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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青青綠蘿裙 -【離魂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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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42:39 |只看該作者
30趙嘉

  事情是這樣的,那一天,藍如芸也正好也在那裡吃飯,親眼看見衛天行送郭婷離開的,她也看見金秋了,這樣一來,她連說不知道的機會都沒有,藍如芸約她吃晚飯,推心置腹︰「金秋,我在這個公司裡看起來威風,人人都奉承我,但是背地裡說我什麼,我也清楚。」

  她不吭聲,藍如芸繼續動之以情︰「所有人裡,只有你和我之間,才能算得上是朋友,我之前小雞肚腸是我不對,幸好你沒有和我計較,我也只能和你說句心裡話了,我對天行……我真不是看中他的位置和他的錢,以我現在的收入,我要找一個年薪百萬的男人根本不是問題,我自己也不缺錢花。」

  這倒是真的,藍如芸的家世應該不錯,身上穿的衣服全是名牌,買奢侈品一點兒都不肉疼︰「剛開始我以為他是覺得我們的關係公開,在公司裡的影響不好,我可以理解,反正男未婚女未嫁,我又不是小三,但是他這樣,讓我心裡不好過。」

  「藍姐。」金秋終於開口了,「我覺得衛總不是良配,你、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那麼漂亮,公司裡不知道多少人想追你呢。」

  藍如芸揚眉一笑︰「天行比你男朋友的條件好吧,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呃,」金秋戳了戳盤子裡的牛排,「我不喜歡那種類型的。」

  藍如芸托著腮,嫣然一笑︰「所以說,關鍵是喜歡,我就是喜歡他那個樣子,喜歡他工作的時候認真的樣子,喜歡他看我時的眼神,你應該明白,一旦喜歡上,就逃不掉了。」

  這一點金秋得承認,她現在可稀罕白瑄了,再好的男人都不給換,雖然他又蠢又2,還會犯傻,但是她就是喜歡他那樣。

  「藍姐啊,」金秋想了想,委婉道,「你也知道,我不能和你多說,不然衛總知道了我也就麻煩了……不過,」她趁著藍如芸失望前給她指了條路,「說到底也是求姻緣,不如這周我們去紅嬸那裡吧。」

  藍如芸對紅嬸深信不疑,因此馬上就答應了下來。

  紅嬸聽了她的心事,就先嘆了口氣︰「這種事情是不能強求的。」

  藍如芸急了︰「紅嬸,你說過我命中遇貴人的,我確定他就是我的貴人,你幫幫我吧。」

  想必她也不是因為郭婷的出現才那麼著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應該是早就對衛天行的態度有所懷疑,郭婷的出現不過是推了她一把而已。

  紅嬸看著她長大,自然心裡頭偏向她,被藍如芸磨不過,松了口,給了她一道桃花符,讓她隨身佩戴,說是會有助於姻緣。

  金秋怎麼看都覺得是心理作用,因為一剎那藍如芸就自信起來了,不復來時的焦急,說來也奇怪,她把符塞進錢包裡,衛天行就打電話過來了,說是有個事情要和她商量,藍如芸神采飛揚︰「我馬上來,謝謝紅嬸!」

  說罷,就把金秋丟在那裡,自己先走了,金秋對她重色輕友的做法徹底無語,倒是紅嬸看了看她,笑了︰「你有什麼事情?」

  金秋也是有目的而來,她把趙嘉的事情說了︰「和我哭訴想要回家,但是我幫不了她……」她沒有提起白瑄的存在,只說趙嘉是找上了她自己。

  紅嬸沉吟一番︰「想見家人一面,這倒是有些為難了。」雖然已經過了七七,但是趙嘉如果能放下執念,再加以念經超度的話,也就很快可以去投胎了。

  「都說狐死首丘,葉落歸根,能不能把她送回家鄉?」金秋試探著問。

  紅嬸樂了︰「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她也知道之前那個年輕女孩入室搶劫被捅死的事情,對趙嘉也十分同情,想了會兒道︰「鬼魂沒辦法送回去,東西倒是可以的,你問問她有沒有附身的東西,給她寄回老家去吧。」

  「……這樣也行?」金秋囧了。

  紅嬸哈哈一笑︰「不然呢,你再給她燒點紙,念念經,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對了,」她意味深長道,「你的姻緣很特別,雖然我算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想必你做的好事越多,功德也就越多,冥冥之中,肯定有助於你的緣分。」

  金秋一怔,想起白瑄的特別之處,倒也覺得她說得有理︰「我會想辦法的,對了紅嬸,你這裡有紅線嗎?」

  「有啊,普通得很便宜,」紅嬸生財有道,笑眯眯和她說,「一般都買串紅紋石的,幾百到幾千不等,都是招桃花助愛情的。」

  金秋很懷疑有沒有作用︰「呃,給我紅繩就行了。」

  紅嬸抓了一把給她︰「月老前供過的,比較靈……你買冥幣嗎?」然後金秋又買了幾張燒給趙嘉的冥幣,都是大額支票,實在是太與時俱進了,甚至還有一部iphone。

  回到家裡第一件事情,她就是偷偷摸摸蹲在公共陽臺上給趙嘉燒紙錢,趙嘉很不好意思︰「謝謝你。」

  「不用客氣。」金秋看著火光吞噬了紙錢,跳躍的火焰下,趙嘉的面容也模糊不清起來,「剛才我的提議你可以考慮一下,畢竟逗留在人世不是明智之舉,還是早點去投胎吧。」

  趙嘉沉默了會兒︰「我有些東西,想請你替我寄回老家。」

  金秋答應了下來,但是去找的時候發現出現了問題,她的遺體無人認領的情況下,又聯繫不到她的父母,所以家裡遺留下來的東西都被房東丟到垃圾桶裡去了,那麼久過去了,早就被垃圾車拉走丟進垃圾場了。

  那要去那裡找遺物?趙嘉為她指明了方向︰「我有一張照片,掉在床和床頭櫃的縫隙裡了。」

  問題是門鎖了啊,她又不會撬鎖。趙嘉又說︰「我以前常常忘記帶鑰匙,所以配了把備用鑰匙,就藏在陽台那盆七裡香裡。」

  那盆七里香是她養的,養了三年,可是現在卻因為失去了主人而枯萎凋零了,趙嘉經常蹲在陽臺上默默看著,卻無能為力。

  金秋在土裡挖出了那一把鑰匙,很幸運的,房東還沒有換鎖,她開了門進去,撲面而來便是灰塵的味道,十分嗆人。

  不過短短幾個月,房子裡卻彌漫著一股荒蕪和陳舊的味道,趙嘉指著門前的一塊地方︰「當時我就躺在這裡。」

  一句話讓金秋毛骨悚然,看著趙嘉飄浮的身影和慘白的面容,她就覺得自己在鬼片裡,白瑄發覺了,牢牢握著她的手,金秋速戰速決,拿了那張倖存的照片就走。

  照片裡是趙嘉,她不知拍攝於哪個景點,穿著裙子紮著馬尾,朝氣蓬勃的,比了一個v的手勢,那樣鮮活,但是……金秋對她保證︰「我明天就去寄,你家裡的位址是多少。」

  趙嘉報了一個很偏遠的地址︰「那裡很窮,一直說要修路,但是車還是很難開進去,我爸爸媽媽生了三個孩子,都是女孩,大姐和二姐都嫁人了,只有我,都說我心高氣傲想要讀書,爸媽本來是不同意的,希望我讀了小學就去打工,後來還是我大姐說,既然我要讀那就讀吧,她和二姐供我……去年大姐懷孕了,我都沒能回去,沒想到永遠回不去了。」

  金秋聽了覺得心酸,她生長在富裕的城市,雖然不是一線的大都市,但是因為經濟發達,有錢人也不少,名車別墅也是常見的,她是獨生女兒,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的明珠,那樣的生活,她永遠都沒有過過。

  「我高中是在鎮上讀的,從來沒有喝過牛奶,我同桌送了我一盒,我到現在還記得,是朱古力味道的,還有餅幹,我從來都沒有吃過,我們村裡的小學到現在吃的還是鹹菜。」趙嘉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金秋突然明白為什麼白會這樣同情她了。

  如果沒有踫見趙嘉,她或許永遠無法想像世界上還有如此之多不幸的人,相比之下,她實在是太幸福了。

  「我考上了大專,大姐和二姐給我買了一套衣服,說是要讓我體體面面地去大城市,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所有人一看見我,就知道我是山裡出來的窮孩子,那麼廉價的衣服,擺在地攤上都沒有人要,可是我穿了三年,我很多衣服都是學校裡的老師捐的,知道嗎,冬天那麼冷,我買不起被子,只有一條薄被,所以我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可是還是冷,後來宿管阿姨送了我一條別人不要的棉被,真暖和啊……」

  金秋吸了吸鼻子,覺得眼眶發紅,趙嘉卻不覺得悲傷,或許那段大學生活對於她來說,是彌足珍貴的經歷吧︰「你以為這裡的房子是我租的嗎,不是的,我怎麼租得起,之前我都是住兩百塊一個人的房間,那麼小的屋子裡,睡了八個人……我同學付了三個月的房租,但是搬走了,房東不肯退錢,所以就讓我來住了。」

  可是沒有想到,這份好心卻成為了她的催命符,如果她沒有想省那幾個房租錢,如果她沒有搬進來,或許……可是沒有如果。

  她已經死了,只餘留這一縷芳魂,在深夜裡悠悠向她訴說往事。

  金秋抹了抹眼淚,回了房間裡,沒一會兒拿了牛奶和奧利奧還有香腸過來︰「家裡沒有什麼吃的了。」

  只有供品趙嘉才能吃到,所以金秋就找了張白紙寫了趙嘉兩個字,壓在了食物下面,以表示這是給趙嘉的,她深吸了口氣︰「真香。」

  「吃吧。」金秋輕聲道,「明天我就送你回家。」

  她默念著,希望你可以早日回到你的家鄉,雖然貧窮,但是和親人在一起,希望你幸福,希望你放下,希望你來生,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趙嘉展顏一笑︰「謝謝你。」

  金秋回了房,卻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白把她摟到懷裡︰「老婆,你想哭就哭吧。」

  她一翻身,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裡默然流淚,說不出是因為什麼想哭,是因為趙嘉悲慘的命運,抑或是別的……她說不出來,只覺得胸腔裡堵得難受。

  「白瑄,白瑄,」她喊他的名字,白把她抱得更緊了一點︰「我在。」

  她緊緊貼著他的胸膛,仿佛這樣會讓她覺得好受一些,白瑄親吻她的面頰︰「我在,我永遠在。」

  與此同時,趙嘉迎著夜風,看著這國內最為繁華的都市,萬家燈火,亮如白晝,車流不息,燈紅酒綠,這是一個不夜城,它曾經寄託了她無數的夢想和憧憬,也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改變命運,但是沒有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

  她已經永遠永遠沒有機會了。

  她現在只希望回到故鄉,回到親人的身邊,然後長眠在那裡,得到永遠的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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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發表於 2016-12-23 16:42:50 |只看該作者
31善念

  金秋昨晚沒有睡好,今天一大早又醒了,直接就出門辦事,趙嘉附身在照片上,白瑄不放心,一定要跟著來,誰料金秋居然沒有直接去郵局,而是先去了超市。

  買了幾袋糖果,又買了幾件厚衣服,都是在街邊很便宜的店裡買的,做工都很粗糙,款式倒是很時髦,趙嘉說過她的父親有關節炎,一到冬天就疼得厲害,還有幾雙球鞋。

  因此去寄東西的時候好大一個箱子,金秋結結實實地把東西塞在箱子裡,沒忘記往裡面塞了一封昨天晚上就寫好的信︰

  「爸媽,大姐二姐,我在海城過得很好,工作也很順利,寄了些東西回家,不用擔心我,我過得很好……你們要注意身體,好好照顧自己……不孝女趙嘉敬上。」

  她沒有把趙嘉死亡的消息傳回去,希望她的親人以為她還在海城,她過得很好,這也是趙嘉的心願,與其知道自己死了,不如就讓他們以為自己還活著吧,哪怕是罵她不孝,也總比傷心來得好。

  隨之附上的,還有金錢匯過去的一千塊錢,她自己也沒有多少存款,只能盡力而為,算是一份心意。

  世界上還有千千萬萬需要幫助的人,她卻只能做到那麼一點點。不僅僅是因為同情趙嘉,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善有善報,她希望自己和白的感情可以順順利利的,少些磨難。

  所以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準備晚上餵流浪狗流浪貓吃飯,荔枝小區裡有一塊空地是留給小區裡的人鍛煉身體的,包括幾件簡單的健身器具,一片沙子,上面還有一個滑梯和秋千,不過金秋就沒有見過有人去那裡玩兒過……所以那片空地已經成了貓狗的天下。

  她餵貓餵狗的食物都很簡單,剩飯加一些剩菜,拌一拌聞起來還是很香的,又熱乎著,她剛端下去沒多久就有幾隻流浪狗嗅著過來試探了,她知道它們的警惕心很高,因此沒有留在原地,而是放下了就走,到了樓梯上從公共陽台往下眺望,可以看見它們狼吞虎嚥地吃著食物。

  就是那一刻她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這件事情要堅持下去︰「如果我忘記餵了,你要記得提醒我。」金秋這麼和白瑄說,「天氣冷下來了,到冬天的時候要記得給它們做幾個窩。」

  白瑄牽著她的小手指,撒嬌說︰「遵命,女王陛下。」

  金秋忍俊不禁︰「亂講什麼呢。」她轉身回屋去,免得被人看見她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不過不得不說,被他這麼哄了幾句,她因為趙嘉而低落下去的心情明顯好得多了。

  正好沒事,她就把從紅嬸那裡拿來的紅線找了出來,讓白瑄拎著一頭,她在那裡給他編手鏈,這還是讀初中的時候流行的了,女孩子們買了大把的絲線,可以編出很多花樣的手鏈,再串上小珠子和鈴鐺,不比店裡賣得差,金秋以前也做過這種事情,只不過很多女孩編了送給暗戀的那個他,她卻是給丟在抽屜裡。

  沒有想到今天會重新拾起來,具體的編織方法她已經不記得了,特地去百度了,這才動手開始編,白瑄一直好奇地看著︰「老婆你要幹什麼呀?」

  「乖。」金秋不讓他亂動,專心致志編著,時不時量一量他的手腕調試一下長度,最後編了一個鬆緊扣,把手鏈給他戴上了。

  不過是一條紅繩,白瑄卻格外喜歡︰「是送給我的嗎?」

  「不然呢。」金秋抓著他的手,白瑄的手生得很漂亮,手指修長而白皙,手上沒有繭子,簡直像是富家公子養尊處優的樣子,指甲修得整潔乾淨,掌心透出粉紅來,摸上去暖暖的,「要好好保管知不知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紅線,斷了的話,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

  她故意危言聳聽,白瑄卻信以為真,緊張地摸了摸︰「我一定好好帶著,洗澡都不拿下來。」

  他真的高興壞了︰「老婆送我的定情信物呢。」他戴在手腕上都有些緊張兮兮的,「這樣帶著會不會掉了啊,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藏起來?」

  金秋又是感動又是好笑的,拉著他的胳膊讓他重新坐回到自己身邊︰「瞧你那傻樣。」她見他這模樣,忍不住湊過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輕輕的一踫,卻是她難得的主動了,只覺得雖然和舌吻不同,但是同樣讓她面紅耳赤。

  白瑄輕聲道︰「我喜歡你親我,只有這樣我才覺得我是擁有你的。」

  趙嘉走了,他又要恢復到孤零零一個人的生活,早上等她出門了就默默地守在空無一人的家裡,看日出,盼日落,等到她下班回來再一臉歡欣地迎出去。

  沒有朋友,沒有娛樂,時間仿佛特別漫長,白瑄有的時候站在陽臺上看一朵花都可以看很久,如果有兩隻麻雀吵架,他可以津津有味看幾個鐘頭,每次樓裡有什麼八卦吵架的,那簡直就是大熱鬧了。

  但是更多的時候,他都是一個人呆著,沒有人看得見他,他就像是一個幽靈,但是他又知道自己是活著的,他沒有死,但是從前種種,全都想不起來了。

  只有在她身邊,他才能覺得自己是活著的,她是他生存的全部意義。

  金秋雖然不知道他平時有多麼孤單,但是她聽出了他語氣裡的落寞,略一沉吟︰「唔,你想和我出門嗎?」

  「想啊想啊!」他可喜歡和她一起出去了,雖然沒有人看得見他,但是能夠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

  只要在她身邊。

  金秋點了點他的唇︰「那要看你表現,我滿意呢,明天就帶你出去。」

  白瑄哦了一聲,站起來去坑了一樣東西出來,然後恭恭敬敬說︰「主人,請帶著我去遛彎吧。」

  ……金秋面對他時不時裝一回忠犬已經麻木了︰「你是想讓我給你套狗鏈嗎?」她覺得胸口憋著一股氣,「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真把自己當成狗了?」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她也不能例外,女人總是渴望有一雙更加強壯的臂彎守護著自己的。

  誰料白瑄委委屈屈道︰「男人不管在外面有多威風,在老婆面前就該像狗,忠誠不二,有錯嗎?」

  「……沒有。」金秋被他這句比喻弄得啞口無言,「你贏了。」

  白瑄討好地抱著她︰「老婆你不是喜歡養狗嗎,我滿足你的心願,你給我順順毛唄。」

  金秋沒好氣地在他胳膊上掐了把︰「這麼沒臉沒皮,服了你了。」

  「追老婆,關鍵是要臉皮厚。」白瑄一晃腦袋,得意洋洋,「如果我不死皮賴臉纏著你,你才不會答應我呢,快快,老婆快來撫摸我。」

  金秋撫摸著他的背脊,看見他那麼舒服地枕在她的腿上,她心裡的那口氣不知不覺就散了,還有些赧然,女人對男人的要求總是無窮無盡的,希望他有錢了又希望長得帥,長得帥了又希望他還忠誠,忠誠了還需要他浪漫……她也犯了這個毛病。

  「是我不好。」金秋有一個優點就是勇於承認錯誤,「我不該怪你的,你已經很好了。」

  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白瑄亦是如此,他已經有了許許多多她喜歡的優點,性格如此,她怎麼可以強求他做到完美又無可挑剔呢?何況他賣萌她還真的挺喜歡的。

  她這麼一說,白瑄反倒是有些忐忑︰「不不,肯定是我做的不好,老婆你不喜歡我這樣,我以後不做了。」他一下子坐了起來,規規矩矩的,「你喜歡什麼樣的類型,我可以改,喜歡我更man一點,還是冷酷一點兒,或者你喜歡謙謙君子那一種?」

  這種任君挑選包你滿意的態度讓金秋笑了,她摸了摸他紅紅的耳朵︰「我啊,就喜歡白瑄這樣的,變態,不要臉,一天到晚就愛和我撒嬌。」

  她這番話的後果就是讓白瑄把她撲倒了,他非常賣力地要表現一番,好讓金秋明天帶著她一起出門。

  這麼熱情還真的吃不消,但是偏偏又在最關鍵的地方停下了,他用手指和唇舌為她服務,這讓金秋依舊很不習慣,但是輪到白瑄的時候,他倒是挺喜歡的,可以敞開了肚皮讓她撫摸。

  金秋托他的福,從一開始的無所適從到現在的習慣,她已經可以正視他的身體了,比如說此時此刻正被她握在手裡的東西,也不知道是白暄生得好還是怎麼樣——畢竟她無從比較——她發現一點兒都不像是小說裡描寫得那樣猙獰恐怖,粉粉嫩嫩的,乾乾淨淨,看久了還覺得蠻可愛的。

  不能否認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他微微喘息著,那聲音太容易讓人臉紅了,他還催促著︰「快一點,再快一點。」他扭動著,閉著眼喃喃,金秋業務不熟練,因此折騰了大半天,最後差點把他憋壞了。

  但是白瑄看起來樂在其中,他讓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隻手搭在她腰上,將她完完全全環在自己的臂彎裡︰「我明天可以一起去了嗎?」

  金秋小小打了個哈欠︰「如果你沒忘記喊我起床的話。」

  白瑄給了她一個纏綿的親吻,收緊了胳膊︰「睡吧。」她調了調位置,覺得令人安心的氣息撲面而來,金秋不禁想起之前的話題——說來也奇怪,白瑄平常總是在她身邊賣萌撒嬌伏低做小,好像一點兒都不像是個男人,但是在關鍵時刻,他卻從來沒有掉過鏈子,而且她非常依賴他。

  說不出來為什麼。但是這樣已經足夠了,這是一個她喜歡,又會哄她開心,又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金秋愉快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是美好的一天,雖然依舊是人擠人的早高峰,但是金秋卻有了與眾不同的感受,原因無他,白瑄緊緊擁抱著她。

  以前金秋擠在一群人中間總會覺得氣悶,而且還要時時刻刻防範扒竊的佔便宜的,十分辛苦,但是今天白瑄從她背後摟抱著她,雙臂橫在她的胸前,隔絕了她和對面那個男人的親密接觸,不知怎的,金秋覺得特別有安全感,特別放心。

  白瑄還在和她咬耳朵︰「老婆,那邊那個男人在偷偷摸那個女人的屁股!」金秋瞄了幾眼,沒看清楚,白瑄又津津有味和她匯報,「老婆你看,那邊那個小偷偷了那個女人的錢包!」

  金秋往他懷裡靠了靠,突然覺得這幾十分鐘的地鐵路程,肯定一點兒都不覺得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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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43:03 |只看該作者
32幸福

  衛天行能感覺得到今天金秋特別高興,她眉眼彎彎,笑意幾乎可以從唇角溢出來,這樣溫婉歡欣的笑容任何人看見了都會覺得舒服,所以衛天行的口吻也柔和起來︰「路上撿到錢了?」

  「什麼?」金秋剛剛給衛天行煮了咖啡,他嘴巴刁,只喝現磨的,這已經成了她每天早晨必備的工作了。

  衛天行端過來喝了口,笑道︰「不是撿到錢了,你今天怎麼那麼開心?」

  金秋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發覺嘴角上揚,她拼命忍住了,「真的那麼明顯?」

  衛天行的反應是挑了挑眉頭︰「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心情好而已。」金秋抿著唇笑了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了,伊麗莎白徹底回家相夫教子,辦公室裡只有她一個人——哦哦,今天多了一個。

  白瑄正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商業區,人流如梭,他看了好一會兒,湊到金秋身邊來︰「老婆你在忙什麼?」

  雖說這辦公室一面是玻璃的,但是放下了簾子,也就看不清楚裡頭的狀況,金秋可以稍稍放心和他講話了︰「我要工作,你自己玩兒。」她把自己的手機丟給他,隨他上網還是怎麼著。

  白瑄接了,坐到沙發裡津津有味開始上網,金秋手機裡有收藏夾,他戳進去一看,就發現了她經常逛的幾個網站。

  一個八卦論壇,一個言情,還有就是寵物論壇。

  八卦論壇裡有人求助情感問題,比如說異地戀啦,比如說姐弟戀啦,再比如暗戀啦,白大開眼界,發現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如此之多的極品,實在是嘆為觀止。

  金秋見他看得入神,便也收回了視線,集中注意力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她一專注就會忘記時間,等到完工的時候,發現已經到了近午飯的時候了。

  她站起來活動下筋骨,白瑄連忙丟掉手機跑過來為她按摩,他捏肩的力道正好,金秋覺得舒服多了,有這麼一個居家旅行必備的男朋友,真的是太幸運了。

  金秋一高興,就趁著四下無人,在他臉頰上親了口,白瑄一愣,旋即捧著臉害羞︰「老婆,在外面不大好啦,好難為情!」

  難為情你還又親了我兩口?金秋無語,想著她自己出去和藍如芸吃飯不大好意思,乾脆叫份外賣得了,誰知道電話還沒拿起來,就看見藍如芸敲了敲門︰「金秋,一起吃飯?」

  想不出什麼拒絕的藉口,金秋只能答︰「……好的。」

  公司有自己的食堂,菜色還算不錯,金秋點了兩葷一素,順便又多買了一杯奶昔,是紙杯不是塑膠,不能光明正大喂白吃東西,金秋只能買杯飲料給他解解饞了。

  藍如芸絲毫沒有發現她對面還坐了一個男人,此時正抱著金秋放在桌上的紙杯喝得高興,順便打量著她,藍如芸在和她說國慶的事情︰「公司每年國慶都會安排出去旅遊,你去不去?」

  金秋咬著筷子︰「我要考慮一下。」公司是有讓員工出去旅遊的福利沒錯,但是國慶一共就三天假期,出去玩了就沒時間休息了,累死累活回來繼續要工作。

  那還不如和白瑄在家裡恩恩愛愛來得自在呢。她想著,順口就問︰「你去嗎?」

  「我要和天行一起去。」藍如芸笑得甜蜜,金秋恍然,雖然說是員工旅遊,但是級別不同的去的地方自然不同,衛天行他們出去旅遊不僅僅是旅遊,而且是聯絡感情,成員大多數都是公司裡的x總和副總,基本上他們都會帶上自己的夫人小孩,算是公司內部的聯系。

  藍如芸跟著衛天行去的話,自然是可以發展無數jq了,金秋想明白這點,忙不迭恭喜她︰「恭喜啊藍姐,好好把握機會。」

  白瑄咬著吸管,對著金秋紅潤潤的嘴唇發呆,等到她們倆吃完站起來的時候,他飛快探身在她唇上咬了口。

  金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在地上,只覺得嘴唇微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藍如芸則是嚇了一跳︰「怎麼了?」

  「沒事,沒站穩。」金秋哪裡能告訴她,光天化日之下,她被一隻鬼給輕薄了……她順手拿起已經空了的紙杯丟到紙簍裡,藍如芸沒注意到她這杯奶昔只喝了一口,現在居然已經空了。

  午飯後是午休時間,金秋通常會選擇在沙發裡靠一靠,今天也不例外,但是她一關門,第一件事情做的就是壓低聲音呵斥他︰「你剛剛是幹什麼,嚇了我一跳!」

  白瑄蜷縮在沙發裡,淚汪汪回答︰「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是我老婆啊!親一下怎麼了!又沒人看見!」

  他居然還有理了,金秋氣個半死,乾脆不理他。這個大招一出,白瑄頓時萎了,她坐在椅子裡查資料,他就可憐兮兮蹲在她旁邊扯她裙角,好像是被遺棄的可憐的小動物。

  金秋目不斜視,對他各種示好視而不見,白暄乾脆一屁股坐到了辦公桌下方墊著的地毯上,去脫她的鞋子,秋天了,天氣漸涼,她多穿了一雙透明的絲襪,脫了高跟鞋,還能看見白皙的腳趾,他給她揉著酸痛的腳,金秋過了會兒,忍不住笑了︰「就知道事後賣乖。」

  「老婆~~」他意識到了她的鬆動,加把勁繼續賣萌討好,金秋無奈,踢了他的肩膀一下︰「原諒你了,別躲我裙子底下!」

  白瑄做了一個封嘴的手勢︰「我真的沒有看到你的內內是紫色的!」

  「……」金秋咬牙,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來,「閉嘴!」她最近早晨換衣服的時候,哪一次他不是熱情滿滿衝過來說「我幫你」,然後上下亂摸佔盡便宜。

  白瑄馬上緊緊閉牢嘴巴,他突然覺得現在處的這個一小塊空間不錯,對著門口,借著辦公桌和電腦的遮擋,沒人能看見她在說話,自然也看不見他在底下做什麼小動作。

  從他的視角看去,正好可以看見她雪白交叉的大腿,在她變換姿勢的時候還可以瞥見內內的一角,猶抱琵琶半遮面,更是引人遐想,不愧是裙底風光,格外旖旎。

  就在他遐想的時候,金秋扯了張紙巾下去,白瑄抹抹嘴角,默默接過來擦擦嘴角,呃,他居然真的流口水了。

  白瑄偷偷看了一眼金秋,發現她居然沒有生氣,反倒是一指頭戳著他的臉︰「這就流口水了啊,真沒出息。」話是那麼說,她臉上卻是笑盈盈的,對於男朋友看自己的大腿流口水這種事情,她居然有的一點兒滿意和虛榮,真的是……咳咳,女人的心思啊。

  「摸摸?」他吞吞口水,舉起手來申請。

  金秋剜了他一眼︰「有點兒出息,自己女朋友還偷偷摸摸的。」尾音難以掩飾地帶了笑意,白瑄把爪子搭到她的大腿上,後來覺得不過癮,乾脆把腦袋枕在了她腿上,環抱著她的小腿,以一種極為古怪的姿勢睡著了。

  等到金秋工作完低頭一看,發現他睡得正香呢,睡顏恬美可愛,讓她不忍心打擾,一動都不敢動一下。

  幸好他很快就睡醒了,揉了揉眼睛,呢喃著喊︰「老婆。」

  「醒了?」金秋挪了挪位置,拿起整理好的資料,「我要出去一下,你自己隨便看看。」

  白掩口打了個哈欠︰「好的老婆,我會聽話。」

  衛天行在檔上簽了名,突然開口︰「對了,國慶的公司旅遊,你去不去的?」

  雖然可以乘機免費旅遊,但是金秋這一次比較偏向於和白過二人世界,她正準備委婉地拒絕呢,就聽見衛天行說︰「我這裡正好有個名額,去m群島,你和阿芸一起做個伴吧。」

  納尼,這出國旅行,而且還是這種度假勝地,費用一般都不費,這可不是普通員工去旅遊可以去的地方,她之前一次去的就是國內的一個小景點,這一次還真的有些心動呢。

  「護照公司會統一辦理。」衛天行道,「我從來不虧待屬下,你好好考慮一下。」

  金秋是一瞬間就決定︰「我想去。」衛天行聞言,竟然抬頭對她微微笑了笑,但是金秋沉浸在可以帶著白瑄出去玩的思緒裡,完全沒注意到衛天行那一笑的魅力。

  她回到辦公室想告訴白瑄這個好消息,卻發現他不在,大概是跑去哪裡玩兒了,果然,等她逛了會兒網頁,就看見他穿牆過來了——這招金秋看得不多,在家他都是走門的,要是敢這樣亂來,她非得揍他不可,但是現在看看居然還蠻炫酷狂霸屌炸天的。

  「去哪兒玩兒了?」金秋把茶杯遞給他,她泡了一杯熱茶,白瑄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眼睛一閃一閃的︰「我聽見了好多八卦。」

  「嗯?」

  白瑄想了想,挨個和她數過去︰「有個辦公室的經理和秘書在偷情,有兩個女人在廁所裡說你壞話,有幾個男人聚在一起看黃片……」

  「行了行了。」金秋黑線,這一聽怎麼就覺得好端端的一公司那麼藏汙納垢呢。

  也是,一堵牆後面,誰也不知道誰在做什麼,就好比誰能夠知道她偷偷把自家看不見的男朋友帶進辦公室偷情呢?哦喲,莫名有一種在偷情的刺激感是腫麼回事呢。

  今天晚上加班,而且是很凶殘地加到了十一點多,金秋一到九點多就覺得餓得要命,幸好抽屜裡備著奧利奧,她咬一半然後把剩下的塞到白嘴裡。

  金秋想起在大學的時候,食堂裡會看見有情侶互相餵食,當時覺得怪膩歪肉麻的,她從來不和杜天澤有那麼親密的舉動,但是現在卻覺得這樣吃起來格外香甜,也不知道為什麼。

  衛天行打電話示意她準備召開一個緊急會議,金秋連忙灌了杯牛奶,把剩下的半塊奧利奧塞白瑄嘴裡,他口齒不清道︰「鬧破~」

  「沒事兒看看夜景自己玩兒啊。」金秋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沒人,在他額頭上親了口,匆匆拿著文件推門出去了。

  白瑄摸了摸她親過的地方,嘆了口氣,想著她那麼晚了還要工作,實在是可憐,但是能有什麼辦法呢,衣食住行哪裡不要錢,他卻不能像大多數男人一樣出去掙錢讓她享福。

  誰讓他是個鬼呢?白瑄低落地嘆了口氣。

  電腦上金秋整理的資料只寫了一半,白瑄嚼了嚼奧利奧,覺得看起來挺簡單的,他試著按著她的步驟往下做,一條條理清楚,覺得一點兒都不費力氣。

  等到金秋開完會回來準備收拾東西回去的時候,就發現他竟然已經幫她把工作做完了︰「你做的?」金秋從頭到尾看了遍,發現竟然毫無遺漏。

  白瑄點點頭,還有些羞澀︰「我就是看你太辛苦了,不知道做得對不對?」

  「……很好。」金秋只能做出如此評價,把東西收拾收拾好準備回家,她估計還能趕得上最後一班地鐵。

  末班車上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像她這樣加班晚歸的人,一個個疲倦地坐在座位上睡覺,金秋覺得累得已經不想說話,她找了一個比較空的位置坐下,白瑄坐在她身邊,金秋就把腦袋擱在他肩上打盹,白摟著她的腰︰「睡吧,到了我喊你。」

  金秋含含糊糊應了,腦袋一沾上他的肩膀就睡著了,在旁人看來,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歪著頭倦極入睡,她身邊空空如也,但是只有金秋知道,她睡得很安心,因為身邊的這個人雖然別人看不見,但是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護著她。

  她覺得非常非常之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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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發表於 2016-12-23 16:43:17 |只看該作者
33生日

  國慶馬上就要到了,提前過的卻是金秋的生日,她生在農歷秋分,正好是太陽直射赤道,晝夜等長,隨之而來的也有綿綿不絕的秋雨,一陣秋雨一陣涼,一瓣落花一脈香,一樣流年自難忘,一把閑愁無處藏。

  金秋生日那一天,正好下了一場夜雨,因為次日是週末,她還沒有入睡,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便走到陽臺上去,只聽雨水嘩啦啦作響,打在樓下的植物上,發出或清脆或沉悶的聲響,雨聲總是讓人覺得靜謐和安寧,她也不例外。

  就是站在那裡聽聽雨聲,仿佛就就覺得許多前塵往事撲面而來,她突然想起大學時代的事情來,下了晚自習,擠在一把雨傘裡,他送她回宿舍,到了的時候才發現雨水淋透了他半邊的身子。

  少年戀情總是那麼的單純,惆悵。一個溫暖的懷抱突然將她包圍,白瑄明明清朗的音色卻帶著軟軟的撒嬌意味︰「老婆你這樣會著涼的,冷不冷?」

  她還沒有回答,他又收緊了胳膊︰「不過有我抱著你就不冷了,對不對,你想站多久就多久,我陪你。」他貼著她的臉頰蹭了蹭,皮光水滑的,嫩得不得了。

  金秋剛準備開口,她的手機突然響了,白瑄跑去把她的手機拿過來,又重新抱住她,金秋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她一下子就愣著了︰「秋秋。」

  「天澤?」金秋很意外他居然會給她打電話,尤其是這深更半夜的。

  杜天澤的聲音一貫低沉穩重,就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但是此時卻帶了淺淺的笑意︰「你果然還沒睡,熬夜對身體不好,你總是不聽。」

  以前金秋就喜歡熬夜看小說看電影,杜天澤勸過她好幾回她總是不聽,弄得他很無奈,恨不得每天耳提面命,但是自從分手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對話了。

  奇怪的是,金秋竟然不覺得有什麼難受或者傷心,她就像和好朋友說話似的,輕鬆隨意︰「是啊,你怎麼打電話給我了?」

  「祝你生日快樂。」杜天澤輕笑一聲。

  金秋更意外了,她看了看時間,剛剛過十二點,已經是她的生日了︰「謝謝啊。」她心裡多少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居然這個時候還記得打電話給她祝她生日快樂,也算是有心了。

  杜天澤沒有對前女友有太多糾纏,閑聊幾句之後就說出了來意︰「是這樣的,國慶你有沒有時間,大家都想聚一聚。」

  國慶雖然法定假日是放三天,但是加上調休加起來卻可以有五到七天,衛天行這次很大方,她有七天的假期,前三天去旅遊,後面還有四天可以休息。所以她想了想說︰「大概幾號?」

  「五號。」杜天澤解釋,「我問了一圈人,大家五號都比較有空。」

  「在哪兒?」金秋讀的是海城大學,但是同學們卻未必都留在了海城,有回老家的,也有像杜天澤一樣去北京的。

  「就在海城,定的酒店是以前我們大學旁邊的海鮮店,你覺得怎麼樣?」杜天澤不疾不徐,「方便嗎?」

  金秋想想,如果是遇見白以前,她說不定會顧忌杜天澤和夏靜的關係而拒絕出席,但是現在想想卻覺得沒什麼,反正都已經過去了,她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在意了。

  答應得也格外痛快︰「好的。」

  杜天澤聽起來更開心了︰「那好,到時候見。」

  「好的。」金秋掛了電話,一扭頭,卻見白正咬著唇幽怨地看著她,那受委屈的小媳婦兒的樣子讓金秋樂了︰「喲,你這是幹什麼呢?」

  這回居然輪到白使性子了,就是哀怨地看著她不說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負,金秋回身抱住他︰「吃醋了嗎?」

  「我討厭你的前男友!」他賭氣地在她脖子上咬了口,「你是我的。」

  金秋撫上他的臉頰,也不生氣︰「我今天生日呢,有沒有禮物?」

  禮物?白瑄更委屈了︰「我就是個鬼,怎麼給你準備禮物啊,沒有錢不能買東西,十二點第一個和你說生日快樂也被人搶了。」

  這酸得和醋缸似的,金秋覺得更好笑了︰「噢,這樣的話,跳個脫衣舞來看看。」她在他腰上掐了把,「這腰細得我都羨慕了。」

  白瑄張了張嘴,弱弱地說︰「老婆,你等我十分鐘。」金秋就看著他屁顛屁顛跑回臥室裡,關門之前還重復了一遍,「十分鐘之後進來哦。」

  這是要搞什麼花樣?金秋瞄了一眼時間︰「好啊,十分鐘之後我進來。」

  十分鐘過得飛快,金秋看見時間一到,立馬扭開門鎖進去,然後就看見被子鼓鼓的,上面放了一張紙,金秋拾起來一看,忍不住笑噴了︰

  這是白瑄先生給金秋小姐的生日禮物,請查收。

  這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被子下面是他自己了,金秋對他這個沒新意的創意 。

  她震驚了,她以為他是頭朝著枕頭方向的,所以也是在那一頭掀起被子的,但是露出來的卻是兩條光溜溜的長腿,外帶一個蝴蝶結,沒錯,蝴蝶結還是系在[嗶——]上的,金秋再一掀被子,白瑄終於露出腦袋來了,因為憋太久,臉頰紅紅的超級可愛,她俯身捏了捏他的下巴︰「悶著不會出來透口氣啊?」

  白瑄不說話,用眼神示意她看蝴蝶結,金秋這才發現在那個坑爹的蝴蝶結上海貼了一張便簽條︰

  美麗的小姐,這是白白o1號機器人,啟動請解開蝴蝶結。

  ……節操呢?下限呢?金秋被他的創意震驚了,她扭頭看了看白瑄,他眨巴著無辜的大眼楮看著她,默默對視後,她落敗,認命地抽開了蝴蝶結,他蹭一下坐了起來,一本正經︰「系統已啟動,請選擇服務模式,1、女王與奴隸,2、公主與男寵,3、禦姐與忠犬……請選擇。」

  金秋認真思考了一下︰「這有區別嗎?你是有多受啊。」瞧瞧這一溜兒的選項,全都是被壓被欺負的那一個嘛,不過說真的,還真就是白暄的屬性。

  他可憐兮兮地問︰「老婆,你不喜歡玩兒嗎,那我們可以換一個,師生play啊,護士與病人啊,sm啊都可以,只要你喜歡!」

  金秋嘆了口氣,摸摸他絕好的身材︰「阿暄啊。」白馬上端正坐好︰「小的在。」

  「我覺得吧,」她撫摸著他平坦有致的小腹,惹得他不安地動了動,某些地方馬上就有反應了,「你這樣做,不大好。」

  白瑄失望地垂下了頭,金秋給他理了理散亂的頭髮︰「你看你,脫得光溜溜的來惹我,但是又不想和我做,我也很鬱悶的。」

  「不是啦。」他忙解釋,「我就是覺得你會痛的,而且你說過你希望留著等結婚那一天的,」他怯生生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你覺得不夠舒服啊,那我再去學學,我不捨得讓你痛。」

  金秋想了想,找了個位置躺好,然後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他躺過來,金秋的爪子蠢蠢欲動,最終又一次忍不住把他當愛犬撫摸順毛了,一邊摸一邊說︰「阿,女人總會痛一次的,我真的不介意,我以前是覺得女人的初夜應該留到結婚那一天,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未來的丈夫負責,但是現在我不這樣想了。」

  白瑄靜靜聽著,金秋道︰「阿,你很特別,我們可能不會有結婚的那一天。」她一直避免說起這個話題來,但是這個話題卻是不得不解決的,這是不可動搖的事實,所以雖然白瑄難過地把頭埋在了枕頭裡,她還是繼續說,「但是沒關係,雖然不結婚是需要抵抗很大的壓力的,有人說獨身會很寂寞,但是我沒有關係,因為我相公不是不存在,只是別人看不見而已,雖然我的朋友家人看不見你,不知道你存在著,但是我知道,這就夠了,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我知道你愛我,這真的就夠了。」

  她微微笑著︰「我從告訴你願意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也做好了準備,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所以我會堅持走下去的,你要抱著和我走一輩子的決心,你不能想著你會有一天離開我。」她握著他的手按在心上,「我可以接受你現在這樣的狀態,沒關係,但是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了,我接受不了,你要和我發誓,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我發誓!」白瑄立刻指天發誓,「白瑄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金秋,如果違反了誓言,就讓我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你要記得。」金秋抿著唇,「你要記得你發的誓,這是你對我的承諾,如果你要離開我,你會不得好死。」

  她的性格看似柔和,但是內地裡卻帶著剛烈,所以她可以接受這樣在旁人看來是獨身的寂寞生活,她可以不介意外人的眼光,但是她不能夠接受他有一天會離開她。

  白瑄重重點頭︰「你放心。」他抱緊她,「我不會離開你的,事實上我最近覺得自己越來越好了,好像在你身邊待得越久,越像是個正常人。」

  「那就好。」金秋親了親他的嘴角,但是白瑄還是皺了皺眉頭,期期艾艾道︰「但是不行啊老婆,人家都說人和鬼那個……是會吸取人的精氣的,會縮短陽壽的。」他嚴肅地搖搖頭,「我們還是不能做!」

  居然還有這個?金秋回憶了一下以前看過的鬼片,發現好像是有這樣的情況,一旦活人被鬼纏上了就會憔悴消瘦,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金秋搖了搖頭,決定把這個詭異的想法丟出腦海︰「帶套也不行嗎?」

  「那是什麼?」白瑄天真無邪地問了那麼一句,金秋驚悚了︰「你不知道?」難道h小說裡男女主人公都不做安全措施的嗎?好像是這樣沒錯,果然看小說學這個實在是不靠譜啊……只聽白回答︰「我就看見樓上那對用過潤滑油,矮油太害羞了我沒有多看!」

  節操已掉線。金秋不知道摸到他哪裡,總之就是隨便摸了把,頓時覺得手感好得有點兒過分,正準備回味一下,白瑄突然呻吟一聲,咬著她的耳朵說︰「老婆,你摸到我屁屁了。」

  手感那麼好!簡直就像是在摸嬰兒的小屁屁一樣,嫩得和什麼似的,金秋大感興趣︰「過來讓我再摸一把。」

  「不要啦。」白瑄臉紅紅地和她撒嬌,「人家會有反應的。」

  但是他在金秋面前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她眉毛一挑,他就乖乖趴著讓她摸,只是她摸一把他呻吟一聲,輕輕掐一把他再呻吟一次,等到金秋過足了手癮,他已經不行了,求著她揉揉。

  於是這一次,依舊是沒能踏過最後一條線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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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發表於 2016-12-23 16:43:30 |只看該作者
34出行

  臨去m群島前,藍如芸還特意提醒金秋不要忘記帶上泳衣,因為那個處於熱帶的國家最負盛名的便是陽光、沙灘和海浪。

  所以走之前,金秋從衣櫃裡翻出了自己的泳衣,黑白兩色的背心和小裙子,肩帶很細,裙子很短,雖然款式非常少女,但是一旦上身,衝擊力也是很強的,至少白瑄一整個晚上就在她耳邊嘀咕說「想看」。

  金秋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的︰「我穿的時候你不就看見了嗎?」

  「那不一樣,到時候大家都可以看,現在就我一個人!」他摟著她的腰拼命撒嬌,「我都是只給你一個人看的!」

  金秋黑線︰「那是別人要看也看不見吧?」她把衣服疊好塞進行李箱裡,白瑄乾脆蹲著拉她的衣角︰「老婆~看看嘛,好不好?」

  他不停纏著她,金秋卻充耳不聞,把泳衣往行李箱裡一塞,然後上床準備睡覺,白瑄亦步亦趨跟著她爬上了床︰「老婆。」

  金秋自從有了他以後,就沒能再好好的看過書上過網,她無奈地放下了手機︰「怎麼了?」

  「我想一個人看。」他悶悶地把被子蒙到頭上,只露出一雙眼睛滴溜溜看著她。

  金秋把被子拉下來,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躺平,這麼近的距離,可以看見他自然卷翹的睫毛,一扇一扇的,他就看見金秋坐起來壓在他身上,他的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只覺得臉頰發燙,無意識地就咬了咬嘴唇,然後撅起來等她親。

  她抵擋不住他這個模樣的神態,嘴唇印上嘴唇,是一個淺淺的溫暖的吻,她抬起頭來︰「滿意了嗎?」

  白瑄嘴角往上一翹,金秋見他的脖頸白皙,鎖骨精緻,再往下襯衫的扣子就扣得好好的了,她三下五除二替他解開了三個,露出了一小片的胸膛,白暄激動地不行,伸手要去脫褲子,被金秋死死按住,他委屈地扁扁嘴︰「好吧,老婆喜歡自己動手。」

  他閉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金秋捏了捏他的臉︰「朦朧美懂不懂,就這樣不要動。」

  白瑄乖乖受教,果然就見她一直往他胸前瞄,比起之前脫光光的效果好了不知道多少,他謹記這一條,調整了姿勢,讓她順利地把手伸進領子裡撫摸他光滑的胸膛。

  他舒服地覺得大腦都可以停止運轉了,之前想的什麼泳衣啊早就拋之腦後了。金秋描摹著他的眉毛,心中疑惑,她就覺得白瑄的青春期來得似乎晚了點,喜歡偷看女人洗澡,對異性的身體好奇,以及對著她的內衣自慰,都是青春期少年常有的毛病,而且他的性格總感覺過分單純,不像是個成年人。

  「以前沒有過喜歡的女孩子嗎?」她摸摸他的頭發,好奇地問。

  白瑄搖了搖頭,害羞地回答︰「雖然不大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不過肯定沒有喜歡的人,而且……」他勾著她的小手指,「那天,就是你洗澡滑倒的那天,我抱著你的時候,我是第一次有那種、那種反應。」

  「……怎麼可能?!」金秋難以置信,「男人第一次夢遺應該是在青春期才對啊。」

  白瑄道︰「不記得了,但是真的,那天我抱到你,第一次摸到你,當時就覺得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下面又漲又疼,我都嚇懵了。」

  金秋想起那天的事情還覺得驚魂未定︰「你還嚇懵,我才是被你嚇死了。」

  白緊貼著她的臉頰,繼續回憶︰「從那天開始,我就忍不住想要偷看你洗澡,」他咬著被角,繪聲繪色地和她描述,「看到你換衣服啊睡覺啊,我都會覺得難受,一開始不知道怎麼弄才舒服,總是弄痛,但是我忍不住就是想那麼做,看到你內衣的時候,真的是什麼都不想,就這樣按下去了揉一揉,居然很快就舒服了……老婆,你那個時候很討厭我吧?」

  回想起當初,乍然一見一個男人喜歡對著自己做那種討厭的事情,金秋真覺得他太變態了,但是現在心態一改變,怎麼想都覺得他又傻又可愛的,所以金秋的反應是在他屁屁上捏了把,白瑄嗷了一聲︰「老婆,你不要老是摸我屁屁,好像是在摸小寶寶。」

  「不行嗎,我挺喜歡的。」金秋又狠狠揉了一把,笑眯眯反問,「不可以嗎?」

  白瑄把褲子脫掉,乖乖趴在枕頭上︰「沒有,老婆你摸吧。」話音剛落,金秋一巴掌拍下來,啪一聲不要太清脆,白瑄把臉埋在被子裡,委屈地要冒泡泡了,結果金秋接著就溫柔地給他揉了揉︰「痛不痛?」

  「打是親罵是愛,我一點兒都不痛,老婆你打吧!」他擺出一副壯士斷腕的豪氣,「就是後面揉了前面也能揉揉嗎?」

  金秋總是會被他惹笑,拉著他的胳膊示意他躺回來︰「不行,這樣對身體不好。」

  「但是我不能控制,會突然有感覺的。」他小聲辯駁,「現在就有了。」

  金秋和他靠得那麼近,自然感覺得到,她想了想,緊緊擁抱住他,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背︰「阿乖,我們明天就要出國了,期待嗎,高興嗎?」

  「嗯,能和老婆一起出去最開心了。」白瑄喃喃著,靠在她肩頭,情緒慢慢平復下來,金秋關了燈︰「睡吧。」

  「嗯。」

  ---------------------------------------------------------------

  m群島是世界有名的度假勝地,一下飛機就可以看見各式各樣的人種來回穿梭行走,英語法語中文交雜,金秋的英語已經在畢業的時候還給老師了,現在只能跟在藍如芸後面,兩個人小聲說著話。

  藍如芸主要是在和她介紹同行的人,清一色都是x總和x總夫人,因為是公司內部的交流,大家有默契地不帶小情人,只帶正牌夫人出來交際。

  「劉總夫人脾氣不大好,她是富家千金,出身是所有夫人裡最好的,有點兒高傲。」

  「王總夫人年紀大了,最喜歡做媒,你要當心不要被她逮到,不過她肯定也不會來關注你就對了。」

  「趙總夫人……是糟糠之妻,所以說話可能比較,嗯,直白,你要習慣。」

  時間匆忙,金秋只能匆匆認個臉,所有總裁裡,衛天行最年輕最帥氣,這一路走來就不停有女孩子偷瞄他,就連那群x總夫人也在對他交口稱贊,最喜歡做媒的王總夫人就在那裡說︰「也不知道衛總有女朋友了沒有,不然的話我倒是有個外甥女今年剛留學回來呢。」

  衛天行有沒有女朋友?金秋仔細想了想,覺得真不好回答,他和藍如芸這樣親密,但是真的是女朋友嗎,他從來都沒有承認過,因此金秋在內心深處一直對於藍如芸抱有同情,總覺得她太過一廂情願,這一段感情在她看來鮮有可能有結果,這或許也是她一直包容藍如芸時不時挑刺和懷疑的原因之一。

  但是藍如芸身在局中,完全看不清楚,聽見那群夫人們這麼說,她撩了撩頭髮,風情萬種地湊到了衛天行身邊,她不知道說了什麼,衛天行莞爾,就並肩和她一起走,乍然一看真是郎才女貌,無比登對。

  金秋默默扭頭,看到站在她旁邊的白,正牽著她空出來的那只手,十指相扣,牢牢牽著不肯放,她不由微微一笑,跟上大部隊往酒店走。

  酒店也是提前預定好的,如衛天行之流自然是住最好的海景房,金秋和其他幾個跟隨來安排的秘書或者助理自然住次一等,不過也已經足夠豪華。

  白瑄一進門就開始忙活著收拾東西,把衣服拿出來掛好,瓶瓶罐罐擺出來,金秋看他那副賢惠的樣子,不禁想起自從他來了之後,家裡窗明幾淨,東西都理得整整齊齊的︰「第一次到我家裡的時候……覺得亂嗎?」

  想當初……在工作日的時候,她也時常會忘記洗碗,內衣丟在床上椅背上什麼的,想起來真是羞恥。

  白瑄拿衣架掛好她的裙子,拉拉挺︰「覺得挺神奇的,有一天你脫衣服,內內差點丟到我臉上呢。」

  「有這種事情?」金秋驚悚了。

  「是啊,那天你好像在發脾氣,脫下來就這樣丟。」他模仿著她那天發脾氣時候的動作,脫衣服一甩,好像是在和誰賭氣似的,「我還記得,紅色帶蕾絲花邊的,正好砸我臉上。」

  金秋捂臉︰「不要說了,感覺好丟人。」

  「喵,是我又不是別人,」白瑄賤萌賤萌地一蹲,鑽到她裙底把她撲倒在床,「反正我哪裡都看過了,啊,今天還是白色的。」

  金秋把他從裙底推出去,他又鑽回來︰「幹嘛老鑽我裙子?」

  「喜歡咯。」太陽光足夠亮,透過薄薄的裙子,她的下身看起來愈發雪白,他扯著她內褲上的蝴蝶結,「可以咬一口嗎,我輕輕的。」

  金秋拒絕地特別乾脆俐落︰「不行!」裙子那麼短,被風一吹萬一被人看見了,她要怎麼解釋在這麼曖昧隱秘的地方誰給她咬了口,「快出來,馬上!」

  她一旦生氣,白瑄絕對不敢再亂來,乖乖退了出去,枕在她腿上︰「那讓我靠一會兒。」

  「正好我也睡一會兒,現在太陽太大了。」金秋拿手機定了鬧鈴,她和藍如芸約好了四點鐘才出去,否則太陽太烈,去沙灘遲早曬退一層皮。

  白瑄一聽,馬上挪地方,和她並肩枕在枕頭上,過了會兒他轉頭,就看見她呼吸平穩,睡得很香甜了,他輕輕在她唇角吻了下,確定她真的睡著了,就光明正大往下看,夏天的裙子領口那麼低,可以看見一道深深的溝,他吞了吞唾沫,伸出手指往中間一探,只覺得溫潤軟滑。

  他默念︰要忍住要忍住要忍住!忍不住,他把一根手指增加到了兩根。隨後被金秋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沒等他認錯,她又按著他的後腦勺,讓他把臉埋在自己胸口,白只覺得一縷幽香縈繞,頓時美得找不著北了,乖乖伏在她胸口不動了。

  金秋睡了沒一會兒就醒了,清醒得很,倒是白瑄睡熟了,樣子還挺可愛,像是對外界一無所知的孩子,那麼純真,對她那麼信賴,只要在她身邊似乎就可以得到所有的快樂。

  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好像外面的陽光都照進了心裡,暖暖的,正想著,他長腿一抬,就壓在了她身上,真的是四肢都緊緊糾纏住她,金秋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重死了重死了,起來。」

  白瑄揉揉眼睛︰「老婆。」尾音糯糯的,伴隨著哈欠,可愛得不得了,「我困。」

  金秋沒立場地把他繼續摟回來︰「那就繼續睡吧。」

  他翻了個身又睡熟了,吧唧一下咂咂嘴,打著小小的呼嚕,金秋看著他發愁——真完蛋了,越看越喜歡,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可愛的男朋友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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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發表於 2016-12-23 16:43:43 |只看該作者
35白玨

  等到下午四點鐘,天氣不那麼熱了,金秋準備換一身衣服出去,白瑄舉著一瓶防曬霜問︰「要不要抹防曬霜?」

  「要的。」金秋看看外頭的太陽,覺得這熱帶的陽光還是讓畏熱的她有些受不了,她是永遠無法理解那些在沙灘上把自己曬成龍蝦的傢伙的。

  白瑄積極得很︰「我來幫你。」他瞬間就把金秋裙子背後的拉鏈拉下來了,露出了白皙光潔的裸背,裡面是白色的內衣帶子,被她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有病啊,穿衣服的地方抹什麼抹?」

  「哦。」他又給她把拉鏈重新拉上去,金秋坐在床上,白瑄就蹲在地上從她的腳趾開始抹起,一寸都不肯放過,沿著她筆直的美腿往上抹,摸到大腿的時候被金秋拍掉︰「我又不穿泳衣,換胳膊。」

  白瑄鬱悶了︰「你不是去海邊嗎?」

  「不行嗎?」她挑挑眉,翻了個身,伸直手臂,白瑄替她抹了手臂和脖子,確定沒有遺漏之處了才戀戀不舍地罷休。

  金秋還有些擔心︰「外頭太陽那麼大,你還是不要出去了吧。」雖然白瑄處處表現得與尋常鬼魂不同,但是陽光畢竟是至陽之物,她總是不肯讓他多曬,就怕出事。

  「好的。」他明白她的擔心,也不多說,「我待在酒店裡看電視。」

  他太聽話,金秋又覺得對不住他了︰「我會早點回來的。」留他一個人在家裡,總覺得好像是留小媳婦一個人在家守寡似的,想想都覺得愧疚。

  白瑄靠在她肩頭︰「不用了,老婆出去好好玩,你高興,我也就高興了。」這樣苦守一方天地,寂寞嗎,當然寂寞,身為男人尤其如此,但是他不想她不高興,所以裝作全然不在意的樣子。

  金秋拿了包都走到門口,可是手放在門把手上怎麼都按不下去,在原地想了半天,回過頭重新拉起他的手,順手又抄起了遮陽傘︰「乖乖的跟著我,不準跑太陽底下去,知道沒有?」

  「我會聽話的,主人。」他眯了眯眼睛,牢牢捉住她的手,「我就在這裡。」

  金秋對他這模樣最沒轍,拉著他去赴約了,藍如芸早就換了一身清涼的著裝,金秋一見倒吸口冷氣,喃喃自語︰「這是有多少,f?」

  「有g。」白暄在她耳邊悄悄回答。

  藍如芸已然成為大廳裡諸多男性矚目的焦點,還有一個體格健碩的外國男人過來搭訕,金秋看到他胳膊上長長的金毛,覺得簡直像是原始動物,說著一連串的法語,她一個字也聽不懂,倒是藍如芸和他相談甚歡。

  金秋就是金秋,她一輩子都做不了藍如芸那樣八面玲瓏的女人。

  等到藍如芸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個男人才一臉遺憾地離開了,她笑盈盈看著金秋︰「你來了,走,咱們去海邊。」

  他們住的就是臨海的酒店,走到沙灘上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太陽不是很熱,海水卻還很溫暖,正好是下海的好時機,這不,同行的幾位夫人都已經換上了花枝招展的泳衣,等到藍如芸把罩在外頭的襯衫一脫,裡頭就是豹紋的比基尼,看得路過的幾個小青年吹了聲口哨。

  衛天行換了身鬆散的行頭,坐在遮陽傘下對她們招手,他一脫下西裝,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花花公子,戴著墨鏡,甭提多瀟灑了︰「來啦,坐。」

  藍如芸往他旁邊親親熱熱一坐︰「來這麼早?」

  「難得放鬆,我很久沒曬太陽了。」衛天行仰面一躺,慵懶地像是一隻豹子,「真要命,自從來了海城,我就沒好好消遣過。」

  金秋規規矩矩坐在藍如芸旁邊,聽此有些好奇,衛天行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揶揄道︰「怎麼,很奇怪?」

  「有一點。」金秋承認,她覺得衛天行怎麼一眨眼變了個人似的,「感覺衛總和平常不一樣。」

  衛天行笑了︰「傻丫頭,這是在度假,度假懂嗎,海灘,美女。」他吹了個口哨,對她擠擠眼。

  金秋瞪大了眼,倒是藍如芸一笑︰「天行看起來心情不錯。」

  「是很不錯。」衛天行愜意地閉上了眼睛,「這幾年一直忙公司的事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我已經很久沒有出海了。」

  藍如芸瞭解的,亦是只有在海城在綠水的衛天行,所以她此時才恍然發現,自己自以為很瞭解衛天行,實際上卻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

  衛天行還在那裡抱怨︰「以前度假都是一過半年,現在倒好,就給我三四天,還要借著國慶的藉口,真是……」

  度假一度半年?這樣的生活,金秋真的是想都不敢想,覺得實在是太神奇了,寒暑假都沒那麼幸福啊。

  果然總裁的生活是她這樣的小老百姓無法理解的。

  藍如芸不大喜歡這個話題,她伸了個懶腰︰「下水嗎,再不去就要涼了。」

  衛天行瞄了金秋一眼︰「你怎麼沒換泳衣過來?」

  「我不想下海。」金秋抱膝坐在那裡玩兒沙子,「在這裡坐坐就好了。」

  藍如芸要拉她一起去︰「來這裡不下水有什麼意思,來來,和我一起。」

  金秋撒了個謊︰「我不大方便下水。」對此藍如芸秒懂,她坐了回來︰「那行,咱們打打牌吧。」

  這個不好不捧場,何況衛天行看起來也挺有興致的,她只能湊個趣兒陪他們一起打,但是不會玩是真的不會玩,完全是胡亂打一氣,等到王總和王總夫人過來之後,她就徹底被嫌棄了。

  金秋也有眼色︰「我去買飲料。」哪怕是在放假,哪怕是在休息,跑腿還是要跑腿,這也是跟著大老闆出來旅遊不爽的地方,但是心平氣和想想,她卻是賺到了。

  做人做事,何必那麼斤斤計較呢?她反正也厭煩了打牌,正好出來透口氣。

  她買了幾瓶汽水,正打算端過去的時候,突然看見前頭一輛轎車裡坐了一個人,因為天氣熱,車窗都是降下來的,從她的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看見一個側臉。

  金秋看到他的第一印象是,這個男人長得十分俊秀,嘴唇很薄,眉目間一股陰柔之氣,雖然是十足十的男人,但是總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

  這也就罷了,她看一眼就不會放在心上,可是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白瑄卻突然咦了一聲,金秋朝他看去,他一直盯著那個男人,眉毛擰著,神情是罕見的嚴肅。

  金秋走到偏僻的地方,低聲問︰「怎麼了?」

  「剛才那個男人,我好像曾經見過。」他的語氣不大肯定,金秋聽著總覺得這句話有幾分耳熟,原句是不是「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她被自己的腦補惡寒了一下,轉回思緒︰「以前認識的人嗎?」

  「不知道,反正感覺挺討厭的。」白撇了撇嘴。

  金秋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沒想到晚間吃飯回來的時候,又踫見了那個男人,卻是沒想到竟然是衛天行認識的人,兩個男人打了個照面,彼此都有些意外,那個男人笑了笑,態度挺好︰「衛少爺怎麼會在這裡?」

  而衛天行的反應就有點兒讓人難以捉摸了︰「是你。」說不清是厭惡還是其他什麼,以金秋對衛天行的瞭解,這肯定不意味著喜歡。

  「相逢不如偶遇,不如一起來喝一杯?」他發出邀請。

  金秋以為衛天行會拒絕,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好啊。」他跟著那個男人走進了酒店特地開闢的包廂,金秋正打算回房,沒想到那個男人同時又對她和藍如芸邀請︰「兩位美女一起來吧。」

  「不了。」金秋忙道,「我們就不打擾了。」

  那個男人微微一笑︰「何必掃興,喝喝酒而已,大家一起玩兒。」一聽什麼一起玩兒金秋就頭皮發麻,她最不擅長的就是玩樂了,可是白暄卻突然抿著嘴,拉了拉她的衣袖,做了個口型︰「去。」

  她心中暗暗奇怪,但是既然白暄難得提出要求,她便也從善如流被藍如芸拉著一起走了。

  偏廳裡已經有著一位美女在等,不是旁人,就是郭瓊。

  藍如芸仿佛不知道郭瓊曾經是衛天行的女伴,而郭瓊也不知道衛天行在公司裡確切的曖昧對象,兩個人握手寒暄,氣氛居然還挺和諧的,金秋瞄了一眼衛天行,他給了她一個不要亂說話的眼神。

  郭瓊笑盈盈問她們︰「讓他們男人說話去,我們玩兒,是打牌還是搓麻將。」

  金秋︰「大富翁怎麼樣?」

  衛天行一聽,先笑噴了︰「大富翁?你是不是不會打牌啊,今天下午就看你輸得夠慘的。」

  「我不會打牌,只會玩兒比大小和二十四點。」金秋無奈地實話實說。

  那個男人挑眉一笑︰「喲,衛少的這個女朋友有點意思啊。」這句話順利地讓郭瓊和藍如芸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嚇得金秋連忙道︰「我是衛總的秘書,我有男朋友的!」

  對此,郭瓊和藍如芸滿意地移開了目光,倒是衛天行神色不明,那個男人又說︰「也是,我也覺得衛少不大可能換胃口。」他舉著酒杯,半是調侃半是打趣,「誰不知道當初衛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郭瓊跟了衛天行多年,卻也並不知道他的過去,她剛剛換了金主沒多久,沒想到此時竟然會踫見前任,雖然心中仍有不甘和尷尬,但是她作為一流女星,演技自然過關,因此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蛛絲馬跡︰「哦,此話怎講?」

  那個男人便笑道︰「你們是不知道,早些年衛少風流的名聲滿京城呢。」

  衛天行也不否認,不鹹不淡地說︰「當初年紀輕,誰沒有年少輕狂過啊,是不是啊白玨。」

  姓白?金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就坐在白玨身邊的白暄,他正托著腮,一臉嚴肅地盯著白玨看,但是白玨看不見他,仍和衛天行談笑風生。

  「說起來,衛少怎麼會來這裡,我還以為你非私人會所不去呢。」白玨抿了口紅酒,舉杯示意。

  衛天行淡淡道︰「公司安排的旅行。」

  「哦,怪不得。」白玨晃了晃杯中酒,「好些年沒見你了。」

  金秋總覺得衛天行的態度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敷衍和譏諷︰「呵呵。」他放下了酒杯,「白少來此應該也是有正事吧,我就不打擾了。」

  他準備走,金秋和藍如芸當然也要跟著告辭,白玨也不多留,金秋走在最後,帶上門的時候仿佛從門縫間瞥見白玨剛剛還帶笑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陰得讓人害怕,而衛天行也好不到哪裡去,走了幾步就冷笑一聲︰「狐假虎威,穿上龍袍都不像太子。」

  藍如芸大為奇怪︰「這個白少爺有什麼問題嗎?」

  「大家喊一句白少爺,他還真當自己姓白了。」衛天行冷冷道,「不過他運氣好,他頭上那個……呵,不然誰高興和他喝酒,喝得我胃疼。」

  最後一句話帶了點兒孩子氣,藍如芸笑了,兩人並肩走入電梯,玩笑道︰「咱們衛總的酒量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畢竟年紀大了。」三十而立,衛天行剛過三十歲,已經事業有成,正是一生中最好最輝煌的年紀,但是比起二十余歲的小年輕來,他也真的已經不是少年人了。

  金秋卻沒有心思聽他們隱私,她一隻手牽著白暄,抬起頭來問︰「衛總,剛剛那個白少爺是什麼人?」

  衛天行也不多疑,順口回答︰「白家的二少爺,說是排行老二,實際上卻是外室生的。」他說到這裡,起了幾分疑心,眉頭微皺,「白玨這個人看起來和氣,實際上卻不好相與,你離他遠點兒。」

  金秋領會了他的警告︰「我也這樣覺得的,總覺得他哪裡怪怪的。」

  衛天行放了心,淡淡道︰「當然怪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金秋一眼,卻不再說下去,金秋避免他起疑,便不再多問。

  可是她心裡忍不住奇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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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43:57 |只看該作者
36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暄也答不上來︰「我就是覺得那個人……有些熟悉。」

  「你姓白,他也姓白。」金秋準備進浴室洗澡,白暄死活擠進門裡不肯走,「出去出去,我洗澡你湊什麼熱鬧。」

  白暄抱著馬桶不肯撒手︰「不走不走就不走。」

  金秋都想撞牆了︰「你還能更丟人一點兒嗎,快給我起來!」

  「不起來!」他蹲在馬桶旁邊,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小狗,委委屈屈地看著她,「老婆不要趕我走。」

  「我要洗澡!」金秋扶額,覺得耐心已經告罄,「誰要趕你走了,乖,出去等。」

  白暄要是死賴著不動,以金秋的力氣根本拉不動他︰「我不想出去,外面好危險。」

  「危險?」金秋叉腰,「外面是有和尚還是道士要收妖啊?」

  白暄沉默了會兒︰「是白玨,我覺得那個人……很危險,我害怕。」他蜷縮在那裡的模樣太過可憐,金秋無論如何都狠不下心來,只能把門一關,任由他去了。

  等到她洗完澡拉開門出來,發現他還是蹲在馬桶旁邊沒動過,金秋不由有些心疼,把他拉起來︰「幹什麼呀這是,有什麼好怕的,他又看不見你。」她這麼安慰著,心中卻也揣測,是不是其中別有隱情。

  「腿麻了……」白暄可憐兮兮地靠在她身上,被金秋戳了一指︰「誰讓你蹲著的,種蘑菇呢,去洗澡。」

  白暄做了個阿飄的手勢︰「我是鬼,為什麼要洗澡?」

  這個連金秋都搞不清楚,白暄身上的衣服從來不髒,他的存在已經超越了任何鬼怪小說和科幻小說,金秋表示無法理解這種詭異的狀態,但是他在她身邊太像一個普通人了,她就強烈要求他每天滾去洗澡。

  白暄反抗無效,只能磨蹭著去洗澡,金秋剛給自己塗完護膚乳,他就套了件浴袍出來了,她還挺意外的︰「我還以為你又要光著屁股跑呢。」

  「又不是家裡,我很含蓄的。」他咚一聲把自己丟在床鋪裡,熱情洋溢,「老婆,我來幫你擦吧。」

  「都擦完了。」金秋坐到床上,露出雪白的一雙美腿,白暄枕在她腿上讓她順毛,這幾乎成了兩個人聊天時常有的姿勢,「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白暄哼哼,弱弱道︰「不是他撞得我,我記得出車禍的時候,那個司機是個大叔,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是個壞人。」

  是個壞人,這樣直白而單純的陳述把金秋逗笑了,她故意道︰「我看他長得挺漂亮的,壞人怎麼會長得好看呢?」按照小時候看電視劇的標準,壞人一般都是一臉凶惡猙獰的樣子。

  白暄果然急了︰「老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不是個好東西,你千萬千萬不要被他迷惑了。」

  「嘖,問題是他長得的確不賴啊。」金秋笑盈盈看著他,「你也知道,我對長得漂亮的人特別容易心軟。」個屁,衛天行那一張帥臉整天在她面前晃悠,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也真的是奇了怪了,她最萌的就是白暄這一款,一不留神被戳中萌點,喜歡他喜歡得要死。

  也喜歡時不時欺負他一下,白暄都快哭了︰「老婆你不要這樣,他真的不是好人。」他眼眶紅紅的樣子特別招人憐愛,金秋捧著他的臉啵一口親在他臉上︰「逗你玩兒呢,男子漢大丈夫,別動不動就流眼淚的。」

  白暄長長舒了口氣︰「嚇死我了,我什麼都不怕,就怕失去你。」他認真地拉著她的手按在胸口,「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金秋摸摸他的頭︰「既然你害怕,那我以後也離白玨遠點兒,說實在的,那個人一股邪氣,總讓我覺得不大舒服。」

  「嗯。」

  話題就這麼宣告結束,時間還早,金秋順手打開了電視機,然後就被裡面播放的奔放的情節給跪了。

  國外就是開放啊……大半夜的放這種限制級的電影真的大丈夫?金秋速度把電視給關了,把蠢蠢欲動的白暄塞進被子裡︰「你快睡吧。」

  「熱啊。」縱使開著空調,裹著被子也讓人受不了,白暄爬出被窩喘了口氣,「老婆,要喝水。」

  金秋給他用紙杯接了杯水,白暄哀怨地看了看水,又抬頭看看她的臉,金秋恍然,自己先喝了口︰「行了嗎?」

  為什麼只有她吃過的東西他才能吃呢?金秋始終無法想明白這其中的原因。

  白暄咕咚咕咚喝了水,突然想起了什麼,要開口說話,一開口就把自己給嗆到了︰「咳咳,老婆,咳,」金秋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兒︰「別急別急,慢慢講。」

  「我、我都覺得渴了。」他激動地語無倫次。

  金秋要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是啊,他居然會覺得渴了,這實在是很不正常的現象,一開始白暄就和鬼沒什麼區別,不會餓不會渴也不會困。

  她心花怒放︰「你會不會變成人啊?」

  「不知道。」白暄誠實道,「但是這應該是好事吧。」

  會覺得渴,會有活人的需求,這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金秋想著回國以後要記得去拜訪一下紅嬸,看看她知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金秋第二天又瞧見白玨了,他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打電話,口氣很壞︰「媽的那老頭又出什麼⼳蛾子了,我都做到一半了他讓我回去?」

  金秋鬼使神差地就找了個角落偷聽,白玨絲毫沒發現︰「我難道就不是他親孫子,醫院裡那個算什麼玩意兒,勞資遲早弄死他算數!」

  醫院裡那個?是哪一個?

  「我說真的不如你給我找個人,直接弄死他算了,省得那個老不死的還一天到晚惦記著他的大孫子。」

  「什麼,轉院了,」白玨怒極反笑,「就那個活死人還眼巴巴地保護起來,我就不信這樣了還能醒過來,醒過來也是個傻子,真以為演電視劇呢……」他往金秋這邊走,她不敢多聽,連忙轉出去若無其事地找藍如芸聊天去。

  可是白玨那番話始終縈繞在她耳邊,讓她覺得不安極了,但是細想卻沒有任何緣由,就因為白暄怕他?她也很怕他啊,白玨就給人一股心機深沉的感覺。

  都姓白?天底下姓白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都是有關係的嗎,肯定是她想太多了。

  這麼自我安慰著,金秋卻始終沒辦法安下心來,藍如芸亦是如此。

  她是這麼和金秋說的︰「那個郭瓊不是白少爺的女朋友嗎,我怎麼看見她好幾次都在看天行呢?」

  人家是前任。金秋在心裡默默吐槽,覺得這一次出來旅行實在是槽點滿滿。她言簡意賅勸告藍如芸︰「她是白少爺的女朋友。」

  朋友妻不可欺,既然是人家的女友,就是和衛天行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藍如芸領會了她的意思,大大方方一笑︰「你說得對。」

  這時候王總夫人喊她們過去聊天,她大概有五十多歲,但是保養得宜,看起來就像是個貴婦人,和高傲冷清的劉總夫人不一樣,對她們也挺熱情的,邀請她們一起下海。

  海水涼涼的很舒服,金秋抓了個漂浮板趴著,藍如芸問︰「王太太要不要游幾圈?」

  「我哪裡遊得動,這裡玩玩就好了。」王太太很潮,戴了副墨鏡,還拿了杯汽水在喝,悠哉悠哉浸在海水裡,「對了,阿芸啊,你有男朋友了沒?」

  「有了。」藍如芸心裡對王總夫人問的這句話不大高興,明眼人應該看得出來她和衛天行關係匪淺才對,但是她玲瓏就玲瓏在此,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王總夫人又把目標對準金秋,她也笑道︰「我也有男朋友了。」

  她很可惜︰「哎呀,我還想介紹給你們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呢,為人老實踏實。」

  藍如芸不肯接話,金秋只能硬著頭皮說︰「我男朋友人也很好,對我特別貼心。」話音剛落就看見白暄拉了拉她的小手指,沖她害羞地笑。

  「那是,找老公,其他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對你好,這可是什麼都換不來的。」王總夫人贊同她的話。

  金秋趁機道︰「是啊,我聽說王總待您可好了,我如果有那麼一個好丈夫,真的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王總夫人被她哄高興了,說了些她和王總年輕時同甘共苦的趣事來,金秋暗暗鬆了口氣,覺得自己自從做了衛天行的秘書之後,說話本事越來越高超了,她前面二十幾年都不善言辭,現在居然那麼能說會道了,真是奇跡。

  本事都是被逼出來的。

  因為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金秋特地撇開了眾人,自己找了個安靜偏僻的地方看落日,海浪撲打著海岸,濺起晶瑩的水花,金秋順手去撿露出來的貝殼,有些很漂亮,有些卻很醜,她挑了幾個漂亮的捏在手裡把玩。

  海景是很美,晚霞亦是驚心動魄,金秋靜靜站在沙灘上眺望,不由輕輕嘆了口氣︰「來了幾天,倒是只有現在才能好好看看這景色,嘖,這哪是旅遊,根本就是走馬觀花麼。」

  白暄並肩站在她旁邊,歡喜一如孩童︰「我是第一次看見大海,真的好漂亮。」

  「人太多。」這裡既是旅遊勝地,那麼肯定也少不了人,旅遊產業高度發展的結果就是太喧鬧了,看海應該是安靜的,想必從前的衛天行要看海,應該是和美人獨處,在浩瀚無盡的碧波中蕩漾,那樣才夠味道,金秋和他小聲抱怨,「不過就算是這樣,要是我自己出錢來,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只是這旅遊真的太累,沒意思,還不如在家和你站在陽臺上看夕陽呢,至少沒那麼煩。」

  白暄展顏一笑︰「那我們回去看夕陽好啦,這有什麼,你想看,我總會陪你的。」他想了想,套用了一句很俗套的台詞,「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金秋莞爾︰「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就是你花容月貌,我青春年少。」

  白暄呆了呆︰「……老婆,你這是在調戲我嗎?」

  「我是在誇你呢,自從我養了你,我就知道什麼叫賞心悅目,什麼叫秀色可餐了。」她煞有其事地掐了掐自己的腰圍,「瞧瞧,每天多吃了半碗飯,這腰圍都粗了。」

  白信誓旦旦保證︰「沒有,我每天都量一量,胸圍長了,腰圍沒變!」

  這一次金秋是徹底笑了出來,她慢慢走回到人群裡去,藍如芸一見她就笑了,開口第一句話就把金秋嚇得一驚︰「剛剛和你站在一起看夕陽的男人是誰啊?」

  「什麼?」金秋還以為她聽錯了。

  藍如芸掩嘴一笑︰「就是剛剛在那裡和你說話的男人啊,看背影就知道是個帥哥。」

  金秋的聲音古怪起來︰「是嗎?」

  藍如芸還以為她不肯承認,促狹道︰「難道不是艷遇嗎?」她還比劃了一下,「長得挺高的,穿著白襯衫,肯定很帥吧?」

  金秋哦了一聲︰「是挺帥的。」

  「有沒有晚上約你出去?」藍如芸打趣著問。

  金秋鎮定道︰「萍水相逢而已。」她說著話,視線卻落在了旁邊的白暄身上,他顯然也十分疑惑,看著自己的手,和剛才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其他人卻看不見他。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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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發表於 2016-12-23 16:44:10 |只看該作者
37談話

  但是那天的事情仿佛只是藍如芸的一個錯覺,再也沒有人看見過白暄,藍如芸想拉著金秋去逛商業街,金秋拗不過她只能跟著去了,她買了些紀念品準備回去送人,而藍如芸則看中了一家店裡賣的人偶,非常精緻漂亮,栩栩如生,她愛不釋手,花了大價錢買了回去。

  金秋心中惦記著這異常,沒有什麼心情繼續逛,拉著她就早早回酒店休息了,這次旅行也就接近了尾聲。

  等到一回國,她就馬不停蹄地去找了紅嬸。紅嬸依舊是那麼搶眼,在一群大媽裡依舊是鶴立雞群,金秋發誓她都看到好幾個老大爺給她暗送秋波了,但是問題是紅嬸只瞧見了他們印堂發黑。

  紅嬸還記得金秋,看見她也是笑眯眯的︰「又來光顧啦,紅繩好用嗎?」

  「紅嬸,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請教一下。」金秋誠懇地拜託,「有時間嗎?」

  十分鐘後,她們坐在必勝客的角落裡,因為不是吃飯高峰期,人並不多,紅嬸咬著吸管喝奶茶︰「有什麼事兒,你說吧。」

  「我想問問,有沒有這一個情況,」她把白暄的特殊之處含糊著說了,聽得紅嬸一愣一愣的︰「沒道理啊。」

  她大為奇怪︰「你不是胡說的吧?」

  金秋道︰「是我朋友和我說的,她不會騙我的。」有個朋友果然是和相關部門、隔壁家的小明一樣神奇的存在啊。

  紅嬸沉吟道︰「這種情況真的不多見,我得回去翻翻書。」

  金秋沒有勉強,白暄的情況真的挺罕見的,小說裡都沒見過,她真想知道他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活有活的想法,死有死的盼頭。

  回家的路上金秋一直在想,她希望白暄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平心而論,自然希望他是一個正常的人,活生生的人,能夠帶回家去給父母看,告訴他們她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男人,願意託付終生。

  雖然他偶爾脫線,偶爾犯蠢,偶爾會不像個男人,但是她覺得他可以信賴。

  但是如果不能,那麼她希望他就算是一輩子保持這個樣子也沒有關系,因為從一開始,她做好的心理準備就是接受一個別人看不見的男朋友。

  那沒有關系,只要他會在她身邊,別人看不看得見並不重要。

  現在白暄的身體似乎發生了一種難以預測的變化,剛開始的時候金秋還是挺高興的,畢竟越來越像是人了,但是仔細一琢磨吧,就覺得有些忐忑了,這不知道這是好是壞,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她也吃不準。

  萬一更糟糕了呢,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她坐在地鐵裡看到對面玻璃上印出來的自己,容顏光鮮,這不是用化妝品能夠達到的效果,這是白暄的緣故,因為他在她身邊。

  愛情是女人最好的滋養品,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替代,她如今眉角眼梢都透出來的笑意與鬆快,全部都是因為他,因為有他在身邊,她覺得人生漸漸圓滿,一顆心不再是懸在空中沒有著落。

  只是越是在乎,越是害怕失去,金秋患得患失的,總害怕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她也知道是杞人憂天,可是就忍不住擔心會出意外,總覺得他的變化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波瀾。

  誰知道白暄倒是很高興,她一回家就和她說起自己的變化來︰「好像是變得不一樣了。」但是究竟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他卻說不上個所以然來,金秋怕他失望,因此岔開話題︰「你今天去餵狗了嗎?」

  「忘了!」白暄匆匆忙忙趕去盛飯,金秋看他那樣滿臉歡喜雀躍地就心裡擔心,生怕這是個錯覺,那白暄知道了是得有多傷心啊。

  所以晚上她把這隻大狗抱在懷裡,語重心長和他說︰「阿暄啊。」

  「主人,我在。」吃飽喝足之後,白暄尤其聽話愛賣萌,那雙烏黑清亮的眼眸濕漉漉的,可招人憐惜了。

  「不管你是人還是鬼,我都不會不要你的,知道嗎?」金秋翻了個身,把他壓住,白暄被她壓著,正好可以看見她胸前的真空地帶,哪裡還聽得進去她說什麼,嗯嗯了兩聲就要埋胸。

  金秋就覺得胸口一痛,氣得她想揍人︰「我在說嚴肅的話題你搞什麼?」

  「這難道不是正經事嗎?」白暄呆呆的,表情還很無辜。

  金秋深覺自從有了這個男朋友以後,她的耐心和接受能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實在是可喜可賀︰「你真的快把我蠢哭了。」

  她這句話說得不重,白暄卻有點不開心,默默鬆了嘴,爬進被窩裡蒙著頭不肯出來,像是受傷的小動物,金秋剛開始還沒發覺,過了會兒反應過來了,仔細琢磨一下,覺得有些慚愧。

  她一共只談過兩次戀愛,第一次和杜天澤,第二次和白暄,和杜天澤那會兒太單純了,她也不知道怎麼的,特別懂事,明明年少就該更輕狂些,但是她不是,唯一一次發脾氣是杜天澤約她看電影,卻讓她等了三個小時,寒冬臘月,她一個人站在電影院前瑟瑟發抖,手裡的熱飲徹底冰冷,她最後扔掉了那杯奶茶,獨自回了宿舍,然後三天沒理他。

  可是後來杜天澤小心賠罪,事情也就過去了。

  現在想想,那麼懂事乖巧,或許是因為不夠信任吧,在他面前,她一直小心翼翼維持一個好女友的形象,不任性,不發脾氣,但是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展露過自己真正的性格。

  但是對白暄就不一樣了,她早晨起床沒梳頭沒刷牙的情形他見過,她來姨媽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他見過……咳咳,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男人對她居然如此癡情,實在是奇跡。

  金秋本來嚴肅地在思考事情,結果一跑題,先把自己想笑了,掀開被子的一角︰「你躲在裡面幹嘛,出來。」

  「不。」白暄抿著嘴賭氣,「你說我蠢。」

  這樣就生氣了?金秋暗暗奇怪,白暄不像是會為這種口頭上的話生氣的人啊。只聽他咬著被角淚眼汪汪︰「老婆,你是不是嫌棄我蠢了。」

  「……這哪跟哪兒呢。」金秋哭笑不得,他不肯出來,她只能也鑽進被子裡去,「你不是蠢,你是蠢萌,蠢到深處就是萌,懂嗎?」

  白暄不說話,金秋狐疑︰「你今天是怎麼了,平時你不會對我發脾氣的。」他那可憐的小模樣徹底喚起了她的母性,金秋溫柔地擁抱著他的腦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還是我說錯了什麼?」

  他過了好一會兒,鼓足勇氣︰「老婆,我想求你件事。」

  「你說。」金秋心想,這都用上求了,看來事情不小。白暄道︰「我再傻再蠢,你都不能不要我。」

  金秋十分奇怪︰「我除了一開始說要趕你走之外,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了,你就這麼沒有安全感?」她覺得這種情況太奇葩了,一般不是女性容易缺乏安全感嗎,怎麼到他們頭上就顛倒過來了。

  「你答應我嘛。」白暄心虛地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盯著枕頭上的繡花看,「我知道我比較笨,但是我會努力去學。」

  這問題挺嚴重的,金秋不能放任他繼續下去了,命令他坐起來︰「阿,你看,我很喜歡你,我也知道你很喜歡我,但是我們之間的關系其實是比較特別的,我住哪裡,是哪裡人,做什麼工作,甚至生活中任何的細節,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對不對?」

  白暄懵懵懂懂︰「嗯。」

  「但是我對你知道什麼呢,我知道你叫白,但是不知道你從哪裡來,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事實上我對你的擔心比你想像的多很多,我怕你會消失,我怕你會出意外,我怕路上出來個法海要把你壓雷峰塔,但是我從決定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

  金秋發現自己比想像中的還要理智冷靜,當初的接受看起來像是一時衝動,但是實際上卻已經是她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我們的未來必然會出現許多的問題,我現在還年輕,再過幾年,我爹媽肯定會逼我相親結婚,到時候如果我們的感情已經走到盡頭自然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沒有,我要怎麼和我的父母交代,我可能一輩子不能有婚禮,不能有孩子,人家永遠以為我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白暄聽得心驚肉跳的,剛剛的委屈早就不翼而飛了,他戰戰兢兢聽她講著,生怕她下一句話就是分手。

  幸好沒有。

  「這些我全部都想過,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依然決定和你在一起,沒有別的緣故,你能帶給我什麼呢,我甚至要靠我自己那一點點的工資來養活我自己,我什麼都不圖你,就是你給我的安全感,我覺得你離不開我,你不會不要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會在,所以我才有勇氣開始這份感情。」金秋說著說著,自己先傷感起來,「但是你怎麼回報我的,你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白暄完全沒有想那麼多,他急得面紅耳赤︰「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他笨嘴拙舌,說不出別的反駁的話來,後悔得都想撞牆。

  金秋直視著他的眼睛︰「你要明白,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比你吃虧,不僅僅是因為我是女人,而是因為你的不確定性,我真的覺得未來的路一點希望都沒有,所以我和你在一起,都不去想這些事情,甚至都有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能過一天是一天,開心一天就算是賺的,但是我今天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不會發生的,我剛剛提出的所有問題都將在不久的將來成為我人生中的困境。」

  現在想想,從一開始就把他趕出去就沒什麼事兒了,這段感情沒有開始,她也不至於如此無法自拔,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感情一旦開始,就不能喊停。

  可是仔細想想,她總是覺得惶恐和不安。

  白暄完全驚呆了,脫口就問了句︰「那你是要離開我嗎?」話一出口他就後悔死了,怎麼又問了這麼個敏感的問題,「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金秋平靜地回答︰「感情是兩個人雙方面維繫的,我現在想想覺得我之前的戀愛之所以失敗,大概是因為我從來都沒有用心去經營過,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我可以告訴你,我一個人走不了那條路,太難了,遇見你之前,我只是想在合適的時候找個條件差不多的男人結婚生小孩,我真沒想過會來一出聊齋志異。」

  白暄沉默半晌,問道︰「我帶給你困擾了嗎?」

  「困擾當然有,」回憶起這幾個月的事情,金秋感慨了聲,「但是更多的是快樂吧,和你在一起第一次覺得有個男人可以那麼可愛,原來我可以那麼喜歡一個人,覺得他犯蠢犯傻都那麼有趣,我第一次知道愛情是感覺,要知道人這一輩子,可能永遠不能體會到真正的愛情,所以我犯傻了,我明知道是條不歸路,我也走了。」

  她靠在白暄肩頭,慢慢道︰「就像我說的,這條路會很難走,我一個人走不了,所以如果你希望我們可以柳暗花明,你就一定要在旁邊扶著我,一步都不離開,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有勇氣走下去,否則我會放棄的,真的。」

  客觀來說,和白暄在一起的未來還不如和衛天行或者徐哲在一起了,首先衛天行有錢,其次對手都是人類,雖然艱苦了點兒,但是好歹是人力可以達到的範圍,徐哲就更不用說了,多好一小夥兒啊,處得順利地話搞不好明年結婚後年抱孩子了。

  可是她居然就是選擇了白暄,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會來段人鬼情未了,金秋實在擔心自己一把年紀了吃不吃得消這樣的傾城之戀。

  「我會,」白暄乖巧地承諾,「不管發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就算是你不要我了,我也會在你身邊,就像最初我們約定的那樣。」

  於是金秋就想,好吧,那就試試吧,如果他們真的像紅嬸說得那樣有一段美滿的姻緣,那麼船到橋頭自然直,未來必定會峰回路轉,自有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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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發表於 2016-12-23 16:44:21 |只看該作者
38初戀

  金秋發現那天晚上和白暄談過以後,他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怎麼說呢,雖然還是時不時賣個萌撒個嬌的,但是就好像是一夜之間懂事了不少,雖然按白暄的年紀用長大這個詞有點兒微妙,但是金秋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好像一直以來,他都是想要纏著她,磨著她,只是憑借著心中的愛意去做事,但是現在他卻變得更成熟了。

  比如說他開始整天在網上查資料,從聊齋到搜神記再到山海經,全部都仔仔細細讀了一遍,以求能夠找到和他情況相似的,這也就算了,令金秋驚訝的是,他看過的所有故事都可以一字不差全背下來,那還都是文言文的啊!

  這孩子的智商是有多高?金秋心裡頭嘀咕著,沒敢問出口︰「那找到沒有?」

  「還在努力。」白暄舉了舉手裡的《搜神記》,一臉嚴肅,這下好了,每天晚上吃飯後她可以安安靜靜看電視劇,他有了正事做,再也不來纏她了。

  金秋覺得不大習慣,問他︰「我明天要去參加同學會呢,你說我穿什麼好?」

  「老婆穿什麼都好看。」他盤腿坐在床上讀書,她一說話,他就放下書本,認認真真回答,讓人覺得這句套話真是出自真心,半點敷衍都沒有。

  金秋挺在意的,畢竟是前男友和前男友的現任,她打開衣櫃去翻衣服,自從做了衛天行的秘書,考慮到老闆的臉面問題,她的衣服一件比一件貴,幾乎每個月的工資全部花完,完全存不下錢來。

  「我覺得我身上穿件名牌但是口袋裡一分錢沒有的感覺太坑爹了。」金秋翻了一遍自己的衣服,「那也就算了,我居然找不到一件可以讓我穿去參加同學聚會的衣服。」

  白暄歪了歪頭,他真覺得她怎麼都好看,在眼裡和天仙似的,當然不穿就最好看了,但是他學聰明瞭,這句話只敢自己偷偷想,沒敢說出口︰「呃,我覺得那件檸檬黃的挺好看的。」

  「是嗎,我覺得這件藍色的也可以。」金秋面對著衣櫃苦苦思索,想了半天又覺得心煩,她幹嘛要為前男友絞盡腦汁呢,是想證明什麼呢,自己過得好不好,根本不需要一件衣服來證明啊。

  可轉念一想吧,杜天澤就算了,還有夏靜呢,這女人從一開始就看她不順眼,現在得償所願了指不定要怎麼炫耀呢。

  所以思前想後,她把衣服丟到一邊,跑去做了面膜,還含糊著問他︰「你覺得我這樣做是不是很幼稚?」

  「不會啊。」白暄把書丟到一邊,趴在她身邊看她敷面膜,「你怎麼都好。」

  金秋欣慰了︰「你覺得我不化妝也很漂亮對不對?」「對對對。」

  結果第二天她還是收拾乾淨去赴約了……臨出門前自己唾棄自己,女人就是女人,這毛病真的是人皆有之。

  她還算是低調的那個,這次同學會有開名車來的,有穿的花枝招展來的,也有帶男朋友來的,金秋覺得自己真的就是再低調都沒有了。

  杜天澤作為組織人,老早就在飯店門口等著了,也虧得是他,才能把金秋一眼就認出來,兩個人一年多沒見,還有這一檔子尷尬事兒,金秋本以為見面會無話可說,沒想到竟然還挺和諧的︰「大家都到了嗎?」

  「來了一半。」杜天澤笑著道,「你還是那麼準時。」

  其實她遲到了三分鐘,不過這實在是太微乎其微了……金秋清了清嗓子︰「你最近還好嗎?」

  「過得去。」杜天澤畢業以後就簽了北京一家著名企業,混了一年,勉強算是不錯,因為絕大部分的同學都留在了海城,這次回來也是敘敘舊。

  金秋點點頭,沒話找話︰「對了,尹紋她們來了嗎?」她問得是昔年和她同宿舍的幾個好朋友,一個宿舍四個人,當時關系特別好,但是坑爹就坑爹在她們一個去了美國一個去了香港一個回了老家,金秋就悲劇地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海城奮鬥了。

  杜天澤道︰「尹紋來了,其他兩個都沒來。」他對金秋的人際關系十分瞭解,「說在國外沒辦法回來。」

  這也對,畢竟國慶也是國內的節日,外國可不放假。

  金秋一進包廂,就看見了尹紋,兩個好姐妹長時間沒見面,親熱地不得了,金秋敏銳地發現她的肚子隆起來了︰「你懷孕了?」頓了頓更意外了,「未婚先孕?」

  「呸呸呸。」尹紋沒好氣道,「誰未婚先孕了啊,我已經領證了,十月一號剛領,下個月辦酒席,你來不來?」

  金秋嘆了口氣︰「你還是把賬號給我,我給你打錢過去吧。」

  尹紋回了老家,隔得那不是一般的遠,金秋是決計請不出假來的︰「說起來你什麼時候的消息啊,都不和我們說。」

  「我也沒想到就這麼懷孕了啊!」尹紋鬱悶得很,「結果一懷上雙方家長就逼著我倆結婚,真的是……」

  金秋問道︰「你們怎麼認識的啊,這也太快了。」

  「相親咯,覺得不錯就在一起了。」尹紋大為後悔,「我還沒來得及遊戲人間呢就給綁在人家船上了。」

  金秋又好氣又好笑的︰「大姐,你回老家不就是要過這樣的日子麼,安穩平淡。」

  「這倒是啊。」尹紋考取了家鄉的公務員,收入穩定,又有了老公孩子,可以說家庭圓滿了,她想想,也有心思八卦金秋了︰「你呢,談戀愛沒有?」

  金秋生怕說出來了她會鬧著相見相見,她要怎麼把白變出來啊,只能撒謊︰「還沒。」

  尹紋挺瞭解她的,也不意外︰「你就是這樣,哎,你剛剛看到夏靜沒有?」

  金秋其實進來第一眼找的就是夏靜,問題是還真沒瞧見︰「沒,怎麼了。」尹紋朝她努了努嘴,金秋回頭一看,就看見夏靜和一個姑娘說笑著進來了,白淨的肌膚,勾勒精緻的眉眼,姣好的身材,無一不顯示她的出眾。

  「這是愛情的滋潤?」金秋把面前這位美女和記憶裡的夏靜做了個對比,得出結論,她更漂亮了。

  不過在藍如芸和郭瓊這樣的大美女面前,她最多只能算是小美女。

  尹紋對她的評價不置可否︰「女人化個妝都能變美女。」

  「但是不化妝漂亮的才是真正的美女,我見過那個大明星郭瓊一次,真是漂亮,真人就和電視上似的。」金秋給衛天行的女人排了個榜,論美貌,郭瓊第一,藍如芸次之,郭婷就差了點。

  當然,她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如果論男人的美貌的話,她家那只絕對是魁首妥妥的。

  尹紋也就丟開了夏靜︰「真的嗎,你有沒有去要簽名?」

  「沒,就遠遠看了一眼。」金秋可不敢說她和衛天行有一腿,她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

  她們倆相談甚歡,夏靜倒是先走過來了︰「好久不見。」

  「是很久不見。」尹紋搶在金秋之前先開口了,夏靜卻看著金秋︰「你最近過得好嗎?」

  金秋心平氣和︰「託福,無病無災。」

  她這樣波瀾不驚的態度可不是夏靜想看到的,因此她故作親密的問︰「有男朋友了嗎?」

  「有了。」金秋也不怕尹紋奇怪,反正她肯定會覺得她這麼「撒謊」是為了打擊夏靜,不出她所料,尹紋馬上就介面了︰「是啊,我還見過呢,長得又高又帥,對秋秋特別好。」

  她說著,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金秋一下子就笑了,捏了她一把,跟著往下說︰「我還只是男朋友呢,你連寶寶都有了,奉子成婚,不要太時髦。」

  「那是,現在就流行帶球跑。」尹紋看起來對自己的丈夫還是挺滿意的,「他不放心我一個人來,特地陪我過來的,等會兒會來接我,你要不要見見?」

  「當然。」

  金秋自然是想為好姐妹把把關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酒席一開,她就被灌酒了,夏靜端了杯紅酒笑盈盈站在那裡︰「來,金秋我敬你。」

  「我不喝酒。」第一次,她義正言辭拒絕了。

  夏靜沒有絲毫不快,依舊是從前團支書的玲瓏圓滑︰「不喝酒多掃興啊,來我給你倒酒。」她倒了慢慢一杯子的紅酒遞給她,金秋不肯接︰「我真不喝酒。」

  杜天澤幫著說了句︰「她喝不了。」

  夏靜馬上不樂意了︰「金秋,你是不是在怨我啊?」

  「啊?」金秋剛夾了一筷子基圍蝦,還沒來得及吃呢,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夏靜咬了咬嘴唇,聲音不大不小大家都能聽見︰「我是和天澤在一起了,那也是在你們分手之後的事情了,你給我甩臉色幹什麼?」

  她有嗎有嗎有嗎?金秋瞪她︰「姑娘,我有男朋友了,我幹嘛還逮著過去的事情不放,你想多了。」

  夏靜也不多話,把酒杯一遞︰「既然如此,那你就喝了,不然就是不祝福我和天澤。」

  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吧?金秋暗暗惱火,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股氣來,接過來一飲而盡︰「我祝你們白頭到老行了吧,過去的事情早就過去了,我如果介意我今天就不會坐在這裡,你少拿話來擠兌我。」

  金秋就是這樣外柔內剛的性子,誰來逼她特定會給她噴一臉︰「我告訴你,不是我放不下,而是你放不下我,原來你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啊,嘖。」

  她平時不是能言善道的角色,今天這一番話倒是讓眾人刮目相看,只有尹紋對她擠擠眼︰「真行啊,我還以為你會忍氣吞聲呢。」

  「難不成我有毛病呢。」金秋想,我在公司受氣已經夠窩囊了,幹嘛還要對他們忍氣吞聲,這不是包子麼,反正夏靜看她不爽,而其他人又是看好戲的樣子,這出戲不唱觀眾還不滿意了。

  夏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還是另一個姑娘過來打了圓場才算完,但是這個先河一開,拼酒的時候就沒能把她落下,加上夏靜時不時挑撥幾句,衝她敬酒的人還真不少,這飯還沒吃完,她就已經暈了。

  好不容易趁著後半段歇了會兒,接著就要去ktv狂歡,尹紋懷了孕,吃了飯就被她老公接回去了,金秋匆匆一照面,只記得是個挺斯文的傢伙。

  一進包廂,那啤酒是論箱上的,直接對瓶吹,夏靜和杜天澤在眾人的起哄下合唱了一首《因為愛情》,惹得眾人又是拍手又是哄笑的,金秋坐在角落裡看著,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當初杜天澤的兄弟們大概都是不大看得上她的吧,雖然她也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配不上杜天澤的地方,但是也許在許多人眼裡,又是班長又是學生會幹部的杜天澤是極其優秀出色的,學校裡多得是女生喜歡他。

  而金秋一無所長,連一張漂亮的臉蛋也沒有,怎麼配得上大家心目中的杜天澤呢。或許和他珠聯璧合的夏靜才是他們更看好的對象吧。

  她再看杜天澤,他身材挺拔,面容英俊,在人群中依舊是鶴立雞群的存在,然而比學生時代的青澀,如今的他多了成熟和世故,已經完全蛻變成一個男人的模樣了。

  這樣的杜天澤,對她來說已經很陌生了,人還是同一個人,但是在她心裡曾經殘留著的那抹剪影卻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不再是那個會在宿舍樓下等她去上課的男生了,也不再是那個會騎著自行車送她往返的男友了,時光帶走了太多的東西,包括曾經刻骨銘心的感情。

  就在她神思混亂的那一刻,杜天澤突然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兩個人四目相對,電光火石間,仿佛都看見了從前的回憶︰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告白,在情人路上的十指相扣,看電影的時候他遞過來一盆覆盆子的霜淇淋……最後是在四月裡那無聲的分手。

  金秋一懵,她看得出來杜天澤也沒有忘記。她垂下眼眸,問自己,我真的愛過他嗎?如果愛過,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大喜大悲過,就算是分手,她也驕傲地不肯挽留呢。

  可是如果沒有,為什麼時至今日,依舊是對這段戀情記憶猶新呢。她以為自己忘記了,其實沒有,在今天這樣特殊的時刻,她依舊會想起來,不不,不是舊情復燃,只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也許懷念的並不是那個男人,而是當初單純的自己吧,畢竟青春一去,再也不會回頭,那麼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終究是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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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3 16:44:33 |只看該作者
39釋懷

  如今,杜天澤選擇了和夏靜在一起,她也有了深愛的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多想呢,沒有意義。

  不過能想起那麼多的往事,那麼多愁善感,她肯定已經喝醉了,君不見她看人都已經重影了嗎?金秋換了個姿勢發呆,覺得頭有點沉重。

  杜天澤喝了更多,卻還記得過來問問她︰「你還好吧,要唱歌嗎,我給你點。」

  「頭暈。」金秋擺擺手,「不唱了。」她只會唱上個世紀的歌這種事情難道她會亂說?她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準備去洗手間洗把臉。

  就好像所有狗血的電視連續劇一樣,她剛從隔間裡出來,就看見夏靜把女廁的門一關,把她給堵在裡頭了,金秋覺得從天上飛過去幾隻烏鴉︰「大姐,你有何貴幹?」

  「我就直說了吧,」夏靜摘掉了從前不離身的眼鏡,今天看起來更漂亮的同時也顯得咄咄逼人,「看起來你對天澤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正如你所說,我對你還是不放心,所以能不能麻煩你以後離他遠點兒?」

  金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夏靜看她沒有反應,冷笑連連︰「怎麼,這會兒就不肯答應了。」

  「有病。」金秋心道,自己的感情問題非要扯上別人,不是有病是什麼,夏靜又不是她老闆,她沒有義務要幫她處理這問題吧。她酒意上來,也沒有平時那麼好說話了︰「走開,我要出去。」

  夏靜攔著她不讓走︰「你不敢答應了?」

  「我幹嘛要答應你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啊,我是你媽還是你男人啊?」金秋拍開她的手,夏靜約莫也是喝多了,直接伸手一推把金秋推得跌了一跤,她額頭直接磕在了水池的邊角,金秋瞬間就清醒了︰「夏靜你有病啊?」

  她嘶嘶倒吸口氣,勉強站起來到水池邊一看,血都流出來了,和拍鬼片似的,甭提多嚇人了,而她一回頭就發現夏靜蹬蹬倒退兩步,奪門而出,竟然是落荒而逃了。

  「……我又不會吃了她,至於嗎?」金秋清醒了,想著自己還是別挑撥離間了,因此大發慈悲放了夏靜一馬︰「摔了一跤。」

  杜天澤噢了聲︰「這麼不當心啊,你還走得動嗎?」

  雖然膝蓋上也有塊烏青,但是沒有之前遇見郭瓊那麼倒楣還崴了腳,金秋表示︰「沒問題。」

  「我送你回去吧。」杜天澤看了她會兒,不大放心,「你那麼高的高跟鞋,還喝了酒,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金秋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

  杜天澤皺著眉頭看了她會兒︰「那你打電話讓你男朋友來接你吧,其他人都是有人來接的,大晚上的坐出租車也不安全。」

  金秋一哆嗦,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就想起來自己被拐賣的那一次,真的是天降橫禍,這麼倒楣的事情都能讓她給踫上了,何況是出租車打劫這種經常被報導的新聞呢。

  面子重要還是小命重要?「我男朋友有事不能來。」和男朋友在一起就是都市怪談了,金秋腦補了一下出租車司機準備打劫她但是卻被鬼嚇跑了的情節,感覺實在夠惡趣味的。

  杜天澤看了看表︰「這樣,我送你回去,反正我和夏靜還有其他過來的人都是住附近的酒店,她們會一起回去的。」

  安全第一。金秋想想,怪歉疚的︰「不好意思啊。」

  「沒事,一日夫妻百日恩,做不成情侶還能做朋友。」杜天澤扶著她,「你走慢點,當心啊。」

  做朋友,我怎麼老在和人做朋友?徐哲做了朋友,前男友還是朋友。想不到她人緣居然那麼好。金秋自嘲著,有點提不起興致來。

  杜天澤招手攔了輛出租車︰「你家住哪兒?」

  「荔枝小區。」金秋覺得酒勁還沒退下去,腦袋暈乎乎的,「杜天澤,你這樣送我不怕夏靜吃醋嗎?」

  杜天澤轉頭盯著她看了會兒,突然笑了︰「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在幸災樂禍。」

  「我只是怕人家說我和前男友不清不楚,藕斷絲連。」金秋扯扯嘴角,「其實我不明白,我以前難道做的不夠好嗎,為什麼你的朋友們都不喜歡我呢?」

  她酒後失言,問出了真心話,而杜天澤想起往事,竟然苦笑了一聲︰「秋秋,你是不是到今天還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說分手?」

  「是啊。」她坦白道,「我覺得我做得很好了,從來不吃醋,從來不無理取鬧,在你的朋友面前,我處處以你為重,在我的朋友面前,為你說盡好話,我做得還不夠好嗎?」

  杜天澤卻問︰「我只問你一個問題,當初我說分手,你傷心嗎?」

  「當然!」金秋氣著了,「我和你談了兩年的戀愛,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你問我無緣無故被分手會不會傷心,我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

  杜天澤道︰「如果你傷心,你為什麼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我等你回頭,我等你拒絕,我等你哭,我等你說『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如果你這麼說,我會說好,我不是不喜歡你,但是我真沒有想到你那麼心狠,說了分手,頭也不回就走了。」

  「你有病啊。」金秋氣急,口不擇言道,「你和我說分手,你還期望我苦苦哀求你不要分,我有那麼賤嗎?」

  杜天澤沉默了良久,自嘲道︰「看,我就說這一招不管用……我根本不想和你分手,我只是,只是希望你更在乎我一點,我希望你能感覺到我的重要性,因為大家都說你不夠在乎我,你甚至沒有像夏靜那樣喜歡我,他們都覺得我是巴巴送上門去,而你只是不拒絕罷了。」

  金秋覺得簡直在聽天方夜譚︰「什麼?」她懷疑耳朵出了毛病,「你是要告訴我,當初你是拿分手開玩笑,有沒有搞錯,我是女生,我都沒有用分手來威脅過你吧?」

  杜天澤嘆了口氣︰「是,所以我很快就後悔了,我想找你求和,但是後來我卻放棄了,你知道為什麼嗎,我這麼做,是覺得你不在乎我,我對你來說不夠重要,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一種很挫敗的感覺,而且當初我們面臨找工作畢業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分手了,我也受了影響,我覺得我們這段感情不夠穩定,沒有基礎,所以我和你提了分手,這更多的是像一個試探,我想知道你有多在乎我,但是結果令我失望了。」

  金秋難以置信,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他還在說︰「和你分手以後我很痛苦,但是有人和我說,既然如此,早分了也好,至少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去北京,而不是考慮為了你留在海城。」

  這句話讓金秋的心裡微微刺痛了一下,畢業季原本也是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分手,有些人要回老家,有些人要留下,情侶之間的矛盾會很大,大家都有壓力,她當時也想過是留在海城還是回家,唯一沒有想過的就是去北京,太遠了,當北漂何其辛苦。

  分手後杜天澤義無反顧去了北京,她也曾以為他是想去尋找更好的前程,故此也沒有任何的挽留,只是心裡總歸是有那麼一點不舒服的,只是時間一久,她還以為自己忘了。

  「你曾經想過和我留在海城?」她的語氣有些奇怪,「我當初還以為你是為了前途所以和我分的手,我覺得沒有必要阻攔你去投奔光明大道,何況當時你的工作真的很不錯,我完全理解你的選擇,因為如果是我,或許我也會這麼選。」

  杜天澤靜靜看著她,笑了︰「是的,我想過,但是就在你二話不說答應分手之後,我死心了,我認為我們的感情毫無基礎,無法經歷風雨,離開了校園的溫床後根本沒辦法繼續。」

  金秋覺得釋懷了︰「或許你說得對。」

  「我認為兩個人的感情要堅固牢靠,單靠一個人是沒有用的,而且畢業後我們要考慮的事情就更多了,我後來想想,其實覺得慶幸,秋秋,我們的感情斷在了最讓人留戀的地方。」杜天澤慢慢道,「如果我為了你留在了海城,或許我會後悔一輩子,當初為什麼沒有去接受那份難得一遇的工作,可是如果我去了北京,你留在了海城,那麼異地戀註定也不會長久,我們兩個人必然會為了對方犧牲。」

  金秋假設了一下條件,發現他說的沒錯︰「然後天長日久,肯定會心生怨氣,哪怕是再相愛的情侶都有可能在生活中磨掉了情分,最後相看兩相厭,你說得對,我們至少沒有反目成仇。」

  看看衛天行和郭瓊就知道了,他們在一起後,相愛過,熱戀過,但是也彼此折磨過,現在衛天行換了新歡,郭瓊改了金主,未必不是對彼此的解脫。

  「我也這麼想。」杜天澤頷首,「秋秋,你看起來脾氣很好,但是實際上卻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旁人沒有辦法改變你的主意,你是一個很傲的人,你不計較的時候肯定是因為你不在乎,但是你在乎了,誰也不能把你拉回來。」

  「是嗎?」金秋微微笑道,「原來我是這樣的人啊。」

  杜天澤承認道︰「是的,你和夏靜不一樣,夏靜喜歡我,她當初知道我去了北京,竟然也跟了過來,說實話我很感動,雖然感動和愛情不一樣,但是之後我發現,我也是一個挺驕傲的人吧,不大願意為對方妥協犧牲,我有我的追求,夏靜一直在追我,我們在一起以後我覺得……很有安全感,因為這個女人是我能夠征服的,你大概不會喜歡這個詞吧?」

  不得不說,相戀兩年,他們對彼此有足夠的瞭解,金秋點點頭︰「男人好像總喜歡征服女人。」

  「女人如烈馬,男人忍不住就會想要去降服,這是挑戰欲的問題。」杜天澤三言兩語帶過,說回正題,「如果我和夏靜組織了家庭,她會願意為我做出犧牲,大概這種想法很自私吧,但是我是在認真考慮和她結婚的想法,雖然夏靜也有很多毛病,今天她針對你,真的對不起。」

  金秋笑了笑︰「兩個人之間,關鍵是需要彼此包容吧,她為你犧牲,你也要包容她的小心眼,我明白了,我們當初分手還真的是對的,我們不適合。」

  誰知杜天澤卻搖了搖頭︰「其實我真的很後悔。」

  金秋糊塗了︰「你剛剛還說過……」杜天澤打斷她︰「不一樣,當初提分手是一時之氣,後來沒有復合也有很多的緣故,工作,未來,性格,尤其是當初你實在是沒有給我足夠多的安全感讓我堅持這段感情,後來……後來大概就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吧,但是真的,我現在想想覺得很遺憾很後悔,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麼做,或者說是馬上找你復合了,雖然我們之間還有很多的問題,但是未必不能夠走下去。」

  金秋輕聲道︰「但是沒有這個如果了。」

  「對,沒有這個如果了。」杜天澤慘然一笑,再多的假設,也只是假設而已,現實已經不再有這樣的可能性,他們的緣分已經盡了,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又或者是心緒不寧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做出這樣的假設來。

  如果,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賭了口氣做了那樣的一個決定,那麼是不是結果會不一樣呢?

  這個答案沒有人知道,但是杜天澤明白,這個遺憾就好像是那白月光那朱砂痣,總是會折磨他一下,給他留下無窮無盡的遐想,和深深悵然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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