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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狄曉嵐的母親火化後,安置在一個可以看見海的私立墓園,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就在淡水。
狄曉嵐看著母親的照片,是媽媽生病前美麗的模樣,不是那個被化療摧殘得瘦弱不成人形的樣子,她內心複雜,為媽媽不再為病痛所苦而欣慰,又為媽媽不在身邊而難過著……
「碧落,我來看你啦!還帶我兒子來,給你看看女婿,都說了我兒子是帥哥沒騙你吧,我也保證他絕對不會對曉嵐不好,瞧,為了你生日,他可是特地回來的!他片場可遠了,這一路很辛苦的,怎麼樣?對這個女婿滿意吧?如果你滿意,就給我一個聖筊。」
噹噹—兩個十圓硬幣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讓有些感傷的狄曉嵐眨了眨眼,順著聲音望去就看見林倪早就將香拿到大殿插好,回來跟媽媽聊天了。
「哈,聖筊,算你有眼光!」林倪哈哈大笑,撿起地上的十元硬幣,笑笑抬手碰了碰好友的遺照,眼中有著壓抑的淚光。 「安啦,我這麼喜歡曉嵐,早打她主意給我當媳婦,我絕對不會欺負她,不會有婆媳問題,當然也不許我兒子欺負她,如果他欺負她,我就把他折了!」
林倪眼中的淚光讓狄曉嵐清醒過來,難過的永遠都是被留下的人。 媽媽如果還在的話,也不希望她一直難過消沉。
所以她也用著輕快的語調對著母親的塔位訴說,「媽媽,生日快樂,我來看你了,我很好,你在天上不用擔心我。還有我結婚了,嫁給倪姨的兒子,他們都對我很好……」
提到了結婚一事,狄曉嵐下意識地抬頭看站在身邊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遮陽的墨鏡掛在胸前,就算是輕便的T卹、牛仔褲也掩不了他的明星氣息。
這麼個大明星特地從片場飛回台灣,舟車勞頓的就為了給她媽媽上炷香,媽媽若知道她嫁了個這樣的男人,也會為她開心吧。
許是察覺到她的注視,司空湖回頭與她四目相交。
她像是被抓到的松鼠,快速的轉過頭繼續念念有詞。
司空湖眼神閃了閃,他並未錯過狄曉嵐方才的表情以及快要掉下來的眼淚,是老媽的聲音讓她改變了臉部表情,她故作輕快是不想讓他媽難過吧?
他常常聽老媽提起餘碧落這個好朋友,他了解自己的母親,能讓她認定為朋友的人不多,前陣子媽媽在電話中總提起餘碧落生病她有多麼的擔心和心疼—可惜,媽媽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最後仍不敵病魔的摧殘。
執香拜了再拜,司空湖對著眼前餘碧落的照片,他未曾一見的碧落姨,他的岳母,默默地說著自己想對這位長輩說的話—
我是司空湖,我跟曉嵐結婚了,我會對她好,盡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媽媽,這是我對您的承諾……
祭拜完後,他執著香要去大殿將香插上,看見狄曉嵐還拿著香,對著母親細語,心想她應該有很多話要跟自己的媽媽說,也就不打擾她,給她獨處的空間。
「你跟媽媽再多說點話,慢慢來不要急,我在外頭等你。」說完便拿著香轉去大殿。
司空湖要離開前,也不忘將自己老媽給拎走。 「媽,走吧。」
「幹麼?」林倪也想要跟好友再多說兩句話。
「跟我出來就對。」司空湖朝母親使了個眼色,心想他娘怎麼就這麼遲鈍? 沒看見她在這裡,曉嵐連想難過都不敢嗎?
「喔喔!」林倪這才意識到,對呀,也許曉嵐有心事要跟媽媽說,她在這裡聽做什麼? 「曉嵐,你跟你媽媽說悄悄話,我們在外面等你,別急,想說多久就說多久,不要怕耽誤時間啊。」
見母親還在羅唆,司空湖忍不住皺眉頭,稍嫌粗魯的將人扯了出去,母子倆馬上鬥起嘴來。
「你這麼用力扯做什麼?我是你媽!」
「我有這麼不懂看人臉色的媽?」司空湖一臉嫌棄。
「你反了你,這樣跟你娘說話!」林倪跳起來想要搓揉兒子俊顏,可惜她不只把兒子生出一張風靡亞洲的帥臉,還有一米九的傲人身高,她就算助跑彈跳也揉不到兒子那張臉,因此又更氣了。
母子倆吵著走遠。
「噗嗤。」狄曉嵐看著那對母子打打鬧鬧,不禁笑出聲來,這回算是真的驅散了心中的難過。
「媽媽,我結婚了。」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狄曉嵐情不自禁地伸手觸碰母親的照片,又報告了一次。 「是相親結婚的,本來我想拒絕,因為倪姨的兒子遲到了好幾個小時,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沒跟倪姨說一聲就跑到美國試鏡,結果班機誤點了十小時,他才沒趕上相親……」
說著說著,狄曉嵐探頭看著遠在大殿外頭的司空湖以及林倪,即使他們之間的距離遠到聽不見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但她還是很小心壓低本來就小聲的音量。
「最後我還是變卦答應了,這麼沒有原則……媽媽不要生我的氣,你跟我說女孩子要有原則的……可我看見阿司領班,就覺得嫁給曾經喜歡的男生、我的初戀,比起跟完全沒有相處過的相親對象結婚要好得多了,起碼我不討厭跟他生活……」說著說著,自己臉紅了。
「媽媽我只告訴你哦,我結婚的對象就是我喜歡的人,你記不記得我十六歲的時候去打工,你那時候好生氣,你捨不得我,我也捨不得你辛苦賺錢養我,想幫你分擔……那時候帶我的就是司空湖,當時他還不是大明星,是我打工那間義大利餐廳的外場領班,一開始我好怕他的,他工作時很嚴格,而我菜單都記不住……」
狄曉嵐對著母親的照片說話,就像母親一直在她身邊。
「不想你擔心才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打工的時候……爸爸來了,還有他的新家人,當時我被爸爸和他的新太太和新女兒為難了,我差點在餐廳哭出來。」
狄曉嵐隱瞞了很久怕母親知道會傷心的事情,到現在才敢說。
「是阿司領班幫我解圍,他抱住我擋住爸爸的視線,告訴我不要哭,不要讓那些人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可惜他只帶我一個星期就離職,我的初戀沒能來得及有結果。所以知道他就是倪姨的兒子,還是我的相親對象時,我真的嚇呆了,覺得很驚訝,還有覺得……驚喜。」狄曉嵐怕被別人聽見她的秘密,也就越說越小聲。
「他不記得我是誰,不記得以前他幫過我……他很忙,我們很少見面,也還不熟,可他對我很好,媽媽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為了你,我一定會好好的生活……」
山上的風強勁得吹亂了狄曉嵐的頭髮,她細細小小的聲音也被吹散在風中,吹到了雲端之上……
她說了什麼呢? 說那麼久—這個疑問閃過司空湖的腦中,令他一楞。
是控制欲發作了嗎? 連她在想什麼都好奇,要不要給人隱私了?
司空湖轉回視線,不再望向正在祭拜母親的狄曉嵐,抬頭望向天—頭頂上熾熱的太陽很刺眼,還未到夏天便是這樣炎熱的天氣,他下意識地戴上了墨鏡。
嗯……似乎有些太安靜了。
意識到詭異的安靜,司空湖撇過頭去看太過安靜的母親時,正好聽見母親的手機響了起來。
「餵—對,我叫車沒錯,到了嗎?三分鐘?好好好,我就在門口等。」
是母親叫車的電話,司空湖眉頭皺了起來,未等母親電話說完便問:「媽,你叫車做什麼?」
林倪將手機塞進包包裡,對著有張帥臉的兒子長長的嘆了口氣,「真是個沒心沒肺的男人。」
聽見母親抱怨,司空湖挑了挑眉,對說出這話的母親露出「Excuse me?」的表情,很聰明的沒有開口多問。
一問了,母子倆肯定又鬥嘴。
「你自己說說,結婚四個多月了,你回來幾次?跟曉嵐有好好相處嗎?有約會嗎?不要因為她體貼你工作忙不吵不鬧,你就不把她當回事!看在你還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趕回來的分上,我就饒了你……」
沒完沒了的碎念,這叫饒了他?
司空湖抹了抹臉,告訴自己忍耐,這個念他的女人是他娘,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父親過世後身兼父職養大他,他要忍。
「你不知道曉嵐為了你那個房子親力親為,好多東西都是她一個人弄的,假日哪裡也不去,就窩在房子裡整理你的東西都沒好好休息,也沒出去走走看看,你這次回來,本該盡你當丈夫的義務,陪人去走走逛逛……」
林倪還要碎念,但她叫的車來了,拯救了耳朵要被念聾的司空湖。
「看電影、吃大餐……總之你快帶曉嵐去約會,我跟人約了去貓空喝茶,走了。跟曉嵐說一聲,下週我要帶她去逛街、買衣服給她,不准她拒絕。」林倪說著,頭也不回的走向剛到的計程車。
在母親上車前,司空湖忍不住開口,「媽,我難得回來,你不跟我吃頓飯?」語氣帶著抱怨。
「就是你難得回來才要你好好陪你太太!要跟我吃飯多得是機會,明天晚上吧,餐廳訂好我跟你說。」說完也不理會司空湖有些哀怨的神情,逕自上車了。
司空湖真覺得他媽是個像風一樣的女子—明明上一刻還死活不願意離開要跟狄曉嵐一起祭拜,現在人就走了。
「我不懂女人。」司空湖下了結論。
「咦?」狄曉嵐跟母親說完話,踏出了寶塔大殿,在殿外只看見司空湖一人沒有看見一同前來的林倪,忍不住奇怪地問:「媽呢?」
「叫車走了。」司空湖神情沉靜的望著眼前的女孩,臉上神情莫測。
「走了?!」狄曉嵐嚇了一跳。 「為什麼?」
小心地看向司空湖,想到方才他們母子倆的拉扯以及鬥嘴,不免擔心。 「我問媽人在哪裡。」她掏出手機要打電話給林倪,把人追回來。
一隻大手伸過來拿走了她的手機,狄曉嵐抬眸,望著戴著墨鏡看不出表情的司空湖。
「別煩她,她去跟朋友喝茶。」司空湖的語氣平鋪直述,聽不出喜怒哀樂。
「啊?」狄曉嵐不懂這是什麼神發展。 「我以為你們吵架了……」啊,她說了什麼? ! 這句話不該說。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司空湖一眼。
司空湖沒有生氣,反而露出玩味的神情望著她,「你倒是了解我媽。」他娘跟他生氣的時候真的會掉頭走人。 「放心,我們沒吵架,是媽要我帶你去約會。」
「約、約會?!」狄曉嵐被這突如其來的兩個字嚇了一跳。 「媽說的?」臉上一陣紅。
跟司空湖結婚之後,林倪也不要求兒子媳婦要跟自己同住,反而把他們趕出去,希望他們好好培養感情。
「嗯,媽說的,你覺得呢?」司空湖薄薄好看的唇抿著,鼻樑上的墨鏡掩去了他的眼神,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 「約會,你說如何?」
「我當然好。」狄曉嵐直覺回答,但又想她是不是回答得太快了? 抬頭看他,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墨鏡真是給這男人添了神秘感—不對,這不是她應該想的。
現在的重點是,約會—司空湖是個公眾人物,而且還是個當紅的公眾人物,不會有人錯認的那種……兩人約會如果被發現呢? 不會對他造成困擾嗎?
「可是你……不好吧,我們還是回家好了。」狄曉嵐強壓下那想跟他出去的心情,為他著想。
「我既然開口,那些無謂的事就不是重點,唯一的問題只有你想不想。」
這根本不用掙扎,結婚了,這個男人就是她的親人,四個月聚少離多的婚姻生活,她怎麼會不想跟他相處,像一般夫妻一樣出門。
「……想。」
「那就走,先去吃飯。」司空湖嘴角微微上揚,伸手撥了一下她的瀏海,在她反應不及時,他邁開長腿走向停車場。
狄曉嵐立刻跟上。
司空湖開著休旅車載狄曉嵐下山,他穩穩的握著方向盤,掃了一眼副駕座的狄曉嵐想問她中午要吃什麼……
「你跟你媽說什麼?說那麼久。」結果開口問出的是他拋不掉的控制欲,司空湖在心底罵了自己一聲。 「很開心的樣子。」
罵完自己後,還是要繼續問到底。
再掃看她一眼,那張清秀的臉龐沒有初來祭拜時的隱忍壓抑,雙眸明亮,嘴角噙著笑容,看不出來難過的痕跡,司空湖發現自己鬆了口氣。
「呃,」狄曉嵐被他的問題嚇到了,不敢對上他的眼睛,她撇過頭假裝直視前方,小小聲地道:「我跟我媽說工作的事。」
她聲音很小,聽起來不像是說謊,也一定有跟岳母交代工作的事,但應該不只是工作而已,因為她語氣中帶著保留。
真是個不善說謊的女孩。 司空湖嘴角上揚,也不拆穿她,順著她的話道:「喔?工作的事,沒聽你說過,既然都跟媽說了,也跟我說說吧。」
「也沒什麼,我回以前公司上班,一樣的職位、一樣的工作,上司、同事們也都很照顧我,我還加薪了,讓媽媽不要擔心。」
司空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狄曉嵐從母親發現是癌症末期之後便辭職全心照顧母親,母親過世後休息月餘她便重回職場,雖然他覺得她不需要工作,他養得起,不過他長年不在家,她有事情做也好。
「還有呢?」這是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啊……」狄曉嵐實在招架不住他的問話,不想說謊但又不想說實話—她有向媽媽提到他。
看她面紅耳赤、支支吾吾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的模樣,司空湖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跟岳母提到他,她在男女應對上的生澀令他想笑。
這個女孩喜歡自己—這麼明顯的表現,司空湖自然都明白。
「中午要吃什麼?」他突然話題一轉,不再繼續窮追猛打。
「只能吃東西嗎?如果我想去一個地方,你能跟我一起去?」沒有被繼續追問,狄曉嵐鬆了一口氣,眼睛發亮的看著開車的男人。
「嗯。」司空湖並不反對改變計劃。 「約會嘛,你開心就好。」去哪裡都行,他有的是辦法變裝出現在大賣場,也讓人認不出來他就是司空湖。
「其實家裡太大,我還沒有完全整理安頓好,我想去買一些放在你更衣間的東西,我看見IKEA目錄上有不錯的衣架,想去看看,我們在那裡的餐廳吃瑞典烤肉丸當午餐,可以嗎?」
「好。」司空湖沒有反對的將車子開往敦化北路的IKEA。 「你的書房收納不是很夠,我想給你挑個放東西的架子,趁著這兩天在台灣我一起幫忙吧,否則我媽會說我虐待你,房子的事都丟給你,好歹也盡分心力……你把房子弄得很好,真的像個家了。」
司空湖想到忘了要讚美她一下,拒絕他找來有名的室內設計師,花大錢裝潢房子,她給他省了一大筆的預算,並親自佈置出一個溫馨又舒適的家。
「如果不麻煩的話。」狄曉嵐望著主動說要幫她的司空湖,內心漲滿了喜悅。
她帶著滿心喜悅,跟著丈夫一同共度週末。
假期總是特別短暫,咻一下就過了,明天是星期一,狄曉嵐要上班,而司空湖也要搭早上十一點的班機到西安,趕回劇組報到。
想到接下來又是一個人在家,狄曉嵐有些失落,但她仍打起精神給明天一早就要出國的司空湖整理行李。
「襪子、內褲、衣服、褲子、麵條、肉鬆、罐頭……」她點著行李裡的衣物,想著自己遺漏了什麼,雖然司空湖有助理、經紀人照顧,可她還是覺得要幫忙準備些他愛吃而且在外地很難吃到的東西。
「啊!還有我上次買的維他命C和營養品。」想到缺了什麼,便匆匆站起來去櫃子裡翻箱倒櫃。
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踏出浴室的司空湖,正用毛巾擦拭自己的頭髮,本想回房的,結果就聽見客廳傳來狄曉嵐的聲音,他探頭看向客廳想知道她這麼晚不睡覺在做什麼。
晚上跟媽媽吃晚餐,結束時已經九點多了,開車回來住處,時間更晚了,她明天還要上班呢,這時間在做什麼?
一探頭就看見穿著睡衣的人兒,赤著腳跪坐在客廳攤開的行李箱旁,司空湖這才想起來他的行李從回來都沒收,明天要出門了,也還沒準備要帶去劇組的行李。
「怎麼還沒睡在給我收行李—別弄了,明天阿昇六點就過來,他會收拾。」司空湖口中的阿昇是跟了他七年的助理,也是司空湖的大學學弟,幫他做事多年了,是很親密的工作夥伴,自然也知道狄曉嵐的存在。
「瑛姊說你下次回來是一個多月後,我怕你會想念台灣的家鄉味,但你又不能吃太多,所以給你準備一小袋的泡麵。媽說你喜歡吃金龍的肉鬆,我也給你買了一小包,還有一些感冒藥和營養補充品讓你帶去,襪子我都買了新的……」
她聲音柔柔的,叨叨絮絮的說著,司空湖覺得她就像個擔心丈夫出遠門的太太—什麼像個? 她就是他的太太。
「知道了。」聽她叨叨絮絮也不覺得煩,沒有客套的說謝謝,只是一句知道了。
這麼一句簡單的知道了,卻讓她清秀的小臉亮了起來。 她漾開笑容,一臉開心,像是他的回應之於她是快樂的泉源。
「你不嫌我煩就好,對了,你帶回來的東西,你沒跟我說是要送人的,還是要留下來,我都擺在茶几上。」
經她一說,司空湖才想起他帶回了一些小東西都沒處理,昨天陪同她去祭拜她母親,下午他就跟扛回來要自行組裝的置物架搏鬥,都忘了他帶回來的禮物。
司空湖原本行李箱裡的東西都被清出來了,那些髒衣服昨夜就洗乾淨,正晾在陽台上,至於他帶回來要給親友的小東西也都分門別類在客廳桌上擺好。
「我給媽買珍珠粉,她說上回的吃完了讓我再買,今天吃飯忘了,你再幫我拿給她。」又指了指一些小裝飾品,說明那是自己的收藏,讓狄曉嵐找地方擺好。
最後還有兩個包包,深藍色和天藍色同款不同色,被壓得扁扁的,款式中性,看起來不像是司空湖這個男子氣概十足的大男人會使用的包款。
「這個呢?」拿起一個沒有被分配到的包包,狄曉嵐問道。
司空湖定定的看著她,眼中閃過光彩,他神情輕鬆又鎮定地道:「那是給你的。」
「給我的?」狄曉嵐露出驚訝的表情。 「包包……給我的?」不敢相信。
「兩個都是你的—我看你常常帶工作回來,你那個裝資料的袋子舊了也壞了,看起來不好背,我看劇組的女演員用這個包,感覺還不錯,很適合你用—怕你捨不得,所以買了兩個。」司空湖語調平淡的說話,一副沒有什麼的模樣,其實他內心期待著。
把演技發揮在自己太太身上實在太過分,但他忍不住想要戲弄她一下,看她會有什麼表情。
「給我的……」狄曉嵐說不出話來,只能吶吶的重複這一句話,呆呆的、楞楞的。
她感動萬分的看著他拿起深藍色的包拆開,一個能肩背、側背的帆布包就這麼出現在眼前,他還進她的工作室拿了她那隻「又舊又破」的資料包出來,把裡頭的東西都塞進新包包裡。
「大小果然剛好,再多都塞得下,還有空間給你放些小東西。」將拉鍊拉上,司空湖滿意自己帶回來的禮物頗實用。 「帆布包做了防水處理,下大雨都不怕……」
司空湖說了一大堆,都沒聽見她的聲音,他停下展示看向她。
結果看見的不是他預料中的驚喜—之前給她帶小東西回來,她開心得跟什麼似的,怎麼這回卻是給他這個臉?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像快要哭了……
「不喜歡?」司空湖不禁想,是不是他挑的禮物不合她心意? 之前帶給她的都是順手拿回來的東西:代言廠商給的手套、劇組演員送的零食……那些小東西帶回來給她時,她臉上的滿足和開心給他心中一擊,覺得自己失職。
隨便一個小東西都讓她那麼開心,不是什麼名牌包、高級絲巾,她卻一臉的喜不自勝,一、兩次下來他開始感到愧疚,明明他回來都不會空手,會給媽媽帶禮物,怎麼就不會給自己的妻子挑呢?
於是這回他特地給她挑了兩個包包,想看她開心的表情,結果禮物送了,她開心的表情卻沒有看見,令他有些失落……這時司空湖才忽然明白,這樁他歸類為責任的婚姻,在狄曉嵐的容易滿足以及不埋怨的等待下,他漸漸的對這個「室友」上了心。
明明就能委託助理帶回來給她的東西,偏要自己親自送給她,就是想親眼看見她開心的笑容。
「那你喜歡什麼?」司空湖看見她的表情有種自己做錯事情的尷尬。 「跟我說,我下次帶回來給你。」
說不出話來的狄曉嵐只能用行動表示,她毫無預警地撲進他懷裡,張開手臂環抱住他。
「我好開心。」她用力抱緊了他,激動的發抖,完全不掩飾自己的心情。
這不是他第一次給她帶禮物,但卻是第一次她感受到這份禮物的「用心」,不是隨手塞進行李箱裡的小東西,也不是上頭有大大的標誌彰顯尊榮的名牌包,而是真真切切看見她的需要,給她帶回來的禮物。
她是不是能夠貪心的想著,經過四個月的婚姻生活,她有一點點被放在他心上了呢?
狄曉嵐不能否認她越來越喜歡司空湖、喜歡他的陪伴,日日都期待著他的歸來,儘管他一開始坦言他看待這樁婚姻就只是「責任」兩字,但他做的超出她的預期,讓她錯覺這就是愛情。
喜歡上自己的丈夫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她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司空湖不僅僅是她的初戀,同時,也是她現在喜歡的男人……
「你送我什麼我都喜歡,可是這個包包……是我目前最最最喜歡的。」喜歡到她想哭,喜歡到想到明天他就要離開了,接下來又是長達一個多月的分別就覺得難過。
她很喜歡,喜歡到要哭了—司空湖心底湧上一股熱潮,有股想抹掉她眼淚的念頭,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情感。
「喜歡就喜歡,怎麼哭了?」捧起她的臉,他用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水光。
「喜歡、開心……可想到你明天就要走了……」就覺得有點難過。 狄曉嵐不敢把心事都說出來,怕說了,會變成麻煩的女孩。
沒出息吧,結婚了,她是司空湖的太太,卻害怕著這份從天而降的幸運會突然離她而去。
她不說,不說了。 狄曉嵐用力抱了一下司空湖,再踮起腳尖親了他臉頰一下,一轉眼又是滿臉的笑意。
「謝謝你,我很高興你帶給我的禮物,但是以後不要破費也不要費心思了,你工作忙,日夜顛倒的,拍戲都沒能好好休息,我想要你多休息不要弄壞自己身體了……」
站在懷中的女孩雙手貼在他胸前,叨叨絮絮的說著,不要他為她費心,司空湖又想起來,他總是聽見她叮嚀自己要注意身體、要好好休息,但從來不說她一個人在家中等待的寂寞。
怎麼可以……這麼的令人心疼?
他覺得隨著每次短暫的見面,他越是對這個女孩上了心。
「剛剛那是什麼?」司空湖很突然的打斷了狄曉嵐的念叨。
「啊?」狄曉嵐被突如其來的打斷,整個人傻了。
「這個。」司空湖點了點臉上剛才被她吻的部位。 「什麼意思?」
轟的一聲,宛如原子彈在腦中炸開。 狄曉嵐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那是「謝意」。
近在咫尺的女孩身上散發著乾淨的肥皂香,不是濃郁的香水味,而是清新、乾淨的味道。
「就這樣?看來你沒很喜歡啊。」語氣中帶著失落。
「我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的!」狄曉嵐急著解釋,下意識地抓住他身上背心,拉近了兩人距離。
「既然很喜歡,那要怎麼謝我?」趁著她又主動向前,司空湖乾脆將她困在雙臂與胸膛之間。
她身上的清新氣息更撲鼻而來,他喜愛她身上的氣味,那令他有些控制不住,情不自禁加緊了擁抱。
他宛如銅牆鐵壁令她無處可逃,狄曉嵐不禁臉紅。
司空湖的聲音是屬於低沉的,他那被粉絲說聽了耳朵會懷孕的低音,此刻更為低沉,有股危險的味道。 箝制在腰間的雙手充滿了男性的力量,她此刻臉紅不是因為收到禮物的喜悅,而是察覺到他的慾望。
他們結婚了,而他是個傳統的男人,認為夫妻就應該一同生活,於是登記那天便讓她搬到他的住處,夜晚睡同一張床。
身心健全的男女躺在同一張床上,又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他又是正常男人,自然沒有放過她,只要他回來,他們必然會發生親密行為。
可無論多少次,她面對他的求歡還是會感到緊張無措、害羞臉紅,還有更多更多的開心。
因為她是個不特別的女孩,不漂亮身材又不好,但他卻想要她……
「我、我不知道。」掙脫不了他的懷抱,狄曉嵐羞得不敢看他的臉,只能把頭埋在他胸前低頭裝鴕鳥。
可她的躲藏更受制於男人有力的擁抱,而她低下頭來露出發紅的耳殼,提供男人更大片的攻掠範圍。
感覺到自己的頭髮被撥到身後,接著是濃烈的男人氣息朝她撲天蓋地襲來,吻在頸間的唇侵犯了她最敏感的部位,她瑟縮著想要逃。
她生澀的反應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及那股與生俱來的辣手摧花習性。
「怎麼會不知道呢,昨天才教過你。」司空湖覺得自己精蟲衝腦了,滿腦子想脫了她身上的衣物,跟她做愛。 「忘了?」明知道她的耳朵敏感,偏要在她耳邊輕聲說話,引得她全身顫抖。
他不是沒談過感情更不是沒碰過女人,在演藝圈多年雖然低調、私生活保密,可也談過幾段短暫的戀愛,但他向來自律不貪戀女色,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失去自持,偏偏懷中這個女孩,他的妻子,就是讓他沒有自製力,忍不住想欺負她、看她害羞發抖的模樣。
「你、你的行李還沒收,我、我明天還要上班,你……一早就要走了……」狄曉嵐弱弱地抗拒著。
「嗯哼,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下次回來起碼一個多月,為免你又忘了,今天晚上我就好好教你吧,讓你想忘都忘不了。」不讓她再做垂死掙扎,行李什麼的,明天再說吧。
司空湖攔腰將她抱起,吻住她逸出口的驚呼,抱著她走向臥房,腳勾了門,砰一聲關上了。
儘管關上了房門,但女孩禁不住男人侵略的嚶嚀、男人進犯時粗喘的聲響,隱隱地傳出了房門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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