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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燒燙傷加護病房,特別單人房中,護士正在為藺東風清理傷口。
「嘶——」饒是性格再能隱忍,藺東風也被背後的灼傷疼得倒吸好幾口氣。
「藺先生,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經驗豐富的護理長安撫著,動作很快的清理傷口、敷藥,「會感覺到痛是好現像,代表灼傷不嚴重,若感覺遲頓的話,就很嚴重了,幸好急救措施做得不錯,沒有擴大灼傷面積。」
「是啊是啊,藺先生,通常被硫酸灼傷的傷員,有66%的人要植皮,他們被送來時皮膚根本都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年輕的小護士插嘴,雙眼冒光的看著藺東風帥氣的臉。
「多嘴。」護理長橫她一眼,整理完推車,便離開了病房。
藺東風想側躺在病床上舒服一點,可他這一動就牽動全身,引來背部傷口撕裂的疼痛,令他皺眉,倒吸冷氣。
這時,一雙縴細的手臂上前扶住他,協助他緩緩側躺下來,當他躺下來後,才感覺到滴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溫熱水滴,是淚滴。
他驚詫地抬頭,看見淚水漣漣的黃璽芹,她帶著愧疚、心疼,含著千言萬語的眼神凝視著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奪眶而出的眼淚。
「哭什麼?」看她哭得這麼傷心,藺東風很心疼,伸手抹掉她臉上的眼淚,溫柔地道︰「沒事的,你看,護士也說我傷得不重,要不是爸媽堅持,我也不用住加護病房。」
藺東風被送進醫院後,很快的就看見搭出租車趕來的黃璽芹,她倔強的非要留在他身邊,班也不去上了,只想待在他身邊照顧他,就算趕她回去休息,她也不願意。
之前是被她的話氣到差點吐血,現在看見她的眼淚,以及她趕也趕不走的堅持,藺東風就非常沒有原則的心軟了。
「你很痛……」黃璽芹看他清理傷口忍受痛楚的樣子,就忍不住心疼掉淚,他都是為了救她,才受這麼重的傷。
她已經沒有臉見藺東風的雙親,可她不願意走,即使被怪罪,她也想要留在他身邊。
誰知竟沒有人怪她。
「你沒事?太好了。」剛到醫院的時候,藺輞川見她毫發無傷,大大欣慰,還安慰她。「別自責了,總比你被潑了一臉硫酸要好,阿東的傷小意思,有錢就能治,不過吃點苦頭罷了,男人嘛,身上留點勛章也沒什麼。」
「你人平安在這里,我就不痛了。」藺東風語調柔情萬分。
他非常欣慰的看著黃璽芹,慶幸她沒有因無謂的自責,躲他躲得遠遠的,反而是待在他身邊照顧他。
藺東風不是那種喜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男人,但從她的行為來看,他明白她是想通了,不再自卑,不再用那些外在的東西,否定他們之間的悸動。
「你來,我很高興。」藺東風微笑道。
明明他背部的灼傷痛個半死,還得小心的照顧著,可身邊有心愛的人陪伴,他就不會覺得那麼痛了。
「那麼,你說我們非親非故的這件事情,是打算一筆勾銷了嗎?」本是不想追問,不過藺東風還是介意她拒絕他時,所說的無情話語。
黃璽芹看他故做平靜的模樣,止住了眼淚,不禁笑出來。
「我現在才知道你會記恨。」還超級小心眼。
「我不否認。」藺東風大方承認,他的確有仇必報。
不怕他刻意擺出高高在上的冷臉,黃璽芹側身坐在病床上,伸手大膽的觸踫他的臉,這是她以前絕對不敢對藺東風做的事。
她眷戀溫柔的觸踫,令藺東風的心化成了一灘水,像只被馴服的猛獸,閉上眼,臉貼著她溫暖的掌心磨蹭,待她要抽回手,他便伸手握住,放在嘴邊吻了又吻。
這甜蜜愛憐的舉動,沒有半分情色意味,可黃璽芹為這互動,不只心動,還臉紅害羞不已。
「我見過你朋友,一個叫司徒的。」
黃璽芹這一說,讓藺東風迅速抬起頭來。
「是嗎?」握著她小手,藺東風狀似閑聊地道︰「我們一起長大,他長年待在美國,或許是回來見我媽的,他沒對你失禮吧?」
「他看了我手相……」不經過她同意就看了她手相,這算失禮吧?
「這樣啊。」藺東風點了點頭,笑問︰「他用哪只手踫你的手?」
突然間,從未覺醒的直覺覺醒了,藺東風這說話語調好正常,她記得藺東風用這麼正常、溫柔堅定的語調說話時,代表他在套話,有人要倒霉了,有一次藺紫陌問了他一個問題——
藺紫陌有什麼問題,只會問藺東風,無論那問題有多刁鑽,多令人難以回答。
「大哥哥,長大以後我會不會變成飛機場?」五歲小女孩問這問題,實在令人噴飯。
「小紫怎麼會問這個?」藺東風反問的語調十分從容,一點也不為這問題困擾。
「阿御啊,他說我要現在就開始補,哥哥,我可以叫媽媽買青木瓜燉給我喝嗎?」藺紫陌沒有防心的告訴藺東風,對她說這些話的人,是家族中的晚輩。
阿御大藺紫陌十歲,現在正值精蟲沖腦的青春期,滿腦子都是女生,卻是要喊藺紫陌一聲「小姑姑」的晚輩。
「可以啊,但是不好吃呢,買了你就要吃完,不可以浪費。」藺東風溫柔地回答小妹。
「不要!」小女孩對吃的很堅持,只要吃好吃的,所以她立刻否定了不好吃的青木瓜。「哥哥,那我的ㄋㄟㄋㄟ怎麼辦?以後會不會變飛機場?」藺紫陌好哀愁,她不想變成阿御口中飛機場的女生。「會被笑的。」
「有人笑你,你就揍他。」藺東風微笑摸著寶貝小妹的頭。「別委屈自己,你是我們家的寶貝,有事,哥哥幫你扛。」
「阿御笑我!」小女孩氣呼呼地說。「大哥哥,我可以打他嗎?」她捏著拳頭,要用暴力解決事情。
「當然可以,哥哥打電話叫他來讓小紫揍。」
藺東風真打了通電話,把阿御給叫來,阿御被藺紫陌用拳頭不輕不重的打了一頓,他還一直笑,跟藺紫陌鬧著玩,可見阿御對她的疼愛之情。
但被藺東風拎到房間里去的時候,阿御就笑不出來了……
黃璽芹覺得現在藺東風溫和的神色,就跟當時他誘哄藺紫陌的表情一模一樣,看似溫和,其實山雨欲來。
「他說我是那種不見黃河心不死的女人。」直接略過他的問題,黃璽芹不想用一點小事惹得藺東風生氣。「他勸我,不要到事情無法挽回,才來後悔,我一開始不懂他話中的意思,直到你被硫酸灼傷……我就想,如果你傷的不是背,而是臉呢?」
本還想問出個答案來的藺東風,被她的話吸引了注意,見她帶著水光的雙眸,凝視著自己。
「光想到如果你用破相這理由,說自己配不上我這種話,要跟我分開……我就一肚子火,覺得這是什麼爛理由,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喔。」藺東風輕應一聲,欣慰地看向黃璽芹。「很好,你總算理解我為何會生氣了。」
家世、過去……那些眼楮所見的條件,都不是決定兩人能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對不起。」她很誠懇地道歉。「說了笨話,傷了你的心。」
「一句對不起就解決?」藺東風顯然很不滿意,覺得還不夠誠懇。
黃璽芹無辜地望著為難自己的他,想不到要怎樣才有誠意?
見她還不開竅,藺東風干脆明說。「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抱你、親你,可惜我一動背就痛,現在想來,你從來沒有主動抱我、親我,真令人傷心。」
黃璽芹的眼楮瞪得不能再大了,眼前一副正氣凜然,嘴上卻說著輕浮話語的男人真是藺東風?
那個冷靜、守秩序、穩重如山的男人去哪了?
「要等多久?」
藺東風竟然還催促她?!
黃璽芹瞪了他一眼,紅著臉,傾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啊,抱歉,我打擾你們的好事?」
病房門被人推開,黃璽芹迅速起身,讓才嘗了一點甜頭,覺得不過癮的藺東風皺眉。
「沒關系,你們繼續,不要在意我!」可那人卻大刺刺的站在病房里,睜著興味十足的雙眸,期待他們繼續上演親熱戲。
「嘿,嫂子。」藺垂楊朝黃璽芹挑了下眉毛,沒喊大哥,倒是直接跟她打了聲招呼,完全不似先前那副火爆的模樣。「辛苦你照顧大哥,有什麼要買的,電話一通,我馬上給你送來!」
黃璽芹被藺垂楊鬧得紅了一張臉,看見她跟藺東風接吻就算了,現在還一直喊她嫂子、嫂子,這種鬧法真是太討人厭了!
「好了,你過來有什麼事?」藺東風看不慣小弟逗得黃璽芹臉紅,開口制止。
「警方剛才通知家里,苗少原不是唯一的嫌犯,他說他只動過兩次手,第一次是母親節當天,他以為下班的女人是嫂子,是在潑了硫酸後才發現認錯人,嚇得逃了,這陣子他一直躲在暗處埋伏,確定是嫂子走出公司才出手,而苗少原兩次使用的都是稀硫酸,而另外三名受害毀容的女人,是濃硫酸。」
「原來如此,不是犯案手法演化,而是有兩名潑硫酸的嫌犯。」藺東風思考著。「警方已鎖定可疑嫌犯?」
「從三名受害女人的共通點,分析師做了側寫,懷疑嫌犯是女人。」藺垂楊說明的同時,眼神不禁掃向了仍坐在病床上,不願跟藺東風分開的黃璽芹,一臉的不忍。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她不解。
但很快的,她就明白原因——她從新聞上看見破案報導,那名女性嫌犯是她的熟人。
是在她最低潮時鼓勵她北上,換環境重新開始,在工作上也多有提拔的……周瓊雯。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性格豪爽大方,一生順遂的女人,成了隨機潑硫酸的罪犯?
踏進氣氛沉重的監獄,探視周瓊雯,黃璽芹透過隔絕監獄和自由世界的透明玻璃,幾乎認不出來眼前面容憔悴、頭發枯黃、皮膚沒有光澤、眼神帶著恍惚的女人,是她認識四年,美艷自信的周瓊雯。
周瓊雯看見來探視的黃璽芹,嘴角揚起一抹意義不明的詭笑。
雙手戴著手烤,周瓊雯先行坐了下來,拿起通話的話筒,示意黃璽芹也拿起。
原本黃璽芹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跟周瓊雯說,誰知話筒一拿起,便聽見周瓊雯以不復美妙的沙啞嗓音,口氣很沖地道︰「你也來看我的笑話?」
「周姊!」黃璽芹立刻就被激怒,氣得想摔電話離去,但是她深呼吸著,撫平怒氣,冷靜地道︰「周姊,我不明白。」
她覺得周瓊雯欠她一個解釋,在她心中,周瓊雯不是這樣的人,怎麼會做出傷害人的事?
其中一個被周瓊雯潑硫酸的女員工,不只毀容,還失去視力,三度灼傷的她,將來有很長的復健之路要走。
黃璽芹不明白,那些女人是做了什麼,讓周瓊雯有如此深沉的仇恨,非得毀了她們的人生,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做這麼可怕的事?」黃璽芹低聲問出。
後來回想起來,她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她曾想過要住到周瓊雯家的,沒有想到凶手就在她身邊。
周瓊雯聞言發出咯咯笑聲,笑聲詭異,表情也很詭異。「你還是這麼天真啊。」
黃璽芹皺了皺眉,還未開口,就見周瓊雯往強化玻璃用力一撞,整張臉貼著玻璃,她不復美貌的面孔更加扭曲。
「你懂什麼!你怎麼會懂,一個只會依附我,老是被男人耍得團團轉的蠢女人,只會哭哭啼啼想念死掉小孩的女人,你這麼蠢,什麼都不懂……竟然敢比我幸福,竟然敢笑話我!
「你當我沒聽見們這些賤女人在背地里的嘲笑嗎!我都聽見了,是啊,我的男人出軌了,要抱年輕女孩不要我,你們呢?不就是仗著年輕、漂亮,你們囂張什麼,你以為男人愛什麼?我就要看看失去容貌的女人,還有沒有男人要!」
眼前失控崩潰,帶著強烈恨意的女人,嘴里吐出惡毒怨恨的話語。
黃璽芹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愛笑、爽朗,在自已失戀當下,還興奮的拍著她肩,為她的戀情好好加油的大姊姊。
這樣的丑陋,這樣的……令人心酸。
愛情是什麼啊?竟讓一個女人的心扭曲至此,內心充滿了怨恨,怨恨到讓她不惜傷人……那些受害的女人,都是身邊有著男友陪伴的女人,黃璽芹曾見過她們跟周瓊雯聊過感情話題——這就是三人的共通點。
但即使再憤怒、再恨、再嫉妒,周姊的行為都是錯的,大錯特錯。
「周姊,你心里難過,為何不說出來?她們說嘲笑你的話又如何?她們就是嫉妒你,你只要過得更好,找到更好的男人,讓她們服氣,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呵呵呵呵呵——」周瓊雯笑得嘲諷。「你也會說這種話了啊,誰教你的啊?是藺東風教你的?想不到像你這樣的女人,也能遇到萬里集團的少爺,變有自信啦?你也不想想你以前的樣子。」她輕蔑地哼了哼。
黃璽芹無法對眼前這可憐又可恨的女人生氣,一點也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周瓊雯對她來說,曾經是個非常重要的存在。
曾經,周姊是她的憧憬,她想成為像周姊那樣聰明有自信,又愛自己的女人。
她就是不夠愛自己,對自己不夠有信,才總覺得自己配不上藺東風,會有更好、更合適的女人,可以站在他身邊。
但愛情里從來都沒有配不配,只有珍不珍惜。
「以前是我傻,也是我不懂得珍惜。」
跟苗少原同居四年多的她,不夠珍惜自己,而拒絕藺東風的追求,是她不夠珍惜他的真心。
「周姊,我現在很幸福。」
看著已不是自己憧憬的女人,黃璽芹哀傷的落淚。
「你跟我炫耀!你跟我炫耀!」周瓊雯激動的用話筒敲擊強化玻璃,她激動的情緒立刻引起獄警的注意,被人帶離會客室。
「我很想念你……」眼淚滑落,黃璽芹看著完全變了個人的周瓊雯,內心滿是苦澀,難過不已。
「放開我,啊——」周瓊雯的躁動,為自己得來一劑鎮定劑,緩緩的失去行動力,軟軟地倒落地面。
許是藥效的關系,也可能是神智一時清明,周瓊雯瘋狂的眼神中,出現一瞬間的痛楚,她看見仍坐在玻璃另一邊,握著話筒,看著自己哭泣的黃璽芹。
分不清是什麼情緒的淚水,滑落周瓊雯干枯的面頰,她伸長手,對著始終望著自己,一臉哀傷心疼的黃璽芹,蠕動著干裂的嘴唇,用氣音說著她絕對不會聽見的話語。
小芹……讓你失望了,對不起。
你要幸福、要珍惜,千萬不要像我這樣……
周瓊雯在被藥物奪走意識之前,努力的睜大眼楮,看著蒼白的屋頂,想起從前。
六年前他們剛交往的時候,是真的很幸福,男人很愛她、尊重她、寵著她。
而她卻愛端著高高在上的女王架子,拒絕他、折辱他,在人前只讓人看見石大律師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百般呵護,卻從來不曾在乎他的顏面。
她拒絕無數次的求婚,擺足了架子,最後才施恩般點頭。
卻沒發現她長年來的消費愛情,早讓男人背棄了愛情。
這不只是他的錯,也是她的錯,可是她卻不知道要怎麼辦,失去了最愛、最想共度一生的人,強烈的自尊心、壓抑的憤怒、無盡的傷心,令她做了無法挽回的錯事。
不要像她一樣,善良溫柔的璽芹,千萬不要像她……
身著手工訂制西服的男人倚著銀灰色的Lexus,氣宇軒昂的模樣引人注目,尤其在這樣的地方——監獄的停車場。
陽光灑在他身上,映照出他英挺的臉孔,渾身散發出貴氣的他,像寶石般熠熠發光。
他面無表情,眼楮盯著監獄出口,等人從里頭出來,淡然的神情掩飾了他心中的焦慮。
黃璽芹踏出陰暗、氣息沉悶的監獄,先是被頭頂炙熱的陽光刺痛了眼,她伸手擋住陽光,待雙眼適應光線後,便看見那非常醒目的男人。
以為遇到的是個王子,想不到是超人——說藺東風是超人一點也不為過,他無所不能,是個難不倒的超人。
她露出雨過天晴的微笑,走向了一臉擔憂的superman,只屬于她的superman.
「怎麼哭了?」黃璽芹一走近,藺東風就發現她眼眶紅紅,明顯哭過。
「看見周姊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覺得難過就哭了。」她老實告訴藺東風,一點隱瞞的意思都沒有。
「我就說沒必要來探監,你偏要來。」藺東風見她哭過,一臉的不悅。
因蓄意傷人,加上未有悔改之意,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而以周瓊雯日漸瘋狂的精神狀況,即使出獄,也會一輩子都被關在醫院里,不見天日。
「我想從她口中知道為什麼。」黃璽芹抬臉,讓藺東風抹去自己眼角的眼淚,大方接受他的疼惜。
「知道了有比較好過?」藺東風瞪著她,覺得她是故意找事情讓自己傷心的。
「有,她讓我覺得,我一定要好好珍惜你。」她用力點頭,張開雙臂抱住藺東風。
因為她主動投懷送抱,原本她硬是要探監的不滿被化去,他的眼角浮現滿意的笑意。
「喔?」
「四年前我就見過石大哥,那時候……他跟周姊真的很好很好,很愛很愛周姊,絕對不是我們那時一起看見的那樣,摟著年輕漂亮的女生,說著下流低級的話……」
雖然她知道周瓊雯是怎樣對待自己的男友,可是女友的任性、女王性格,都不是男人劈腿出軌的理由。
錯的就是錯的。
「把一個很愛自己,自己也很愛的男人,用無謂的理由往外推,是最笨、最蠢的,事後一定會後悔死了。」
「很高興你變聰明了,你今天要去新竹,正好我沒事,我開車送你去。」藺東風吻了吻她額頭說道。
周瓊雯被抓後,FairyTale頓時少了個能管事的經理,因此黃璽芹被升為主任,不用站櫃,與另一名品牌經理一同管理新竹到基隆的分點。
今天按照行程,她是要去新竹視察,順便去看從台北調過去的小惠表現得好不好。
藺東風也已經不在萬里百貨當任樓管,自從他被背部遭硫酸灼傷,驚動了雙親,也讓他萬里集團少爺的身分傳了出去。
不過藺東風原本就打算轉換跑道,因為百貨業該學的東西,他都學到了,所以就照父親的意思,回到萬里集團總部任職,成為日理萬機的營運經理。這個職務讓藺東風一反過去的低調,展現出強大的氣場,魄力十足,一些曾被他管的萬里百貨銷售人員,都覺得他的恐怖度升級了,一個眼神會就讓人發毛,都不必像以前開口勖人。
「你沒事?!少來!」黃璽芹立刻識破他的謊言。
今天雖然是假日,但剛進入集團擔任要職,為接班做準備,藺東風有開不完的會、看不完的報表、寫不完的企劃、批不完的文件。
假日才是能火力全開的加班日,最好他有空!
「嫂嫂,好了沒有。」
藺東風的座車後座這時搖下車窗,露出藺紫陌忍到極限,再也忍不住的可憐小臉。
「哥哥說要帶我們去吃新竹貢丸和米粉,我好餓喔,能不能出發了?」
黃璽芹看那張圓潤的小臉,她的眼神便不禁放柔,什麼都依她了。
「好,我們出發。」先不跟藺東風計較他當跟屁蟲的事。
「太好了!」藺紫陌開心地縮回車內。「大哥哥,快點開車,我們Go!」
藺東風為她開了車門,送她上副駕駛座,自己坐上車,才開車上路。
坐在前座的黃璽芹,因為刺眼的陽光而眯起眼,她伸手拉下遮陽板,抵擋刺目的光線。
「怎麼了?還好嗎?」眼角余光瞟見她的不適,藺東風開口詢問是否要停車。
「不了,走吧。」黃璽芹眯了眯眼,直視著前方的太陽。「往前走。」
人生,就是要往前走,那些留在身後的過去,不需再回頭。
往前走,陽光能照耀到的地方,就在不遠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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