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七年後才求婚(婚寵系列之三) [全文完]

力寶龍

石秀 - 七年後才求婚【婚寵系列之三】

追求前，男人的甜言蜜語，女人很少不心動；
追上後，女人的撒嬌招惹，男人拿她沒辦法。

十七歲時的李傑，連給女生一個眼神都吝嗇了，
更別說對女生追求討好，向來只有女生暗戀他，
哪有他主動示好的。可肖苓這不長眼的女生，
罵也罵不怕，趕也趕不走，還三番兩次惹他心煩，
這一煩就煩了七年，還不小心把心都給賠上了。
只要有眼睛的，誰看不出他對她的寵愛跟縱容，
七年來，他為她可是做牛做馬、任勞任怨，
結果，這該死的女人，竟敢在跟他滾了床單後，
一轉眼就找對象相親。這算什麼，
以為他不發火當他沒脾氣嗎？笑話，
他李傑看上的女人，養了這麼多年，
她最好罩子放亮一點，想找別的男人，不可能！

力寶龍

楔子

    入夜，位於繁華市區一家氣派的飯店門外，一輛黑色保時捷跑車一個急剎車停下。

    一身西裝革履的李傑一臉冷峻地下了車，把車鑰匙扔給服務生，大步走進了飯店大門，一路走著，李傑的視線掃過飯店裡正在用餐的人群，只想找到肖苓。他萬萬沒想到，他不過是出差幾天回來，肖苓便背著他跑去跟別的男人相親，如果不是一回來就得知這個消息，他也不會顧不上一身疲憊剛下飛機就趕過來。

    終於他的目光鎖在坐在靠窗位置上的肖苓的身上。那一桌桌面上擺放著美味佳肴，用餐的二人正在交談，看著肖苓巧笑嫣然的模樣，李傑眼裡迸出火焰，她趁他不在，跟別的男人那麼愉快地相處讓他很生氣，不由得加快腳步走到了肖苓面前。

    肖苓突然被一抹高大的身影擋住視線，緊接著便感受到那抹身影散發的氣場讓她倍感壓力。她猛抬起頭便被李傑懾人的眼神嚇了一跳，握著筷子的手也抖了一下，「阿傑，你、你怎麼來了？」肖苓蹙蹙眉頭，認識李傑那麼久，除了剛開始認識的那段時間看過他這麼嚇人的眼神及臉色，之後她都沒看過，所以她很困惑。

    大概是李傑高大挺拔的身形真的很搶眼，加之他渾身散發的魅力太吸引人，周圍已經不時飄來幾個仰慕的眼波，但他只專注於肖苓一人。他一言不發，順手一把拉來鄰桌一張椅子坐在肖苓身邊，完全把與她相親的對象晾在一邊，環顧四周，「我不過是短暫出差，妳幹嘛跑來跟別人吃飯？」

    「吃飯，那個……」肖苓輕咬粉唇，筷子輕輕挑一下碗裡的菜，「我現在不是單純在吃飯。」

    李傑知道，肖苓一旦緊張就會做些小動作轉移注意力，他那陰沉的臉上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輕瞥一眼與肖苓相親的男人，他語氣夾著嘲弄意味，「我知道，相親嘛，就好像滯銷的貨物努力找買主一樣，不是嗎？」他繼而瞥一眼與肖苓相親的男人，再把目光停駐肖苓臉上，帶著挑釁的口吻，「不過，妳不需要這樣。」

    肖苓越來越覺得李傑不對勁，她壓低聲音，「有什麼事情改天我們再談好不好？要不然晚點我打你電話……」

    「妳的意思是嫌我做你們之間的電燈泡？」李傑手肘支在桌面上，輕托著下巴，一臉戲謔地看著手足無措的肖苓，要知道，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憑著那層親密關係，他完全可以讓那個相親男連入局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我的意思是，現在我在相親……」你在的話很不好。肖苓話還沒講完，已經被打斷。

    「我知道，那我更加要湊熱鬧了，不是嗎。」李傑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一旁肖苓喝過的酒杯，輕輕品嘗裡面的紅酒。

    肖苓握緊拳頭，她的事情他來添什麼亂，她滿臉不好意思的樣子望向相親對象，「那個，他、他叫李傑，是我的好朋友，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等相親對象開口，李傑便接了話頭，「幹嘛在外人面前這樣介紹我，我們只是單純的好朋友嗎？未必吧。」

    肖苓有點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李傑好反常，反常到出乎她的意料。肖苓看著眼前李傑這副樣子，完全是一副來攪局的樣子，不免疑惑，她的確在那天酒後跟他發生了關係，可是之後他們都解釋清楚，她本來以為他不會再舊事重提，可是很明顯李傑在拿那件事情來威脅她。

    「阿傑，你今天受什麼刺激了？」肖苓再次壓低聲音問李傑。

    李傑一把摟著她的肩膀，「我也想問自己，今天到底受什麼刺激了。可是事實上我沒受任何刺激，只是我喜歡的女孩子跟一個陌生男人相親，我很不爽而已。」

    「你胡說什麼，叔叔阿姨說肖苓單身呢。」相親對象站了起來，大聲地說。

    肖苓看著眼前這一幕，傻了。李傑的反常讓她有點難以接受，讓她最難以面對的是本來談得還好的相親對象。

    「夠了，我才是一直在肖苓身邊的人，她感情狀況怎樣我最清楚，你搞不清狀況就不要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那樣會很可笑。」李傑站起身來，一把握著肖苓手腕，想要將她帶走。

    「你放開我，我不要走！」肖苓用力想掙脫李傑的手，他今天晚上的樣子好奇怪，都不像她認識的那個他了，她不想跟他走。

    「妳的意思是妳要繼續跟這個人相親對嗎？」李傑頓時大為光火。

    「我要是隨便走掉，是很沒禮貌的，我要怎麼跟我爸爸媽媽交代？」肖苓搞不懂李傑為什麼要來阻止她相親。

    「有什麼後果我來處理就是了。」李傑強行拖走了肖苓。

    飯店門外夜風習習，讓李傑與肖苓的心情都稍微平靜了些，他放開了她的手，她忙揉揉被握得生痛的手腕。

    李傑看著站在夜色中，為相親精心打扮過，畫了精緻妝容，穿一身優雅的白色連身裙，顯得格外動人的肖苓，他終於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肖苓，我喜歡妳，我們交往吧。」

    「開什麼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肖苓整理被弄亂的瀏海，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我是認真的，肖苓，我想要妳當我的女朋友。」李傑臉上的表情不像開玩笑，態度也很誠懇。

    肖苓有些意外，她伸出手摸摸眼前李傑的額頭，「你是不是病了？胡說什麼呢。」

    李傑一把握著她的手，「我很清醒，肖苓，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肖苓看著李傑一臉認真的樣子，他們已經認識七年了，他們的關係就像鐵哥們的關係，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自己，明明以她對他的了解，他這個人是根本不會愛人的，所以她不願意相信他，她不想推翻對他多年的了解，她不信他會喜歡自己。

力寶龍

第一章

    七年前。校園裡走廊上，肖苓與白小蔓一人拿著一支冰淇淋邊走邊吃。

    前面樓梯口一陣騷亂，緊接著一群花痴的女生追著一個男生從她們面前走了過去。

    肖苓突然駐足看著前面冷如一座冰山般走過的男生，拉住了一旁的白小蔓，「欸，小蔓，那個男生，感覺他比我們手裡面的冰淇淋還要冷耶。」

    白小蔓湊近肖苓，一只手輕輕擋著，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他叫李傑。對了，妳沒聽說過他家裡最近發生的事情嗎？」

    「什麼事？」肖苓轉過頭來，眸底澄澈地看著白小蔓。

    「我也是聽來的，好像說他爸爸媽媽前不久一起出事故死掉了。」

    「啊？」肖苓驚訝地發出一聲低叫。

    「聽說事故現場狀況很慘烈，這種事情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吧。本來他這人性格就冷漠，可是這次變故對他來說無疑是致命打擊，聽說他這段時間性格孤僻、暴戾，在學校得罪了不少人。」

    肖苓若有所思的樣子點點頭，「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大概他還沒有從傷痛裡面走出來，他滿可憐的耶。」

    「如果每個人都跟妳想的一樣就好了，可是別人未必能理解他。」白小蔓邊說著，邊邁開腳步，「我聽別人說他很可惡的，也可以說是超級可怕，很多人跟他狹道相逢都會馬上掉頭走或者繞道走。」

    「至於嗎？」肖苓喃喃地，跟上白小蔓的腳步。

    「所以小苓，出於對妳的安全考慮，如果有一天妳遠遠看到他一定要逃哦，他可是比範澤還要危險的人。」

    「喔。」肖苓吃著冰淇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只是那抹落寞的身影、那冷峻的一張臉已經深深印在她的腦裡。

    這日肖苓晚自習後，一個人百般無聊地走出校門，遠遠看到穿著白色襯衫與長牛仔褲的李傑背著一個包包大步從她面前走過。夜色中，他臉上依然冷峻，那麼落寞與孤獨的身影讓肖苓輕輕嘆了口氣。她跟李傑何嘗不是一樣，因為她父母工作很忙，她總是一個人在家，現在連最好的朋友白小蔓也出國讀書了，她倍感孤獨。

    肖苓一個人在昏暗的路燈光下慢慢走著，這時，她聽到前面一條巷子裡傳來說話的聲音，聲音裡面沒有善意，有的只是挑釁與譏諷，好奇心驅使她駐足傾聽。

    「李傑，沒想到吧，你也會有今天。」一道凶神惡煞的聲音傳來。

    「你平時不是很跩嗎，今晚落我們手裡，一定要讓你嘗嘗目中無人的後果。」另一道聲音也一點都不客氣。

    「是嗎？仗著人多，倒可以在這裡亂吠了，怎麼平時在學校裡見到我就繞道走。」李傑的聲音很冷，傳入肖苓耳朵。

    是李傑？肖苓剛聽到這個名字，心下一沉，不由得為他捏了一把汗，她躲在轉彎處，探出腦袋偷偷看一眼巷子裡面的環境。昏暗的巷子裡，李傑被幾個人圍著，不好脫身的樣子。都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可他明明就是勢單力薄一個人，還不識時務地嘲弄對方，難道他都不知道他的處境很危險嗎？那群人明明就是有備而來，故意圍堵他想要給他教訓。

    「哼，你都落在我們手上了，還那麼跩是吧？那今天晚上我就讓你學聰明點。」為首那個人那把嚇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肖苓假裝沒看到，打算跑掉，可是她雙腳卻如灌了鉛般挪不動，可是她不敢再去看，那群人真的很嚇人。她緊緊地握著襟前，害怕得快要喘不過氣來，這種場面她第一次遇到。

    很快，巷子裡便傳來打鬥的聲響。

    「你再跩、你再跩、你再跩啊，就是仗著人多怎麼樣，今天非把你打個半死不可。」那把低沉的聲音很嚇人地傳來。

    肖苓發現自己全身在顫抖，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努力地暗示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她此刻想抽身離開，可是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如果她視而不見跑掉，李傑會不會被打死？可是他們人多，自己一個女生力量有限，她不想自己捲入這場校園暴力事件裡面。但李傑的遭遇讓她心生同情，她不能見死不救，握緊拳頭鼓起勇氣，肖苓決定豁出去了。

    「住手！」肖苓大喊一聲跑進巷子裡，張開雙臂擋在李傑面前。

    李傑雖然頑固，但畢竟寡不敵眾，看到一抹跑到他前面護著他的嬌小身軀，對這種自不量力跑到他面前來送死的女生，他只是冷冷一笑。

    「呵呵，沒想到還有花痴不知死活地跑來送死，這下可有趣了。」為首的那個男的一臉痘痘，發出陰沉的怪笑。

    「她要怎樣是她的自由，與我無關。我呢，只是想提醒你們一句，希望你們別忘了你們今天晚上要針對的人是誰。」李傑背靠著牆，看著圍著他的人冷冷地說。

    「是嗎？雖然針對的人是你，可是這個女生不識好歹，那只好一塊教訓了。」痘痘男走近肖苓面前，臉上很猥瑣的樣子，「看不出來啊，這個花痴還滿漂亮的，今晚就陪我們玩玩好了。」

    李傑冷峻的臉上一下子緊繃起來，這個女生與他沒有任何瓜葛，他不希望把她卷入他跟別人的紛爭當中。

    「你、你想幹嘛？」肖苓後退一步，看著眼前逼近她的痘痘男，「那個，我進來以前，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趕到，你們識趣的話趕緊把我們放了，不然、不然的話，他們會把你們全部抓起來。」

    她不認識他們，不知道他們是哪個班級的，此時此刻她有點後悔自己的逞強了，而情急之下撒了個謊，卻緊張得不停地咬舌頭，她好怕對方懷疑她在說謊。

    李傑無奈地搖搖頭，眼前的女生連撒謊都不會，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聽到肖苓說已經報警，幾個人還是被震懾了一下，只是看她一副結結巴巴的樣子像是在說謊，所以他們賭她是在撒謊的同時也提高了警惕。

    「小美眉，妳以為妳隨便扯個謊我們就會信妳嗎？」痘痘男伸手想要捏肖苓下巴，她躲開了。

    就在肖苓害怕得發抖時，她的肩膀突然被用力一握，她很快被推到一邊，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李傑擋在了她面前，「欺負一個女生算什麼？有種衝我來啊。」

    「你們兩個都別想跑掉。」為首的男子嗅出李傑似乎對女生並非漠不關心，反而更有興致，他很快對身邊兩個人使了一下眼色。

    其中一個人走到肖苓身邊抓住了她防止她跑掉，另一個沖到李傑面前出手想要揮他一拳，李傑一把握緊他的手腕用力地一扭，對方關節咯咯作響。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是吧？看你還怎麼跩。」為首的男子上前與李傑扭作一團。

    肖苓害怕到不行，就在這時她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似乎夾雜著一群學生路過的說話聲，她趁著他們就要經過巷子口，故意地提高了聲音，「警察叔叔，在這裡，救命啊，這裡有人在打架，唔……」她的嘴巴一下子被捂上，「唔唔……」肖苓瞪著那個捂著她嘴巴的人，搖著腦袋想要掙脫他的手。

    腳步聲越來越近，肖苓一把拉開那個人的手，「救命！這裡有人在打架。」

    「該死，好像真的是警察來了。」幾個男生警覺地看著巷口，很快作鳥狀散。

    路過的人似乎沒有過多注意到肖苓的聲音，所以腳步聲很快漸行漸遠。

    肖苓看著黑漆漆的巷子盡頭，那群人已經逃跑得沒有影蹤，她害怕的心情終於平復一些。

    昏暗中一片死寂，肖苓抬腳想要逃，一向膽小柔弱的她真的很不禁嚇，她不要繼續在這個鬼地方逗留下去了。

    這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很快就是玻璃瓶在地板上滾動、碰撞的聲音，李傑倚著牆，一副很難受卻強撐著的樣子。

    驚嚇過度的肖苓這才想起李傑，停下腳步。

    昏暗的路燈光下，李傑臉上、手上都受了傷，肖苓看著臉上冷如冰霜的李傑，又擔心黑暗那頭那些惡人意識到被捉弄後再找回來，她一把拉著李傑的手，「那個，這裡很危險，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李傑冷冷地甩開了她的手，「不用了，對付他們我綽綽有餘。」

    肖苓急了，一邊張望著巷子昏暗的那頭，她的手再次握在李傑手上，「少逞強了，你只有一個人，他們那麼多人，要是他們不死心回來，我們就死定了，你趕緊跟我走吧。」

    李傑冷眸看著被握在她手裡的手，沒有再次拒絕的固執。

    肖苓顧不了那麼多，她拉著李傑的手快速地往巷口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遠，直到她感覺彼此都安全了才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靠在牆邊，抬起一只手輕輕抹去額頭上的泌出的汗水。

    李傑雙眸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素不相識的女生，從她身上的校服他看得出她是和他同校的，只是他跟她沒有任何瓜葛，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來管他的事情。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被這個陌生女生抓著，他蹙蹙眉頭，不喜與人親近的他有些排斥這樣的肌膚之親。

    「啊，你受傷了。」肖苓剛想鬆開李傑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受傷流血了，她緊張地握起李傑的手察看他的傷勢。

    李傑把手抽回，語氣冷冷的，「不需要妳來插手我的事情。」

    「可是你受傷了耶，如果不小心感染就不好了。」因為父母都是醫務人員，所以肖苓很清楚這些傷口會招來可大可小的問題。

    李傑蹙蹙眉頭，這麼囉嗦的女生他平時看都不會看一眼，可是他對她的態度卻有所不同。

    他的目光冷冷落在眼前這個女生身上，她比他矮一個頭，很纖細的身材，烏黑的長發披肩，一張白皙的小臉五官清秀，人群裡她也算起眼的，可他對她完全沒印象。

    「傷口幸好不深，那邊有間藥局，我去買點藥幫你處理一下。」肖苓邁開步子就要離開。

    「等等。」李傑喊停了她。

    「什麼事？」肖苓被他嚇一跳，回過頭來。

    李傑從口袋裡拿出錢包遞給肖苓，「用我的錢買。」

    肖苓笑著擺擺手，「不用了，我有帶錢。」

    「可是這是我要用藥。」李傑輕輕晃一下黑色的錢包，用眼神示意肖苓拿著。

    肖苓接過錢包，轉過身輕輕地舒了口氣。在李傑身邊，她感受著他的冷漠，快要喘不過氣。

    買好藥回來，李傑正倚在路邊的圍欄邊上，一臉落寞地看著路上的車來車往。

    肖苓把錢包還給李傑，小心地幫李傑清理一下傷口，上了藥後用紗布包紮上，還習慣性地扎了個蝴蝶結，「好了，接下來你按時換藥，記得不要碰水，不要……」

    「知道了。」沒等肖苓把話講完，李傑便冷冷地打斷她，只留給肖苓一個落寞的背影。

    學校升旗時間，李傑一手插袋一臉冷漠地走到司令台上，驚鴻一瞥間他注意到那張臉，那個幫過他的女生也在。

    身為一名資優生，上台領獎對他來說有如家常便飯，只是他沒想到那個長髮飄飄的女生也是一名乖乖女、資優生。或許他們曾經同台領過獎，只是因為不認識，所以沒有任何交集。

    李傑蹙蹙眉頭，這段時間有好幾次有意無意間他發現迎面而來的那個長髮飄飄的女生看到他掉頭就走，難道自己有長得那麼嚇人嗎？

    雖然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她那副一看到他就慌不擇路的樣子真的讓他很納悶，他覺得她真的跟之前那個固執地要幫他的女生扯不上邊。

    人群中的她大概也注意到自己了，整個人很不淡定的樣子走了上台。

    李傑的視線不經意地從她身上掠過，她仍是那副清湯掛麵，恬恬淡淡的樣子，長髮披肩卻整齊服貼，校服穿在她身上整潔大方，讓人一眼看去就感覺很舒服。因為這些特質，這樣的女生雖然活得很低調，但是喜歡她的男生應該不會少。

    這樣想著，李傑的視線環顧一下周圍，果然台下不少男生在為她喝彩。李傑的臉上冷冷的，畢竟這些都是他平時不會關注的東西。

    上台的人較多，李傑發現肖苓已經漫不經心地走到了司令台的邊邊上，眼看她一腳踩空，就要掉到台下去。

    「喔，肖苓小心！」全場發出驚叫。

    李傑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摟著肖苓的腰，用力地把她整個拉了回來，瞬間這一幕引發全場轟動。

    肖苓被嚇得不輕，落入李傑的懷裡，腰被他的手臂緊緊抱著，她臉上一熱，心跳在加快。

    「好了，妳已經沒事了。」李傑鬆開了她，站回原地，輕輕整理一下衣袖，他終於知道了她的名字，肖苓。

    肖苓低著頭紅著臉，也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到了下課時間，課室裡鬧哄哄的，幾個女生圍到了肖苓的座位邊上。

    「肖苓，李傑對妳是不是有意思啊？」

    「對啊，平時他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是今天竟然扶妳，是扶妳耶。他平時冰山一樣，也會英雄救美，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最奇怪的地方是他這個人平時根本不會搭理女生，而且他家不是遭遇變故嗎，他這段時間心情大概很不好，比平時更要嚇人，都沒有人敢招惹他。」

    「所以肖苓，從實招來，妳到底是什麼時候跟李傑勾搭上的？」

    肖苓面對質問百口莫辯，她承認她有幫過李傑，可是李傑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根本讓她跟他扯不上半點關係，怎麼現在同學傳得這麼離譜，說她勾搭上李傑那麼難聽呢？

    還有，他只不過順手幫了她一下，讓她沒有掉下司令台，怎麼就說他對自己有意思了呢？肖苓真的不知道她跟李傑之間有什麼事、從何說起，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這一刻她只覺得很頭大。

    「那個，我出去透透氣。」肖苓站起身來，快步離開了座位。

    走廊上的聲音不亞於教室，肖苓所到之處不是指指點點便是竊竊私語，肖苓發現偌大的校園已經沒有容身之所，她好像跟她的好朋友白小蔓一樣的遭遇，攤上了麻煩事情，都惹到了學校裡面的風雲人物。可是要她怎麼辦？白小蔓已經出國讀書，她連個分擔心事的人都沒有了。謠言止於智者，肖苓暗暗地告訴自己，時間會讓一切終止。

    就在她快步地走著想要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理清頭緒時，幾個她不認識的女生截住了她，擋住了她的去路。

    「妳就是那個肖苓對吧？」帶頭的女生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咄咄逼人的口吻。

    「是我，怎麼了？」肖苓看著她們來勢洶洶的樣子，意識到自己大概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一下子緊張起來。

    那女生雙手環胸在肖苓身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她面前，一臉嘲弄的樣子，「想不到啊，妳這種貨色也會被李傑看上。」

    肖苓一時之間顯得不知所措，她好想白小蔓也在，如果白小蔓在，一定不會讓她任由別人欺負，可是白小蔓已經遠在英國，她握緊拳頭，知道這一刻什麼事情都要靠自己了。

    「妳什麼意思？」

    「哈哈哈……」為首的女生一笑，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

    那女生手指戳戳肖苓胸口的位置，「什麼意思？李傑是妳隨便靠近的嗎，妳算什麼東西。」

    肖苓後退一步，揚起一張小臉，眉頭也緊皺起，「他、他只不過是扶了我一把，妳們有必要想得那麼齷齪嗎？」

    「齷齪？妳敢這樣說我們，沒想到一身單薄的樣子，還挺牙尖嘴利的嘛。」那女生怒了，對其他女生使眼色。

    那群女生上前來將肖苓團團圍住，開始對她動手動腳。肖苓很無助，這時有幾個心儀她的男生前來幫助她，隔開了那些發瘋般的女生。

    就在事情鬧得越來越大的時候，李傑恰好經過。

    這種場面他一向不會理會，只是他隱隱約約之間聽到裡面傳來有人喊肖苓的名字。腳步一頓，他停了下來，轉過臉去看一眼亂作一團的人群，果然肖苓被圍在人群中，處境不是很好。蹙蹙眉頭，他徑直走了過去。

    目光所及之處，肖苓好像被人欺負了，臉色很不好，一雙大眼睛淚汪汪的很惹人憐愛，她頭髮、衣服都有些凌亂，而幾個女生仍像瘋狗一樣，不顧男生的阻攔想要撲向她。

    李傑走近肖苓，冷冷地瞥一眼周圍，一把握著肖苓的手腕，「你們閃開。」

    那些人被李傑的氣場所懾，紛紛退一邊去。

    李傑牽著肖苓，帶她走出了困境。

    走到教學大樓一處偏僻的角落，李傑鬆開了肖苓的手腕，肖苓輕輕揉揉手腕，她的目光迎上李傑的臉，看到他如潭水般深不見底的眸底，她視線一躍，落在他手上。

    他手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她也發現李傑原來也有很友好的一面，先是在司令台扶她一把，接著這一次他又幫她解圍。她突然對他很有好感。

    「那個，謝謝你幫我解圍。」肖苓禮貌地跟李傑道謝。

    李傑看著肖苓低垂的眸子，察覺那些圍觀者又湧了過來，都圍在不遠處看熱鬧。他從不懂跟女孩子打交道，此時此刻他也不想因為讓人誤會他跟她有關係繼續給她製造麻煩。

    看著眼前的女孩一臉的單純，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不用，就當我們之間扯平了。」說完，他冷冷地轉過身揚長而去。

    肖苓看著李傑遠去的身影，蹙蹙眉頭，她突然感覺自己看到的他的友善只是錯覺，從周圍的竊竊私語中她也讀懂了她對李傑的幫助不過是多此一舉，或許他真的不需要。這些天他依舊我行我素，並沒有對任何人表現出友善，那麼深不可測的人她真的不應該靠近。

    想到這裡，她整理一下身上，在周圍的議論聲下迅速地離開。

    ◎◎◎

    下課正是傍晚時分，落日的餘輝把天空染成一片絳紫色。肖苓從回家路上必經的小公園走過，手裡拎著一袋貓糧，到小公園餵流浪貓是她每天傍晚必做的例行事。

    「呃，貓咪有人餵了啊。」遠遠的，她看到平時她坐的那張長椅坐著一個人，蕭索的背影在霞光中顯得更加孤單，他不時地彎下身將貓糧倒在地上的報紙上。

    「嗨，你也來餵貓嗎？」肖苓走近，輕輕跟那人打了個招呼。

    那人轉過臉來，電光石火間，肖苓看到李傑冷漠的一張臉，她險些沒咬到舌頭，「呃……既然你餵了，那我先走了。」肖苓轉過身就想逃。

    「等等。」李傑喊停她，聲音裡卻是波瀾不驚的平淡。

    肖苓腳下一個急剎停下。

    「走那麼快幹嘛，我又不會吃了妳。」李傑淡淡的聲音傳來。

    肖苓回過身來，看著李傑依舊專注地喂著貓，她走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這邊我經常來，怎麼沒見過你？」肖苓看著李傑的側臉疑惑的問，她才發現李傑的側臉很帥氣。

    「我只是偶爾來一趟，大概時間錯開，所以沒有碰上吧。」李傑看著吃著東西的流浪貓，很平淡的口吻。

    「沒想到耶。」肖苓露出欣慰的笑容，「原來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在關心牠們。我一直以為牠們被主人拋棄之後就不會有人管，不過那樣的話也太可憐了。」

    李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卻沒有回應肖苓的話。

    肖苓彎下腰去，抱起一隻胖乎乎的貓，「小胖子，你已經很胖要減肥了，還吃那麼多可不好哦，長這麼胖，慢吞吞跑不動會換你被老鼠抓哦。」

    李傑轉過臉看肖苓一眼，她正抱著胖貓在那裡逗著玩，一副天真的神情，他的視線一下子沒法移開，這樣溫馨的畫面他已經好久不見。

    自從父母離世的惡耗傳到他耳朵裡，他的世界瞬間坍塌，這些日子他一直如行屍走肉般活著，他真的很孤獨，卻無法將內心的悲痛排解，一直壓抑而悲痛。

    讓她陪陪，讓她這樣在他身邊說說話，他感覺很好。他繼續將手裡的貓糧弄碎後放到報紙上，享受著肖苓在身邊跟貓「對話」的陪伴。

    突然他手背上被毛絨絨地一抓，他轉過臉，看到肖苓握著貓腳在碰他的手，不由得睜大雙眼。

    「這位大哥哥，你幹嘛不講話？我會很無聊的。」肖苓學著貓咪的口吻對李傑說話。

    李傑縮回手，雙手環胸背靠著椅子靠背，他發現他可以接受身邊的女生在旁邊自言自語，卻沒辦法跟她敞開心扉交談。

    「好吧，既然大哥哥不願意講話，那我只好自娛自樂了。」肖苓很失望的樣子，把貓咪放在腿上逗著玩。

    李傑轉過臉看著肖苓失望的表情，他感覺有些愧疚，可是他沒辦法讓自己做從來不做的事情。

    「如果平時有空，多來看看這些貓咪哦，牠們被人類拋棄，很缺乏關心，很不相信人類。如果我們多些來陪陪牠們，牠們慢慢就會親近人類了。」肖苓自言自語的樣子，話卻是對李傑說的。

    李傑蹙蹙眉頭，「妳是不是知道我家裡發生的事情？」

    肖苓扭過頭去，雙眼與他對視，最後點了點頭。

    李傑有些不悅，他不知道是誰在傳這些事，可是有種弱點被曝露無遺的感覺，他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赤裸裸的樣子。

    看到李傑終於開了口，肖苓很希望他可以慢慢開心起來，她想試著關心他，「其實你心情要是不好，可以跟朋友談談心，或者打場球，努力地把鬱結甩掉，慢慢就會好了。」肖苓垂下眼眸。生老病死她從小見多了，小時候被父母帶到他們任職的醫院去，她經常看到那種場面，對於生死她有另一種解讀，每個人都逃不掉死亡，只是活著的人要更加堅強。她希望李傑能夠慢慢釋懷，走出悲痛。

    「慢慢就會好了？他們都走了，我會好嗎，談談心、打打球就可以忘掉最重要的人嗎？」李傑的情緒變化很劇烈，雙手也捏緊拳頭。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希望你不要讓心情一直這麼糟，你要是讓壞情緒一直控制你，周圍的人會更加怕你……」肖苓意識到自己揭開了李傑的傷疤，有些無措，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措詞不當，又或者是李傑對這件事太敏感，她看著李傑憤怒的表情，很害怕。

    「我的心情用不著妳來操心！」李傑忍不住對肖苓吼了出來。

    肖苓嚇一跳，貓咪從她懷抱裡跳出去，她匆忙得頭也不回地一溜煙跑了。

    她發誓，李傑的事情她再也不要管了。

力寶龍

第二章

    隔天午飯時間，學校的飯堂裡，肖苓點好了喜歡吃的菜，準備找個位置坐下用餐。

    很快，她看到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個人孤單用餐的李傑，她撇撇嘴，不想搭理他。可是看到他一個人的樣子，她又生不起他的氣來。

    踱至李傑那一桌，肖苓在李傑面前坐下。

    李傑正在低頭吃飯，對與他拼桌的闖入者有些驚訝，抬起頭才看到是肖苓，他蹙蹙眉頭。

    「雖然你很討厭，可是看你一個人吃飯那麼孤單，我只好犧牲一下來陪你。」肖苓拿起勺子吃一口飯，也不看李傑，只自顧自地說話。

    李傑面無表情，只是吃著飯，只是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肖苓身上。不得不說，這個女生胃口很好地吃著飯的樣子真的讓他很羨慕，雖然他同樣在吃飯，可是味同嚼蠟，胃口很差。

    「你知道嗎？你總是一個人這樣子，會患憂鬱症的，看你平時人氣也滿高的，人緣卻那麼不好。昨天我真的快要被你嚇死了，真的發過誓不要再管你的，可是剛剛看你一個人吃飯的樣子，又管不住自己跑過來了。」肖苓邊吃著飯邊說著話，語氣裡有責備，卻讓人沒有負擔。

    李傑不想聽說教，本想拿了餐盒離開，可是他又真的很想聽聽她對他還有什麼看法，反正一個人待著也是無聊，聽聽她的牢騷也好。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但其實我膽子很小的，那天晚上卻插手你的事情，因為我覺得我們很像……」肖苓不想再揭李傑的傷疤，她咬咬粉唇，「我們都是父母不能陪在身邊的小孩。」

    李傑瞳孔一張，看著她。

    「我爸媽工作很忙，他們都是醫務人員，而家裡只有我一個小孩，所以我從小也是孤單一人。不過用真誠換來朋友就可以讓自己忘掉很多不開心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慢慢結交些朋友……」

    「我吃完了，妳慢用。」

    李傑打斷肖苓的話站起身來，收拾一下餐具離開。他當然明白身後的肖苓是出於好意，可是在他真正能夠接納別人之前，他還是比較喜歡一個人待著。至於結交朋友，他恐怕做不來，至少短期內他還做不到。

    肖苓拿著湯匙咬著，看著李傑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也些悵然，可能是自己管太寬了吧，別人都不想領情。可是她發自內心地很想讓李傑走出悲痛，就像初一剛開學的時候硬是要闖入她的世界的白小蔓，讓她的內向性格慢慢發生改變一樣，她也想讓李傑性格改變，讓他快樂一點。

    ◎◎◎

    晚自習後，肖苓在校門外跟同學揮手告別，遠遠看到李傑一個人走出校門，肖苓跟上他。

    離他被圍堵事件已經過去兩個禮拜，肖苓回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可是李傑始終我行我素，總是一個人穿過那條長長的巷子回家，讓她一直為他很擔心。

    肖苓一路默默跟著，李傑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並沒有察覺她的跟隨。兩個人一前一後在昏暗的路燈光下走著，身邊不時有路人經過，都很訝異這樣走著的兩個人。

    終於在一座很氣派的別墅前，李傑停下了腳步，肖苓躲在牆角下遠遠看著李傑。

    李傑的視線一直專注於別墅二樓的一扇窗戶，裡面沒有燈光，可是他的臉色顯得有些溫和，唇角似乎也牽起了一抹微笑的弧度。

    肖苓咬咬手指，不知道李傑跟這座別墅的主人有什麼淵源，也不知道他跟那扇窗戶所處房間的主人有怎樣的感情，不過讓他感覺欣慰並露出微笑的大概是他喜歡的人吧。肖苓低下頭，有些沮喪，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做了護草使者，而那草也早已心有所屬。

    「肖苓，妳瞎操心個什麼勁啦，還一個人跟著他走了那麼遠的路來到這邊，太無聊了吧。」肖苓一個人自言自語。

    突然一聲剎車聲傳來，肖苓抬頭看去，只見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了別墅車庫門口，很快，一個打扮時尚又超漂亮的女生下了車。

    李傑似乎有些意外地跟那個女生打了招呼，他們站在車子前愉快地交談著，肖苓在李傑的臉上很難得地看到了他的微笑、他的友善，還有他的平靜。

    發現李傑這個秘密，肖苓有些不好意思，她轉過身一步一步往公車站踱去，不管怎麼樣，她總算知道李傑有一個可以分享、分擔的朋友，她不用再為他擔心了。搞了半天，原來李傑根本沒有她認為的那麼孤獨，肖苓自嘲地笑笑，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就在她慢慢走著的時候，突然看到前面地面上多了一抹影子，她以為自己碰到跟蹤狂了，警覺地回過頭去。

    不知什麼時候李傑已經跟在她身後，她有些懵了，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幹嘛這副表情，跟蹤狂同學。」李傑似乎心情不錯，跟她開著玩笑。

    「才沒有。」肖苓回過頭去，加快了腳步。原來李傑一早發現她跟著他了，她有些抓狂。

    「妳不要說現在是順路哦。」李傑不依不饒地抓著她把柄不放。

    「對啊，我只是順路而已，根本不知道你也走這條路。」肖苓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只希望他不要誤會些什麼。

    「大晚上的這樣跟蹤我，如果妳不是跟蹤狂，那就是對我感興趣？」李傑有些調侃的口吻。

    「都說順路而已，你這人不要那麼討厭好不好。」肖苓低著頭加快了腳步，一心只想把李傑甩掉。

    「幹嘛跟蹤了別人還要遮遮掩掩的，承認就好了。」李傑心情大好，所以繼續逗肖苓。

    肖苓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氣呼呼地看著李傑，「好，我承認好了。不過今天你這樣真的讓我刮目相看，原來阿傑也有會開玩笑的時候，看來那個女生真的很厲害。」

    李傑淡淡一笑，「好吧，讓妳看到了，我無話可說。」

    「她是你女朋友嗎？很漂亮耶。」肖苓一臉好奇地問。

    「妳管不著。」李傑一臉神秘，快步走在肖苓前頭。

    「哼，一定是你喜歡的人，那如果不是女朋友，就是仰慕的對象？阿傑，我發現你的大秘密了哦。」肖苓一臉得意地跟在李傑身後。

    李傑臉微微仰起，嘴角上揚。的確，那是他仰慕的女人，範媛媛，不過他跟她的關係僅限朋友關係，不會有深入的發展。

    「你看、你看，都在偷笑了。」肖苓跟上來，手指著他的臉大聲嚷嚷。

    看著肖苓大驚小怪的樣子，李傑掩飾不住的笑意，「難道我就不可以有喜歡的女生嗎？」

    「當然不是啦，今天看到你找她才聊沒多久就這麼開心，我很為你高興。」肖苓發自真心地說了一句。

    李傑看著肖苓那純粹的側臉，微微一笑，範媛媛只是他仰慕的女生而已，並不是他的女朋友，因為她早已經心有所屬。

    「對了，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肖苓與李傑並肩走著，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李傑淡淡一笑，「有什麼事說就好了。」

    「以後能不能別走那條巷子了？好危險，上次那群人要是再來找你麻煩怎麼辦？」肖苓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安啦，他們不敢再來。」李傑淡淡一笑，事後他已經找人擺平了這件事，那群人量他們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再來惹他。

    「喔，你不會背後找人教訓了他們吧？」肖苓很驚訝的樣子。

    「嗯哼，算是吧。」李傑的人生字典裡面從來沒有教訓二字，只有以牙還牙。

    「哎，白擔心了。」肖苓嘆一口氣，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這些日子她沒少為依舊我行我素的李傑擔心。

    「妳說什麼？」李傑沒聽清楚她的話，一臉困惑。

    「沒什麼了，前面是公車站，我先走了。」肖苓快步向前跑去。

    李傑淡淡一笑，「等一下我，我們同路。」

    路燈下，兩個人的身影若即若離，就像兩個人雖然彼此了解不多，卻慢慢地走得很近，有了交集。

    傍晚放學的時候，李傑一個人在學校林蔭道上走著。

    肖苓一路小跑追了上來，到李傑身邊的時候腳下一個急剎停了下來，氣喘吁吁，「終於追上你了，走那麼快幹嘛？」

    李傑轉過臉瞥她一眼，看到肖苓那張紅撲撲的臉，他有些失神，「找我有事嗎？」

    「對啊，有好事，一件超便宜你的好事。」肖苓扯著背包的肩帶，笑得很神秘。

    「好事？碰上妳是準沒好事。」李傑一臉不屑，繼續走自己的路。

    「真的是好事啦，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小吃店，我想帶你一塊去吃，聽說很不錯哦。」肖苓一臉的向往。

    「我才不要去吃那種垃圾食物。」李傑加快腳步，想要甩掉肖苓。

    肖苓不想要美好的願望幻滅，美食對她來說就跟幻想中的甜蜜愛情一樣不可辜負，她急了，一把抓住李傑的手臂，「真的很好吃，你就聽我一次，陪我去嘛。」

    「妳喜歡的話一個人去吃個夠不就好了。」李傑用力想甩掉肖苓抓住他手臂的手。

    「那邊有條小巷是通往小吃店的必經路段，可是據說住一條神出鬼沒的大狗，我一個人不敢過去嘛。」肖苓可憐兮兮的樣子說。

    「妳的意思是，讓我當妳的保鏢？」李傑臉上臭臭的。

    「你陪我去，我請你吃，這樣可以了吧？」肖苓撇撇嘴。本來一心是想請他吃頓好的，讓他開心開心，可是他偏要逼她把不單純的目的給爆出來，要是白小蔓在，她才不會叫他。

    李傑搖搖頭，「不去，我根本就不想吃。」

    「那我把你喜歡的女生的住處爆出去，讓大家都知道你喜歡哪種女生。」肖苓亮出最後一道殺手　。

    「妳是在威脅我嗎？」李傑沉聲道。

    「誰教你不肯陪我去。」肖苓加快腳步走在前面。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李傑盯著肖苓的背影發出聲明，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好範媛媛不被打擾，他才不會讓這個女人得逞。

    十分鐘後，兩人終於出現在巷子口，巷子盡頭便是那家新開張的小吃店。

    「好了，已經送妳到這邊，我回去了。」李傑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不行，如果等一下吃完回來，那狗突然出現怎麼辦？」肖苓抱著李傑手臂不讓他走。

    「關我什麼事，送妳來已經仁至義盡了好不好。而且我看這邊也沒什麼狗，要不然妳看找誰一起吃好了，一塊結伴出來不就好了。」李傑瞥一眼纏著他不放的肖苓，沒好氣地說。

    「不行，我跟那些人又不熟，他們要是甩下我不管怎麼辦？」肖苓一副很不放心的樣子。

    「那我跟妳也不是很熟吧。」李傑睨肖苓一眼。

    「可是你有秘密在我手上哦。」肖苓微微一笑。

    李傑嘆了口氣，他咬牙切齒地點點頭，「ＯＫ，現在進去。」

    窄小的小吃店裡煙霧彌漫，環境很差，好不容易找了個位置坐下，李傑都快氣瘋了，肖苓卻一副適應得很好的樣子，向老闆點了很多種類的小吃。

    李傑雙手環胸一副很排斥的樣子，「不用點我那份，妳吃完我們就走。」

    「你不可以不吃哦，說好了我請的。」肖苓將筷子遞給李傑。

    「說了，我不吃。」李傑不屑地轉過臉去。

    有同校的看到他們兩個都在竊竊私語，李傑真的好想立刻走人。

    老闆把點好的小吃送過來，讓他們慢用。

    美食當前，肖苓開心地開動，李傑看著肖苓胃口很好的樣子，倒有點羨慕她，自從父母離世，他胃口就變得很差。

    「你真不吃嗎？真的很好吃哦。」肖苓腮幫子塞滿滿的，好奇地看著李傑。

    李傑搖了搖頭。

    「你這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吧。」肖苓取笑他，「張開嘴，我餵你啦。」肖苓把好吃的送到李傑面前。

    李傑看著肖苓的臉，推開她的手，「妳自己吃就好了，我不想吃。」

    「真的很好吃的，你嘗嘗看嘛。」肖苓堅持著要喂他吃。

    「同學，我們店剛開，賞臉吃一口，不要讓你女朋友失望嘛。」店老闆恰好經過，也勸李傑吃。

    「其實他不是我男朋友啦。」肖苓急忙辯解。

    李傑倒不介意，其實他並不排斥小吃，這種開在小巷裡的小吃店也真的很有人情味，只是他的確胃口不好，不過看著肖苓期待的眼神，他張開了嘴。很意外的，他沒有想吐，而是吃下了那小吃。

    「是吧，很不錯吧，我還想再來哦，下次還是你陪我來。」肖苓悠然自得的樣子說。

    李傑真的很意外，這毫不起眼的小吃比起他家專門請來的廚師做的美食差太遠了，可是他能夠吃下這小吃，卻無法享用廚師做的美食。

    回家路上，天色昏暗，巷子裡也暗了下來，燈光很微弱，肖苓與李傑一前一後走著。看

    著肖苓走在前面的身影，李傑有嚇嚇她的衝動，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李傑大喊一聲︰「快跑，狗來了。」

    「真的嗎？我最怕狗了。」肖苓聽到李傑的聲音，拚命地往前跑，一張小臉嚇得煞白煞白的。

    李傑跟在肖苓身邊，側過臉便看到她嚇得不輕的臉色，真的笑壞了。

    「跑快點，在後面吐著舌頭追妳，不要回頭哦。」李傑繼續恐嚇她。

    「還跟著嗎？有跑掉了嗎？牠長很嚇人嗎？」肖苓邊跑著，邊發出一連串的問題。

    「趕緊跑啦，還問那麼多。當然嚇人了，我看就是一條瘋狗。」李傑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來，對她惡作劇的感覺太好玩了，他有點停不下來。

    「以後再也不要來這邊吃了啦，好嚇人。」肖苓跑得如一陣風。

    「知道就好。」李傑補充一句。

    終於跑出巷子，肖苓背靠在牆上氣喘吁吁的，快要累趴了。

    李傑停下了腳步，一只手臂扶著牆，笑得直不起腰來。

    看到李傑笑得很不對勁，肖苓偏著腦袋看他一眼，「被嚇傻了嗎？」

    「哈哈哈……」李傑捧腹大笑，長這麼大他還沒有這樣笑過。

    「哦，你是騙我對不對？」肖苓指著他的臉，有點恍然大悟。

    「沒想到妳還這麼好騙。」李傑還是在笑。

    「討厭了啦，人家都快要嚇死了。」肖苓生氣得想要給李傑一拳，可是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李傑笑得這麼開心，看到李傑的笑容這麼好看，她一時心軟，下不了手。她默默地在想，如果他可以一直笑這麼開心，她多被他騙幾次也沒有關係。她突然發現自己傻得好好笑哦，想到這裡，她也笑了起來。

    李傑突然發現肖苓笑起來很好看，雙眼如月牙，可愛的唇角彎彎，潔白的小勾齒也整齊地露出來。他很喜歡看她的笑容，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冰封的內心正在一點點融化。

    他看著肖苓那副微微笑的模樣，嘴角上揚，他從來沒有那麼迫切地想要交一個朋友，可是她除外，肖苓這個朋友，他是交定了。

    又到了放學時間，教學樓走廊、樓梯滿是學生。肖苓從教室出來，便看到李傑戴著耳機，背靠著牆壁站在她教室門外，兩人相視一笑。自從他們成為好友，慢慢變得無比默契，雖然在學校裡他們是點頭之交，可是在校外，他們的關係就像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親密無間。

    林蔭道上兩人並肩走著，肖苓從背包裡拿出一沓信封，滿不好意思的樣子，雙手交給李傑，「這些是一些女生拜託我交給你的，其實我也很頭大，可是誰教我們的朋友關係被她們發現了呢。」

    李傑接過信，跟平時一樣，隨手想扔進垃圾桶。

    肖苓忙阻止他，「不不不，不能扔，出於尊重，總要看完對不對？」

    「沒興趣，不想看。」李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也對，你有喜歡的人了，看不看都無所謂了。對耶，我幹嘛不說你有女朋友了，這樣那些女生就不會給你情書了，我好笨耶。」肖苓拍拍腦袋，很沮喪的樣子。

    李傑莞爾，剛想解釋範媛媛只是他欣賞的女生，並不是他心儀的對象，可是想想還是算了，因為還是逗肖苓比較好玩，「知道妳笨就好。情書是妳收的，妳自己看完好了。」

    「怎麼可以，是寫給你的耶，我不可以侵犯隱私的。」肖苓很嚴肅地說。

    「我授權給妳看，看完跟我做個報告不就好了嗎。」李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看情書上面。

    「那你要保密哦，不准跟別人說我看過這些信。」肖苓一本正經地說。

    「安啦，我跟她們不可能會有交集。」李傑給了肖苓一個很肯定的答案。

    「一定不准說哦，不然我會死得很難看。」她跟李傑成為好朋友已經讓很多人眼紅了，她無法想像要是有人知道她看她們遞來的情書後果會怎樣。

    「有我在，妳怕什麼。」李傑拿肖苓沒轍。

    「當然怕了，你又不是我二十四小時的保鏢。」肖苓臉微微仰著，輕輕撇撇嘴。

    李傑忍不住捏她的臉蛋。

    「啊，痛，痛死了。」肖苓努力想要甩開李傑。

    「沒辦法，誰教妳這麼可愛。」李傑伸出兩隻手來捏著肖苓兩側臉蛋，剎那間他有些恍惚，他感覺自己對肖苓的友誼正在慢慢質變，他對她的感覺好像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

    好不容易讓李傑鬆開了手，肖苓輕輕揉著兩側臉蛋，「討厭，我一定要報仇。」

    「可以啊。」李傑手在自己胸前與肖苓頭頂比了比，「妳身高比我矮，力氣比我小，看妳拿什麼報仇。」

    「可是我智商不低呀。」肖苓輕輕嘟著嘴。

    「哦，我倒要看看，妳這腦袋會想出什麼辦法來報仇。」

    「哼，本來想要說周末讓你到我家吃飯的，現在我決定改變主意了。」肖苓扭過臉去，很不爽的樣子。

    看著肖苓白皙的臉蛋上紅紅的印子，李傑微微一笑，「妳不會那麼小氣吧？」

    「對，我就是小氣，特別是對你這種大惡人我更加小氣。」肖苓恨不得對李傑來招狠的，以示報仇。

    「我不管，周末我一定要去妳家吃飯。」不知不覺，李傑發現自己想要多待在肖苓身邊。

    「來呀，我準備好毒藥等你。」肖苓氣呼呼的樣子說。

    「沒事，是妳的話，下毒我也會吃。」李傑很認真的樣子。

    「阿傑，你白痴啊你？」肖苓走在李傑身邊，臉上的笑很燦爛。

    「嗯哼，在妳身邊才會變這樣。」李傑看著肖苓無邪的笑臉，很慶幸與她成為好友。

    肖苓狡黠一笑，「我可以把你介紹給我媽媽的朋友哦，他專治腦子有問題的。」

    李傑一頭黑線，「再說吧，我還沒嚴重到那地步。」

    「好吧，如果需要隨便開口，不用跟我客氣。」肖苓一副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的樣子。

    李傑輕嘆一口氣，這樣下去，他沒病也要被肖苓刺激出病來。

    夕照下，兩人身影在校園內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

力寶龍

第三章

    將近中午，一身白色襯衫配一條長牛仔褲，腳上一雙白色慢跑鞋的李傑站在肖苓家門外，按響她家門鈴。

    「來了、來了。」肖苓跑過來開了門。

    李傑看著在家裡只穿一件白色T恤跟一條短褲，圍著一條圍裙的肖苓，只笑不語。

    「幹嘛，我這樣打扮很奇怪嗎？」肖苓一手掌勺，一手插腰，對李傑打量的眼神表示不滿。

    「沒有，起碼有點女人味了。」李傑換鞋，走進肖苓家客廳。

    肖苓關上門跟了上來，「我要繼續做菜了，你隨便坐，等一下我們就可以吃飯。」

    李傑打量著肖苓的家，很乾淨、很安靜的房子，看得出這一家人很有修養。

    「你家人都不在嗎？」李傑問正在洗菜的肖苓。

    「嗯，爸爸媽媽工作很忙，很少回家，都是我一個人在家，所以你就把這裡當自己家好了。」

    水龍頭裡的水嘩嘩流著，肖苓在洗著菜，李傑走到了餐桌旁看著肖苓的背影，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肖苓為什麼那麼理解他、親近他，因為她跟自己是同一類人，很孤單。

    「哇，有蟲子！」肖苓大叫一聲，水花四濺，一棵菜扔得飛向天花板，她整個人又是叫又是跳的，嚇得不輕。

    「菜蟲你都害怕？」李傑走過來，一把將肖苓從原地拉到一邊，看著那掉到地板上的青菜上一條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菜蟲，沒好氣的樣子半蹲下撿了起來，側過臉看著肖苓的臉，「肖苓，你別告訴我，你連小混混都不怕，竟然怕這米粒大的小菜蟲喔。」

    肖苓很逞強的樣子揚起下巴，「菜蟲比小混混嚇人多了好不好，軟綿綿地蠕動，你不覺得很噁心嗎。」

    「當然不會，我覺得很可愛啊。」李傑把小菜蟲捏起來，站起身來慢慢地靠近肖苓。

    「啊！你不要過來。」肖苓嚇得花容失色，跑到了餐桌的另一頭。

    「你不知道越害怕一樣東西，就越要面對它嗎，來，抓一下，以後你就不會害怕了。」

    李傑臉上是惡作劇的神情，慢慢地捏著菜蟲走近肖苓。

    「我不要，我不要抓，我最怕蟲子了啦。」肖苓怕到不行，繞著餐桌跟李傑繞圈圈。

    李傑看著肖等那副可愛模樣，發自內心地哈哈大笑，不忍心再嚇她。

    「好啦，我把蟲子扔掉總可以了吧。」李傑說話間把菜蟲扔進垃圾桶。

    肖苓鬆了口氣，在眼神確認過李傑確實是扔掉了蟲子以後，才放心地回到他身邊。

    李傑為了逗逗她，故意裝作害怕的樣子，「肖苓，你背後還有一條蟲子。」

    「不要了啊！」肖苓嚇得大叫，整個人便跳到李傑身上，緊緊地摟著他脖子，掛在了他身上。

    突如其來的柔軟懷抱讓李傑倒嗆一口涼氣。

    肖苓閉著雙眼，「李傑，快點把蟲子消滅掉，丟到垃圾桶裡面去，快。」

    李傑感受著肖苓的臉緊貼自己，她的柔軟胸脯抵著他的下巴，有種異樣的感覺在他心頭漾開。

    「阿傑，我真的好怕蟲子，絕對絕對不可能跟它們和平共處的，快點處理好，讓我好可以做菜啦。」肖苓感覺自己快要在李傑身上掛不住了，她的雙手緊緊地摟在他的脖子上。

    李傑仍在感受肖苓身上軟綿綿的感覺，這女孩子似乎遲遲沒有意識到自己跟一個男人那麼親密，他很頭大。

    可是心跳在加快，讓他有些困惑，他只把她當好朋友而已，喜歡也只是對於朋友的喜歡，就像他對範媛媛只是仰慕，卻沒有愛情的成分一樣，所以動心？不可能。

    光潔明亮的廚房裡，李傑圍著圍裙在幫怕蟲的肖苓洗菜，第一次做家事，他卻很樂意。

    肖苓在一旁切胡蘿蔔，刀法很好，不時地回過頭監督一下他，「你要認真洗哦，不然有菜蟲在裡面就麻煩了。」肖苓本來想放棄炒青菜的，可是李傑主動提出幫她洗菜，她只好繼續考慮讓它上桌了。

    「你們女生真的很麻煩耶，怕鬼、怕黑，連小小的蟲子都怕。對了，你還怕什麼？我列一張清單出來，沒事可以嚇嚇你。」李傑把洗好的菜放到籃子裡，他有點佩服平時不屑這些的自己能夠做得這麼好。

    「阿傑，你的目的也太明確了吧，而且一點都不單純，笨蛋才會給你列清單咧。喏，繼續做家事，不准偷懶哦。」肖苓說話間，把西紅柿遞給李傑洗。

    李傑開了水龍頭，開始沖洗番茄，這樣平靜溫馨的家居生活他感覺有些喜歡。

    「好了，你做助手，我要開始炒菜。」肖苓一副得意的樣子，「能吃到我親手做的飯菜，阿傑你真的運氣很好哦。」

    「打住，在還沒動筷之前，這句話先保留。」李傑有些不信任的樣子。

    肖苓別過臉去開始炒菜。

    很快，四菜一湯上桌，看著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李傑細心品嘗一番，他不得不承認肖苓的廚藝真的很棒。

    「我看看啊，是不是你從外面買回來的菜，故意偷龍轉鳳換掉了。」李傑起身，向冰櫃走去。

    「阿傑你很無聊耶，走開，讓我拿碗筷啦。」肖苓跟上去，想從冰箱旁邊的碗櫥裡拿餐具，不料走太急腳下一滑，她整個人就要摔倒，眼看李傑走在前頭，她一把從他身後抱住他穩住了自己。

    突然被一個柔軟身體抱住自己的腰，兩隻柔軟手臂還緊緊地纏住他，李傑快要招架不住，他一手握在冰箱門上，意識到自己對肖苓似乎真的很有感覺，他沒有辦法再騙自己。

    「幸好你在我面前，我才不至於摔倒。」趴在李傑背上，肖苓雙手環他腰，卻絲毫沒察覺此刻有多尷尬。

    「現在你可以鬆開我了吧？」李傑悶聲道，再這樣下去，他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感覺的異常了。

    「呃……哈哈，不好意思啦，我去拿碗筷。」肖苓鬆開李傑走上前，從碗櫥裡拿餐具。

    李傑盯著她的背影，目光一滯，在家裡的她長長的頭髮綰起，變成了一個丸子頭，幾縷髮絲不聽話地滑下，貼在她白晰的頸上。她的身材很勻稱，不胖不瘦剛剛好，短褲下一雙修長白晰的腿足夠讓人浮想連翩。

    就在他思緒飄遠時，一隻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過神，看到肖苓可愛的笑臉。

    「你在想什麼呢？該吃飯。」

    「喔……」李傑回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坐下。

    窗外陽光明媚，樹影搖曳，綠色的葉子在微風中發出嘩嘩的響聲。

    肖等站在餐桌前幫李傑盛飯，李傑看著她，那種感覺就像父母還在的時候，媽媽給他做飯、盛飯一樣，他不是一個擅長表達的人，可是這一刻他心裡是幸福的感覺。

    這一頓飯，他吃得很香，自從父母離世後他好久沒吃過這麼多飯菜，沒有過這麼好的胃口。

    飯後，廚房裡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響，肖苓洗碗，李傑擦碗，兩人配合得很好。

    李傑側過臉看著矮他一個頭的肖苓，她洗碗的時候很認真，就像她平時給他的感覺一樣，對待任何一個人、一件事都是認真的。

    那麼近的距離，他發現她真的很好看，光潔的額頭、細長的眉毛、高挺的鼻子、飽滿柔軟的粉唇、小巧而精致的五官讓他移不開視線。李傑擦著碗，這一刻，他感覺彼此就像是夫妻一樣。

    「發呆傑，趕緊把碗擦乾啦。」肖苓說話間，向李傑的臉上潑了一點點水。

    李傑回過神來，把手中的碗跟抹布放一邊，手放到水龍頭下盛了些水，回潑給肖苓。

    「啊，討厭。」肖苓雙手雖然一擋，可是臉上、脖子上是冰冰涼涼的感覺。

    「看你還敢不敢潑我水。」李傑一臉得意的樣子，繼續捧水潑她。

    肖苓咬咬粉唇，她決定豁出去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也擠到流理台邊，伸手直接將水龍頭流出來的水潑向李傑。

    李傑一閃，避開了。將肖苓推開，他霸佔在流理台邊的位置上，不停地潑肖苓水。

    很快，肖苓身上濕了一片，頭髮上也開始滴水，她氣呼呼地看著李傑，一副此仇不報非君子的樣子。

    李傑笑得很開心，他發現自己好久沒這樣開心過了。

    就在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玄關處傳來扭動門鎖的聲音。

    「糟了，好像是我家人回來了。」肖苓一把拉著李傑的手，「快，躲到我房間去。」

    李傑一臉黑線，他光明磊落過來做客，不想這一刻卻要偷偷摸摸的，可是肖苓身上濕了一片，她家人看到，一定會解釋不清楚，所以為了不給肖苓帶來麻煩，他只好乖乖聽她的安排。

    把李傑關進房裡後，肖苓快步跑到玄關處，因為她想起來，李傑的鞋還躺在那裡呢。

    就在肖爸爸推開門之際，肖苓以最快的速度走到玄關處把李傑的鞋踢進了櫃子底下。

    「女兒，你在這歡迎爸爸嗎？」肖爸爸把公文袋放到玄關桌上，看著有些異樣的女兒。

    肖苓粲然一笑，以掩飾心虛，「是啊，爸，吃飯沒？我去給你盛飯。」

    「吃過了、吃過了，爸爸回來拿份文件。」肖爸爸走進屋，突然他回過頭，「女兒，怎麼身上好像濕了？」

    「呃，那個……剛剛水龍頭壞了，我修理了一下，不小心把衣服弄濕了。」肖苓很努力地撒了個謊。

    肖爸爸盯著女兒的臉半晌，「要是感冒就不好了，趕緊去換衣服，爸爸馬上就要走了。」

    「喔，那等爸爸出門我再去換。」肖苓站在客廳傻傻地笑著。

    「你這孩子。」肖爸爸拿他孝順、聽話的女兒沒辦法。

    肖苓等爸爸出門，便迅速地回到房間。一看李傑正背對著她自由自在地在她房間裡參觀，她就傻了眼。

    「誰回來了？還要不要我躲起來？」李傑回過頭看著她問她。

    「是我爸爸，他回來拿一份文件又出去了。」肖苓扯扯身上的T恤，「我先換身衣服，你不准偷看。」

    「我出去好了。」李傑打算離開她房間，畢竟基本的修養他還是有的。

    「不行，要是爸爸突然又想起來漏掉了什麼剛好回來，與你碰個正著，那我不是死定了。」

    李傑無奈一笑，「好吧，那你換好了。」

    「閉上眼睛背過身去，不許偷看哦。」肖苓警告李傑。

    李傑當著肖苓的面閉上雙眼，然後轉過身去。

    肖苓迅速地備好要換的衣服，脫下上衣與褲子。

    「好了沒？我可以轉過身去了吧？」房間裡面太安靜，李傑有點擔心肖苓會對自己惡作劇。

    「不行，在脫呢。」肖苓聲音倉促地對他說。

    李傑背對著她睜開了雙眼，想著反正也看不到，睜開雙眼防備一下她也好。卻不想眼前立著一面鏡子，而透過鏡子，他看到了在他身後赤裸著身體的肖苓，頓時目瞪口呆，反應過來的他猛地閉上雙眼，可是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他又慢慢張開雙眼。

    肖苓正低著頭在用毛巾擦拭身體，屬於少女勻稱美好的身體裸露著。

    李傑發現自己無法在她身上移開視線，她的身體太美好，勾起了他身為一個男人的欲望。他捏緊拳頭，有些不知所措。

    肖苓擦乾身體，穿上內衣，換了一件白色的連身裙。

    「好啦，我換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肖苓整理著裙擺，抬頭微笑著李傑身後。

    李傑輕咳一聲，回過頭看著換了一身衣服的肖苓，這個女孩已經讓他看光光了，對她的身體他不抗拒，可是對愛情一向抗拒的他，否認自己對眼前這個女孩是動心的。

    為了轉移自己的情緒，他長腿大步走到肖苓面前，伸出手捏著她的臉蛋，「換個衣服換那麼久，你是故意的吧？」

    「沒有，我身上濕了，用毛巾擦一下，就幾分鐘，等等會死啊。」肖苓一邊含混不清地說著，一邊用力拉開李傑捏在她臉上的手。看著肖苓紅撲撲的臉蛋，李傑越捏越上癮，「討厭，我也是有絕招的哦。」肖苓一踮腳尖，咬在李傑的肩膀上。

    「啊，肖苓，你什麼時候變狗了？」李傑雙手握在肖苓腰上，想要推開她。

    「什麼狗，我是老虎。」肖苓的臉埋在李傑肩膀上，仍咬著他。

    李傑已經感受到肖苓在他胸前軟綿綿的兩團，他倒抽一口涼氣，雙手一移，用力地在她腋下抓她。

    「好癢。」肖苓在李傑懷裡掙扎一下，還是不願意鬆開他，只是牙齒之間的力度放輕了。

    「如果現在乖乖投降，我就饒了你，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李傑惡狠狠地教訓著肖苓，她，似乎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甜蜜的負擔。

    「我知錯了，手下留情嘛。」肖苓鬆開李傑，可憐兮兮的樣子。

    李傑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早點學乖不就好了。」

    「才不。」肖苓一把抓到李傑的腰側，狠狠報仇。

    李傑抱她就要還擊，兩人重心不穩，雙雙倒在床上。

    身體交迭著，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兩人心裡炸開，他們迅速地拉開距離，坐在床上。

    「阿傑，我覺得你變了很多，起碼臉上的笑容多了，性格也變得溫柔了很多。」肖苓坐在床上，抱著雙膝，很自然也很舒服。

    李傑沉默不說話，的確他真的變了很多。

    「阿傑，身為朋友，我希望你一直這樣，開心一點。」肖苓很認真地說。

    「知道了。」李傑捏一下肖苓的臉蛋，不知不覺間她講的話他都會聽。

    「又捏我？」肖苓抓起枕頭砸向李傑。

    李傑一把接住，房間裡兩人又鬧作一團，爽朗的笑聲一片。

    晚自習後，李傑在肖苓面前拿出兩張電影票，「我很期待的電影上映了，要不要一起去看？」

    肖苓將李傑手中的電影票奪了過來，微微一笑，「票都買好了，如果我不去，你會跟誰去呀？」

    看著肖苓巧笑嫣然的樣子，李傑唇角勾起笑弧，「買的時候就賭你會跟我去，你要是不去，我只好扔了。」

    「欸，雖然我不是你女朋友，不過最近在很努力地幫你看信、回信，快要累趴了，只是盛情難卻，只好捨命陪君子。」

    「你還真回信了？瘋了你？」李傑沒好氣地看著肖苓。

    「放心，是幫你一一婉拒了她們，就說你已經有心儀的女生了，哈哈。你不會生我氣吧？總之，以後我再也不要當郵差幫她們了。」

    李傑微微一笑，「只有你才會那麼無聊。」笑容背後，他已經認可身邊這個笨得可愛的女生。

    約定看電影這日，電影院裡人山人海，肖苓買好爆米花跟冰淇淋開心地走向李傑。

    肖苓微笑看著遠遠站在海報前的李傑，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是高中二年級，曾經白小蔓叮囑她不要靠近的人，在白小蔓出國讀書以後，高二分班的時候，陰差陽錯跟她成為了同班同學。

    就在兩人並肩要進入影廳時，一道聲音傳來，「是我們學校的學長跟學姐耶，他們在一起了。」

    李傑與肖苓往聲源處望去，只見穿著同樣校服的幾個女生正指著他們，很驚訝的樣子。

    「學姐好、學長好。」她們驚魂甫定便齊刷刷地跟他們二人問好。

    「嗨，你們好。」肖苓舉起手跟她們打招呼，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畢竟她跟李傑的關係在她們的眼裡好像已經變得不單純。

    「別管她們了，我們進去。」李傑摟著肖苓肩膀輕聲說。

    不曾想過的是，李傑摟著肖苓肩膀的舉動更加曖昧、更加親密，那群學妹似乎已經盯上了他們兩個不放。

    「學長、學姐，你們在交往嗎？」一個學妹追上來纏著他們問。

    李傑不做聲，他不想事情越描越黑，可是他擋也擋不住他身邊的笨女人正在神經很大條地努力澄清。

    「沒有，我們只是單純來看電影而已。」

    「那你們是在電影院偶遇的？」

    「沒有，他買好票說請我看，只好來了。」

    「那還不是約會？分明是學長在追你啊，前一段時間大家都在傳你們有關係，看來是真的哦，學長還有學姐，你們好神秘哦，發展地下戀情。」

    「才不是，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好不好，怎麼說你們才懂，反正我跟他之間很清白就對了。」肖苓解釋得有些心力交瘁，看著無動於衷，連幫都不幫她一句的李傑，她很抓狂。

    一場電影下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幾雙眼睛的監控當中。

    看完電影，李傑心情很不爽地一把拉著肖苓的手離座，想要甩掉那群女生，電影院門外，李傑與肖苓快步走著，那群女生也拚命地追隨。

    拐彎處，李傑一把摟緊肖苓，捂住她的嘴，兩人緊緊地靠在牆邊，試圖甩掉那群女生。

    「學長，你跟學姐當街親吻，我的手機已經拍到了。」一道聲音傳來，李傑一臉汗顏，這麼快就被她們發現了，這群女生真的很有當狗仔隊的天分。

    肖苓用力推開李傑，他緊抱她，還捂著她嘴巴，快要讓她窒息，現在還讓學妹們誤會慘了，她轉身趴在牆上，好想找條縫鑽進去。

    李傑雙手環胸，「既然都滿足了你們的好奇心，那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

    「不行，我們總要知道學長跟學姐怎麼就走到一塊了，我們可是站在支持你們在一起那一方的哦。」

    前段時間關於他跟肖苓關係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李傑意識到這群女生中毒太深，沒救了。

    肖苓突然挺身而出，「拜託各位，我跟你們學長真的沒有當街親吻，你們搞清楚狀況好不好。」

    「明明就是，你看。」其中一個女生遞過來手機，「你看，明明就是親吻嘛。」

    的確，從手機拍下的影像看，他們那樣的姿勢真的好像在親吻，肖苓欲哭無淚，她的清白就要沒了。想到這裡，她拉拉李傑的衣服，想要跟他說幾句，「算了，她們已經先入為主，我說得再多也沒用，隨便她們怎麼講算了。」

    「不行。」肖苓一副很堅持的樣子，「我才不要讓我白紙般的人生留下污點。」

    「走了啦。」李傑一把握著肖苓的手腕，帶她走進人群。

    肖苓用力地扭一下手腕，想掙脫李傑大手的箝制，「可惡，你這樣，她們更加誤會了。」

    李傑嘴角上揚，就算明天學校裡再炸開鍋他也無所謂，他只知道他會陪在肖苓身邊，而且會一直一直陪著她。

力寶龍

第四章

    七年後，偌大的會議室裡，一場重要的會議正在進行。

    身為建築師兼家族企業老闆的李傑已經接了爺爺的班，此時此刻他很忙，因為有很多的成功作品讓他在國內小有名氣，剛剛得標的工程讓整個公司上下陷入緊湊的工作裡。

    就在李傑讓助手把構思展示給在座的職員時，一通電話打進了他的手機。李傑拿出手機，看著上面閃爍的名字，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弧，難得讓周圍的氣氛從冰點慢慢上升，不再那麼壓抑。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李傑站起身來，走向落地玻璃窗前。

    一手插袋，他眺望著遠方，接通了電話。

    「阿傑，有沒有空？我有事情要你幫忙。」肖苓那軟軟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說吧，什麼事，開完會我馬上過去。」不管有多忙，李傑對肖苓從來是有求必應，隨傳隨到。

    「我又研究出來一道超好吃的甜點，你要過來幫我試吃。」肖苓在電話那頭很興奮的樣子。

    李傑抬起手看一眼腕表，「好，很快過去。大概二十分鐘後。」

    「唔，那麼慢。快點啦，拜托拜托。」肖苓催促道。

    李傑耐不住肖苓求他，「好吧，我盡量，快的話也要十分鐘。」

    從公司到肖苓工作的甜點店大概有五分鐘車程，他答應了十分鐘後到，那就意味著他的重要會議要提前結束。從來不怎麼愛吃甜食的他，為了肖苓，真的一次次打破原則幫她試吃新品，而且這樣已經持續七年多。

    「好，那我再調一下，做最最好吃的等你來。」肖苓超開心地掛斷電話。

    李傑微笑著掛斷電話，回過頭來，他臉色雖然緩了些，仍一副嚴肅的樣子投入工作，「咳，繼續剛才的話題。」坐回原來的位置，李傑掃一眼全場，望向助理。

    所有人都端正地坐好，以求在眼前這個嚴肅的老闆面前表現及格。

    會議結束後從會議室出來，李傑一邊跟助理交代工作一邊快步走著。電梯口處等電梯的時間，他拉起西裝的衣袖看一眼腕表，距離與肖苓約好的時間已經不多。

    七年了，他跟肖苓的友誼一直保持在友達以上戀人未滿。他跟肖苓的關係很多人都知道，可是他對肖苓的態度又讓所有人無法理解，知道李傑的人都清楚，李傑多年單身，從不傳緋聞，他身邊唯一出現的異性只有肖苓一人，他對她的寵愛已經超出了對戀人的寵，可是他們不是戀人關係。

    「老闆，你是跟肖小姐有約嗎？」助理看著老闆好像很趕時間的樣子，不免關心一句。李傑點點頭。

    「老闆，你跟肖小姐交情很好，可是又不是戀愛關係，大家都很好奇耶。」助理平時經常跟著李傑，所以有些隱私問題他也敢問。

    「好奇？他們是好奇我的感情生活，還是好奇我跟肖苓的關係呢？」李傑瞥一眼助理，有點費解。他跟肖苓的交情有七年多了，一向很好，在他看來，沒有任何讓人話病的地方。

    「是好奇你跟肖小姐感情這麼好，為什麼不是戀人？」助理猶豫了一下，把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

    「感情好就非得是戀人嗎？」看著電梯門徐徐打開，李傑瞥他的助理一眼，走了進去。

    「明明都把她擺在第一位了，幹嘛還要這樣說？」助理看著關上的電梯門，納悶不已。

    繁華大街拐角處一家風格很高檔的甜點店門外，路人絡繹不絕，來來往往的車輛也快要把這條街擠得水泄不通。

    李傑好不容易把車子停好，步行到甜點店外，推開玻璃門，一陣沁人的涼氣襲來。店裡人很多，他帥氣的臉還有身著名牌西裝，散發出來的精英氣質很快吸引店裡客人的注意。

    店員忙迎了上來，「李先生你來了，肖苓在裡面等你呢。」

    李傑淡淡一笑，由店員把他引進廚房裡。

    遠遠便看到肖苓在忙碌的身影，她頭上戴著工作帽，把烏黑的長髮一絲不苟地盤在裡面，她身上也是一套白色工作服。

    看著肖苓專心工作的樣子，李傑對一旁的店員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雙手環胸倚在廚房門口看著她。

    店員壞壞地笑著退了出去。

    李傑看著肖苓，她不再像七年前那麼青澀的樣子，只是她眼神清澈，笑容甜美一如當年，相較七年前，她身材也不那麼單薄，而是豐盈了許多，雖然還是矮他一個頭，可在已經很有女人味。

    就在李傑微笑看著她時，她突然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甜美笑容在肖鈴臉上浮現，她走了過來抱著李傑的手臂，「阿傑，等你半天幹嘛來了也不說，我已經做好點心了哦，快來嘗嘗。」

    「先看看你有沒有在點心裡面放毒啊。」李傑笑著打趣她，回想起她第一次約他到她家吃飯的情景，幸福感溢於言表，她是陪他度過人生最辛苦、最難過歲月的人。

    「少來，毒誰也不會毒你呀，你可是我的白老鼠，每次都要幫我試吃，毒死你了我找誰？」肖苓一本正經的樣子說。

    「呵呵，原來是為了讓我做白老鼠才留著我的命，那我還真得認真做好本分了。」李傑背靠著餐桌，「可是想要當你的白老鼠試吃的人排著隊吧？」

    「他們沒有你專業嘛，我可是悉心栽培了你七年耶，趕緊幫我試吃。」肖苓把一小碟精致的點心遞到李傑面前，「超好吃的哦，甜甜糯糯的，口感超棒。」

    李傑輕瞥一眼碟子裡肖苓似乎花了不少心思做出來的精緻點心，再看一眼肖苓那張甜美的笑臉，「你餵我吧。」

    肖苓沒辦法，拿起點心送到李傑張開的嘴裡。

    李傑細細品嘗點心，不愛甜食的他真的很受罪，不過這些年他已經被肖苓虐待慣了，雖然接受很難可是起碼不強烈排斥了。

    「怎麼樣，好吃嗎？」肖苓信心滿滿的樣子等他答復。

    「唔……」李傑皺起眉頭，「太甜了。」

    「有嗎？」肖苓修長的指尖拿起一塊自己吃了一口，「沒有啊，剛剛好啊。」

    「我可是資深的試吃員耶，你會做未必會吃，懂嗎？」李傑一點都不客氣地說。

    「我做的美食可是有鐵粉的哦，你嫌甜？甜點不甜能吃嗎，挑剔、無理取鬧，氣死我了。」肖苓把碟子放到桌面上，氣呼呼地說。

    李傑看著肖苓那副生氣的樣子笑了，「批評可是讓你更有進步，你竟然說我無理取鬧？肖苓，過來，打屁股。」

    「不要，我生氣了。」肖苓坐在椅子上，一臉泄氣的樣子看著新做的產品。

    「剛剛我說笑而已，點心很好吃，真的。」李傑哄著肖苓。

    「不信，我再也不要聽你的了。」肖苓噘起嘴巴。

    李傑手搭在肖苓肩膀上，「你很厲害耶，怎麼吃都吃不胖。」

    肖苓有點臭美的樣子，「真的嗎？很多人都是這樣講的耶。」

    「哈哈，肖苓，你也太好哄了吧。」李傑真的拿氣來得快，消得也快的肖苓哭笑不得。

    「不管啦，讓我看看你有發福了沒有。」肖苓說著，便伸手過來捏李傑肚子。

    李傑一臉錯愕，他手握拳頭放到嘴邊輕咳一聲，藉以掩飾他這一刻身體如條件反射般的異樣感覺。說自己無動於衷是假的，身為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觸碰不可能沒有反應，「少來了，我有經常健身，只有腹肌，沒有脂肪。」李傑握著肖苓手腕，將她按在他腹部的手拉開。

    「才不信，前些天我看你有小肚子哦，趕緊讓我驗明正身。」肖苓不依不撓地用力抓向李傑的腹部。

    李傑迅速地閃開，肖苓因為慣性撲到他懷裡，李傑倒嗆一口涼氣，小腹一陣緊繃。

    「咳咳。」門口處一把咳嗽聲傳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望過去。

    肖苓的同事正站在門口，臉上有尷尬之色。

    肖苓似乎沒有看到同事的臉色，她回過頭看著李傑，「讓我摸摸看嘛，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沒有小肚子。」

    李傑握住肖苓的手，「好了，午飯時間到了，我們去吃飯。」

    「好吧，下次再偷襲你的肚子。」肖苓壞壞一笑。

    李傑站起身來，搖了搖頭，他們相識了七年，大概是他從來沒有流露過對肖苓的男女之情，所以她一直那麼大剌剌，可是在外人眼裡，只怕會招來閒話。只是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對肖苓真的很有感覺，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更衣室裡，肖苓換下了工作服。

    「肖苓，出去吃飯嗎？」同事在一旁擠眉弄眼的樣子。

    「嗯。」肖苓點點頭，把換下來的衣物放進櫥櫃裡。

    「你們關係不簡單哦。」同事看一眼肖苓，低聲說。

    「不要誤會，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好不好。」肖苓很平靜地澄清兩人的關係。

    「好朋友？我們才不信呢，隔三差五地來接你上班下班，每次新品出來他都會來幫你品嘗，他看你的時候眼裡明明就是愛意滿滿的，要說你們沒關係那就是騙人的。」

    肖苓背靠著櫥櫃看著天花板陷入思緒當中，「有嗎？我們一起七年了耶，又沒表白過，怎麼可能。對了，他有仰慕的女生，超好看的，反正不可能是我，所以不要再亂猜了。」

    「才沒亂猜，你們之間一定有點什麼，大家這幾天都討論瘋了，就是說李先生喜歡你，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同事斬釘截鐵地說完之後搖了搖頭，「肖苓啊肖苓，後知後覺啊。」

    肖苓無奈一笑，「我們真的只是好朋友啦。」

    這些年她又不是沒交過男朋友，李傑也不會干涉她啊，如果他真的對她有男女之情，早就跟她說了。雖然她每段戀情結束的時候李傑都會陪她度過辛苦的失戀期，可是他從來沒有表示過要成為她的男朋友，所以她跟李傑之間不可能，外人看到的也不過是假象而已。

    「那麼親密竟然僅僅是好朋友關係，打死我都不信，不信、不信、不信。」同事堅持自己的觀點，捂著耳朵走出了更衣室。

    「不信就算了！」肖苓自言自語地走出了更衣室。

    李傑與肖苓離開甜點店到了飯店，兩人面對面吃著飯。吃到一半，肖苓一臉認真地看著李傑，「阿傑，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李傑放下筷子看著肖苓，「什麼事，說吧。」

    「就是……你能不能對鄒清清好一點？她來跟我投訴你了。」

    「投訴我什麼？」李傑看著肖苓澄澈的雙眼，語氣很平淡。

    「她說你對她很不好，根本沒有時間陪過她。你平時有空就多陪陪她嘛，她真的很可憐耶。」肖苓悶悶不樂的樣子說。

    「是嗎？」李傑沉默半晌，因為七年前肖苓拜托他照顧鄒清清，所以他很信守承諾地對鄒清清稍微好點，無非是逢節日送花、送珠寶首飾，不過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承認過她。

    不過鄒清清是個貪婪的人，他贈她物質，她欣然接受，可是現在她越來越貪心，想要他的陪伴、想要他的承認，這些李傑是不可能答應的。

    「肖苓，其實我坦白跟你講吧，我已經忍了她七年，因為是你拜託我的緣故，我一直在忍她。她一點都不可憐，從一開始她知道我們的關係很鐵，便開始利用你的善良，扮可憐博取你的同情，說真的，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種女人身上。」李傑沒好氣地看肖苓。

    「可是她真的絕食了，變得很瘦，你就當是為了我，對她稍微好一點點就夠了，好不好嘛？反正這麼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了嗎。」肖苓拉著李傑的衣袖晃了晃。

    「所以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謊言，很無聊。」李傑擺出不想繼續合作的態度。

    「不行，這樣鄒清清她會接受不了的。」肖苓忙制止李傑的想法。

    「那繼續這個謊言我有什麼好處？」李傑瞥一眼肖苓，談判的口吻說道。

    「我會做很多甜點給你吃。」肖苓很有決心的樣子。

    李傑無奈一笑。

    「鄒清清長得又好看又懂打扮，就算成為你真正的女朋友也不賴啊，難得她喜歡你，你對她好一點有什麼難的。以後她要遇到一個喜歡的人，自然就對你鬆綁了，到時你就可以找真正喜歡的女生了。」肖苓眼裡的鄒清清是個很痴心的人，所以她努力地幫鄒清清講好話。

    「我的時間不想陪她，只想待在你身邊，你比她好看多了。」李傑不想再談那個女人。

    「才怪，你仰慕的女生可是一個仙女一樣的女生，你怎麼可能會覺得我這種資質平平，不懂打扮的女生好看。」肖苓雖然是這些年來在李傑身邊待最久的人，可是她也有自知之明，從當年跟隨李傑到那幢別墅見過李傑心儀的女生，她就知道自己沒法跟她比。

    可是那個女生身為設計師很忙很忙，先是到國外讀書，接著是到處參加時裝秀，所以李傑跟她一直沒有任何進展。既然李傑很閒，那就趁他有空的時候讓他幫幫別人好了。

    「阿傑，到底答不答應幫忙嘛？」肖苓輕聲哀求著。

    「好啦。」李傑最是聽不得肖苓求他，無奈地答應下來。

    肖苓比了個V的手勢，「那接下來就拜托你。」

    「知道了，你贏了還不行嗎。」李傑看著肖苓那副可愛模樣，拿她完全沒辦法，在他的眼裡、心裡，她從來就不是她所說的資質平平，而是最美的。

    「一言為定哦。」肖苓開心地拿起筷子，繼續她的午餐。

    李傑看著她胃口好的樣子，不得不承認，對肖苓他是無條件地妥協的。

    入夜後，甜點店打烊，肖苓跟幾個同事走出甜點店，整條街道空蕩蕩的，她已經好些天沒有在晚班後看到李傑等她送她回家的身影了。

    「重色輕友的家伙。」肖苓低罵一聲。

    「肖苓，你的那個好好先生怎麼沒來接你？」

    「好些天沒來了吧？」

    身邊的同事圍在肖苓身邊，好想知道她是不是跟對方鬧翻了。

    肖苓很泄氣的樣子，她心情有些失落，卻不知道為什麼。

    「肖苓，你該不會真的傻到把好好先生介紹給那個憂鬱症客人了吧？」一旁的同事驚訝地問。

    「不然咧，阿傑是她的解藥耶。」肖苓悶悶地說。

    「笨蛋啊你，那麼好的男人，你把他推給別的女生，傻掉了吧你。」同事一副覺得肖苓很傻的樣子數落她。

    「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他又不喜歡我。就算他真的很好，不屬於我的話，我也推不開他啊，說不定他跟鄒清清相處得很好咧。」肖苓手握著路邊的欄桿，看著霓虹燈閃爍的沿街店鋪，眸底有著淡淡的失落。

    「哎，肖苓，你腦子已經秀逗了，我們先回家了。」同事們跟肖苓揮手，往馬路另一頭走去。

    「我腦子秀逗了嗎？」肖苓輕輕拍拍腦袋，好想給李傑打個電話，可是又擔心他跟鄒清清在一起，所以只好一個人往家的方向走，她要步行回去，好讓腦子清醒一下。

    走沒多久，路邊飄來一股誘人的香味。

    「烤雞耶。」肖苓喜出望外，迅速地找到了一處路邊攤。

    點了烤雞，又要了兩瓶啤酒，肖苓坐在凳子上一個人自斟自酌。啤酒喝光，肖苓已經醉得不輕，她一向酒量不好，可是喝酒卻上了癮般，冰冰涼涼的酒從喉嚨穿過，讓她可以忘記很多煩惱。

    「老闆，再來一瓶啤酒。」肖苓舉起手沖老闆大喊。

    老闆很快把酒送了過來，看到她一個女孩子，老闆有些擔心，「這位小姐，你醉了，不要喝太多喔。」

    「醉了好，我還沒喝醉過呢，想試一試是怎樣，看會不會忘光光不開心的事情。」肖苓一邊說著，一邊把酒倒進杯子裡。

    「小姐，等一下記得打電話讓朋友送你一下，自己一個女生不太安全喔。」老闆好心地叮囑道。

    「知道了啦，其實我覺得自己長得滿安全的，應該回家沒問題，我叫計程車就好了。」

    肖苓對老闆擺擺手，醉醺醺的樣子，「老闆，你生意那麼忙，就不用管我了啦。」

    老闆搖搖頭，去忙他的生意了。

    就在肖苓啤酒快要喝完的時候，她的手機猝然響起。

    「嚇死我了，這麼晚誰會打我電話？」肖苓拿起手機，眯眯醉眼，看到螢幕上李傑閃燦不停的頭像，「哼，原來是重色輕友的家伙。」肖苓直接掛斷。

    手機再次響起，肖苓再掛。手機再響，肖苓不管了，腦袋裡面漿糊一樣的感覺讓她睡意沉沉，她趴在桌面上睡了過去。

    當手機不知道第幾次響起，拿起手機的是路邊攤的老闆，「對，這裡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女生喝醉在這裡睡著了。你是她朋友嗎？那趕緊過來帶她回去吧，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在外面很危險喔。」路邊攤的老闆看著正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的肖苓搖了搖頭。

    「我哪有醉，明明沒醉……」肖苓在夢囈。

    李傑趕過來的時候，肖苓還趴在路邊攤的桌面上，醉眼迷離地看著路邊車來車往，垂著眼皮。

    「起來，回家。」李傑以命令的口吻讓肖苓清醒。天知道，電話被她掛掉，他有多緊張，當最後打她電話接他電話的是一個男的，他簡直要瘋掉。

    這段時間，肖苓拜托他照顧的鄒清清因為他對她態度好，就以他的正牌女友自居，他才意識到在他身邊的女人只能是肖苓一個。

    眼下她喝得醉醺醺的，一張小臉酡紅，正趴在桌面上，一點都不注意形象，他忍不住踢一下她坐的凳子，「聽到沒，肖苓，給我起來。」

    肖苓迷離的雙眼睨他一眼，隨即擺擺手，「不要。」

    李傑承認最近他工作真的很忙，加之肖苓扔給他的那個大包袱需要他應付，讓他無意中冷淡了她。可是他打電話她不接，直到現在看她醉漢一樣地趴在桌上，他實在又沒辦法生她的氣。

    李傑幫忙結帳後，老闆的幫助下，肖苓趴到了李傑的背上，離開了路邊攤。

力寶龍

第五章

    路燈光下，肖苓呼吸的氣流拂過他的頸脖，讓他莫名地燥熱。

    「阿傑，你這段時間重色輕友，都不管我……」肖苓的聲音輕輕的，帶著埋怨的語氣。

    「沒有不管你，只是工作忙。」李傑背著肖苓，大步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你好多天沒來找我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跟鄒清清假戲真做了？」肖苓聲音悶悶的。

    「呵，是你介紹她給我認識，還要我必須對她好的，現在是吃醋了嗎？」李傑有點摸不著頭腦。

    「才沒有吃醋，只是有些失落而已……」肖苓吐露心事。

    「失落？」李傑蹙蹙眉頭。

    「嗯，心裡面好像缺了點什麼，不開心，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麼。」

    「別亂想，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扛，你要知道，你隨時一個電話我都在。

    「嘔……」

    隨著背後溫溫熱熱的感覺，李傑傻了眼，不知道肖苓有沒有把他的真心話聽進去，還是因為聽到他的真心話吐了，可是她切切實實地吐到了他身上。這一刻，他明顯地感受到背上的甜蜜的負擔所帶來的重量。

    肖苓的住處亮著柔和的燈光，李傑從浴室出來，身上裹著浴布，衣服都髒了，恐怕他要在肖苓的住處留一晚了。

    看到趴在沙發上的肖苓，還有她身上弄髒的地方，他蹙蹙眉頭，「肖苓，醒來，洗個澡再睡。」李傑輕拍肖苓的臉想要叫醒她。

    「別碰我，我要睡覺……」肖苓迷迷糊糊地抱著抱枕繼續沉睡。

    她上身是一條白色的襯衫，下|身是一條黑色及膝裙子，裙擺下探出白皙的兩條腿，腳上一雙平底鞋。她睡得很舒服的樣子，只是因為吐了，身上味道很嗆人。

    「我可不要跟一個臭臭的傢伙待在一個房子裡一晚上。」李傑說著，將肖苓拖往浴室。

    「我好睏，不要吵我睡覺。」浴室裡，肖苓抱著馬桶仍在睡。

    李傑放好熱水，走到了肖苓面前半蹲下，「你再不乖乖醒來洗個澡，我就幫你洗了。」

    「不要洗，我都說要睡覺了。」肖苓煩透了在她耳邊擾她清夢的人。

    「嘖，真拿你沒辦法。我幫你洗好了。」有輕微潔癖的李傑真的無法忍受肖苓身上又髒又臭地睡一晚上。

    「現在脫衣服了。」李傑的手伸到肖苓襟前，脫她襯衫的鈕扣。

    肖苓酡紅一張臉，仍在緊閉雙眼睡著，完全不理會周圍有什麼人對她怎麼樣。

    隨著襯衫鈕扣一顆顆解開，他的視線無法從她雪白的胸脯移開。李傑將她的襯衫脫下，緊接著脫她的裙子，很快，肖苓只穿著內衣呈現在他眼前。

    李傑眼前閃現七年前看到她赤裸身體那一幕，好奇心驅使，讓他好想知道她的身材跟七年前有多大的變化。

    李傑很努力地克制欲望，保持理智，他抱起肖苓，將她慢慢放進浴缸裡。

    水漫至她胸前，剛好讓她的身體沒入水裡看不見，他掏起她的髮絲，幫她清洗頭髮，緊接著，他將沐浴乳倒在手心，往水底下她的身體抹去。

    「嗯嗯……」肖苓泡在水裡嚶嚀一聲，調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浴缸邊上繼續睡覺。

    傑在浴缸外半蹲下，大掌在肖苓光滑的背上撫了個遍，將沐浴乳抹得均勻。大掌在她雪白的美背撫過，他才發現她真的很美。

    相較範媛媛的驚艷，肖苓的美是恬淡的，他不知不覺把對範媛媛仰慕的心情壓了下去，鐘情於肖苓那恬淡如白開水般的溫柔陪伴。或許他不該拿肖苓跟別的女人比，可是他真的發現，他越來越需要她。這麼多年，她就像一顆小小的太陽般溫暖著他，可是他忙著自己的追逐，遲遲沒有發現她就是他想要的真愛。

    將肖苓的身體扳過來，李傑不顧她身上濕淋淋的，把她擁入懷裡，那麼用力，柔軟的身體在他兩臂之間，他的臉埋在她頸窩，汲取她身上的香味。

    「嗯……咳咳，我快要喘不過氣了。」肖等嚶嘻一聲，用力地在李傑的懷抱裡掙扎幾下。

    「別動，就這樣讓我抱著。」李傑在肖苓耳邊柔聲地說。

    肖苓輕輕抬眸，感受著頸窩處扎人的感覺，她用力推開李傑，醉眸輕瞥他一眼，很快又垂下，「討厭鬼。」

    李傑輕托肖苓下巴，大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她柔軟的唇瓣，「嗯哼，我真的很討厭嗎？」

    「討厭，超討厭。」肖苓閉著雙眼輕聲回應他。

    看著肖苓黑色的濕髮一縷縷貼在她白晰的頸上、胸前，看著她緊閉雙眼仍那麼安心睡覺的樣子，李傑的手伸到水底下，將她一把抱起。

    水聲嘩嘩，肖苓溫軟的身體呈現在他的眸底下，濕漉漉的髮絲如瀑般垂落，正淌著水。李傑拿來一條乾毛巾把她裹上，大步走出了浴室。

    肖苓的房間裡，李傑坐在床邊，用乾毛巾幫肖苓擦拭著頭髮，肖苓甜甜睡著，唇角還噙著笑，李傑無奈地笑了笑，不知道她的夢裡有誰。

    「阿傑、阿傑……」肖苓似乎在夢中，她伸出手亂摸，很快摸到李傑的大腿上。

    李傑身上如電流穿過一般，整個人僵住。

    肖苓爬到他雙腿上，抱緊了他的腰，「阿傑，只准你對我好，不要不理我。」

    李傑蹙起眉，他很自責這些天沒怎麼聯繫她，導致她這麼不安，他的手溫柔地撫在她臉上，「乖，不會不理你的。」

    「嗯……」睡夢中，肖苓乖乖地點頭，更親密地抱緊他的腰。

    欲望開始燃起，來勢又快又急，他意識到自己不能趁人之危，想要站起來，可是肖苓雙臂正抱緊他。他想拉開肖苓的手，可是她的雙臂緊緊纏著他不放，拉扯之間，他的浴巾鬆開，而肖苓身上的毛巾也軟軟地散開，露出她一抹香肩與酥胸。

    他是一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特別是在一個自己確切喜歡上的女人面前，他無法再克制自己。

    他坐到床上，肖苓仍纏著他的腰，軟軟地趴在他腿上。李傑將她平放，輕托起她的下巴，迫不及待地堵上她的唇。

    肖苓睡夢中輕蹙起眉頭，卻沒有睜開眼。李傑輾轉吻著她香軟甜美的唇瓣，為了不讓她透不過氣來，他不時地鬆開她一下，當他的舌頭撬開她的貝齒探進她嘴裡攪動她的舌頭，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

    「嗯嗯……」太劇烈的動作讓肖苓扭動脖子，睜開迷離的雙眸。

    李傑一手輕托她後腦杓，用力地吻她，汲取她的甜蜜。

    肖苓瞳孔騫然睜大，看到李傑，她的不順從變成了迎合，她一雙美眸含著醉意看著凌駕在她身上的李傑的臉，一只手抬起，輕輕撫在他的臉龐上。

    李傑身上的浴巾已經鬆開，而肖苓身上的大毛巾也已經無法遮住她的身體，兩副軀體緊密地貼合，不留一絲空隙。

    已經深夜，李傑摟著因太疲累已經睡著的肖苓，意猶未盡地吻著她的額頭，一次又一次。他知道，這輩子，他已經沒辦法再離開這個女人。

    清晨的房間裡，肖苓睜開雙眼，一陣頭痛欲裂的感覺傳來，她抱著腦袋輕輕拍一下，腦子裡片段的曖昧情景讓她意識到不是夢，她迅速坐起，柔軟的被子從她身上滑落，她猛低頭，看到身上雪白的肌膚上星星點點布滿了吻痕。

    「天，發生了什麼事？」肖苓環顧房間四周，只有她一個人沒錯啊，可是那種感覺好真實，好像還沒從她身上散盡。

    環顧四周，凌亂的床單還有凌亂的被子，以及床單上那一抹嫣紅，她嚇得從床上跳起，下了床站在地板上。

    「哦……」如撕裂般的痛楚傳來，她低喊一聲扶在床邊，臉上如沸騰一般，滾燙得厲害，她的目光開始瞄向房門外。

    電光石火間，門口出現李傑的身影，他像剛沐浴過，頭髮半干，赤裸上身，腰間只圍著一條浴巾，渾身散發著沐浴乳的香味。

    「你醒了？」李傑坐在床邊擦拭著頭髮，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她。

    「喔。」肖苓突然意識到身上什麼都沒穿，她拉扯來棉被擋在胸前。

    「那個……」肖苓怯生生的樣子，「昨晚我們是不是……」

    「該發生的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李傑很抱歉地一攤雙手。

    「那你昨晚也有喝酒嗎？」肖苓多希望他也是醉得不省人事才跟她發生關係的，這樣彼此都不知道發生什麼，讓她輕鬆點。

    看到肖苓似乎很有心理負擔，李傑沉吟片刻，遂了她的心願點點頭，「嗯，我也喝多了。」

    「所以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對嗎？」肖苓眼睛裡燃起希望的光芒。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早起床，我們都脫光光躺在床上。」

    「不要說了，那就當沒事發生好了。」肖苓打斷李傑的話。

    「你不需要我負責嗎？」李傑盯著肖苓的臉。

    「負責什麼？」肖苓抬眸看他。

    「你啊。」李傑沒好氣地說。

    「不用。」肖苓頓了一下，「我們是無心之失。」

    李傑啞然失笑，「嗯哼，無心之失，可是責任始終在。」

    「我、我們，我們昨晚真的那個了嗎？」肖苓還是很難接受，他們明明是很好的朋友，怎麼就上床了呢？

    「嗯哼，千真萬確。」李傑點點頭，一臉認真。

    「不行、不可以，我們不可以這樣的。」肖苓很抓狂，昨晚的事情她迷迷糊糊的記得的不多，可是她隱約記得自己好像並不抗拒。

    「為什麼不可以這樣？」李傑有些納悶，以他們的關係，乾脆白頭到老不是更好嗎，很難得他才對自己的感情拿了一次主意，那麼鐵定心思要接納一個女人，可是肖苓始終不安，讓他無法將他的想法說出來。

    「我們只是酒後亂性，你不准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我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如果你講出去你就死定了。」肖苓很認真地叮囑李傑。

    李傑淡淡一笑，他明明是動了情的，可是他願意尊重肖苓的意願，他相信遲早會有一天她會願意。

    既然她還沒有釐清自己的感情，那就給她一點時間好了，他從來不喜歡勉強別人，而肖苓則比較慢熱，在感情方面有些遲鈍。他在想，此時此刻他要讓肖苓成為他女朋友，她一定還不願意點頭，既然勉強沒有幸福，那只有等某一天，肖苓自己能夠聽到自己的真實心聲，他們再擺正關係。

    「我先洗漱了，你要是沒事，可以走了嗎？」肖苓指指房間門口的方向，看著李傑示意他先離開。

    「不行，我現在沒一件像樣的衣服，沒法出去。不過我已經通知我的助理給我送衣服過來了。」

    「那你出去等啊。」肖苓看著李傑，第一次察覺他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好。」李傑略微點點頭，起身走向房門外。

    肖苓鬆了口氣，用浴巾裹著自己，迅速地奔向浴室。

    「小心，別滑倒了。」李傑倚在門口，看著肖苓光著腳奔向浴室的樣子小聲叮囑。

    肖苓給他一記「要你管」的眼神，砰地一聲關上浴室門。腿間的疼痛有增無減，肖苓站在蓮蓬頭下，任由水花從她頭頂灑落。

    給自己洗了個澡，肖苓走到鏡子前，她的初吻、初次都被李傑一夜之間奪走了，可是她什麼感覺都沒記住。最讓她臉紅的是她雪白的肌膚上遍布星星點點的吻痕，她修長的指尖輕輕觸碰鎖骨上的嫣紅的那抹，臉上越來越滾燙。

    就在她打算走出浴室時，才發現自己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她一個頭兩個大，迫不得已，她把浴室的門開了一條縫。

    「阿傑，我忘拿衣服了，可不可以幫我……」肖苓對著坐著客廳沙發上喝著咖啡的李傑輕聲提出請求。

    李傑輕瞥她一眼，起身走進房間，很快地拿一身衣服走了出來，邁向浴室門口，輕敲浴室的門。

    肖苓把門開了一條縫，探出一隻白晰的手臂來。

    看到肖苓那白晰的手臂，還有浴室裡逸出的香味，李傑感覺心曠神怡，還沒等肖苓摸到衣服，李傑便一把握著她的手臂，推開門走了進去。

    「啊！」肖苓嚇得不輕，雙手捂在胸前。相較前一晚的迷迷糊糊，此時此刻她是清醒的，她有點害怕不知道要對她做什麼的李傑。

    李傑目光鎖在肖苓赤裸的身體上，欲望洶湧而至，他一把抱緊她放到了洗手台上。

    她雙手撐在李傑胸前，「阿傑，我們不要這樣。」

    「只要一次。」李傑摟著肖苓的腰，很用力。

    「可是……唔……」肖苓還想堅持些什麼，可是李傑的吻很快堵上她的唇，輾轉吻著，吮吸著。

    肖苓腦子裡如放空一般，繼而轟轟地響，原來接吻的感覺就是這樣，讓她驚心動魄，她無法想像他要是進入她會是什麼滋味。前一天晚上她醉得太深、睡得太沉，只有一些下意識的動作，卻沒有任何的理性，她也根本記不住他進入她的時候身體的感覺。

    這一刻她好緊張。

    看著她身上香汗淋灕，雪白的皮膚變得潮紅，李傑找來毛巾幫她擦拭著身體，最後將她抱起放到房間的床上。

    「阿傑，昨晚我們醉了，做了不應該做的事。那現在呢？」他們都很清醒啊。

    「抱歉，我太衝動了。」李傑承認，要她都要不夠，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我們以後不要這樣了。」肖苓嘴上這麼說，可是她的身體、她的心，都已經把他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所有的感覺都保存了下來。如果說前一夜她的感覺很朦朧，那這一次她很清楚，他進入她的時候，她雖然有點不習慣彼此那麼親密，可是她真的不排斥。

    「今天你不要去上班了，請個假好好在家裡休息，我會讓人送吃的過來給你，晚上我再來看你。」李傑拉來棉被幫肖苓蓋上，聲音很溫柔，跟要她的時候，霸道狂野的他判若兩人。

    肖苓一手拉著李傑的手腕，「阿傑，你說……我會不會懷孕？」

    「也許會。」李傑聲音淡淡的。

    「那要真懷孕了怎麼辦？」肖苓有些焦慮。

    「真懷孕了再說吧。」李傑發現，自己對肖苓的感情複雜，既想跟她一直是好朋友，又想要她的身體。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也很貪婪，他很怕這樣會毀掉他們的友情，可是他又無法克制自己。

    雖然滿有把握要得到她，步步為營，可是又擔心哪一個環節處理得不好，全盤皆輸。他意識到自己開始對她感到緊張了，那是愛越來越深才會出現的心理。

    「肖苓，我有需要，你可以一直滿足我嗎？」李傑真的很擔心說出這樣的話肖苓會生氣。

    「你的意思是……」肖苓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有沒有錯，李傑是想要跟她保持性關係嗎？

    「我有生理上的需要的時候，希望你可以滿足我。」李傑很直接地說。

    「如果不小心懷孕了呢？」肖苓怯怯的口吻。跟李傑七年的交情讓她很怕，怕做錯事，失掉那麼多年的交情。

    「我可以做好安全措施。」李傑看著她雙眼，臉上很嚴肅。

    「那……如果不小心愛上了呢？」肖苓真的怕了，她不要因性生愛，毀掉他們之間的友情。

    她喜歡他們是朋友，他很寵她很寵她的樣子。如果發展為愛情，一定會要求太多，一定會患得患失，她不要得到太多，以致失去不起。

    李傑看著肖苓擔心的模樣，捏捏她鼻子，「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我……」要她怎麼說，她擔心的很多很多。

力寶龍

第六章

    整整一個禮拜李傑都賴在肖苓家，對肖苓他是霸道而不體貼。

    晚飯過後，肖苓終於對李傑下逐客令。

    「我要洗澡睡覺了，你能不能回你自己的家。」肖苓搞不懂，他明明有寬敞的別墅住，為什麼老是來跟她窩在這小小的房子裡？能滿足他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他幹嘛只指定要她一個？

    「說過了，不回去。」李傑不大願意回到那個冷冰冰的住所，畢竟每晚擁著肖苓甜軟的身體入眠，他已經上癮。

    「你、你可以到鄒清清那邊，你那麼久不跟她見面，她要是又鬧情緒怎麼辦？」肖苓提起鄒清清便一臉擔心。

    「把一個同床共枕那麼多天的男人趕到別的女人身邊，肖苓，你到底是什麼企圖？」

    李傑對著肖苓，搞不懂她心裡到底怎麼想。

    「我是認真的，她要是再傷害自己怎麼辦？」肖苓蹙著眉頭，不了解李傑為什麼還可以開玩笑。

    「我可沒時間管別人的情緒。你過來坐這裡。」李傑拍拍自己的大腿，可是胃裡一陣灼燒感傳來，很快他胃裡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他蹙起眉頭，冷汗直冒。

    「阿傑，你快去陪陪她啦。」肖苓走過來拉起李傑一隻手晃啊晃，突然察覺李傑臉色很不好，冷汗直冒，她嚇壞了，「阿傑，你病了嗎？哪裡不舒服？」肖苓一臉擔心地看著李傑蒼白的臉。

    「沒有不舒服，只要你乖乖的，別趕我走。」李傑忍痛說完，一把拉肖苓坐在他腿上。

    「不好了，你的臉色很不好，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肖苓匆匆忙忙就要站起身來。

    李傑摟緊她，一隻手隔著衣物在她身上亂摸，「你就是我的藥。」

    「別鬧了，必須要去醫院。」肖苓用力拉開他的手要站起。

    「我胃病發作而已，你給我找點胃藥就好了。」李傑捂著胸前。

    「怎麼又發作了，不是好很久了嗎。」肖苓從抽屜裡翻出胃藥，拿到李傑面前讓他吃下。

    吃過藥的李傑雖然緩解了疼痛，可是還沒全好。

    肖苓很擔心他，在李傑休息的時候，她到中藥店拿了藥回家給他熬藥。

    滿屋子彌漫著中藥的味道，當一杯黑色的藥湯端到李傑面前，李傑很抗拒，「這種東西怎麼跟毒藥一樣，我可不要吃。」

    「吃完有糖吃哦。」肖苓拿著一顆糖引誘他。

    李傑忍不住笑，肖苓這個笨蛋竟然拿他最不喜歡吃的甜食來引誘他、哄他吃藥，比起糖，他更想嘗嘗她。

    「你來餵我好了。」李傑盤腿而坐，等肖苓答應。

    「少來了。」肖苓用力地在李傑胸口捶一下。

    「啊，對一個病人痛下重手，你想謀殺啊。」李傑捂著胸口，痛苦地呻吟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還痛不痛？」肖苓的手在李傑胸前揉啊揉的。

    李傑一把握著肖苓的手，「痛，必須你來治。」

    「我又不是藥。」肖苓把藥湯送到李傑面前，「趕緊喝，不然都要倒掉了，我很辛苦才熬好這碗藥的。」

    李傑看著拿著糖果在他面前引誘他的肖苓，接過了碗將裡面的藥湯一而盡，把空碗還給肖苓，他一把摟緊她的腰將她拉入懷裡。

    在李傑懷裡的肖苓紅著臉，過於親密的關係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幹嘛總是一張害羞臉，以前你可不是這樣。」李傑近距離看著她，手握在她肩上。

    「我們、我們最近太親近了，我不習慣。」肖苓想要從他懷裡掙脫出去。

    「最近？有嗎？我們不是一向這樣嗎，前些天幫你試吃新品的時候，是誰的手在我肚子上亂摸的？」李傑一副調侃的語氣。

    「那是只是摸摸而已，目的很單純，只是看你有沒有胖了，又沒對你怎樣。可是你呢，你你你……」肖苓無法說出口。

    「滾床單而已，我的目的也很單純，一個人睡覺太孤單，一起睡……」李傑還沒講完，肖苓便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那些讓她臉紅心跳的話。

    李傑雙眼眯起，很快，肖苓便感覺掌心濕濕軟軟的觸碰，她忙把手縮回，「你討厭。」

    肖苓感覺有些無所適從，李傑會對她做出各種親密舉動。

    「呵呵，發現現在越來越離不開你了，怎麼辦？」李傑用力地摟緊肖苓的腰。

    「唔，胡說什麼，我讓你幫的忙你還沒幫好呢。」腰被李傑摟很緊，感覺快要斷掉，肖苓邊拉扯他的手，邊顧左右而言他。

    「什麼忙？你的事情我都會第一時間幫忙啊，甚至重視的程度不亞於我自己的事情。」李傑有點納悶。

    「幫鄒清清啊，對她好一點，讓她振作起來。」肖苓很認真的神情。

    「幫她？她要是愛上我怎麼辦？那我就不能來陪你，到時候要是一個人在外面買醉可沒人去把你領回來了。」李傑對肖苓發出聲明。

    「不會了啦。你對她態度好點，慢慢出現她喜歡的人，她就不會這麼執著。」肖苓很有把握樣子說。

    「我可沒有自信讓她不愛上我。」李傑撇撇嘴。他要的女人是肖苓，仰慕的女生也只有一個範媛媛，除此以外，再沒有別的女人能入他的眼。可是鄒清清那個女人很有城府，才對她稍微好一點就到處張揚，以他的正牌女友自居，他最不耐煩那種得寸進尺的女人。

    「求你了，就聽我的嘛。」肖苓哀求的口吻。

    一聽到肖苓求自己，李傑就沒辦法再為難她，對她也就只能千依百順了，「好吧，那你的意思是，幫好你的忙，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了？」李傑眼神藏著笑意掃過肖苓的臉。

    「最起碼……可以親你一下。」肖苓說完咬咬粉唇，好尷尬。

    李傑的臉貼近肖苓，「現在親，我可以馬上很有動力去幫你的忙。」

    「不行，幫好了再親。」肖苓看著李傑的臉，她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去親多年好友的臉。雖然她被他霸道地佔有很多次。

    「乖，親親我，就嘴唇碰一下臉而已，很難嗎？」李傑在肖苓面前撒著嬌，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不需要做那個戴著面具的自己，而是很自由、很隨意、很舒服。

    「很難，不要。」肖苓笑著推開李傑的臉。

    「我要。」李傑努力去索吻，那甜蜜的感覺就像他們已經是蜜月期的夫妻一樣。

    「哈哈，阿傑，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逗。」肖苓看著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李傑，掩飾不住的笑意。所有人都覺得李傑是一個冷漠型，可是在她面前的李傑永遠是另一個樣子，雖然很霸道，可是很溫柔。

    「肖苓，我……」李傑很想把「愛你」兩個字說出口，可是不善表達的他難以把話說出口。

    「你不准再胡來了。」肖苓雙手擋在胸前，「到此為止，如果再這樣，後果很嚴重。」

    雖然友達以上，但酒後亂性算不上愛情吧？轉念一想，肖苓的記憶中，李傑是從來不要愛情的，一向對愛情很不屑、很排斥的態度，那些女生再漂亮對他投懷送抱都會被他凶走，她不知道看過多少好戲了。他現在變了，可能長大有男人的需求了，老想跟自己上床，她只想把這個欲望強烈的男人趕出家門。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讓我多待，我只好搬連回自己住處了。」李傑無奈，其實看著肖苓那副樣子他也知道，要給彼此多點時間，說表白的話，他真的做不到，起碼短期內他還做不到。

    他一開始是很抗拒愛情，只想追逐自己的事業。對肖苓好，是因為她本來就對他好，她值得。可是他慢慢意識到在肖苓面前他會產生一種奇妙的感覺，談不上是不是有愛，畢竟他沒愛過，可是他會很在意她，無時不刻不想著她，還有對她身體的強烈欲望，讓他欲罷不能。

    可是既然無法開口說承諾，賴在她身邊只會讓自己更加失控，他決定了，先住回自己家，再慢慢把他們感情的事情處理好。如果太衝動而把彼此最美好的友誼都弄丟了，他會瘋掉的，怪只怪他們一開始就用友情開錯了頭。

    夜已深，李傑回到他家別墅，遠遠便看到門外站著一個身影，透過車窗玻璃認真一看，他認出是肖苓，唇角隨即浮起一抹笑容。

    晚上他的生日宴她不肯來，因為她擔心鄒清清會因為她的到來而懷疑他們的關係，變好的心情會重新變壞。她不知道鄒清清依然把他的生日宴搞砸了，誤以為來幫他慶生的範媛媛是他喜歡的女人，一想到這件事他就很頭大。

    李傑放緩車速，眼睛卻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肖苓的身影。雖然他在鄒清清大鬧的時候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把她拜託他照顧鄒清清的事情給搞砸了，但最起碼他把心裡最不願意做的事情放下了。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如果需要別人的謊言構築一個美麗童話，那童話破滅時或許對那個人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而鄒清清並沒有資格成為他故事裡的女主角，哪怕是一個謊言裡的女主角，因為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計。

    肖苓正背倚在門口的牆邊，一腳一腳踢著地板。最在意的人在等自己的感覺，讓李傑很滿足，已經足夠彌補晚上他的生日會她堅持不到場的遺憾。

    車子緩緩停在家門口，李傑下了車，看著似乎等了很久，很無聊的樣子的肖苓。

    「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跟我知會一下，那麼喜歡傻等嗎？」李傑偏著頭看著眼前這個笨笨的女人。

    「知道你滿載而歸，來幫你拆禮物啊。」肖苓說著，將手裡的小蛋糕跟包裝精緻的禮物盒遞到李傑面前。

    李傑接過，一手拿著小蛋糕，一手拿禮物盒放到耳邊搖了幾下，「什麼？」

    肖苓微微一笑，「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傑很寶貝肖苓送的禮物的樣子，「好，進屋拆禮物。」

    別墅的客廳裡燈光明亮，坐在沙發上，李傑將肖苓送的禮物拆開。

    而在沙發旁的地毯上，肖苓正被一堆禮物團團圍住，她拆著禮物充滿新鮮感。

    李傑將肖苓送他的領帶放到襟前比劃一下，很滿意，「肖苓，你選的禮物我很喜歡，現在該吃蛋糕了吧？」

    「你先點蠟燭。」肖苓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顧自己的拆禮物遊戲。每年在李傑生日這天幫李傑拆生日禮物是她最開心的事，因為在她的帶動之下，李傑結交了很多朋友，生日這天又會收到很多來自這些朋友的禮物。

    李傑拿肖苓沒轍，在小蛋糕上插上蠟燭點燃。

    「過來給我唱生日歌，陪我慶生。」李傑有些納悶，感覺上就像是肖苓在過生日，真不知道拆禮物這種無聊事情她高興個什麼勁。

    「你唱就好了。」肖苓還是沒看他一眼。

    李傑跨過那些禮物走到肖苓身邊，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來給我慶生啦，都快要十二點了，我的生日就要過了。」

    「你晚上的生日宴不是有慶祝過了嗎，還預訂了一個超大的蛋糕，現在意思一下就好了嘛，幹嘛還要這麼正規。」肖苓喋喋不休的樣子。

    「就是要你陪我，其他人陪的不算。」李傑握著肖苓的手，一本正經的樣子。

    「阿傑，你這個樣子好傻耶。」肖苓看著那麼嚴肅的李傑，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傑用力地握一下肖苓的手，「趕緊唱歌，然後陪我吹滅蠟燭。」

    「有必要嗎？」肖苓看著李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把生日歌唱完。

    吹滅蠟燭，李傑終於鬆開了肖苓的手，「我切蛋糕。」

    肖苓擺擺手，「我不要吃，我要拆禮物。」比起她平時經常吃到的甜點，她還是比較喜歡拆禮物遊戲。

    「吃完再拆好了。」

    李傑將肖苓拖回來，肖苓一屁股坐在他懷裡，雙手很本能地摟在他肩膀上。

    肖苓在李傑的懷抱裡如受驚的小兔子般有些不知所措，李傑卻很自然地一只手臂橫在她胸前摟著她，而且他還拿起了他的手機打開拍照功能。

    「你幹嘛？」肖苓很防備的樣子。

    「拍照留念。」李傑將鏡頭對著他們兩個。

    「瘋了你，先放開我再拍。」肖苓在李傑懷裡掙扎了一下。

    「欸，別動來動去好不好。」李傑低號一聲，欲望快要被肖苓喚醒。

    「這樣拍真的好嗎？」姿勢也太曖昧了吧，肖苓蹙蹙眉頭。就在李傑要按下拍攝鍵時，肖苓抓起一把奶油抹到了李傑臉上。

    拍下的，自然而然就是臉上沾了奶油很狼狽的李傑，和一臉惡作劇笑容的肖苓。

    「哈哈，看你的樣子好像一只大花貓哦。」肖苓在李傑的懷裡指著他的臉笑。

    「好啊，看我不給你點厲害看看。」李傑也抓了一把奶油抹到肖苓鼻子上。

    「討厭。」肖苓撅起嘴巴，很不幸的，奶油往下掉，一下子掉進了她的衣服領口，「啊！」

    肖苓一聲驚叫，拉開衣領看了看，突然意識到些什麼，她慢慢抬起頭，看到李傑正對她虎視眈眈。

    「竟然跑到衣服裡面去了，要不要我幫你拿出來？」李傑伸手就要探進肖苓的領口。

    肖苓一把拍在他手背上，「少來，一定是你故意的。」

    「別冤枉好人哦，我是無心的，現在我來彌補過錯好了。」李傑不顧肖苓反抗，手伸進她的領口裡。

    「啊，你能不能別亂摸？」肖苓蹙起眉頭，手隔著衣服的布料制止李傑在她胸前摸來摸去的手。

    「不摸怎麼找奶油？要不然你脫光好了。」李傑故意使壞。

    「不行，我……我去洗手間。」肖苓急中生智，說出能擺脫李傑的方法。

    「那會很浪費奶油好不好。」李傑說話間，已經將肖苓推倒在沙發上。

    「你要幹嘛？」肖苓看著推倒自己的李傑，一臉緊張。

    「幫你把衣服裡面的奶油弄乾淨啊。」李傑說完，拉起她的上衣下擺。

    肖苓雙手擋在胸前，「我自己可以清理的。」

    「可是我想幫你忙。」說話間，李傑已經將肖苓雙手拉開，也將她的上衣撩起，一直撩到她的胸部以上。

    肖苓好想逃，可是李傑一把握著她的手腕。

    「原來奶油在這裡。」

    突然一聲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兩個人都僵住，李傑看到是鄒清清打來的電話，他猶豫了一下，打算不接。

    肖苓坐好，整理好衣物，看著李傑拿起手機卻不接電話，蹙了蹙眉頭。

    「是鄒清清，我該不該接？」李傑突然無比在意身邊這個女人的感受，也對電話那頭那個破壞他好事的女人厭煩無比。

    「快接，不用管我，我繼續拆禮物。」肖苓整理一下頭髮還有衣服，有些慌亂、有些無措。

    實在沒有辦法告訴肖苓自己搞砸了事情，怕她生氣，他接了鄒清清的電話。

    「阿傑，睡了嗎？」

    「快了。」

    「今天晚上我錯了，我不會再惹你生氣，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李傑瞥一眼肖苓，壓低了聲音，「沒事了，早點睡。」

    「那你是原諒我？」

    「嗯，乖，快去睡。」

    李傑切斷電話，看著肖苓的側臉，她若無其事的樣子在拆著禮物，他好想把她虜回來繼續，可是他不知道肖苓會不會在意他剛跟鄒清清通了電話。

    因為太在意，所以他沒有再碰肖苓，晚點的時候，他開車把她送了回去。

    隔日李傑因為排定了出差行程，來不及去找肖苓他就走了，夜裡，在冷冷清清的飯店客房裡，李傑震失眠了。明明是綿軟得再舒服不過的大床，可是他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有種空虛的感覺，他越來越發現自己不能沒有肖苓，這些日子對她朝思暮想，近乎瘋兒。

    七年了，他們做了七年多的朋友，可以相處得很好，友情越來越深厚，這是他從來都不敢相信的一件事，因為他身邊來來去去的人太多了。

    可是對肖苓是欲還是愛，他還沒有辦法理清，他迫切地渴望得到她的身體，可是他也很怕自己只是習慣從她身上索求，而不懂好好愛她，他害怕有一天自己毀了跟肖苓的感情。

    可是此刻跑得越遠，越是被對肖苓的思念煎熬得厲害，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她身邊。

力寶龍

第七章

    剛出差回來，下了飛機李傑便撥通了肖苓的手機，很快他便獲知一個讓他發狂的消息，肖苓在相親。好不容易趕到她相親的飯店攬局，把她拖了出來，好好跟她表白，她卻一臉的不相信。

    現在站在夜裡的大街上，吹著燥熱的晚風，李傑感覺自己無法再淡定，他一把摟住肖苓，低頭便霸道地吻在她唇上。

    肖苓睜大雙眼，這次的吻跟以往每一次都不同，可是那種感覺她說不出來，李傑似乎在釋放他的情感，表達他的愛。可是怎麼可能？他一向抗拒愛、不要愛，此時此刻為什麼……難道就因為他們上過床嗎？

    「唔唔，阿傑，夠了。」肖苓用力地推開李傑，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不夠，不管我怎麼要你都要不夠。」李傑重新拉著肖苓的手，「你聽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阿傑，你關心我我明白，你不放心我跟別的男生在一起對不對？我是成年人了，懂得保護自己的，所以阿傑你不要在這裡開玩笑了好不好。」肖苓刻意地保持與李傑的距離。

    李傑抓抓頭髮，原地轉了一圈，「肖苓，要我怎麼做你才相信？我的表白是真的。」

    他真的很頭大，肖苓不相信的態度讓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我要回去了，不然那個人會尷尬的。」肖苓轉身就要走。

    李傑一把拉著她的手將她拖了回來，「我現在要回去睡覺，調整時差。」

    「那你拉我幹嘛？」肖苓蹙起眉頭。

    「陪睡。」李傑扔給她兩個字後，把她塞進了他的車子裡。

    「李傑，你不要那麼胡鬧好不好？我還在相親耶。」肖苓坐在車子裡，掙扎要下車。

    李傑一把用安全帶綁住她，狠狠地警告她不要下車，「看到自己的相親對象被一個男人帶走半天了還不追出來的男人，你要他幹嘛？」

    「是你把事情搞砸的。」肖苓很生氣。

    「你就那麼急著想要嫁他嗎？」李傑氣得快要爆炸。

    「對，我爸媽介紹的，我必須要向家裡交差。而且我不能一直沒名沒分地滿足你的生理需要，我是一個女孩子，遲早要嫁人的，我不希望繼續做對不起我未來老公的事情。」

    「我會親自對你爸媽說，他們的女兒我來負責，而我就是你以後的老公。」

    「明明你這個人不要愛，幹嘛今天性情大變，以前我跟別的男生交往，你為什麼就放任不管？」

    「你確定我真的是放任不管嗎？對他們聲明只准牽手，不准接吻跟上床，不准對你有非分之想，算不算？我早就性情大變了，難道你沒有意識到嗎，要不然我幹嘛一次次地想要跟你上床。當然，我一開始很拒絕，覺得這不會是真的，我怎麼會對我最好的朋友動情，我甚至跑到外面去讓頭腦清醒好好想這件事。可是思來想去，逃不掉一個結果，我喜歡上你了，是真的。」李傑黑著臉坐在駕駛座上綁好安全帶。

    肖苓一臉錯愕，她真的不知道李傑竟然在她背後插手她的人生，可是她還是不相信，明明他說了，只要她陪他上床，或許是他強烈的佔有欲讓他不允許她跟別的男人親密，才來阻止她相親。

    「好，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談。而你，你只是需要一個能滿足你欲望的女人，因為你是成年人了。可是我不是想要組建家庭的那個人，懂嗎？你喜歡的是範媛媛，而我只是你只想要性而不是愛的人。」肖苓很努力地想要讓李傑認清事實。

    「我想要什麼我很清楚。」李傑扔給她這麼一句話，啟動了車子。

    別墅的車庫裡，車子剛停好，李傑便把肖苓拖下了車。

    「李傑，不行，我不能跟你進屋。」肖苓一手抓在車子的門把上，死也不肯跟李傑進屋。

    「不然呢，又要回到那個相親男身邊嗎？」李傑聲音顯得很煩躁。

    「就算不回到他身邊，起碼也要打一通電話給人家，總之我不能進你家。」肖苓手握手機不肯妥協。

    「你還想著給別的男人打電話？我不是說得很明白了嗎，所有事情我會解釋，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邊。」李傑醋意大發，一把拉開肖苓握著車門把的手，將她用力地拖往別墅門口。

    門打開，肖苓便抱在門口的柱子上，「我不要進去。」

    李傑本來醋意正濃，看到肖苓抱在柱子上的樣子，他忍不住浮起笑容，「有那麼怕我嗎？」

    肖苓用力地點點頭。

    「又不是第一次了。」他的意思，之前都不怕，這次為什麼就怕了。

    「反正，我們就到這裡為止。」肖苓就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友情才接受相親的，他們是那麼好的朋友，如果因為愛不成而結了仇，她會很痛苦、很惋惜。

    「肖苓你到底在怕什麼？」李傑握著肖苓的肩膀，好想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只要她一聲願意，他可以馬上跟她結婚。

    「阿傑，你不要逼問我好不好？我們像以前那樣不好嗎，我很喜歡我們從前的樣子。」

    擁有就是失去的開始，她不要成為他的所有物，也不要獨佔他，那麼多戀人變怨偶，她不要她跟李傑也是這樣。七年了，他們一路走來感情是那麼地好，如果因為產生愛而導致感情變質，她會接受不了的，何況她知道李傑心裡一開始裝著的人並不是她。

    「就算我們在一起，也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李傑將肖苓強拖進屋裡，讓她坐在沙發上。

    「阿傑，我希望我們都冷靜下來，真的，你會發現這不是愛。」肖苓很頭大。

    這樣的話太言不由衷，明明他們喝醉的時候發生過關係，清醒的時候也發生過關係，他們之前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李傑在她面前彎下腰，雙手按在她腿側的沙發上，他們的距離很近，「我們認識七年了，說不定我們早就愛上了，只是我們都傻傻地不知道而已。」

    「怎麼可能。」肖苓扭過臉去，堅決地否定。

    「你不信我嗎？」李傑很驚訝，肖苓從來沒有對他這樣不信任。

    「我更相信人心難測，就像你現在說喜歡我，可是有一天突然不喜歡了呢，那我們要怎麼辦？」肖苓對愛情真的很不安，「我想我們好好的，不要出任何差錯，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可是我更願意跟你白頭到老。」

    肖苓抬眸，很不相信。

    「真的。」李傑臉上很誠懇。

    他沒有打算馬上就要得到她的答案，他已經表明了心跡，對她，他會試著多給她時間讓她慢慢接受。

    隔天早晨，李傑跟肖苓一同出門，雖然在同一間別墅裡過夜，可是他們分開睡，只是李傑越來越明白內心的情感，而肖苓依舊不明白。

    門口處肖苓就要獨自離開，李傑拉住她的手，「今天不要上班了，我們去一趟你家。」

    肖苓看著李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用了，我會解釋。」

    「你不希望我們的感情變質的話，就乖乖聽我的。」李傑拉著肖苓不放手。

    「放開，我自己回去，我不想要你越幫越忙，給我添亂。」肖苓還是不能相信李傑的表白，平時他對她玩笑開多了，她怎敢當真。

    就在門剛打開，一抹身影擋在了門口，是鄒清清。

    「你來幹嘛？」李傑臉上變得很難看。

    「清清，是你？」肖苓很驚訝鄒清清的出現，同時她很努力地離李傑遠點避嫌。

    擔心鄒清清會傷害肖苓，李傑站在她面前護著她。

    「我真的沒想到你生日那天晚上說的是真的，我還很傻很天真地自欺欺人那麼久。」

    鄒清清看李傑擋在肖苓面前，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阿傑，怎麼回事？」肖苓很疑惑。

    李傑冷著臉，最後他望向鄒清清，「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你應該也有自知之明，這麼長一段時間，我對你是態度好一些沒錯，可是我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喜歡你的話，難道你還沒意識到什麼嗎？我已經心有所屬……」就在李傑想要把肖苓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他的衣袖被肖苓用力地拉了一下。他回過頭，肖苓在用眼神告訴他不要亂說話。

    李傑望向鄒清清，「我心裡只有肖苓一個，對你好只不過是她拜託我，不是我真實的意願。」

    「我真的沒想到你會為一個女人對別的女人示好，我覺得我好像乞丐，在接受著你的施捨。」鄒清清一臉的嫉妒，李傑對肖苓有多愛，才會願意答應她對一個不在他眼裡的女人好？

    「不是的，不要那樣想。」肖苓上前一步，不想鄭清清繼續胡思亂想。

    「我的施捨從來沒有給過你希望，只是你一個人在自導自演，以我的女友身分自居，不是嗎。」李傑一點都不留情面地說。

    「阿傑，你夠了。」肖苓感覺李傑的話越來越過分，她打斷他，護在鄒清清面前。

    「肖苓，你才夠了。」鄒清清聲音很輕，輕得像沒有一絲力氣。

    肖苓回過頭，看到她臉呈死色，忙拉著她的手一臉緊張。

    「少來假裝好人了。」鄒清清甩開肖苓的手。

    肖苓咬著粉唇，一臉難過。

    「哼，你應該在暗自高興吧，他不愛我，你才是他的真愛耶，其他女人在他身邊不過是擺設，再努力也不會得到他半點憐愛。你是在可憐我嗎？才故讓來開解我，然後讓李傑靠近我，對我好。」

    「沒有，我是真心希望你好的，哪怕他一開始說不可能對你產生感情，可是我想只要他對你好點，你會慢慢有自信，會好起來。」肖苓很委屈，淚水從她臉頰滑落，沒想到自己好心，卻做了壞事。

    李傑很心疼在流淚的肖苓，他擁著她，不顧她的反抗，大手幫她抹去淚水，「我是當事人，你的委屈我懂，為什麼要為不理解自己的人難過？你難過她的難過的時候，她正在到處炫耀我跟她的關係，你不用為一個有心計的女人讓自己難過。」

    鄒清清惱羞成怒，她沒想到李傑早就看穿了她，還有生日宴上他的冷漠，她突然之間已經看清了所有，「原來我一直以為你們被我騙得暈頭轉向，沒想到我才是被看穿了的小丑。」她沒有臉面再留在這裡，轉身離開。

    肖苓還想跟上鄒清清，可是李傑一把將她拉回，「她的事情你以後不許再管。」李傑不希望肖苓再誤入鄒清清的圈套。

    「我可以不管，你放手，我要回家。」肖苓的聲音有些沙啞，推開李傑想要離開。

    「不准走。」李傑用力抱緊肖苓，任憑她在懷裡掙扎。

    「讓我走，我想要清靜一下。」肖苓很防備，鄒清清的事情她真的很受傷，無論是對她信任的人還是對她關心的人，她都覺得力不從心，苦心經營的信任在分崩瓦解，李傑是這樣，鄒清清也是這樣。

    「現在冷靜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愛才是。」李傑一把托起她的下巴，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唔……」肖苓瞪大雙眼看著李傑，他那麼霸道，好像要毀掉他們所有的友情一樣。

    她雙手用力地想要推開他，可是她陷入他強勢的愛裡，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李傑一把將她抱起往身後的別墅走，「不要懷疑，什麼都不要亂想，只要愛我就好。」

    肖苓只是看著他，他的霸道讓她沒辦法抗拒，他要的她可以給，只是他們的友情好像就要結束了讓她很難過，她好怕陷入愛裡，自己會在愛裡變得貪婪、變得纏人，讓他慢慢不能理解她。她心裡只是在想，如果是一輩子的好朋友該有多好，她真的很擔心他們到最後連朋友都不是。

    「你還在胡思亂想耶。」將肖苓輕輕放到床上，李傑的身體覆了上去。

    肖苓轉過臉去不看他，不想讓眼神出賣自己。

    「我會讓你的不安都消失的。」李傑說完，吻上她的唇。

    肖苓的腦子裡如同被掏空一般，果然變得很輕鬆，被李傑霸道地吻著，她滿世界只需要面對一個他，顯得那麼的簡單。她雙手握在床單上，因為李傑的吻，嬌喘細細。

    唇被鬆開，李傑的吻迅速地往下移，他的腦袋很快便在她懷裡拱來拱去，如同本能般，她本握在床單上的雙手抱在他撲腦袋上，呻吟聲不斷。

    就在兩人緊緊交纏時，一旁的手機響起，李傑仍在繼續，絲毫不理會那打擾的聲音。

    肖苓伸出手臂摸到手機拿到面前，一看到是媽媽的來電，嚇得她扔掉了手機，手緊握著李傑結實的手臂，讓他停下。因為她的制止動作，他不得不停下，拿起手機。

    「我媽的電話，怎麼辦？」肖苓紅著臉，知道自己無法無視媽媽的連環call

    李傑一把按了接聽鍵，「肖媽媽，是我。」

    「阿傑，小苓手機為什麼在你手上，你們在一起嗎？」肖媽媽很好奇地問。

    「嗯。肖媽媽，你找她有事嗎？」李傑盯著肖苓的臉，幫她應對。

    肖苓在他懷裡用力推著，想要掙脫他。

    李傑臉上是痛苦的神情，要知道她每動一下對他都是煎熬。

    肖苓被猝不及防地一撞，嬌喘一聲。

    「小苓好像在耶，你們……」肖媽媽有了些懷疑。

    李傑給還有掙扎的肖苓一個狠狠的眼神警告，繼而對電話那頭的肖媽媽笑了笑，「她在忙，晚點我會讓她給你回個電話。」

    「好，她要是忙就算了。」肖媽媽聽出不妥，只是不知道女兒在做什麼，只好放棄。

    「肖媽媽，改天我會跟肖苓上門拜訪。」李傑最後補充一句。

    肖媽媽為這一句話，突然放下的心重新提起。前一天晚上肖苓相親到一半被一個男人帶走的事，她正打算找女兒算帳，看來她不需要再幫女兒張羅相親了，女兒大概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把手機扔一邊，李傑的欲望已經無法控制，整張大床再次搖晃起來。

    「阿傑，以後你要再敢在這種情況下跟我媽媽亂說，我一定殺了你。」肖苓一邊呻吟著，一邊含糊不清地把話放了出來。

    李傑只是笑笑，將肖苓整人抱起，他將纏在她腰上的裙子扯了下來，把彼此身上最後一道障礙處理掉，兩具身體毫無阻礙地緊密貼合。

    床上喘息聲與呻吟聲交織，兩人緊緊地合為一體。

    時間已接近中午時分，肖苓躲在被子裡，肚子已經餓得不行，李傑躺在她身邊，還沒有起床的意思。

    肖苓伸出一只手臂輕輕地拍拍李傑的肩膀，「我餓了。」

    李傑轉過臉看著她微微一笑，「那我們一起去吃午飯。」

    「你先起好不好？」肖苓說完，臉上泛起紅暈。

    「肖苓，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害羞耶，看過的我都看了，不要這樣好不好？」李傑赤裸著上身靠了過來。

    「別，你幹嘛？」肖苓雙手擋在他面前。

    一個軟軟的吻落在她額頭上，「忍不住想親你。」

    「那你可以先起床了沒？」肖苓感覺快要餓扁了。

    「不可以。」李傑一手支著腦袋，細細地看著她，一隻手還在她飽滿的下唇上輕輕摩挲。

    肖苓拉起被子蒙住了頭，好怕李傑又要亂來。

    隔著薄薄的被子，李傑的手擱在她身上溫柔地撫愛，被子底下的肖苓感覺要窒息，她一把將被子拉開，看到李傑壞壞的笑，這一刻，她怦然心動。

    為什麼跟他在一起那麼久，都沒有發現他的壞笑那麼有魅力呢？她不是沒有交過男友，可是每次都無疾而終，那些男生都說她太任性、被寵壞了，沒有男人會受得了她這樣的女生。她才發現她真的被李傑寵壞了，每次分手她都只能回到李傑身邊，他又會把她寵得像個小公主一樣，忘掉失戀的難過。

    可是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跟早已經有喜歡的人的李傑在一起。

    她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跟她相距只有咫尺的李傑的臉，感覺就像在作夢，他這麼好看的男生選範媛媛才是正確之選，怎麼可能會選自己？這些年他把自己當小女孩一樣地寵，可是對範媛媛他是仰慕、是敬重，雖然同樣有著喜歡的成分，可是他對她相較於範媛媛已經算是差別待遇，難道他跟範媛媛鬧翻了嗎？

    肖苓滿腹猜疑，對自己盯著李傑的臉眼睛一眨也不眨這件事她渾然未覺。

    李傑看著肖苓精緻的一張小臉，她五官其實滿漂亮的，左眼下方一顆小小的滴淚痣讓她看起來很迷人，此時此刻，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著自己，一眨也不眨，李傑忍不住捏一下她的臉。

    「好痛，幹嘛捏人家的臉？」肖苓一隻手撫著自己的臉。

    「你好可愛。」李傑捏她另一側臉。

    「夠了喔，我也會捏人的喔。」肖苓伸出雙手捏向李傑的臉。

    看到她沒有了防備，李傑掀開她胸前的被子，肖苓嚇得睜大雙眼，手捂著李傑的雙眼。

    「唔，不讓我看，是允許我摸嗎？」李傑低沉的嗓音，讓肖苓渾身酥軟。

    「都不是。」肖苓鬆開李傑雙眼，紅著臉捂著胸前，友情玩過界的感覺讓她有些不習慣。

    「好啦，我們來日方長，現在乖乖給我穿好衣服，我們一起去吃午飯。」李傑不想再捉弄她，畢竟他也肚子餓，便轉過身去穿衣服。

    肖苓看著正在穿褲子的李傑寬厚的背部，忙扭過頭，她意識到自己的視線好像不時地在他身上移不開，她感覺怪怪的，自己也愛上他了嗎？她蹙起眉頭。

    從朋友到戀人之間，那麼地迅速越過，可是心裡似乎還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

力寶龍

第八章

    午飯時間，高級餐廳裡人滿為患，李傑與肖苓面對面坐著，桌面上擺滿飯菜，肖苓不停地挾菜往嘴裡送，她真的餓壞了。

    李傑在一旁慢慢吃著，看著她，不時把一些好吃的菜挾到她的碗裡。

    「慢點吃，別噎著了。」李傑看著肖苓狼吞虎嚥，一點都不注意形象的樣子小聲叮囑。

    「沒事，真的好好吃嘛。」肖苓腮幫子鼓鼓的，沖李傑一笑。

    「你看你，嘴角都沾上了。」李傑伸出手來，用大拇指指腹幫肖苓擦擦嘴角。

    細心而溫柔的動作快要讓肖苓嚇傻了，「咳咳咳……」肖苓猛咳起來。

    李傑忙起身走到肖苓身邊，輕輕幫她拍著背，端起水杯讓她喝水。

    肖苓緩了過來，她紅著臉看著李傑，心裡只閃過一個念頭，媽呀，李傑真的性情大變了。

    看到她沒事，李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理會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拿起筷子繼續用餐。

    肖苓環顧四周，他們倆早已經是全場的焦點了，吐吐舌頭，她低下頭繼續吃飯。

    「等一下我們到你家去談事情，我已經跟你家人約好了。」

    跟肖苓做了多年的朋友，李傑早就有肖苓家的電話號碼，肖家爸媽其實也很了解他。

    肖苓停下了筷子，用力地吞下嘴裡的菜，「談事情？談什麼事情啊？」

    「談怎麼讓他們把你賣了。」李傑用餐巾抹抹手，唇角帶笑。

    「賣給誰？」肖苓滿腦子都是李傑在床上霸道的畫面，反應有些遲鈍。

    「我。」李傑把餐巾放到一邊，認真地看著肖苓，「我就是你的買主。」

    肖苓揚起下巴，「少來了，我家人才不會把我賣給你。」

    「也對，不會，可能會免費送我。」李傑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雖然他們的愛有一點點遲到，可是他相信他的真心會讓肖爸爸、肖媽媽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午後，肖家的客廳裡，肖爸爸、肖媽媽還有李傑和肖苓四個人正在交談。

    就在李傑解釋完怎麼會在相親宴上帶走肖苓的時候，肖爸爸、肖媽媽已經一臉驚訝。

    他突然一把握著肖苓的手，「叔叔、阿姨，我真的很誠懇地希望你們答應我跟肖苓在一起。」

    肖苓臉上一抹緋紅，她抬眸看一眼爸媽，忙瞪一眼李傑，讓他把手放開。

    李傑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叔叔、阿姨，肖苓總是很害羞，所以就讓我來說好了，經過七年時間經營我們之間的感情，現在我想跟肖苓結婚。」

    「結婚？」不只是肖爸爸、肖媽媽還有肖苓三個人都異口同聲地驚叫一聲。

    李傑臉上很淡定的表情，「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會對肖苓好的。」

    肖爸爸、肖媽媽錯愕半晌，回過神來，「放心，當然放心。」

    「那我跟肖苓的婚事，是不是該提到議事日程上……唔。」李傑話還沒講完，他的嘴巴已經被肖苓的手捂住。

    「起來了啦，回我房間談攏了再來跟我爸媽談。」肖苓用力地把李傑拖回房。

    房間門口關上，肖苓生氣地推了李傑一把，氣呼呼的樣子，「你幹嘛要當著我爸媽的面胡說八道，你這樣會讓我很沒面子耶。還有，婚是隨便可以結的嗎，還提上議事日程，你以為是談生意呀，那麼隨便。」

    李傑雙手插腰，沖肖苓無奈地搖頭，臉上仍是好脾氣的笑容，「不然你要我怎麼說？」

    「當然是閉嘴什麼都不說了。」肖苓雙手環胸，很生氣。

    「既然是約好來談事情，不說的話不是很奇怪嗎，還有關於相親你中途逃跑的事情，你爸媽已經不生你的氣了耶，還不是我的功勞。不然你以為叔叔、阿姨會那麼輕易放過你？不說聲謝謝就算了，還沖著我亂嚷嚷。」

    「我亂嚷嚷？明明我們相親好好的，是你拖我走的，又不是我自己要走的。還有你在我爸媽面前說那麼不經過考慮的話，我認識你那麼久，都不知道你那麼懂得收買人心耶。你以為你就這樣隨便說說，我就答應跟你結婚了？我爸媽答應不代表我會答應。」

    肖苓把李傑訓完，準備開門出去好好跟爸媽解釋清楚，畢竟談婚論嫁尚早，她還沒有心理準備。

    「大概七年前，我就喜歡上你了。」李傑看著肖苓的背影，很認真地說一句，肖苓握著門把手的手僵住，「為了這段彌足珍貴的友情，我才把愛深深地埋藏於心底。只是現在我們都成年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我不能再壓抑自己的感情，我擔心我稍有不慎，就永遠都沒辦法把你留在我身邊。」

    肖苓很震驚，心聲猛烈碰撞，讓她意識到李傑仍然是她所了解的那個李傑，深沉內斂、不善表達。

    「七年前第一次到你家來，你做了一頓很好吃的飯菜給我吃，你大概不會知道，那些日子我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倒不是家裡的廚師不好，只是沒有親人在，我很孤單，甚至有嚴重的厭食症，那天你治好了我。」

    肖苓的目光落在門把手上，只想一字不漏地把李傑說的話聽清楚。

    「然後你爸爸突然回來，你把我關到你房間，是我第一次那麼深入地窺探一個女孩子最私密的生活作息場所。就是在這個房間裡，整齊的床單、被鋪、暖色的窗簾、可愛的衣櫥、擺放可愛布玩偶的櫥櫃，還有各種漫畫書的書架，每一處都讓我找到一絲慰藉，因為你，我才選擇成為一名建築師，想打造溫馨的房子。」

    肖苓聽完他的話也不回頭，只是嘴唇輕啟，「很好，你喜歡就好。」

    「我要說的事情在後面，後來你進來換衣服的時候，我都看到了。」李傑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

    肖苓抬眸，完完全全地看到面前鏡子裡李傑的身影，她的瞳孔猛然放大。

    「你……那時候你就把我看光光了嗎？」肖苓回過身看著李傑，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這個位置不是當初我們站的位置嗎，只是當時站在這裡的是你，而你現在站的地方是我當初站的。」

    「你看光了，竟然不說？」肖苓好想給李傑一拳。

    「不是不說，是不敢說。」李傑一攤雙手。

    「為什麼？」肖苓瞪大雙眼看著他。

    「一來，我沒有愛過，不知道那時候的衝動是性還是愛，所以只好保持沉默一來，要是說出來了，可能我們朋友就做不成了，這不是我想要的。」李傑微微一笑。

    「哼，現在我就想絕交，原來七年來我在你眼裡就像是赤裸裸的一樣，你什麼都看光了，還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太可惡了。」

    「裝得很辛苦，只是心裡把你當家人，就不會有尷尬。」

    「看光了人家竟然還可以說不會有尷尬，李傑，你太可惡了你。」肖苓走到李傑面前，用力捶他胸口。

    李傑一把握著她手腕，「也不是，看到你跟別的男生交往，我也會很擔心，心裡想著把你寵壞點，可能他們就會招架不住，所以我很努力地把你寵得無法無天。得償所願地，他們一個個把你退貨了。」

    「全都是你搞的鬼，我突然發現我一直待在一個心機男身邊耶。」

    「總算，機關算盡，得到了你。」

    「幹嘛一直深藏不露，突然就想著要跟我在一起了呢？」

    「因為你把我推到別的女人身邊，我意識到自己不能由著你了，所以只好發動總攻，趁你喝醉要了你，雖然那時候還不確定是想霸佔還是想愛，可是總算得到了完完整整的你。」

    「所以那天你根本沒醉？」

    「嗯。」

    「騙子。」肖苓抓起李傑一隻手，用力咬在他手背上。

    「用力咬，最好留個疤痕什麼的，那就不會有別的女人打我的主意了。」

    「阿傑，你雖然是個很好的朋友，卻是個完全不及格的男朋友，所以很遺憾地告訴你，我可是很難對付的，你寵壞我了，你會受不了被你寵壞了的我的，你要跟我再親密一點，你就會知道厲害。」

    「這點你不用為我操心，我寵壞的人我知道該怎麼讓她慢慢變乖。」李傑沖肖苓眨眨眼睛。

    「少來，我是不會變乖的。」

    「那以後我會在床上多用功，讓你慢慢變乖。」

    「你以為在床上就可以……」把我擺平嗎？肖苓話還沒講完，天旋地轉一般，李傑把她按到了床上。

    「幹嘛，我爸媽在外面耶，你打算在他們眼皮底下亂來嗎？」

    「嗯哼，等一下動靜可能會很大，如果擔心他們聽到，那你要乖。」

    肖苓眼裡噴出火焰。

    「啊！」肖苓輕叫一聲。

    「現在要變乖的話還來得及喔。」

    「你要我怎麼做？」肖苓發現自己快要被李傑的霸道征服了。

    「怎麼做？當然是當著你爸媽的面答應我的求婚了。」

    「想都別想。」肖苓一口拒絕。

    「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李傑雙手伸到肖苓腰側搔她癢。

    肖苓一通狂笑，最後她不得不妥協。

    離開肖苓家，李傑唇角一直掛著笑弧，接下來他會很忙，因為身為建築師的他要為他認定的另一半打造一間最最溫馨的房子。

    甜點店裡，肖苓讓自己不停地在忙，只有在很忙的時候她才可以停下對李傑的想念。

    自從他向她求婚，她就好像得了病，閒暇的時候就老是在想他，想他在做些什麼？跟什麼人在一起？會不會很快來聯繫她？亂七八糟的想法幾乎都縈繞著李傑一個人，快要把她的腦子給擠壞了。

    以前自己不會這樣，而且一掛電話他會馬上出現在她面前，可是這段時間不是。這段時間李傑好神秘，行蹤不定，讓她捉摸不透。

    看著桌面上靜靜躺著的手機，肖苓臉上有些失望，她好想打個電話給李傑問問看他在哪裡，可是由於自尊心太強，遲遲沒有撥通他的手機。

    自從她答應嫁他，他就變了一個人。每天都很像很忙，可是又不告訴她他到底在忙什麼。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肖苓趴在桌面上，沒有心情做甜點。看來她要好好地考慮一下要不要嫁他，不然到最後自己說不定會變怨婦，所以她決定了，與其被動，不如化被動為主動，李傑他要玩神秘，那她比他更神秘就是了。

    想到這裡，她向老闆請了假，她要找一處民宿好好地讓那個得到了她又不好好珍惜她的傢伙後悔。

    說到做到，收拾好行李跟爸媽報備並再三叮囑爸媽不要透露她的行蹤後，她坐上前往宜蘭民宿的火車。

    火車車廂裡，肖苓把她的長髮有條不紊地扎在腦後，白色寬鬆T恤跟牛仔短褲的簡單搭配讓她顯得很有活力，她正捧著相機將車窗外的美景拍攝下來。

    「嗨，你也喜歡攝影嗎？」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肖苓轉過臉，看到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像學生的男生，她點點頭。

    「我也是，這些天到宜蘭去，準備找一處民宿取景，如果我們志同道合的話，可以互相照顧喔。」男生的態度很誠懇。

    「真的嗎？我也是耶，那我們結伴好了。」肖苓開心地說。

    「很少見你這種沒什麼防備心的女生，太好了。」男生見肖苓接受了自己的邀約，顯得很高興。

    「安啦，周圍那麼多人在，我們又不會單獨去哪裡，擔心什麼。」肖苓一臉笑容，「而且看樣子，你是一個學生吧？」

    「對啊，我叫溫銳，很高興認識你。」溫銳向肖苓伸出右手，順口提了下自己是哪間學校、哪個系的學生。

    肖苓跟他握握手，繼而笑了，「你自報家門了，那我只好也透露名字了。我叫肖苓，是你的學姐，很高興認識你。」

    「我們是同一個大學的嗎？」溫銳一臉驚訝。

    「對啊，世界好小。」

    「跟一個漂亮的學姐同行，我也太幸運了。」

    一路上，溫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肖苓微笑回應，不時地拍幾張窗外的照片，一些煩心事情讓她暫時撇到腦後。

    宜蘭一處民宿，肖苓剛放下行李，手機便瘋狂響起。看到是李傑的來電，肖苓切斷，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錢包便出去用餐，她決定這次要把李傑徹底地晾到一邊去。

    用完餐，肖苓跟一塊用餐的溫銳拍了張合照。回到客房，肖苓打開電腦，把自己的照片傳到臉書，她就是要讓某人看到她跟別的男生合影，然後乾著急。

    果然沒多久，她的手機就要響爆了，她關掉手機還拔了電池，很快，她上傳的照片下面出現李傑一連串的問號。肖苓關掉電腦，洗了個很舒服的澡，躺到床上去準備好好睡一覺，醒來後再安排晚上的節目。

    她不知道，這頭李傑快瘋掉了，肖苓玩失蹤不算，還跟他公然杠上，他承認這段時間因為工作很忙，還有他想好好裝修好新房給肖苓一個驚喜，卻忽略了她。可是她一聲不吭地跑掉還玩失聯，甚至還另結新歡讓他很火大，冷眸像要噴出火焰般，那個可惡的女人，要是他找到，她就死定了！

    接下來的兩天，肖苓不停地在臉書上曬美食、曬美景，還有放合照，李傑坐在辦公桌的電腦前一張張地翻閱肖苓的照片，臉色很看，他已經整整兩晚沒好好休息了，終於他看到肖苓曬出的照片上那座庭院的一草一木他似曾相識。

    李傑很快找上門來，憑著跟民宿老闆的交情，他走到肖苓下榻的房間門口。

    叩叩叩……對著門口一陣狂拍後，李傑一臉陰鬱等著要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

    「誰啊？」肖苓終於打開了門，看到是李傑，她忙要把門關上。

    李傑用力握著門邊，進了屋，窄小的房間裡沒有別人，只有肖苓一個，李傑狐疑的心稍稍放下。

    「你幹嘛？誰批准你進來的。」肖苓不知道李傑怎麼就找上來了，可是想到他冷落自己，她很生氣，沒辦法原諒他。

    「我來找我的女人，不需要誰來批准。」李傑一把將肖苓抱緊。來的路上有多生氣，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幹嘛一進門就亂抱人，我有說讓你抱了嗎。」肖苓打定了主意要讓這個冷落她的男人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

    李傑將肖苓推到牆邊，捧著她的臉霸道地吻著她的唇，完全不顧她的反抗。

    肖苓被吻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她用力地推開李傑，「到底是誰告訴你我在這邊的？」

    「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別人就不知道了嗎，你拍的照片裡面的風景已經透露不少資訊了。忘了告訴你，這座庭院是我設計的，所以勸你少跟我玩捉迷藏。」李傑喘著粗氣，這一刻他只想狠狠要她，來慰藉自己對她的擔心與想念。

    「我才不怕你，下次我找個地方，讓你徹底找不到。」肖苓倔強地仰起小臉。

    「為什麼要躲我？」李傑露出患得患失的難過神情，「幹嘛關掉手機還請假，害我找不到你？」

    肖苓用指尖戳他胸口的位置，「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自己。」

    「我承認這段時間疏忽你了，可是你呢，你說你有沒有做錯？」李傑聲音裡有些責備，天知道找不到她，他快要瘋掉。

    「走開。」肖苓雙手環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也有自己的人身自由好不好？不需要時時刻刻都要向你報告行蹤，反正你不是也這樣嗎？」

    「在生氣嗎？」李傑嗅到肖苓語氣裡濃濃的火藥味。

    「對，很生氣，我覺得你越來越不喜歡我了。」肖苓開門見山地說。

    「為什麼這樣想？」李傑看著眼前的肖苓，有些費解。這些天他都在為他們新婚房子的事情在忙，本想設計好給肖苓一個驚喜，看來等不到那時候了。她在生他忽略了她的氣不算，竟然還覺得他不愛她了，他無奈地搖搖頭，肖苓不缺愛，只是被他寵過頭了。

    「不要問了，我覺得好沒有安全感。」肖苓一想到自己並不是李傑第一個喜歡的女生，她就很不安。

    「你要安全感對嗎？我可以給你。」李傑吻上肖苓的唇，溫柔而纏綿。他要趕緊跟她結婚，還要盡快讓她懷孕，他要讓她慢慢發現他非她不可。

    將肖苓撲倒在床上，李傑開始狂熱地吻她。

    肖苓用力地扭開頭不讓他吻，她氣還沒消，還沒有打算馬上就跟他上床。

    李傑雙手握著肖苓雙手手腕固定在床上，用力地吻她嫣紅的嘴唇，她的長發散落，凌亂在床上，李傑大手一撩，肖苓胸前的衣物已經敞開，屬於她身體的香甜綿軟溫柔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