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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在對方的命令一出口,沐香凝變了臉色,立刻拔劍,可惜寡不敵眾,顧得了前頭,卻顧不了後頭,她感到背後一疼,從馬上跌了下去,她被點了穴。
「小姐!」
茶兒驚叫,搶著要去救她,可惜連她自己也很快被制住了。
沐香凝並未跌到地上,而是被一名護衛及時接住了,俊美男子走過來,從護衛手中接過她,將她抱入懷中。
沐香凝知道事已不可為,開口道︰「看在我剛才幫你的分上,別傷害我的婢女。」
男子望了她一眼,便轉頭對手下命令。
「把婢女帶下去,好生對待,不準傷她分毫。」
「是!」
沐香凝得到了他的保證,暫時放下了心,茶兒沒事就好。
她和茶兒暫時分開,由這個主事的男子抱進了馬車,因為被點了穴,她也動彈不得,心下卻不緊張,因為這男人若真要傷她,就不會命人只點住她的穴道,還讓她同坐馬車。
他雖然抓了她,卻依然對她禮遇,也答應善待茶兒,這表示她和茶兒性命暫時無憂。
沐香凝審視這輛馬車,車內寬敞,坐榻上鋪著柔軟的墊子,中間有一矮幾,幾的四腳固定住,不會因馬車晃動而移位,壁上設有許多格子,格子裡裝了許多用品,極有巧思,一看便知出自名匠之手。
為免車內踫撞傷人,不管是幾案或是壁格,都鋪有一層軟墊,上頭的繡圖用線精細,以銀絲繡紋點綴,高貴而不華。
俊美男子在對手下交代了一些事後,便掀簾上了馬車,命令啟程。
馬車啟動了,男子望向沐香凝,她背靠在軟墊上,看似閉目養神,十分安靜,禁不住勾唇一笑。
「別白費力氣了,那穴你是解不開的。」
沐香凝睜開眼,被他看出來了,她的確試著運氣解穴,卻徒勞無功。
「解開我的穴道。」
「你能答應不逃?」
「好。」
她答應得如此爽快,令他感到好笑,只是望著她,卻無任何幫她解穴的意思。
「我答應你了,還不動手幫我解開?我四肢都麻了,不舒服。」她皺眉說。
男子沉吟了會兒,輕嘆著搖搖頭,似是對一個耍賴的孩子感到無奈,伸出手,不是幫她解穴,卻是將她一把摟過來,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骨節分明的大掌,放在她的手臂上,幫她揉捏著。
「你幹麼?」
「你不是說四肢麻了?我幫你揉揉,就不麻了。」他的呼息,拂過她耳鬢的發,帶來一股曖昧的麻癢。
沐香凝見鬼地瞪他。「見過下流的色鬼,卻沒見過吃人豆腐也可以這麼光明正大的偽君子。」
男子一聽,笑得雙眼都眯了。
「思兒,你說話依然這麼風趣特別。」
「都說過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思兒。」沐香凝心下狐疑,難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個長得和自己如此相像的女子?讓對方連認錯都看不出來?
說真格的,這男人生得可真俊,是繼楚卿揚之後,她見過的第二個好看的男人,只不過兩人完全不同類型。
楚卿揚是武人,身上有武將的霸氣和剛冷,穩重如泰山;這男子卻是儒雅秀美,恍若大世族的貴公子,舉手投足都有一分閑適淡定。
但是這些都與她無關,她只想找個可靠的男人,安心自在過一輩子,眼前這男人雖然迷人,卻有一種會把女人帶入地獄的危險氣息。
俊美男人揉了她的手臂,接下來大掌移向她的大腿,令她臉色泛冷。
「別動手動腳的,否則……」她雙眸眯出了陰狠,語氣也更陰沉了。
那對好看的劍眉挑了下,好奇地問︰「如何?」
「我會看輕你。」她陰惻惻地說。
這番威脅,令男子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震得胸膛上下起伏。
沐香凝冷笑。「哼,怕了吧?」
俊美男子雖然想收住笑勢,卻仍有些餘笑不絕,看她的眼神更加溫柔寵愛了。
「要是真被思兒看輕,我怎麼受得了?怕,當然怕呢。」
「怕還不把我放下?」
「遵命。」
俊美男子還真把她安放到一旁,順道為她把幾絲散亂的鬢髮撥到耳後,對她再也沒有動手動腳,尊重得很。
「這樣,思兒可滿意了?」
沐香凝只是輕哼一聲,把臉轉開,卻再也不敢向他要求解穴,就怕他色心再起,對她上下其手就不好了。
她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不認識這男人,怎麼自己好似懂得如何應對他?
似乎知道說什麼話會讓他開心,也知道如何讓他善待自己,這才成功地讓他把自己鬆開,暫時得到了安全。
既然逃不了,又坐在這麼舒適的馬車中,想到自己和茶兒前幾天都露宿在外,正好有個地方可以好好休息。
她這人向來不會委屈自己,正好乘機睡個好覺,一切等養足了精神再說,雙目一閉,夢周公去。
沐香凝睡得算沉,直到馬車晃動而醒來,原來是馬車停下了,俊美男子率先下了馬車,她動不了,只好從窗格看出去,瞧見外頭的人正忙著。
這批藍衣人選了一處地方,看樣子是要搭營帳,生營火。
俊美男子在外頭跟手下們說話,她在馬車裡仔細聆聽。
「咱們的信鴿三天前就送出去了。」
「若是已經送出,今日應該可以得到回復,為何還不見信鴿返回?」
「這……」
「是否被人攔下了?」
「稟公子,為了預防萬一,咱們的信鴿放出三隻,至少會有一隻到達,而且那密信全都包在膠丸裡,讓鳥吞食,絕不會讓人發現信中內容。」
沐香凝心下一驚,三隻信鴿?膠丸?她立刻回想先前和茶兒在林中打獵時,所獵到的三隻鳥,難不成就是他們口中的信鴿?
當時茶兒說在鳥肚子裡發現奇怪的東西,難道……
車外的聲音又傳來。「說不定明日一早就會有回復了。」
馬車裡的沐香凝偷偷吐舌,倘若那鳥是他們的,這可糟了,鴿子肉都已經在她和茶兒的肚子裡,不會回來了,不過那膠丸倒是還在,找個機會她一定要偷看裡面寫些什麼。
想到自己獵食了他們的信鴿,剛好報了被抓之仇,心中禁不住偷笑。
過了一會兒,車簾被掀起,俊美公子望著車內酣睡的人兒,唇瓣逸出淺笑,他上了馬車,坐在她身邊望著她,而她依然沒有任何動靜,他緩緩伸手,輕輕撫摸她細致的臉蛋,佳人這才睜開眼。
「不打算裝睡了?」他語帶促狹,這一路上,她一直睡著,在馬車停下時,她便醒了,卻故意不想理他。
「禿鷹都來了,總不能閉著眼繼續裝死吧。」
這話逗樂了他,大掌不但沒拿開,還輕點她的鼻尖。「你總有辦法把我逗笑。」語氣裡充滿了寵溺。
禿鷹專門吃死屍的,她這是拐著彎罵他,他卻不生氣,反而覺得有趣。
俊美男子將她的幃帽戴好,一把抱起她,下了馬車,直接朝主帳走去。
在他把她放在鋪好的軟榻上後,看似又要轉身出去了,她忙道︰「喂。」
男人回頭望她。
「我要方便,幫我解穴。」
他搖頭。「不行,你會逃走。」
她揚了揚眉。「好吧,既然你不介意,我就直接在這榻上解決了。」
誰怕誰啊,她就不信他不介意,從他的穿著打扮和行為舉止看來,她很肯定,這男人愛乾淨得很,肯定無法接受一屋子的尿騷味。
俊美男子聽了一怔,繼而搖頭失笑,又走回來,直接在她身上點了兩處穴位。
她感到四肢可以動了,卻無法運行內力,由此可見,這男人功夫深藏不露,適才被殺手包圍時,他都沒出手,可見那場刺殺並不是真的那麼危險,她暗嘆自己真是多此一舉了。
「我的婢女呢?叫她來伺候我。」
原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爽快地答應了。
「好,等著。」他轉身出了帳。
不一會兒,茶兒進來,一見到沐香凝,趕忙奔過去抱住她。
「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呢?」
茶兒搖頭。
沐香凝先走到帳門邊,掀開一點縫隙觀察,果然外頭有兩名護衛守著,她拉著茶兒到一邊,壓低聲量跟她咬耳朵。
「我問你,那男人到底是誰?」
「小姐不記得了?」
「記得了還問你?快說。」
茶兒搖搖頭。「茶兒也不知。」
沐香凝瞪大眼。「你不知?那你那時候猛朝我眨眼做什麼?眼皮抽筋嗎?」
「小姐,奴婢雖不知道那男人的身分,但小姐在失憶時,奴婢曾見過那男人一次,小姐還告訴過奴婢,那男人很危險,奴婢知道的越少越安全,這也是為何奴婢會猛朝您眨眼睛的原因。」
竟有這回事?沐香凝聽了很驚訝,沒想到自己還真的見過那男人,但奇怪了,那男人為何叫她楚思?難道當時她用的是假名?
她都忘了楚卿揚的事,哪裡還會記得這俊美男子的事。
那男人認得她,可是她卻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一想到他對自己曖昧的態度,令她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難不成這男人是自己紅杏出牆的對象?
想到這裡,沐香凝忍不住頭大,但隨即又覺得不可能,一邊搖頭一邊喃喃念道︰「不可能,照理說,我沒這麼不守婦道吧?」
茶兒在一邊補充。「小姐的眼光一向很高。」意思就是,那男人的條件很好。
沐香凝忍不住睨了茶兒一眼。「你腦子壞了,你和崔嬤嬤都說了,我當時愛楚卿揚愛得死去活來,怎麼可能和這男人有一腿?」
茶兒想了想,推測道︰「會不會小姐因愛生恨,為了報復將軍,所以——哎喲!」茶兒的腦袋被她敲了一記。
「你說書聽太多了是吧?別忘了你剛才說我曾經告訴你,那男人很危險,我既然知道他危險,肯定不會和他有牽扯,必定有其他原因。」
原以為會從茶兒這裡問到線索,可惜一無所獲,沐香凝突然想到什麼,忙向茶兒要了那三粒膠丸。
把膠丸捏碎後,將裡頭包的一塊布給攤開,上頭果然有字。
「咦?小姐,這上頭寫了什麼?」
「這是西北蠻文,看起來好像是丹絕文。」
「丹絕文?小姐,你看得懂?」
沐香凝搖頭。「看不懂。」她眉頭緊皺,原來那男人是丹絕人。
丹絕人勇猛善戰,男人都生得粗壯,膚色偏白,五官立體,難怪她第一次看到那俊美男人,就覺得他的五官很分明,不過因為他一身的俊雅之氣,所以讓她忽略了他來自西北外族。
丹絕國曾經是中原皇朝最大的敵人,自從先帝送公主和親之後,簽訂了和平契約,兩國之間維持了十五年和平,這些,都是大姨說給她聽的。
她直覺這塊布上的內容很重要,立刻收起來交給茶兒,慎重交代她要保管好,茶兒感覺到小姐的認真,也異常謹慎,將這塊布和另外兩顆膠丸藏到衣縫裡。
天很快就暗了,晚膳有人送來給她們,還備有水酒,擺在幾上,這時候帳門被掀起,俊美公子走進來。
茶兒起身站在沐香凝身旁,謹慎地盯著對方,沐香凝則是懶得起身,雖然明知他是這群人的頭頭,但她很不客氣地繼續吃著,相信他不會跟她計較的。
俊美公子進來後,微笑坐在她對面,並對茶兒命令。「你下去吧。」
茶兒當然不肯走,依然守在小姐身邊,十足保護姿態。
見俊美男子微眯起眼,沐香凝立刻開口。「茶兒,下去吧。」
「可是……」
「他若真要對我不利,不會等到現在,放心去吧。」
茶兒這才點頭,默默退出帳外,在茶兒離開後,俊美男子伸手為她挾菜,還幫她倒酒,自己卻不吃。
「你怎麼不吃?」她狐疑地問。
「我吃飽了。」他笑道,見她只是看了酒杯一眼,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怎麼?!怕我的酒水裡有毒?」
她哼道︰「不是怕酒中有毒,是怕喝醉,被人酒後亂性。」
俊美男子又被逗笑了,而且笑得很歡快,很有興致與她打情罵俏。
「我若真要動你,還需要把你灌醉?」
「那倒是,你看起來不像是欺負女子的奸淫小人。」
「本公子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說,居然拿我和奸淫之人相比。」
「誰教你不由分說把我抓來,我當然會以為你是看上我的美色。」說著還故意摸著自己的臉,好似天生麗質難自棄。
不知怎麼著,沐香凝有感覺,自己越是這麼說,對方就越不會妄動她。
見氣氛正好,俊美男子似乎也很好說話,她不著痕跡地套話。
「還沒請教閣下大名呢。」
「思兒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就說我不是楚思,你告訴我你是誰,有機會我遇到楚思姑娘,必會轉告她你在找她。」
雖然知道自己失憶時見過這男人,但她還是打算繼續裝作不認識他。
這時候一名手下在外頭喊著,俊美男子起身走出帳外,過了一會兒又走回來,坐回她身邊打量她,一雙眼多了抹深思。
「看什麼?」她被他看得發毛。
「我就覺得奇怪,你的態度為何如此平靜,連眼神也跟以前不同,原來,你是真的把我忘了。」
沐香凝手上的筷子一頓,神情震怒,冰冷地瞪著他。
「你拷問我的婢女?」
他一說,她就立刻明白了,她曾經失憶的事,對方肯定是從茶兒那裡知道的,茶兒不會說的,除非被逼迫。
面對她的怒火,他漂亮的嘴角僅是一挑,柔聲安撫。
「放心,她沒受苦,只是她太想保護你,所以一緊張,就被我的人套出話了。」
他的安撫並沒有讓她的怒容化去,而是依然發狠瞪著他,美眸中的寒意似要冰凍他的笑容。
說起來,他笑的時候,星眸瀲瀠,柔情似水,這樣的眼神配上俊美無儔的相貌,很有魅惑眾生的本事,他甚至伸手為她拭去不小心沾在下巴的一點油漬,指腹如羽地輕撩她的膚。
如此親暱的動作,由這麼禍水的男人做出來,一般女兒家恐怕也要為這曖昧溫柔的動作弄得羞意滿潮,但她沒有,而是毫無畏懼地與他對視,眸中平淡如冰。
他細細打量她,溫柔不減地抱怨。「思兒,你以前可不會用這麼凶的眼神瞪我。」
她眼中眯出寒芒,冷笑道︰「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我離開你,是因為你對不起我呢,家中三妻四妾,風流成性,我必然是傷心欲絕地離去。」
這話一出口,立刻讓他再度破功,捧腹大笑。
哼,笑死你!
她收回目光,不理會他,手也沒閑著,繼續挾菜、挾肉地餵飽自己的五臟廟。
俊美男子笑聲漸歇,愛憐地看著她。「雖然忘了一切,人倒是比以前更加有趣多了。」大掌驀地攬上她的腰,將她納入懷裡,速度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
她抬起的眼,與他的目光相撞。
「放手!」她怒聲抗議。
他沒放開她,人雖溫柔,動作卻暗含著堅定的霸氣,大掌勾起她的下巴,拉近彼此的氣息。
「楚思,你忘記也好,記得也罷,從現在開始,記住一件事,你本是我的女人,所以你男人的名字別再忘記了,我叫苗峰。」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你的背上有一顆紅痣,要不要看看?」他的大掌來到她背部的右上方,隔著衣物輕柔撫摸著。
沐香凝心頭大跳,立刻從善如流。「不必了,我相信你總行了吧,放開我。」
她嗅到危險的信號,她不敢冒險,只得擺低姿態。
苗峰沒打算就這麼放開她,一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就像狼盯上了羊似的,那俊眸此刻正閃著跳動的火光,氣息逼近,目的很明顯,他想品嘗她的唇。
這男人說發情就發情,她豈會甘願任君採擷?
「你也吃一塊吧,很好吃的。」一隻雞腿硬是塞進他嘴裡,因為這個阻攔,讓他不得不停止,瞪大眼盯著她。
沐香凝也乘機拿了一隻雞腿塞進自己的嘴裡,大口大口吃將起來。
「這野雞肉可真夠勁的。」沐香凝直接用手抓著雞腿啃,故意吃得滿嘴滿手油。
苗峰被她這麼一搞,漂亮的劍眉擰了下,他把硬被塞入嘴中的雞腿拿開,接著又看向她,嘴上全是油膩膩的,興致也沒了。
幸好後來帳外有他的手下來找,想必是有要事稟報,苗峰這才放開她,用帕子將手上的油膩拭乾淨,起身走出去,讓她暫時鬆了口氣。
沐香凝在帳裡來回走動,忙碌的腦子裡拚命尋思辦法,雖然剛才急中生智,打消了苗峰一親芳澤的念頭,可是下回怎麼辦?
看著帳棚裡那張鋪好的大床,難不成今晚就和他同眠共枕?
不行,她必須想個辦法才行。
這時候兩名婢女送水進來。「請姑娘梳洗。」
梳洗?開什麼玩笑,把自己弄得香香的,給對方吃掉嗎?!
等等,她靈光一閃,心生一計,有了!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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