也不說上一句,誰知道這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在搞什麼。”

她原本並不打算把話說得這般難聽,只是看司徒風環抱著芙

蓉,那種刺眼的感覺讓她口不擇言。

司徒風冷冷道:“芙蓉是我的侍妾,我們不是什麼狗男女。”

“是啊,小姐是王爺的侍妾,你又不是王爺的什麼人,每日不知恥的喚著王爺名諱,還對我家小姐這麼兇惡,你才不知羞恥呢!”知心在旁邊推波助瀾,就怕這場風波不夠大。

言香兒也不知是什麼味道在她心裏發酵,只知道酸甜苦辣都一起打翻,她直覺就是司徒風跟芙蓉是同一邊的,他們聯手排擠她。

“好,飯我不吃了,我儘快搬出去不就得了。”

她摔了碗的掉頭就走,小青跟在她身後,焦慮不已的不知該怎麼撫平她的怒氣。

“可惡,這個死司徒風,他明明是我的奴才,竟敢對我擺王爺的架子,還護著他那個無恥的小妾,我要讓他難看,讓他知曉我的厲害!”

言香兒嘴裏痛?著,眼裏卻不爭氣的湧出淚水,她賭氣的擦淚痛?自己,“沒出息,只是別人要趕你走,你就哭成這副德行,司徒風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頂多不住他家,自己找個地方祝”

她一回房裏就開始收拾東西,小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明明知道王爺跟香兒姐之間是有點情愫的,但是今日在芙蓉跟知心一鬧之下,恐怕兩人就要嘔氣的再也不見對方了。

“小青,快收拾東西,這麼大的王爺府,我們住不起。”一聽就知道她還在說氣話。

小青聞言更是不知所措,正心慌意亂時,突地靈機一動,知道她最受不了激,於是按住她忙著收拾的手,“香兒姐,芙蓉、知心這麼可惡,你生病時,她們咒你死,還對我罵得那麼難聽,你病好了,她們一找著機會,便恨不得你跟王爺之間起風波……”

“我跟司徒風之間?什麼意思?”言香兒果真被她的話吸引住,不禁豎長耳朵想弄清楚。

小青小聲道:“就是爭寵埃”

越聽越奇怪後香兒不解的問:“她幹麼跟我爭寵,她是司徒風那混帳的小一妾,我又不是。”

“所以啊,她怕王爺也把你收作小妾,占了她的地位,因此千方百計的羞辱你,就是為了不要讓你跟王爺之間有情愫產生。”

“哈,她想太多了。”

“香兒姐,她這麼壞,你難道不想看她不高興嗎?”

“若是能看她臉色像土一樣,一定很好玩。”

小青見她有了興趣,連忙獻計,“她不就怕王爺的寵愛落在你身上嗎?那你故意在她面前,跟王爺摟摟抱抱,保證她氣得半死。”

言香兒先是遲疑,繼而擊掌大笑,“對喔,我若是現在出了王爺府,不就讓她稱心如意了,不如我先氣氣她,讓她知曉我言香兒不是好惹的。”

小青連忙點頭附和,“對!香兒姐,趁著王爺還在前頭,她也在前頭,我們去氣氣她,你只要對王爺撒嬌,將頭倚在王爺的胸前就好了。”

言香兒聽得有點扭捏,“撒嬌也就罷了,幹麼還得把頭放在司徒風那混帳的胸前?”

“芙蓉剛才不也這樣做嗎?她做得到,難道香兒姐你就做不到嗎?”小青再激她一次。

這激將法果然奏效,只見著香兒咬牙點頭,決心要做得比芙蓉那臭女人更好,讓她們見識她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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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帶著言香兒再次現身飯廳,然而言香兒不自在的摸手摸頭,似乎不知道該把自己的眼光往哪里放。

知心氣她道:“哎唷,不知道剛才是誰說要儘快搬出去,飯也不想吃,怎麼會又回來了。”

這番諷刺的話引燃了言香兒的怒火,也讓她更下定決心,她走到芙蓉的身邊,芙蓉以為她要打她,急忙一閃頭,想不到言香兒只要把她拉開,把司徒風身上的位置空出來。

她一閃,言香兒立刻遞補她的位置,不過她身材比芙蓉嬌小,所以她乾脆用手臂圈住司徒風的頸項。

司徒風僵住了,言香兒的氣息如此接近,柔軟的肌膚貼著他,讓他不禁氣血上湧。

她望著他,似乎很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好吧,下次我幫你盛湯,好不好?你別生我的氣了。”

司徒風嘴巴張開,有點不放置信她的改變。

言香兒見他沒反應,恐怕是這條件不如他意,她咬唇道:“那再幫你添飯,夠不夠?”

見他還是沒反應,言香兒無法可想,只好提出最後一招。

“連菜也幫你夾,總夠了吧!”她還是搞不清楚他在氣什麼。

然而,這麼可笑的道歉方式,卻讓司徒風心裏一陣暖風吹過,見她氣惱的嘟起小嘴和不自在的撒嬌,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言香兒有點惱、有點羞的嗔罵,“有什麼好關的。”

“好。”

他愛憐的望著她,這幾天的怒氣,忽然煙消雲散,她就是這麼真,才讓他掛意在心。

“好什麼,我聽不懂啦!”她皺著眉頭,其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說下一頓飯,你幫我添飯、盛湯、夾菜都好。”

她得意的向芙蓉示威的一望,看來自己真的做得不錯。

小青松了口氣之餘,也忍不住對知心哼了一聲。

芙蓉氣得發顫,知心也咬住嘴唇,誰都看得出來,她這莫名其妙的話一說,就好像在王爺心裏加了糖蜜一般,原本鐵青的臉色頓時露出和悅的笑容,可見王爺對她的看重有多與眾不同。

圍住他頸項的手開始有些疲累,言香兒殺風景的低聲道:“手有點酸耶。”

司徒風於是摟住了她的腰身,將她環往,減輕她手的圈抱力量,她酸軟的身子壓著他雄健的體魄,讓他一點都不想放開彼此,只想好好感受此刻難得的溫存時間。

“你剛才有吃飽嗎?”

見他問話,恢復了之前的嬌寵,言香兒嘟嘴道:“你恢復正常了啊?之前說話刺得要命,要不然就是裝啞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中邪、撞鬼呢,要不然怎麼性情大變。”

看米她真的一點都不明白他為何會變成這樣,司徒風又想笑、又想氣的歎了口氣,“誰叫你都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

他說得可真怪,她什麼時候不理他,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司徒風說得有點哀怨,“你只顧著跟顏公子出去玩,一大到晚嘴巴坐念的那是他的名字,怎不叫人氣悶。”

言香兒歪了一邊眉毛,有些委屈的開口,“我也只跟他出去聽一次鐘聲而已,而且聽那鐘聲無聊死了,我差點就睡著,為了不讓自己睡著,我還拼命的捏自己的大腿,結果後來他不知道又說了什麼詩詞的,我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哈哈哈……”

司徒風聽了她的話,不禁捧腹大笑。顏玉人是極力要討好香兒,可偏偏一點也不曉得香兒的個性,才會讓她覺得尤聊得要命,甚至還害她睡著,看米自己是白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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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00:35: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隨後,他們飯也沒吃完,反正言香兒已經不餓了,但是司徒風卻一點也捨不得把環在她腰間的手放開,於是兩個人就相擁一路聊笑的來到他的房間。

光是看芙蓉跟知心挫敗的眼神,就讓言香兒心情好得不得了。這兩個壞女人,總該有人給她們一點點厲害瞧瞧。

而言香兒因為仍沉浸在勝利的喜悅,所以也沒注意到司徒風環在她後背的雙手正緩緩的往下移,親熱的愛撫著。

一進到他的房間裏,她扭身就坐到他的床上,她早就想進來看看他的房間跟她的有什麼不同了。

“你的床好軟喔!比我的軟多了,我的也是不錯,不過看過你的之後,就覺得你的比較好。”

“你要是願意,我每天都讓你睡。”

他說得柔情蜜意,只不過言香兒遲鈍,聽不懂他言下之意,還高興得直歡呼,“你要跟我換房間啊,太好了!我羡慕死你這好軟好軟的床鋪。”

語畢,她俯下身,整個身體趴在軟綿綿的床鋪上,還一邊發出開心滿意的低嗚聲,甚至整個臉都埋進他的枕頭裏。

司徒風的呼吸倏地變得濁重,光是看她現在愛嬌的模樣,跟無意間上翻的裙擺,露出些微雪白的腿,就讓他的欲望難以控制。

他坐到了床邊,呼吸急促的捧起言香兒的臉龐,她是這麼美、這麼可愛,讓他無法不動心的愛戀上她。

言香兒一邊說一邊笑,看來是樂瘋了,見他坐到床邊,還以為他要反悔,急忙死抱著床鋪,不想放手。

“司徒風,你說了要跟我換,不能反悔喔!”

“我不會反悔的,我要你一輩子都睡在我的床鋪上,跟我共用榮華富貴。”他的聲音非常低啞,充滿了魁惑。

言香兒一怔,這才注意到他用一種像是要把她連皮帶骨吃下去的狂熱眼神盯著她。

她的下腹無法克制的升起一股暖流,就像有無數小蝴蝶在拍動著美麗的翅膀,在她體內掀起一陣又一陣的狂潮。

司徒風下一刻便擺住她的紅唇,翻攪著她嘴裏的甜蜜,兩人緊密的貼合,撩起了無法收拾的火熱。

言香兒低吟一聲,像要溺斃的人尋到了浮木,緊緊捉住司徒風的臂膀,第三次的親吻,讓她比前兩次都更加的熟悉。

這個吻很深。很長,就連兩唇分開後,他還覺得不夠似的瀕頻皎啃著她的紅唇,捨不得放開。

“司徒風……”她低顫著聲音,連他的名字都快說不全。

司徒風緩緩把手伸入她的衣襟,握住她渾圓嬌顫的胸房,拇指輕點著她的小蕊,看她臉上出現震驚跟歡愉相混合的性感神情。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的,是吧?”

他低聲嘶啞的話,讓她臉上腓紅一片,她在妓院待那麼久,若說不懂這情欲之事,就太過假仙了,只是她沒想過兩人會演變成這樣的情況。

“香兒,你如此純真可愛,讓我不禁想要愛著你、摟著你、抱著伽…”

他每說一句話,就一個吻印在她的唇上,顯得寵溺又愛不釋手。

言香兒心情混亂,雖見識過許多,但是真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時,她的腦袋只剩一片空白,眼裏只有司徒風英俊的面貌。

他兩眼赤紅,流露出強烈的欲念,圈住她身體的手臂強而有力,更別說他全身散發的熱氣,將她暖暖的包圍著,讓她的心好亂。好亂。

“我……我……”

他強烈的眼神令她溫暖,也令她不安,突地想到小青說芙蓉怕自己會搶去她小妾的位置,才對她百般刁難,該不會他真有意要她當妾吧?

“我不想當你的妾喔!”她先聲明,畢竟她還想要自食其力的賺取銀兩,不想當個被人養的小妾。

“我要你當我唯一的妻。”司徒風說得認真。

言香兒眨眨眼睛,她該不會聽錯了吧0妻?你是說當你的娘子?”

“對,當我徽欽王爺的娘子,讓我一心一意的愛著你。疼著你。”

這一刻,他已然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任是多高尚的大家閨秀,也不能像言香兒這般打動他的心,他只愛她,身份根本就不是問題。

他就是要她,任何人也休想多言。阻擾。

然而,言香兒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她抱住自己的身子,往床內縮,覺得他很奇怪,怎麼會說這種話。

“你搞錯了吧,我……我怎麼能當你的娘子?你的娘子是雍容華貴的王妃耶。”

司徒風也上了床,將她緊摟住,但她卻不住的掙扎扭動,好像他是個無禮的登徒子,讓她很害怕似的。

見狀,他不禁感到懷疑。她為什麼臉現驚慌神色?為什麼不想當他的王妃?這可是其他姑娘想求都求不來的姻緣埃

突地,一個人影浮現,難不成是因為顏玉人,所以她才不想嫁他?一想起她對顏玉人笑靨如花的殷勤樣,這股假想忽然變得極其實。

“你為什麼不想當我的娘子,當我的娘子有什麼不好的?”

适才的好心情瞬間消逝,只剩滿腔的怒火,她為什麼要拒絕,為什麼?難道她對他毫無情愫?

見他睜大眼睛,像是想把她給吃下的邪惡狀,言香兒停止了掙扎,把自己內心最大的憂慮直言出口。

“我不喜歡當官的嘛!”

司徒風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理由,顏玉人是沒當官,難不成他就比他更好嗎?

言香兒的小臉皺成一團,根本就不知他腦子裏轉的都是她跟顏玉人的事,只是見他表情可怕,只好嘟嘟噥噥的把自己的隱憂給說出口,只不過她說得含含糊糊,司徒風若不仔細聽,還真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話。

“當官的官架子大,邊疆的縣官去我那兒找姑娘時,那股官架子真讓人受不了,要我也當個官夫人,對別人擺出那種囂張的架子,這太難了,我左想右想,自己肯定做不到。”

她的憂慮,先是讓司徒風微怔,繼之他像是被她給逗笑了般的哈哈笑出,這種屬於言香兒才會有的煩惱,讓他受不了的笑得肚子發疼。

他單手就把她圈進懷裏,不容許她再次離開,他吮著她小巧的耳珠子,“當我的王妃,不必擺那種官架子。”

“可是……恩恩……”

她小聲的抗議,卻不敵他溫暖懷抱的誘惑。

在他再三的親吻逗弄下,所有的抗議變成了細微的喘息跟嬌音,她的衣服被撥下,露出小巧的渾圓,他大手放肆的探弄著她不經人事的嬌嫩。

他甚至用唇逗弄她胸前的花蕊,吸吮啃咬,不住的親吻,熱流

隨著他大膽的動作遍佈她的四肢。

真奇怪,現在這樣跟司徒風在一起,做著這種男女之間的情事,她卻一點也不嫌惡,跟她在妓院裏看到的那些臭男人完全不一樣,但是到底哪里不一樣,她又無法明白說個清楚。

順著衣服漸漸被解下,他的手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游走,言香兒反身壓住他,不滿道:“都是你摸我,不公平,我也要摸你。

他有些想笑,但還是任她的小手,在他的胸膛前亂撫亂摸,享受著她手心傳來溫熱的感覺,讓他的情欲一陣陣上揚,氣息變得急促。

她甚至學著他的方法,在他的胸前又吸又啃的,讓他更加興奮不已,他咬緊牙,汗水沁滿他額頭。

他的雙手下滑,試探起她深密的幽x,牽引起濕熱的火焰。

言香兒在他的刺激下,承受不住的頻頻喘氣。

他分開她的大腿,在欲火的衝動下,奮力挺進,突破了她的小膜。

言香兒叫痛的雙手亂揮亂打,“痛……痛死我了。”

剛才的陶醉似乎一閃而逝,她激動的要爬起來,“好痛,不做了……不做了,你放開我……”

都到這種地步了,豈有不繼續的道理,司徒風忍住自己發洩的衝動,硬壓住她居著熱汗道:“等一下就沒那麼痛了,香兒,你忍忍好嗎?”

“才不忍呢,痛得要命,我不要做了!”

“乖。

“才不要乖。”她一口回絕。

他張口合住她抱怨不停的紅唇,吸吮著她的小舌,另一方面,慢慢的動著身體,一直等到她逐漸適應,發出低低甜甜的聲音,他才大動作的動了起來,讓她禁不住的發出愉快的申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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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熱耶,你一直抱著我,像個火爐一樣,熱死人了,你別靠這麼近行不行啊?”

抱怨不停的,正是雲雨過後,被司徒風抱在懷裏的言香兒。他很想告訴她,有多少女人恨不得能在他懷裏睡一晚,不過他知道說出後,肯定會引來她的嗤之以鼻,所以他識相的設提。

不過,他仍不肯放鬆他的臂膀,還忍不住在她的鼻失落下幾個輕吻。

言香兒的臉頰紅撲撲的,雖然嘴裏說討厭,恨不得他別把她抱太緊,但是在他的懷裏,她卻露出冷豔的羞澀風情,畢竟兩人肌膚相貼,著實有一股說不出的甜蜜。

大概是累了,言香兒眼睛有點濛濛的,連眼皮子都快要撐不開,終於在她要鬧上前,嘴裏不清不楚的小聲道:“明早四更要叫我起床。”

司徒風受極了她嬌俏的模樣,恨不得每日都能看著她這樣的睡著。醒來,他溫柔的隨口問:“為什麼明天要四更起來?”

“因為……”她的嘴巴張了又閻,若沒能一口氣說出,她就要睡著了,“顏公子要帶我去看日出,他說要早點出去。”

聞言,司徒風原本溫柔體貼的表情,立刻變成兇神惡煞,他拍床大怒,恨不得把她給搖醒。

“不准睡!什麼叫你明天要跟顏公子看日出?孤男寡女的,天都還沒亮,怎麼能在一起?!不准去,絕對不准你去!”

一提到顏玉人,他就像吃了炸藥一樣,一直以為自己向來喜怒控制得宜,但是自從遇到言香兒,他全盤否定了對自個兒性情的看法,原來當遇到自己真正在意的人,他的情緒起伏竟比一般人還無法控制。

言香兒被他搖晃得不能人睡,揉著眼睛,一點也搞不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此刻臉上的神情就像是吃人的野獸。

“你怎麼搞的?人家要睡,竟不讓人家睡,而且顏公子人很好啊,為什麼不能跟他出去?”她在心裏補上了一句,他可是我的財神爺呢!

“在你的心裏,究竟是顏玉人比較重要,還是我比較重要?”氣急敗壞的脫口而出,就是他心裏最在意的問題。

乖乖,這問題根本不必問就能夠知道的嘛!何必多此一間。

言香兒沒好氣道:“當然是顏玉人比較重要啊!他是我的

還沒說到財神爺這三個字問徒風已經臉色丕變的翻身下床,他怒容滿面,恨不得能提死這個剛和他在床上翻雲覆雨真心裏卻認為其他男人比他更重要的言香兒。

“既然他比較重要,那你就去找他啊!我還能叫奴僕護送你到他家去,讓你們可以恩恩愛愛的在一起。”

“咦,幹什麼要思恩愛愛?”

她只是要跟財神爺討錢,關恩愛什麼事啊?不過能去他家,跟他攀攀交情,這一點倒是挺對她的胃口的,說不定能借到更多的銀兩。

“你真的可以送我到他家去嗎?”

看她一臉興奮高興的口吻,司徒風氣得無話可說,轉頭就走。這個言香兒,他對她百般看重、百般好,卻只惹得一身的氣惱,他於什麼要這麼犯賤的為難自己,難不成真的沒有別的女子比她更好、更令他想疼愛人心嗎?

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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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欽王爺府內笙歌達旦,夜夜都有歌妓獻唱,要不就有舞姬獻舞,徽欽王爺左擁右抱,整個王爺府充滿了淫逸的氣息。

然而,縱使美人在懷,也軟化不了徽欽王爺的心,他的表情冷硬,芙蓉一再斟酒,他都是一杯杯喝下,眉也不皺一下。

小青在大廳看了一會兒,連忙回房,她不知王爺為何性情大變,不但再也不曾來看過香兒姐,就算有時在府內遇見了,也都視而不見的邁步前進,根本就不想理會她們。

他這些冷漠舉動,讓她們在府裏的日于越米越難過,知心已經當面給她許多難堪,她怕的是以後更難在這生活,更怕香兒姐本未能有個美滿的歸宿,會像幻夢般成空。

“香兒姐,你還有閉情喝茶啊?”

小青急忙把言香兒的茶杯取來放下,心裏替她著急不已,“你怎麼不著急王爺變……”她難以出口的說完,“變心的問題。”

言香兒無聊的抬起頭。其實她也不想喝茶,剛好杯子被小青奪去,她也就省了喝的動作。

“什麼變不變心的問題,我不懂啦!”

言香兒雖然嘴巴裏這麼說,但是她的神情也有些投降,想來並不是真不在意司徒風對她漠不相迎的態度。

“香兒姐,怎麼會變這樣?那天吃飯的時候,王爺不是還心情愉快,你不還跟王爺說說笑笑嗎?”

“我……我怎麼知道?!”

言香兒沒有說出內心的難過,她只是遲鈍,並不是不解世事,司徒風對她的態度轉變得太快,而且是“得手後”才變的,她久處青樓,當然也明白有些男人得手後動就急於擺脫對方,並不是真心的。

“事情怎會演變成這樣?”

小青煩惱的臉皺成一團。她也曾私下問過小棒槌,想不到得到的回答只是令她更加擔憂香兒姐的處境。

當時小棒槌聳了聳肩,答道:“王爺說以後再也不想聽到言香兒這三個字。”

看來王爺對香兒姐非常氣憤,她一定是做了什麼事,惹怒了王爺。

“香兒姐,求你想想看,你到底說了什麼話,怎麼王爺會這麼生氣,連理都不想理你?”

“他不想理我,我又不能求他理我,他不理我就算了。”言香兒心煩的揮了揮手。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香兒姐,你難道不想跟王爺在一起,甚至生一群小娃娃嗎?”畢竟這是女人不可多得的好歸宿,誰有這等好運,還能再碰上個王爺。

言香兒咬住下唇,一直默不回話,過了好一會兒,像經過百般掙扎後,她才輕聲道:“是在一起過了,那個都不來了。”

“什麼?”

小青一時不解,隨即又驚異的張大雙眼,怪不得這個月沒聽她說痛。她服侍香兒妞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隨即明白她所指為何。

她急得用手指數日子,怎麼算半個月前都應該是香兒姐葵水來的日子,她從未晚過,所以可能是有孕了嗎?

“這……這是大事啊,該跟王爺稟報才對!”

“不要說。”言香兒立刻駁回。

小青僵了一下,言香兒流出了眼淚,又用力擦去,她只是不好在小青面前示弱,讓她更加擔心,所以才忍住心痛的感覺。

要不然好幾次在回廊裏,她都熱情的向司徒風打招呼,但他卻不理會她,連眼神也沒瞥到她身上去,這般熱臉貼冷屁股,心裏怎麼會毫無感覺。

“他討厭我,不喜歡我了,我也沒希罕過。”她賭氣的道。

“不,不會的,王爺一直很喜歡香兒姐,我看得出來,現在這麼大的事,我們要向王爺稟告才對!香兒姐你不說,我去說。”

才說完,小青立刻沖出房門,來到大廳,言香兒跟隨在後想要阻攬,卻只見她急忙奔到司徒風面前,氣喘吁吁的道:“王爺,我有大事稟報。”

司徒風的眼神寒厲,他近來瘦了許多,一張臉只剩那雙眼睛過大的鑲在上頭,猛一看,非常嚇人。

見到小青,他當然知曉她口裏的大事,一定跟言香兒有關。

他握緊杯子,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擲杯叫她滾出去,言香兒的事,他一件都不想聽。

說不定她是要轉告他,言香兒已經決定跟顏玉人成親之類的渾話,這種事,他不必聽,省得心煩。

小青在他強烈的逼視下,忍不住抖顫,她從未看過王爺露出這麼可怕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撕成碎片似的。

但是為了香兒姐跟她肚子裏的胎兒,更為了香兒姐的幸福,她必須撇去自己的軟弱,只是,縱然已鼓起她最大的勇氣,卻仍忍不住在他的目光底下抖個不停,若不是想著一向待她如親人般呵疼的香兒姐,她一定會當場昏厥。

深吸了口氣,她極力保持鎮定的吐出,“香兒姐她……她可能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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