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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綺綺 -【情字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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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00:15:1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所有的壓抑與忍耐,只保留在她踏進房門的那一刻決堤。

  緊貼著門板,淚水從她的眼眶湧出,她用手背將之拭去,然後深吸一口氣,試著控制情緒。但想起與他的爭執,她又莫名的難過了起來。可是不管她怎麼哭,心中的悲傷卻不曾減少一些。

  她是見鬼的怎麼一回事?

  那個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種,他心底喜歡誰?信任誰?統統都與她無關!她幹嘛偏偏要對他所說的話如此耿耿於懷?她犯傻了不成?

  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垂淚了多久,她不斷的說服自己,她是看在他為她砸下重金贖身的份兒上,才會那麼擔憂他的安危,縱然他不領情,但她也已是仁至義盡了,就算將來萬一有個什麼差池,她亦問心無愧!

  冷情兒氣怒地想著,可一顆心仍被擰得泛疼,想不透自己為什麼這麼在乎他的生死?而且這樣為他擔心受怕的心緒,卻還一天天的與日俱增,一點一滴地侵佔著她的心房……

  她愛他?

  猛地,腦海進出這三個字,她驚訝極了。

  不安的恐懼,令她戰慄了一下,有好半晌她都無法思考、說話或呼吸,她伸舌潤潤發乾的嘴唇。

  “不……不可能。”

  屋內,很靜,只有她那雙軟底緞鞋來回急促走動的聲音,她一手捂著起伏不定的胸口,拚命抑制住此刻心中澎湃的狂亂。

  可能已經愛上他這個事實,讓她著實感到狂亂而混亂,她身體和她每一條神經都在反對這個可能。

  要知道,那個男人畢竟不是個平凡人啊!

  雖然他長得一點也不青面獠牙,但他絕對有將人一口吃掉的本事,更糟的是,他還是一個多妻多妾,擁有無數寵妾的尊貴王爺!

  愛上這樣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專情於她一人的男人,就算是一輩子穿金戴銀、不愁吃穿,但她未來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他還能專寵她一人多久?半年?一年?當哪一天他膩了、累了,難保不會將她一腳踢開。

  思及此,她打了個冷顫,在心中間著自己,她會有那樣的氣度、那樣的胸襟,看著他再專寵於另一名女子嗎?

  答案是否定的。

  “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她對著四周寂靜的空氣喃喃道。

  還是按照原先計畫,逃吧!

  事到如今,除了離開這一塊是非之地,逃離那男人的身邊,她才能真真正正的完全掌控自己未來的命運。

  就這麼辦!

  夜深,人靜。

  一條身影融進了夜色之中,在樹影和月光之間穿梭,一顆小腦袋還不時左顧右盼,確定身後是否有人跟上。

  在確定無人跟蹤後,愈加踉踉蹌蹌向前邁著步子,穿著靴的纖細雙足踩在冰冷堅硬的石板路上,不斷發出陣陣沙沙響聲。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下定決心,決定不再猶豫“逃出火坑”的冷情兒。

  “呼呼……”就差這麼一步了。只要再穿過一個跨院,她就可以順利溜到側院通往外面大街的小門。

  今天傍晚。她已經仔細勘察過地形,確定那兒沒有廂房,除了沒有一間不知拿來幹嘛的小紅樓之外,根本是人煙罕至。

  真是讓人料想不到呀!這一回她無需焦頭爛額地費盡心思。就能不動聲色的逃離他的身邊。

  想到就快永遠的逃離他了,她兩隻手就不停地顫抖,心裏則是七上八下的翻騰著。為什麼?她自個兒也說不清……

  寂靜的滿春夜裏,殘雪猶存,雪氣未消,大地一片單色銀白,顯得冷清沉寂,此刻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

  就在她躡手躡腳的捱至門前,預備推開那厚重門閂的瞬間,突然一陣銀鈴笑語劃破了四周的寧靜,不覺令她心弦一震。

  “這是?她僵直了手裏的動作,豎起耳朵,細聽了起來。

  聲音是由右側方的小樓傳來的,是那一棟不知名的小紅樓……

  “咦?怪了,三更半夜的,還有誰深夜不寐,喜興半夜四處溜達的?”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她想也不想,提長裙便往小紅樓的方向躡手躡腳走去。

  一心想知道是什麼人這麼好興致,在這麼冷的天裏不窩在暖暖床被裏蒙頭大睡,偏跑來這麼偏僻荒涼的地方閑亂晃:

  倚靠在樓窗下,她聽得更清晰了!

  那稍早前的嬌笑女嗓,現已成了嬌喘吁吁的吟哦,與放蕩不羈的浪語,令她好奇地搬來一塊石頭,踮起腳尖,藉著房內幽幽燭光,眯起一隻眼兒,往窗櫺內偷覷……

  結果,這一瞧,竟叫她目擊了一場令人為之結舌的香豔畫面!

  她見著柳豔娘一政白日時的端莊嫻雅,輕輕巧巧將她栓額挨近一名背對著視窗,身形相當高大俊逸的男子頸窩處。一對媚眼微眯,對著男子耳畔輕語調情,其言語之柔、神態之媚,無一不讓人銷魂奪魄,心旌搖曳……

  半晌,只聞背對她的男子淺笑了聲,低頭便吻住了柳豔娘,男子熾熱而狂野的吻,惹來柳豔娘微微發出幾聲輕哼,情不自禁地撫摸著男子英俊的臉龐,霎時媚眼迷離。

  而男子也不含糊,用著一種極挑逗的動作,緩慢地解開柳豔娘薄如蟬翼的上衣,愛撫她的雙峰,並以唇舌熱情地品嘗它們。

  當男子的雙掌挑逗似的撫弄著柳豔娘高翹渾閱的玉臀時,立刻令柳豔娘情焰高漲,更加放浪形骸地將嬌軀拱身向男子,急切地想體驗更狂野的風暴。

  月光下,兩人在晃動的燭光中翻雲覆雨,盡享男歡女愛之樂,而一旁偷覷的冷情兒也悄悄看紅了臉兒,微吐著舌尖。才想悻悻然掉頭離去,卻讓一道熟悉的嗓音給震住了所有動作……

  “豔娘,你真美……真不敢相信,我竟錯過了你這些年。”男子溫柔、沙啞、低緩的腔調令人神魂顛倒,卻令冷情兒的脊背重重哆嗦了一下。

  那是一道就算化成了灰,她也絕不可能忘記的熟悉嗓音,然而那道聲音的主人,正是……

  她猛然回眸一覷,一張英俊的臉龐跳入眼底,她的心也同時在那一刻崩裂碎成片片!

  是他,真的是他!

  莫怪他無意接納她對柳豔娘的種種猜疑,原來他心底早就給了柳豔娘一張免死金牌,即使柳豔娘果真包藏禍心,欲處心積慮地想伺機謀殺他,恐怕他也是甘之如飴吧?

  這個殘酷的事實,令她心頭頓時一陣絞痛,身處一片冰寒之中,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陡然,她感覺胸口一股氣悶湧了上來,心中頓時感覺一股淒涼,愈想愈絕望,愈想愈心傷,忍不住用手捂著雙唇,強掩嗚咽,三步並兩步,頭也不回的奔出小紅樓。

  早該知道他對她而言,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在他懷中待久了,只會將她燒得體無完膚,而她早該料中這一點的,卻還是讓自己跳入了這樣的陷阱。

  現在,她自食惡果了,除了怪自己蠢,她還能怨誰?

  就在冷情兒萬念俱灰,選擇心碎離去的身影背後,殊不知一雙追逐的眸子始終藏匿在暗處觀凝,久久,久久……

  入春了,白晝的烈陽卻還是那麼的刺眼,每每刺得她雙眼幾乎部睜不開來,熱熱的、麻麻的,一次又一次刺激著她的雙眼。

  一個冬季過去了,他始終沒派人來尋她,恍若她不過是一件他不留心所遺失的物品,可以隨時被補替、被取代。

  對他而言,或許有沒有她的存在,已經不再是那麼重要了……

  面對青燈古佛,回首往事,那悠悠歲月,仿佛繁華一夢,日夜諦聽著鐘鼓和更漏,冷情兒默默無言地一任芳華虛度。

  這一段日子,冷情兒專心誦經卷、參神佛,日擔水砍柴。夜習法焚香,打發著寂靜似水的歲月,往昔的恩怨情愛在理在的她看來,似乎也都與她毫無關聯了。

  心如止水、形同槁木的冷情兒,除了陪侍古?裏的女尼們燒香禮佛之外,偶爾就如此刻一般,長跪在佛堂大殿之上。閉目誠敬誦念著經文。

  靜靜凝覷著眼前長居廟中已近三月有餘的年輕女子,慧光師太的心中滿是疑竇。

  打從去年冬末,這位姑娘總是在一定的時間來到殿上。然後對著菩薩虔誠誦經,一待就是一整個下午,且不到一定時辰,她總是不會起身的。

  而她這般模樣,也已經有整整持續一個冬季了,期間從未間斷過……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慧光慈祥一笑,“施主如此虔誠禮佛,來日必有福報啊!”

  聞言,冷情兒微微睜開了雙眼,淺聲回道:“我不求福報,只願蒼天百姓安居樂命,共用太平。”

  “此乃大愛,可取可取。”慧光微笑地點頭稱許。

  “師太,小女子有一事相求。”冷情兒放下胸前合十的雙手,緩緩站起身來。

  “施主請說。”

  “我願以今世肉身長伴菩薩左右,一生潛心學佛。”冷情兒頓了頓。堅定一語,“但請師太為小女子行圓頂之儀吧!”

  “阿彌陀佛,慧光見施主應有紅塵俗事未了,斷然遁入空門恐非心中所意。”

  “不,這事我心意已決。”冷情兒取下系于髮髻間的金釵,讓一頭潑墨般的烏亮披泄兩肩,“唯有紅塵情絲盡斷,我才能專心學佛問禮。”

  “姑娘並非應是佛門之人,若真心誠意向佛,帶發修行亦可,無需落發。”慧光再三婉拒,怕她是因一時情傷才鬱遁空門。

  一切紅塵俗事,皆是情字擾人啊!

  感覺師太無意收她為徒,水眸一眯,性情剛烈的冷情兒為了取信師太,旋即握緊手中發簪,毫無預警地讓簪尖將右手掌心劃破一條深深傷口。

  鮮血很快溢流而出,穿透了她的指縫,染紅了殿內一地大理石板。

  “施主,你這是?”慧光心一驚,上前欲為她止血。

  “我以斷掌中姻緣明志……”她澀然的望向慧光,“您就成全我吧!”

  “你這又是何苦?慧光搖頭歎息不解。

  “唯有長伴青燈佛前,才能了卻我一生為情字執著。”冷情兒蕭瑟低語,“倘若不能如此,我這一世也苦於為人了。”

  如果就連佛門寺院都容不下她的話,那麼她也只有一死求得解脫。

  “唉!一切都是情債冤孽啊!”慧光感慨的長歎口氣,卻仍不立刻允諾她,“施主若真能看破紅塵,佛門自然能為你而敞。”慧光雙掌合十,語重心長的道:“但在皈依法門之前,還望請姑娘再三思吧!”

  “師太?”

  “施主就姑且茹素三天,三天之內倘使出家之志仍舊不變,貧尼自當為施主剃度出家。”為了不讓她再有尋短之舉,以出家人慈悲為懷的心理,慧光只有暫且退一步著想。

  “多謝師太肯允。”冷情兒蒼白的面容上終於擠出了一抹淡淡微笑。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待師太走遠,冷情兒垂眸瞥覷了一眼手中沾染血跡的金簪,這支發簪正是當初她與聞天放一行人夜遊江南城內,他親自為她買來,且親手為她簪上的那一支。

  所有的過往如同晨霧雲煙,全都消逝得無影無蹤,她還空留著這支簪子又有何用?

  心仍隱隱泛疼著,淚水卻早已經流盡,再也淌不出一滴淚水來。她緊緊捏握著與他之間唯一的聯繫,揚手一放一一

  金簪在豔陽空中劃出一道道晶瑩絢爛的光芒,接著是一陣陣水花濺起的水波聲。就這樣,她靜靜看著簪子沉入湖中,看著原本平靜的湖面泛起一道道漣漪,又看著湖水慢慢恢復了先前平靜無波的沉寂。

  但願上蒼能助她一臂之力,讓她的心也如同此湖一般,終將回歸于平靜,不再有大風大浪的那一天來臨……

  已經整整一個冬季過去了!

  自從她負氣離亭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沒聽見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令他心中逐漸累積著一股莫名的煩躁,鎮日生立難安。

  該死!那丫頭真的打算永遠離開他了嗎?

  在她留書裏說了,她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出現於他面前,那……應該只是一句氣話吧?

  一連數月,他始終難尋她蹤影,一股漸生的不安感,每每襲擊著他的心緒,令他再也沉忍不住,打算放棄江南等地,回頭一路往京城找去。

  上天助他,可別讓那個笨丫頭跑去做什麼傻事才好。

  擰著眉,聞天放一手捂著疲憊的倦容,神情萎靡地坐臥于靖王別府的廳堂內。他已派人繼續前往江南四周等地找尋她的蹤跡了,怎奈足足找了一個嚴冬,也尋遍不著她的身影,仿佛她已在這人世間蒸發,了無音訊……

  “真是可惡至極……”好個不知好歹,該死的鬼丫頭!她當真弄不明白,他究竟有多在乎她嗎?

  原本他甚至還打算將缺空已久的福晉之位雙手奉上,只為博得她歡心一笑,不料這丫頭不解風情也就罷了,居然還看不透他的心意,一跑就不見個人影,想到就令人火大!

  “找出她!”再也忍受不了漫長等待,他決定搬出殺手?:

  一旁的蒙格,挑高了一邊濃密的眉毛,面無表情地靜候指令。

  “三天,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聞天放冷戾的黑眸一眯,言簡意賅,“無論死活。”

  蒙格微點了頭,回身踏出府門,領旨而去。

  光明寺內,冷情兒著一襲墨色長衫,雙手合十,長跪於佛室之前,星眸垂斂,虔誠而沉靜地祝禱著經文、面容安洋而靜寂。

  今晚,將是她擺脫一切苦厄,脫胎換骨的時候了。

  “姑娘,你可想透徹了?”慧光不願輕易執起盤中刀剪,希望她是真想清楚了才好。

  “請師父為弟子行儀吧!”冷情兒堅定一語,然後繼續嘴上念著經文。

  “好吧!”慧光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說什麼,撩起一紹她整齊披散於肩後的秀麗長髮,朗誦道:“一刀願斷一切惡。”

  語落,一段長髮即飄揚墜了地。

  隨即又一聲朗道:“二刀願修一切善。”

  同樣的,第二綹長髮也在繚繞的梵音聲中緩緩飄落。

  “三刀誓度……”就在這最後時刻,慧光倏地止住手握中的刀剪,震愕莫名地瞪著冷情兒光裸的頸背上,那一塊尾指般大的粉色梅形胎記。

  ?啷!

  刀剪由慧光癱軟的手中滑落,發出一聲刺耳聲響。此舉引來冷情兒以及其他誦詠經文女尼的側目,她微仰起頭,不解地望向神色驀然丕變的慧光。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姑娘……姑娘可是杭州人氏?”慧光屏息續問:“府上……可姓冷?”

  想起那自私的父親,血色自冷情兒臉上褪去,傷心的過往完全回到她的腦海中,不禁澀澀低語,“正是。”

  “那麼姑娘今年芳齡可是二十有一了?”慧光抖著嗓音又問。

  見慧光不再為她行圓頂之儀,反而問起有關於她的身世來,冷情兒不覺又是一陣奇怪,“今年我的確滿二十一了,敢問師太何以得知呢?”

  “這……”慧光垂下眼睫,掩飾住她此刻激動的神情,解釋道:“貧尼猜想,或許姑娘正是貧尼……所認識的顏氏女施主所失散多年的女兒。”

  “顏氏?那是多年前棄她與父親而去的娘親姓氏,“難道師太認得我娘親?”

  “多年前,顏施主曾是貧尼最要好的友人,她經常向貧尼提及那與她無緣的女兒。”慧光面帶哀愁,輕聲道。

  “無緣?”情兒冷嗤了聲,道:“若不是她三思孤行,拋夫棄女,怎會令我母女兩人落得緣淺情薄?”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了旁人的。

  看著冷情兒一張冷凝的小臉上全是不諒解的表情,慧光所有到嘴邊的話又生澀地吞回肚裏去。

  沒錯!當年的她確實是因為受不了貧困的日子,加上丈夫經常因生活中稍有不順遂,便無情地對她動輒責打,在一次偶遇之下,她遇見了一名願意承諾給她一生幸福的男子,就連夜跟著那名男子離開了杭州。

  豈料那男子並非是個正人君子,其真實的身份,不過是個拐騙婦人的人口販子,是見她有幾分美色,預備將她哄騙專賣進妓院的大惡人。

  心知被騙,好不容易趁男子酒酣耳熟之際,脫逃至人聲鼎沸的大街上,卻因前途茫茫,又無顏返家,心如槁木的她遁入了空門,寧可面對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如今,再見多年失聯的女兒,她竟沒有一絲勇氣去面對。或許對她而言,她也不願承認有個像她這樣一個嫌貧愛富的母親吧?

  就在這一刻,靜謐的寺院之中響起一陣極不尋常的嘈雜聲,接著緊密的大門被一股蠻力由外震了開來。

  待眾人定睛一覷,被內力震開的寺門外中央,還直挺挺站著一個人,其人目光灼灼,胸口急遙地起伏著,仿佛是由遠方一路疾趕而至的模樣。

  最讓人心驚膽跳的是,當來人扯著嗓子,發出一連串不雅的咆哮時,其憤怒的淩厲眼神,始終都未曾離開冷情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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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00:15:3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我不許任何人再碰她一根寒毛!否則……”聞天放冷冷深吸了一口氣,用著駭人的目光,狠狠掃射過每一個人,威脅道:“就休怪我血洗佛前,殺無赦!”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偷偷從他指縫間脫逃的鬼丫頭,最後竟選擇佛門之地為她終身棲所?

  當蒙格飛書來報,說她在揚州近郊一座古?已停留多時,並有意落發為尼時,他的心跳幾乎停止了!

  隨即,他馬不停蹄的連夜趕赴揚州,就怕趕不及最後一刻,憾事已然鑄成……

  “阿彌陀佛!罪孽、罪孽啊……”眾尼們被聞天放一席雷厲風行的恫嚇,個個嚇得哆嗉不已,逐一紛紛退去。

  “這怎麼好?慧光感覺來人身上有一股難掩的肅殺寒意,怔忡向後退了兩步,有意隨其他人一起退下。

  “師父?”見慧光作勢要離去,冷情兒不禁伸手急急挽住她,提醒道:“這圓頂之儀尚未完成呢!”

  慧光目光全是憐惜的看著冷情兒好一晌,一面猛搖著頭婉拒了她,“姑娘,你本該不是佛門中人,又何必強求?”

  “但我心意已決,不能就這樣前功盡棄,您答應過我的!”她好不容易才說服師太願意為她行圓頂之儀,如今卻又成空了?

  “住嘴!”聞天放一步步逼近仍對慧光長跪不起的冷情兒,威脅的道:“只要我還活著,就不可能讓你幹這等蠢事!”

  “師父?”就僅僅剩下最後一刀了,為何不給她一個痛快?冷情兒目光閃爍,誠懇萬分地求助於慧光。

  “對不起,冷姑娘……”為保護寺內生靈不受茶毒,也為了她美好的人生,她是絕不能再收她為徒了,“你與佛門無緣,你去吧!”

  語畢,慧光不經意從眼角瞥見那男子眸底射出的全是對女兒濃烈的情意。不管情兒是為何遁入空門,但她想,那男子應當會善待她唯一的女兒吧?

  打定主意,慧光斂叵眸光,輕念著經文,不再理會冷情兒的呼喚,疾步往殿側與眾尼一同離去。

  “師父,您別走啊!”凝望著慧光離去的背影,冷情兒絕望地喊著。

  “別喊了,沒有用的。”他阻止她,提醒道:“為了保住整座寺院完好無缺,慧光師太不可能再收你為正式弟子。”

  垂首靜靜凝聽著,冷情兒一句話也不吭聲,不敢相信他竟是如此膽大妄為,擾亂了佛門靜地不說,還一手毀了她平靜的日子。

  他究竟想如何?難道非將她逼得退無可退,他才會感到滿意、才肯甘休?

  眸光一閃,她眼尖地找著慧光在驚慌之中掉落于跪枕邊的刀剪,心思一定,伸手拾來,想也不想的就往發裏剪。

  “別!”一個強勁的掌風襲來,他巧妙擊落她手中利剪,橫眉豎目地瞪著她,“該死的!你還要瘋多久?”

  若不是他得知今晚她將皈依佛門,旋即馬不停蹄地尋了過來恐怕這時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無法挽救了。

  “我相信她們會成全我的。”至少不會像他這樣處處的刁難、破壞她。

  “那誰來成全我?”他的聲調因激動而顫抖,憶起她的離去,仍然使他深覺痛苦。

  輕歎口氣,他單膝點地跪於她面前,挑起她鬢邊幾繒被剪短的發,心疼不已的低語,“你若真的那麼想渡化眾人,那就先渡化渡化我吧!”

  她震撼一怔,無法理解他言中含意的睇睨向他。

  “是你先把我的一顆心給攪亂的,現在你倒好,逃到佛門之內就什麼都不管了?”他語氣輕柔,用著些許輕責的語氣道:“你就像一匹拴不住的野馬,拚命地只想從我的懷裏往外沖。你就這麼巴不得的想離開我?”

  “哼!我不走,還等著人來趕嗎?”她酸溜溜的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與豔娘成就的好事兒,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憶起他們兩人濃情蜜意的燕好一幕,她的一顆心仍是為此而隱隱作痛著,眼眶也紅了一圈……

  “什麼好事?”他看著她,眸底閃著詢問的目光。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還想裝糊塗?”

  “我是真不明白你說些什麼?”他無奈地搖搖頭,仍是一頭霧水。

  “你……你……偷吃不懂得擦嘴,還好意思裝糊塗嗎?”她簡直替他羞赧不已,氣得說不出話來。

  “呃……難道是?”迷人的雙瞳在瞬間收縮了下,之後定定望著她。

  難道那一夜……叫她給撞見了?

  “怎麼,都想起來啦?美人在懷的滋味挺過癮的不是?這會兒你還不對柳豔娘加封厚賞,尋我來做什麼?”她咬牙切齒的道:“別以為我會歡天喜地的祝賀你倆,還會認命的跟你回去當侍妾,乖乖伺候你們,告訴你,你休想!”

  “還好你不認命。”他笑笑,眼底有一絲興味。

  “你說什麼?”

  “若不是心底還有我,你就不會像個小護婦般,不斷地對我指桑?槐。”他進一步指控,“你早已經愛上我了,小傢伙。”

  “呸!少在那自作多情了!”她嘴硬的反駁,“我才沒有愛上你咧!”

  “如果沒有,那你為什麼一看見我,就拚命的掉眼淚?”他溫柔的為她抹去粉頰上止不住的淚水,反問道:“難道,這也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我……”她抬起頭來,一臉的氣急敗壞。想不到他光是一句話,就可以將她堵得氣噎。

  此刻,她一對雙眸有如銀盤,蒙上一層淚霧,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叫他看了直心疼。

  他忍不住再次輕歎了聲,展臂將她緊擁人懷,“小傢伙,是你誤會我了。”

  “我、我才沒誤會!”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裏,想起他與柳豔娘那一夜的放蕩不羈,她不禁醋意再起,眼淚又是一陣劈哩啪啦的直往下掉,“那晚你與柳豔娘都脫得光光的,還……還抱著窮磨蹭。”叫她心都碎了。

  “我只是想確認她身上是否有傷痕。”

  “咦?”她訝異地抬起頭來,恰巧看見他一臉歉疚的表情。

  “你所有的懷疑都是對的,豔娘……她的確是江上泛舟的那一夜,故意襲擊我們的逆賊之首。”

  豔娘潛伏在他身邊已有多年,其間還謊稱是榮兒家鄉的堂妹,那時他剛失去榮兒不久,所以不疑有他……

  怎知,這樣的疏忽,卻讓他差點又再一次失去心愛的女子。

  突然,她感覺他渾身緊繃,緊擁著她的一雙鐵臂充滿了力量,但這並沒有令她絲毫感受威脅,反而覺得她本該就屬於那裏。

  “天放……”他的溫暖使她放鬆,而他的力量帶給了她無窮的安慰。

  “你還想著她嗎?”深深回擁著他,她輕輕在他耳邊一問。

  “我不愛豔娘。”如果她指的是這個。

  “不。”她搖搖頭,坦承一語,“榮福晉的事……我都知道……”

  聞言,聞天放的表情有瞬間的僵凝,聲音雖然平靜,仍掩不住其中苛責的意味,“看來府中洩漏機密的人不少。”

  “你愛她嗎?”

  儘管她語調平淡,他能感覺接下來他的回答,將對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她深深凝視著他,英俊的臉龐上再也找不出絲毫笑意,他的表情是前所未見的嚴肅。

  就當她以為他再也不可能向她表露內心的情感時,他緩緩的啟口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榮兒對我而言,已是過去的記憶……”他的聲音低沉而疲倦,一字一句的道:“她曾經像生根似的在我生命中駐足過,我愛過她,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默默地聽著,她漸漸地回過神來,仔細揣摩他語意中的含意,竭力控制住一股熟悉的刺痛感再度襲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她乾澀的低語,聲音輕得幾乎連她自己也聽不見,“看來,任何女人都無法取代玉榮兒在你心中的地位了吧?”

  “在你出現以前,是的。”他坦承不諱。

  “咦?”她訝愕地看向他,在他眼中找著一股對她透著深濃的愛意,一抹微紅驀地爬上她的雙頰,雀躍的心緒,仿佛她剛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秘密一樣。

  “我已經習慣有你在我身邊的日子,無論是你的笑、你的怒、你的一切一切……”他伸臂抱起她,她立刻勾住他的脖子,兩人目光纏綿地鎖住,“當我發現有這個惡習之後,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已經離不開你了。”

  “你是說真的?”賴在他寬敞的懷抱裏,她就像是吃了糖般的孩童般,頓時幸福滿溢,“那麼你真應該慶倖你當初贖了我!”

  “應該說好在我當初大人有大量,忍了一時之氣,狠挨你一耳刮子。”他取笑她。

  “有人這麼說話的嗎?”她羞赧地瞪了他一眼,“難不成,直到現在你還念念不忘那一掌之仇?”

  “若不是你一巴掌打醒了我,恐怕我現在還活在醉生夢死的情傷之中。”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她,似乎要把她包容進目光裏,“是你讓我漸漸忘卻了所有一切,獲得重生的機會。”

  語落,他溫暖的唇拂上她光滑的額,先是在上頭細細地琢吻,進而沿著她挺秀的鼻樑找著她微啟的朱唇,然後緩緩低下頭,捕捉了那兩辦櫻花般的嫩唇,纏綿悱惻的吻住她。

  他以醉人的吻緊覆著她的芳唇,以無盡的纏綿與柔情證明他對她深濃的情感。

  她急促的呼吸與他的混在一起,她必須抓緊住他強壯的肩膀,才不至於虛軟的從他身上跌下來。

  她陶醉在他的愛中,並珍惜這一刻,知道她已經得到他的全部,也完全奉獻出自己,他們已經成為彼此的一部分,再也分不出你我!

  思於此,她柔順地將粉頰輕貼在他肩上,嬌羞地在他耳邊輕吐出自己深濃的愛意,“我愛你。”

  聞言,他欣喜若狂地再次吻住她,並欣然接受她的示愛宣言,且乘勝追擊的提議道:“既然甘心愛我,就別再蠢得幹傻事。”他英俊的臉上寫滿欲望,“我要你現在就立刻與我回靖王府。”

  “當一輩子的侍妾?”她極不感興趣的皺了皺鼻尖,“如果你真的心疼我,那就放我走吧!好不?”

  “不好。”他一口回絕,眉頭再度深擰。

  “要不讓我做你的丫鬟好了。”她繼續斡旋,“限期三年,期約一滿,咱們就一拍兩散?”

  這一回,他鄭重的搖搖頭,微擰的眉,加強了他的意思,“老實說,靖王府內還不愁沒丫鬟伺候。”

  “那你想怎樣?”她小嘴一嘟,賴皮的道:“先說好了,若要我歸還贖金,我可沒半毛錢還你。”

  自從離開醉紅樓後,她一直都是兩袖清風,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你且考慮看看吧!其實府內還有一個職缺,或許你會有興趣。”他向她挑了挑眉,誘騙著她。

  “哦?”突然,她也感興趣起來了,“是什麼樣的職缺?”

  他綻出一抹溫柔的笑,挑高了一邊眉,神秘的道:“待遇不錯,包吃、包住、包穿,用的全是上等的東西,不但贖金之事一筆勾消,無需你歸還一分一文錢外,往後府內的帳庫也歸你管。”

  咦?都歸她管?有這麼好的事?

  “該不會是帳房總管吧?”只見她眉頭一皺,揮揮手,婉拒道:“責任太重了,我恐怕承擔不起。”

  “不是帳房總管。”他給了個提示,“這職缺比帳房總管更有權力。”

  “怎樣的權力?”她目光頗是認真的瞅向他。

  “可以與我同桌而食,可以睡我的枕、用我的床,可以任意揮霍我的銀票,在允許的範圍之內,偶爾也可以支使我。”他極盡所能的利誘她。

  果然……

  “還允許任意支使一個王爺?”這麼優渥的條件,還要考慮什麼?她想也不想,便二話不說的攬下,“有那麼好的職缺我接了!”

  “那真是太好了。”他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在英俊的臉上表露無遺。

  就這樣,當聞天放千方百計將心上人迎回靖王府後,即在最短的時間內火速將她換上一身喜服,送上了喜堂,與他拜堂完婚。

  直到揭了喜帕、圓了房,隔天聆聽皇旨宣讀時,冷情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新職稱竟與聞天放的靖王頭銜就僅僅差了那麼一字——靖王妃!

  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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