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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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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柚心 -【酷酷上司不給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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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1 02:01:3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又是一天的開始,袁宓璿起床沒多久就收到瞿以航提醒她記得帶禮物的訊息。

    強烈感覺到瞿以航對「禮物」的執著,她卻是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就有一整櫃的領帶,會缺她送的這一條嗎?

    帶著疑惑的想法到了公司,才剛處理了幾封郵件,便看到瞿以航神清氣爽地走進辦公室。

    他一樣梳著三七分油頭,身上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一副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樣,依舊帥得引人側目,讓她瞧得心頭小鹿亂撞。

    暗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她說了聲早,對他綻放最合宜的微笑,就聽到他冷冷地撂了句「進來」後便逕自進入辦公室。

    順手將禮物帶上,她進入辦公室,轉身便撞入他懷裡。

   「我的禮物?」

    這般著急真的很不像他的性格啊!

    兩人靠得這麼近,近到她都可以聞到他身上混著刮鬍水珠、髮膜以及屬於他的味道。

    她臉頰一熱,輕輕推開他。「你靠得這麼近,我沒辦法拿。」

    他勉為其難退了兩步,接過她遞來的禮物,拆開一看,是他那天看到的真絲銀灰色底藍圓點的領帶。

    他嘴角揚起愉悅的笑弧。「幫我繫上。」

   「瞿總不是已經繫好領帶了?」素色白襯衫搭配變形蟲花色領帶,完全時尚的型男裝扮,相較之下,她選的花色就趨於保守。

    他眸色微斂。「那是暫時的。」

    他堅持,袁宓璿也不好說什麼。「所以......我幫你換上?」

    他露出一個「不是妳,難道是要我自己繫上」的表情。

    小秘書接收到訊息,認命地上前,但他實在太高,她不得不對他說:「你要不要坐著?」

    總裁大人十分隨興,直接靠坐在辦公桌邊緣,那姿態挺拔又隨意,好看得讓人臉紅心跳。

   「我不大熟練喔!」

    他滿不在意地應了聲,垂眸看著她纖細的手指落在銀灰底布料上,更顯柔潤瑩白,十分賞心悅目。

    可能是因為兩人的距離很近,他溫熱的呼吸不時拂在臉上,她的臉愈來愈紅,動作愈來愈笨拙,繫了好久都沒辦法成功。

    她一惱,抬起頭頃了他一眼。「別看我,你會害我沒辦法專心!」

    也不知她的話到底哪裡讓他龍心大悅,只見他扯唇笑得挺開懷的。

    她不滿地嘟起嘴,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在上班的時間和他做這種事啊!

    見她有些手忙腳亂,瞿以航倏地伸手抽掉脖子上的領帶。

    袁宓璿一愕,以為他生氣了,還沒開口問,便感覺他的大手落在她的肩上,扳過她的身體背對著他。

    他寬闊的胸膛就貼在她的後背,身軀散發出源源不絕的熱意將她包圍,讓她的臉更紅了。

   「做、做什麼?」

   「看好。」瞿以航將領帶繫在她的脖子上,不由分說地伸出胳膊,從她身後拉起她的手將領帶握住。

    這個動作像是他從後攬抱住她,呼吸就拂在她的耳畔,鬢間的髮絲隨著規律的氣息微微飛揚,拂得她心癢。

    她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該因為他一個動作就意亂情迷她平撫悸動的心思,認真地看著他抓握著她的手,慢慢地引導她做每一個步驟。

    他堅毅有力的大手幾乎將她的 小手包覆,指節分明的長指抓著她的纖細玉指,呈現一種說不出的親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最好能專心學啦!

    她愈想臉愈紅,整個人滾燙得像是要燒起來似的。

    瞿以航感覺懷裡的人兒身子僵硬,連秀白的耳殼都染上紅暈,他語帶玩味。「袁秘書,妳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因為心虛,她答得又急又快。「我、我哪有?」

    她驚慌失措的反應可愛得不得了,讓耳殼更紅了。

    他低笑,情難自禁地伸出舌頭舔她線條柔潤的耳廓。

    濕熱的感覺覆上,她輕抽了口氣,還來不及制止他的動作,他灼燙的薄唇順著耳,一路往下來到她柔滑的頸子。

    如烈火般的熱意伴隨著酥麻感襲來,她微微暈眩,腳軟地往他的懷裡靠去。

    瞿以航由後攬著她,感覺她沸騰的血液蒸騰出身上的香味,泛出一股惑人的媚香,輕易挑起他的慾望。

    他扳過她的身子,狠狠地吮住她軟嫩青澀的舌,讓彼此的呼吸纏繞在一起。

    她癱在他堅硬的懷抱裡,被吻得快要融化了,如果不是他的手圈著她的腰,她絕對會腿軟跌在地。

    好不容易吻夠了,他才將唇移開,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一聽到電話鈴聲,袁宓璿迅速驚醒趕緊接起電話。「總、總裁辦公室您好。」

    瞿以航玩味地看著她宛如變臉般的反應,臉上笑得得意,都快咧到耳邊了。

    他迷戀她的味道,忍不住偷香、調調情已經是極限,他不會允許自己在辦公室裡要了她,更不會把該辦公的時間浪費在纏綿上頭。

    而顯然他的袁秘書也十分上道,秘書及他的女人之間的分寸,她拿捏得很恰當。

    聽著她用柔軟卻清晰的聲嗓講電話,他抽回留在她脖子上的領帶,套上脖子,迅速打了個完美的領結,又理了理襯衫,恢復他完美的總裁形象。

    袁宓璿分神看著他俐落的動作,忍不住瞭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分明是拿領帶為由對她調情吧?

    瞧他清俊的眉目帶著心滿意足的笑意,她有一種被他逗著玩的錯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 ☆ ☆

    轉眼來到晚秋,今天週末,袁宓璿與林玫禎以及幾個其他部門的同事約好去唱歌,宣洩壓力。

    袁宓璿在職場上的人際關係一等一,瞿以航沒有理由阻止她,他在公司加班到女人們散會的時間,才傳了封訊息給她--

    車子停在對街超商。

    看到訊息,袁宓璿全身緊繃,有些緊張。

    在瞿以航身邊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在上司和下屬,以及床伴與情人間已經拿捏出分寸。

    偶爾她會以加班為由到他家過夜,這一天通常是忠叔的休假日,他會親自開車上班,方便晚上接她一起回家。

    也只有在他家,兩人才會像情人一樣膩在一起。

    今晚他們早就已經約好,但同事們就在身邊,她很怕會被大家發現來接她的是他們家的冷面上司。

    一走出KTV,眾人各自解散後,她快步來到他說的超商,迅速上了停在路邊的銀灰色賓士。

    看到她緊張的模樣,瞿以航不解地瞥了她一眼。

   「以後如果我有聚會,你就別來接我了。」

    總裁大人的俊眉微蹙,因為她的話感到莫名不悅。「為什麼?」

   「假如被發現怎麼辦?」明明他沒有女朋友也沒有老婆,她與他在一起卻搞得像見不得光的小三一樣。

   「不怎麼辦。」以前堅持與秘書謹守界線,是因為太多女人談了戀愛後便公私不分,影響總裁秘書的形象。

    但對象是她卻不一樣,她比他還介意總裁秘書的形象,超高辦事效率以及良好的工作態度,為她樹立起良好的典範。

    對於兩人的關係他也從沒刻意隱瞞,只是他們在公司謹守分寸,沒人發現罷了。

    每每聽他不鹹不淡、滿不在乎的態度,袁宓璿就想掐死他。

   「你當然沒關係。」若兩人的關係曝光,沒人敢招惹他,但她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她光想就頭皮發麻。

    瞿以航分神看她敢怒不敢言、鼓起腮幫子的可愛模樣,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頰。「我相信妳有辦法處理。」

    她側過臉,氣呼呼地張嘴咬了下他的手指。

    她那一下不輕不重,他卻故意壓低嗓威脅。「回家妳就知道了。」

    袁宓璿心一凜,想裝乖已經來不及了,回到他家,門一關上,他就將她整個人壓在門上,來個懲罰式的狂吻。

    他很忙,吻著她的同時,不規矩的大掌已經探入她的腿間,或重或輕地揉壓那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嬌嫩之處。

    袁宓璿完全擋不住他的攻勢,全身敏感地顫抖,一雙腿幾乎站不住,她攀住他的寬肩,躲著他的唇舌,勉強擠出聲音。「回、回房啦!」

    話落,還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呻吟。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瞿以航抱著她走到沙發上坐下。「這麼快就不行了?」

    算一算,至今他們做愛的次數沒超過五次,他卻一次比一次精進,一下子跳到魔王等級,而她還停留在幼幼班,每做一次就被他欺負得死去活來。

    被他一調侃,她赧紅了臉,推了他一把。「我還有一份採購企劃的報告沒整理,你別吵我。」

    她正要坐起身,卻被他整個人壓在長沙發椅上,不等她開口,他修長的手指已經熟練地解開她身上的襯衫釦子,涼淡地徐聲回道:「不急。」

    正事不急,私事卻很急!眼見襯衫釦子被他一顆一顆解開,露出被粉紅色蕾絲內衣包裹的雪白嫩乳,她趕緊抓住領口。「最好不急啦!給我最大壓力、要東西要得最急的不知道是誰?」

    瞿以航怎麼會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大方回應,言簡意賅。「可延。」

    他的眼灼亮燙人,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她撕吞入腹,沒了平時在公司的冷酷模樣,她忍不住回嘴。

   「可是人家是求上進、超敬業的秘書......」

    沉默了一秒,他冷眸微瞇,嘴角卻揚起笑。「我的秘書除了求上進、超敬業之外,還有幫助上司從日常公務中跳脫、徹底放鬆、儲備動力的責任。」話落,唰的一聲,她的襯衫被脫掉了。

    如果全天下的秘書都得顧及老闆的身與心,那肯定沒人願意身居這個職位了。

    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把她震懾得一句話都辯駁不了。

    她赧紅臉,有些不甘心地坐起身。「為什麼每一次都是你扒光我?」

    難得她會有如此氣勢洶洶的舉動,瞿以航往後一倒,從善如流地回道:「妳想扒光我也行。」

    見他幽黑的眸子彷彿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袁宓璿有種反而被算計的錯覺。

    但被他算計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她跨坐在他的腰腹上,伸手扯掉他的領帶,一顆一顆解開他的襯衫鈕釦,伸手去摸他精壯緊實的胸肌,頑皮地擰揉男人胸前的小粉豆。

    他像是觸電似地微微一顫,一雙熱燙眼眸變得深邃幽黑,卻靜止不動,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意外發現自己也能引起他這麼一大的反應,袁宓璿趴在他堅硬的胸前,伸出軟嫩的舌尖,輕舔著眼前那顆小粉豆。

    在她的寵憐下,小粉豆充血挺立,上頭還留有被她潤澤過的光澤,袁宓璿像發現新大陸似地,露出驚訝的表情。

    瞿以航看著她學他平時對她的方式挑逗他,忍不住莞爾,他的袁秘書果真是幼幼班的料,居然會因為這種小兒科的招數而沾沾自喜。

    偏偏他的身體卻十分誠實,胸前兩顆小粉豆都被她溫暖的小嘴取悅得傲然挺立,身體的血液迅速匯聚在腿間。

    他雙手圈住她的纖腰往下移,讓堅硬亢奮的慾望蹭貼住她的腿心。

    雖然隔著西裝褲,她還是可以感覺到抵在腿心間的慾望有多麼硬碩滾燙。

   「這次就交給妳了,袁秘書。」他灼熱的黑眸定定凝視著她酡紅的臉蛋,對她揚起性感卻壞心的笑。

    都這個時候了,她若臨陣脫逃,下場一定更慘,心一橫,她索性硬著頭皮去解他的褲頭,脫掉西裝長褲和灰色內褲,釋放他腿間那驚人的勃發昂揚,她徹底愣住了。

    之前幾次都是在房裡關著燈進行,第一次在亮晃晃的客廳,清楚看著他最私密的陽剛之處,她後悔了!

    拉起他的手,她軟綿綿地喊。

   「以航......那個......這個還是交給你處理比較好。」

    她的聲音甜得膩人,羞澀的眼眉擾得他心頭一陣悸動。

   「沒用的傢伙。」他直接扯掉她的蕾絲小褲,雙手扶住她的纖腰,一手托住她的臀,對準他的陽剛,緩緩坐下。

    感覺它一寸一寸地擠入她柔嫩的腿心,最後盡數沒入至身體最深處,她情不自禁地輕喘了一聲。

    看著她坐在自己身上,腿心交合處緊貼得無一絲空隙,他心裡一陣激動,啞聲道:「妳自己來。」

    這姿勢已經夠令人害羞了,他還要她自己來?

    她哀怨地嬌瞋了他一眼,還是乖乖聽話,有一下沒一下地緩緩起落。

    那一起一落磨蹭出的陣陣電流讓她的意志潰散,全身熱得像是要融化一般。

    瞿以航看著她羞澀扭動織腰的魅態,再也難以忍受地扶住她的腰,挺腰加快節奏。

    在他一波波狂野凶猛的律動下,袁宓璿有些承受不住,軟下身趴在他的胸前,雙手緊緊抓住他堅硬的肩頭,埋在他的頸窩閉眼喘息。

    這時,他突然抱著她起身,讓她的雙腿緊緊勾住自己的腰。

    感覺到他的動作,她睜眼,勉強拉回思緒,一臉疑惑。

   「妳不是想回房?」他邊說邊脫掉她的內衣,讓她胸前那兩團飽滿雪白的嫩乳清楚映入眼底。

    她是想回房,但......不是在這個時候呀!

    兩人還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隨著他的腳步移動,那一收一挺的力道加重,泛出更驚人的愉悅快意。

   「嗚.....以航......」她把他攀得更緊壓抑的嚶嚀早失控地逸出,貼在他身上的嬌軟身子輕顫不已。

    她沉醉在愛慾裡的真誠反應,讓瞿以航又憐又愛,將她抱回房坐在床邊後,他放緩了動作,張嘴含住她其中一邊的嫩乳細細品嚐,另一手往另一側的嫩乳進攻。

    胸前的乳蕾被他用牙齒輕咬,用舌頭勾勒,她的腦子昏昏沉沉,全身敏感得劇烈顫動,泌出更多晶瑩的蜜液,潤澤了彼此。

    他將她放到床上,抬起她的大腿放到肩上,再度將灼燙如鐵的硬碩深深挺入。

    那強烈的刺激讓她來不及害羞,發出一聲嬌吟。「輕......輕點啦!」

    但他卻置若罔聞,展開另一波更猛烈的攻勢,讓她在他的寵愛下綻放出最迷人的姿態,一起攀上慾望的巔峰……

    ☆ ☆ ☆

    激烈纏綿之後,袁宓璿只覺得自己像被男人抽筋剝骨似地,全身酥軟無力地蜷在他懷裡,一覺到天亮。

    原本睡得很舒服,但她突然感覺到一股濕熱由腿間緩緩流出,猛地驚醒。

    不會吧!那個居然來了?

    她匆匆起身,衝進浴室,瞿以航被驚醒,跟著起身走進浴室。

   「怎麼了?」

    沒料到他會跟上來,她紅著臉,發出細如蚊蚋的聲音。「我......那個來了。」

    聞言,他鬆了一口氣。

    昨晚太縱情、太激烈,他一徹底釋放後,便發現她軟綿綿地昏睡在他懷裡,讓他內疚不已。

    聽到她是生理期來了才跑得這麼急,他放下心,轉身走進更衣室,站在專門擺放她東西的櫃子前,拉開抽屜,對著三包標示著不同長度的衛生棉蹙眉沉思。

    袁宓璿正坐在馬桶上苦惱,剛剛跑得太急,忘了順便拿衛生棉再進浴室,一抬眸,便與他清亮幽黑的眸子對上。

    她還來不及害羞,便聽到他問:「那些衛生棉的差別到底在哪裡?」

    居家時的他沒有那一絲不苟的三七分西裝頭,鬆軟的短髮蓋在額上,少了幾分犀利,多了幾分柔軟,卻不減他問話時的氣勢,依舊帥得一塌糊塗。

    不過此刻她坐在馬桶上,而他如此美好地站在面前,準備與她討論敏感的話題,讓她有些窘迫。

    依他的個性,絕對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她只能紅著臉解釋。

    他露出瞭然的神情。回到更衣室取出一塊衛生棉遞給她。

   「謝謝...」

   「不客氣。」他轉身走了出去,想到之前也遇過她生理期來時的狀況,便拿起手機撥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來他問:「媽,吵到妳了嗎?」

    因為身體的關係,瞿太太被督促著早起運動,她剛梳洗好,人在更衣間換衣服準備出門,就聽到電話響了。

    看了看來電顯示和時間,瞿太太打趣地問:「兒子,現在才五點半......這麼早打來是想拖媽去運動嗎?」

    他就是知道母親都很早起才打來討救兵的。

   「媽是該多--」

    他的話才到嘴邊,便聽到母親揚聲制止。「你媽我最近超乖的,今天和你爸以及未來親......啊不是,是梅醫生夫妻相約要去爬山呢!」

    兩家長輩認識這麼久,互動一直不錯,只是最近熱絡到讓母親乖乖運動,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兒子的腦筋轉得比一般人快,沉默太久一定是在思考,對她來說不是好事。她趕緊問:「這麼早打來吵我有什麼事?」

    他直接切入話題。「妳......生理期來的時候,都怎麼解決不舒服的感覺?」

    瞿太太馬上敏感地理解兒子問這話的用意,打趣地問:「你來了喔?」

    俊臉一赧,他沉聲喊。「媽!」

    原來逗兒子的感覺這麼好玩,她幾乎可以想像兒子在電話那一端會是什麼表情。

    瞿太太勉強定了定心思,訕訕地問:「你媽我都進入更年期了,問這個做什麼?」

    他靜默了好一會兒,靜到瞿太太以為電話斷了線,他才慢悠悠地開口。「為了彌補,我未來會更加關心您的身體健康。」略頓,他鍥而不捨地追問:「以前到底都是怎麼處理的?」

    瞿太太在電話那端樂得嘴巴都快咧到耳邊了,聽兒子這麼一說,急忙道:「我的健康交給你管理還成?關於生理期,以前你爸會幫我熱敷,或是泡杯熱的黑糖水,多少都可以舒緩,如果沒有黑糖水,只要是熱的或甜的都行。沒事了吧?我趕時間,再見。」

    突然被掛電話,瞿以航有些無言,他才正想問泡黑糖水的比例……

    想著似懂非懂的辦法,他走進廚房,望著應有盡有的食材發愁,他家的廚房一向由Wilson管理,這一時半刻他道真不知如何下手。

    正苦思之際,他的目光掃到他的「黃金糖儲備區」,便十分果斷地在熱開水裡加了兩顆黃金糖攪了攪。

    母親說熱的或甜的都行,所以只要泡起來是甜的就好了吧?

    他拿著馬克杯回到房裡,便看到袁宓璿像隻小蝦子蜷縮在床。

    果然......他將馬克杯放在床頭旁的矮櫃上,一把將她撈進懷裡。

    袁宓璿感覺腰間一緊,跟著落入男人懷裡,苦著張小臉。「你……嚇到我了。」

   「抱歉。」他抱著她靠坐在床頭,將她的坐姿調整好後,才撩起她的連身及膝睡衣,將手探了進去。

    袁宓璿感覺到他的動作,可憐兮兮地討饒。「現在不要。」

    他沒好氣地說:「想什麼?昨晚被妳餵得夠飽了。」

    想起昨晚,她羞紅了臉,看著他暖燙的手心貼在她平坦的腹部上。

    他的手又大又寬,透出的暖意源源不絕地沁入子宮,舒緩了生理期帶來的悶痛。

   「聽說熱敷有效。」

    袁宓璿疼得都快飆淚,卻被他這個舉動逗得哭笑不得。「所以呢?」

    知道她明知故問,他有些不耐煩。「熱敷。」

    天底下應該只有他會這樣幫人熱敷吧!但袁宓璿的心卻好甜,那被他呵護的感覺讓她整個人幸福到快暈眩。

   「把這個也喝了。」

    接過杯身暖暖的馬克杯,看著裡頭盪漾的液體,她問:「這是什麼?」

   「找不到黑糖,用黃金糖代替,有用嗎?」

    聽著他沉冷的嗓在耳邊迴盪,袁宓璿感動得眼眶發熱。

    走出浴室沒看到他,她以為他逕自去忙了,沒想到卻是不知從哪裡探聽到這些資訊,只為舒緩她的疼痛。

    感動在心裡劇烈震盪,算了,就算他從未對她說過愛她,此刻能得到他如此疼寵也就夠了。

   「謝謝。」

    他應了聲,目光定定落在那杯看起來似乎挺好喝的黃金糖水上,忍不住說:「等到沒那麼燙了,再分我喝一口。」

    聞言,袁宓璿忍不住笑出聲。

    這個男人跟她一樣應該也屬螞蟻......只嗜吃黃金糖的螞蟻。

    ☆ ☆ ☆

    凌氏大家長凌政群的壽宴在月底,受邀參加壽宴的貴賓不外乎政商名流以及一些同業大老。

    袁宓璿正在過濾信件收發室送來的信件,看到凌氏也寄了壽宴邀請函給瞿氏,心驀然一凜。

    這樣的場合瞿氏會受邀出席並不奇怪,但到時是會由瞿以航或半退休的瞿董事長出席還不得而知。

    如果出席的是瞿以航,就算沒打算帶上她這個秘書,兩人在壽宴上還是會有碰面的機會。

    因為她已經答應學長要暫時扮演他的女朋友,讓他能多爭取一些時間,做好讓同性戀情可以浮上檯面的準備,她也已經可以想見,當凌宇哲的女朋友出現在那樣重要的場合會引起多大的注目。

    雖然瞿以航從沒說過愛她,她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但兩人畢竟已經親密到這樣的程度,她......是不是應該跟他知會一聲?

    或是一切根本是她想太多,她至多只是瞿以航的秘書兼床伴,根本不用顧慮到這方面。

    為了這個問題,她左思右想,怎麼都拿捏不了主意。

    突然,輕叩聲傳來,她回過神,看到瞿以航那雙漂亮的大手曲起,輕叩著她的桌面。

   「什麼事這麼為難?」

    心跳一促,她這才發現自己拿著那張壽宴邀請函哀號,而她竟然連他什麼時候出現都不知道。

    她定了定心神。「瞿總,你要出席嗎?」

    接過壽宴邀請函,瞿以航蹙眉思索了一會兒。

    凌政群是他及父親的長輩,與父親的淵源頗深,他猜測父親出席壽宴的機率較大。「或許由董事長出席。」

    就在她暗暗鬆了口氣時,又聽到他問:「妳在為難什麼?」

    迎向他凌厲的黑眸,袁宓璿張嘴,卻沒有勇氣說出心裡的想法--

    不知道有沒有必要告訴他,她要暫時假扮凌宇哲的女朋友這件事她心虛地扯唇。「就怕瞿總推說不去,我該編什麼理由推託。」

    他是挺常把瑣碎雜事丟給她處理,他落得輕鬆,苦惱的是她。

    他忍不住逗她。「怎麼?厭煩了?」

    袁宓璿哪敢點頭,張嘴自然而然吐出一大串甜死人不償命卻毫無建樹的恭維話。

    瞿以航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冷瞥了她一眼。「把企劃部的行銷企劃送過來。」

    她應了聲,看著他進了辦公室,才敢斂住笑,露出懊惱的神情,繼續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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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1 02:01: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壽宴的前一天,凌宇哲帶著袁宓璿去買了套優雅的粉紅色禮服,準備一起出席爺爺的壽宴。

    因為得知瞿以航不會出席,當天袁宓璿請了事假,提早兩個小時下班,跟著凌宇哲回到凌家大宅。

    這是袁宓璿第一次陪男人回家見家長,雖然是演的,她也緊張地直冒汗。

    幸好,凌家長輩都挺喜歡她的,唯獨凌母似乎有些在意她的混血兒身分,打量她的目光讓她不是很舒服。

    百桌宴席就設在凌家大宅外的草地,上面搭起了棚子,不怕臨時下雨。

    這場宴席聽說聘請了國宴主廚,全是一等一的高級中式創意餐點。

    宴席還未開始,受邀賓客聚在一起聊夫,袁宓璿不是很習慣這樣的場合,加上心虛,只覺得連呼吸都困難。

    她找了個理由,走到人較少的花園透氣時,驀地底覺有一道灼燙的目光落在身後。

    她納悶地回過身,在看到瞿以航穿著一身筆挺西裝,繃著一張鐵青的臉出現在眼前時,她覺得全身的血液像在瞬間凍結了。

   「瞿......瞿總,你怎麼會......」

    因為驚嚇過度,她結結巴巴,她記得下班前還試探過瞿以航,確定今天出席的是瞿董事長而不是他呀!

    瞿以航定定看著她心虛地刷白了臉色,心情盪到了底。

    父親原本要在今天出席壽宴,但在出門前,父親不小心扭傷了腳,才會臨時讓他代為出席。

    他本想帶著袁宓璿過來,卻又想到她匆匆請了事假提前下班,便單獨出席。誰知才來到凌家大宅與長輩致意寒暄過後,就看到凌家親友簇擁在袁宓璿與凌宇哲身邊說話。

    瞿以航怔怔看著那個站在別的男人身邊的女人,神魂像在瞬間被抽空了。

    看得出她今天花了心思裝扮,一頭長髮綰起,露出線條優美的雪頸與圓潤巧肩,配上那身粉紅色禮服,讓她看起來甜美浪漫,但那份美麗卻不屬於他。

    她巧笑倩兮,笑彎的眼底映出的卻不是他的身影。

    他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心臟,讓他揪痛、窒悶、無法呼吸,這樣的感覺,前所未有。

    好不容易等到她一個人獨自走開,他才毫不猶豫地跟上。

   「妳和凌宇哲在交往?」他冷著嗓問。

    袁宓璿知道瞿以航誤會她與凌宇哲的關係,心慌意亂地開口。

   「瞿總,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我......其實......」

    話到了嘴邊,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她與學長約定好要假扮他的女朋友,先應付長輩這一關,現在還在凌家,她實在沒辦法對瞿以航說實話......

    瞿以航等著她解釋,等到的卻是她彷彿心虛的回應。

    他認識的袁宓璿是個直爽坦白的女孩,如果夠光明正大,她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所以......她與凌宇哲是情侶,卻背著他與自己上床嗎?

    不!這不像她的為人,但擺在眼前的事實以及無法給出解釋的她,令他心裡格外難受。

    那感覺就像那天在河畔的熱炒店,看著她與凌宇哲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吃他剝給她的蝦子一樣。

    又悶又澀,還有滿腔的不爽。

    看著瞿以航英俊的臉龐愈繃愈緊,她軟著嗓求道:「瞿總,等壽宴結束後我再跟你解釋好嗎?」

   「為什麼現在不能解釋?」

    她咬著唇,一臉為難。

    驕傲如他,無法做出勉強心愛女人的事,如果她真的為難,他會放手,讓一切回到原點。

   「既然為難就算了。」

    話落,他邁開長腿,果決地轉身離開。

    他低沉的嗓音聽來無異,卻多了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涼,他的背影就像當初她在機場看到他斬斷與前任秘書的糾纏一樣--決絕而冷情。

    她有種莫名的不安,讓她不爭氣地想拋開一切,上前抱住他......

    心念一動,她才準備付諸行動,身後響起的清甜嗓音將她心裡的想望硬生生阻斷。

   「宓璿姊姊!」

    她暗叫了聲慘,理了理心情,勉強掛起微笑,轉身看著小凌宇哲好幾歲的堂妺。

   「宓璿姊姊,剛剛和妳說話的那個帥哥是誰呀?」

    袁宓璿的心一凜,暗想剛剛沒衝動地向瞿以航說出真相,更沒追上前去抱住他是對的。

    但她現在的心情好悶、好沮喪,滿腦子都是瞿以航離開前那清冷孤寂的身影。

    他一定生氣了吧?

    是氣她沒告訴他,她和凌宇哲的真正關係嗎?

    她的心情好亂,胡亂搪塞了個答案給凌宇哲的堂妹後,心裡暗暗咒罵了凌宇哲一萬遍。

    送她一個二、三十萬元的名牌包算什麼?如果他害她因為這件事被瞿以航炒魷魚,她一定掐死他!

    ☆ ☆ ☆

    壽宴結束後,袁宓璿一回到家就鼓起勇氣打給瞿以航,但他沒接,每一通都是響到最後再轉入語音信箱。

    她很肯定,瞿以航生氣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該不接她的電話,應該要聽完她的解釋再生一氣吧?

    她愈想愈生氣,心頭那一股不甘積累成說不出的委屈。

    他到底有什麼資格生氣?

    她只是他的秘書、他的床伴,不是他的女朋友,沒有他的愛,她就算是凌宇哲的女朋友又怎樣?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不爭氣地哭了一整晚,接連幾天帶著一雙用妝也遮不住的核桃眼去上班。

    兩人碰上面,瞿以航沒再提那日壽宴的事,又因為近來傳出在歐美地區頗受矚目的戶外運動用品品牌「司魄•極限」打算在台灣設櫃的消息,百貨業同行無不爭相搶奪其獨家代理權。

    瞿以航有意拿下這塊大餅,因此關於營運策略、行銷通路等等的企劃都需要不斷開會討論,只求能列出最有利的爭取條件。

    袁宓璿為了整理爭取代理權的資料而忙翻了,兩人根本沒有心思也沒有時間溝通,當然也沒辦法和好。

    上班時,袁宓璿低落的心情被工作塞滿,回家後只要想著那男人似乎沒用正眼看過她,用他貫有的冷淡嚴肅,無情地在兩人之間劃下一道界線,她心裡就難受。

    以前不會受這樣的他影響,可今天她卻接連犯了幾個小錯誤,成了受私事影響工作的不專業秘書。

    袁宓璿心裡不好受,瞿以航的心情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幾天袁宓璿下班後,他才發現自己像個傻子,時不時就透過玻璃窗,看著她的位子發呆。

    她到底還要生多久的氣,才會再對他露出微笑?

    每次想到這點,他便煩悶地拿出一顆黃金糖塞入口中,卻覺得那股甜蜜滋味已經無法平撫他內心的焦躁。

    為什麼?他攤開手,盯著手心上的黃金糖蹙眉,難道是糖果的成分變了嗎?

    其實答案無庸置疑,是他的心變了......被那一個害他染上吃黃金糖習慣的女孩給偷走了。

    再這樣下去不行......瞿以航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心中下了決定,明天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破冰!

    ☆ ☆ ☆

    隔天,袁宓璿在整理完準備給「司魄•極限」的資料後才發現已經快到午休時間了。

    實在受不了兩人之間的詭異氛圍,午休前,她傳了LINE給他。

    瞿以航回覆得很快,但看到他的回覆後,她氣得連午餐都不問他,直接約了林玫禎一起上頂樓陽台吃午餐。

    大廈頂樓有一座空中花園,裡頭擺了幾張桌椅,讓偶爾利用休息時間上來抽菸、透氣的員工有地方可以放鬆。

    晚秋的天氣冷涼,但白天溫暖的陽光穿過玻璃,曬在身上很是舒服,袁宓璿沒和瞿以航一起用餐時,便會約林玫禎上來邊吃飯邊聊天。

    不過大多數的人還是會選擇留在辦公室,夏天有冷氣可吹,冬天還有暖氣可用。

    林玫禎才幾天沒見到她,就發現她的臉色不大好,看起來沒有往日的精神,擔心地問:「妳還好嗎?」

    袁宓璿垂眸,攪著飯盒中的白飯。「不好。」

   「怎麼了?沒食慾?」

    她有氣無力地回。「嗯......就不大餓。」

    自從林玫禎認識袁宓璿後,便覺得這個看起來瘦瘦的女孩很不可思議,很多女生會因為天氣熱吃不下、生病吃不下、MC來吃不下、壓力大吃不下,她卻食慾旺盛,很少有吃不下的時候。

    她的「不大餓」,讓她很想看看天空是不是要下紅雨了。

    不過她大概可以推敲出袁宓璿精神不大好、吃不下的原因--聽說最近總裁大人的心情似乎也不好。

    而袁宓璿身為總裁大人的秘書,勢必是感受最直接的那一個。

    她同情地看著好友。「聽說瞿總這幾天心情也不好,大家都在猜,他可能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唉,總裁大人平時就不是多好伺候的人,最近一定更難搞吧!可憐的宓璿,妳一定被他電得很慘。」

    袁宓璿聞言一愣......等等......女朋友?這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小道消息?她勉為其難只能算是瞿以航的床伴,哪能算女朋友?

    還是......他真的有女朋友......只是她一直不知道罷了?

    突然閃過腦中的想法讓她的心情更加低落。

    說起來,她對瞿以航的瞭解僅止於公事上,他的家人、他的喜好......其餘太過私人的事她真的是一知半解。

    袁宓璿苦著張小臉,悶悶地說:「我是沒被電得很慘,就是上班的感覺不大愉快。」

   「所以嘍!總歸一句,還是跟咱們家瞿總這幾天太難伺候有關係,如果妳真的受不了,就請個幾天假去放鬆放鬆啦!」

    如果她放假,直接受害者便是林玫禎,她有些感動好友的「犧牲奉獻 」精神,強自振作。

   「也還不至於到需要放假的地步啦!」

    一直聊公司裡的事也滿悶的,林玫禎轉了個話題。「對了,妳和妳男朋友交往得怎麼樣了?」

    白皙的臉微微一赧,袁宓璿心虛地支支吾吾。「唔......他喔......都說不算男朋友了……」

   「不是男朋友會在聚會後接妳下班?會噓寒問暖,關心妳的行蹤?」

    同事們聚會過幾次,都看過她和某個男人講電話時,臉上透露出緊張、甜蜜的表情,說不是男朋友,誰相信哪!

    在林玫禎的逼問下,她訕訕地說:「就是床伴的關係而已,我連他愛不愛我都不知道。」

    林玫禎沒想到會得到這樣勁爆的答案,一口飯噎在喉頭,嗆得她直咳。

    她喝了口水,瞪了她一眼。「妹子妳傻了啊!」

    袁宓璿自嘲地扯唇。「或許是真的被他下了符......」

   「沒問過?」

   「不知道怎麼問,況且他天生話少,我根本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說著,她忍不住把今天LINE給他的對話給林玫禎看--

    袁宓宓:你真的不想聽我解釋?

    黃金糖:……

    袁宓宓:沉默?這樣是什麼意思?

    黃金糖:……

    袁宓宓:我不懂,你不說話怎麼溝通?

    黃金糖:……

    袁宓宓:算了,我懂了。

    黃金糖:我想妳不懂。

    袁宓宓:......

    黃金糖:......

    看到兩人的對話,林玫禎不確定地問:「妳的男朋友叫黃金糖?總裁愛吃的那個黃金糖?還是姓黃名金糖?」

    經她這一問,袁宓璿暗叫了一聲慘。

    當初為了方便聯絡,袁宓璿耍賴地硬幫瞿以航申請了帳號,連暱稱都是她擅自替他輸入的。

    當時男人小小抗議了下,卻也沒改掉暱稱,因為他的LINE聯絡人裡的好友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人知道堂堂瞿氏總裁還有個「黃金糖」的暱稱。

    但她忘了,瞿以航這吃黃金糖的習慣還是林玫禎告訴她的,看到如此熟悉的三個字,不免會有所聯想。

    於是她避重就輕地說:「是暱稱啦!我愛吃黃金糖,就把這暱稱讓給他。總之,這個男人本來就話少,鬧起彆扭只會用一雙漂亮的眼沉沉看著人,厚,氣死人了。」

    林玫禎知道袁宓璿與總裁有相同的習慣,沒繼續糾結在這個很有想像空間的暱稱上頭,而是惱聲說:「怪咖。妳還這麼喜歡他,搞不好真的是被下符了喔!」

    袁宓璿白了她一眼,如果她知道黃金糖先生就是他們的老闆,看她還敢不敢這麼說。

    林玫禎被她一瞪,情緒更加激動。「妳不用瞪我,說真的,那男人就算真的是十拳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個性,也該快快把兩人的關係確定吧!這男人擺明了是精蟲衝腦,騙妳這小傻子上床的混蛋!」

    林玫禎那一長串強烈的言詞讓袁宓璿的臉又青又紅。「其實他真的沒那麼糟糕……」

    他們會開始有不正常的關係也是因為她啊,是她主動引他,害他失控的......

   「妳不用替他說話--」林玫禎義憤填膺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背後一股涼意襲來。

    她疑惑地打住話,回過頭,看到她家身形修長的總裁不知何時出現了,此時就像一棵大樹,直挺挺地站在兩人身後。

    她愣了兩秒,那兩秒已經足以讓全身的血液凍結。「瞿……瞿總。」

    聽到林玫禎顫著嗓喊出的稱呼,袁宓璿有些訝異。他上來做什麼?

    瞿以航完全無視林玫禎一副如臨大敵的誇張神態,逕自凝視著遲遲不肯轉身看他的女人。「妳已讀不回。」

    袁宓璿一怔,差點沒被氣死。

    厚,給她一堆刪節號是要叫她回什麼啦!

    她惱聲道:「給我一個刪節號是要我再回一個刪節號給你嗎?如果LINE這個如此方便的通訊軟體知道你這麼使用它,會羞憤地自動當機,拒絕服務。」

    他靜靜聽著她難得嗆辣的回應,定定凝視著她的背影,沉默了好久才悶聲開口。「早就說過有話用說的就好,傳什麼LINE?」

    袁宓璿近乎賭氣地回。「我想說,但有人不聽不是嗎?」

    她的話一說完四周的氣氛陷入一片沉窒。

    在彷彿一個世紀的沉默後,瞿以航終於開口。「回辦公室吧!」

    她受夠自己像隻聽話的小綿羊,牧羊人一喊,便乖乖地飛奔到他身旁。

   「現在是午休時間,我還在吃飯。」

    瞿以航聽懂她的意思,有些無奈地蹙眉,最後只能無言地把自己當作大樹,靜靜地站在她身後不說話。

    林玫禎怔怔地看著兩人的互動,聽到袁宓璿的回答,腦中驀地理出思緒,驚得魂都快沒了。

    不......不會吧!袁宓璿那個只會丟無言刪節號的黃金糖先生是他們家總裁?

    她偷偷抬起眼看向總裁大人,只見他繃著冷硬又嚴肅的俊臉,可那雙冷厲的眉宇間卻藏著溫柔與縱容。

    那瞬間,逕自腦補的結果讓答案呼之欲出。

    下一秒,她想起自己剛剛說的那一段斥責黃金糖先生的話,顫顫地推了推袁宓璿。「那個......宓璿啊!太陽不見了,冷涼冷涼的,我們還是各自回辦公室吃飯比較溫暖。」

    袁宓璿沒好氣地瞟了她一眼。

   「妳剛剛不是說,就算頂樓陽台空氣冷涼冷涼的,沒有太陽也沒關係,很舒服,像在野餐一樣嗎?」

    林玫禎心驚膽戰地掮著胸口,在她耳邊咬牙低語。「嗚......妳家黃金糖先生一出現,太陽都結冰了,還舒服個鬼?妳快點走,別波及無辜啦!」

    就說袁宓璿是個小怪娃,居然連瞿以航這種全身散發著戾氣的男人都愛得下去?

    袁宓璿知道依瞿以航的個性,都跑上來找人了,不和他說個明白,他會繼續杵在她身後當大樹,直到她妥協。

    而林玫禎就像個曾經遭受過家暴的受虐兒,看到瞿以航就浮現陰影,誇張得要命。

    為了讓好友「恢復正常」,袁宓璿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逕自下了樓。

    其實這不正是她要的結果嗎?

    他終於想聽,那她就解釋,順道也把兩人之間不正常的關係做個了結!

    ☆ ☆ ☆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袁宓璿還沒開口,便被男人拖著走進裡間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關上門,落了鎖,他問:「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時,不用刪節號是要怎麼表示?」

    兩個女人居然拿這一點來評判他?悶。

    他這是在為自己並不是天生話少而反駁嗎?

   「就回『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無言』,或丟一張圖都可以,丟什麼刪節號?」她沒好氣。

    但一見他又輕蹙著俊眉,擺明了一副不管哪一種方法他都覺得麻煩的表情,袁宓璿暗嘆了口氣,他真是被她寵壞了,連回個訊息都嫌麻煩。

    直接甩開這毫無意義的話題,她立刻進入重點,沒有半點隱瞞地把凌宇哲的戀情,以及拜託她假扮他女友的來龍去脈交代得一清二楚。

    瞿以航聽到她的回答,悶了幾天的心隱隱透出了光,負面情緒都被釋放了。

   「為什麼那天不說?」

   「我們就在凌家,直接跟你說,萬一被誰聽去了怎麼辦?再說那天回去我都打電話給你了,你不接我的電話我有什麼辦法?」

    逮到機會,她滔滔不絕地宣洩心中對他的不滿。

    那天他是被她與凌宇哲站在一起的畫面給衝撃到昏了頭,回到家喝了點酒悶頭就睡,醒來才看到她打了好幾通電話。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他不知所措,想回電,卻又怕從她口中聽到的是他無法接受的解釋。

    他還在思考要怎麼做比較好,她卻悶得先跳腳了。

   「如果是這樣,妳應該事前就告訴我。」

    袁宓璿定定凝視著他沉悶的神態,想到林玫禎說的話。

    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不明白自己對他的定義到底是什麼,這讓她一直處在患得患失的情緒裡。

    這樣太辛苦了......她深吸了口氣,決定把話給說清楚。

   「瞿總,我該怎麼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是不是有需要把這麼私人的事告訴你?」

    她的疑問讓瞿以航不敢置信,她居然當著他的面問出這麼愚蠢的話?

   「妳是我的女人,在幫助另一個男人時,為什麼不用得到我的同意?」

    聽著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袁宓璿自嘲地微勾嘴角。「我不知道我是跟你上床的女人,還是你愛的女人?如果我們之間只有肉體交流,沒有愛情,那我為什麼要向你交代這些?」

    她的話把瞿以航向來清晰精明的思緒攪得一塌糊塗。

    在他聽來,她說的全是相同的意思,為什麼她會不懂?

    他皺起眉,充滿疑惑地問:「沒有愛情就不會有肉體交流,我和妳還需要確定什麼?」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只要興奮了、勃起了,不愛也可以做;但女人不同,不愛那個男人,女人怎麼也不會讓對方碰她。」

    聽懂她的意思,瞿以航拉下臉,有些冷酷的語氣竟帶著點訓人的意味。「能讓我興奮、勃起的只有我喜歡的女人,這難道還不夠清楚?」

    是你清楚,但別人不清楚好嗎?

    那瞬間袁宓璿想起,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瞿以航優秀、英俊,事業有成,但他的感情智商是零。

    她嘆,如實說出心中感受。「但......你從沒說過,你沒說我不知道。」

    瞿以航的語氣更悶了。「為什麼要說?女人不是最愛把『男人只剩一張嘴』、『光說不練』這些話掛在嘴邊嗎?我怎麼對妳,妳怎麼還感覺不到,還不懂我把妳放在什麼位置?為什麼非得一定要把愛說出口才算數?這是什麼見鬼的理論?」

    瞿以航的話一向不多又簡明,當他說出一大串話便可以知道,他的情緒是激動的。

    經過他的分析,她這渴望聽到他說愛她的想法,似乎蠢到讓人無法理解。

    定心一想,他說的其實沒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怎麼會感覺不到他對她的特別,獨獨只寵她一個人呢?

    她若再堅持要他開口說愛,似乎又太過無理取鬧了。

    想明白後,她找不出半句可以辯駁他的話,敗陣而下。

    愛上這樣一個覺得不需要把愛掛在嘴邊的男人,她認了。

    她緩緩走向他,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屬於他的氣息,妥協了。「你說的,我懂了。」

    她這撒嬌示軟的舉動讓瞿以航嘴角浮現這幾日來的第一個微笑。

    他就是喜歡她的直率坦白,還有夠聰明。

    他俯下臉在她耳畔低語。「那妳要怎麼補償我這幾天受的悶氣?」

    粉臉一赧,她故意模仿他的語氣悶聲說:「這幾天悶的不只是你,那你要怎麼補償我?」

    話落,看到他充滿笑意的眸底閃過一絲熟悉的火光,她心跳一促,在他開口說出令她臉紅的話前,趕緊轉移話題。

   「還有,以後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拒接我的電話,我會擔心。」

   「知道了,我錯了。」話落,他捧著她的小臉,在她唇上落下熱烈又火熱的吻。

    冷戰結束。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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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1 02:01:5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在確定彼此的心意後,兩人僅是一個眼神交流,都是繾綣甜蜜。

    袁宓璿深深體會到,被像瞿以航這樣看似冷酷,實則專情、貼心的男人愛上,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她深陷在這樣的幸福裡,覺得自己像身在天堂,每天都過得充實又快樂。

    週休假日,梅玉宣準備去瞿家為瞿太太看病時,特地問了女兒。「今天有空嗎?想不想陪媽咪去瞿家?」

    袁宓璿想了想,前兩天收到凌宇哲的簡訊,聽說他的愛人出了意外,現在在加護病房,情況並不樂觀,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瞿以航今天另有行程,兩人約好晚上再去看看凌宇哲,而此刻她也沒事,索性應了。

    來到瞿家與瞿太太打過招呼後,李太太將準備好的手工餅乾遞給她。「今天陽光不錯,宓璿小姐帶去花園吃吧!」

    袁宓璿道了謝,卻不經意瞥見廚房有一個裝著黃金糖的玻璃罐,有些不好意思地開了口。「李媽媽,可不可以也給我幾顆糖?」

    不知道為什麼,見了那金黃澄澈的糖果,沒吃上一顆,她心裡就不踏實。

   「當然沒問題。」李太太十分豪氣地抓了一把給她,讓袁宓璿雙掌併攏都抱不住。

    她笑道:「不用這麼多啦!」

   「少爺也在,現在正在花園裡,你們就一起分著吃吧!」

    聞言,袁宓璿的心跳一促。

    瞿以航回來了?怎麼沒告訴她呢?

    見她輕擰著眉不知在想什麼,李太太充滿感慨地回憶道:「記得少爺是在遇到妳之後才開始吃黃金糖的。想想,那年少爺才十四歲,妳才五歲,時間過得真快啊!」

    聽李太太這一說,袁宓璿驚訝不已。「我和他在小時候見過?」

   「是呀!那時少爺只要和老爺鬧不愉快,便會跑進花園裡,你們一定在那時遇到過呢!」

    聽著李太太的話,袁宓璿努力挖掘著腦中的記憶,卻覺得記憶零零碎碎,很是模糊。

    她對李太太說的事好奇得不得了,沒有糾結太久便匆匆和李太太說了再見,跑到花園去找瞿以航。

    他的年紀比她大,一定記得當時這件事,只是若是瞿以航記得兩人的事,為什麼從沒對她說過?

    袁宓璿愈想愈納悶,走進花園時才發現,以前她只是在花園入口處流連,不知道在花園深處有一間被佈置成書室的玻璃房。

    玻璃房裡種的全是鬱鬱蔥蔥的綠色植物,她推門而入,沒多久便看到瞿以航。

    他一身黑色的合身毛衣,襯得他眉目更加清俊,身形更加挺拔。

    聽到身後的動靜,瞿以航回過身,看到女友出現在眼前,心倏地一提。

   「妳怎麼來了?」

   「我陪我媽來幫瞿太太看病。」她疑惑地看著他在某個櫃子前不知翻著什麼東西,好奇地問:「你不是告訴我今天有別的事得忙?」

    他清俊臉龐閃過一絲赧然。「我......回來找東西。」

    兩人的感情愈深入穩定,他心頭便時常興起一股不想放開她的手、想與她結婚的念頭。

    這念頭一湧現,他想起在兩人相遇那一年,她送過他一顆天空色的玻璃彈珠。

    當時他雖嗤之以鼻,卻也沒將玻璃彈珠丟掉,如今他或許可以請珠寶設計師加工一下,讓如此具有意義的東西更具價值,不過他想當作一個小驚喜,才隨便找了個理由沒告訴她要回家的事。

    袁宓璿滿腦子都是兩人童年時曾經有過的交集,臉上有著掩不住的期盼。「以航,我們小時候曾見過面,是嗎?」

    她清雅的臉蛋因為興奮散發出光采,將那雙美麗的眸子也染上星芒,美得讓他怦然心動。

    他微微揚眉,笑問:「妳記起來了?」

   「所以......我們真的見過!」

    想來,他還是太高估他家袁秘書這種「小事迷糊,大事謹慎」個性的長進程度。

   「是誰告訴妳的?」

   「李太太說的。」只要想到初遇那年他十四歲,她才五歲,長大後再重逢相戀,感覺很微妙。

   「你怎麼都沒告訴我?當時是怎樣的情形?」

    當年.....他只記得自己處在無法呼吸的高壓學習裡,只要被父親一訓,他就覺得自己是不是笨得無藥可救。

    難堪讓他心有不甘,讓他不想理會「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鬼話,躲進花園裡偷哭。

    他豈會自揭這樣不爭氣的過往?

    他看她臉上有著掩不住的期待,內心想逗她的惡趣味再度被挑起。「一直沒機會提。我記得當時的情形是--有個小笨娃在花園裡追蝴蝶跌倒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為了哄她,就請她吃糖。」

    聞言,袁宓璿期待的臉龐微微一赧。

    這......頗像是她會做的事。

    雖然有點丟臉,但想到瞿太太曾說,瞿以航自小就是一副酷樣,他會哄人這件事實在太讓人驚訝了。

    她喜孜孜地問:「所以你哄了我?」

    瞿以航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如願看到她臉紅害羞的模樣,若說出事實可就尷尬了。

    事實上被哄的那個人應該是他。

    見他一臉不自在,她歡天喜地的走到他身邊,伸手抱住他,將臉貼在他的胸口,甜滋滋地說:「我愛的男人外冷內熱,內心柔情似水,有顆溫暖的心,真慶幸我沒被你酷酷的模樣嚇跑。」

    她的話像道暖甜的蜜泉,一下子灌入他的心頭,讓他整個人像浸在蜜裡,甜得飄飄然。

    不管是十四歲時的他,還是現在這個不擅表達情感的他,一直溫暖他的......都是她。

    在他的心為她悸動翻騰時,她仰頭凝望他。「你會哄我,一定是因為我那時候長得超可愛,是吧?」

    他看著心愛女人燦爛的美麗笑容,心想,那時的她不僅可愛,簡直像個小天使,用她的熱情純真撫平了他的難過。

    或許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對她念念不忘,才會在重逢後,再度為她悸動、被她牽引,走進愛情裡。

    他眸光專注又癡迷地凝視著她,無意識地開口。「我愛妳。」

    男人答非所問,但說出的卻是她夢寐以求的那三個字,袁宓璿一愕,隨即綻開像是要哭出來的笑,央求。「再說一次。」

    意識到自己情不自禁說出了他畢生認為最不需要說出的那三個字,瞿以航窘迫地別開臉,清俊面龐隱隱透著赧意。

    袁宓璿不死心地抓著他的大手搖晃。「再說一次嘛!」

    她撒嬌的語調軟綿綿、甜膩膩,像多年來唯一能平撫他焦慮心情的黃金糖,瞿以航不得不承認,黃金糖沒問題,是他有問題!

   「說太多次就沒價值了。」

    她略顯失落地癟了癟嘴。「小氣……」

    她的話才到嘴邊,下一瞬便感覺男人的唇落下,深情而熱烈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在兩人吻得難分難捨之後,她伸長手捧著他的臉,仰頭對他說:「沒關係,反正我愛你,好愛好愛......」

    似乎第一次聽到她示愛,瞿以航只覺心頭暖暖地悸動著,嘴角彷彿失控地笑。

    原來,能夠聽到心愛的人說愛,是一件這麼令人幸福的事。

    或許那年初遇就注定兩人未來的情緣,或許日後與她還會有大大小小的磨擦以及吵不完的小架,但他一輩子都不會再放開這個女人的手,一直到人生的盡頭......

    他會珍惜寵愛這一個闖進他生命裡,溫暖他人生的小女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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