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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竹] 殘王的九號愛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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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23:53:14 |只看該作者
第013章:隱藏最深的女人

    曲璃這一哭算是徹底讓慕容卿被鎮住了,好好的,她這哭什麼?觸楣頭的,不知道她現在心情本來就不太好嗎?

    「先起來再說吧。」慕容卿衝著紅葉兩人點頭示意,她們二人馬上就跑過去將人扶起。

    「慕容側妃,如果,如果你不能幫我,那,那我真的要死了。」曲璃掙紮著就是不願意起身。

    慕容卿走回去在位置上坐下,淡淡的望著曲璃。這個女人,哭什麼哭?煩人的厲害。平日裡老實巴交的,怎麼一旦鬧騰起來卻就是這樣的惹人煩?

    還別說,眼下曲璃給慕容卿的感覺就是這樣。平日裡,她確實是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可以說,九皇子府後院的女人,哪一個她都有印象,但惟獨對曲璃就是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

    可以說,就算是在路上見到了曲璃,慕容卿估計還會以為她就是府中的一個普通丫頭呢。

    「慕容側妃。」曲璃也不知道怎麼就掙脫開了紅葉兩人的束縛,幾下就挪到了慕容卿的身前。她抱著慕容卿的小腿,抬頭,那紅腫的眼眶就這樣落入到了慕容卿的眼中。

    「曲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天大的事情也總是能夠解決的,你這樣哭個不停,也不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縱然有心想幫也是無法幫到你。更何況,如果是緊急的事情,你這樣哭,不是在浪費時間嗎?」

    「慕容……慕容側妃,婢妾,婢妾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嗚嗚……我,我好難受。」曲璃抓著自己的心口,突然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那可怕的模樣,嚇得慕容卿忙站起身來,「紅葉,快來替曲妹妹看看,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紅葉忙跑過來,見曲璃一直都在揪著自己的心口,不禁臉色一變,忙搭上了她的脈搏,不一會兒,她就忙從身上掏出了一粒丹藥來塞入到了她的嘴中。

    「側妃,曲夫人好似有心漏病,而且很嚴重,所以,不能夠有太大的心情起伏,一旦如此,很容易就會病發。」

    「扶著她坐下。」慕容卿沉聲道。怪不得曲璃一直都那麼的沒有存在感,原來,並非是她不想要有什麼情緒,只是無法有情緒。

    心漏病這東西,最怕的就是情緒太過起伏,不管是高興還是氣憤都不太好。

    對於曲璃之前的一切表現,慕容卿是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對此,她也無法多說什麼,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這都是曲璃自己的人生。

    天生的東西,想擺脫也擺脫不了。

    事實上,人著一輩子,追求這個,追求那個,但是,說到底,不管是追求什麼都沒有一個好身體重要。如果連身子都那麼差,還談何去追求其他東西。

    她突然就有些明白歷代皇帝那追求長生的心思了,人沒有不怕死的,也不願意生病。一旦生病,什麼都別想再擁有了。

    「曲妹妹,你身子有病怎麼不多注意點,千萬不要再哭了,萬一病發,可是太麻煩了。」

    曲璃揪著心口難受的呻吟,聽見慕容卿的話之後就開始努力的去平緩自己的情緒。只是,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如此半天之後,她居然還是沒能夠平緩自己的情緒。

    慕容卿在一旁瞧著,不禁有些訝異,到底她是怎麼了,居然如此激動。

    許久後,曲璃才算緩口氣。但是,臉色依然是那樣的蒼。「慕容側妃,對不起,讓你費心了。」

    「無妨,你也不是有心的。」慕容卿吩咐紅葉上茶。

    曲璃喝了半杯茶後,這才算真正的緩口氣。「慕容側妃,不瞞你說,我其實從小就有這個心漏病。這麼多年來,我真的很想死,拖著這樣的身子,真的是痛不慾生。」

    慕容卿陪著她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剛剛她露出的痛苦神色,她也是看在眼中的。對於這一點,她也是覺著很同情。

    「曲妹妹,既然你身子不好,以後還是放寬心吧。不管什麼也沒有自己的身子重要。」

    曲璃苦澀的笑著,「慕容側妃,我何嘗不知。我這樣的身子,大悲大喜對於我來說就是催命符。一直以來,我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不敢有自己的情緒。因為我知道,不管是什麼情緒都好,只要我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就會死。在昨天之前,我還希望自己能夠活著。不是有一句俗話說嗎,好死不如賴活著。一直以來,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自從昨天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我就再也不認為活著是一件好事了。像我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用,不過就是給廢物,糟蹋糧食,但卻什麼事情也幫不到大家。我真的很想死,真的真的不想再這樣痛苦的活下去了。」

    「曲妹妹,為何這樣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好,能活著總歸是好的。再說了,萬事都是可以商量的。曲妹妹,既然你今天能來找我,那便是還不願意死,既如此,你不如就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我,且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嗚嗚……」曲璃掩面痛哭,「為什麼,為什麼慕容側妃你對我居然比家人對我還要好?」

    慕容卿哭笑不得,這話說的,再怎麼,她也不能跟人家的父母家人相比吧。

    噗通!

    突然,曲璃居然再度跪倒在了慕容卿的身前。慕容卿頭疼不已,倒是沒發覺這個女人居然還是個倔脾氣。

    「曲妹妹。」慕容卿親自彎腰扶住了她的雙臂,「曲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先起來再說,我自來就不喜歡有人這樣總是跪啊跪的。曲妹妹,你先起來,不然我可就要生氣了。」

    「慕容側妃,你不要生氣,我,我只是……我只是很想求你一件事。但是,這件事對於慕容側妃你來說卻是一件為難的事情。我,我沒得辦法,慕容側妃,求你幫幫我。」

    曲璃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噗通噗通使勁的磕頭。「慕容側妃,只要你能夠幫我,就算是死,我也能瞑目了。」

    慕容卿一怔,到底是什麼事情居然能夠讓她如此。曲璃表現出來的生無可戀,太過真切。慕容卿可以感受的出來,曲璃是真的想死。只怕,自己一旦答應了她這件事,她就真的會死了。

    「曲妹妹,先起來。」慕容卿衝著綠心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就走過來,扶住了曲璃,略微用力就將她扶起,隨後扶著她坐在了椅子上。

    慕容卿鬆口氣,只覺著從未有過的疲累。「曲妹妹,你先不要這樣激動。如今你是九皇子府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替你做主。你先與我說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曲璃捏著手絹,重重的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隨後,她便才道:「慕容側妃,你說的對,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我,我這就跟你說清楚。」

    曲璃的聲音很是虛弱,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聯想到她的病,慕容卿倒也能夠理解,同時也替她覺著心酸。只怕從小到大,她是都沒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吧。

    「曲妹妹請說,只要有可能,我一定會幫你。」

    「慕容側妃,不瞞你說,我雖然是家裡的長女,但是,從小就有病。為了我的病,不知道花費了多少錢財。但是,只能治標不治本。一旦心情發生了變化,很容易就會犯病。所以,家中在我及笄之後就想方設法的想辦法將我給嫁出去。誰也沒想到,家裡居然能夠想辦法將我嫁給九皇子。這麼多年來,在九皇子府中的日子才是我長大以來最開心的日子。平靜,安樂。治療病的藥材雖然貴,但九皇子府還是能夠負擔的起的。最重要的就是,心境發生了變化,也不會總是犯病了。我本來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延續下去,可……可誰能想到,就在昨日,我收到了家裡遞來的信,他們……他們居然讓我求求殿下,希望能夠替父親保住眼下的位置。」

    「你的父親是?」慕容卿打斷了曲璃的話,心中對於今天這件事突然就有了其他的想法。不過,她卻並未露出絲毫特別的神色。

    曲璃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慕容側妃,對不起,我居然忘記介紹自己的身份了。我,我的父親就是當今的禮部侍郎。」

    「原來你居然是禮部侍郎的千金。」慕容卿頗為意外,對於曲璃的身份,第一次重視起來。只因為,禮部侍郎曲中恆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禮部侍郎是朝堂上一個很特別的所在,一股子傲氣,從不與任何人拉幫結派。正是因為如此,很多人都不喜歡他。但是,架不住皇上喜歡,所以他才能夠一直穩穩的坐在那個位置上。

    慕容卿也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曲璃貌似就是被皇上下旨送到九皇子府的。如此一來,曲璃今天所說的話,那可就有些不太對勁了。

    堂堂禮部侍郎怎麼可能會來求夏侯奕替他在皇上面前說情,保住自己的位置。要知道,曲中恆一直都是皇上的心腹,沒道理會在這個時候出事。

    「慕容側妃,還請你不要誤會。」曲璃紅著眼眶道。「我今日過來,並不是為了求你替我在殿下面前說情,我只是想要慕容側妃你跟殿下說一聲,請他不要幫忙。」

    慕容卿大為意外,有些搞不懂曲璃的想法。她居然不是來求自己幫忙的,太奇怪了,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慕容側妃,你一定會很奇怪,那個是我自己的父親,按照常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是應該要幫幫他的。但是,很多事情並非我們所想像的那麼簡單。父親的前半生,他已經做了選擇,那就是成為皇上的人。但是現在,他……他居然要改換陣營。這簡直就是一條死路,我不明白父親為何要這樣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就是,不管什麼人出面都救不了父親。如果殿下出面,只會給殿下帶來麻煩。嫁入九皇子府之後,是殿下給我這麼多年的幸福生活。我不能因為自己而給殿下帶來麻煩。慕容側妃,還請你能夠答應我這個請求。」

    慕容卿有些意外,再度道:「曲妹妹,我為你的想法而感到欽佩,真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有你這樣的認知。只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的想法讓你父親知道,那……」餘下的話雖然還未說出來,但是,在場的人誰都能夠明白,只怕曲璃是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曲璃淒慘一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已經受夠了,不願意再做傀儡,再做他們的工具。如果他們再這樣逼我,那我就死給他們看。」

    慕容卿一時有些無語,死?真的是那麼簡單嗎。「曲妹妹,不要輕言一個死字。畢竟,這件事也並不是沒有任何的轉圜餘地。更何況,如今你已經嫁人,那麼,你就是九皇子府的人。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會有整個九皇子府給你做後盾。所以,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事情,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峻。」

    「慕容側妃,你就不要再來寬慰我的心了。如今是個什麼情況,我比誰都要清楚。更何況,我很瞭解我的父親,一旦我不答應,他肯定會瘋狂的。到時候……算了,我也不多說了,事已自此,再多說也是無用。慕容側妃,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夠幫幫我,可好?」

    「曲妹妹,這件事牽連甚大,再說,殿下還未回來。這樣吧,你容我考慮兩日。再者,也要等到殿下回來才能夠做決定。在此之前,如果你的父親催促你,那你就說殿下還未回歸。曲妹妹,你看這樣,可好?」

    「好。」曲璃感動的點頭,「慕容側妃,多謝了。」她站起身,恭敬的跪倒在地。

    見狀,慕容卿忙吩咐紅葉再度扶起她。「曲妹妹,天大的事情都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好了,時候不早了,不如你就早些回去歇息吧,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

    曲璃感動莫名的點頭,連聲答應。

    這時,慕容卿又道:「紅葉,你手裡由那種針對心漏病的藥嗎?」

    「側妃,奴婢這邊沒有。剛剛奴婢給曲夫人吃下的也不是對症的藥,只是能夠緩解。不過,想來藥王老先生那邊會有。」

    「既如此,待會兒你就去藥爺爺那邊拿一些過去給曲妹妹。」

    「慕容側妃,婢妾不能要。」曲璃急忙擺手,羞怯的臉都紅了,「慕容側妃,婢妾實在是無法收這樣大的禮。慕容側妃你能夠幫我那麼多,已經足夠了,再不能麻煩您了。」

    「瞧你說的那是什麼話,都是自家姐妹,不要再說那麼多了。好了,就這樣決定了。紅葉,你替我送送曲妹妹。」

    「是,側妃。」

    曲璃無奈,也只能無奈答應。

    當即,紅葉送曲璃離開,而就在她走開沒兩步的時候,慕容卿突然在曲璃的裙襬上發現了一個很隱祕的繡花。

    「曲妹妹。」慕容卿急聲喊道。

    曲璃當即轉身,不解道:「慕容側妃,不知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哦,是這樣。」慕容卿思緒急轉,人也站起,快步走到曲璃身邊。她拉著曲璃的手,道:「曲妹妹,是這樣,我近來想弄個帕子,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好看的花樣。但是,剛剛看到你的裙襬上有一朵小花非常的漂亮,不知你那邊是否有花樣,能否給我一份?」

    曲璃臉色一變,詫異不已。她當即垂頭看向了自己的裙襬,訝然道:「慕容側妃,有那種小花嗎?我真是不知道,都是我的丫頭給我凖備的衣服。」說著,曲璃就拉扯起了自己的裙襬,滿臉的疑惑,「慕容側妃,你不說我還真的不曉得有什麼花樣。不過,既然你見到了,那我回頭就去問問,如果有的話,我就派人給你送過來,可好?」

    曲璃說的有些小心翼翼的,帶著點不安與緊張。像是一個小老鼠,畏懼的望著眼前的大貓。

    「好啊,這個花樣我還真的是喜歡的緊,從未見過這樣特別的花樣。」慕容卿笑著道。

    曲璃當即就柔柔的笑著點頭,「慕容側妃請放心,就算是沒有花樣,我也會讓丫頭弄出來的。」

    「如此,那就麻煩曲妹妹你了。」

    「慕容側妃,你可千萬不要這樣說。」曲璃羞澀的搖頭。「不過是一個花樣,哪裡有慕容側妃你替我做的那些事情重要。慕容側妃,您放心吧。」

    「好。」慕容卿笑了笑。

    曲璃這才再度拜謝,被紅葉送了出去。

    不多會兒,紅葉跟綠心兩人就一起走了進來。見慕容卿一臉的沉凝,不禁有些詫異。紅葉上前,不解的問道:「側妃,你怎麼了,為何突然心情……是否因為曲夫人的事情?」

    「紅葉,曲璃這個人,你怎麼看?」慕容卿突然出聲問道。

    紅葉一怔,她想了想,道:「側妃,要說曲夫人這個人,也算是個可憐人吧。不說她的病,就說她在娘家的地位……曲夫人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她出生就有心漏病。如果不是她的母親家中還算小有積蓄,只怕早就無法將她養大了。成人之後就被九皇子府,而後就到現在。曲夫人是一個膽子很小,性格很柔弱的人,從不與人交惡,要說膽小怕事,倒也有一點,但最重要的還是她的無慾無求。雖然這份無慾無求跟她的心漏病有很大的關繫,但是,不管如何,她確實讓府中的很多人都喜歡。」

    「無慾無求嗎?」慕容卿冷冷一笑,「人真的能夠做到無慾無求嗎?紅葉,你問問你自己,你可以做到嗎?」

    紅葉愣了愣,完全想不到慕容卿為何突然這樣問。她有些尷尬的搖頭,「側妃,對不起,奴婢還未能夠做到。」

    「綠心,你呢,你能夠做到嗎?」慕容卿又問。

    綠心也是搖頭,果斷干脆的回答,「奴婢也是做不到。」

    慕容卿起身,冷冷的笑,「既然你們都做不到,那為何就認定了曲璃能夠做到?」

    「側妃,難道,你認為曲夫人她有問題?」

    慕容卿擺擺手,「現在我無法認定任何事情,我只是有些好奇,有些不解罷了。曲璃,她從小就有病,時刻生活在死亡的邊緣。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來說,心性必定非常的堅韌,能夠忍常人所不能忍。你們說她無慾無求,是真正的,還是自己表面上的,我們都無法肯定。但如果,這一切都只是表面上的,那這個曲璃就太可怕了。」

    頓了頓,慕容卿又道:「對於曲璃來說,活著就是最要緊的事情。只有經歷了死才會明白活著的可貴之處,要說曲璃想死,我是不太相信的。」

    「可是,側妃,這應該只是你的猜測,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曲璃這麼多年來從未做過壞事,她就像是一個隱形人,幾乎沒有自己的存在。按說,這樣的一個人,不應該會有什麼不對勁才是。」紅葉詫異的道。

    「紅葉,你說的對,按照常理來說,從我們得到的這些消息可以看的出來,她不是什麼壞人。但是,凡事都會有例外。現在的情況太過複雜,容不得我不多想。在這種緊要的關頭,曲璃跑來跟我說曲中恆居然要背叛皇上,另外站隊。這種事,你們不覺著奇怪嗎?」

    紅葉兩人一怔,回過神來去細想這件事,還真的是有問題。

    曲中恆一直都是皇上的人,他在這個時候貿然改變自己的站隊,太奇怪了。如果說這裡沒有什麼問題,沒有人會相信。而作為曲中恆的女兒曲璃,她這個時候跑來通風報信,表面上,她說的句句在理,句句含情,可是,想到她的立場,想到曲中恆的立場,紅葉兩人就開始發現,這其中的彎彎繞子可真是太多了。

    「側妃,難道說,曲璃今天是故意的嗎?」

    慕容卿無奈的搖頭,「這件事我也不敢肯定,事實上,一開始我也並未懷疑曲璃。一切的源頭就在曲璃後面裙襬上的那幾朵小花。」

    「小花?什麼小花?」紅葉詫異的問。她還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由此可見,自己跟慕容卿相比,還是太差了。

    「在曲璃裙襬上面繡著幾多小花,是暗紋,如果不仔細看也看不到。巧合之下我就見到了,但是,那幾朵小花,一般人是不會見到過的。」

    「側妃,難道是殿下曾經給你畫過的那幾多小花?」紅葉靈光一閃,問道。

    慕容卿微微點頭,思緒有些飄飛。那幾朵小花,自己第一次瞧見的時候,還是在西行的路上。那個時候,幾天趕路全都是滿地黃沙,她早就覺著憋悶的厲害。

    那幾日,她總是纏著夏侯奕,讓他給自己送幾朵小花。

    漫天黃沙之下,夏侯奕縱然有通天之能也是無法變出花來送給她。所以,無奈之下,他就畫了出來。

    但是,畫出來的花並不能讓慕容卿滿意。她說,送的都是這樣普通的花,有什麼特別,她不喜歡。她如果要,那就要最特別的,絕無僅有的花。

    無奈之下,夏侯奕就開始絞盡腦汁的去想,最終就給她畫出了那一朵絕無僅有的花兒。

    那朵花有九個花瓣,中間的花心高高的翹起,像是一個小噴泉一樣的落下來。

    慕容卿說,九九歸一,無窮無盡,也代表著他們之間的情意,永生永世都無法改變。

    所以說,那朵九個花瓣的小花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但之前曲璃背轉身子離去的時候,慕容卿居然瞧見她裙襬下端繡著那樣幾朵小花。那一刻的震驚,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震驚之餘就是狂喜,慕容卿猜想,曲璃是否就跟夏侯奕出事有關?

    那一朵特別的小花,除卻自己跟夏侯奕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但如今曲璃居然知道了,她的裙子上繡著那樣的花,要說這件事跟她沒關繫,她不相信。

    慕容卿疲累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角,「這件事太奇怪了,如果曲璃真的如我們所猜想的那樣,這個女人就太可怕了。她戴著的面具居然騙過了所有人,而且還是那麼多人。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發現她的真正面目,她真的太可怕了。」

    「可是,側妃,奴婢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紅葉疑惑的問道。

    「你說。」慕容卿坐下去道。

    「側妃,如果曲璃真的如我們所分析的那般,那她應該繼續隱藏自己才是。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呢,這對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好處。只要她能夠繼續隱藏自己,那麼,假日時日,想做什麼做不到。但是她現在選擇暴露自己,側妃你必定能夠發現,到時候,她絕對一點都討不了好。側妃,曲璃既然是那樣一個聰明人,她為何要這樣做?」

    「你可算是問倒我了。」慕容卿擺擺手,「這個問題我還真的是不知道,但是,如今我心裡就是有這樣一個猜想。不過,一切都沒有證據。這樣吧,紅葉,你去告訴阮寧,讓他開始著重注意曲璃,不管有什麼消息,一定要馬上通報我。」

    「是,側妃。」紅葉急忙答應著,她也知道事情緊急,哪裡還敢擔擱,急忙就跑了出去。

    「哎呦!」紅葉一聲痛呼,差點沒被撞飛了進來。

    「你這個丫頭,毛毛躁躁的做什麼?」戈黔沒好氣的伸出手,一把扶住了紅葉。

    「戈黔神醫,毛毛躁躁的好像是你吧。我老遠就見到你了,但是你卻沒看到我,一門心思的往這邊沖。速度快的我想躲都躲不開,真不知道你想怎樣。」

    戈黔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個,我,我有急事要跟慕容卿那女人說,你,你忙你的去吧。」理虧詞窮的,他就尷尬的垂了頭,緊趕緊的就衝進了室內。「慕容卿,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呀!」他剛一進門,還未站穩,就突然發出了一聲驚愕的叫聲。隨後,他就摀住了自己的口鼻,急道:「慕容卿,趕緊出去,這屋子裡有毒。」

    「什麼?」慕容卿大驚,沒等她回神,兩個人就衝了過來,一左一右的攙扶住她的手臂,帶著她衝出了屋子。

    跑到了院子裡,三人才站定。慕容卿黑沉著臉道:「戈黔,你說清楚了,我的屋子裡怎麼可能會有毒?」

    戈黔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直接抬起她的胳膊,開始替她把脈。「我倒是想問你呢,你自己的屋子,你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慕容卿,該不會是因為奕出事了,你生無可戀了,所以就自己給自己下毒了吧?」

    「胡說什麼呢你?」慕容卿沒好氣的瞪回去。「你說清楚點,那是什麼毒,有什麼作用?」

    「糟了。」戈黔擰起眉頭來,「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此時才想起,那種毒可不簡單,居然有些像上古奇藥。」

    慕容卿頭疼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角,「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又是上古奇藥,到底有多少那種藥?」

    「不是上古奇藥,只是有些像。這是一種毒藥,我可以肯定,不是上古奇藥。但是,縱然如此,也很可怕。慕容卿,剛剛到底有什麼人去過你的屋子?你趕緊查清楚,否則,今後就麻煩了。」

    「有解藥嗎?」

    「有,但是,這種藥是慢性毒藥,想要驅除也非常的麻煩。而且,最重要的就是,這種藥會破壞人的身體機能。就算是有解藥,那被破壞的身體機能也無法好起來。」

    「居然如此狠毒?」慕容卿擰眉。「那我現在如何?」

    戈黔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如果不是你在裡面待的時間短,會有這樣的好事?沒事了,回頭讓紅葉給你開一副清毒的藥吃了就成。就算不吃,也是沒什麼問題的。不過,為了能夠讓心裡舒坦點,你就吃兩天。」

    「那就不用了。」慕容卿擺手,「沒事的話,誰願意吃藥。對了,戈黔,依著你看,那種藥是怎麼散發出來的呢?」

    「依著我來想,那種藥應該是被人研磨成分,撒在了身上。她抖動衣服的時候,粉末就會散發出去。如此一來,在周圍的人就會吸入毒粉。」

    「是曲璃。」綠心咬牙道。「當時就只有她抖動了衣服。」她惱怒的厲害,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一臉溫柔,膽小怕事的女人居然是有這樣一顆歹毒狠辣的心。「側妃,我現在就去將她給抓來。」

    「不用了。」慕容卿淡淡的擺手,「你現在過去,能有什麼證據?你還以為她身上還有毒粉嗎?」

    「那……側妃,難道我們就要這樣放過她嗎?」

    「不!」慕容卿冷笑,「她既然給我下毒,那就是對我宣戰了。既如此,我怎麼可能放過她。不過,曲璃這個女人並不簡單。貿然動手,與我們不利。可以說,我們以前收集到的資訊全都是假的。對於曲璃這個人,我們毫不瞭解。在這種情況之下動手,我們必定會吃虧。綠心,你先去幫阮寧,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查到曲璃的真正資訊。」

    「是,側妃。」綠心咬牙道。

    綠心離開,戈黔才沉聲道:「慕容卿,眼下的事情太古怪了,彷彿一時之間什麼人都冒出來了。這樣的情形下,你身邊的人太少了,這樣吧,我也回來幫忙。」

    「好啊。」慕容卿笑著道。免費的幫手不用那就是傻瓜,更何況還是一個自動送上門的傻瓜。

    慕容卿沒有拒絕,戈黔瞬間笑起來,「我一定會幫你的,要是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鬧事,看我怎麼收拾他們去。對了,慕容卿,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說一個好消息的。我跟師父研制了那麼久的上古奇藥終於是有一點進展了。只要給我們足夠的時間,研發出上古奇藥絕對有可能。」

    「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慕容卿笑起來,一直以來,每一次敵人動用了上古奇藥,他們就會落於被動地位。這一次如果能夠研發出上古奇藥,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慕容卿,你將這個粉末灑在剛剛那間房裡就能夠徹底清除毒素了。我先回去收拾東西,馬上就搬過來。」

    「嗯。」慕容卿接過那個藥包,輕聲答應。

    戈黔離開,慕容卿拿著藥包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靜靜的想著之後該如何走。

    她雖然安排了綠心跟阮寧兩人一道去查曲璃的事情,但是,讓她意外的是,他們足足用了兩天的時間也沒能夠查清楚她的底細。所查出來的跟以往所得到的都是一樣的消息。

    如此一來,要麼曲璃是貨真價實的好人,要麼她就是九皇子府中所隱藏的最深的女人。

    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曲璃顯然不會是個好人。

    對此,慕容卿心中很是惱怒,一直以來居然有一個這樣的人藏在自己的身邊,著實讓她不滿。

    這天晚上,慕容卿忙完了也已經到半夜了。她躺在了床上,將夏侯奕的枕頭抱在懷中,聞著那熟悉的氣味,這才覺著心裡安定了一些。

    夏侯奕出事已經有幾天了,到現在也是沒有一點的線索。

    說不擔心,不緊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今,慕容卿算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曲璃那邊,心中隱隱有一個念頭,想要找到夏侯奕就必須要從她那邊著手。

    今天的風很大,窗外一直傳來那種嗚嗚的風聲,就像是在對應她此刻的心情。

    慕容卿轉了個身,看向窗戶,樹枝搖擺,像是在傾述著什麼。

    「殿下,等你回來,我一定會狠狠的收拾你。在你自己的地盤都能夠出事,真是丟人。」

    「側妃……側妃,您睡著了嗎?」突然,門外傳來了紅葉那略顯急切的聲音。

    「還未。」慕容卿起身,「進來吧。」

    紅葉快速的跑進來,「側妃,曲璃自殺了,目前戈黔神醫正在那邊,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是否能夠控制的住。」

    「更衣。」慕容卿沉著臉吩咐。心中有些訝異,怎麼也沒想到曲璃居然真的會自殺,據她得到的消息,這幾日禮部侍郎那邊確實是送了幾封信回來給曲璃,看來,禮部侍郎是真的在逼迫曲璃。

    但是,真正信上寫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所以,慕容卿根本就無法肯定曲璃是什麼打算。但現在,她居然自殺了,無疑就是跟她之前的說法一樣,生無可戀。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無法相信。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慕容卿帶著紅葉急急忙忙的趕去了曲璃那邊,還未走近院子就聽見了一陣悲慼的哭聲。慕容卿擰眉,難道說,就這樣還來晚了不成?

    有戈黔在,難道曲璃還能死?

    走進了院子,綠心迎上來道:「側妃,曲璃上吊自殺。當時是我們發現的,我們本來也在懷疑她是不是在作假,所以並未馬上出手。可後來我們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出手後,卻是有些晚了。戈黔神醫還在努力,只是具體是否有效果,也不清楚。」

    慕容卿的眉頭擰的更緊,如此說來,曲璃倒是真的想要自殺了。如果是作假,必定不會連一個丫頭都不安排。可以說,如果今天不是有綠心他們在,曲璃就真的死了。

    曲璃啊曲璃,你到底是個什麼人?

    眾人進了屋子,慕容卿進了內室,見幾個丫頭都跪在了屋子內,痛哭不已。戈黔正在給曲璃施針,只是眉頭緊鎖,顯然情況並不是太好。

    「戈黔,情況如何?」慕容卿沉聲問道。

    「不太好。」戈黔搖頭,「出手太晚了,所以,我也不敢肯定是否能夠救活她。而且,就算是將她救活了,也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腦子。具體如何,也只能等她醒來之後才能夠確定。」

    「如此就麻煩了。」慕容卿一時也不敢肯定自己到底猜錯沒有猜錯。想了一下,她揮手示意綠心靠近自己。而後貼著她的耳朵輕聲的吩咐:「馬上派人將這裡再給我仔細的檢查一遍,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慕容卿還是很懷疑曲璃,如果不能夠檢查清楚,她不死心。

    其實,曲璃這裡早已經檢查過一遍了,但是,慕容卿還是不放心。在自己的注視下檢查一遍,如果沒有什麼不妥,或許自己才能夠死心。

    綠心自然是明白慕容卿心意的,當即也不再多說什麼,馬上就轉身出去領著人開始搜查。

    而這個時候,慕容卿就吩咐那幾個小丫頭出去守著。自己在戈黔的身邊坐下後,問道:「戈黔,你以為,這樣的情況是否能夠裝出來?」

    「不能。」戈黔說的很肯定。「你看看這脖子上的傷痕,絕對不會是裝出來的。」

    「那麼,你是否認為曲璃是無辜的?」

    戈黔不說話了,這個問題,他可真的沒辦法肯定。「慕容卿,當時是阮寧跟綠心兩人親眼所見,應該不會有錯吧?」

    慕容卿冷笑,別怪她將人想的太可怕,反正她直覺就是曲璃是裝的。

    「慕容卿,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戈黔不解的問。

    「我認為她是裝的。」

    戈黔搖頭,「她為什麼要這樣裝,難道不知道會死人嗎?沒有一個丫頭守著,萬一沒人能夠及時救她,那她就必死無疑了。」

    「戈黔,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就是重點。如果沒有人能夠救她,那她會死。但如果有人能夠救她呢?」

    「可是當時的小丫頭不都回去睡覺了嗎?」戈黔詫異不已,「都沒人守著,怎麼救她?」

    慕容卿沒好氣的瞪著他,「那阮寧跟綠心兩人不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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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23:53:34 |只看該作者
第014章:太子死大戲上演

    戈黔被慕容卿問的一怔一怔的,覺著自己的腦子都開始有些轉不過彎來了。什麼意思嘛,綠心跟阮寧兩個人是瞧見了,但他們是監視的人,裡面的曲璃又不知道。

    「笨死了你。」慕容卿哼了一聲。

    其實,不管是戈黔還是綠心他們都陷入另一個怪圈之中,他們想當然的以為,曲璃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但如果其實曲璃是知道的呢?

    「慕容卿,你到底想說什麼?」戈黔有些詫異的問道。

    慕容卿站起身,靜靜的注視著躺在床上的曲璃。她其實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是那種標凖的古典美人,柳葉眉,櫻桃小嘴,白皙的皮膚。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認真的去注視著這個女人,忽而有些詫異,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為何她之前竟然沒有一點印象?

    「曲璃,你是個漂亮的女人,但你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慕容卿冷聲道。柳園園是很可怕,但是,她的可怕就在於明面上,至少讓人知道她不是一個好人。

    可曲璃,她卻是戴著一個嬌弱的面具,處處博同情,時刻的掩藏著真實的自己。她盡力的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幾乎就沒有人對她升起過惡感。

    她嫁入到九皇子府那麼多年,天知道她這麼多年來到底做過了什麼。

    慕容卿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她,至少,曲璃現在要做什麼,她完全看不懂。如果曲璃是一個有心計的人,她為何不能夠繼續掩藏自己,暗中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那樣做才是最佳處事方法,一個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情。

    但是,曲璃卻從暗中走到了明處,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慕容卿!」戈黔擰起了眉頭,此時瞧見她的表情,很是不對勁。「慕容卿,你沒事吧?」

    「我沒事。」慕容卿搖頭,「戈黔,你想過沒有,如果曲璃在自殺之前就已經知道門外有人在監視著自己,並且她也知道那些人不會讓自己死,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

    戈黔震驚,霎時就縮回了自己的手,「老天,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女人也太可怕了吧。她對自己也夠狠的,要知道,如果阮寧他們動作稍慢一些,那她可就有可能真的死了。」

    「說的是,所以才說,這個女人真的很可怕。」

    戈黔急忙起身,站到慕容卿身邊,「慕容卿,這樣的話,我們該怎麼辦?難道說,奕真的是被她給抓了?」

    「我無法肯定,但我卻有六成的把握。那朵小花,絕對不會是她所見過的。」

    戈黔的臉色就開始變得很難看,他擰緊了眉頭,沉聲道:「按照你這樣說的話,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那現在該怎麼辦,她應該不會將奕就這樣藏在這個院子裡吧?」

    慕容卿卻是有著不同的想法,「我卻是認為殿下就被藏在這個院子裡,只不過,我們還沒能夠找到罷了。」

    戈黔一臉的不敢置信,「依著我所瞭解到的消息,你們在這裡也應該足足排查了三次,這麼多次都沒能找到奕,你怎麼還不死心?」

    「直覺。」慕容卿淡淡的道。不要以為女人的第六感是虛幻的,相反,她一向認為有些時候第六感很能夠說明一些東西。以前或許她還不能夠確認,但是當自己站在這個院子裡的時候,她就是有一種靠近了夏侯奕的感覺,總覺著他就在自己的身邊。

    戈黔撇撇嘴,心道,什麼直覺,這都是假的,又沒有真憑實據,說什麼直覺。

    「側妃。」綠心從外面走進來,「側妃,沒有任何的發現。」

    慕容卿絲毫不意外,如果真的能夠這樣找到,那曲璃也就不會那麼厲害了。

    「唔……」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曲璃突然就發出了一聲古怪的聲音,像是嗓子裡堵住了什麼東西,咕嚕嚕的響聲。

    「曲妹妹,你醒了?」

    「慕……慕容側妃?」曲璃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喊出聲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又急忙垂頭去看自己,又看了看四周。頓時哭出聲來,「慕容側妃,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死?」

    「曲妹妹,你這是做什麼?我之前便與你說過,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好,總是能夠有解決的辦法。今日如果不是巡邏的暗衛恰巧聽見你踢翻板凳的聲音進來救了你,那可就麻煩了。」

    「嗚嗚,慕容側妃,我真的不想再這樣痛苦的活著了。對於我來說,活著就是折磨,如今還要連累慕容側妃你。我……慕容側妃,你真的不應該救我。」

    「好了,好了。多大點兒事情,等殿下回來,我一定與他仔細商量這件事,不會讓你為難的。今天也很晚了,你先休息,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可好?」

    「慕容側妃……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了。」

    「好了,什麼都不要說,安心的休養,這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慕容卿笑著拍拍她的手背,這才領著一眾人離開。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慕容卿卻是睡不著了。曲璃這個人很是奇怪,她有什麼打算,到目前為止並沒有表露出來,這才是讓她最為緊張的地方。

    「側妃,出事了。」突然,綠心從外面狂奔進來。

    「怎麼了?」慕容卿不甚在意的道。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是比夏侯奕的事情還要重要的,除卻夏侯奕之外,其他的人和事都不被她放在眼中。

    「太子死了。」綠心一臉的古怪之色。

    「什麼?」慕容卿大驚,一下子站起身來。「綠心,你說清楚點,你剛剛是說太子死了嗎?」

    「是,側妃,剛剛收到消息,太子死了,皇上已經連夜出宮去了太子府。」

    慕容卿揉了揉眉心,疲累的坐下來。事情越來越混亂了,太子怎麼可能會死呢,在這種節骨眼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難道說,她跟將軍還有夏侯傑所猜測的都是錯的?

    太子是真的出事了,而並不是假的?

    但是,自己的記憶不會有錯,前世在這個時候,太子並未死。

    現如今太子死了,很多事情就會緊跟著發生了變化。慕容卿無法肯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知道,如果太子真的死了,那他們事先沒有做任何的凖備,只怕真的會造成一些極壞的影響。

    「側妃,如今該怎麼辦?」

    「不急。」慕容卿揮手,越是在這種時候,她就越是不能著急。她不能慌,也不能亂。夏侯奕不在的時候,九皇子府的命運就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不管怎樣,她一定要冷靜。

    慕容卿硬是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夏侯奕的話,他會怎麼做?

    謀定而後動!慕容卿的腦中爬上了這一句話。

    是的,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她絕對不能亂動。

    「綠心,是否可以確定太子真的死了?」

    「側妃,這一次的消息應該不會有錯。皇上出宮,這麼大的事情,沒有人敢做假。」

    慕容卿點點頭,如今只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太子是真的死了。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他死了。如此一來,只怕京城將會陷入混亂之中了。

    「綠心,去通知阮寧,最近一段時間必定要嚴禁府內的人外出。還有,凖備馬車,天亮之後我就進宮。」

    綠心一怔,完全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進宮。「側妃,此時進宮,會不會……」不太好呢。

    「沒有辦法了,太子死了,如果這個時候殿下還未出現,必定會引起極大的麻煩。所以,我必須要先一步告訴皇上這件事。還有就是,我必須要跟皇上商量一件事。」

    曲璃,真的以為我沒有辦法對付你了嗎?不管你有什麼打算,我都要逼著你表露出自己的真正意圖。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很快就能夠弄清楚。

    綠心明白了慕容卿的顧慮,但又如何能夠放心。太子死了,皇上必定會震怒異常。在這種情況下進宮,絕對會倒楣。

    但是正如慕容卿所說,此時不進宮,倒也沒有了別的辦法。

    之後的時間裡,慕容卿就沒有睡,一直都在想接下來的計畫,直到確定萬無一失了,才趴在桌子上瞇了一會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卿被紅葉叫醒。轉頭看見外面天亮了,當即吩咐紅葉替自己更衣沐浴。隨即,隨便的喝了半碗小米粥就領著她們進宮去了。

    一路上,到處都能夠看到行色匆匆的,顯然,太子死了的事情已經被傳揚出來了。如此大的事情,不知會引起怎樣的震盪,所有人都在不安,生怕自己會受到影響。

    而靠近宮門口,那種忙忙碌碌,緊緊張張的感覺越來越重。守住宮門的人一個個的黑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不過,慕容卿的車架倒是很快就被允許進了宮。

    換成小轎以後,便直奔皇上的勤政殿。

    到了勤政殿門口,慕容卿下轎,一眼便瞧見了守在門口的劉金泉。

    慕容卿沒做停留,直接走過去,道:「劉公公。」

    劉金泉本來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聽見慕容卿的聲音,他便急忙抬起頭來。「原來是慕容側妃,這會兒,你怎麼會進宮來了,可否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慕容卿一臉冷凝之色的點頭,「確實有要緊的事情,不知劉公公你能否替我通報一聲,我要見皇上。」

    劉公公嘆息著,「慕容側妃,倒不是不願意,只是,眼下的情況……相信太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如今皇上心裡難受,是什麼人也不想見的。」

    慕容卿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真的有要緊的事情見皇上。劉公公,勞煩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皇上。」

    劉金泉有些猶豫,他是真的不願意去通報。皇上才剛從太子府回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這個時候進去通報,無異於就是給自己找麻煩,觸楣頭。

    但是,慕容卿的神色那麼的冷凝,要說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也不相信。而且,這一次還是慕容卿自己一個人進宮的,顯然更加的有問題。

    「劉公公,勞煩你了。」慕容卿再度請求。

    劉金泉無奈的點頭,「如此,那就勞煩慕容側妃你稍等片刻,我這就進去通報皇上一聲。但是,皇上是否要見你,我不敢肯定。」

    「勞煩劉公公了。」慕容卿道。

    劉金泉嘆息了一聲,轉身進去。

    大殿裡非常的安靜,靜的彷彿能夠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劉金泉忐忑不安的走進去,一步步的往前走。

    「有什麼事嗎?」皇上突然出聲問道。

    劉金泉心中一緊,忙道:「皇上,慕容側妃在外面,說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見你。」

    「慕容卿?她來做什麼?」皇上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他放下了手中的筆,想了半響才道:「讓她進來吧。」

    「是,皇上。」劉金泉恭敬的答應,隨即就走了出去。

    門外,慕容卿一見他出來,忙上前問道:「劉公公,如何,皇上願意見我嗎?」

    「是,皇上正在裡面等著你。慕容側妃,請進去吧。」

    慕容卿鬆了口氣,別說,她還真的挺擔心皇上因為心情不好而不願意見自己。如此,那可就麻煩大了。

    當即,慕容卿道謝之後便緩步踏入了大殿。劉公公望著她的背影,在心中暗自猜測著,這個慕容卿,她今天來到底是為什麼呢?

    不說劉公公在那邊如何的猜測,卻說慕容卿進去之後便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室內的低氣壓,顯然皇上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差。

    其實,慕容卿是應該換一個時間過來的,但是,太子出事,她也沒有太多的事情了。

    只怕此時此刻,其他的幾位皇子就已經去了太子府。不管平時的關係如何,應該有的場面還是應該要有的。

    「慕容卿,你這個時候進宮來做什麼?」許久後,皇上見慕容卿總是不開口,不由得詫異問道。

    「皇上,妾身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稟告你。」慕容卿沉聲道。

    「哦?」皇上倒是被她說的話引起了好奇之心,「你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兒?」

    「殿下出事了。」

    「嗯,是,太子出事了。咦,你剛剛說了什麼?」皇上鎮靜,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誰也不知道,他那放在膝頭上的手居然開始哆嗦了。太子出了事,難道,難道夏侯奕也要跟著出事了嗎?

    不,不會的,夏侯奕怎麼可能會出事。

    皇上不敢相信,當即就緊張的出聲問道:「慕容卿,你快點給朕說清楚了,誰出事了?」

    「是殿下。」慕容卿無奈的道。「殿下已經失蹤幾天了。」

    「混賬!」皇上怒聲罵道。「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來回報,難道你不知道小九有多重要嗎?」

    慕容卿在心裡冷笑,腹誹著,有多重要?那還不都是你的一句話的事情,你不說,誰能夠知道夏侯奕重要?既然那麼喜歡他,怎麼就不見你對他表現出任何的特別來?

    笑話了,這個時候到在那邊裝腔作勢的表露自己的疼惜,有用嗎?

    「慕容卿,你快點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九為何會出事,是在什麼地方出事的?」

    「皇上,事情是這樣的。」慕容卿沉聲將夏侯奕失蹤前後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後,見皇上並未露出任何特別的神色,她便繼續道:「皇上,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殿下應該還在府內,只是不知道被藏在什麼地方。皇上,太子出事,妾身也很難過。本來殿下是應該……但現在殿下出了事,他不出現,只怕很多人都會亂說。妾身迫於無奈,只能先來稟告皇上。」

    皇上冷厲的看著慕容卿,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就用眼神殺了她千百次了。混賬東西,瞧瞧那些話說的多好聽,難道他會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嗎,不就是害怕夏侯奕不現身,引起大麻煩,所以才主動前來說明此事。說白了,如果太子沒死,這個女人絕對不會跑來告訴自己實情。

    到底是誰給她這樣大的膽子,堂堂一個皇子失蹤了,她居然敢隱匿不報這麼長時間。

    啪!皇上重重一巴掌甩在了桌子上,也顧不得痛,當即就怒吼道:「慕容卿,既然你口口聲聲的說小九還在九皇子府中,那為何到現在還未將人找到?」

    慕容卿無奈的攤開了雙手,「皇上,殿下出事,我比誰都要著急,早在殿下出事的當天,我就已經派人將九皇子府上上下下搜查了個遍,但是,毫無發現。之後又搜查了幾遍,但也依然是沒有任何的發現。皇上,事已自此,妾身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了,所以只能來求皇上你替妾身做主,早點將殿下給救出來。」

    皇上氣得半死,瞧瞧這女人說的是什麼話,你找了那麼多遍都找不到,難道我這個做皇上的就能夠將人找出來不成?還有,她還說什麼,自己沒有辦法才來求他幫忙,那豈不是就說,如果她有辦法,才不會搭理他?

    皇上被這個認知給氣得發瘋,但是看到慕容卿那一臉的疲憊之色,心裡的怒意又開始漸漸的消散了。想來這幾日她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吧,確實瘦了不少。

    無奈,皇上道:「慕容卿,這件事朕先不與你計較,等到小九找出來再與你一併算賬。現在,朕先問你,既然府中找不到人,那是否有可能是出府去了?」

    慕容卿搖頭,「皇上,絕對不會出府,妾身早就想到過這種可能,各種能夠出府的地方全都問過,並未有人見到殿下出府。」

    皇上的心裡開始有些緊張,所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見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有出府,那就必定是在府內。但是,既然已經找了那麼多遍,為何就沒能夠將人給找出來?

    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手如此厲害?皇上的心中開始胡亂的去想,但卻總是沒能夠想出一個凖確的答案。

    「慕容卿,除卻小九出事之外,九皇子府是否還發生過其他特別的事情?」

    慕容卿猶豫了下才道:「皇上,這也是妾身今日進宮的另外一件事。確實是發生了一件很特別的事情,但是,妾身直到現在也還不能夠肯定那個人是否跟殿下出事有關。但是,憑借妾身的直覺,應該就是那個人下的手。」

    皇上那是快要被慕容卿給繞暈了,怎麼一會兒說不確定,一會兒又憑借直覺說是那個人下的手,到底是什麼人下手的呢?「慕容卿,你繞來繞去的,到底想要說什麼?你在懷疑誰?」

    「曲璃。」慕容卿沉聲道:「皇上,想來你應該是對這個女人有點印象才是。」

    皇上一怔,而後就矢口否認,「朕怎麼會認識她,那個女人是你們九皇子府的嗎?朕平日裡要見那麼多人,哪裡能夠記住那麼多人。你快說說吧,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慕容卿心中腹誹,你就裝吧,還真的以為自己裝的很像嗎?不認識她怎麼會一口咬定那個人是九皇子府的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看來,皇上不但記得曲璃,而且對那個女人的印象還非常的深刻。

    如此,慕容卿更加確定自己今天進宮是來對了。不管如何,今日一定要弄清楚曲璃的來歷。

    當即,慕容卿沉聲道:「皇上,您貴人多忘事。曲璃就是當今禮部侍郎曲中恆的女兒,當年還是皇上你親自下旨賜給殿下的。現在,不知皇上你是否有點印象了?」

    皇上在心中暗罵慕容卿就是一只小狐狸,說話到處都是陷阱。誰不知道曲中恆是他的人,對於曲中恆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真的就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混賬東西,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讓她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冷哼著,皇上道:「你這樣一說,朕倒是想起來了。曲愛卿確實是有一個女兒嫁給了小九。不過,你怎麼會突然提起了曲璃,難道說,這次的事情跟曲璃有關?」

    「是。」慕容卿沒有任何的遲疑,當即大聲的回答。

    皇上臉色瞬間便的很難看,對於慕容卿的想法開始有了懷疑。九皇子府的女人差不多快被慕容卿給剷除完了,就剩下那麼幾個,慕容卿眼下卻是要將來頭最大的給踢走。難道說,什麼小九出事都是假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要踢走曲璃?

    越想,皇上便越覺著有這個可能。那看著慕容卿的眼神也開始發生了變化,她,竟然善妒到了這種地步嗎?

    皇上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沉聲道:「慕容卿,你喜歡小九,這一點朕是知道的。但是,不能因為你一個人的喜歡就要讓其他所有人陪葬。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更何況,小九還是個皇子,多幾個女人有什麼不對?到現在為止,你九皇子府後院還剩下幾個女人?如果不是朕替你處理了這個危機,你以為自己還能夠牢牢的坐在九皇子側妃這個位置?你可知道自己現在在老百姓中間有個什麼名字?他們叫你殺人惡魔,惡魔,你知道嗎?」

    慕容卿冷笑,對於皇上將事情想偏了一點都不意外。是個人聽到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也會有所懷疑。不過,事實就是事實,夏侯奕出事了,千真萬確,她也不怕皇上派人去查。

    「皇上,連你也相信外面的市井流言嗎?」

    皇上一怔,老臉微紅,頓時罵道:「混賬東西,什麼叫市井流言?你可知道有多少大臣上書要讓小九休了你?慕容卿,不要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是有小九寵著你,再這樣下去,他也保不住你了。」

    「皇上,妾身不需要殿下保護,因為妾身根本就沒有做過那些事情。妾身是清白的,所以無所畏懼。還有,妾身說這件事是曲璃做的,並非是為了排除異己,只是實事求是。皇上,你不能因為曲大人的關係就懷疑我的目的。」

    「混賬!」皇上怒了,「誰借給你的膽子跟朕這樣說話?」

    「皇上!」慕容卿垂頭,鄭重道:「妾身知道皇上此時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妾身所言句句屬實,並不怕皇上派人去徹查。皇上,妾身收到一個消息,說曲大人打算另外站隊了。」

    「你說什麼?」皇上大驚,猛然站起。「慕容卿,這種話也是能夠胡說八道的嗎?」

    「皇上,妾身不敢亂說。」

    皇上站直了身子,背著雙手,微微仰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後,他才沉聲道:「你從什麼地方得來的消息?」

    「曲璃。」慕容卿淡淡的道。

    皇上當即瞪眼,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慕容卿,「慕容卿,你是不是故意耍弄朕玩呢?曲璃是什麼人,那是曲愛卿的女兒,作為女兒,怎麼可能會汙衊自己的父親?」

    慕容卿冷笑道:「皇上,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如果不是汙衊呢,如果是真的呢?」

    皇上不說話了,他根本就不相信慕容卿說的。這種事,不管是誰聽了都不會相信。曲璃是曲中恆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洩露自己父親的祕密。要知道,這個祕密一旦被洩露出去,那可是很有可能會被殺頭的,甚至會株連九族。難道,曲璃不怕死嗎?

    饒是以皇上的睿智,此時也是想不明白了。

    「皇上,很多事情表面上看著非常的古怪,甚至是不像是真的。但是,說不定就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造成了這件事。曲璃從小就有心漏病,很嚴重,據說花了不少錢。現在在九皇子府中,也是經常吃藥。會不會因為這個病,在曲璃小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會不會曲璃實際上是很恨自己的父親,對於他的死活根本不關心呢?皇上,你是否想過有這個可能?」

    皇上徹底怔住,這些東西,他真的沒想過。就算是想到了,估計也會懷疑這件事的真假。因為,慕容卿說的那些猜測,真的很難讓人信服。

    「皇上,妾身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很難令人信服。所以,妾身想要跟皇上你一道做一場戲。」

    「做戲?什麼做戲?」皇上愕然。「慕容卿,你不要太過分了。」

    「皇上,難道你就不想快些將殿下救出來?難道你就不想要知道曲璃的真正目的?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曲大人對你是否真正的忠心?這些答案其實想要得到都非常的簡單,只要皇上你能夠同意跟妾身一道做唱戲,那麼,妾身可以保證,你很快就能夠得到這些答案。」

    皇上坐回椅子上,望著慕容卿,死死的瞪著她,很想要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來。但是,半響後,他失望了。慕容卿的臉上除卻自信跟沉穩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緒了。

    不知為何,他此時居然相信她說的話。放在平時,他絕對會罵那個人是在說天方夜譚,但此時,他卻就是相信了。

    「慕容卿,你想讓朕如何的配合。」

    慕容卿笑了,到底還是同意了嗎,人都有好奇之心,更何況,那個人還牽連到你的心腹,你不緊張才怪呢。

    慕容卿早就篤定皇上一定會答應自己的提議,果然,皇上答應了。

    「皇上……」慕容卿上前幾步,壓低了聲音,快速的將自己的計畫說了一遍。皇上是越聽臉色越古怪,許久後,當慕容卿退後幾步站穩的時候,皇上才回神,望著她,道:「慕容卿,你可真的是厲害,這樣損的法子你都能夠想的出來?」

    「損?怎麼會損呢?皇上,我只是讓他們各自滿意罷了,怎麼能算損?皇上,這件事就拜託你了。妾身這就回府盯著,如果有殿下的消息,妾身會馬上派人來通知皇上的。」

    「行了,去吧。」皇上沒好氣的哼,當即就揮手示意慕容卿可以走人了。

    慕容卿倒也不是太在意,微微一笑,躬身行禮後,緩步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皇上的臉色變幻莫測。天,真的要開始亂了嗎?他避免了那麼久的事情,終究還是無法要發生了嗎?

    太子……你真的不該死的,至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死。

    如果有人知道了皇上心裡的想法,一定會覺著很可怕,他居然預先猜到太子會死。

    其實,做皇上的,有什麼看不透的。自己的其他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厲害,聰明。要說他們對大位沒有意思,皇上不信。但還有太子的存在,那麼,他們就無法名正言順的上位。

    所以,要想走下去,最重要的就是先弄死太子。

    果然,太子死了。

    皇上冰冷的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太子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倒也沒有做過什麼太大的錯事。就這樣糊裡糊塗的死了,皇上心裡也是難受的很。

    接到消息趕過去太子府,皇上吩咐人徹查太子的死因。只是,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只怕也是查不出什麼來的。太子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就彷彿是在睡夢中死去的,死的時候,嘴角盡然還帶著甜甜的笑容,很是開心,彷彿正在做一個美夢。

    皇上當時看到的時候,真的很心痛。但是,他又能如何。太子死了,但他絕對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京城的動亂要開始了,最終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皇上自己也都無法確定。

    一切的一切就看天意了,天意啊天意。

    卻說慕容卿從宮裡回來之後,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先去睡了兩個多時辰。醒來之後吃了點東西,而此時太子府那邊的消息也已經傳過來了。

    當聽說太子是含笑而終,沒有任何的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之後,慕容卿的腦海中就率先閃現出上古奇藥這四個字。不知道為何,她就認定了是與這件事有關。

    「阮寧,可否知道太子的死因交給了誰來徹查?」慕容卿問道。

    「是誠王爺。」阮寧回答。

    「是他?」慕容卿冷笑,如此看來,太子的死因是再也沒有可能水落石出了。

    阮寧顯然也明白了慕容卿的想法,也是一樣的微微搖頭,替太子不值,到底是個太子,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死了,確實挺可憐。

    「卞雪蘭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不過,據說太子妃病重,彷彿也是……挺不了幾日了。」阮寧說著說著就一臉的古怪之色。說起來,事情還真的是太巧合了,太子剛出世,太子妃就病重。雖然表面上說的通,但怎麼都有一種緊急感。

    「哦?」慕容卿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那麼,沈語心呢?」

    「據說她的身體也不太好,早就常年不出院子裡了。」阮寧回答。「側妃,你這樣一問,屬下倒是發現,如今的太子府,只怕是要落在卞雪蘭的手中了。」

    慕容卿起身,淡淡的笑著,「阮寧,你看的很通透。沒錯,太子死了,最大的獲益人不是太子妃卻是卞雪蘭。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是一個厲害的,看來,太子的死是跟她脫不了干係了。不過,太子府的事情暫且與我們無關,只要注意收消息就成。對了,柳園園那邊近日可有什麼反應?」

    提起柳園園,阮寧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來,他沉聲道:「側妃,柳園園這個女人也頗為奇怪,據說,三五不時的,她的院子裡還是要潑出一盆那種染髮劑的水出來。側妃,難道真的是柳園園用的嗎?」

    「這個你作為監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難道你以為我會知道?」慕容卿失笑不已,「先繼續盯著吧,早晚會弄清楚的。對了,皇上那邊是否下令說殿下出京去了?」

    阮寧點頭,「正是。」

    慕容卿鬆口氣,如此就好,她的第一步走出去了,一切就看接下來的行動了。

    如此,第二日傍晚,劉公公帶著聖旨來到了九皇子府。

    慕容卿領著剩餘的十多個女人跪地接旨。當聽劉公公讀完了聖旨,所有人都愣住了,完全的不敢置信。

    「怎麼,曲側妃,你還不接旨嗎?」劉公公笑著看向跪在眾人中間的曲璃,「曲側妃,接旨吧。」

    「是,是是。」曲璃一臉震驚的答應,在丫頭的攙扶下站起,走過去,恭敬的接下聖旨。嘴裡不停的唸叨,「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是我?」

    劉公公失笑,「曲側妃為何要這樣說,你父親乃是國之棟樑,這也算是皇上的愛屋及烏吧。好了,事情已經辦完,我也就不多待了,這就告辭了。曲側妃,慕容側妃,告辭。」

    「公公慢走。」慕容卿笑著道,並揮手示意紅葉過去送送劉公公。

    目送劉公公離開後,慕容卿笑著走到曲璃身邊,拉著她的手,親熱的道:「曲妹妹,你瞧,皇上對你可真是好,太子剛出世沒多久,居然就給你下了這樣的聖旨。可見,在皇上的心裡,你父親的地位。所以,有機會,你還是勸勸你的父親吧。」

    多餘的話慕容卿也沒說,點到即止,而後,也不管曲璃會有什麼反應,直接領著人就離開了。

    曲璃愣怔的轉身,看著慕容卿的背影,那垂放在身側的左手慢慢的握緊,握緊,再握緊。指甲深陷在肉裡卻不知道痛,她只想這樣繼續握緊。

    因為太子剛死,雖然曲璃這是大好事,但也沒有人敢去給她慶祝,只是偷偷摸摸的派人送了禮物過去給她。

    一時之間,曲璃人氣大漲,本來是一個沒有任何存在感的人,但卻一夕之間成為了側妃,人人艷羨。

    第二日,宮裡再度傳來消息,曲中恆陞官,官拜一品,為內閣大學士。

    一時間,曲府門庭若市,不知多少人前往去給曲中恆慶祝。

    之後,太子下葬,一切就又趨於平靜,只是眾人都能夠感受到,皇上似乎越來越依仗曲中恆了,幾乎事事都要問過他的意見。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曲中恆的聲名大過了太子太傅,丞相,其他的諸位大臣,成為了皇上身邊的紫人。

    而夏侯奕失蹤到現在卻是依然沒有能夠被找出來,彷彿是完全的憑空消失了。

    但讓人奇怪的卻是,慕容卿卻是沒有露出絲毫特別的神色,也不著急,小日子過的越發的滋潤。不知情的還真以為夏侯奕是出京替皇上辦事去了,但九皇子府的那些知情人卻是覺著自己越發的不瞭解夏侯奕了。

    到現在,夏侯奕失蹤已經快要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天晚上,慕容卿依然如往常那般,早早的吃了東西,看會兒書之後就回房休息了。

    夜半時分,紅葉急步進來,站到床邊,對正在看書的慕容卿道:「側妃,那邊終於有動靜了。」

    「皇上的人呢?」

    「正在外面候著。側妃,如今就要去通知皇上嗎?奴婢覺著,是否要先等等,如今還未找到確鑿的證據,萬一這次依然沒有能夠找到證據,那該如何?」紅葉有些不安,如今驚動的可是皇上,不是什麼普通人啊。萬一啥都沒有找到,那可就麻煩大了。

    「放心,去通知吧。記得,讓人中途做點手腳,讓她不要那麼快就到達目的地,否則,我們就聽不到好戲了。」

    「是,側妃。」紅葉恭敬的答應,也不再勸說什麼,緊趕緊的就跑了出去。

    慕容卿趕緊起來更衣,等紅葉進來給自己上妝之後,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風,隱於夜色之中,領著人出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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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23:53:52 |只看該作者
第015章:地下通道抓個正著

    乘著夜色,慕容卿領著幾個人乘著馬車,直奔目的地而去。

    在路上,紅葉瞅著慕容卿的臉色,有些擔心的道:「側妃,你近來臉色不是太好看,等這件事了結以後,你可是要好好休息。」

    「嗯。」慕容卿輕聲答應,靠向後面,確實有點累。主要還是因為出事的是夏侯奕,否則,她也不會如此緊張。

    「側妃,如果這一次還不能抓到他們,又該……只怕以後再想要抓到她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紅葉緊張的很。

    「一定會抓到。」慕容卿篤定道。這麼多天過去了,她這邊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像是完全不再懷疑曲璃了。甚至,她還將監視曲璃的人撤了回來。

    當然,還是有暗衛在盯著的,只是,那些人可不會容易就讓人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但最重要的卻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對於曲璃來說,為了穩住眼前的情況,她必定不敢亂動。所以,明明心裡緊張又不安,但她卻就是不敢行動。

    除非她能夠確定自己安全了,而現在,經過幾天的觀察,她終於動了,卻是不知,慕容卿已經等這天等了太久太久。

    紅葉跟綠心兩人對望著,都有些不明白為何慕容卿會這樣篤定。關於曲璃那個女人,說實際的,她們都感覺到很可怕。

    就因為什麼都發現不了,隱藏的太深,這才讓人覺著害怕。如果能夠看清楚,反倒不會害怕了。

    雖然慕容卿做了許多的安排,但如果她猜錯了,只怕就麻煩了。

    想到慕容卿的那個猜測,紅葉兩人的臉色就又變了變。太過無稽,她們根本就想不明白為何慕容卿會有那樣的推測,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為什麼她會那樣想呢。

    「怎麼,還在懷疑我的推測是不是對的?」慕容卿有些好笑的出聲問道。

    紅葉尷尬的點頭,「側妃,奴婢並非是不相信你,只是……奴婢覺得有些不太可能。她就是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大的事情。再說,如果真的是側妃你所猜測的那樣,那麼,為什麼沒有一點動靜傳出來呢?府中的暗衛那麼多,沒道理全都沒有發現。」

    「紅葉,你懷疑的有道理,但是你忘記了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那件事,出主意的是曲璃,但是動手的卻不是她。所以,九皇子府這邊察覺不到任何的情況。更何況,你不要忘記了,之前的幾年,殿下時常外出,沒有他坐鎮,你認為府中留守的人真的那麼用心的去察覺那些細小的痕跡?」

    紅葉不說話了,因為她覺著慕容卿說的很多,非常的有道理。主子不在府中,做下人的還不趁機偷懶嗎?

    「好了,不管是不是,待會兒就能知道了。」慕容卿再度閉上了眼睛。她相信自己沒有猜錯,她也相信自己今天必定能夠將夏侯奕迎回府。

    倒也沒用太長的時間,馬車就在一個僻靜的小巷子裡停下來。幾個人下車後,竺亭跑了來,「側妃,你到了?」

    「情況如何?」

    「正如側妃你所預料,曲中恆在書房中突然就不見了,雖然表面上看著好似還有人在裡面,但氣息不對,所以,屬下可以確定,眼下書房裡的人必定不是曲中恆。」

    慕容卿淡淡的笑著,「如此最好,他們不動,我們今天就白來了。既如此,我們就進去看看吧。竺亭,你在前面帶路。」

    「是,側妃。」竺亭答應著,當即便笑瞇瞇的走到了紅葉身前,道:「臭丫頭,還不跟著我走?」

    紅葉白了他一眼,突然就走到了另外一個暗衛身前,抬頭,笑著道:「大哥,能帶我一起去嗎?」

    那個暗衛曚著臉,但從隱身也可以看的出來他的興奮與激動。

    竺亭不高興了,這臭丫頭是什麼意思,擺明瞭要跟他作對嗎?要是真的讓旁人帶紅葉走,他今後在九皇子府還有什麼面子?

    當即,竺亭就氣呼呼的走過去,一把勾住了紅葉的腰,唰的一下飛身而起,一點拒絕的機會也不給人家。

    等到紅葉回神的時候,兩人已經上了院牆,正要繼續往裡躥行。

    紅葉惱怒的瞪著竺亭,但又不敢出聲。最後,她的右手就死死的揪住了竺亭的後腰軟肉,猛力一扭,「讓你欺負我。」

    竺亭臉頰上的肉開始急速的跳動,奶奶的,這個臭丫頭可真狠啊,下手真是一點都不含糊。那是肉啊,不知道會疼的嗎?

    紅葉哼了一聲,「就是知道那兒疼我才動手的,竺亭,叫你欺負人。」

    「姑奶奶,我這叫欺負你嗎,我這是對你好。你知道剛剛那人是誰啊,你知道他長什麼模樣嗎?你知道他身上有沒有狐臭嗎?你知道他有沒有傳染病嗎?你知道他是不是大色狼?萬一他半途對你動手動腳怎麼辦?臭丫頭,黑了心腸的,我對你那麼好,怕你被人欺負才主動出手。你倒好,不感謝我,反倒掐我。紅葉,你這丫頭的心絕對是黑的。」

    「哼,誰要你管。」紅葉那被夜色掩映下的臉浮現出了一抹紅暈,她輕哼著,不自在的別過臉。心裡卻在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平日裡給你吃的好吃的,沒白給。

    不說他們在這裡打情罵俏,身後,慕容卿被綠心帶著一路飛馳而來。再後面的就是幾個暗衛還有皇上派來的人。

    在前往書房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慕容卿總是覺著有些不對勁,背後好似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瞧著自己。那種感覺,不知道怎麼說,不算犀利,倒帶有一些探究的意味在其中。

    但是,探究,怎麼會呢?後面跟著的四個人,兩個是自己府中的暗衛,兩個是皇上派來的暗衛。按說他們都不會在這種時候注意自己才對,更何況是用那種探究的眼神。

    慕容卿向來直覺靈敏,那種探究的眼神,絕對不會有錯。

    她可以肯定,後面的四個人中必定是有一個不對勁。想到這裡,她便靠近了綠心,壓低聲音問道:「皇上派來的人,你檢查過沒有?」

    「奴婢檢查過,確實是皇上的暗衛,之前在府中,皇上曾讓他們與我們見過。並且,他們也有皇上的權杖。怎麼,側妃,有什麼問題嗎?」

    「不好說,我只是覺著,好似有人在盯著我,那種感覺,非常的古怪,像是探究,像是玩味,總之不是太對勁。不過,倒也對我沒有敵意,所以,我可以肯定,那個人不會跟我們作對。只是,到底是什麼人呢?」

    慕容卿一時也有些猜不透,想了半響索性就沒有再繼續。反正,既然對自己沒有敵意,那就不是壞人。暫時不知身份,倒也無妨。

    很快,眾人在書房的院牆上落下,而先頭過來的紅葉跟竺亭兩人早就利用迷藥將書房周圍的侍衛全都給迷暈了。等到慕容卿幾人過來的時候,書房方圓百米之外就都是他們的人了。

    「竺亭,情況如何?」

    「可以進去了。」竺亭道。

    「好。」慕容卿答應著,眾人下了院牆,魚貫走進去。

    室內有一個男人仰面坐在椅子上,早已經昏過去了。竺亭走過去,直接將人提到一邊丟下,隨即,他看著慕容卿,道:「側妃,現在怎麼辦?」

    「趕緊找機關的入口。」慕容卿道。

    所有人都知道機關的入口就在書房之內,只是不知在什麼地方。而最麻煩的卻是,那個地方必定非常的隱祕,想要找出來也不容易。

    其實,曲璃的房間必定也有一個這樣的入口,只是,慕容卿不敢貿然出手。找不找得到入口那都是其次,關鍵在於,萬一她動手了,曲璃也動手傷害夏侯奕,那就糟了。

    所以,慕容卿才會退一步,從曲中恆這邊入手。

    雖然在曲府中也有九皇子府的人,但是,這個書房卻是日夜有人看守,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接近。所以,縱然明知道這個地方有問題,但也沒辦法進去一探究竟。

    慕容卿一聲令下,所有人瞬間散開,四處尋找入口。而慕容卿卻是坐在了書桌後面的椅子上,靜靜的掃視著周圍。

    她在想,如果是自己的話,她會將入口安放在什麼地方呢?

    想要讓人找不到那就不能放在顯然的地方,但也不能放在太隱祕的地方。只要有人想要找出地道入口,那就必定會格外注意那些隱祕之處。

    所以,真正的高手絕對不會將機關安放在隱祕的地方。

    慕容卿想了許久,周圍的人就搜查了許久,從眾人臉上的神色就可以看的出來,只怕是並沒有能夠找到機關的所在。

    「側妃,果然如你所預料的那般,並未搜查到機關所在之處。」

    「嗯。」慕容卿靜靜的點頭,隨即又看向了自己坐著的椅子。她起身,道:「竺亭,你再搜查一下椅子。」

    「是。」竺亭忙跑過來,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之後,他再度搖頭,「側妃,依然沒有任何的發現。」

    「這就怪了。」慕容卿皺緊眉頭。雖然預先已經知道不會輕易找到機關的所在,但是沒想到,那地方居然如此難找。人已經下去有一段時間了,如果他們再不下去,只怕今天就算是最終能夠找到地方也於事無補了。

    慕容卿的視線再度在周圍掃視了一圈,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書桌上面的一摞書上。她緩步走過去,摸上了書。

    「這裡有問題嗎?」一個暗衛走過來,輕聲問道。

    慕容卿回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只是有些想不通。雖然這是書桌,上面放置一些書籍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這麼一摞書……是否太多了點?而且,還有盒子,是否太珍貴了?這種大本的書,本應該放到書架上才對。您說呢?」

    「嗯,很有道理。看來,機關的入口就在這裡了。」

    慕容卿再度掃了他一眼,笑了笑,直接抓起上面的幾本書丟開,露出了下面的那個盒子。她掀開了盒子的封面,只聽見吱呀一聲悶響,眾人回頭,但見兩排書架直接分開,露出了一面牆壁,上面掛著一副畫。

    眾人走過去,竺亭上前,掀起了畫,牆上就突然有一塊巨石往後退去,露出了一條暗道來。

    「我們下去。」慕容卿吩咐了一聲,當即,竺亭跟兩個侍衛就在前面探路,慕容卿則是居於中間。在她旁邊的就是那個暗衛。

    本來慕容卿是跟綠心走在一起的,但是即將下去的時候,慕容卿卻是叫了那個暗衛一聲,開始與他說話。眾人雖然不解,但也只能讓他們兩人作為一排下去。

    地道很長,足足下去了約莫有五十多級階梯才到達底部。接著就是平行的地道,隨後,一直往前。

    因為不知前面的地道還有多長,又因為曲中恆已經下去有一會兒了,所以眾人就開始加快腳步。

    約莫一炷香之後,前面突然就開始空曠起來,眾人更加的警惕。又走了會兒,周圍多了一些石室,眾人進去瞧過,發現全都是空的。

    如此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耳邊突然就傳來一些輕微的說話聲。

    慕容卿衝著眾人做了個手勢,馬上,眾人開始貼向了石壁,慢慢的往前走。

    正前方出現了一個類似大廳的地方,不是太大,前面還有通道往前去,但是此時,大廳裡顯然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誰。但顯然,其中有一個必定是曲中恆,至於另外一人是不是曲璃,那就要看過之後才能確定了。

    眾人慢慢的靠近,慕容卿探頭看了一眼,發現裡面就只有兩個人,果然是曲中恆跟曲璃兩人。

    曲中恆坐在一張書桌背後,而曲璃就站在他的背面,正撩起一幅畫,有一個圓洞朝裡面看著。只一眼,慕容卿就可以確定,夏侯奕必定就在隔壁。

    慕容卿忙縮回頭,努力的平緩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呼吸聲太大,以防被人聽見。

    此時,裡面的人終於說話了。

    「九殿下,你且說說吧,如今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上為何會突然升我的官?還有,慕容卿到底有沒有懷疑到曲璃?」

    「曲大人,你不會以為我會跟你說真話吧?」夏侯奕的聲音越過石壁傳出來,略顯沉悶。

    慕容卿眾人聽到那聲音,俱都來了精神,真的是夏侯奕,真的是。慕容卿握緊了拳頭,眼眶開始泛紅。「殿下,我終於找到你了。」

    曲中恆大聲笑出來,「九殿下,你可以不說實話,但如果讓我們證實那件事是假的話,那我們就會對慕容側妃做一些小手段了。慕容側妃可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苦。九殿下,你是在懷疑我們的手段嗎?」

    「你們不是她的對手。」

    「是嗎?」曲中恆得意的笑起來,「九殿下,是,我承認,慕容側妃確實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就連曲璃都對她讚譽有加,不敢在九皇子府太過放肆。但是,你想過沒有。她再怎樣厲害也是一個女人。如今九殿下你出事了,她一個女人必定會著急,慌張。在這種情況下,你覺著她還能夠應付我們嗎?」

    「曲大人,我信任卿卿。」

    「九殿下,你的信任是一回事,慕容側妃是否能夠做到卻是另外一回事。曲璃早就已經暴露了自己,但是到現在慕容卿不也沒有能夠找到你嗎?由此可見,慕容卿的能力確實很一般。九殿下,還有件事,我也不放告訴你。我們手中有能夠控制住慕容側妃的東西。不管你是信還是不信,事實就是事實。」

    夏侯奕許久沒有說話,顯然是在考慮曲中恆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時,曲璃突然開口了。「殿下,慕容側妃近來身子有些不好。」

    「她怎麼了?」夏侯奕的聲音中隱含著淡淡的急切,儘管他在控制,但是,還是瞞不了旁人。

    曲璃的聲音顯得很是柔和,「殿下出事,慕容側妃必定會非常的緊張。長期憂思,自然會影響到身子。殿下,如果你想要慕容側妃安好,那就替我們分析一下可好?」

    「曲璃,你該死。」夏侯奕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殺氣,除卻柳園園之外,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想要殺死一個女人。

    「殿下,曲璃早就是該死之人,如今不過是在苟延饞喘罷了。對於生死,曲璃早就已經看開了。如果將來殿下想要曲璃死,曲璃甘願。能夠死在殿下手中,是曲璃的幸福。」

    曲璃一直都在注視著圓洞,透過那個洞口,她看到了室內的夏侯奕。他靜靜的坐在書桌後面,目光沉凝,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可就算是這樣,也讓她極端的癡迷。「殿下,如果你不想要攙和這裡的事情,不如就跟我一道離開這裡,可好?曲璃會盡自己所能的伺候你,照顧你。殿下,你不妨想想。」

    「絕不可能。」夏侯奕冷冷的笑。「曲璃,你會死的很慘。」

    曲璃揪著心口,微微的笑,「殿下,曲璃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你能夠多看看曲璃,能夠陪陪曲璃,這樣也不行嗎?」

    「我的女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慕容卿。」

    曲璃突然就握緊了拳頭,重重的一下砸在了牆上。「慕容卿,慕容卿,她有什麼好的?殿下,她並非天姿國色,並非是溫柔可人,為何你一定要她?像慕容卿那樣的女人,只要殿下你想要,不知道能有多少,為什麼偏偏一定要是慕容卿?」

    「無謂多說。」夏侯奕淡淡的道。

    曲璃臉上那癡迷的的表情依然沒有消失,在她的眼中就只有夏侯奕一人,哪怕他是恨自己,討厭自己,但總比無視自己好。

    「殿下,你知道曲璃為什麼會突然動手嗎?」

    「你時日無多。」

    曲璃慘然一笑,「殿下果然是最厲害的,一下就能夠猜到了。沒錯,我時日無多了,所以,我不想再這樣繼續等下去了。在殿下的眼中,估計就沒有我這個人存在。我不願意這樣,在我臨死之前,我很想要殿下你能夠看看我,至少也能夠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叫做曲璃的女人在喜歡著呢。殿下,喜歡一個人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那是你的事情。」

    「殿下果然是狠心的,除卻慕容卿之外,就沒有人能夠入了你的眼。對此,我早有所覺,不夠,我還是很想拼一回。哪怕只是能夠這樣看看你,我也覺著滿足了。殿下,現在你是我的,你就在我身邊,距離我很近。這種感覺,真的很好。」曲璃輕笑出聲。突然就轉過身。「父親,我想進去見見殿下。」

    「去吧,去吧,我知道你不見見他是不會替我做事的。」曲中恆隨意的揮手。

    曲璃輕笑一聲,直接在牆上按了一下,一扇門悄然滑開,露出了坐在室內的夏侯奕。

    曲璃緩步走進去,隨後,曲中恆也跟了進去。

    兩人走進去,在夏侯奕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曲中恆笑著道:「殿下,男人嘛,三妻四妾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曲璃這孩子雖然不是絕色,但也還算有些姿色。更重要的卻是她的頭腦很好,你知道我為何能夠這麼快爬上這個位置嗎,那就是有這個女兒替我做軍師。殿下,如果你能夠對曲璃多用點心,相信將來她必定能夠幫到你很難大的忙。」

    「不用了。」

    「九殿下,你是不相信曲璃有這個能力嗎?」曲中恆不解道。

    「父親不用多說了。」曲璃打斷了曲中恆的話。「殿下自然是瞧不上我的那點小心思的,殿下的身邊,高人無數,哪裡有我的立足之地。」

    「誰說的?」曲中恆不滿極了,「你哪裡就不如那些人了?九殿下,不說別的,這一次的事情就是曲璃一手操辦。換做是旁人,殿下你能夠中招嗎?」

    夏侯奕冷笑,「無需廢話。」

    曲中恆冷哼,「殿下,你可不要忘記了一件事,如今你在我們的手裡,你必須要聽我們的,否則,很多事情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動手。」夏侯奕回答的更是干脆。

    「你!」

    曲璃按住了曲中恆,「父親無需多言,殿下會告訴我們的。」

    曲中恆一怔,不解的看過去,但見曲璃衝著自己點頭,便點頭道,「既然你說了,那我就聽你的。」

    曲璃笑了笑,再度看向夏侯奕,沉聲道:「殿下,有件事估計你可能還不知道。」

    夏侯奕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哼著,「廢話少說。」

    「不,殿下,你想知道的。」曲璃笑著,突然就拿過書桌上的紙,提筆在上面寫下了幾個字。隨即,她便將那張紙推過去放到夏侯奕面前,「殿下,請看。」

    夏侯奕垂頭瞄了一眼,臉色大變,「真的?」

    「當然。」

    「我不信。」夏侯奕面容冷厲,隱隱看去,甚至有一些可怕的意味。

    曲璃依然是那淡淡的笑容,「殿下,你可知道我從小就有心漏病?久病成醫,我雖然不能說是極好的郎中,但也不能說太差。這件事,我可以肯定。」

    夏侯奕一直都在看著曲璃的眼神,半響後,他才道:「你想如何?」

    「殿下果然是個有情人,看來,我這一招用的不錯。」曲璃笑起來,「殿下,我要求很簡單,只是要你陪我吃頓飯,並且,替我們分析一下眼下的形勢。我雖然還算有些小心思,但是,在大局觀上,我很弱。所以,還希望殿下你能夠替我們分析分析眼下的情況。」

    「你想知道什麼?」

    曲璃微笑道:「殿下,你以為皇上為何會突然升了父親的官?」

    夏侯奕淡淡的掃了曲中恆一眼,道:「皇上懷疑他,必死無疑。」

    曲璃臉色微變,她也猜到會有這個可能,但是,她又有些不信。曲中恆一直都是皇上的心腹,皇上為何會突然之間懷疑他?「是慕容卿?」

    「可是,為何皇上會先相信慕容卿的話?」曲璃擰眉,不解的很。「不可能,我當時跟慕容卿說這件事,不過是想要弄亂她的心神,讓她沒有心思去想殿下的事情。難道,她真的信了,甚至將這件事告訴了皇上?」

    曲中恆一怔,瞬間怒了,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你居然在慕容卿面前胡說八道?」

    「父親,你失態了。」曲璃淡淡道。「父親,請你記住,如今你是一品要員。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曲中恆揪著自己的心口,大口的喘氣,該死的,這個丫頭簡直是要氣死他啊。都到了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了還說什麼廢話,形象,那形象有什麼用,命沒了,要形象干嗎?

    「臭丫頭,我早晚會被你給氣死。你,你的到底跟慕容卿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你打算另外站隊了。」

    「你……曲璃!」曲中恆大怒,一腳踢飛了椅子站起來,「曲璃,你想死嗎?這種話也是能說的?我是皇上的人,不管發生了是事情我也是皇上的人。」

    「夠了。」曲璃打斷了他的話,「這種話騙你自己就行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幾位皇子暗中都有接觸。」

    「你……」

    「父親,你是真的打算在殿下的面前揭穿了你自己的老底嗎?」曲璃微笑著提醒曲中恆。

    曲中恆惱怒的去砸桌子,許久後,他才緩過勁兒來。「曲璃,你是想要害死我嗎?」

    「我只是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真的相信,更加沒想到她會將這件事告訴皇上。而且,最讓我想不通的卻是,皇上為何要相信慕容卿。這件事太過無稽,皇上為何要相信她一個女人說的話?」曲璃有些苦惱的揪著心口,說出來的話也是悶悶的。

    突然,曲璃抬頭看向了夏侯奕,道:「殿下,你認為呢?」

    「因為她是慕容卿。」夏侯奕的神色更加淡然。

    曲璃擰緊了眉頭,「殿下,你這話說了等同於沒說,為何是慕容卿,皇上就會相信她。我不明白慕容卿怎會有這樣的能耐,殿下,你能否說的清楚一些。」

    「無法解釋。」

    「九殿下,你啥都別說了,如今,你只要跟我說一件事就行了。到底要怎樣才能讓皇上對我消除誤會?我可沒有背叛皇上的想法。九殿下,還請你給我指一條明路。」

    「沒有明路。」夏侯奕冷笑,「皇上懷疑某個人,那就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

    曲中恆臉色大變,身子不住開始發抖。怎麼辦,怎麼辦,難道皇上真的要殺自己?「曲璃,你快幫幫爹啊,皇上是要殺了我的,怎麼辦,現在可怎麼辦啊。」

    曲璃也有些鬱悶了,她還是太低估了慕容卿,沒想到她居然會將這件事稟告了皇上,更加想不到皇上還就相信了。

    她抬頭看著夏侯奕,神色複雜,如今能夠救曲中恆的人,也就只有夏侯奕了。「殿下,還請你幫幫父親。」

    「沒有辦法。」

    「殿下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曲璃的視線落在了那張紙上。「殿下難道就不擔心我做點手腳嗎?普通的東西或許對付不了她,但是,你應該知道我手裡有些什麼東西。那些東西絕對能夠對付她,殿下,你想要試試嗎?」

    「你敢!」夏侯奕有些抓狂的意味。

    曲璃微笑著抓住那張紙,揉成一團,撕碎了,丟與地上。「殿下,你也知道,曲璃已經沒幾日活頭了,死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如果能夠有人給我陪葬,我想這一路上也不會寂寞了。殿下,你說對嗎?」

    夏侯奕閉了閉眼,許久後才道:「我出面。」

    曲璃微微搖頭,「殿下,我知道你出面必定可以幫到父親。但是,我卻不能讓你出去。在我死之前,殿下你只能留在這裡,時不時的,我會來這裡看看你。」

    「除卻我出面,沒有其他任何的辦法。」

    曲璃站起身,「殿下,這個問題就不用再說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走的。」她費盡了心神才將他給弄到這裡,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就讓他離開。

    每天這樣來看他幾眼,足夠了。

    「那你們必死無疑。」夏侯奕冷笑著,再也不去看他們一眼。

    曲中恆急了,忙道:「曲璃啊,你這是做什麼,難道父親的命就不管了嗎?曲璃啊,我知道你對殿下有情,但是,爹的性命也重要。這樣吧,先放殿下出去,先解決了爹的事情再將他給請回來,可好?」

    曲璃轉身,冷眼看過去,道:「父親,你想明天就死嗎?」

    「臭丫頭,你居然敢威脅我?」曲中恆咬牙大怒,揚起手就要揮過去。

    曲璃卻是笑著就將自己的臉湊過去,「父親,你是想要打我出氣嗎?我勸你還是別打我的臉,否則明天一定會穿幫。還有,我的身子已經經不住你打了,我死了,再也沒有人給你出過主意了。」

    「你……你好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

    曲璃依然是一臉的微笑,她微微的點頭,道:「父親,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父親?天下間,有哪個做父親的會不管女兒的死活?女兒雖然是賠錢貨,但也是一條命。如果不是你捨不得錢,我的心漏病會如此厲害?父親,如果不是我從小就非常的聰明,能夠給你出出主意,你還能夠留下我這條命嗎?」

    「曲璃,那也是父親迫於無奈。你也知道你那個病很是花錢,父親的俸祿那麼少,哪裡有錢醫治你。父親也是被逼無奈的,誰能夠捨得自己的孩子死不是?曲璃啊,就算父親以前對不起你,但是,後來父親已經彌補你了。你就看在父親……看在我是你父親的面上,幫幫我吧。」

    曲璃靜靜的望著他,父親?真虧得他能夠說出口。他算什麼父親,狗屁不是。

    如果不是她想要活下來,怎麼可能會願意在他的身上浪費一丁點的時間。

    「我要休息,你們出去吧。」夏侯奕淡淡的道。

    曲璃一怔,突然就上前一步,道:「殿下,我們不逼你,給你一點時間想想。現在,我們能不能下盤棋?」

    「我累了。」

    「殿下。」曲璃一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拉夏侯奕的手。

    夏侯奕一記冷光掃過去,「你想要找死嗎?」

    曲璃下意識的縮回手,「殿下,只是下盤棋而已。」

    「我累了。」夏侯奕依然是那句話。

    曲璃咬著下唇,突然道:「殿下,你是不擔心她出事嗎?」

    夏侯奕瞇著眼睛,「我最不能容忍被人威脅,曲璃,你這是要試探我的底線。」

    「無非就是一死。」曲璃淡淡的笑,「曲璃不怕死,所以,只要能夠跟殿下接觸,曲璃願意做任何事情。殿下,給我一個機會,可好?曲璃也不願意隨意動手,這些年來,死在曲璃手下的人已經夠多了,曲璃真的不想再度沾染血腥了。」

    「難道你沒有聽見嗎,殿下不喜歡被人威脅,曲璃,你口口聲聲的說喜歡殿下,但是,你卻根本就不瞭解殿下。想要讓人喜歡,那就不能做那個人討厭的事情。曲璃,你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女人。」

    「慕容卿!」曲璃大驚,一步躥到夏侯奕背後,手中一柄尖銳的匕首從袖子裡劃出來,抵在夏侯奕的脖子上。「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能來,為何我們就不能來?」慕容卿笑瞇瞇的走進來。在她的背後,一眾暗衛站成了一排,虎視眈眈的望著曲中恆父女兩個。

    曲中恆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麼也想不到慕容卿居然會摸到這裡來。「你們,你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曲璃擰緊了眉頭,瞪著曲中恆,「是從你那邊來了。」

    「不可能。」曲中恆下意識的喊道,「書房裡裡外外有那麼多人守著,他們怎麼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的就下來了。絕對不可能,肯定是從你那邊進來的。」

    曲璃恨不能一腳將曲中恆給踢飛了才好,怎麼可能是從她那邊來的。「慕容卿是一個多聰明的人,她縱然知道我有問題,也不敢貿然行動。她害怕我會對殿下出手,所以,她絕對不會貿然的動手。」

    慕容卿笑著鼓掌,「說的真好,曲璃,你確實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你分析的很對。因為我的在乎,所以我很緊張,所以不敢對你貿然的下手。」

    曲璃微微一笑,道:「慕容側妃,你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對手。我本以為你絕對猜不到這一點,沒想到……我是太高估自己了。」

    「不,事實上,是你告訴了我,殿下還在府中,還在你的可控制範圍之內。」

    曲璃一怔,滿臉的不敢置信,「為什麼,我從未表現出來,你如何得知?」

    「很簡單,殿下出事之後,你沒多久就跑過去告訴了一些關於曲大人的事情,如此,我必定會轉移一下注意力。但是,你卻低估了殿下在我心裡的地位。如果殿下沒有出事,我會全力去處理曲大人的事情。但是,殿下出事了,那曲大人的事情對我來說就完全沒有意義。我是一個很多疑的人,你突然冒出來,我不得不多想,這其中是否有什麼不對。你說出這樣一個大祕密,難道真的只是不願意看著自己的父親繼續錯下去嗎?顯然,我不相信。所以,我開始懷疑,你不過是想要轉移我的注意力。於是,我就開始猜測,殿下就在你的手裡。但是,你將殿下送到什麼地方去了,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我利用了幾次機會去你的院子搜查,但是完全沒有任何的線索。不得不說,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機關做的很是巧妙,至少目前為止,我們都沒有發現。」

    「既如此,那你為何會認定了地下有通道?」

    「那就是你的態度。」慕容卿道。「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你喜歡殿下,當然,也有證據。你裙子上的小花,我想,那應該是你看到殿下畫出來,你認為殿下喜歡,所以叫丫頭在你的裙子上繡了那種小花,對嗎?」

    曲璃愣怔,垂頭看著自己的裙襬,神色莫名。難道,她的漏洞居然就出在這幾朵小花上面嗎?

    「這種小花是殿下畫來送給我的,獨一無二。所以,那天看到你的裙襬上有那種小花,我就知道,殿下在你的手裡,同時,他距離你並不是很遠。否則,你絕對無法知道小花的存在。如此一來,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猜測了,你的院子裡必定存在地道。」

    頓了頓,慕容卿又道:「找不到地道入口,一來是因為你機關設計的巧妙,二來就是地道很深,所以從地面上根本就察覺不出什麼來。但是,你一個女人,院子裡也不過就是幾個丫頭,就算全是你們的人,也斷然無法挖出那麼多的地道。更何況,如果是你們挖的,挖出來的泥土又該如何處置。所以,我肯定,挖地道的人不是你。既然不是你,那又會是誰呢?我想到了曲大人的傳奇故事,短短的十多年內,陞官的速度簡直是絕無僅有的快。但之前的很多年,他卻一直都是默默無聞。我不禁開始猜想,是否有人在幫著他呢?我猜想那個人就是你,而你嫁人之後,為了方便你們聯繫,挖一條地道出來,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當然,這些也都是我個人的猜測。但顯然,我猜對了。」

    「慕容卿,你果然很厲害,你的分析絲絲入扣,幾乎沒有錯漏之處。跟你做對手,真的是一件很倒楣的事情。我對自己很有自信,但是沒想到依然不是你的對手。慕容卿,你為何從來都不認為殿下已經被送出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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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23:54:08 |只看該作者
第016章:第二次救命之恩

    慕容卿靜靜的看著對面的曲璃,對於她又是高看了幾分,做了壞事,被人當場捉住,除卻剛開始露出了一些詫異之外,後面居然能夠一直冷靜如斯,著實不簡單。

    她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讓曲璃能夠做到如此冷靜,絲毫不在乎?

    見慕容卿不回答自己的話,只是靜靜的望著自己,曲璃不禁笑著問道:「慕容側妃,你是否在好奇我為何能夠如此冷靜?」

    慕容卿越加的讚歎,曲璃是真正的冷靜,並非是做作,故意冷靜。或許,正是因為她拋開了生死所以才能如此放得開。

    「曲璃,看透了生死,你確實擁有了很多人未曾擁有過的東西,但這卻並代表你就真正的沒有軟肋。只要你還有想要的,有你在乎的,你就不是無敵的,打敗你,並非做不到,也僅僅只是要花費一些功夫罷了。」

    曲璃微微一笑,道:「慕容側妃,我不得不說,你是我生平所遇到的第一個對手,也將會是我的最後一位對手。慕容側妃,你真的很厲害,這點我承認。但是,對於你剛剛的幾點看法,我卻是無法苟同。」

    「是想說自己其實已經沒有了在意的人或者事情,是嗎?」慕容卿接著問道。

    曲璃對此沒有露出任何的意外,只是笑著道:「對於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事能讓我在意的呢?」

    兩人侃侃而談,像是多年好友,那份悠閒自在,輕淡無物,讓在場的人都快要傻掉了。

    她們是敵人好不好,要不要聊的那麼投機,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好友重逢呢。

    「慕容側妃,不知你以為我還在意誰呢?」曲璃輕笑著問道。

    見到慕容卿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了夏侯奕的臉上,曲璃笑著搖頭,「慕容側妃,你不會想說那個人是殿下吧?」

    慕容卿好笑的聳了聳肩頭,道:「難道你心裡並不是很在意殿下?」

    曲璃笑了,道:「慕容側妃,你這樣說,我確實沒有辦法否認。不錯,我是很在意殿下,但是,這與當下的事情根本就是兩回事,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所以我並未開口,不是嗎?」慕容卿與曲璃相視一笑。

    隨即,她又扭頭看向了曲中恆,道:「他作為你的父親,自然是你所在意的。」

    曲璃詫異的挑了挑眉頭,道:「我以為慕容側妃你懷疑我的時候就該查清楚我的所有事情,如今你卻這樣說,那我只能感慨,慕容側妃你並沒有我所想像的那麼厲害。」

    如此被人小覷,慕容卿本人卻是沒有露出絲毫不滿之色,倒是她身側站著的紅葉忍不住道:「曲璃,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側妃真的在無的放矢吧?側妃既然那樣說就必定有她的道理,你也太小看我們側妃了。」

    曲璃溫柔的笑,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中也滿含著羨慕。「慕容側妃,不管你是不是言之有物都好,能夠讓自己的丫頭如此傾慕,你已經贏了。」

    「但我想要得到你的傾慕呢。」慕容卿眨眨眼,笑道。

    曲璃玩味的笑,抬起左手撩起頰邊的頭髮,姿態嫻雅,彷彿是在自己房中那麼的自在。

    一時,眾人看著她的表情都有些古怪,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她是沒心的嗎,這種情況下居然一點不害怕,她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紅葉兩個丫頭便去見自家的主子,果然在她的臉上看出了一絲興奮跟挑戰,看來,今天的事情是不會這樣輕易的結束了。

    兩個女人棋逢敵手,不能分出一個高下來,哪裡會這樣輕易就結束?

    「慕容側妃,如此,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憑何來確定我會在意父親的生死?既然你查過我的事情,那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我不喜歡我的父親。」

    慕容卿擺擺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但卻不是不在意。」

    「這話說的到也有些道理,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我對父親可不僅僅只是不喜歡,我恨他,非常的恨。」

    曲中恆愕然,滿臉的不敢置信,「你,你說什麼?你恨我?」

    曲璃回頭,衝著他溫柔的笑,明明是那麼溫柔的笑,但不知為何,落在曲中恆的眼中卻有些可怕的味道,脊背上爬滿了雞皮疙瘩。那一刻,他真的是有點害怕了。

    「父親,你認為我不該恨你嗎?出生就有眼中的心漏病,那不是我能選擇的事情,誰不想要有一個好身體?可是,作為父親,你非但沒有想辦法治好我的病,你反而搶走了母親從娘家借來給我治病的錢。我清楚地記得你跟母親說的話,你說,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早死跟晚死又有什麼區別?你說,不過就是一個賠錢貨,就算是養大了那也是人家的,與其浪費糧食,浪費錢,反倒不如把錢省下來給你疏通上下關係,陞官發財。父親,我說的對不對?」

    曲中恆徹底黑了臉,簡直就想一巴掌揮過去。就算是真的,那也能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嗎?

    「父親既然不願意承認,那我就繼續說好了。那個時候,母親自然是不願意將那些錢給你的,母親不願意,你就打她,搶走了那些錢。你可知道,因為沒了那些錢,我無法吃藥,差點就死了?可是,你這樣還不滿足,因為那些錢根本就不夠你疏通的。你想了個法子,利用替我治病的理由跑去外祖母家借錢。不錯,外祖母家的情況是不錯,但也無法長期負擔下去。時間長了,自然會慢慢的跟我們疏遠。你可知道這給母親帶來了怎樣的打擊?有娘家不能回,經常抱著我痛哭,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我恨你,從你自母親手裡把那些錢給奪走開始我就恨你。」

    「夠了,不要再說了。」曲中恆惱怒的吼。

    曲璃卻是淡淡的笑著,道:「父親,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能夠利用那些錢陞官發財,我心裡倒能夠好受一些。畢竟,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的病就像是無底深淵一樣,根本就是填補不完的。但是,你根本就是一個草包,廢物,錢到了你的手裡全都被你給浪費掉了。那一刻,我很不滿,為什麼你寧願將那些錢給浪費掉也不願意給我治病?我不怕死,但是我捨不得死。我死了,母親會難過。你或許不知道,其實在外祖母家跟我們疏離以後,外祖母還是經常的動用自己的體己來接我們。他們都很疼我,所以,我絕地不能死。從那之後,我就開始利用自己還算清醒的頭腦去幫助你。我想,你當時也應該是有些後悔的吧?要是早知道我如此聰明,你哪裡會浪費那麼長時間,一早就開始搾干我的剩餘價值。」

    曲璃諷刺的笑,世上的父親做到這一種地步,確實太悲哀了。

    「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在我的幫助下,你的位置越來越高,得到的好處也越來越多。所以,你也不再吝嗇錢財,倒是真心實意的要治好我的病。因為你知道,想要飛黃騰達就要依靠我,所以我不能死。至少,在你滿足之前,我不能死。父親,對於你來說,我不過就是一個能讓你不停往上爬的工具罷了。活著,那是因為我現在還有活著的價值,可一旦我沒有了利用價值,我必定會被你瞬間拋棄。父親,對於這樣的你,不知你認為我是應該不應該恨呢?」

    曲中恆目瞪口呆,傻傻的看著曲璃,許久後,怒吼道:「你,你到底是在胡說些什麼?」該死的,她當著外人,怎麼,怎麼什麼都說出來了?

    看著他那個表情,曲璃諷刺一笑,轉頭看著慕容卿,道:「慕容側妃,你不會以為對於這樣的人,我還會有所謂的在意吧?」

    慕容卿笑著道:「自然還是會有在意的,拋開血緣關係這一層說法,你的在意來源於你的驕傲。在你的幫助下,曲大人的位置越爬越高,這讓你心中湧出了無與倫比的自傲跟存在感。你從小就有心漏病,長的比人弱小,又不被人放在眼中。一開始,你是自卑的,但是,當曲大人成功之後,你便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自己的驕傲。你知道自己並不輸給任何人。在這種感覺下啊,你對於曲大人的恨意也就開始慢慢的減弱,你將他當成了證明自己存在感的工具,你們合作愉快,你日漸接受對方。更何況,曲大人雖然搶走了你治病的錢,但卻並未克扣你的其他用度。別的小姐應該有的,你也都有。他並未將壞事做絕,是以,你縱然恨他也是有限。當你發覺他其實也是個可憐人之後,那些恨意就更稀少了。」

    說著,慕容卿轉頭看向了曲中恆,「其實,曲大人並非沒有真才實學,但是,他是一個讀死書的人,不會轉彎,人情世故也不通達,所以遲遲爬不上去。我想,他一定在你的面前哭訴過,說自己沒有本事,當不了大官,賺不到大錢,沒辦法替你治病。他說的應該是真心話,你如此聰明,不會感受不到。如此,你還能如何恨他?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又是你的父親,只怕你一早就原諒他了吧?所以,你說你生無可戀,沒有在意的人了,這一點,我是不相信的。」

    曲中恆驚恐的望著慕容卿,完全想不明白,為何她會知道的如此清楚,就彷彿,她在曲府生活過,親眼見到過這些事情一樣。尤其是在說到他哭訴的時候,那簡直就是事發經過啊,幾乎一字不差。為什麼她能夠說的如此清楚?莫非,她有預測的能力?

    但是,怎麼會呢?

    此時,就算是曲璃也是微微有了些詫異,對於慕容卿,又是高看了幾分。

    她可不像曲中恆一樣認為慕容卿是有什麼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不過是洞悉了人性,善於分析罷了。不得不說,慕容卿在這一方面很厲害,就算是自己,也不見得就能夠比得上。

    「如何,曲璃,不知道你現在可否承認你還是關心著曲大人的?」慕容卿笑著道。「如果你不關心曲大人,那你根本就不會在這種緊要的關頭跑下來。你很清楚我定然在注意著你,所以,一開始你根本就不敢冒險,因為你很清楚,只要讓我發現一丁點線索,你就輸定了。」

    曲璃垂頭,看著夏侯奕,手裡的匕首在他的脖子上輕輕的動了動,「殿下,不得不說你是一個有眼光的人,慕容側妃確實很厲害。但是,縱然如此,我也不會輕易言敗。所以,如今也只能暫且委屈你了。」輕笑著,她又抬頭去看慕容卿,道:「慕容側妃,你說的有些道理,我自然是不想讓父親就這樣出事。但如果力所不逮,我也不會強求。我是一個將死之人,很多事情力所不及了。如今我的願望就只有一個,跟殿下多多相處一些日子。」

    「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人力有限,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做不到,何必還要再堅持呢?到了這一步,你如此堅持還有何意義?」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慕容側妃,你不會明白我的想法,更加不會瞭解到我此刻的心情。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這一刻是我想要做的,我知道自己要那樣去做,已然足夠。對了,慕容側妃,你到現在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你為何會認為殿下沒有被送出府去呢?」

    慕容卿無奈搖頭,到現在曲璃依然還要堅持下去,她很是不解,這樣堅持有何意義?難道,她僅僅只是為了能夠跟夏侯奕這樣進一步接觸嗎?

    如果是的話,那她真的是有些瘋癲了。

    「慕容側妃,為何不回答我的話?在我臨死之前,難道就不能讓我死個明白?」

    慕容卿靜靜的望著曲璃,事實上,她是有些欣賞曲璃的。她是個難得的明白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能夠到達怎樣一個地步。

    她與柳園園不同,雖然兩個人同樣的心狠手辣,但柳園園卻很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樣做是否有意義。但曲璃卻不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明白自己的實力,從來不會冒險去做什麼事情,而且,她會珍重自己的對手。

    這是曲璃跟柳園園的最大區別,所以,慕容卿會將柳園園當做對手,但卻不會對她升起棋逢敵手的興奮感。

    曲璃也是第一個讓她升起了尊重心思的人,既如此,讓她明白,也不無不可。

    「紅葉,我有些累了,過去搬兩張椅子過來。」慕容卿轉頭吩咐著。不知為何,才站了這麼會兒,腰就有些酸了,看來,等這件事了結之後,她是要努力鍛鍊身體了。

    如此嬌弱怎麼能行,要知道,接下來的鬥爭會更加的可怕,沒有一個強壯的身體怎麼能行。

    紅葉卻是並未馬上應聲過去搬椅子,她有些詫異的問道:「側妃,你讓奴婢搬幾張椅子?」

    「兩張。」慕容卿淡淡的道。

    「側妃,這是……」紅葉糊塗了,你一個人需要用到兩張椅子嗎?

    「去吧。」慕容卿揮手。

    紅葉雖然滿腹的狐疑,但也還是聽話的走過去搬了兩張椅子過來。慕容卿回頭看著身側的那個暗衛,道:「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做暗衛只怕很辛苦吧?現在也沒什麼事情,你先坐下來休息會兒吧。」

    「多謝。」那個暗衛模糊的道謝,撩起了外面的黑色披風就直接穩穩的在椅子上坐下來。

    慕容卿也隨之在隔壁的椅子上坐下,眾人看著有些犯傻,什麼情況這是?

    那個暗衛很老嗎?怎麼看就是中年模樣,至多才四十。這樣的年紀正是身強體壯的時候,怎麼就會年紀不小了?要說年紀不小了,跟他差不多的暗衛也有啊,為何側妃就只是對那個暗衛多加關注?

    還有,這個暗衛也太不知道客氣了吧?側妃讓他坐,他居然馬上就坐下了。怪了,他怎麼就這麼膽大,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了?側妃都還未坐下,他倒是先坐下了。

    眾人一時都用眼刀子去戳那個暗衛,沒眼力勁兒的傢伙,側妃那是客氣,你還真當回事了。

    不過,不滿歸不滿,但到底沒有人開口說什麼,慕容卿已經決定了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會再去質疑。

    慕容卿坐下後,突然道:「曲璃,不會介意我坐下來吧?你也知道,我本性有些懶散,不愛動,這身子就有些嬌柔,站的久了,難免累的慌。」

    「哪兒痛?」夏侯奕擰眉問道。

    慕容卿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老混蛋,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了嗎?她自打進來以後,他一句話都不說,雖然時不時的看著自己,但是,眼神卻就沒有放到胸部以上的部位。

    混蛋,難道她的臉不是最好看的?

    「哪兒痛?」見慕容卿不回答自己的話,夏侯奕再度出聲問道。那聲音明顯拔高,顯然略有些不高興了。

    慕容卿輕哼著,斜睨著他,淡聲道:「哪兒痛跟你有關係嗎?」虧得她這幾日茶飯不思的想著他,進來之後,她的眼裡就只有他了。可他呢,那眼睛就沒看過自己的臉。

    越想,小妖精的心裡就越不是滋味,感情就她一個人在乎了?

    「混賬東西。」夏侯奕終於抬頭對上了慕容卿的眼睛,「還不說?」

    「殿下這是在威脅我?」小妖精顯然根本就不吃他那套。

    「說是不說?」夏侯奕瞇眼,眼中泛著絲絲煙火的氣息。

    「我要是不說呢?」小妖精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夏侯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會後悔的。」

    小妖精不高興的皺了皺自己的鼻子,「殿下,我從來都不會做後悔的事情。我們成親這麼久了,你不會到現在才知道吧?」

    「慕容卿!」夏侯奕咬牙,連名帶姓的喊。混賬東西,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不知道他有多擔心嗎?既然知道這裡有貓膩,為何還要跟著下來?暗衛留著是用來吃的嗎?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跑下來湊什麼熱鬧?

    小妖精不樂意的哼了一聲,直接扭過頭不去看他。心裡卻想,老混蛋,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曲璃,你看到了吧,其實殿下真是不個多好的男人?自大,狂妄,稍微不如意就會動怒。伺候他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曲璃微微的笑著,「慕容側妃,我能夠認為你是在得意嗎?你可知道,你認為很困難,很為難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代替你去做。慕容側妃,你的嘴角都翹起來了,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您啊,就別說這種讓我心裡難受的話了。」

    小妖精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抬起手撫了撫唇角,道:「曲璃,請你相信,我真不是故意要笑的,也不是在你面前得意。事實上,我說的都是真的。不過,既然會讓你不高興,那我就不再說了。可敬的對手,那是要給予尊重的。既然你想知道我為何認定了殿下在府中,或者在九皇子府的一定範圍之內,對嗎?那我就告訴你,因為,我也是個女人,我能夠理解一個女人的想法。」

    「慕容側妃,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曲璃有些不高興,因為慕容卿說的這種話,聽起來就像是在敷衍,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實際意義。

    「曲璃,你不要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說就是了。」慕容卿輕笑兩聲,又道:「同樣是女人,既然我已經認定了下手的人是你。那麼,我便會想,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首先,我會想,你的背後是否會有其他勢力,你是替你人做事。但經過我的追查,你的背後並無其他勢力,就算是有,那也是我查不出的。所以,我寧願相信,你是沒有背後勢力的。既如此,你抓了殿下,要麼是為了曲大人,要麼就是為了你自己。如果是為了曲大人,事實上完全不需要抓走殿下,這樣做,對曲大人沒有任何的好處。而如果是為了你自己,那麼,一切就可以解釋通了。從你裙子上的小花,我可以清楚的瞭解到,你喜歡殿下,並且,你的喜歡程度絕對不亞於我跟柳園園。所以,你動手將殿下抓走,目的自然是為了能夠經常見到他,甚至是接近他。這對於你來說其實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因為在九皇子府,殿下根本就不會理會你,甚至不會多看你一眼。你很想在自己臨死之前替自己做一點事情,所以,你明知道會引來可怕的結果,你依然動手了,你不想讓自己短暫的生命留下遺憾,這一點,我很能夠理解。」

    哎!一道低低的嘆息聲自曲璃的唇中散逸而出。她望著慕容卿,心中有些糾結,那是一種鬱悶,無奈,既生瑜何生亮啊。如果她不是病入膏肓,她跟慕容卿這一場爭鬥,還真不能夠確定最後到底誰勝誰負。

    慕容卿的分析,絲絲入扣,完全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來想,所以,幾乎沒有什麼錯漏之處。

    慕容卿說她是個女人,理解女人的想法,確實有些道理。

    「女人總歸是最瞭解女人的,尤其是作為對手的女人,更加瞭解彼此。慕容側妃,在我臨死之前還能夠與你這樣的人交手,其實我已經很開心了。」曲璃真誠的說。

    「如果你不是太著急,我並不見得能夠如此容易就找到這裡來。」

    曲璃點點頭,「這一點,我很有自信。如果不是我主動跟你提起了父親的事情,主動將自己送到你面前,你根本就不會輕易想到那個動手的人是我。雖然你終究會查到我的頭上,但那個時間必定會拖很久很久。而那個時候,我的願望也已經達成了。慕容側妃,此時,我確實有些後悔。為何我當時會如此著急跟你說出父親的事情呢?」

    「因為你對自己不夠自信。」慕容卿淡然道。「那個時候我將整個九皇子府排查了幾遍,你雖然對自己的安排有信心,但你也清楚的知道殿下手中暗衛的厲害。所以,你還是會擔心暗衛能夠將殿下找出來。迫於無奈之下,你才會拋出了曲大人的事情,轉移我的注意力。但你沒想到的是,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走別人安排好的路。你讓我去查曲大人的事情,我偏就不去管。曲璃,事實上,你將曲大人的事情拋出來,應該不僅僅只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吧?」

    「哦?那麼,依照慕容側妃你的想法,我為何要那樣做?」

    慕容卿指向了曲中恆,「這其中的關鍵不是很輕易就能夠猜到嗎?曲大人已經做錯事,而且根本就沒有回轉的可能。那麼,你想要保住他的命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在他還未鑄成大錯之前揭發他,以他這麼多年來的功勞抵消他的罪過。當今皇上有著一顆仁愛的心,他絕對不會輕易要了自己老臣子的命。曲璃,你一箭雙鵰,計謀不錯。只可惜,曲大人看來根本不是太理解你用心。」

    曲中恆愕然的望著曲璃,有些恍惚。原來,原來她這樣做都是為了自己。他之前還罵過她,原來,他居然罵錯人了嗎?

    曲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父親,其實你本不應該爬上這個位置,你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力繼續下去,你還有著自己駕馭不了的野心,這對你來說是一場噩夢。你從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但願你能夠夠安度晚年。」

    曲中恆張了張口,老臉通紅,當著在場這麼多人的面,他實在是說不出口已經到了嗓子眼附近的話。太丟人了,他,他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

    曲璃再也沒去看她,對於曲中恆,她已經做了自己所能夠做的事情。至於將來曲中恆能夠達到什麼地步,那已經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她也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已經活不了多久了,能做的,也僅僅止於此。

    如今只是要看曲中恆是否相信自己的話,如果他執意繼續下去,那麼,就算她給了他一條活路,他最終也只會是死路一條。

    微微搖頭,曲璃不再去管曲中恆的事情。她抬頭看著慕容卿,道:「慕容側妃,我們商量一件事如何?」

    「不用說了。」慕容卿一口拒絕。

    曲璃微微擰眉,「慕容側妃,你難道不能聽聽我說什麼嗎?」

    「不用說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之前也說過,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們兩個都是聰明人,你說是不是?」慕容卿如此誇讚自己,居然一點也不臉紅,彷彿,她誇的並不是自己。

    「慕容側妃,雖然如此,我還是很想說。慕容側妃,你應該知道,我做了這麼多事情都是為了殿下。我並非是為了要霸佔他,我只是想要能夠在這幾天內跟他多一點相處。我說過了,我已經時日不多了,我只是想要在自己臨死之前能夠見見殿下,跟他說說話,一起吃飯,一起下棋。我還可以給殿下彈彈琴,唱唱歌。僅此而已,我並不會做過分的要求。事實上,我也很清楚,殿下絕對不會願意做……慕容側妃,我的要求並不是很過分,難道這樣你都不願意成全我?」

    慕容卿微微一笑,道:「曲璃,不知道你可聽說了一句話?」

    「什麼?」曲璃有些詫異的道。

    「如今外面的人都叫我妒婦,還叫我殺人惡魔。我從來不會隱瞞自己會嫉妒這一點,作為女人,沒有一個女人會大度到與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但是,現實就是這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所以,縱然我們心裡不舒坦,表面上也要去做。但是,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作假。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殿下是我的,所以我不喜歡他靠近別的女人。哪怕你們只是在一起單純的聊天,吃東西,下棋。」

    說到下棋,慕容卿的臉上突然就閃現出了一抹怨念的神色。她不滿的瞪了西夏侯奕一眼,心道,平時想讓老混蛋陪我下盤棋都那麼困難,憑什麼白白便宜了你?

    曲璃有些愕然,但凡是個女人,沒有一個不會被女德所束縛。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誰敢真的當眾說出自己善妒的話?可慕容卿居然就這樣說出來了,而且還是說的那麼干脆,明白。

    如此,倒是讓曲璃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招了,慕容卿的一席話算是完全的將她後面所凖備的路給堵死了,怎麼辦,自己還能怎麼辦?

    「曲璃,換做是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唯獨殿下這件事,我無法答應。你要是怨,那也只能怨你們沒有緣分。」慕容卿好言相勸。

    「慕容側妃,實際上,你如此斷然拒絕,我本應該知難而退。你我都是那種干脆的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一直以來,我也很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絕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但是,如今我病入膏肓,已經沒有幾日可活了。所以,我真的很想要任性一次。慕容側妃,就算是我對不起你吧,殿下,我一定要帶走。」

    慕容卿有些好笑的望著曲璃,道:「曲璃,你不會以為在這種情形之下,你還能夠將殿下帶走吧?」

    曲璃絲毫不禁緊迫感,她微微笑著,握著匕首的手略略往後用力,「慕容側妃,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吧?」

    「對於自己強有力的對手,我怎麼可能如此小覷呢?所以,我一早就猜到你會有所安排。只不過,我只能告訴你,不管你有什麼安排,今天,你都已經走不了了。」

    「既然如此,慕容側妃,讓我來打個賭如何?」曲璃突然提議道。

    慕容卿來了些興緻,道:「你說來聽聽。」

    「如果我能夠帶殿下離開,你就答應我之前提出的條件,給我一段時間跟殿下獨處,並且,你勸說殿下配合我,可以嗎?」

    「可以。」慕容卿爽快的答應,絲毫不顧夏侯奕那兩只能眼中噴射出來的強烈火焰。瞪什麼瞪,真以為我會就這樣將你給賣掉了不成?居然敢不信我,哼,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慕容卿眼睛跟夏侯奕打了一架,這才百無聊賴的道:「既如此,曲璃,那我們就開始吧。」

    「好。」曲璃溫柔的笑著,突然就用手裡的匕首使勁的觸碰著夏侯奕的脖子,「殿下,你不介意站起來吧。」

    夏侯奕冷哼一聲,緩慢站起來,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他能不聽話嗎?不聽話就沒命了,他可沒那麼傻。

    曲璃另外一隻能手突然揮了揮,道:「來人。」

    唰唰唰!

    幾十個黑衣人從各個地方閃現出來,慕容卿看在眼中,頗感興趣的點頭。不錯,曲璃這些機關倒是設置的不錯,在這些人沒有跳出來之前,他們完全不知道機關在什麼地方。

    而後,慕容卿他們的背後也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慕容卿微微回頭,卻見他們的背後也有幾十個人衝了過來。顯然是要將他們團團圍住,徹底拿下。

    「慕容側妃,你應該看的出來,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要傷害你。只要你放我跟殿下離開,我自然不會為難你。慕容側妃,你來的匆忙,必定不會帶來很多人。但眼下我這裡卻有一百多人,完全的將你們給包圍住了。或許我的人不像是你帶來的人有那麼高的身手,但是,他們也並非是普通的侍衛。一百多人,足夠將你們拿下。慕容側妃,我不喜歡看到死人,相信你也不會喜歡。既如此,不如我們罷手,各自成全對方,如何?」

    「曲璃,你這話說的就不太對了。罷手的話,成全的可是你,我要將自己的男人雙手奉上。這對於我來說,絕對是無法接受的事情。所以,這種對我完全沒好處的事情,我可不要做。」

    「慕容側妃,難道你要看著他們死嗎?」曲璃擰起眉頭,對慕容卿的頑固而有些不滿。

    「曲璃,看來你對自己手下人很有信心嘛。但是不巧,我也對自己手底下的人有信心。既然這樣,那就看看他們哪一個比較厲害吧。」慕容卿笑瞇瞇的衝著自己背後的人揮揮手。

    當即,慕容卿帶來的一眾暗衛就像是暗夜幽靈,分開成兩批,踏著清靈的步伐直接朝著自己的對手衝了過去。

    現場就唯有六個人沒動,曲中恆,曲璃,夏侯奕,慕容卿,紅葉,還有那個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的暗衛。

    周圍一片混亂,夏侯奕的視線就沒有從慕容卿的身上移開過。尤其是當混戰開始的時候,他的眸子中更是閃現出了一絲的憂慮跟急迫。

    但是,慕容卿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他的注視,完全的不在意自己目前的處境,只是衝著曲璃微微的笑。

    曲璃也是微微的笑著,臉上帶著自信,拉著夏侯奕慢慢的往一邊的石壁處退。

    對此,慕容卿沒有露出一丁點焦急的神色,彷彿並不害怕曲璃會這樣離開。又或者,她很是篤定,曲璃根本就不可能離開。

    不管是哪一種,她那淡定的,掌控一切的神色,多少還是讓曲璃的心中有些不太自在。

    但是,自己面前有幾十個侍衛,縱然不是頂尖高手,但也絕對是個中好手。替自己擋住那麼一會兒的功夫應該還是可以的。

    近了,又近了,終於就要走到石壁那邊了。曲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足的危險,而就在此時,幾道銀色的光芒衝著曲璃一閃而逝。剛巧她那個時候回頭去推機關,等她再度轉過來的時候,迎接她的便是那兩道銀色的光芒。

    嘭!

    一聲清脆的響動過後,曲璃悶哼著摀住了自己拿著匕首的那只能手,一陣酸麻刺痛的感覺傳達到了腦部。她知道,那銀針上面必定是有毒的,否則她不會突然之間就掉了匕首,完全沒有一點力氣。

    一道黑影閃現,等她再度回神的時候,站在她身前的夏侯奕就已經站在了幾步遠之外了。

    曲璃愕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剛剛擋在自己前面的人還有幾十個,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被人給分開了?看著大廳四周那一個個小站圈,曲璃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慕容側妃,沒想到,我還是敗給了你。」

    「你沒有失敗,只是你的手底下人並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厲害罷了。」慕容卿實事求是的道。如果她帶來的暗衛都是萬里挑一的存在,今天想要這樣快贏了這場比試,只怕也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縱然是在現在,周圍還是有不少人在混戰。

    慕容卿掃了兩眼後,便對正扶著夏侯奕走過來的阮寧道:「你出手,紅葉,去將殿下扶過來。」

    「是。」紅葉恭敬的答應,走過去接替了阮寧的位置,但卻並未出手碰觸夏侯奕,只是陪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像蝸牛爬一樣,半天挪出一步。

    小妖精忍不住的翹起唇角,夏侯奕撲捉到她臉上那一抹嘲笑,氣得牙癢癢。他惡狠狠的瞪著她,道:「混賬東西,待會兒回府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慕容卿一本正經的坐正了身子,不高興的道:「殿下,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夏侯奕火大,但又完全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能在那蝸牛爬步中死死的瞪著對面那個得意洋洋的小妖精。

    小妖精突然就豎起了兩根手指來,「殿下,這可是我第二次救你的命了,這輩子,你估計也是還不清我的救命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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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23:54:27 |只看該作者
第017章:卿卿終得寶寶

    夏侯奕剛好一步踏下,聽了這話,臉上的神色竟然罕見的柔和起來。他冷哼道:「你這輩子是別想逃離我了。」

    小妖精皺了皺鼻子,道:「我根本就沒想逃離好不好,堂堂九皇子的救命之恩,我絕對能夠享受一輩子,干嗎要逃?殿下,你別光顧著說話,走的快一些,蝸牛爬似得。」

    夏侯奕黑臉,混賬東西,能不能不要這樣哪壺不開提哪壺?沒見到他是因為中毒才這樣嗎,當著這麼多暗衛的面,就不知道給他留一點面子?

    小妖精見自己也佔了不少便宜,這才稍微收斂了一些,又指使綠心去抓住曲璃跟曲中恆。

    這個時候,曲璃也算是緩過了點兒勁,事實上,剛剛的銀針上並沒有毒,只是因為刺中了她的麻穴,所以才會動彈不了。

    她一步沖上前去,抓起地面上的匕首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

    此時,曲璃所帶來的人竟然全都被控制住了,一敗塗地。曲璃怎麼都想不明白,一百多個人對付十幾個人,為什麼會敗落的那麼厲害。

    她哪裡知道,今天慕容卿所帶來的這十多個人,全都是暗衛中的首領人物,哪裡會是曲璃這些人可以比擬的。

    「曲璃,你是個很聰明的人,為何現在卻要做這種傻事?」慕容卿無奈的搖頭,「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也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無憂無慮的度過最後的一段日子,可好?」

    曲璃神色複雜的望著慕容卿,想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慕容側妃,我們是敵人不是嗎?」

    「是敵人。」慕容卿點頭,「但你也是我的一個可敬的對手。事實上,你既然抓了殿下,那你就會有辦法徹底得到他。但你卻沒有那樣做,你尊重我,所以,我也會尊重你。」

    在沒有見到夏侯奕之前,慕容卿一直都非常的緊張,她在想一個問題。如果這幾天之內,夏侯奕跟曲璃兩人真的發生了點什麼,自己該怎麼辦?她無法生夏侯奕的氣,因為錯不在他。但是,想到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了,自己心裡又不是個滋味。

    這種糾結的感覺非常的難受,所以,在發現曲璃竟然沒有逼迫夏侯奕跟自己親近之後,慕容卿對她真是有了些好感。要是換做柳園園,絕對不會放過這一次的好機會的。

    「好。」曲璃一把丟開了匕首,「慕容側妃,我相信你。」她的目光,幽幽怨怨的望著夏侯奕,神態間多了些溫柔與平和。「殿下,或許你不記得我了,但是,我永遠無法忘記在自己十五歲的時候,一次宮中晚宴,我因為病發而暈倒,是你扶住我,沒讓我跌倒在地。月光灑落下來,你的臉帶著一些夢幻的感覺,像是娘親一樣的溫暖。你的容貌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中,永遠不會模糊。我從未想到要你對我付出什麼,世界就是如此,你付出了,別人卻不一定會對你有所回報。我能理解,所以,我只是想要待在你的身邊,哪怕根本就見不到你。但是,在我快死的時候,我發瘋一樣的想要多見見你……殿下,希望你不要因為前幾天的事情而怨恨我,如果有可能,還是請你將我給忘記了吧。」

    溫柔一笑,曲璃又回過頭去看曲中恆,「父親,你年紀也大了,這麼多年來的積蓄,足夠你生活下去了。朝堂,終究不是你該繼續堅持下去的地方。」

    說完,也不等曲中恆回答,曲璃就對慕容卿道:「慕容側妃,該如何處置,我盡都聽你的。」

    「竺亭,你將曲璃送到我的陪嫁莊子上去,記得交代下人,好生照顧。」慕容卿吩咐了一聲,隨後,她突然就轉頭看向了身側的那個暗衛,道:「不知我這樣安排,您還算滿意嗎?」

    眾人愕然,有些發傻的看著那個暗衛。側妃這是怎麼了,無端端的跟一個暗衛說什麼話,居然還用了敬稱。

    倒是曲璃看向那個暗衛的眼神,慢慢的發生了變化,眉頭也不自主的擰起。

    夏侯奕看向暗衛,也是擰緊了眉頭,道:「你來做怎麼?」

    眾人傻的更厲害,怎麼,連殿下也都認識嗎,而且那口氣,怎麼看也不像是對一個暗衛說的話。難不成,這個暗衛還真的是大有來頭?

    「怎麼,我來看看自己的兒子有沒有缺胳膊少腿,這樣都不行?」

    兒子,缺胳膊少腿,眾人的視線在夏侯奕跟那個暗衛的臉上來回的遊移。他,他剛剛說的人是指的夏侯奕嗎,那他,他豈不就是?

    慕容卿笑著起身,恭敬的行禮,「妾身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撕下了臉上的面具,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現在才行禮,是不是太晚了?」

    慕容卿豪不客氣的站起來,道:「如果預先行禮,皇上你哪裡還有好戲看。」

    「耍貧嘴。」皇上哼了一聲,站起身啦,怒道:「曲中恆,你好大的狗膽!」

    曲中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皇上饒命啊,微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微臣知錯,微臣最錯,皇上,還請你看在微臣過往忠心耿耿的份上,給微臣留一條活命吧。」

    「來人,押下去。」皇上看也不看曲中恆一眼,當即揮手,幾個禦林軍衝進來,直接將曲中恆扭送了出去。

    曲璃看到那些禦林軍,眸子再度暗了暗。原來,就算沒有慕容卿帶來的十幾個暗衛,她今天的計畫也是無法行得通的。皇上居然派了禦林軍來,只怕現在的曲府早就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了吧。

    皇上又看向了曲璃,後者也是有些緊張。半響後,皇上才最終道:「算了,既然慕容卿這女人已經發話,就暫且饒你一命吧。省的這女人又跟小九一道來煩我。」

    曲璃當即跪拜而下,「多謝皇上不殺之恩。」

    皇上哼了一聲,看向了夏侯奕,道:「回去料理妥當後進宮來見我。」

    「是。」夏侯奕神色淡然的道。

    皇上被他那不溫不火的性子給氣得臉皮發紫,半響後,直接怒哼一聲,甩袖就走。

    好一會兒後,室內的眾人才微微的鬆口氣,皇上在這裡,那壓力真的太大了。

    當即,竺亭先送曲璃離開。隨即,眾人就也打算上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夏侯奕突然道:「綠心,紅葉,扶住你們的主子。」

    「是。」綠心紅葉兩人答應著,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走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扶住了慕容卿。

    自己的兩只能胳膊都被人給架住,慕容卿不滿道:「我又不是廢人,殿下,你做什麼呢?」

    「小心總是沒錯的。」夏侯奕淡淡的道。隨即,他就示意慕容卿走在自己的前面。

    這一路上,簡直就是夏侯奕一個人的獨演時間。

    「慢點兒,再慢點兒,等等,歇會兒再走。」夏侯奕的嘴巴就沒有停止過。

    眾人傻眼中,要是他自己想要走的慢點倒也還能夠理解,畢竟,他中了毒,之前就能夠看的出來,他行走不俐落。

    可他說的哪裡是他自己,他要求的是慕容卿。

    他自己走路跟烏龜爬似得也就算了,連帶著慕容卿都要配合他,半天才能挪動一步。

    「殿下,你莫不是被關的時間久了,瘋了不成?」慕容卿氣得牙癢癢,突然就用力甩開了兩個丫頭的手,大踏步往上走。「我才不理你,你自己慢慢走,我上去等你。」

    「慕容卿!混賬東西。」夏侯奕被氣得發瘋,當即怒吼道:「綠心,紅葉,還不趕緊追上去,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們填命。」

    兩個丫頭慾哭無淚,出事,能出什麼事?到處都是火把,階梯又不陡峭,能出什麼事?殿下,你是不是也太小心側妃了。

    說是說,但兩個丫頭還是迫不及待的就衝了上去。沒辦法,殿下的威嚴,誰人敢觸碰?

    慕容卿足足在上面等了小半個時辰,夏侯奕這才上來。

    一見到慕容卿就用一對眸子四下的打量著她,彷彿才一會兒工夫沒見她就有可能會少塊肉。

    「殿下,你怎麼了這是?」慕容卿詫異極了。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夏侯奕又問。

    「我?」慕容卿指著自己的鼻子,不解道。

    「是。」夏侯奕壓著一肚子的火道。不問你那是問誰?好,好的很,混賬東西,膽子越發的肥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慕容卿搖頭,「我好的很,哪裡能有什麼事情。」

    「沒事就行,我們先回府。」夏侯奕率先離開。

    慕容卿也是一肚子的鬱悶,心道將你救出來就開始充大爺了?好,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兩個人都是一肚子的氣,都發誓要去收拾對方,但是,到底是誰收拾誰,那可就不太好說了。

    當一眾人離開了曲府,到了外面的馬車前時,夏侯奕又不滿了。他指著馬車裡面怒道:「怎麼回事,這是誰收拾的馬車?」

    紅葉顫巍巍的走出來,道:「殿下,是,是奴婢收拾的馬車,有,有什麼不對嗎?」

    「你怎麼好意思說不對?」夏侯奕不滿的吼,「裡面鋪的東西如此單薄,怎麼坐?趕緊的,先去曲府拿一些上好的皮毛跟被子過來。」

    紅葉愕然,回頭去看慕容卿,她顯然也在犯傻。

    「殿下,你沒事吧?」慕容卿走過去,拉住夏侯奕的手,又墊腳去摸他的額頭。那個藥難道還會影響到神智嗎,怎麼瞧起來怪怪的?

    夏侯奕卻是不理她,只是咬牙用力伸出自己的胳膊,將她圈入懷中,隨即冷眼看著紅葉,道:「我的吩咐不管用了?」

    「不是,不是。」紅葉急忙擺手,「奴婢這就去。」她可憐兮兮的轉身又進了曲府,好一會兒後才領著幾個下人抱出來一些上好的皮毛跟被子,都是全新的。

    在夏侯奕那冰冷的注視下,紅葉蒼白著一張臉,將那些皮毛跟被子全都鋪在了馬車上。

    待得她整理妥當,夏侯奕探頭看了一眼這才不是太滿意的道:「臨時之下,將就著吧。」轉頭,他道,「卿卿,你先上去。」

    「哦。」慕容卿糊裡糊塗的答應著,在紅葉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隨即,夏侯奕也跟著上了馬車。

    夏侯奕將慕容卿圈入到自己的懷中,又沖著外面道:「阮寧,你親自駕車,記得要慢。」什麼時候才能到沒關係,一定不能顛簸。

    阮寧也是臉色大變,心裡有些懷疑,殿下,莫非,您的屁股上有傷?

    不只是他會這樣想,在場所有人都開始懷疑,一定是夏侯奕屁股上有傷,否則干嗎要將馬車鋪的那麼厚,那麼軟。

    慕容卿顯然也想到了,在馬車緩慢前行後,她就一臉古怪之色的盯著夏侯奕的屁股猛瞧。「殿下,曲璃打你了?」

    夏侯奕擰眉,「胡話。」

    「屁股坐到釘子上去了?」

    「胡說八道。」

    慕容卿一臉的八卦,「什麼嘛,你鋪了這麼厚的東西,一定是屁股上受了傷,否則你幹嘛要這樣做?」

    夏侯奕黑著臉閉上眼,在心裡跟自己說,不要生氣,一定不要跟她計較,就當她什麼都沒說。

    「你……」慕容卿哼了一聲,你不理我,那我還不願意理你呢。當即,小妖精就背轉了身子,用自己的後腦勺對著他。

    馬車內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一路上,兩人都未開口。一個是獨自生悶氣不想說話,一個是使勁的憋著不開口,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是雷霆震怒,控制不住。

    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中,馬車以龜爬的速度往前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到了九皇子府門口。

    夏侯奕吩咐,「打開側門,直接進去。」這意思居然就是不要下馬車了?

    阮寧一臉古怪的答應著,直接駕著馬車駛入了九皇子府。

    一路前行直接到慕容卿的院子,兩人下了車,進去到了上房坐下,夏侯奕馬上就吩咐阮寧去將戈黔請來。

    不過會兒,戈黔就哈欠連天的走了出來。一進門就見到夏侯奕,頗為震驚。他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啊的叫了一聲,「奕,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夏侯奕瞪眼,「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你沒有跟著一起去?」

    「慕容卿說有紅葉就行了,吩咐我留守在府中。」戈黔下意識的解釋。

    「你倒是很有道理了。」夏侯奕冷臉。

    「本來就是嘛。」戈黔嘀咕了一聲,又往前湊了湊,「奕,我給你把把脈吧。」

    「先給卿卿把脈。」夏侯奕急道。

    「什麼?」

    「什麼?」慕容卿跟戈黔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糟了,戈黔,你快替殿下看看,從見到他開始就覺著他不對勁,古裡古怪的。還有,我懷疑他屁股上有傷,剛剛足足在馬車上鋪了十多層毯子。」

    戈黔瞪眼,「居然還有這回事?太奇怪了,不行,我得趕緊看看。」戈黔急急忙忙的就衝過去,打算替夏侯奕把脈。

    「你沒聽見我的話嗎?」夏侯奕火大的吼,「給卿卿把脈。」

    戈黔被嚇了一跳,猛地往後退了幾步,湊到慕容卿身邊,有些不安的道:「慕容卿,不太對勁,他有點古怪。我看還是先給你把脈吧,省的他發瘋。」

    慕容卿一臉贊同的點頭,不高興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戈黔,你說他會是什麼情況?難道那種藥還能夠讓人產生幻覺嗎?」

    「說不定。」戈黔下意識的點頭,「上古奇藥,我跟師父到現在也不過是才研究出個皮毛,很難說的凖。」

    「那怎麼辦?」慕容卿有些緊張,「殿下會不會以後都這樣?」

    「難說。」戈黔搖頭晃腦,漫不經心的。

    夏侯奕一見他那個表情,當即就火大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用點心。」

    「是是是,我用心,用心。」戈黔急忙正經危坐,哪裡還敢表現出不用心的模樣。

    夏侯奕緊緊的盯著戈黔看,雙拳不自主的握緊,嘴巴也是緊緊的抿住,一切都可以顯示出他很緊張。

    慕容卿瞧著,萬分的不解,這都回來了,你說你緊張個什麼勁兒。不行,回頭一定要將藥爺爺請過來給他瞧瞧,堂堂的九皇子,怎麼能成這樣子。

    「呀!」突然,戈黔震驚的大叫一聲,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慕容卿。

    慕容卿心中一緊,捂著心口大聲的喘氣,「被你給嚇死了,說,到底想到什麼了,殿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問題?」

    「不是,不是,你,你有問題。」

    「我?」慕容卿擰眉,「我能有什麼問題?戈黔,你胡說什麼呢?」她能吃能喝的,不知道有多好。

    戈黔縮回手,死死的揪著自己的心口,想說什麼,但卻因為激動的根本就說不出來。他突然就一下子躥了出去,接著,外面就傳來了他急速奔跑的聲音。

    慕容卿愕然,什麼個情況,難道夏侯奕的瘋病還能被傳染?

    不知何時,夏侯奕居然走到了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摟入到懷中。從他那不停起伏的胸膛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激動,這兩人,到底是怎麼了?

    不知過了多久,戈黔一臉是汗的又進來,看著相依的兩人,大口的喘氣,道:「我說,慕容卿,你膽子怎麼那麼大?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居然還敢到處跑,今天晚上那麼危險你居然也敢跟著去,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可怎麼了得?」

    慕容卿瞪眼去瞧戈黔,只覺著耳朵處嗡嗡嗡的響,像是有一千只能小蜜蜂在自己的頭頂不停的盤旋,環繞。有了?怎麼可能呢,藥爺爺之前分明就說過,經過治療,她可能會有幾個月的月事不調。怎麼,怎麼會是有了?

    「慕容卿,我真是不想說你,自己的身子不是應該自己最清楚嗎?那些女人哪一個不對這種事情上心,偏偏就是你,一點也不當回事,居然還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慕容卿,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你給我閉嘴!」慕容卿大聲怒吼。

    戈黔一怔,下意識的閉了嘴,「我……我也只是關心你。」

    慕容卿深吸了口氣,再度抬頭看著他,「戈黔,你說我有寶寶了?」

    戈黔點頭,「是,是的。」

    「你確定?不會斷錯症?」

    「慕容卿,你再說一遍?你,你夠膽子再給我說一遍!」

    慕容卿笑了,她隨意的擺手,「好了,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殿下的毒,明日我們去找藥爺爺,今天就先休息了。戈黔,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你……你,好,好啊你,過河拆橋,你做的可真夠可以的。虧,虧得我那麼激動,還想說要做孩子的干爹呢,哼哼,這下,我,我還不樂意了我。」

    「干爹啊,好多人都想要做,你還不知道能不能排的上號呢。」慕容卿得意洋洋的皺著小鼻子。

    「什麼?」戈黔瞪眼,他,他居然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慕容卿好心情的揮手,拉著夏侯奕一步步往內室走,「殿下,你一早知道了?」

    「嗯。」

    「曲璃跟你說的?」慕容卿笑著問。

    「嗯。」

    慕容卿點點頭,久病成醫,果然有些門道。「沒想到,第一個發現我有了的不是紅葉居然是她,也難怪,紅葉她們最近也是太累了。」

    頓了頓,她又問道:「殿下,因為你懷疑我有了身孕,所以你才會在馬車上動手腳?」

    「是。」

    終於,兩人走到了內室,坐在了床上。慕容卿捧住夏侯奕的臉,突然就有些不高興的道:「我有了寶寶,為什麼你一點也不高興?」

    夏侯奕定定的望著慕容卿,視線從她的額頭慢慢的下滑,鼻子,嘴巴,下巴,脖子,最後,落在了她的小腹上。他緩緩的伸出手,覆在上面。「我很開心,這是我期盼了很久的事情,怎會不開心。」

    慕容卿懷疑的望著他,真的開心嗎,那為何一點都不激動?

    「但是我不能激動,我要照顧你,如果我自己因為激動而忘乎所以,誰來照顧你?」夏侯奕張開雙臂將慕容卿擁入自己的懷中,「你跟孩子是我的一切,對我來說,情緒不是最重要的,你們才是最重要的。」

    「傻瓜。」慕容卿抱住了他,握緊了小拳頭,在他的脊背上使勁的砸了兩下。這與她預期的相差太多,在她想像中,他會萬分的高興,興奮的像戈黔之前那樣瘋狂的跑,尖叫,並將自己抱起來轉圈。

    這樣才是興奮地表現,開心的表現。

    但是,此時此刻,她卻一點也不覺著遺憾。這個傻瓜做的遠比那些表面功夫更加值得讓她開心,滿足。

    「殿下,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慕容卿傻兮兮的笑,問出了每一個女人懷孕的時候都會問出的問題。

    「女孩子。」夏侯奕道。

    「為什麼?」慕容卿不解,他不是應該更喜歡男孩子嗎。

    「我希望能夠有一個孩子,長得跟你很像。我不能像小瘋子那樣陪伴你長大,但是,我卻可以陪伴我的孩子一起長大。」也算是彌補了自己心裡的那個遺憾吧。

    「殿下……你,你今天好討厭。」慕容卿哼唧了一聲,小拳頭又上去砸了幾下,幹嘛總是要說這些感性的話,讓人心裡酸酸的。

    「先睡吧,有了身孕,不能這樣晚還不休息。」

    「嗯。」慕容卿乖乖的答應,就算夏侯奕不說,她也是不敢這樣晚睡的。

    她忙喊了紅葉進來,綠心也隨之進來了,兩個丫頭的眼眶都是紅紅的,顯然都已經知道了她有了身孕的事情。

    「好了,這是喜事,不要哭了。紅葉,更衣吧。」

    「是,側妃。」紅葉答應一聲,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快速的跟綠心一道衝過去,替慕容卿更衣。

    不說慕容卿在這邊更衣,夏侯奕逕自去了後面的浴室。他脫了衣服,走到一旁放置涼水的地方,直接抓起一桶水澆在了頭上。

    「我高興!」夏侯奕咬著牙,抖著身子笑。怎麼可能會不高興,他發了瘋似得高興。天知道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天知道他在藥榖知道慕容卿那樣治病的時候有多難受,天知道他聽說機會還不是太大的時候有多抓狂。

    可現在,慕容卿有了,有了他跟她的孩子,將來會長的像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心頭有一道暖流在不停的迴旋,夏侯奕的心裡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有了,有了像小妖精一樣漂亮妖嬈的女兒,真好,真好。」

    這一夜,夏侯奕足足澆了五桶涼水在身上,那股子無法壓抑的興奮感這才被稍稍抑制住。

    跳入浴池中,快速的清洗了一下,夏侯奕換了干淨的衣服,以龜爬的速度回到前面。

    慕容卿居然已經睡著了,小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小手下意識的將他的枕頭抱在懷中,顯然,這幾日他不在府中,她就是這樣抱著自己的枕頭渡過的。

    夏侯奕心疼的加快走過去,也不管那樣做會讓自己有多疼,多難受。他輕輕的將慕容卿的手拿開,將自己的枕頭放好,自己在她身側躺下,一把將她圈入懷中。隨即,他的大掌駕輕就熟的落在了她的小腹上,輕輕的撫摸。「女兒,晚安。」

    這個晚上,夏侯奕的大掌就沒有從慕容卿的小腹上拿開過,不管她怎麼翻身,他的大掌就如同長在了她的肚子上,以一種護衛的姿態存在著。

    害的慕容卿被壓的很是痛苦,夢中還見到有一塊大石頭從天而降,砸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壓的她哭爹叫娘。

    第二天醒來,剛睜開眼睛,就覺著自己的肚子那兒有東西在來回不停的蹭啊蹭的。垂頭一瞄就見到夏侯奕正一臉傻像的用自己的大掌在上面撫摸著,「女兒,早,今天想吃點什麼?小米粥,紫米粥,芝麻糊,豆漿?好吧,全都要,我的女兒自然是要吃最好的。那,吃點什麼主食?饅頭?不好,太干了。水晶包?春捲,梅花餅,菊花餅?好,每樣都要。小菜也要凖備,嗯,全都要。」九殿下豪氣的一揮手,差點兒沒整出一桌滿漢全席出來。

    慕容卿愕然的望著他,半響後,她伸出手去捅了捅他的臉,「殿下,你沒事吧?」

    「醒了?那起來吃東西。」夏侯奕一本正經的道。隨後,他又伸出手在她的小腹處摸了一把,「女兒,記得要乖一點,不要讓娘親太難受了。」都說女人懷孕的前幾個月是最難受的,也不知道小妖精會不會那樣。

    慕容卿覺著自己快要瘋掉了,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夏侯奕嗎?那溫柔沉醉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人。

    「怎麼,還困嗎?」見慕容卿依然不動彈,夏侯奕詫異的道。

    慕容卿搖頭,抬手摸了摸夏侯奕的額頭,道:「殿下,你真的沒事嗎?」

    「我很好。」夏侯奕好心情的道。

    喝醉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慕容卿心中腹誹。不行,待會兒一定要讓藥爺爺好好的給他瞧瞧。

    「殿下,你嘀嘀咕咕的唸叨什麼女兒呢?」慕容卿起身,突然又想起了一件很不對勁的事情。剛剛夏侯奕摸著她的肚子一個勁兒的說什麼女兒女兒的,怪了,他怎麼就知道是女兒,不能是兒子嗎?

    她倒是想要一個兒子,有一張神似他的臉。

    「一定會是女兒。」夏侯奕肯定的道。

    慕容卿撇嘴,「殿下,你是不是也說的太絕對了?」

    「我的女兒。」夏侯奕再度道。

    慕容卿崩潰,決定再也不跟他瞎扯,這個傢伙絕對是魔怔了,不,應該說是中毒了。

    洗漱過後,兩人一道出去到了飯廳。坐下來後,紅葉等人開始佈菜。

    一道,兩道,十道,當第四十九道菜被端上來的時候,慕容卿暈了。她捂額道:「殿下,你這是做什麼,兩個人能吃的完這麼多東西嗎?」

    「怎麼會是兩個人?」夏侯奕有些不悅的反駁,他伸出手置於慕容卿的小腹處,「還有我們的女兒,這些都是做給她吃的,以後,她喜歡什麼就給她吃什麼。」

    慕容卿無語,「什麼你的女兒要吃,是我要吃好不好?」老混蛋,如今自己還沒生孩子呢,他就敢徹底讓她沒地位了?

    「你先替女兒嘗嘗哪一種好吃。」

    「我不吃。」慕容卿火大的將手裡的筷子丟在了桌子上。「夏侯奕,你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有了孩子我這個女人就不重要了?」

    「重要。」夏侯奕一本正經的道。他指著前面的二十多道菜式,道:「這些都是你喜歡的,放在最前面。對我來說,你比女兒要重要。」女兒是很重要,但是,跟小妖精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慕容卿一臉的懷疑,「回答的這麼快,可疑。」

    夏侯奕直接掃向不遠處候著的紅葉,道:「之前我如何吩咐你的?」

    紅葉一怔,而後就有些犯傻的想,你們兩個耍花腔,幹嘛要扯到我身上?不管如何,她還是老老實實的道:「之前殿下吩咐了,要多弄一些好消化的,側妃喜歡吃的東西,其他不喜歡的也要弄一些,要營養均衡。」

    慕容卿狐疑的打量著夏侯奕,道:「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讓紅葉說這樣一番話能代表什麼?」

    「代表我最在意的是你。」夏侯奕認真的道。

    「是嗎?」慕容卿還是覺著哪裡不對。但認真一想,又好似沒什麼地方特別。她卻不知道,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將來某個男人會將自己的女兒寵上了天,說她才是全天下最尊貴的人,一點都不誇張,害的某個女人三五不時的要吃醋,然後某個男人就要想盡一切辦法來哄人。

    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多吃點。」夏侯奕親自伺候慕容卿吃飯,極緻溫柔,可是讓慕容卿好好的享受了一把。

    飯後,兩人一道去了藥王那邊。

    剛進屋子,藥王就急衝沖的跑過來,道:「小心點走,對,有門檻,抬腳,嗯,不錯,放下,來,慢慢走,別著急。」他一臉小心謹慎的盯著慕容卿,像是盯著一個易碎的娃娃。直到慕容卿在凳子上坐下去,才抓起汗巾擦了擦一腦門的冷汗,「丫頭啊,可是要記得,以後行動切忌慌亂,要穩,知道嗎?」

    慕容卿好笑的道:「藥爺爺,你別這樣緊張,我不過才剛懷孕,肚子都還未顯懷,沒事的。」

    藥王瞪眼,「怎麼會沒事,懷孕的前幾個月是最要緊的時候,你這丫頭可不能給我有一點放鬆。天知道你為了這一天吃了多少苦頭,呃……反正你就是要注意。」覺察到慕容卿瞪過來的兇狠視線,藥王急忙打住話頭,慘了,剛剛差點就說出來了。

    夏侯奕分明就是聽見了,但卻裝作一副沒在意的模樣。他不想讓慕容卿發現自己知道了那件事,只因為慕容卿不想讓他知道。

    藥王興沖沖的在慕容卿身側坐下,道:「卿兒,雖然戈黔那傢伙醫術還不錯,但我對他那不著調的性子不放心,這樣吧,就讓藥爺爺再給你把一下脈,可好?」

    「好啊。」慕容卿不甚在意的答應了。好吧,反正她其實也是有些不信任戈黔的能力的。

    「我反對,師父,你怎麼能夠藐視我的能力?」戈黔氣的抓狂。

    「反對無效。」

    「反對無效。」慕容卿跟藥王異口同聲的道,後者氣得跳腳,但叫了幾聲,見藥王不停的往自己刮著眼刀子,他只能委屈的抓了一塊糕點塞住嘴,哼唧著跑到一旁的椅子上蜷縮起來。

    沒地位可言了,這樣的日子還要怎麼活?

    藥王先用了一些時間平靜自己的心情,隨後才替慕容卿把脈。許久後,他才哈哈笑著道:「是了,是了,果然是的,已經有一個月左右了。而且,感覺脈象很不錯,顯然,小傢伙很是健康。」

    夏侯奕跟慕容卿一道舒口氣,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兩個人身體都有些問題,最怕的就是會影響到孩子。如今有了藥王這句話那就行了。

    「藥爺爺,那你快替殿下瞧瞧吧。」慕容卿催促著道。

    藥王笑著點頭,視線就沒從慕容卿的小腹處移開過,「小子,伸手。」

    夏侯奕冷哼了一聲,伸出手,顯然對藥王總是盯著慕容卿有些不滿。

    搭上了夏侯奕的脈門,好一會兒後,藥王才道:「果然是上古奇藥,但又有些不同,應該只是依據上古奇藥研制出來的。不過也倖好如此,否則我也不確定自己能夠有辦法。」說著,藥王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來遞給夏侯奕,「一日一顆,三日就無事了。」

    夏侯奕接過瓶子,直接吃了一顆。不多會兒,他就覺著身上好似多了點力氣,也沒有那麼疼了,行動也方便了許多。他將瓷瓶收好,道:「師父,懷孕的注意事項,麻煩你寫下來交給卿卿。」

    藥王贊同的點頭,「說的沒錯,這件事可是重中之重,必須要馬上開始凖備。這樣吧,你們先回去休息,我這邊弄好了就送過去。」轉身,他就朝著窗戶那邊的書案走去,一邊走一邊嘀咕,「不知道兩個冊子夠不夠。」

    慕容卿本來起身正打算往外走,聽了這話,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沒跌倒。我的天,兩個冊子還要問夠不夠,懷孕有這麼多的注意事項嗎?

    夏侯奕忙扶住了她,道:「小心點。」

    「我是被藥爺爺給嚇到了,為什麼我覺著自己以後快要沒好日子過了?」慕容卿慾哭無淚。

    她一語成讖,在之後的幾個月裡,她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水深火熱,什麼叫做哭都找不到地兒。

    從藥王那邊出來,夏侯奕送慕容卿回了院子,交代紅葉兩個人一定要好好的看著她,自己才進宮去了。

    一路疾馳到了宮裡,在勤政殿,皇上見了他。

    嘭!皇上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能夠清晰的見到桌面上放著的那些東西往上跳了跳。「小九,你好大的膽子,我昨天分明就是要讓你馬上進宮,你居然敢給朕磨蹭到這個時候才出現?」混賬東西,到底心裡還有沒有他這個父皇?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了,沒用的東西。

    「卿卿有了。」

    「什麼有了沒的,你別想給朕岔開話題。」皇上一臉的鐵青之色。「夏侯奕,你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仗著他的寵愛是打算要為所慾為了嗎?

    「卿卿有了,她最重要。」依然是那平平淡淡的語氣,但其中所隱含堅定語氣卻是讓人無法忽略。

    「什麼有了?說什麼鬼東西呢?咦,你說什麼,有了?慕容卿那女人有孩子了?」皇上震驚。

    夏侯奕不滿的擰眉,「她不是那女人,她是我的正妃。」

    本來皇上還有些高興,心道這小子總算是有後了。可此時一聽他這樣說,當即就怒了,「什麼正妃,朕怎麼不知道,朕同意了嗎?」

    「你會答應的。」夏侯奕神色淡然的道。

    皇上覺著自己快要瘋了,眼前這個臭小子,油鹽不進的,非讓你按照他的想法走。擺明瞭就是不受人控制。可以說,夏侯奕是唯一能夠讓他這個做皇上覺著頭疼的人了。

    「好,非常的好,你想將她扶正,倒也不是不行。」

    「什麼條件?」夏侯奕干脆的問道。

    皇上將一本奏折丟過去,夏侯奕隨手接住。皇上道:「你處理完這件事,朕就同意將她扶正。」

    夏侯奕擰眉,下意識就沒打開奏折,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燙手山芋,真要接手,估計會非常的麻煩。

    「怎麼,不願意?那朕就另外找人去做。」皇上一點也不著急,姿態淡然的道。臭小子,有了軟肋,你還打算跟我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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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23:54:45 |只看該作者
第018章:九九愛女成狂

    看著皇上那一臉得意的表情,夏侯奕真的很想直接將手裡的奏折扔到他臉上去,轉身走人。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那樣做。只因為,他想要小妖精成為自己真正的妻子。

    想到這裡,夏侯奕就沒有再堅持,他垂頭看向手裡的奏折,這一看之下,他的眉頭忍不住的皺起。「這件事我不會做。」

    皇上不滿了,「為何?這件事除卻你之外,沒有人可以做。」

    「你可以派六哥或者三哥去。」

    皇上皺眉,沉聲道:「他們目前都有事情做,更何況,小九,你應該清楚,這件事,他們兩個人去都不妥當。小三子那個傢伙最近變得有些古怪,性子軟和太多。至於小六,他太狠,如果他出馬,一個人都不會留下。所以,不管如何,這一次你必須要處理這件事。」

    「卿卿有了寶寶,我不能出門。」夏侯奕沉聲道。再沒有誰比他的卿卿還要重要,剿滅土匪,誰都可以去,並不一定非是他。「讓六哥去。」

    「小九,你可知道這次的土匪事件有多麼嚴重?如今他們已經佔據了一整座城池,他們放出話來,如果不給他們送去給養,如果不能下聖旨封他為那座城池的城主,那他就會繼續動亂,而且,如今他的手中已經有五萬人了。」

    夏侯奕第一次皺起了眉頭,「短短的五天之內籌集到了五萬人?」他覺著有些不對。一夥普通的土匪哪裡有這樣的能力,不只是攻城,還敢跟國家當眾叫板,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的事情。

    別說是五萬人了,就算是十萬人,二十萬人,只要想滅掉,也不過就是稍微麻煩點的事情。

    他不解的就是,這夥土匪為何會佔領一座城池。既然是土匪,顯然並不會主動走入到大家視線之中。所以,這其中必定會有些問題。

    「小九,你必須去。」

    夏侯奕有些不高興,手裡的奏折被他死死的握緊,揉成了一團。慕容卿懷孕,那是天大的事情,尤其是前面這幾個月更是非常的重要。他恨不能無時無刻的將她控制在自己的視野範圍之內。誰知卻發生了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必須要離開。

    他捨不得,也不願。但是,他也從皇上的話中感受到這次的事件的不簡單。

    猶豫半響,他才點頭道:「我會去,不過,時間由我自己來決定。」

    「好好好,只要你願意去,不管你什麼時候去都行。需要什麼,你就說,十萬人夠不夠?」

    「暫時夠了,不過,我還需要調配一組龍隊的人。」

    「不行。」皇上氣哼哼的一口拒絕,「你小子可真不是個好東西,一張嘴就要調走朕身邊最厲害的一組人,不行。」

    「那我不去了。」夏侯奕冷冷的道,隨即就揚手一彈,那個被他握成了紙團的奏折就遠遠的飛過去,最終落在了皇上面前。

    「混賬東西,居然敢威脅朕了?」皇上氣得咬牙。

    夏侯奕就那樣冷冷淡淡的望著他,一點表情也沒有,氣得皇上差點發飆。

    「行了,行了,給你就是了。混賬東西,以為朕不知道你想什麼,不過就是要帶著女人上路。夏侯奕,朕可是要提醒你一句,這一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那女人又懷孕了,你真的放心將她帶在身邊?」

    「是。」不帶在身邊才不放心。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個聽話的主,除卻他能夠收拾她,還有誰能夠制住她?危險是會有的,但他夏侯奕怎麼可能會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那簡直就是笑話。

    「行了,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朕也就不多說了。去吧,出發之前與朕說一聲。」

    「嗯。」夏侯奕輕輕答應一聲,一點也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皇上望著他的表情,露出了一抹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表情。這小子終於有後了,這是一件好事,待會兒,可是要去跟靜妃好好聊聊。該送點什麼東西給那即將出生的小傢伙呢,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自從太后事件發生之後,皇上每天晚上都會去見見靜妃,也不做什麼,就只是聊聊天,但是,他現在才發現,只有晚上跟靜妃聊天的那段時間才是自己最開心的時間。

    皇上默默的嘆息了一聲,垂頭繼續去看手裡的奏折。有些事情無法強求,但是,他會就努力,希望能夠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靜妃,朕會一直陪著你。

    當夏侯奕從宮裡回來的時候,慕容卿正扶著紅葉在院子裡散步。早上吃的實在是有些多,過去了那麼長時間還是有些撐。

    她一邊走,一邊問道:「紅葉,近來柳園園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安靜的很,安靜的不像話,就彷彿不像是她了。」紅葉有些奇怪的道。按照道理來說,柳園園生了孩子,不知道會多麼張揚,張狂。沒道理會一點動靜也沒有,太奇怪了點。

    慕容卿笑了下,「也沒有什麼可覺著奇怪的,她既然安靜下來,只有一個可能,絕對不是她要做月子,只是因為她發生了什麼不可控制的事情,目前正處於慌亂之中,她需要時間來處理。看來,她這次遇到的麻煩不是太小。對了,她的院子最近一些日子還是否有潑出那種染髮劑出來?」

    紅葉點點頭,道:「側妃,你說的沒錯,這段時間內,又見他們潑出了那種染髮劑出來。好奇怪,難道因為生孩子,柳園園的頭髮變色了不成?」

    「不會。」慕容卿反對,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是這樣。「繼續讓人盯著,暫時不動,收拾柳園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如何將背後的人引出來,那才是最麻煩的事情。」

    「側妃你說的是。」紅葉深以為然。越是知道的多,越是覺著柳園園背後的勢力很厲害。說實話,到目前為止,他們也僅僅只是知道其中一些人的存在,但那些人顯然也不是最終的主子,背後肯定還有人。

    所以,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都不管打草驚蛇,在沒有將蛇引出來之前,他們絕對不會貿然行動。除非,他們有把握一擊即中。

    「卿卿!」夏侯奕那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慕容卿回頭就見到他快步走過來,手裡還提著一個盒子。

    慕容卿先是看了看他的臉色,隨後才視線下移,落在了他手裡提著的盒子上。「殿下,給我買什麼了?」

    夏侯奕神色一僵,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慕容卿一怔,怎麼,難道東西還不是給她買的不成?「殿下,你可不要告訴我,這些東西是你買給其他女人的。」

    在慕容卿那不滿的注視下,夏侯奕居然真的點了頭。

    「好,很好。」慕容卿咬牙,一句話都懶得說,直接就扶著紅葉轉身進了房。

    夏侯奕臉色古怪的看著手裡的盒子,喃喃道,是給其他女人買的,只是,那個女人……他微微的嘆息一聲,原來,做男人真的不能講實話。

    他快步追上去,見到慕容卿已經坐在了軟榻上,手裡捧著一杯白開水,正在慢慢的喝。

    見他走進來,小妖精直接就轉過身去,用腦後勺對著他。

    紅葉兩丫頭瞧著,偷笑一聲,直接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夏侯奕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直接將手裡的盒子打開,放到慕容卿的身邊。

    後者本來是不想看的,但是後來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偷看了一眼。這一看,她就愣了。

    回頭,瞪著夏侯奕,她火大的道:「這……這就是你給那個女人買的東西?」

    夏侯奕一本正經的點頭,「只是那個女人還沒有出生。」

    「你……你是不是瘋了?」慕容卿覺著自己快要瘋了。這個男人快神經了,她才一個月的肚子,他居然就給她買回來一盒子女孩子用的東西,衣服,鞋子,還有玩具。

    她轉身在盒子裡翻了翻,愣是沒有找到一個男孩子會用的東西。

    「殿下!」慕容卿捂了捂額頭,「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生個女孩子吧?」

    「會。」夏侯奕用那種晶亮的眼神望著她,語氣中的篤定讓慕容卿開始有些發慌了。

    完了,這男人開始魔怔了,萬一她生了個男孩子,他該不會很討厭吧。

    「卿卿,你看,這個衣服漂亮吧?」夏侯奕抓過一條裙子,微微的瞇著眼睛,「她就是個小公主,穿粉粉的裙子肯定很好看。」

    「卿卿,你看,這個鞋子是配套的,手工訂上去的粉紅色珍珠,漂亮嗎?」夏侯奕又抓過一只鞋,一本正經的與慕容卿討論著。

    「卿卿,你看,這個是撥浪鼓,聽說小孩子都會喜歡,你說女兒會喜歡嗎?這個材質太差了,回頭我會用玉石親手給她做一個。」夏侯奕自顧自的道。

    慕容卿抓狂,她撲到夏侯奕的懷中,直接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唇。心中有一個不安的念頭爬上了心頭,我的地位已經開始岌岌可危了嗎?

    小妖精居然會主動,夏侯奕簡直快要瘋掉了。不過,在情動之際,他居然還不忘將手裡的東西放到盒子裡,往後面推了推,以防弄到地上。

    兩人氣息融合,這段時間分離的想唸就這樣消失在了這個吻之中。

    窗外,風吹動樹枝的聲音,輕巧而又清脆。小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歡快的撲稜著翅膀。

    窗內,兩個人相擁著,用一個吻來告訴對方自己心中的情意。

    許久後,夏侯奕捨不得的放開了小妖精,手指輕輕的滑過她的唇,有些怨念,「還要煎熬十個月的時間。」

    慕容卿撲哧一聲笑出來,憋死你才好,看你以後再欺負我。

    「殿下。」慕容卿正了正神色,「進宮是否發生什麼事情?」他進到院子裡的時候,臉色不是太好看,她一眼就可以確定,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一夥土匪佔據了一座城,我必須要出門一趟。」

    慕容卿下意識的擰眉,「不太對,土匪怎麼會佔據了城池,太奇怪了,難道,那夥土匪的背後另有主使人?」

    夏侯奕讚賞的看著小妖精,心道,我的小妖精就是聰明,僅僅只是從他的一句話就可以想到其中最重要的事情。

    「你要一個人出門?」小妖精下一刻就擰了眉,自己才剛剛有寶寶,正是需要他的時候,怎麼能就這樣將她給丟下了?

    「不會。」夏侯奕拉住她的手,「帶著你一道去,可好?」

    「真的?」慕容卿有些懷疑,這老混蛋不會搞一出先斬後奏的招數來吧?先答應她,而後自己偷偷走,這絕對是他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放心。」夏侯奕鄭重答應。他伸出手摸上了她的小腹,「我要經歷她成長的每一天。」

    小妖精黑臉,「我就不重要?」

    「重要。」夏侯奕一本正經的道。「我要經歷你有寶寶的每一天,我要照顧你,陪著你。」不管她高興還是痛苦,他都會陪著她。

    「哼!」小妖精扭頭,「我還是被排在第二位。」

    夏侯奕無奈,為什麼就不相信他呢,看來,以後還真的要注意了。

    「混賬東西!」夏侯奕無奈的罵了一句,「不凖鬧脾氣,否則,我自己走。」

    慕容卿瞪眼,「你敢。」

    「我敢!」夏侯奕回瞪。

    「好,那你走,我這就帶著我的兒子回娘家去。」慕容卿哼了一聲,起身就往外走,「紅葉,綠心,快點來替我收拾東西,殿下不要我了,我現在就要回娘家。」

    夏侯奕快瘋了,女人的心思,這麼就這麼的折磨人?那也是她的女兒,跟自己的女兒吃什麼醋?明知道他的心意,再重要也不會重要過她不是嗎?

    捏了捏眉角,夏侯奕大踏步走過去,一把將人抱起,轉身回到了內室。

    這一個下午,兩人就在內室窩著。沒人知道夏侯奕做了什麼,反正等到傍晚兩人出來的時候,慕容卿已經小雨轉晴了。當時就吩咐紅葉兩人去收拾東西,不過不是回娘家,而是要跟夏侯奕一道出門去剿匪。

    今天白天本來還有些風,但到了傍晚,風已經停了。慕容卿覺著夕陽很好,索性就與夏侯奕一道在院子裡吃東西。

    好吃的擺滿了一桌子,有夏侯奕親自照顧,慕容卿吃的那叫一個滿足,唇角,雙手,全都是油脂。實在是今天的烤鴨太香了,讓她吃的停不住。

    「九弟,你們吃飯呢,看來我來的有些不太是時候。」

    慕容卿一怔,手裡的那只能烤鴨腿就這樣掉落在了地上。她回頭看了一眼,啊的一聲尖叫,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夏侯奕的背後,道:「三皇兄,你這樣突然就衝進來不太好吧。怎麼會沒有人通報?」慕容卿氣得半死,她這滿臉,滿手油的模樣不是都被夏侯傑瞧了去?

    慕容卿怨念的抓起了夏侯奕的衣服開始胡亂的擦著自己的臉,自己的手。

    感受到身後小妖精的動作,夏侯奕的臉徹底黑了。那個人跟你又沒有什麼關係,你這麼緊張自己的臉做什麼?居然還用他的衣服來當擦手布,混賬東西,早知道的話,他今天下午就不該低聲下氣的簽訂那麼多不平等條約了。

    「三哥,你好興緻啊。」夏侯奕冷冷的看著那彷彿到了自己家裡一樣自在,老實不客氣的在自己對面坐下來的夏侯傑,唇邊揚起了一抹諷刺的神色。分明就是故意不凖人通報就跑進來的,打的什麼主意,難道他看不出來?

    「出來繼續吃飯。」夏侯奕冷哼著將身後的小女人給揪出來。雖然滿肚子的火氣,但卻並未開口罵人。對於他來說,女人是自己的,要打要罵那也得等沒人在的時候,怎麼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胡來,平白丟了自己女人的臉,那種傻事,他可不做。

    小妖精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出來,一臉訕笑的抓起筷子,「三皇兄,要不要一起吃點?」

    「顧好你自己。」夏侯奕沒好氣的吼,幾下子功夫就將慕容卿臉前的菜盤子裡堆滿了菜。「快點。」

    「吃就吃,你那麼凶做什麼?」小妖精沒好氣的後,不過還是憤憤然的抓著筷子垂頭開始吃東西,討人厭的,不知道是為了他好嗎?上一次,怎麼說夏侯傑也幫了他們,在情在理也不能對人家太過冷淡不是。

    老混蛋,不知道人家的好心,就知道欺負人。

    「多謝,正要叨擾。」夏侯傑好心情的答應。這算是跟她吃的第一頓飯嗎,好開心。

    當即,慕容卿就笑著回頭衝著紅葉吩咐,「快給三殿下凖備碗筷。」

    「是。」紅葉可憐兮兮的頂著夏侯奕掃過來的無邊壓力,跑去給夏侯傑凖備了一副碗筷。

    很快,夏侯傑就握著筷子,歡快的吃起了東西。「弟妹飯量不錯呢。」他別有用意的掃了一眼她面前的盤子,葷素搭配,好似有些特別。再一瞧夏侯奕那一臉緊張的佈菜的神色,心中突然有些瞭然,「弟妹莫不是有了?」

    慕容卿詫異的抬頭,「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知道的就他們幾個人,因為都說孩子小,不能說,否則容易小氣不來。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好像這麼多人都知道了?

    「今天進宮的時候,巧合聽見父皇唸叨著給那個孩子凖備禮物。當時我並未多想,此時見到你吃的東西很是特別,葷素搭配……似曾相識,所以,我便猜測出,父皇口中唸道的那個孩子,應該指的就是你的孩子。」

    慕容卿有些意外,心中腹誹,老狐狸,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給你的孫子弄些好玩意。

    「卿卿,食不言。」夏侯奕哼了一聲,抬頭瞪著夏侯傑,什麼意思,一門小心思的找慕容卿說話,不知道容易被嗆著嗎?

    「那看來,我也是要凖備一份厚禮了。」夏侯傑看也不看夏侯奕一眼,只是衝著慕容卿笑,那寵溺的模樣,看的夏侯奕一陣陣的火大。如果不是礙著有慕容卿這個孕婦在,不能發火,他早就一腳踹上那個傢伙的臉了。

    好容易伺候慕容卿吃飽喝足,護送她進房休息後,夏侯奕這才回到了院子,在夏侯傑對面坐下,道:「說,什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這貨絕對別有目的。

    夏侯傑放下手裡的筷子,道:「小九,你這裡的廚子確實不錯,平時我可只能吃今天飯量的一半,看來,今後我可是要經常過來蹭蹭吃喝了。」

    夏侯奕瞇起了眼睛,「不凖再來。」這傢伙怎麼突然間就變了性子,完全與以前不一樣了。他打什麼主意,自己比誰都清楚。再讓他三五不時的跑來,誰知道他會搞出什麼麼蛾子。

    「怎麼,你這是要將三哥往外趕嗎?」夏侯傑不是太在意的道,臉上猶自帶著滿足的神情。看來,放開也是有好處的,至少那個女人不再將自己當做洪水猛獸了。至少,現在他們還可以同桌吃飯了。

    想著,夏侯傑就不滿的瞪著夏侯奕,如果不是他,自己絕對能夠抱得美人歸。更恨得就是,如果自己不幫他,慕容卿根本就不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說,什麼事?」夏侯奕冷聲問道,再也沒有心情跟他耍花腔。

    「此去危險。」

    夏侯奕神色一變,看著夏侯傑的臉色有了些微的變化,「你清楚?」

    「不清楚。」

    夏侯奕擰眉,「知道什麼?」分明就是有條件的,裝模作樣個什麼勁兒。

    「小六最近好似收了一個奇怪的幕僚,據說交遊廣闊。小九,凡事多凖備,總歸是好的。」夏侯傑說著就站起身,特別的看了他一眼,「保住自己的命。」隨即,他又看向了上房的方向,如果不是看在慕容卿的面子上,管你去死,本來就是對頭,如今居然會幫著自己的對頭,簡直是瘋了。

    夏侯傑再也不想多說一句,轉身就走,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倒是讓夏侯奕瞬間心情大好起來。說的對,是對頭,可你現如今不還是要來替我這個對頭賣命?

    思量一會兒,夏侯奕才叫來了阮寧,吩咐他前去查清楚夏侯瀚身邊新晉招攬的那個幕僚的底細。要說這件事跟夏侯瀚有關,他心中還覺著有些不解。以夏侯瀚的為人,斷然不會做出這種犯傻的事情。搶佔城池,萬一被皇上知道了,那絕對是要命的事情。

    更何況,如今這種情況,還未到一舉分勝負的地步,夏侯瀚為何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直覺告訴夏侯奕,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如此一來,帶著慕容卿一起上路,夏侯奕就覺著有些壓力山大了。

    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慕容卿,那麼,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去做的。

    不說夏侯奕直接去了書房處理這件事,此時此刻,柳園園的房間中,她正在大發雷霆。「木魚,你給我再說一遍,誰有了,什麼有了?」

    木魚有些忐忑的,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喃喃道:「是,是慕容卿。」別怪她直呼其名,實在是不敢,在柳園園的面前,就必須叫慕容卿名字。還記得有一次不小心叫了慕容側妃,結果臉都被打腫了。

    「該死的!」柳園園一巴掌將桌面上的所有東西都給推翻在地。「那個賤人怎麼會有了,怎麼會,她不是不能生嗎?」

    木魚又往後退了一步,心道,誰說人家不能生了,不都是你一個人說的嗎。

    「不行,不行,那個賤人絕對不能生。她要是生了孩子,我的孩子還有地位嗎?」柳園園狀若瘋狂的尖叫著。

    哇……哇哇!

    突然,一陣嘶啞的嬰兒哭聲響了起來,顯然是被柳園園那尖銳的叫聲所吵醒。

    柳園園回頭,突然就揚起了巴掌,重重的朝下扇了去。

    啪!

    木魚被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脖子都跟著縮了縮。

    「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還有什麼本事?作死的混賬東西,再哭我弄死你。」柳園園煩躁不堪的罵著,手下還用力的打了幾下,嬰兒的哭聲更加淒慘,隱隱聽去,聲音嘶啞,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哎呦,我的心肝兒啊。」突然,一個女人從外面衝進來,「你這丫頭是瘋了嗎,怎麼能這樣對自己的孩子?」

    誠王妃火急火燎的衝過來,一把抓開柳園園手,著急慌忙的就將嬰兒給抱起來。嬰兒長得有些像柳園園,眼睛大大的,水潤的眼睛,瞧著很是可愛,招人憐。

    「園園,不是母妃說你,這脾氣能不能改改?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就開始發狂,孩子是無辜的,你這樣打他做什麼。可憐我的心肝兒才這樣小,你這丫頭怎麼就能夠忍心對他動手?」

    「夠了!」柳園園重重的打斷了誠王妃的話,「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父王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我絕對不會答應的。以前替你們做了那麼多事情,已經是我的底線。將來,我再也不會聽你們的。」

    「傻丫頭,我們不管做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你嗎?再說了,如今這根本就是天意,園園啊,不要胡思亂想了。為了孩子,你也只能心甘情願的做下去。」

    柳園園抓狂,抱著自己的頭,猛然尖叫。誠王妃被嚇了一跳,慌忙就抱著孩子躲開。「你就瘋吧,眼前的情況如何,難道你自己不清楚?」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這樣?」柳園園拚命的砸周圍的東西,撕扯床上的杯子。那癲狂的模樣,嚇得屋子裡的下人全都跑了出去,生怕會被殃及池魚。

    許久後,柳園園才一臉兇狠,可怕的瞪著誠王妃,道:「我要讓那個賤人生不出孩子來,以後都生不出來。」可恨,上一次踹了她的肚子那麼久居然都沒能夠有效果。有了孩子是吧,哼,那也要看你生不生的出來。

    「好好好,只要你能夠安安穩穩的帶著孩子,其他的都好說。懷胎十月,她能不能生下來還兩說呢。就算是生孩子的時候,那可以做的手腳也還是多的很。萬一來個難產,一屍兩命,也不是不行的。」

    柳園園眼睛一亮,當即就拍著床鋪道:「對,就這樣,母妃,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反正我絕對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

    「行了,你就消停一些吧,其他的事情交給母妃來做。先把月子給做好,其他的事情才好能夠處理。不過,眼下估計是不行了,據說皇上派九殿下出門剿匪,那個女人必定會跟著一道出門。」

    「那我也要去。」柳園園急道。

    誠王妃當即瞪眼,「你也去,你憑什麼去,難道要帶著孩子一道去?洗三的時候殿下都沒出現,估計滿月的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依我看,九殿下根本就不在意這個孩子。園園,我們必須要另外想法子了。」

    柳園園咬著唇,死死的,依稀能夠看到血絲流出來。「為什麼,為什麼他會不在意這個孩子?」

    「九殿下本就是個寡情的人,他自己又有了心上人,那個狐狸精在一天,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行了,你且養好了身子,以後慢慢收拾那個賤人也就是了。」

    柳園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對,母妃你說的對,我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必須要振作,我必須要狠狠的收拾那個賤人。怎麼也不能讓她得意了,佔據了我的位置。」

    「好,你能這樣想那就最好了。以後有的是好日子,園園,要相信我們,相信你自己。」

    柳園園重重點頭,「是,母妃,你說的對,我要相信我自己。」她冷冷的笑,神色間有冷厲之色閃過。慕容卿,你不該有孩子,不該讓他出來陪著你一道受罪的。

    都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

    這一切,沒有人知道。慕容卿雖然派人監視,但大白天的自然不能靠的太近,是以,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不過,就算慕容卿知道了也不會當做一回事,小妖精豈會對自己沒信心,不管是什麼人,來就戰,誰怕誰。

    雖說皇上迫切想讓夏侯奕出兵,但是,沒有商量如何處理慕容卿的事情,他自然不敢隨意出京。

    因為慕容卿要跟著一道出京,所以前期的凖備必須要充足。不管是吃的還是喝的,還有穿的,全都要凖備。此外還有各種用的東西,就連馬車也是重新打造,普通的馬車自然是不適用的,更何況還是長途跋涉。

    等到夏侯奕將一切都凖備妥當以後,已經足足過去了三日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面,皇上每天都會下旨催他出兵,但是,夏侯奕愣是不當一回事,完全的當做耳旁風,氣得皇上是每天都跑到靜妃身邊破口大罵。

    不管如何,夏侯奕總歸是要出發了。其實,先頭部隊早就已經離開,只是他卻留在了最後面,陪著慕容卿一道。

    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乘坐著一輛足足有平常馬車雙倍大的馬車,裡面鋪著厚厚的墊子,上面有鋪著軟蓆子,所以也不會太熱。事實上,還不到五月,也確實不會太熱。

    一路上,夏侯奕都在靜靜的看著各種公文,以及從前面傳來的各種消息。而慕容卿就半躺著看著小說話本,那日子別提有多逍遙自在了。

    在後面一輛馬車中,坐著葉霸天等人。自從知道慕容卿也要跟著一起去打仗之後,以葉霸天為首的四個人連續對夏侯奕進行疲勞轟炸,這幾天,夏侯奕可算是快要被他們逼瘋了。

    見夏侯奕不答應,被逼無奈之下,葉霸天等人就決定要跟著慕容卿一道上路,全程保護她,照顧她。夏侯奕想都不想的就答應了,有這樣四個頂級保鏢,不要才怪。

    就這樣,夏侯奕帶著浩浩蕩蕩的一隊人上路了。

    第三天,他們在一個叫做鹿梨的小鎮子上停下來。竺亭早就先一步趕到這裡,租下了一個兩進的院子,留著慕容卿在這裡居住。

    至於夏侯奕,他當然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必須要趕到距離這裡百里之遙以外的林城去坐鎮大軍。

    到了地方,下車以後,夏侯奕送慕容卿進去,看到下人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後,他這才走到慕容卿身前,道:「我走了。」

    「嗯。」慕容卿輕聲答應,除卻那微紅的眼眶能夠看出她心情不是太好之外,一點也看不出她對夏侯奕的離開會有捨不得。

    夏侯奕傾過身子,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而後果斷的轉身。

    小妖精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就衝過去,從後面抱住他,道:「一定要小心,我跟孩子等著你回來。」

    「嗯。」夏侯奕的聲音也有些悶悶的,他自然是捨不得在這種情況下離開自己那還未出生的女兒。但是,時事所逼,也沒有辦法。

    他抓起了慕容卿的手,放在唇下重重的啃了一口。隨後,大踏步走了。

    慕容卿追了出去,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將皇上那個老狐狸罵了千百遍後,心裡這才舒服了一些。

    「側妃,還是先休息會兒吧,睡一覺起來就能夠吃晚飯了。」紅葉上前來勸慰著。

    慕容卿笑著點頭,「我沒事,他過不了幾天就回來了,我才不會想他。」

    紅葉暗笑,還說不想呢,那眼神就沒從門口移開過。

    慕容卿到底並未馬上回房,愣愣的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直到紅葉催促了幾次,這才回房休息。

    一覺醒來,紅葉進來給慕容卿更衣。「側妃,此地的縣令夫人來了,帶了一個廚子過來,說是會做一些地道的小菜。」

    「廚子?」慕容卿下意識的皺眉,自己如今懷孕了,吃食自然是萬分的緊要,怎麼可能會容一個不熟悉的人前來給自己做飯。

    「正是,奴婢已經婉言謝絕,不過縣令夫人還是想要見見側妃你。」

    「嗯。」慕容卿輕應了一聲,並不將這當回事。

    梳洗了一番,慕容卿領著紅葉走出去,果然見到一個打扮極緻華麗的婦人正端坐於椅子上。聽見腳步聲,她快速回頭,一見慕容卿,慌忙起身衝過來行禮。

    見狀,紅葉大驚之下,忙站到慕容卿身前,以防被那個縣令夫人給衝撞了。「還請夫人站的稍微遠一些,側妃對香料有些過敏。」

    縣令夫人一怔,剛剛到口的請安話直接被嚥了會去。她尷尬的道:「見,見過慕容側妃,我,我不知道,以後,以後再也不會薰香了。」

    「倒也是我的不是,對香料有些過敏,麻煩你了。」慕容卿笑著越過她,走到上位坐下。

    「不麻煩,不麻煩。」這下縣令夫人也不敢坐了,局促不安的就遠遠的站著,道:「慕容側妃,我,我家大人說側妃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讓,讓我多來這裡走走,看看側妃是否有什麼需要。哦,還有,還有,大人還讓我帶了一個廚子過來,說是可以替側妃你凖備一些地道的小吃。那是我家裡用了十多年的廚子,絕對的沒問題。」

    慕容卿笑了下,道:「勞煩夫人回去替我謝謝你家大人,我這個人有些嘴刁,已經習慣了吃府中廚子煮的菜。這次出來,也帶了廚子來。所以,就不勞煩夫人跟大人了。」

    縣令夫人抓著帕子,局促不安的點頭,時不時的去擦臉上的汗水。「那,那我就再帶回去。那個,那個,慕容側妃,天色也不早了,我,我還是不打擾側妃你用膳了。」

    「夫人不如留下來一道用飯?」

    「不,不了,不了。」縣令夫人急忙擺手,「大人,大人還等著我回話,我,我還是先回去了。」

    「既如此,紅葉,替我送送夫人,並將我們從京城帶過來的小吃送一份過去。」

    「是,側妃。」紅葉答應著,笑著將縣令夫人送出去。

    目送他們離開,慕容卿抬手揉了揉眉角,以後可得吩咐一下門房,什麼人都放進來,她本就沒什麼精力,全都要見,豈不是要累死了。

    之後的兩三天,慕容卿倒是熟悉了這裡的生活。每日吃飯,睡覺,散步,看書,周而復始,無聊的厲害。空閒下來的時候,她就會找來竺亭,詢問一下夏侯奕那邊的動靜。

    從各種傳回來的消息可以看的出,夏侯奕這次是遇到了硬茬子。就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內,那夥土匪居然已經壯大到了七萬,隱隱還有繼續壯大的趨勢。

    慕容卿也不禁有些憂慮,這一次他們總共就只帶了十萬人,勝負之說,還真不好預計。

    這天晚上,慕容卿飯後休息了會兒,便在紅葉的攙扶下到院子裡散步。沒走幾步,突然覺著小腹處有些墜疼,就像是有些什麼東西要掉下來一樣。

    她大驚,忙摀住了肚子,可眨眼功夫,那種感覺又消失了。

    「側妃,你怎麼了?」覺察到慕容卿不對勁,紅葉忙緊張的問道。

    「我沒事。」慕容卿搖頭,應該是錯覺吧。一晃眼的功夫,快的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紅葉舒口氣,她現在每天神經緊張的,最怕的就是慕容卿會出事。天知道她要是出了事會有多少人開始發瘋,想想都會覺著可怕。

    「我累了,先進去休息會兒。」雖然已經沒事了,但剛剛的感覺還是嚇壞了慕容卿,哪裡還敢繼續走,當即就吩咐紅葉扶著自己進房。

    「啊!好痛。」沒走兩步,慕容卿突然就痛的彎下了腰,額頭上開始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身子也開始一陣陣的打晃。

    「側妃,側妃,你怎麼了?」紅葉焦急的扶住慕容卿,一旁守著的綠心也忙衝了過來,扶住她的另外一只胳膊。

    慕容卿吃力的抬頭,道:「我,我的肚子好痛……好痛。」話音還未落,她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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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23:55:06 |只看該作者
第019章:查不到的黑手

    紅葉跟綠心兩個人嚇傻了,如果不是一直以來訓練有素,只怕也會跟著嚇懵了。在最緊要的關頭之時,她們兩人快速的扶住了慕容卿。

    綠心道:「紅葉,你快點去將藥王老先生給請來,我先送側妃進去。」

    「是是是。」紅葉麻了爪子,當即一句話都不敢說,慌忙的就跑了出去。心中將滿天神佛都給求了一遍,「千萬要保佑側妃啊,千萬千萬啊。」

    跑去找了藥王才知道,他居然沒在,出門買藥材去了,說是要親自挑選給慕容卿用的藥材,不能馬虎了。

    紅葉急的撲簌簌的往下落淚,揪住了大鬍子舅舅的胳膊就哭了起來,「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側妃都暈過去了,暈過去了。」

    「啥?」大鬍子舅舅當即就抓狂了,一把揪住了紅葉的前襟,怒道:「怎麼回事?卿兒怎麼了?」

    「嗚嗚……奴婢也不知道,剛剛側妃突然說肚子痛,然後就暈過去了。藥王老先生不在,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你先去,我馬上就將戈黔帶過去。」大鬍子舅舅快瘋了,當即就拼了命的往戈黔的房間跑去。

    紅葉揉著眼睛,一刻也不敢多待,當即就跑了回去。

    不多會兒,戈黔就被大鬍子舅舅給提來了。

    大鬍子舅舅將人往床邊一丟,怒吼道:「戈黔,如果你不能把大人跟孩子給我保住了,從今以後,你就等著吃我的拳頭吧。一天三餐,外加宵夜。我心情好的時候就隨時去找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去找你。」

    換做是平時,戈黔肯定會跟大鬍子舅舅對著嗆聲。但此時見到慕容卿蒼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他就再也沒有了那份心情。

    他忙跑過去,一屁股拍在了凳子上,雙眼死死的瞪著慕容卿,手卻開始替她把脈。

    他一邊把脈一邊問道:「紅葉,到底是什麼情況,說一遍。」

    「是。」紅葉擦乾淚水答應。她知道自己不能著急,也不能慌。事關慕容卿跟孩子,她必須要冷靜。

    「之前奴婢陪著側妃在院子裡散步,不過才走了兩圈,側妃就開始臉色不太好了,緊跟著她就開始喊肚子痛,而後,她還未說一句話人就暈了過去。」

    戈黔細細的沉思著,突然腹痛,那必定是跟孩子有關係。只是,有些不太對勁。這些日子,雖然不能說每日過來給她請平安脈,但也是隔幾天就把脈一次。孩子非常的健康,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這一點,他跟藥王都非常的肯定。

    就如此,那慕容卿為何會突然之間腹痛?

    「慕容卿今天晚上吃了什麼東西?你去將所有東西都弄過來,一件也不許少。」戈黔沉聲吩咐著。

    「是。」紅葉恭敬的答應著,轉過身想走,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戈黔神醫,奴婢求你了,一定要保住孩子。側妃……她吃了很多的苦頭才能夠有孩子,如果孩子出事,只怕側妃她也會……戈黔神醫,求你了。」

    「去做事。」戈黔冷聲說道。「慕容卿的事就是我的事情,不用你開口我也會那樣去做。」

    紅葉揉著眼睛站起身,「奴婢僭越了。」

    「行了,去吧。」你也只是關心你的主子,何錯之有。戈黔再度閉起眼睛,不再理會外人。

    一會兒後,他開始替慕容卿施針,過了許久,慕容卿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而這個時候,藥王跟葉霸天一道進來了,兩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死了爹的模樣,那速度,一晃而過,讓你根本就察覺不到有人過去了。

    「什麼情況?」藥王一進來就沉聲問道。

    「疑是吃了藏紅花一類的東西,只是目前還無法確定。」戈黔沉聲問道。

    「卿兒如今情況如何?」葉霸天上來問道。

    「暫時無事,不過,份量不少,這幾天,她只怕是要臥床休息了。」戈黔的聲音很是低沉,就像是被什麼重物給壓過一樣。

    葉霸天臉色瞬間大變,直覺告訴他,慕容卿的情況只怕是不太好。他當即就回身一把揪住了藥王的前襟,怒火衝天的就將人給提了出去。

    「你這根老黃瓜,你說,沒事你為什麼要自己出去買藥?沒有人替你做這種事了?什麼親自挑選,難道藥材買回來之後你就不能挑選了?你這犯賤的老黃瓜,老子我警告你,卿兒沒事最好。如果她要是有了什麼事情,我一定要你好看。」

    「你他娘的憑什麼就只說我?」藥王也爆發了,心裡的焦急跟慌張怎麼也止不住。他一拳頭砸向了葉霸天的頭,「你他娘的為什麼也要跟著我一道出去?你這個做外公的如果在,想要出去找到我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此我們還能浪費這麼長時間才跑回來嗎?我呸,你還算是個外公嗎,分明就是要出去玩的。你他娘的你還算什麼外公?明知道卿兒這一次懷孕多重要,你居然還有心情跑出去玩?」

    「你……你這根犯賤的老黃瓜。」葉霸天破口大罵。「分明就是你嫌無聊跑出去的,我只是怕你出去惹事才跟著的。」

    「你他娘的就是喜歡冤枉我。」藥王也是一句不讓。

    啪!

    葉霸天突然就重重的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你這根犯賤的老黃瓜說的對,我幹嘛要管你的事情?自己孫女的事情多重要,你這犯賤的老黃瓜跟我們有啥關係?」

    啪!

    藥王也是重重的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是,我犯賤,我幹嘛要沒事找事的跑出去?戈黔那小子的能耐哪裡能比的過我?他要是驚慌失措的犯了錯怎麼辦?」

    「我的錯。」葉霸天又是一巴掌甩上去。

    「我的錯。」藥王紅著眼眶,發瘋一般的打自己。

    兩個老傢伙簡直就跟魔怔了一樣,等到眾人出來控制住他們的時候,兩個新鮮出爐的豬頭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戈黔頭痛的捂額,「師父,葉莊主,你們兩個這是要做什麼?眼下情況這樣混亂,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鬧騰?」

    葉霸天跟藥王兩人同時瞪眼,道:「我們這是在反思。」

    戈黔無語至極,話說到這個份上,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情況……情況咋樣了?」藥王忍著臉上的痛,道。

    「情況暫時穩住了,只是不曉得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師父,我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查出問題的癥結所在。那些東西必定是由吃食進入到體內,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快速查清楚,到底是什麼菜出現了問題。」

    「戈黔說的對,老黃瓜,你趕緊兒的跟戈黔進去瞅瞅。紅葉已經將今天卿兒所吃的東西都拿過來了,如果有問題,也要知道問題是在什麼地方。」

    藥王難得的沒有反駁葉霸天的話,他沉聲答應著,隨後就陪著戈黔去了飯廳。

    桌面上擺放著十幾道菜,葷素搭配非常的適合,這些全都是藥王親自給面前配置的。只是,此時見到這些菜,藥王的心裡卻是格外的不是滋味。

    雖說事情與他沒關,但他還是不舒坦,總認為是自己不夠細心。如果他能夠再細心一些,每天吃飯前檢查一遍,也就無事了。

    「師父,你別多想,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這一次帶來的人,全都是心腹。但這種情況下居然還發生了這種事,顯然不簡單。師父,別想那麼多了,先看看到底是什麼地方出問題再說。」

    「好吧。」藥王無奈的嘆息著。當即,他就開始跟戈黔一道,分開兩邊,每個人負責七八道菜。他們首先是要檢查菜有沒有毒,確定沒毒之後再細細的去辨別其中是否有紅花。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的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難看。在旁邊守著的葉霸天跟大鬍子舅舅有些發蒙。忍了半天,葉霸天實在是熬不住了,他當即罵道:「你個犯賤的老黃瓜,怎麼半天也不言語一聲?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什麼菜出問題了?」

    「每一道菜都有問題。」藥王跟戈黔異口同聲道。

    葉霸天繼續發懵,「啥意思?你們是說,下手的人每一道菜都沒放過?」

    藥王跟戈黔對望了一眼沒說話,許久後,藥王才道:「事情有些古怪,藥的份量很少,如果不是我跟戈黔出面,只怕根本就發現不了飯菜被下了藥。可見,下藥的人非常的謹慎,知道下的藥份量多會被發現。所以,他們寧願份量少,多下幾次也不會冒險。如此可以斷定,卿兒吃這種加料的飯菜有些日子了。」

    藥王的臉色很難看,以前飯菜的問題,他都是交給紅葉來做的。畢竟,她醫術也不算太差,分辨是否有毒,是否有加料還是可以的。

    只是沒想到,正因為這樣,卻是出事了。

    「看來,下手的人並不簡單。老黃瓜,你怎麼想?」

    藥王沉思片刻才道:「依著我猜,下手的人應該不是我們的人。」

    葉霸天瞪眼,「不是他們會是誰?難道會有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事嗎?還有,你以為會有人敢潛入進來?」

    藥王不吭聲了,因為他根本就無法反駁,葉霸天說的非常有道理。有他跟自己在,還有那麼多的暗衛。裡三層外三層的,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人潛入進來。

    「他娘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霸天氣得一腳跺下去,哢嚓幾聲脆響,石板應是被他給踩裂了。

    藥王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你發脾氣有什麼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問題的癥結所在。而且,最麻煩的就是,經過烹飪,藥會融入進去,但是我們很難發覺。」

    葉霸天神色一變,道:「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那個人繼續動手,那我們很有可能束手無策?」

    藥王臉色難看的點頭,「正是這樣,所以,現在我們都該想想辦法,看看要怎樣才能將人給揪出來。」

    「那卿兒豈不是會出事?」葉霸天抓狂。

    藥王不吭聲了,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你說他能有什麼辦法。

    「側妃醒了,請藥王老先生跟葉老先生過去。」

    「卿兒醒了?」葉霸天跟藥王兩人驚喜莫名的叫了一嗓子,當即兩人就飛一般的朝著門口躥去。

    在門口處,兩個人同時到達,他們堵著門,一個不讓一個先出去。

    藥王瞪眼,「你他娘的跟我爭什麼爭?沒見到卿兒先請的是我嗎?」

    「你個老黃瓜就別往你那張老臉上貼金了,我是卿兒的外公,她現在自然是最想見我了。」

    「你他娘的到底讓開不讓開吧。」藥王怒火衝天。

    葉霸天就開始撇嘴,「笑話了,你讓我讓就得讓?」

    「一起?」藥王無奈的提議。

    「一起吧。」葉霸天撇嘴,無奈答應。

    這時,戈黔跟大鬍子舅舅對望了一眼,同時走過去,一人一腳踹了出去。

    「哎呦!」接連兩聲沉悶的聲響,兩個人飛一般的衝出去,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哈哈哈,做的好,小子,你很有前途哦。」大鬍子舅舅得意洋洋的摟住戈黔的肩膀,與他一道往外走。

    戈黔忙不迭的賠笑,縮肩彎腰,「那也是大鬍子舅舅你教導有方。」

    「哼哼,算你小子有點眼力勁兒。」大鬍子舅舅得意的連剛剛續出來的鬍子也要翹起來了。

    戈黔心中腹誹,沒眼力勁能行嗎,三天兩頭的被你的拳頭招呼著,誰能受得了?

    兩個人去到慕容卿的房間,果然,她已經醒了,正靠坐在床頭,靜靜的喝茶。

    見他們走進來,慕容卿笑著放下手裡的杯子,道:「大鬍子舅舅,你來了?」

    「嗯。」大鬍子舅舅眼眶微紅的跑過去,拉住慕容卿的手,道:「卿兒,都是大鬍子舅舅無能,不能保護你,害的你出事。」

    慕容卿失笑,「大鬍子舅舅,你可千萬別這樣說,跟你有什麼關係?」

    「反正就是大鬍子舅舅不對,以後大鬍子舅舅一定會越加注意的。」

    「好吧,那就有勞大鬍子舅舅了。」慕容卿笑著道。

    「戈黔。」慕容卿又喊了一聲。

    戈黔笑著走上來,「知道你想問什麼。」他擺擺手,「放心吧,有我這個乾爹在,小傢伙不會有事的。」

    慕容卿無聲的吐口氣,孩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對了,戈黔,這件事不要告訴殿下。他那邊戰事吃緊,我不想影響到他。再說,我也沒事。」

    「那可不行。」大鬍子舅舅率先不同意了。「卿兒,你是不知道這件事有多重要。之前藥王老先生可是說了,下手的人非常的狡猾,每一次的份量很少。甚至因為經過烹飪,你根本就查不出是否加了料。如此一來,你還是會出事。這樣一來,事情就麻煩了。卿兒,還是先通知那小子吧。」

    慕容卿想了一下,還是果斷堅定的搖頭,「不用了,如果幾天之後我還是無法查出真相,那再通知殿下回來吧。」

    「你這孩子,為什麼就一定要這樣堅持呢?」大鬍子舅舅無奈的很。

    「目前我也沒什麼事,還叫他跑回來一趟做什麼?大鬍子舅舅,你放心,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我自然是要通知殿下的。」

    「呸呸呸。」大鬍子舅舅急忙往地上呸了幾口口水,「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

    慕容卿忙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的摀住了嘴,「好嘛,好嘛,我說錯了,以後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大鬍子舅舅瞪了瞪眼,這才滿意。

    「卿兒?」兩道男聲同時自門口響起。

    慕容卿抬頭一瞧就愣住了,「外公,藥爺爺,你們兩個這是?」

    「撞牆上了。」

    「撞櫃子上了。」

    兩人自顧自的答應,待得說完才發現跟對方說的不一樣。兩個老傢伙互相瞪眼,隨後,藥王一個箭步衝過來,「卿兒,你還覺著哪裡不舒服嗎?」

    慕容卿搖頭,「沒事了,你們都別擔心,我現在一點不難受了。」

    藥王等人一臉沉重的坐下,葉霸天道:「丫頭,剛剛戈黔他們也應該將事情跟你說過了吧?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外公,藥爺爺,這件事從你們所說的情況來看,非常的不一般,下手的人更是厲害。不過,我也是跟藥爺爺一樣的看法,應該不是我們的人動手。不過,雖然我信任他們,但是該排查的也是要進行一番排查。這樣吧,戈黔,你跟紅葉一道去將所有人的住處都排查一遍。」

    「我也去。」藥王火大的站起來,「我就不相信了還真的揪不出人來。」

    「我也去。」葉霸天也隨之站起來,「要是什麼人真的有問題,那還真的躲不過我的雙眼。」

    慕容卿失笑,心道,就那幾個人,用得著你們所有人都衝過去盯著嗎?

    藥王跟葉霸天當先一步就衝了出去,隨後,戈黔才道:「你早點歇著,有我們在不會有事的。不要多想,小傢伙不會有事的。」

    慕容卿笑著點頭答應,「放心吧,我沒事。」

    戈黔離開,慕容卿臉上的笑容也隨之緩慢消失。這次的時間是完全的出乎她的預料,本以為自己躲到外面來,應該能夠很輕鬆的度過懷孕的前三個月。

    如果不是擔心府裡的柳園園會趁機禍害自己的孩子,慕容卿絕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貿然跟隨夏侯奕出門。要知道,自己剛懷孕,前面三個月最為重要。

    在這個時候貿然出門,萬一鬧出點什麼事來可就麻煩了。可誰能想到,她跑出來了居然還是出了事。

    這件事也隱隱透露著一些古怪,按說自己帶來的人絕對不會有問題。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真的有人對她下手了。而不是院子裡的人,那人如何動手?

    這正是問題的癥結所在,只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弄清楚,估計不太容易。

    事情的結果與慕容卿所預計的一樣,一夥人興師動眾的將整個院子搜查了一遍,甚至連一塊磚頭縫都沒有放過。但是,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正如慕容卿所說,這次帶來的人絕對不會有問題。

    如果會有問題,夏侯奕也不會放心讓她帶出來。

    只是如此一來,事情就麻煩多了,對於是什麼人,如何下手,眾人全都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此後兩天,葉霸天跟藥王等人簡直就要瘋了。不管怎麼檢查,完全查不出任何的問題來。但是慕容卿的身子一直都不見好,顯然還是在不停的攝入藏紅花等會傷害孩子的藥材。

    幾個人整天陀螺轉的一樣,到處的搜查,而飯食也是在他們的注視下,從生菜到煮熟,完全處於他們的監視之下。但饒是這樣還能夠出事,藥王等人簡直就要瘋了。

    這天晚上,慕容卿一早就睡下了。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覺著口渴。她迷迷糊糊的喊道:「紅葉,水。」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不多會兒,有人扶起自己,唇邊感觸到杯子的存在。慕容卿下意識的開始喝水,一杯水喝完,她便滿足的揚起了唇角,打了個哈欠,居然就這樣靠著人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慕容卿醒來的時候,突然覺著不太對勁,小腹處擱著一隻大掌,正在上面慢慢的畫圈。

    她心中一個激靈,頓時睜開眼,「誰?」

    「是我。」低沉暗啞的嗓音使得慕容卿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猛地撲到那人懷裡,大聲道:「殿下,你回來了?」說,說好的要堅強,可,可為什麼見到他回來還是會忍不住的開始心慌?

    她是害怕的,好容易才得來的寶貝如果就這樣出事了,她簡直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前世沒有能夠保護自己的孩子,難道現在依然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嗎?

    她也不是不想要通知夏侯奕,但是,聽說他那邊正處於緊要關頭,那是數十萬人的生命,她自然開不了那個口。

    但是,內心之中,她自然是期盼著他回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懷孕之後的自己變的很是軟弱,同時,腦筋轉的也沒有那麼快了。換做是往常,她一早就能夠想到如何解決這次的麻煩。可現在,她心裡緊張之下愣是什麼都想不到。

    原來,那所謂的一孕傻三年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慕容卿自然是不會承認自己傻,但是,懷孕了特別的脆弱倒是真的。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滿心都是孩子,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了孩子。正因為緊張,所以才會事事揪心,想的太多。

    「是,我回來了。」夏侯奕的大掌輕輕的拍打她的脊背,「沒事的,會沒事的。」沒人能夠發現他此時的眼神有多麼的冷厲,可怕。就像是凶狠的獅子,已經擺出了前撲的姿勢,打算將獵物一擊即中。

    許久後,慕容卿才不好意思的推開夏侯奕,坐正了身子,「殿下,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是他們通知你們的嗎?」

    夏侯奕搖頭,「不是,只是這兩日有些心神不寧,還總是夢見你。心裡不安就回來看看,幸好你沒事。」

    「騙子。」慕容卿笑道。還真以為有什麼心靈感應嗎?

    「真的。」夏侯奕又道。他什麼時候騙人了,從來只會說出心裡話,當然,只對她一個人說。

    「好吧,我就相信你了。」慕容卿笑著拉住夏侯奕的手,「殿下,我餓了。」

    「好,起來吃東西。」夏侯奕當即將她抱下床。

    紅葉打了熱水進來要伺候慕容卿,夏侯奕卻是揮手讓她下去,他親自動手伺候慕容卿,洗臉,刷牙,梳頭。因為他並不會梳頭,所以就隨性的用緞帶直接束起,反正回頭還是要休息的。

    「殿下,這樣不好吧?」慕容卿有些彆扭的拉了拉自己的長發,感覺蓬頭垢面的,這樣怎麼能見人。

    「很好。」夏侯奕輕哼,「誰敢說你試試。」他的小妖精,不管是什麼樣子那都是最好看的。

    慕容卿傻兮兮的笑,當即兩人就一起牽著手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夏侯奕在的關係,慕容卿今天的飯量極為不錯,看的葉霸天等人是欣慰不已。眾人飯後就開始湊到一起嘀咕,是不是應該讓夏侯奕留下來。

    飯後休息了會兒,夏侯奕陪著慕容卿在院子裡散步。

    慕容卿一邊慢慢的走,一邊問道:「殿下,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有點古怪。」夏侯奕眉頭擰緊。如果不是擔心慕容卿,他根本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趕回來。那邊的情況越來越嚴峻,事情的發展完全的超出了他的預計。

    「怎麼個古怪?」慕容卿好奇的問。

    夏侯奕思量一會兒,才道:「土匪的號召力非常的大,短短的幾天功夫,人數已經超過了十萬。再這樣下去,我就必須要讓父皇增兵了。」

    慕容卿一怔,突然就覺著有些不太對勁。這件事鬧得如此大,為什麼自己的記憶中卻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前世如果真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絕對會聽說過。

    而現在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要麼是前世沒有發生,要麼就是前世發生了,但事情沒有鬧的這樣大。她重生之後,很多事情都在發生變化,這件事變了,也不無可能。

    慕容卿開始努力的去想,在同時段到底發生過什麼大事?

    半響後,還真的讓她想到了一件事。那也是曾經聽夏侯傑提起過的,說是出行了一夥土匪居然搶了一座城,不過很快就被消滅了。當時她還笑著說土匪肯定是腦袋被燒了,怎麼會想到要去搶城池的。

    如今想來,應該就是指的現在的這件事。

    前後一聯想,慕容卿突然就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殿下,那座城池是不是易守難攻型的?」

    「你怎麼知道?」

    慕容卿訕訕的笑,我能說是自己前世聽說的嗎?顯然不能。她尷尬的道:「我找人打聽的。」

    夏侯奕有些不高興的擰眉,「不是不准你想這些嗎?專心養身子,你瘦了。」

    「我沒事,好的很。」慕容卿笑著安慰,只是因為下毒的人還沒有找到,所以她才不敢吃東西。等將人揪出來也就好了。

    「殿下,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據說這城中有一個大師非常的厲害,醫卜星相,無一不精。打仗,殿下你身邊雖然有將軍。但是這件事透露著一些古怪,估計那些將軍也難以有什麼想法。至於殿下你身邊的謀士,用以在朝堂上倒也還不錯,但是,用在這件事上,估計就有些不妥。殿下,不如我們一道去見見那位大師,可好?」

    夏侯奕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望著慕容卿,道:「你是想要出去玩吧。」

    慕容卿臉一紅,當即就大聲的道:「當然不是,我是要幫你。」好吧,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一點想要借助機會出去玩的想法。

    自打來到這裡以後,她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整日裡悶得像只葫蘆。尤其是在出事這幾天,床都沒敢下。好容易夏侯奕回來了,不找他陪著自己一道出去散散心,那不是傻瓜嗎。

    「真的不是?」夏侯奕將臉貼向她的臉,「不是?」

    「不是。」慕容卿一本正經的道。打死也不承認,反正,先出門才是正經。

    「那我自己過去,你留在家中好好休息。」夏侯奕轉頭就衝著紅葉招手,「紅葉,過來扶側妃回房休息。」

    「老混蛋!」慕容卿咬牙,一把揪住了男人的手,放到嘴邊就死死的咬住。「欺負人。」

    嘶!夏侯奕猛地抽了口氣,這混賬東西,還真是夠狠的。

    「好了,帶你一道去。」夏侯奕冷哼了聲,就知道鬧騰。

    慕容卿依然沒有鬆口,只是用眼神朝著他瞪了幾下,以示在詢問,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的。」夏侯奕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明知道你想出去玩,怎麼可能捨得將你丟在家裡?

    當即,慕容卿就高高興興的喊了紅葉陪著自己進房,更衣打扮後,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馬車已經備妥,兩人上了馬車。前面駕車的阮寧才問道:「殿下,要去什麼地方?」

    夏侯奕一怔,這才想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所為的大師在什麼地方。他轉頭看向慕容卿,道:「卿卿,那是什麼地方?」

    「好像叫瀟湘苑。」

    嘭!慕容卿話音還未落,前面的阮寧就猛地一個撲騰,差點兒沒跌下車去。

    「怎麼了?」慕容卿詫異的道。

    夏侯奕也是頗有些不解,他沉聲道:「阮寧,那是什麼地方?」

    「呃……」阮寧嗯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說!」夏侯奕沉聲道。

    「是個妓院,據說都是雅妓。」阮寧黑著臉道。他心想,這件事可真怪了,側妃自打來到這裡就沒有出門過,怎麼就知道了瀟湘苑那樣一個地方?

    最為可怕的就是夏侯奕居然還就真的陪著她一道去了,那可是妓院,哪裡有一對夫妻同時去逛妓院的。

    慕容卿也是愣了下,那個所謂的幕僚是真的存在,據夏侯傑所說,當時能夠贏就多虧了這個幕僚。只是,她也沒想到那個所謂的瀟湘苑居然是個妓院。她本來以為那是個什麼酒樓之類的,這下可有些麻煩了,夏侯奕一聽是妓院,還真的有可能不帶著自己去了。

    「殿下,據說那個大師非常的厲害,能未卜先知,比之以前的先知也是絲毫不差。」慕容卿急道。

    夏侯奕掃了她一眼,自然沒有錯過她臉上那急切的笑容。才幾天功夫,已經被悶到這種地步了?

    「出發。」夏侯奕敲了敲車壁,吩咐道。

    阮寧一怔,本以為殿下不會同意的,看來,側妃的魅力果然是無限大啊。

    夏侯奕發話,阮寧哪裡還敢耽擱,當即就急忙駕車往瀟湘苑而去。

    「卿卿!」夏侯奕一臉沉凝的望著慕容卿,「看著我。」

    慕容卿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不解道:「殿下,你怎麼了?」

    「告訴我,這些也是你在前世見到的事情?」

    慕容卿心肝兒開始發顫,怎麼又問這個問題了,以前不是說過了嗎。

    「告訴我。」夏侯奕再度沉聲道。

    慕容卿沒得辦法,只能點點頭,除卻這個解釋外,她還能怎麼說自己居然未卜先知的知道那麼多事情。

    夏侯奕鬆口氣,當即有些急迫的問道:「那你是否會有什麼危險?」

    「殿下?」慕容卿一臉古怪的望著他,「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問問我還見到過什麼大事情,你最終是否會達成所願嗎?」

    夏侯奕瞪眼,他用手挑起了小妖精的下巴,臉往前湊,直直的看入到她的眼中。「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這樣一個只會為自己打算的男人?」

    「不是,不是。」慕容卿尷尬的笑,「我跟你開玩笑的。」

    「是嗎?」夏侯奕陰沉著臉道。有些日子沒收拾你的小屁股,癢癢了是吧?真想念當初揮著巴掌收拾她的日子,現在……至少未來的九個月之內是不行了。

    見到夏侯奕的視線往自己的小屁股上飄,慕容卿被嚇了一跳,慌忙摀住了小屁股,道:「殿下,我現在可是有寶寶了,我要做母親了,你怎麼還能這樣對我?」

    夏侯奕氣得臉發紫,怎麼對她了,他的手都還沒揚起來呢。

    「殿下,我記得很多事情,但是,如果那件事不發生,我根本就沒辦法預先想起來。」慕容卿苦笑連連。此時,她根本就沒辦法去預測自己的未來。因為她的未來已經跟前世不一樣了,早在她選擇夏侯奕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人生軌跡就已經與前世不一樣了。

    夏侯奕擰眉,他才不會在意什麼自己的前途。他想要什麼自然會用自己的力量去得到,怎麼可能會去依靠一個女人。他關心的只是她的安危。

    她根本就不知道,當他得知她前世死的那麼慘的時候,心裡有多震驚。那一刻,他的心很痛。雖然知道那就算是真的也是前世的事情,但是,他還是很痛心,彷彿,那一段過去他也曾經經歷過。

    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所以,他今天才會出口問她。誰知道小妖精居然給了自己一個這樣沒意思的答案。

    「好好想想。」夏侯奕沉聲道。只要他知道是什麼事情,那他就會儘量避免事情的發生。

    「真的想不到。」慕容卿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大大的眼睛中承載著濃濃的委屈。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說。男人疼自己,她很高興,可是,這會兒她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夏侯奕無奈的將小妖精摟入懷中,我不是逼你,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許久後,夏侯奕才道:「小妖精,一定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好,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沒有什麼比你還要重要,包括孩子。」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不在她身邊的時候,這個小混蛋給自己亂來。她多疼孩子,他比誰都要清楚。萬一……發生了什麼不可選擇的事情,她必定會選擇孩子而不會選擇自己。

    所以,他必須要將這種不該發生的事情遏制在萌芽階段,哪怕就是想一想都不行。

    「嗯。」慕容卿重重的點頭。今生與前世相比,人生軌跡已經發生了變化,按照道理來說,自己應該是不會有事了。

    夏侯奕沒再說什麼,只是摟緊了她,心中卻在暗想,自己還能夠做一些什麼能去保護她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馬車緩緩停下來。阮寧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慕容卿從夏侯奕的懷中抬起頭來,「殿下,我們已經到了嗎?」

    「是,下車吧。」慕容卿先一步下車,站定後,又將慕容卿給抱下來。

    兩人站定,回身看著眼前的瀟湘苑。

    讓慕容卿有些意外的是,這個所謂的瀟湘苑居然不是在城裡,而是在郊區,佔地頗廣,像是一個大宅院,而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種妓院。

    瀟湘苑三個字,筆觸有些特別,說不上是什麼字體。慕容卿看了兩眼,漸漸的,眼神發生了變化。這個字體,好熟悉,好熟悉。

    覺察到懷中的小妖精神色有些不對,夏侯奕便也抬頭看了兩眼,「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覺著,這瀟湘苑開的如此大,為何招牌上的字卻這樣古怪。瞧著不像是大家所書,不止如此,這字體,彷彿是糅合了幾種字體,怪了,怎麼會有人寫這種奇怪的字體?」

    夏侯奕好笑的望著她的側臉,「原來我的愛妃居然如此懂得寫字?」

    聽出他話中的取笑意味,慕容卿當即瞪眼,「怎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是,你總是對的,可好?」夏侯奕寵溺的搖頭。

    「那是當然。」要不是不敢,她真想說一句,我的話那就是聖旨啊。

    這時,一個穿著黑色錦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來,衝著兩人施禮後站定,笑道:「貴客來臨,有失遠迎,還往恕罪。」

    「哦?」慕容卿淡淡一笑,道:「你如何知道我們是貴客?瀟湘苑名頭正勁,向來在你們這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貴客吧?」

    「這倒不是。」那中年男人笑著搖頭,「夫人猜錯了,我們這裡還真的是分高低上下的。而我口中的貴客卻是最頂級的,也是我們的主子所交代的。他說,只要有那樣的人出現,那就是我們最珍貴的客人,必定要極力招待好他們。」

    慕容卿更加好奇,不由得問道:「你們的主子口中那樣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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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23:55:27 |只看該作者
第020章:美人啊開個價

    提起這件事,那個中年男人馬上就露出了異常恭敬的模樣,他往前踏出一步,先衝著招牌鞠躬,而後才道:「主子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沒有之一。他說的話,句句都是醒世名言。」

    「哦?」慕容卿越來越有興趣了。那個所謂的大師,真的這樣厲害嗎?

    夏侯奕也是微微詫異了下,能夠有這樣狂熱的下屬,他口中的主子必定不會簡單。對於來這一趟,他倒是有些異常的期待了。

    中年男人目光炙熱的盯著木牌,道:「這位夫人,不知你以為這個招牌寫的如何?」

    慕容卿饒有興味的再度看了眼那招牌,隨後道:「其實不瞞你說,我對於書法沒有任何的研究,甚至,我自己的字寫的就非常的差,非常的難看。所以,你問我這一點,我可能根本無法從書法的角度來跟你說。我只能從自己的第一印象來跟你說,不知這樣,你是否還想聽?」

    「夫人才是真性情,不知有多少大家都曾經評論過這塊招牌,對於那些老掉牙的說法,我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相反,夫人對書法或許沒有太多的研究,但是,你憑藉第一眼的感覺,反而就是你最直接的觸感。主子說過,第一眼所看到的雖然不一定是最真實,最準確,但卻是最能夠直擊你心靈的。」

    慕容卿越來越對那個幕後的主子感興趣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會是那個人嗎?但是,為什麼他會跑到這個偏僻的角落來弄出這樣一個妓院來,為什麼?

    「夫人,還請你說出你的看法,可好?」

    「好啊。」慕容卿笑著點頭,如果真是自己所猜想的那個人,那今天批判一通倒也算是給自己出氣了。「第一眼的感覺,這個字寫的很一般。」

    那個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但卻並未說什麼,也沒有因為慕容卿說那個字不好看而生氣。

    慕容卿掃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繼續道:「再一仔細看,倒也不像是大家的字。」

    「夫人說的是。」中年男人笑著附和。

    「再看就會發覺,這個字很怪。」

    中年男人的臉色開始有些變化,甚至還有些扭曲,他有心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夠說出來。

    慕容卿卻是毫不在意,她繼續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個字是糅合了幾種字體,寫字的人,他應該是想要找出一種最適合自己的字體。只是,從眼前的字體來看,應該還處於探索的階段。不過,可以看的出,他非常的堅定,雖然剛開始,但是,他信心很足,我倒是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字體,屬於自己的路。」

    「夫人,那不知你是否能夠看的出,寫字的人心境如何?」

    「心境?」慕容卿有些意外,沒想到會被問這個問題。

    「正是,還請夫人說一說。」中年男人微微笑著道,不催促,也不逼迫,只是詢問。彷彿,你不說,他也不會介意,依然會待你如上賓。

    但是,慕容卿卻隱隱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彷彿,如果自己不能回答這個問題,會失去一些什麼東西。

    想了想,她才道:「我能夠感受的出來,寫字的人,他雖然看似冷靜,心境平和,但是,那不過是還未爆發的火山,表面上能夠控制火山的爆發,但其實,他是在抑制火山的爆發。一旦當他有一天無法控制火山之後,再度噴發,那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了。」

    「您就是我們瀟湘苑今天,不,是永遠的尊貴客人。」中年男人欣喜的躬身衝著慕容卿行禮,「夫人,我們主子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人能夠看出他的字體所隱含的意義,並能夠確定他內心的真正情緒,那麼,那個人就是我們瀟湘苑永遠的尊貴客人,可以如同主人一樣,在瀟湘苑中享受所有的一切。」

    「你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慕容卿好笑的道,「我不過是個小女人,我能夠看出來的,相信不只是一個人能夠看的出來。難不成你這個瀟湘苑中到處都是貴客?」

    中年男人一臉認真的搖頭,「夫人說錯了,但凡來我們瀟湘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來享樂的。對於他們來說,知道這裡是瀟湘苑就行,這裡的招牌到底長什麼樣子,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到目前為止,能夠說出上面一番話來的就只有夫人您一個。當然,或許有很多人看出來了,但是他們不說,自然也不是我們的貴客。」

    「那我倒是太幸運了。」

    「這是您的福氣。」中年男人恭敬的回答。「尊貴的夫人,少爺,還請隨我進去。」

    「有勞。」慕容卿笑著道。

    當即,夏侯奕便攬住慕容卿的腰,扶著她一道跟著那個中年男人進入了瀟湘苑。兩人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有各自的想法,不過,眼下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所以他們也只能暫時忍著,等有機會了再做討論。

    在中年男人的引領下,兩人慢悠悠的在瀟湘苑中行走。與自己所想像中的妓院不同,這裡確實像是一個深宅大院。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曲徑通幽處,意味深遠。

    中年男人好似故意引兩人走那種偏僻的小路,兩人雖然有所詫異,但也並未多說什麼。有暗衛在,倒也不怕他們會敢對付自己。

    越過了一座小竹橋,一陣刺耳的笑聲突然響起。沒等慕容卿他們看到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傳了來。

    「哎呦?王貴,你也在?咦?好漂亮的小娘子,這是你們新來的姑娘?」

    王貴,也就是那個中年男人,他當即黑了臉,忙走過去,道:「劉公子,你喝醉了,這位是我們尊貴的客人,可不是什麼姑娘。」

    「你給老子滾開。」那個劉公子醉醺醺的跑過來,一把推開了王貴,兩個姑娘家忙跑上來扶住他,後面還跟著幾個壯漢,一看就是保鏢之類的人。

    劉公子嘿嘿笑著,「你這混賬傢伙居然還想要騙我,你這裡面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女人貴客?哈哈哈,這麼好的貨色你居然不跟老子說。王貴,我看你是日子過的太舒坦了是不是?」

    劉公子說著就一臉淫笑的走到慕容卿的面前,伸出他那油乎乎的豬蹄子就要去摸慕容卿的臉,「絕色啊,老子閱女無數,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漂亮的女人。妖媚而又不失清純,可愛中帶著點調皮,看似複雜,但卻又相互融合,怎麼會有你這樣獨特的女人,完美,簡直是完美。」

    嘭!

    一聲沉重的悶響聲打斷了劉公子高呼完美的聲音,眾人驚愕的看著他高高的飛起再重重的落下。

    小妖精揚著燦爛的笑容,拉著夏侯奕嗎漫步走到劉公子身前,微微蹲下身子,道:「你剛剛說的都是真心話?」

    劉公子渾身都痛,但是在小妖精那完美的笑容中卻徹底失了神。他傻兮兮的點頭,「是的,絕對是我的真心話。美人兒,跟著我吧,絕對讓你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不盡。哎呦,疼死我了,剛剛到底是那個殺千刀的踢了我?」

    嘭!

    又是一聲沉重的悶響,劉公子再度高高飛起,只是這一次非常的距離有點遠。

    小妖精那有些不滿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下次不能踢近一點?不知道我走路很累嗎?」

    「我抱著你,不累。」

    「有外人在,那多不好。」嘴裡說著,人卻靠在了男人的懷中。

    夏侯奕冷冷的掃了一圈周圍的人,「趕走就是了。」

    「那多不好玩,這麼大的地方,自然是要多一些人才熱鬧。」小妖精卻是有不同的意見。

    「都聽你的。」

    小妖精得意的笑,再度拉著夏侯奕走到了劉公子的身前。此時的劉公子,整個人趴在地上,頭都要抬不起來了

    「美人兒,是你嗎,是你啊,你的味道太香了,魂牽夢繞,忘記不了。我要瘋了,美人兒,你跟著我吧,只要你跟著我,要了我的命也行啊。」

    慕容卿一怔,哭笑不得,「要了你的命都行?」

    「是是是,美人兒一句話,要了我的命都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為了美人兒,死有何懼?」

    慕容卿揉了揉眉角,覺得自己真是少見多怪,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有劉公子這樣的怪人,哪裡會奇怪。

    「劉公子,不得不說你也算是一個真性情的人。只可惜,你不該在我的男人身邊說出這樣的話。」

    「你男人?你男人在哪裡?我要跟他決戰。太可笑了,我劉愛南想要的女人就沒有得不到的。」劉公子劇烈的掙扎,「該死的,你們這些廢物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將本少爺扶起來?」

    「是,少爺。」那些壯漢這才想到要去扶起劉公子。

    當即,那些壯漢一個跟著一個的衝過去,總算是將劉公子扶起來了。

    對此,夏侯奕倒也沒有阻止,就那樣冷冷的看著,由內到外的冷意,一波接著一波的往外散發。

    劉公子不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他雖然膽大,但也不是個真正的廢物。什麼人能夠得罪,什麼人不能夠得罪,他還是能夠看的出來的。

    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個善茬,不好對付。

    「你是什麼人,你就是美人兒的男人?」劉公子渾身都痛,但還是趾高氣揚的問著,下巴揚的高高的,使人就只能見到他的兩個大大的鼻孔。

    慕容卿暗笑,好容易才止住笑道:「你說的很對,他就是我的男人。」說著,她還故意往夏侯奕的懷裡靠了靠。

    劉公子瞬間受到了刺激,他不滿道:「你是什麼人,我要買了美人兒,你給個價吧。」

    啪!劉公子的腦袋瞬間扭過一個可怕的角度,「啊!」淒慘的叫聲慢了一拍才響起。「你幹嘛要打我?凡事都有價,你到底要多少,說一聲就是了,幹嘛要打人?」

    啪!又一巴掌過去,劉公子的腦袋再度轉回來。瞬間,一個新鮮的豬頭展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他娘的,混賬東西,你們都是死人嗎,想要看到我被打死才動手?」劉公子快哭出來了,真他娘的疼啊,自打出娘胎之後就沒有這樣疼過,他娘的,這到底是打哪裡來的混賬,居然敢打他?

    一聲令下,那幾個壯漢再害怕也還是要沖上去的,除非他們不想做這份活計了。

    誰知,他們這一個前撲之下卻是撲了個空。剛剛還站在面前的人居然就不見蹤影了,完全看不到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想起了夏侯奕的聲音,「乖乖站在這兒,不許動。」

    「可我想近距離看你的風采。」小妖精眨動著大眼睛,一臉的期盼。

    夏侯奕冷哼,「還敢說?」

    「好吧。」小妖精摀住嘴,滿臉的無奈。「那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好了。」

    夏侯奕這才放心的點頭,正要轉身走,身後的小妖精突然又自言自語了一句,「會不會等很久呢?」

    夏侯奕腳下一個趔趄,那是硬生生的穩住,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猶自不知自己錯在什麼地方的小妖精,惱怒的衝著那五六個壯漢走過去。

    他走的並不是很快,甚至很慢,反正在眾人的眼中,他的步子就非常的慢。可不知道為何,彷彿眨眼之間,他居然就來到了那五六個壯漢面前。

    眾人只能看到一道黑色的光影,從這邊一下下子躥到那邊,眨眼的功夫,他就又站到了劉公子面前。

    眾人犯傻,再去尋找那五六個人的身影,卻發現根本就看不到。

    只是一會兒後,才依稀模糊的聽到遠方傳來了幾聲淒厲的慘叫聲。

    眾人一起縮脖子,盡力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會被這大惡魔給注意到。

    「敢買我的女人?」夏侯奕冷厲的笑,突然就抓住了劉公子的前襟,一腳踹過去。你可以清楚的看到劉公子的身子飄飛起來,像是一塊破抹布一樣,輕輕的,沒有一丁點的重量。

    隨後,他又重重往下一慣,嘭,本來像是破抹布一樣的身子不知道為何卻變得像是山嶽那般的重,直接砸落在地上。

    「嗚嗚!」劉公子只來得及哭幾聲,甚至連哭聲都有些模糊,身子再度被夏侯奕揚起,再度一腳踹了上去。

    「別打死了。」小妖精遠遠的喊,倒也算是個真性情的人,也沒有犯下必死的過錯。

    夏侯奕冷哼著,不打死就行了,那也就是說,半死不活也行。

    他嚴格的執行慕容卿的要求,等到他滿意的時候,劉公子趴在地上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小妖精跑過來,剛想探頭去看卻被夏侯奕摀住了眼睛,「不准看。」女兒還未出生,怎麼能看著血腥的東西。

    小妖精扒著他的手問道:「你沒把人打死吧?」

    「沒有。」夏侯奕將剛剛擦手的帕子隨手丟在地上,攬住慕容卿的腰,轉身看著王貴,道:「可以上路了嗎?」

    王貴是真的很想哭了,他就是因為知道劉公子在這個地方,所以才會特意引著慕容卿他們走小道,可誰能想到,就算是這樣居然還是出事了。

    雙方,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是他能夠得罪的,要命了。

    王貴領著慕容卿他們離開了這裡,一路上,王貴都是心事重重的,時不時的就會看看慕容卿他們,那眼中的猶豫與緊張,慕容卿豈能看不出來。

    「對了,不知該如何稱呼你呢?」慕容卿問道。

    王貴一怔,慌忙拍自己的頭,「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居然沒有跟貴人說過我的名字。我叫王貴,是這裡的大管事。」

    「原來是王管事,瞧王管事你的模樣,似是有些難言之隱。難道剛剛的劉公子大有來頭,我們的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王貴一臉菜色,猶豫了下才點頭道:「不瞞尊貴的夫人,那個劉公子確實是大有來頭,尋常人輕易是不會願意得罪他的。」

    慕容卿饒有興味的道:「這倒是挺有意思的,難道他是官家之子?」

    「並不是。」王貴搖搖頭,要只是官家之子倒也沒有這樣的麻煩。

    慕容卿微微詫異,又道:「那就是富商之子?」

    王貴卻是再度搖頭,「說來,尊貴的夫人你或許不會信,李公子其實是一個土匪。」

    「什麼?」慕容卿一臉古怪之色,怎麼最近那麼多的土匪?「王管事,你說的可是真的?既然是一個土匪,怎麼會讓你們如此緊張。難道他們土匪還敢攻城不成?」

    王貴垂了頭,心中暗道,土匪攻城難道還是什麼稀罕事嗎?距離這裡百里路之外的那座城不就被土匪攻佔了嗎。

    「王管事?」慕容卿提高了音量,這個人,怎麼說話說半截的。

    王貴急忙打起精神,道:「尊貴的夫人,您對劉公子不瞭解。他是二十里之外那個飛虎嶺中飛虎盟的大當家劉非的獨生兒子。要說這飛虎盟,倒也不是真的那種殺人不見血的歹毒土匪。他們殺富濟貧,在我們這一代也算是有些俠名。時間長了,飛虎盟倒不像是土匪窩,倒像是一個門派了。如今這飛虎盟中絕對有幾萬人,勢力極其強大。因為倒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官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再加上近來飛虎盟開始做起了正當生意,那就更不會有人去找他們的麻煩。畢竟,雖說他們現在做生意,可背後卻還是有一個飛虎盟在支持。得罪了他們,那能有好果子吃嗎。所以,但凡是認識的,知道的,都不會輕易去得罪他們。」

    慕容卿頗為意外,與夏侯奕對望了一眼,都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如此看來,劉公子的來頭還真不算小。土匪就是土匪,真的要收拾你,那就是不要命的。試問誰願意用好瓷去碰爛磚頭?那是傻瓜都不會做的事情。

    如此一來,他們倒是給自己引來了個大麻煩。夏侯奕倒是不經常留在這裡,可自己卻要留在這裡養胎,著實是一個大麻煩。

    「尊貴的夫人,小的說一句不該說的話,還希望你不要生氣。」

    「不會,你說。」慕容卿笑著道。心中對於王貴會說什麼,其實有了些瞭解。但是,以她對自家男人的瞭解,他怎麼可能會願意對一個土匪花費心思。所以,王貴的這番好意,只怕是要被浪費了。

    王貴在心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半響後才道:「尊貴的夫人,出門在外,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合字。你好我好,大家好。您身份尊貴,萬萬沒有必要跟土匪槓上。如果您信任小的,回頭小的找個中間人,雙方坐下來好好聊聊,說開了,也就沒事了。」

    慕容卿失笑,心中暗道,看來你這個小管事的面子還挺大的嘛。飛虎盟被你誇上了天,結果你找個中間人說幾句話就解決了?小妖精偷偷的笑著,掐了掐身側男人的手,壓低了聲音,道:「殿下,看來你的面子還不夠人家一個小管事的大。」

    夏侯奕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又視線下移落在了她的小屁股上。

    小妖精頓時訕笑兩聲,道:「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殿下你那是不願意拋開自己的身份,他們要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還不屁顛屁顛的跑來給您請安。」老混蛋,就知道趁機欺負她,明知道她懷孕了還總是拿打屁股來要挾她,氣死個人。

    當即,小妖精也不管夏侯奕答應不答應,轉頭就對王貴道:「王管事,此事先容我們夫妻二人商量一番,可好?」

    「好好好,小的全憑夫人吩咐。只要有消息,您隨時派人去叫我。」

    「多謝。」

    「不敢當,不敢當。」王貴急忙擺手,一頭一臉都是汗,顯然,伺候慕容卿兩人,就算是他也是緊張的很。

    不多會兒,王貴就將兩人給領到了一處獨立的小樓。三人上了二樓,站到陽台上往外看,才發現此處風景居然如此優美。周圍一片花海,小樓獨處其中,放眼望去,每一個方向的花都是不相同的,給人一種置身於花海的感覺。

    小妖精突然就想到了夏侯奕給自己求婚時的情景,那漫天的花瓣,飛揚而下,美的那麼的不真實。而現在,此情此景,似曾相識,更覺溫馨。

    小妖精依靠著夏侯奕,微微的笑,眼中,臉上全是溫柔之意。

    「夫人,少爺,不知道你們想吃點什麼?」王貴在門口站了許久才敢出聲問出來。不知道為何,看著他們彼此相依偎,映襯著遠處的風景,那簡直就是完美的一幅畫,他不捨得打擾,不想破壞那麼完美的一幅畫。

    小妖精從那種幸福的氛圍中走出來,心裡有些不痛快,怪王貴太不懂事,在這個時候打擾自己。

    她回頭,道:「你主子。」

    「什麼?」王貴傻了,「我主子?你要吃了我主子?」

    夏侯奕瞬間回身,死死的瞪著王貴。如果不是手被小妖精拉著,他絕對早就衝過去一腳將人給踢飛了。

    慕容卿也是哭笑不得,哪裡想到王貴居然會來這麼一句。她抱住夏侯奕的胳膊,道:「你主子能吃嗎?」

    「不能。」王貴一本正經傻傻的道。

    「那不就得了,廢話連篇的,虧得你還能做上管事,難為你了。我只是想要見見你家的主子,你去安排吧。」

    「主子不在。」王貴無奈搖頭。

    「那你就隨便弄一些下酒菜上來,哦,待會兒麻煩王管事親自送來,有些事情我想問問你。」慕容卿囑咐道。今天來的最主要的目的還未達到,那個很厲害的謀士到底在哪兒?

    「是,夫人。」王貴恭敬的答應著,這才轉身出去。

    慕容卿這才對夏侯奕道:「殿下,你說這裡古怪不?」

    「古怪。」夏侯奕點頭。

    「你覺著跟什麼人有關係?」

    「老三。」

    慕容卿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的瞪著夏侯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殿下,你,你怎麼會猜到是三殿下?」

    夏侯奕別有意味的看著慕容卿,眸中閃動著異常的光亮。「他處事向來喜歡追求完美,環境,人,全都如此。他手底下的人都會對他有一種狂熱的情緒,從王貴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同樣的存在。」

    慕容卿愕然,居然是這樣。她之所以能夠感受到,那是因為她記得夏侯傑的字體。他有一段時間很是迷茫,認為自己追求的路有些不順暢,他想要找到自己的路。所以,他才會先從練字開始,摒棄了自己以往的字體,開始柔和幾種字體,從中尋求一種獨屬於自己的字體。

    一看到瀟湘苑的牌匾,她的心中就有了這個念頭。當得後來王貴問出那些話,她才真正確定。這裡的主人必定是夏侯傑,只是她也有些不太明白,他為何會跑到這樣一個偏遠的地方弄出這樣一個稀奇古怪的妓院來。

    在自己的記憶中,好像並沒有這樣一個妓院的存在。

    忽而,慕容卿覺著臉上癢癢的,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噴灑過來,熱熱的,癢癢的。她抬頭,便陷入了那一對帶著點不滿的眸子中。

    慕容卿訕訕一笑,道:「殿下,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你如何得知這裡與三哥有關?」夏侯奕壓抑著心裡的惱火,他就是不高興了。自己能夠看出,那是因為他瞭解夏侯傑,但慕容卿為何也能夠猜到?

    還有就是,之前在門口,慕容卿瞧見了那匾額,臉上的熟悉神色可是騙不了人的。她何時見過夏侯傑的字體?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

    夏侯奕再度往前貼了貼,兩隻眼睛差點沒有觸碰到慕容卿的眼睛,「你如何得知?」

    慕容卿下意識的就往後縮了縮,這要她怎麼回答?不是欺負人,為難人嗎。

    真是糟糕,她怎麼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她應該時刻注意才是。真要讓這個男人知道了,那還了得。

    男人卻是眯起眼睛,長臂一伸,直接將小妖精摟入到自己的懷中。他一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不滿道:「前世今生?」

    小妖精身子一震,但卻愣是沒敢去看男人的眼睛。這個老混蛋,太過敏銳,居然就讓他猜到了。

    夏侯奕何其瞭解自己這個女人,她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是,從她身子發生的變化,他就已經猜到了。心裡頓時有些酸酸的,不舒服的厲害。

    他攔腰抱起慕容卿,走回室內,在凳子上坐下。小妖精乖乖的趴在他的懷中,急切的尋思著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老混蛋一定會問自己怎麼見到過夏侯傑的字,該怎麼回答?巧合?不太可能,夏侯傑乃是當今三皇子,他的字怎麼可能會輕易流出來。

    那怎麼辦,還能怎麼解釋?

    「你如何見過他的字?」夏侯奕壓抑著心裡的不滿,儘量用一種平靜的語氣來問。雖然心裡不高興的厲害,但小妖精有了身孕,可不能對她太過大聲。

    慕容卿尷尬的笑著,抬起頭狗腿般的笑著,「我說是巧合,殿下你會相信嗎?」

    夏侯奕淡淡的望著她,反問道:「你說呢?」

    「這個……這個要是我的話,不太會相信。」小妖精笑不出來了。

    「如何見到?」夏侯奕又問。

    慕容卿開始垂頭,開始苦惱,開始挖空心思。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會變傻的關係,她完全想不到該怎樣去解釋。不管是哪一種都行不通,太過牽強。

    「你們是什麼關係?」夏侯奕又問。

    慕容卿一怔,緩緩抬頭看著夏侯奕,有些不安。他想到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問。

    夏侯奕心中的火越來越大,雖然還未得到慕容卿的證實,但是,他對於自己心中的猜測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

    男人那放在桌面上的一隻手開始輕輕的敲擊著,像是在告訴慕容卿,等我的手不敲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一個是將軍府嫡女,一個是當今三皇子,嫁給他做側妃,倒也正合適。卿卿,是也不是?」夏侯奕貼近慕容卿的臉,輕聲的問。那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讓她忍不住的開始瑟縮。

    完了,完了,他真的猜到了。

    「同樣的慕容側妃,只是一個是三皇子側妃,一個是九皇子側妃,是也不是?」

    慕容卿垂著頭,喃喃道:「那,那都是假的。」

    夏侯奕放在桌子上的手,陡然握緊成拳頭。該死的,還真的是。什麼假的,所為前世今生那種奇藥,或許不全然是真的,但是,就算是想像的那也不成。

    他猛地伸出雙臂,將慕容卿摟入懷中,霸道的宣佈,「那都是假的,以後不准你再想。」

    慕容卿一怔,而後就拚命的點頭,「我一直都認為那是假的,我就只要你一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只要你一個。」

    「以後也不准再見他。」

    「我保證以後不會主動去見他。」慕容卿偷偷的笑。到底都是皇室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可能一直都沒有機會碰到。而且,夏侯傑那傢伙變得太多,他居然能夠主動跑到九皇子府來蹭吃蹭喝,誰能夠確保他不會繼續保持這個愛好?

    夏侯奕何曾不知慕容卿是在敷衍自己,他心裡雖然有氣,但絕對不會撒到慕容卿的身上。更何況,這件事的根本就不在慕容卿身上。

    想到夏侯傑那個混蛋近來三五不時的晃蕩到九皇子府,簡直將九皇子府當做了他的三皇子府,夏侯奕就一肚子惱火,心裡的那團氣,怎麼也壓抑不住。如果夏侯傑敢現在出現,他絕對將那個混賬東西給打成豬頭。

    「不准跟他說話。」夏侯奕再度霸道的宣佈。

    慕容卿乖乖的點頭,心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現在答應你也不會少塊肉。

    之後的時間裡面,夏侯奕一條一條的宣佈,慕容卿覺著自己快要瘋了,到最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答應了多少事情,反正,她也就只差被夏侯奕拴在褲腰帶上,帶著到處走了。

    被逼答應了那麼多的不公平條約以後,夏侯奕這才算滿意。

    而此時,王貴才領著幾個侍從魚貫走進來。全都是一些精緻的小菜,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王貴吩咐眾人將菜擺放好之後,看向了慕容卿,卻發現她的臉色不是太好,當即就有些詫異道:「夫人,您的臉色不是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們這裡有郎中,需要叫他來給您瞧瞧嗎?」

    「不用了,我沒事。」慕容卿怨念的瞪了身側一臉自然的夏侯奕一眼,都是老混蛋的錯。都說了是假的,他偏還要這樣在意。

    王貴鬆口氣,又道:「夫人,不知您之前想要問我什麼?」

    「哦,是這樣。」慕容卿回神,想了一下才道:「王管事是這裡的管事,那想必對這裡的人事非常的熟悉。我想找你打聽一個人,不知你是否認識一個很聰明的人,據說是個謀士,他好似很喜歡來到瀟湘苑。」

    王貴一怔,而後試探的問道:「夫人,那不知你是否知道那個人的姓名?」

    慕容卿搖頭,當時只是聽夏侯傑提過那麼一句,他沒有仔細的說。所以現在,他們也只能慢慢打聽。

    王貴露出無奈的神色,道:「夫人,您不知道姓名,一時之間我也不曉得您要找的是哪位。這樣吧,給我一點時間,我到處給你打聽打聽。你也知道,如果有些人故意隱瞞一些事情,我們也無法得知。」

    慕容卿瞭然的點頭,她本來也沒打算馬上就能夠找出那個人來。「王管事,那你就去忙吧,如果我們這邊有需要再找你,可好?」

    「好好好,外面有丫頭候著,夫人您有需要,隨時叫她們。」

    「好。」

    王貴這才恭敬的退出去,室內,慕容卿倒是胃口極好,吃了不少東西。飯後,她摸著肚子道:「殿下,關於下毒的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

    一日未抓到人,她這心裡就不自在。這幾天來,她吃東西都有些不放心。

    「放心,已經安排暗衛守著了。」夏侯奕道。

    慕容卿卻是搖搖頭,這一點,她之前也想過,但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

    「買菜的人。」夏侯奕道。

    慕容卿眼睛一亮,好似想到了什麼。「殿下,你太聰明了,你如何能夠想到的?對啊,既然做菜的人沒有問題,但是做出來的菜還是有問題。以前或許是有人在中途下毒,但是這幾天之內,外公他們一直都在盯著,所有的菜從開始煮到端到飯廳,全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如此,那就斷然不會有人敢在中途下手。但是這幾日我還是隱隱覺著不舒服,顯然,吃的東西還是有問題。那麼,如此說來,有問題的就肯定是菜,那些還未經過烹飪的菜。只是,他們如何在菜裡面做手腳?」

    「別想了。」夏侯奕心疼的揉了揉她的眉心,那些都是他的事情,用不著她來管。

    「我只是好奇。」慕容卿笑了下,「殿下,你別將我當做易碎的娃娃。我只是動動腦子,說不定還能讓孩子更加的聰明。」

    「你就胡說八道。」夏侯奕無奈的很。之前藥王曾與他說過,要保持孕婦的心情,她喜歡怎麼就怎麼,這樣對大人跟孩子都好。

    慕容卿眼睛一轉,又道:「你說他們是不是用毒水澆灌那些菜了?」

    夏侯奕扶著她站起來,「等抓了人就知道了。」

    「好吧。」慕容卿無奈的很,真的很想馬上知道嘛。

    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慕容卿跟夏侯奕對望了一眼,手牽著手一道走去陽台,探頭往下看。

    原來,不知何時,突然有一群人來到了下面的花叢之中,瞧那意思居然是要下棋。

    「快來,快來,棋神要下棋了。」

    「今天的挑戰者是誰啊?」

    「小棋王吳勇。」

    「那可是個棋數高超的人,今天有好戲瞧了。有賭注嗎,誰坐莊?」

    「就那鐵口直斷。」

    「哎呦,那成,咱們趕緊的去下注,鐵口直斷的腰包可是足足的,絕對不會騙人。」

    一晃眼的功夫,那周圍的人居然都跑到了不遠處的一棵花樹下面,因為人太多,慕容卿他們根本就看不到裡面那個所謂的鐵口直斷到底是誰。

    「殿下,是否是我們要找的人?」慕容卿擰眉道。鐵口直斷,顯然是說那人事事都能猜得準。「殿下,不如我們過去看看情況?」

    夏侯奕卻是有些猶豫,樓下那麼多人,這樣過去萬一傷到了她該怎麼辦。

    「我沒事。」慕容卿忙道。「再說有你在,有什麼關係,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她是擔心這次的土匪時間會一發不可收拾。到那時,誰知道要在這個破地方待多久。

    「好。」夏侯奕想了一下才點頭答應。

    當即,夏侯奕摟著慕容卿下了樓,慢慢悠悠的往花樹那邊走去。

    「聽說這裡有鐵口直斷,是不是騙人的?這年頭什麼都缺,但就是不缺神棍。難道你以為自己是天機不成,居然還敢用鐵口直斷這個稱呼。」慕容卿人還未走近,聲音便已經率先傳了出去。

    清脆中帶著點兒妖媚氣息的聲音,一經傳出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真不真自然不是空口白牙說出來的,那是用事實來證實的。夫人如此挑釁,莫非自己與天機一族有關?」一道輕揚的男聲從人群中響起,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戲謔,玩世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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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23:55:44 |只看該作者
第021章:能掐會算原是作假

    「啥?」慕容卿一臉的震驚,說不出的慌張,「你……你你你的膽子可真大,你剛剛是說了那什麼族嗎?老天,這裡有那麼多人可都聽見了,是你說的,而不是我說的。那可是殺頭大罪,我先說明,我可與你沒啥關係。」

    慕容卿這話才剛說出來,那本來圍的水洩不通的人突然就抱頭四散,一會兒功夫就消失不見了。如此,那被人圍起來的人就徹底的展露在慕容卿兩人的眼中。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白皙的臉,卻是偏要蓄著一把鬍子,莫名的詭異感,但是,又不會讓人厭惡。此時,他正摸著鬍子笑瞇瞇的瞅著慕容卿,道:「夫人的嘴巴可真是厲害,不過一句話的功夫就讓我損失那麼多。所為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夫人,你這樣做,可是不太好。」

    慕容卿攤開了雙手,一副莫名委屈狀。「先生這話可就說錯了,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並未有什麼實質性的意思。他們之所以走,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我何干?更何況,先生你貿貿然的說出那幾個字,如若真的讓有心人聽了去,先生難道可以逃脫罪責?」

    最後一句幾乎就是在反問自己,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道:「不對,我倒是忘記了,先生是鐵口直斷,想必也是料事如神,怎會不知道自己遭逢大劫。若是真的有大劫,你也必定可以順利的逃脫。可是剛剛跟你親近過的那些人,只怕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慕容卿的視線充滿了同情,她一個個的掃過去,看的周圍那些人是眉頭緊皺,一個個的去瞪鐵口直斷。果然啊,神棍都不是好東西,擺明瞭就是要害他們。

    覺察到那些視線,那年輕人哈哈大笑,「虧得你們真的還相信了這個女人說的話,她根本就是在挑撥離間。我與你們相處這麼長時間,你們哪一個沒有找過我,讓我替你算這個,算那個。哪一次沒有實現你們的願望,哪一次沒有替你們分憂解難?怎麼,如今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說的一句話就能夠讓你們改變對我的看法了?」

    周圍的人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很多人都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因為剛剛他說的話實在是不該說的,他們心裡有害怕罷了。

    年輕人摸著鬍子站起來,微微笑著看向了慕容卿,「夫人可是剛到此地沒有多久?」

    「哦?這是你算出來的嗎?」

    「這個倒是不用算。」年輕人笑著搖頭,摸著鬍子做出了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可是,那樣一張年輕的臉卻擺出這樣一副老成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古怪。

    「哦?」慕容卿一臉的好奇,「那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年輕人抬起右手,點了點自己的鬢角。「很簡單,是我記得的。這個小城並不是太大,我雖然不敢說認識每一個人,但是,如果有不是這裡的人出現,我還是可以一眼認出來。更何況,像夫人這樣美麗的女人,如果是小城的人,我必定會一眼就能夠認出。所以我可以斷定,夫人必定是剛到此地不久。」

    「先生果然是極為聰明的很,分析的很是透徹。那不知先生是否能夠讓我見識一下你的鐵口直斷?」慕容卿笑瞇瞇的問道。

    年輕人也是淡淡的笑,彷彿根本就不意外她會這樣說。他往前走了一步,道:「這位想必就是夫人的夫婿了?」

    慕容卿轉頭看了夏侯奕一眼,道:「何以見得?」他們雖然是同時走來,但在人群分開之時,他們就分開了,只是並肩站立,如何能夠一眼就確定他們的關係。

    年輕人微微笑著,突然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像是算命一般的在自己的手指頭上急速的點著,慢慢的,他的神情變得嚴峻,到得最後,那速度就已經快的讓眾人都要見不到他的指尖了。

    慕容卿的心中滑過一抹微微的不安,就衝著他這一手也可以證明他的身份了。這個傢伙倒也不是神棍,應該是有些能耐的。

    突然,年輕人臉色猛然一變,蒼白中帶著點潮紅,看著很是嚇人。

    噗!

    在眾人的關注下,他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緊跟著就委頓下去。

    阮寧一步上前,扶住了他。

    「先生,你沒事吧?」慕容卿有些緊張的問道。那一口血不像是假的,難道真是因為觸動了天機,所以才會遭到反噬?在自己沒有重生之前,她或許會認為天意都是假的,都是神棍用來騙人的。

    但是重生之後,她便明白,命運是存在的。

    年輕人虛弱的抬起手,「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夫人,不知我們是否能夠找個地方單獨聊聊?」

    「好。」慕容卿快速的答應。這本來就是她來到這裡的目的,既然見到人了,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

    當即,慕容卿就示意阮寧扶著那個年輕人先一步回到後面的小樓。而後,夏侯奕摟著慕容卿就走向了那對弈的兩人。

    對弈的兩人,其中一個是年約六旬的老人,而另外一個卻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的模樣倒是有些奇特,極瘦的臉,從額頭到嘴巴有一道長長的傷痕,就像是被人用刀一劃而下,只是沒能夠將人砍死。

    他很嚴肅,靜靜的坐著,眼睛盯著面前的棋盤,半響都不見他眼睛眨動一下。而他一旦動子,那就必定會殺死對方一大片的棋子。

    他不喜歡防守,只喜歡進攻,寧可拼著自己死也要殺死對方。他這種可怕的打法自然是嚇著了對手,老頭子自能穩紮穩打,但是免不了就會因為心中緊張而損失慘重。

    漸漸地,中年疤痕男就佔據了上風,再然後,大殺四方,很快就將老頭子殺的是毫無還手之力。

    不消片刻功夫,老頭子就笑著將棋子推開,道:「我輸了,看來,以後棋王的名字是要換人了。」

    「客氣。」中年疤痕男淡淡的道,隨後起身,恭敬的拱手,「再會。」說完,他竟然是一句不多說的轉身就走。

    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淡淡的看著那個中年疤痕男,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兩人這才相攜回到了小樓。

    到了二樓,阮寧正在門口候著,見他們回來,恭敬的行禮後,道:「人還在裡面。」

    慕容卿點點頭,隨即先一步進去,而夏侯奕卻是留下,低聲吩咐了阮寧幾句,這才快步進了房。

    室內,之前那個年輕人正一臉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茶杯,不知道在想什麼,彷彿都沒有察覺到慕容卿兩人走進來。

    夏侯奕追上來,攬住柳青蘿的腰,帶著她走到年輕人對面坐下。

    「先生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是否好一些了?」慕容卿輕聲問道。

    年輕人回神,衝著慕容卿笑了下,才道:「原來是夫人回來了,我剛剛在想事情,不好意思,多有得罪。」

    「先生客氣了。」慕容卿淡笑著,接過夏侯奕給自己倒的茶,喝了一口。「先生,不知你可是本地人?」

    年輕人失笑,道:「怎麼,夫人這是打算報仇了嗎?」還真是有趣,他之前說慕容卿不是本地人,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就來找麻煩了。

    「都說女人是最愛記仇的,先生難道不知?」

    年輕人摸著鬍子搖頭,「看來我今天是做錯事了,本就不該說那句話。不過既然已經說了,倒也不怕人家來找後賬。夫人,那不知以你所看,我是否是本地人?」

    「要是我來看,你不是本地人,來這裡估計也沒有多久。我想想,一個月的時間有沒有?」

    「夫人錯了。」年輕人搖頭。

    慕容卿笑著看向他,目光沉凝,「是嗎?先生,都說神算是不會說謊的,怎麼先生卻是根本就介意說謊?難道說,先生其實並不是神算,鐵口直斷,不過是作假?」

    年輕人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夫人何出此言呢,我是否是鐵口直斷,那是大家公認的。難道你以為我作假不會被揭穿嗎,一次兩次倒是可以,但是,時間長了,怎麼會沒有人懷疑?夫人,你猜錯了。」

    「真的猜錯了嗎?」慕容卿冷冷的盯著他,「且不說你的年紀,就衝著你今天跟我說的那些話就有些不對。你們這些人,沒道理不知道天機一族是禁忌,不可以說。但是你卻偏偏要在那麼多人面前說,一點也不畏懼,這是為何,顯然,你是想要吸引有心人的主意。那不知,我們是否就是你想要吸引的那兩個人?」

    「夫人,你是否誤會什麼了?」年輕人擰起眉頭,「我與夫人素未平生,為何要吸引你們的主意。縱然真是如此,你們又能給我帶來怎樣的好處?」

    「好處自然是有的,比如說,你的小命?」

    年輕人一愣,而後猛然站起,冷聲道:「夫人,我本以為我們是有緣,再加上之前替你蔔算一卦,情況不是太好,所以才想要與你單獨見一面,好跟你說一下注意事項。可從如今這情況來看,夫人是斷然不需要我的囑咐了。既如此,我就不在這裡多留,告辭。」

    話一說完,年輕人就打算要走。

    「先生就這樣走了,那這是承認自己是個神棍,裝神弄鬼了?」慕容卿毫不客氣的道。

    年輕人腳步一頓,然後就繼續大踏步往外走。

    「先生,你確定自己走的了嗎?」慕容卿那慢條斯理的聲音繼續從後面出來。

    兩個暗衛現身,將門口堵死。年輕人臉色大變,道:「夫人這是作何,難道還要強行攔住我嗎?」

    慕容卿這才轉過身,道:「我並不打算攔著先生,只是想要與先生好好聊一聊。難道說,先生你害怕跟我聊?」

    年輕人冷哼,「我為何要害怕?」

    「既如此,請坐。」慕容卿笑著衝著自己對面擺擺手。

    年輕人咬牙,形勢比人強,他哪裡還敢說什麼,當即就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慕容卿對面,再度坐下。

    他冷冷的看著慕容卿,道:「夫人,我可是從未遇到你這樣的人。不分青紅皁白的就將人給扣下,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從不曾得罪過你。」

    「先生不要動怒,也不要這樣大的脾氣,聊天就要放鬆了心情,你這樣怒火朝天的,我們還能夠愉快的聊下去嗎?」

    年輕人快速不停的摸著自己的鬍子,眼中布滿了憤怒之色。愉快的聊天?真虧得你這個女人敢說話,什麼玩意兒,都這樣了還能夠愉快的聊天嗎。

    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煩人的緊。

    「你看,這樣多好。不要生氣,也不要發火,我們靜下心來慢慢的說。」慕容卿一臉的微笑,看在年輕人的眼裡卻是那樣的可惡。

    慕容卿喝了一口水,舒坦的吐口氣,才道:「先生,你如此厲害,不知道你的師父知道嗎?」

    年輕人一怔,而後就扭過臉去,「你說什麼,我不懂。」

    「我想,先生你如此厲害,想必你的師父更加的厲害。你們雙劍合璧,應該賺了不少家底吧?哦,對了,先生,不知道你是否喜歡下棋?我下棋也挺好的,不如我們來一盤,可好?」

    旁邊的夏侯奕一聽到下棋,整個人就不好了,下意識的就往一旁挪了挪,眼神飄忽,不敢去看慕容卿。下棋啊,那就是他的噩夢。好在現在慕容卿不找自己下棋了,否則那絕對的生不如死。

    「我不會下棋。」年輕人摸著鬍子,冷冷的道。

    慕容卿大吃一驚,誇張的眨眨眼,「我沒有聽錯吧,你的師父棋藝那麼好,你怎麼不會下棋?不太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我師父會下棋?」年輕人不高興的道。

    慕容卿笑起來,心道,我不但知道你有師父,我還知道你師父會下棋,棋藝還不錯呢。

    「說告訴你的?」年輕人揪著鬍子,哼唧著問道。

    「不是你嗎?」慕容卿好笑的道。「你剛剛自己說的,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年紀輕輕的,記性這樣差,那可不是啥好事。」

    年輕人一愣,而後就勃然大怒道:「你這個女人好可惡,我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女人,狡猾的跟狐狸似得,討厭的很。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別指望著我能夠跟你說一句話,我絕對不會再理你。」他怒哼著,揪著鬍子就轉過身去,一副打死他都不理人的模樣。

    慕容卿卻是一點兒都不在意,也不生氣,一隻能手摸著杯子的邊緣,淡淡道:「你的師父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立處暗地,但卻能夠掌控全域。所有人都以為你是那個鐵口直斷,卻是不知,真正的鐵口直斷另有其人。你一定很想問我,這麼隱祕的事情我如何得知,對嗎?」

    年輕人卻是不回答,猶自轉著身,但是,如果此時有人站在他的背面就能夠看的出來,他很緊張,整個脊背繃的很直,就連右手也是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用力的手指關節都凸出來了。

    「其實你的那口血很像,因為本來就是真的血,但是,味道不一樣,我可以分辨的出來,那不是新鮮的血。尤其是你的臉色,雖然蒼白,但那絕對不是身體虛弱的蒼白,看起來有些不真實。我聽人說起過,會武功的人能夠改變自己的膚色情況,想來先生你的武功倒是挺不錯的吧。」

    「你少廢話。」年輕人不滿的回頭瞪著慕容卿,「你這女人到底想怎麼樣,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少在這裡裝模作樣。你說的那些是什麼我都聽不懂,我就是個跑江湖賣藝的,懂點卜卦之術罷了。什麼武功,我要是會武功還需要跑江湖?你這女人好沒有道理,東拉西扯的說了這半天,我完全不懂你要說什麼。你就給我一句痛快話吧,你到底是放還是不放我走?」

    「先生的脾氣實在是不太好,倒是讓我對所為的仙風道骨有了另外一番的看法。先生應該很著急吧,我知道做這麼多的事情,你肯定在擔心自己的師父,對嗎?」

    「不知道你說什麼。」

    「沒關係,等到你師父來了,你們見了面,我想你就知道我要說什麼了。」慕容卿慢條斯理的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年輕人怒瞪著慕容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氣得臉發紫。

    哼!一道冰冷的男聲響起。

    「啊!」淒厲的叫聲隨之響起。年輕人抱著自己的右手,痛苦的呻吟。他驚恐的盯著夏侯奕,身子一點點的往後退,再也不復之前的淡定從容。

    好可怕的男人,他什麼時候動手的?速度太快了,他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夏侯奕卻是緊張的回頭看著慕容卿,道:「沒事吧?」不知道孕婦不能嚇著嗎,混賬東西。如果不是還有點用,早就收拾了。

    慕容卿微微一笑,摸著自己的肚子,道:「我很好,沒事,放心吧,我的膽子沒有那麼小,小傢伙也沒有那麼膽小。」

    夏侯奕舒口氣,但依然沒有放鬆。

    慕容卿拍了拍夏侯奕的手背,安撫他一番後,才衝著那個年輕人道:「先生不要緊張,我也只是找你的師父過來敘敘話罷了。說實在的,我對於你們很是好奇,能掐會算的,太厲害了。」

    「你就直接說你想怎麼樣吧。」一道異常干脆的男聲突然在門口處響起。

    慕容卿拍手,笑道:「瞧,你的師父來了,這下你可以不用擔心了。」

    說著,小妖精就轉過身去,看向門口。「果然是你,看來,我猜的沒錯。眾人口中的鐵口直斷原來還是一個棋藝高手,先生好厲害。」轉頭,她又沖著年輕人道:「小先生也很不錯。」

    年輕人臉色漲紅,像是就要滴出血一樣。厲害,他哪裡厲害了,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裡還好意思說厲害嗎。

    「夫人也是厲害的緊。」中年疤痕男冷笑著走進來,在年輕人身邊坐下。

    他定定的望著慕容卿,又看了一眼夏侯奕,最後才對慕容卿道:「夫人好眼力,居然能夠猜出我們是在唱雙簧。不過,所為江湖伎倆,大多如此,夫人如此做,卻是何意?更何況,我們根本就沒有從夫人你這邊佔據什麼好處,夫人你找我們的麻煩,卻又是何意?」

    慕容卿道:「先生無需介懷,我們真的只是想要與先生聊一聊罷了。待會兒你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絕對不會橫加干涉,如何?」

    中年疤痕男瞇著眼睛看著慕容卿,像是要確定她說的是否是真的。許久後,他才點頭,道:「你想要知道什麼?」

    「不知先生是否願意說一下你的名字?」

    「名字不過就是個代號,我告訴你的,難道你就會信?」中年疤痕男諷刺一笑。跑江湖的,哪個人沒有幾個化名,這女人看著挺聰明,怎麼還會問出這樣白癡的問題。

    慕容卿聳了聳肩頭,道:「先生說的倒也有道理,既如此,那就算了吧。今日請先生過來,只是想要問一下先生,不知你對如今那件土匪攻城的事情如何看?」

    中年疤痕男臉色一變,頗有些古怪的問道:「夫人難道是來剿匪的?」

    「先生看我一個女人像是剿匪的嗎?」慕容卿失笑不已的反問。

    中年疤痕男又看向了夏侯奕,你一個女人自然不會是,但是這個男人卻有可能會是。一身高貴的氣度,絕對不像是個普通人。兩人周身的打扮,也不像是普通地方走出來的。要說他們兩人沒有可疑,誰會相信?

    「先生見我夫婿像是個能帶兵剿匪的嗎?」慕容卿好笑的看著中年疤痕男,「雖不能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但也就是個普通的貴公子,他要是去帶兵,會有人信服他嗎?」

    中年疤痕男略顯猶豫,慕容卿說的也有道理。夏侯奕一看就是個翩翩佳公子,不像是個帶兵的人。皇上縱然派兵剿匪,但也不會派這麼個白面書生過來吧。

    「先生會有疑慮也是正常,如今那件事鬧騰的這樣大,但凡提起這件事的,除卻是普通人,可能都會有些自己的小心思。我們之所以問,只是因為有親慼在城中。因為知道先生鐵口直斷,很是有名,所以便想要找先生替我們算一下,這次的事情何時才能夠告一段落。」

    「親慼。」中年疤痕男淡淡的道。慕容卿的話,他只信一半。雖然慕容卿表現的很是真誠,說出來的話也非常的有道理。但是,他卻就是無法完全相信。

    慕容卿重重點頭,「先生,如果你不信,我自然也是無法逼迫你信的。不過,先生你不妨想想,如今誰不在議論這件事,你與我們說一下,又何妨?如果先生你執意不說,我倒是要懷疑你的身份了。」

    「哦?」中年疤痕男饒有興味的看向了慕容卿,「你認為我的身份是怎樣?」

    「我不禁要開始懷疑先生你是否跟那夥土匪有關係,為何一定要替他們隱瞞,又為何不幫助官府呢?」頓了頓,慕容卿又道:「如今那座城被土匪所佔據,不知道多少人會為此而丟了性命。我可不認為那夥土匪會願意放過燒殺搶掠的大好機會,甚至不知會禍害多少無辜少女。先生,似你這種人,不應該是悲天憫人嗎,不應該替天行道嗎?你們因為洩露天機而影響了自身,那如果多做一些好事,是否會抵消一些呢?」

    中年疤痕男靜靜的注視著慕容卿,看著她劈哩啪啦的說個不停,眸子中一開始的淡然慢慢的發生了變化。這個女人真的很特別,她彷彿很瞭解他們這一行,又彷彿知道一些天命,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先生,你的幾句話就有可能會帶給千萬人希望,對於他們來說,你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好,拋開這些不說,難道你就不替自己的親生女兒考慮一番?」

    中年疤痕男心頭大震,「你說什麼?」

    慕容卿似笑非笑的轉頭看著那個蓄著鬍子的年輕人,道:「小姐好好的模樣,終日帶著人皮面具,難道就不擔心會影響到自己那嬌嫩的皮膚嗎?」

    慕容卿又笑,「據說江湖上有一個小有名氣的鐵口直斷,叫知天命,當年因為替自己的好友消去了一次劫難。誰知卻因此招惹了仇家,被人殺了全家一百五十口,最後就只逃出了他跟自己的小女兒。還聽聞,那個做父親的臉上被人砍了一刀,從此留下了一條長疤。自此,那對父女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之中,再也沒有人見到過他們。先生,不知道你可聽聞過這個同行的事蹟?」

    中年疤痕男大駭,他下意識的握住了身側年輕人的手,有些緊張的盯著慕容卿,半響才發出了自己的聲音。「你到底是什麼人?」

    慕容卿眨眨眼,略帶驚奇的道:「難道我聽聞的都是真的?那他們真的挺慘的,本來是做的好事,沒想到……難怪都說能醫不自醫,這也是同樣的道理。所以,先生,您以後可千萬要注意,就算是要做好事,也一定要隱姓埋名,小心一些,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才成,不要步入那個知天命的老路。先生,你說是不是?」

    「你還知道一些什麼?」

    「我還知道知天命一直帶著女兒流浪江湖,獨自一人將女兒拉拔長大。」

    中年疤痕男瞇起了眼睛來,又道:「還有呢?」

    慕容卿突然舉起手來,小狐狸一般的笑了下,道:「能不能先容我喝口水?說的話太多了,有點渴。」

    中年疤痕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而那邊夏侯奕早就已經倒了一杯溫熱的水放到了慕容卿的手中,看著她喝了半杯,這才接過杯子,放好。

    慕容卿舒坦的吐口氣,又道:「要說到那個知天命,也確實挺可憐的。一個人帶著女兒本來就非常的辛苦,又不敢再洩露自己的身份,生怕會因為這個而引起仇人的主意。但如此一來,想要謀生卻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更巧合的卻是,女兒突然生了怪病。所為屋漏偏逢連陰雨,人生就是這樣的古怪,讓你沒什麼可說的。知天命走投無路,居然想要去搶劫,偏巧,他搶了一個女人,更巧的是,女人手底下有不少侍衛,那個知天命很快就被抓住。但女人卻沒有要他的命,反而找了神醫替他治好了女兒的病。先生,你說那個女人是不是很好呢?」

    中年疤痕男突然大吼,「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我恩公的事情?你到底想怎樣?我告訴你,別想要打我恩公的主意。你要是想對付恩公,那就先殺了我。」

    「還有我。」旁邊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女聲,卻是之前那個年輕人。「你別想傷害我的漂亮姐姐。」

    慕容卿好笑的道:「漂亮姐姐?難道你見過她?」

    年輕人語塞,「我是沒有見過,但是,我就是知道她很漂亮。她那麼善良,那麼好人,她一定是非常漂亮的。」

    「那可不盡然。」慕容卿笑著擺手,「既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說不定就是個醜八怪。」

    「你才是醜八怪。」

    慕容卿失笑,「原來我這麼漂亮的人在你們的眼裡居然是個醜八怪,真是有些傷心了。」

    「你到底想怎樣?」中年疤痕男不滿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但是,不管你們想怎樣都好,別想從我們身上打聽到任何有關恩公的事情。我奉勸你們別在浪費時間了,我們父女兩個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是不會告訴你一絲一毫。」

    「她的事情我不需要你們來告訴我。」慕容卿笑著擺手,突然,她將手伸到兩人面前,手一抖,一塊小小的木牌就這樣垂落下來。

    中年疤痕男緊緊的盯著那塊小木牌,目光有些發直,而旁邊的年輕人也是目光瞪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你……你怎麼會有?」

    「她本來就是我的,為何不能有?」慕容卿好笑的道,還衝著旁邊的年輕人眨了眨眼睛。

    「啊!」年輕人捂著嘴尖叫出來,「你,你,你就是漂亮姐姐?」

    「你是恩公?」中年疤痕男也是傻眼了。

    就連夏侯奕也是有些詫異,他是猜到了中年疤痕男的特別,但是卻不知慕容卿居然與他們有過這樣的牽扯。神醫?難道說,戈黔也知道這件事?那為何他會不知道。

    慕容卿將小木牌遞到中年疤痕男手中,衝著他微微的笑,「如假包換。」

    知天命接過木牌,翻來覆去的看了兩眼,最終道,「確實是我給恩公的,但是,我從未見過恩公的臉,恩公說話的聲音也與你的不相符,你如何能夠證實自己就是恩公?」

    「逆天改命非不能,只因人力所不及。」慕容卿微微笑著道。

    「是漂亮姐姐。」年輕人笑著跑過去抱住慕容卿,「漂亮姐姐,真的是你。」

    「小雨,好久不見。」慕容卿笑著拍拍她的頭,「去洗洗臉吧,這個樣子怎麼見人?」

    「哦。」小雨有些羞澀的摀住臉,不好意思的跑出去找人打水給自己洗臉。

    知天命這才真正的笑出來,「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恩公,之前我只是見到你們氣度不凡,打算從你們身上賺點錢。真是……瞧這事情做的。不過,恩公,既然你已經認出了我們的身份,那為何沒有跟我們相認呢?」

    慕容卿正了正神色,道:「先生,你如今可否是在替那夥土匪做事?」

    知天命一怔,而後就無奈的點頭。「既然是恩公詢問,那我自然是不能不說。此事也是巧合,不久之前,我遇到了當年的朋友。他便介紹我認識了他的大哥,我也是沒想到,他們居然做了土匪。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攻佔了城池。他們想要做什麼我完全不知道,但我卻替他們蔔算過一次,他們絕對會敗。但是,我的朋友他們全都不信。並且,他們一意孤行,越來越胡作非為。我看不過眼,就帶著小雨跑出來了。在這裡停留了一段時間,也算是賺了不少,沒想到卻是見到了恩公。咦?恩公,難道你是懷疑我跟土匪勾結,所以不敢與我相認?」

    慕容卿倒是沒有一點尷尬,她認真的點頭,道:「我既然猜到你與土匪有關,自然是不敢貿然相認。或許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我也有我的擔心與考慮。先生,你會怪我嗎?」

    知天命搖搖頭,笑道:「非但不會,我反而認為恩公你就是個真性情的人。換做是旁人,我這樣問,縱然他心裡就是這樣想的,他也不會承認。但是恩公你卻是這樣大咧咧的承認了,你是個豁達真實的人,與你這樣的人結交,那才是真正的結交。恩公,你放心,如果你們真的是來打擊土匪的,我必定會盡力幫忙。事實上,我也看不慣他們的所作所為。」

    「爹說的對。」小雨不知道何時跑了進來。她笑著在慕容卿身邊站定,「漂亮姐姐,那夥人真的太壞了,燒殺搶掠,在城裡胡作非為。我看的好生氣,可是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叫我卿姐姐吧。」慕容卿笑著拉住小雨的手,「對不起啊,小雨,你的手還疼嗎?殿下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擔心我會被嚇著。」

    小雨羞澀的搖頭,「我沒事,卿姐姐,他就是你的夫婿嗎?果然跟你說的一樣,對你很好呢。」

    夏侯奕都是有些不太自在,之前動手卻並不知道她是個女人,如果知道,他自然是不會動手的。

    慕容卿回頭看了夏侯奕一眼,果然瞧見某個男人的眼中泛出了得瑟的神色。她拉著小雨坐下,道:「我現在也不瞞你們了,他就是我的夫婿,也是當今九皇子。這一次,他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來剿匪。但眼下匪徒的行事越來越古怪,人數也越來越多,殿下一時也不敢太過冒進。如今你們既然知曉那邊的情況,不知你們是否能夠幫幫殿下?」

    「肯定是要幫的,我要幫卿姐姐。爹,你說呢?」小雨嘟著嘴去看知天命,「爹,你不會顧忌那個什麼楊叔叔而不幫卿姐姐吧?他們都不是好人,本以為他是劫富濟貧,但是他們根本就是壞人。我們在那邊的日子並不長,可就在那短短的幾天之內,他們就……反正我是一定要幫卿姐姐的,如果爹你不願意,那我就留下來幫卿姐姐,你一個人走好了。」

    小丫頭說著就氣惱的別過頭去,一副不願意搭理知天命的模樣。

    倒是知天命被氣得要死,他不滿的罵道:「臭東西,誰允許你這樣跟爹說話的?爹什麼時候說不幫恩公了?難道爹會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嗎?臭東西,白養活你了。」

    小雨一怔,有些詫異的道:「爹,難道你願意幫卿姐姐他們嗎?那你為何半天都不說話?」

    「我倒是想說,可你給我這個機會了嗎?自己一個人霹靂啪啦的說個沒完,我能有機會說才怪。恩公,你可別介意,這個孩子就是被我給慣壞了。」

    慕容卿失笑,道:「小雨是個好姑娘,還有,先生也不用叫我恩公了,聽著怪彆扭的。」

    「那……那我就叫你一聲慕容側妃吧。九殿下跟慕容側妃鶼鰈情深,你們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

    「是否還有人說我是大魔頭,妒婦,殺了好多人?」

    「卿姐姐,你怎麼知道?」小雨一說出話就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卿姐姐,你別生氣,我以前不知道是你才會罵你的。但我跟你保證,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罵你了。」

    慕容卿頭疼扶額,老天,她的「醜事」居然已經傳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了嗎?本以為只是京城的人知道,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偏僻的角落……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果然,古人誠不欺我。

    「卿姐姐,你別難過,我們都相信你。像你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再說了,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夠擁有夫君全部的愛?我爹就只有我娘一個人,將來我的夫君也只能有我一個。」小雨豪言大放,完全的忘記了嬌羞這回事。

    知天命捂臉,無力呻吟,「小雨啊,你好歹是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小雨一怔,頗有些不解,「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為什麼不能說?你們又不是外人,我說出來有什麼關係。這是我的心裡話,我要告訴卿姐姐。爹,你怎麼了嘛,干嗎要管我們女人家說的小心事?」

    知天命將頭深深的埋入到自己的胸口處,我願意管嗎,你那麼大聲,我就算是不想聽也不行啊。

    「爹,你怎麼了,脖子不舒服?」小雨愕然,一臉的不解。

    慕容卿再也忍不住了,抱著肚子就笑起來,害的旁邊的夏侯奕是緊張不已,生怕她會因為激動之下而出點什麼事。

    「你們怎麼了,干嗎都要笑?」小雨一臉的詫異,完全的被弄糊塗了。「卿姐姐,我說錯話了嗎?」

    「沒……沒有。」慕容卿好容易才止住笑,「小雨,你沒有說錯,將來你一定能夠遇到一個真心真意對待你,並且只要你一個的男人。」

    小雨得意的揚起了小下巴,「卿姐姐都這樣說,那我一定能夠遇到。對了,卿姐姐,我跟你說,土匪裡面有一個人,好似跟你一個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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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23:56:01 |只看該作者
第022章:下地獄也要美人兒

    小雨的話倒是讓慕容卿詫異了下,她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土匪窩裡居然會有一個人跟自己同樣的姓,而且還是讓小雨記得的。如此也就可以肯定,那個姓慕容的人必定身份不簡單。

    「他叫什麼名字?」慕容卿問道。

    「好似叫慕容燕回。」小雨思量了一會兒才道。

    「慕容燕回嗎?那應該就不是我認識的人。」慕容卿搖頭。「可能只是巧合的同姓吧。」

    小雨聳了聳肩頭,「或許吧,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個人。」

    「慕容側妃,那個慕容燕回倒是個很厲害的人,他心思細膩……總之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知天命突然道。

    慕容卿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在土匪窩裡是一個軍師之類的人?」

    知天命搖頭,「據我所知,他並非是軍師一類的人。具體怎麼回事,我不好說,但我卻可以肯定,他絕對不僅僅只是軍師。」

    慕容卿笑起來,如此倒是讓她頗為好奇了,一個比軍師還要厲害的所在,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慕容側妃,不知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我們父女兩個全都聽你的。」知天命認真的道。

    慕容卿一怔,而後就哭笑不得的道:「這件事我可不能做主,殿下才是真正負責處理此事的人。這樣吧,你們就先跟著我們吧。等到殿下確定如何行事之後,我們再做打算,如何?」

    知天命笑著點頭,「如此,那就要麻煩九殿下,慕容側妃了。」

    「先生無需客氣。」

    知天命站起身,道:「慕容側妃,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去收拾一番,然後直接過去你那邊,可好?」

    「如此甚好,我這就安排人陪你們回去,而後再待你們回到我們住的地方。」慕容卿笑著拍拍手,竺亭閃身進來,她吩咐了幾聲,起身送知天命他們離開。

    當得他們走遠了以後,慕容卿臉上的笑容逐漸的凝固。她有些不安的道:「殿下,剛剛他們說的那個慕容燕回讓我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我覺著,他或許就是這一次事件的主導者。上一次你去查六皇子身邊的謀士,可否有什麼消息?」

    「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謀士,他應該是一個聯絡者。」

    慕容卿的眉頭就皺的更加深了,「殿下,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六皇子為何要牽連此此事?那麼一個賊精的人,絕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別想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夏侯奕抬手去撫平了慕容卿眉心的褶皺,「不要費神。」

    慕容卿投入到夏侯奕的懷抱,「我只是希望能夠更快的處理好這件事,然後你就能夠回來陪著我了。事情不解決,我的心裡也不會安定。殿下,或者,我們是否真的應該冒一次險?」

    「不許!」夏侯奕火大的吼了一聲,「就算是要冒險,那也只能是我一個人去。混賬東西,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膽敢給我亂來,你的小屁股就等著受罪吧。」

    小妖精不滿的捂著屁股,狠狠的瞪著他,「你就知道打我的屁股,行啊,你打吧,打吧,這一次我送給你打。」話一說完,她直接就背轉了身子,將自己的小屁股伸了出去。「孩子,你可要記得,你父親從現在就開始打娘親了,嗚嗚,娘親為了你吃了多少苦頭?還要被你父親打,這日子還能過嗎?」

    夏侯奕一臉的黑線,他打她了嗎?哪一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還有,他哪一次真的打過了?不過就是嘴巴說說罷了,這個混賬東西,還敢跟他的寶貝女兒告狀?

    冷哼著,夏侯奕就伸出長臂直接將小妖精攬入到懷中,懲罰性的垂頭,恨恨的攫住了那溫潤的紅唇。

    死死的啃噬,重重的摩挲,他強勢的侵入,惡狠狠的懲罰。

    混賬東西,肥膽包天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居然還想著去給他冒險,哼,做夢,永遠都不可能。

    「啊!你們在做什麼?」一道尖銳的叫聲像是一柄刀子刺入到了陷入激情中的兩人。

    慕容卿無力的呻吟一聲,直接躲入到男人的懷中,狠狠的揪住了男人的腰間軟肉,死死的轉悠了一圈。

    某個吃不到甜食的男人冷厲的回頭瞪過去,該死,敢打擾他的好事?

    「你瞪什麼瞪?以為你眼睛很大嗎?我告訴你,美人是我的,不凖你跟我搶。」

    慕容卿傻眼了,這聲音怎麼那麼的熟悉?她一臉詫異的自男人的身側探出頭去,「呀!怎麼會是你?」

    不遠處的樓梯前突然就冒出了幾個人來,當先的一個人,坐在一張軟椅上被人抬著,後面是十多個身強體壯的大漢,一個個目光兇狠的瞪著慕容卿他們,彷彿這兩人就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一樣。

    慕容卿看到之時還有些不信,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還是那個人。

    「殿下,你確定自己下手很重嗎?」慕容卿有些不解的問,她還記得當時自己走過去的時候,夏侯奕不凖她看,說血腥。可人家這會兒居然就又出現了,要是真的很嚴重,怎麼還能出來見人,

    夏侯奕的眼神越發的冷厲,沒錯,他當時是並未下死手,因為他感受到王貴的急切。以他的瞭解,王貴可是三皇子夏侯傑的人,眼力勁兒非比一般。能讓他都緊張的人,絕對不會簡單。所以他當時下手的時候故意留手,看著是可怕,但其實並未真正傷到要害。

    「哎呀,美人兒,你快來我這邊吧,那個人有什麼好的,雖然人模狗樣的,但根本就不是個男人。不是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嗎,他說動手就是動手。美人兒,你老實跟我說,他私底下有沒有打過你?」

    慕容卿一臉認同的點頭,「打過。」她挑釁的看著夏侯奕,心裡笑的快要發狂了。堂堂的九皇子居然被人說人模狗樣,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笑掉多少大牙。

    好吧,她說的也都是事實,本來就打過,經常打她的小屁股,雖然是雷聲大雨點下,但總歸是打了。

    「哎呀,我心疼死了。像你這樣的美人兒,那是應該像呵護花朵一樣去呵護的,怎麼能打?你,你就是個鄉野村夫,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居然連女人都打?你簡直就是在給我們男人丟臉,我,我,簡直氣死我了。」劉公子揪著心口,哀呼連連。他拼了命的去砸身下椅子的把手,劈哩啪啦的聲音,使得抬椅子的兩個大漢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

    公子你的身子雖然不是太重,可你這樣拚命的砸,我們能扛得住嗎?

    「美人兒,你跟著我吧,我絕對不會像那個傢伙一樣總是打你。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真的啊?」慕容卿有些不信,「男人都是嘴巴說的好聽,但實際上能做到的根本就沒有幾個。」

    「我發誓。」劉公子大聲的喊道,「美人兒,你說吧,要怎樣你才能相信我?」

    「不如……」慕容卿大大的眼睛快速眨動了兩下,笑著道:「劉公子,你找一個能做主的人出來如何?我夫君可是有些地位的,不是你能夠得罪的起的。」

    「就他?」劉公子不屑的撇嘴,「美人兒不用擔心,別說他只是有一點地位,就算是真的有地位又如何?只要他死了,那就啥都不是了。你放心,為了救你脫離苦海,我什麼都願意做。」劉公子得意洋洋的答應了,隨後就轉頭對身邊的人道:「老爺什麼時候能到?」

    「應該很快就能到了。」有人回答。

    劉公子當即笑起來,「美人兒,你聽到了沒有?我父親就要來了,我告訴你,這天下就沒有我父親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我父親答應了,那這件事就絕對跑不了了。」

    「真的?你父親居然這樣厲害?」慕容卿一臉的不信。

    劉公子哈哈大笑,「美人兒,你不認識我父親,所以才會不相信。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信的,等事實擺在眼前,你就會相信了。美人兒,別急,我父親很快就能到了。」

    慕容卿攤開了雙手,「你看我很著急嗎?」

    劉公子急忙陪笑道,「是我著急,是我著急。美人兒,你可別生氣,雖然你生氣也非常的漂亮,但是,我還是喜歡你笑的模樣,哎呦我的心肝兒都開始打顫了,娘哦,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夏侯奕的右手隱隱開始顫動,慕容卿將上前一步抓住男人的手,用力的包裹。心裡頭卻也是有些愕然,這個劉公子還真的是個極品,當著人家男人的面就敢如此放肆,真不知道他是天真還是有些傻。

    「美人兒,我們先坐下來吃點東西如何?這裡的東西還是挺好吃的,雖然份量有點小,還很貴。不過不怕,我們家什麼都缺,但就是不缺錢。美人兒,將來你就等著過好日子罷了。」

    慕容卿微微笑著,不做言辭。

    劉公子卻是揪著心口當即就不行了,「哎呦,哎呦,我的心啊,美人兒衝著我笑了,啊哈哈,我好開心,好開心哦。」

    夏侯奕火大的垂頭,惡狠狠的瞪著慕容卿,道:「你衝著他笑了?」

    「沒。」慕容卿果斷的收斂了臉上的神色,那速度快的簡直就像是變臉一樣。她死死的咬著唇,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殿下,我怎麼可能會對一個調戲我的男人笑?」雖然那個男人是很好笑,挺好玩的。

    「最好是。」混賬東西,就你的要求多,女人就是不能寵。現在可好,她想玩兒,但他卻是忍氣忍的肚子都要炸開了。

    「殿下,我累了,我們先進去吧。」慕容卿揉了揉後腰,懷孕真的是太辛苦了,只是站一會兒就會覺著累,而且,她還有些困了。

    揉了揉眼睛,慕容卿打了個哈欠,往男人的懷中靠了靠。

    夏侯奕心疼的摟著人就走了進去,將後面的劉公子給弄傻了,怎麼就進去了呢,美人兒真可憐,沒有一丁點的自主能力,全憑那個男人說話。

    「不行,我一定要搭救美人兒。」劉公子仰天大喊。而後,他就在身下的軟椅上使勁的砸了一把。砸的椅子是四下晃蕩,彷彿馬上要散架了似得。

    劉公子屁顛屁顛的吆喝著手下將他抬進房裡去了,進門就發現,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正坐在一起,夏侯奕的大手正放在慕容卿的腰上,輕輕的動著。

    劉公子當即就炸毛了,「你個不要臉的給我放開美人兒,你居然敢當眾調戲女人?」

    一干手下俱都垂頭,尤其是那幾個曾經被夏侯奕收拾過的,更是連呼吸都變得清淺許多。

    他們在心裡呼喊,少爺,能不能不要這樣丟人了?那是人家的女人,人家愛怎樣就怎樣,你管的著嗎?

    「喂喂喂,你怎麼還不停手?我警告你啊,再不放開美人兒。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劉公子放肆的叫囂,血往頭頂沖,一副要抓狂的模樣。

    「你要對我如何不客氣?」夏侯奕抬頭冷冷的道。混賬東西,如果不是慕容卿想玩兒,自己豈能容他在這裡叫個不停。

    「我,我,反正就是會對你不客氣。」劉公子也有些肝膽兒顫了。

    這個傢伙下手太狠了,那會兒差點沒打死他,就現在渾身還疼呢。哼,就讓你再得瑟那麼一會兒吧,等老頭子裡了,看我不收拾死你。

    不過,當視線落在了垂頭的慕容卿身上以後,劉公子就再度來了精神。「反正我不能讓你欺負美人兒的,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放開美人兒,否則我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哼!夏侯奕丟了個冷哼過去,再也不願意搭理他了。

    劉公子氣的不行,轉頭就衝著手下喊,「老爺到了沒有?」

    一干手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們一直都在這裡,哪裡知道老爺來了沒有。

    「還不滾去看看?」劉公子怒吼,全都是廢物,真不知道養這些米蟲有什麼用,白長了那一副粗壯的身子,中看不中用,廢物。

    「混賬東西。」突然,一道炸雷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慕容卿被吵醒,略有些不滿的抬頭看去,但見那是一個中年男人,身量不是很高,但是看起來卻很結實。尤其是他的一雙手,很粗壯,像是經常做苦工一樣。

    他大踏步走來,劉公子的那些手下全都瞬間跑開,只留下了劉公子一個人嬉笑著坐在椅子上。

    「老頭,你來了,快替我……」

    嘭的一聲鉅響打斷了劉公子那沒有能夠叫出來的話。

    「我打死你個混賬東西,臭不要臉的,老子的臉都叫你給丟光了。他娘的,沒用的東西,整天就知道美人兒,那美人兒是管吃還是管你喝了?」

    砰砰砰……沉悶的拳頭抨擊肉體的聲音,嚇得那些手下又往一旁躲了躲,太嚇人了。

    慕容卿也是被嚇了一跳,怎麼進來就開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嗚嗚,臭老頭,你打死我吧,哎呦,疼啊,我難道不是你兒子嗎?我肯定是被你撿來的,哎呦,別打了,再打你就沒有兒子送終了。」劉公子痛苦的哀嚎。

    老頭子今天是瘋了不成,幹嘛一進門就開始打人?

    「你他娘的還敢叫饒?混賬東西,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叫劉非。」

    「那你還能叫啥?」劉公子哼唧著。

    「你他娘的,我叫你管的著嗎?整天的叫美人,我看你早晚要死在美人的手裡。」劉非破口大罵,手下也是絲毫不含糊,嘭嘭嘭的聲音就沒有斷過。

    「哎呦,臭老頭,你這是謀殺,而且還是殺自己的親生兒子。哎呦,疼死我了。好,你打吧,就算是打死了我,我下了陰曹地府,我也還是喜歡美人兒。」劉公子抱著頭大聲的吼。

    他就是喜歡美人兒,怎麼了,難道不行嗎?有權有勢的,喜歡美人有何不可?再說了,他只是風流卻不是下流,如果那個人不同意,他是絕對不會下手的。

    你情我願的事情,有什麼不行?

    劉公子簡直就要氣瘋了,完全不明白劉非這是發什麼瘋。一進門就開始打人不說,還不凖他喜歡美人兒,以前可從來沒這樣過。

    「美人兒,美人兒。我叫你美人兒。」

    嘭嘭嘭……劉非繼續暴打。

    劉非是真的火大了,本來正在城裡跟人談生意,突然就有下人來通報說少爺被人打殘了。

    他當時就火了,雖然自家的兒子自己最清楚,惹事的絕對是自己的兒子。但是,再怎樣那也是自己的兒子。

    所以,他當即什麼也沒想的就帶著人衝來了,誰能想到,王貴居然就在門口等著他呢,彷彿一早就知道他會來。

    見到王貴,劉非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自己的兒子三天兩頭的在這邊出事,他的臉算是被丟光了。

    正打算找王貴問問清楚是怎麼回事,王貴卻是突然道,「劉老爺,如果你不是很喜歡我們這個地方,那就請你跟你的兒子以後都別來了,我們這座小廟供奉不起你們這兩尊大佛。」

    劉非當即就懵了,王貴的後臺他雖然不是太清楚,但以他在這裡能吃得開的情況來看,絕不簡單,甚至就是京城的人。

    試問,這樣的人誰敢得罪?

    當時劉非就瘋了,狠狠的道,「是不是那小子得罪了王管事你?回頭我就狠狠的收拾收拾那小子,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王貴冷冷的道,「劉老爺,看在我們的交情上,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件事,你兒子可真是能折騰,見到美人兒就走不動道了。在我們這個地界兒,有你在,也沒人敢對他怎麼樣,但是,難免就會有些你不能得罪的人出現了。如今你兒子得罪的可不是我,要是我,憑借我們的交情,還能對他動手?實在是今天他得罪的那位,就算是我們的主子也都不敢得罪的。劉老爺,話我就說到這裡了,該怎樣做,你最好心裡有個數。」

    劉非當時就要瘋了,一番千恩萬謝以後,問明白劉公子的下落,劉非就衝了過來。

    他恨到不行,這才一進門就忍不住火大的開始打人。

    「臭小子,我今天打死你算了,省的你整天惹事,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砰砰砰的響聲一直沒有停過,慕容卿聽在耳中不禁覺著頭皮發麻,她仰頭問道,「殿下,是真的打嗎?」不是在演戲?他們可是父子,下手也忒狠了吧。

    「是。」夏侯奕不是太在意的道。

    慕容卿皺了皺小鼻子,道,「這老頭還挺聰明的,不對,一定是王貴跟他通風報信了。」

    換作是正常人,一般情況下,那都是不該進門就打自己的孩子,就算錯在自己孩子的身上,那也是應該幫自己的孩子。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個土匪,哪裡有土匪跟人講道理的?

    所以,慕容卿可以肯定,問題出在王貴身上。

    「不過這個劉非也是個人物,能夠捨得對自己人下手。他倒是挺聰明的,自己打一頓不痛不癢的,可如果我們下手,那就不只是痛一會兒的事情了。殿下,你說這個人是否會答應那夥土匪的要求?」

    如此聰明的人,說他沒有野心,怎麼可能。

    而眼下那夥土匪最想要的就是有野心的人,劉非現在就是那個最適合的人。

    「腰還疼嗎?」夏侯奕輕聲問道。

    慕容卿搖搖頭,「好多了。」

    夏侯奕這才放心,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見劉非衝著他們直接走過來。「哎呦,這位公子,夫人,實在是對不住。小兒那就是個混不吝,腦子有些不太靈光,還請你們不要放在心上。如果你們覺著我這樣收拾他還不行,那等我回去打斷他一條腿,不凖他再出門,可好?」

    「一條腿?」夏侯奕冷冷的笑,敢調戲他的女人,就只是打斷一條腿的事兒?

    劉非臉色一變,一條腿居然還不夠,那要如何?難道說,還要兩條腿不成?「那,這位公子,你想如何?這小子雖然是個沒腦子的,但是,他卻不是個下流坯子。向來他喜歡什麼女人,全都是你情我願的,從來不會勉強人。所以,我可以肯定,這小子不敢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來。公子,還請給他留一條活路。您放心,我以後必定會好好的教育他,絕對不會讓他再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為何要給他活路?」夏侯奕冷笑,「他可是想要霸佔我的女人,怎麼,我的女人那麼容易被人奪去嗎?」

    「不是,不是。」劉非額際開始冒汗,雖然夏侯奕咄咄逼人,但他卻是沒有一點不高興。實在是因為,接觸之下,他才更加清晰的體會到眼前這人的氣度,那絕對不會是普通人能有的。

    劉非想著就回頭衝過去衝著劉公子就又是一頓胖揍,「奶奶的,我算是被你給氣瘋了,什麼都敢做,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了,難道你見一個就要一個?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孩子,你……你簡直就是廢物。」

    「廢物那也是你生的。」劉公子不高興的怒吼。

    劉非簡直要被氣瘋了,恨不能直接扭斷了這個傢伙的脖子才好。「混賬東西,你能不能給我閉嘴?」

    嘭,一記重拳下去,劉公子眼睛一翻,華麗麗的暈了過去。被打了這麼久,到現在才暈過去,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奇蹟。

    劉非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很不能直接將劉公子給一腳踹飛了才好。

    慕容卿兩個人瞅了半響,小妖精伸出手去捅了捅夏侯奕的後腰,道:「殿下,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混進去。」

    慕容卿一驚,忙道:「殿下,你是否已經做決定了?」

    「是。」夏侯奕沉聲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他也不相信有人能夠真的傷到自己。

    「可是……我不放心。」慕容卿搖頭,「要麼,你就帶著我一道去。」反正她是接受不了他自己一個人去冒險。天知道此時的土匪窩裡是個是情況,他貿然的進去,萬一有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放心,沒人可以傷害我。」夏侯奕安慰。事實上,他本來並不打算這樣做,只是,看到慕容卿懷孕非常的辛苦,他很想快一些處理好眼下的事情,隨後能夠一直陪著她。

    慕容卿擰眉,別說只是幾句話的安慰,就算他說的再多,自己心裡的不安也不會減少。此時,那座城裡可是至少有十萬人,他們幾個人進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如今自己有了孩子,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她該怎麼辦,孩子該怎麼辦。

    並不是說她對他不夠信任,不夠信心。只是,自己的男人去冒險,再如何有信心,該擔心還是會擔心。

    「殿下,不如還是循序漸進的來吧。」慕容卿提議著。她知道夏侯奕為何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是想要盡快處理好這件事,但是,如此太冒險了。

    「放心吧,沒事。」夏侯奕又安慰,只是這個安慰在慕容卿聽來卻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公子,不如您看這樣可好,要怎樣做才能夠讓你消氣,您說一句話就好,我一定照辦。」劉非走過來,恭敬的道。

    「是啊,公子,您就給他一次機會吧。」王貴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也跑了進來,「公子,我可以替他作證,那劉公子雖然喜歡美人,但是,他確實從來沒有做過壞事。看上了某個人,也是會找人去提親,心甘情願的才會將人給娶回去。而且,他對女人確實是好,府中的十幾個侍妾,相處的也都非常的好。公子,劉非這個人也特別的講義氣,如果您有什麼要求,他一定會答應。」

    「答應,答應,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

    夏侯奕斜睨著劉非,淡淡道:「一個土匪,能夠讓我相信嗎?」

    劉非一怔,瞬間變了臉色,心裡的怒意蹭蹭蹭的往上躥。是,他是土匪,但是,時至今日還沒有人敢當著自己的面這樣說話。如果不是知道夏侯奕的身份不凡,他一早就爆發了。

    王貴見狀不好,忙偷偷的拉住了劉非的胳膊,笑著道:「公子說的是,土匪那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劉非這個人講義氣,而且是劫富濟貧,壞事從來不做的,還請公子相信。」

    「是嗎?據說他要參與這次土匪造反的事情,難道,這不算是壞事?」

    王貴一怔,而後就回頭不敢置信的瞪著劉非,道:「劉老爺,你答應了?」不應該啊,以他對劉非的瞭解,他是個爽快人,也是個心地不錯的人。造反?他怎麼會做。更何況,飛虎盟那麼多弟兄呢,真要是拼上了,那可都是他一個人做出的殺孽。

    劉非氣急跺腳,「我說王貴,我是什麼人難道你還不瞭解嗎?我怎麼可能會答應?你們這都是聽誰說的?是,他們是派人來接觸過我,但是我沒有答應。不過,他們極力邀請我過去,說是想請我去看看他們治理下的新城。我不願意去,他們就來磨蹭了我十幾天,沒得辦法,我才答應去看一看。這,這怎麼就算是答應了?奶奶個熊的,到底是哪個賊貨敢來敗壞我的名聲?要是讓我知道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不可。」

    「真的沒答應?」王貴謹慎的再度問了一句。

    劉非惱了,「王管事,不是連你也不信我吧,要不要我給你發誓?」

    「那倒不用。」王貴搖頭,「劉老爺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說著,他便又看向了夏侯奕,「公子,還請你相信劉老爺,他既然說了不答應那就一定不會答應。」

    夏侯奕半瞇著眼睛,道:「既如此,我要跟進去看看。」

    「什麼?」王貴跟劉非兩人同時大驚,「您說什麼?」

    「我說我要跟著一道進城。」夏侯奕淡淡的應聲,「怎麼,還需要我說第三遍嗎?」

    劉非的臉色有些古怪,猶豫了半響後才道:「這位公子,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我還是想要奉勸您一句,那個地方不是個好地方。就算是我,此次去也是糾結了幫裡的兄弟在外面接應,否則我也是不敢的。我自己能否安全回來都不確定,所以,我也不敢說能夠將你安全帶回來。公子,您不如換個時間再去?我想朝廷早晚會將他們一網打盡的。」

    夏侯奕揮揮手,不為所動的道:「無需多說,我已經決定。你回去凖備,什麼時候啟程,派人來通知王貴一聲,我會在這裡留個人。」

    「這……」劉非有些無奈,看了看王貴,又去看慕容卿。

    慕容卿面無表情,顯然不想多管這件事。王貴就無奈的道:「既然公子已經做了決定,想來也有了自己的安排。既然這樣,劉老爺,那你就答應公子吧。」

    劉非想了想才道:「既然公子不害怕,那我也就不多說了。我預備是兩天之後出發,到時候我們就在這裡會合。」出城是要經過這裡的,所以在這裡會合正好。

    他看的出來,夏侯奕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否則不會留個人在這裡聽消息。

    「如此甚好。」夏侯奕起身,「兩日後,恭候大駕。」夏侯奕說著就扶起了慕容卿,「王管事,替我跟你的主子道聲謝,這次的事,我記下了。」

    這件事如果沒有王貴從中周旋,只怕他想要如此快找到劉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夏侯傑在這件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他清楚。

    當然,記住這次的情卻不代表他就會喜歡那小子,敢對他的女人有想法,那就絕對不可能跟他成為好朋友。

    當即,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就一道離開了瀟湘苑。回到了住處沒有多久,知天命跟小雨也到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飯,夏侯奕就去了前面的書房,慕容卿卻是將知天命留下了。

    「先生,有件事還請你幫忙。」

    「是否需要我給九殿下卜算一下這次行程的安危?」知天命瞭然的問道。

    慕容卿沉重點頭,「我心裡難安,還請先生幫忙。」

    「好。」知天命沉聲答應,別說慕容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普通人,看到他們夫妻情深也會被感動。

    知天命答應著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龜殼,裡面有三枚銅錢。他搖晃了一會兒,將銅錢自龜殼中倒出來。

    慕容卿馬上緊張的探頭看過去,其實她什麼都看不懂,但還是下意識的想要看看。

    許久後,慕容卿才緊張的出聲問道:「先生,情況如何?」

    知天命深深的吸了口氣,將銅錢收起,道:「有驚無險,不過,從卦象上來看,慕容側妃你好似要出面幫幫忙。」

    「嗯?」慕容卿有些詫異,「先生,你是說,這件事還需要我的幫忙?但是殿下根本就不會帶我一道進去。」

    「卦象上是如此說,我也只是依照卦象說出來,至於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知天命無奈的搖頭。

    慕容卿疑惑了,既然需要自己幫忙,那就應該帶著自己一道前去才是。如今夏侯奕根本就不會帶自己去,那麼,是否要讓她偷偷的跟著去?

    不行,如此就算跟了去,夏侯奕也會想盡一切辦法,甚至會終結這一次的計畫而將她送回來。

    如此,那是否說明,需要她幫忙,但是並非是要跟著一道去,只是在其他的事情上需要她幫忙?

    思量了許久,慕容卿也沒有能夠理清楚頭緒。直到送走了知天命跟小雨,夏侯奕回來了,她依然在想。

    夏侯奕一進門就見到小妖精盤腿坐在軟榻上,整個人在發呆。

    他不禁詫異的挑眉看向了一旁的紅葉兩丫頭,她們忙搖頭,剛剛慕容卿可是交代了,不凖她們將知天命所說的話洩露出去,否則就將她們送回京城去。

    如此,她們哪裡還敢說。

    「下去。」夏侯奕沉聲吩咐,自己則是走向了慕容卿,一把將其攬入懷中,道:「想什麼呢,那麼入迷。」

    「殿下,你回來了?」慕容卿回頭看了一眼,正想動,突然就一聲淒厲的哀鳴,「哎呦,痛死我了,腿,腿麻了。」

    「你!」夏侯奕氣到不行,這到底是坐了多久?

    他慢慢的將慕容卿的腿給拿出來,而後運用內力去給她舒緩腿上的痛楚。

    好一會兒後,小妖精臉上的痛楚神色才稍微緩解。

    「以後不凖這樣坐著,很容易抽筋,知道嗎?」夏侯奕不滿的吩咐。

    慕容卿無奈的點頭,不這樣坐就不這樣坐唄,你那麼大聲做什麼。

    「想什麼呢?」那麼入迷,肯定想的不是普通事情,不會是在想夏侯傑那個混賬東西吧。

    一看夏侯奕臉色泛著綠光,慕容卿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在想一些不該想的東西了。「哎呦。」她捂著自己的肚子,突然怪叫了一聲。

    夏侯奕被嚇了一跳,忙彎腰去扶住她,「怎麼了?」

    「孩子動了。」

    「什麼?」夏侯奕震驚,怎麼會,孩子才不到兩個月,怎麼可能會動。

    「真的。」慕容卿鄭重點頭,反正孩子在她的肚子裡,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相反對,他有證據嗎?

    只要不讓他再追問自己有關跟夏侯傑前世的事情,計算是說自己馬上就要生了,她也敢說。

    夏侯奕初開始不詳細,但是,架不住慕容卿總是一副我說的是實話的表情。他不禁開始懷疑,難道是自己的孩子非常的厲害,比人家的孩子都要強,所以不太一樣?

    這個念頭一爬上腦海,夏侯奕就瘋狂了,一整個晚上就瞅著慕容卿的肚子不放,眼睛半天都不眨動一下,生怕自己會錯過跟未來女兒親密接觸的機會。

    一夜過去了,一天過去了,當第二天他要出門的時候,依然沒有發現孩子作動的跡象。

    夏侯奕不滿了,他瞪著正在替自己整理衣服的慕容卿,不滿道:「你真的沒有騙我?孩子真的動了?」

    慕容卿替他釦好了最後一個釦子,認真的點頭,「我怎麼會拿這種事來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真的動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又不動了,我想,孩子是害羞了,你一直盯著,他不好意思了。等你回來,一定可以看到孩子動的。」

    夏侯奕還是有些不信,不過,看慕容卿那一臉信誓旦旦的表情,他就又不敢懷疑了。他蹲下身去,臉趴在慕容卿的肚子上,輕聲道:「乖女兒,記得聽娘親的話,不要讓娘親太累了。將來爹會給你買很多好玩的,你喜歡什麼就給你買什麼。」

    他趴在慕容卿的肚子上傻兮兮的說了半天的話,這才離開。

    慕容卿送他到門口,目送他走的遠了,這才在紅葉兩丫頭的勸說下回到了院子裡。

    正打算回房歇會兒,竺亭突然從外面扛著一筐菜跑了進來,道:「側妃,好似有一點線索了。」

    「嗯?」慕容卿詫異的看著他,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呢。

    竺亭指著筐裡的菜,道:「側妃,最近幾日你跟殿下所吃的菜都是我們從別的地方買回來了。側妃,你近幾日並未覺著身體不適吧?」

    慕容卿搖頭,「這兩日倒是挺好。你是已經確定問題出在菜上面了嗎?」

    竺亭重重的點頭,從筐裡翻出了一根黃瓜來放到慕容卿臉前,「側妃,你瞧瞧這頭部那邊,是否有些細小的孔?」

    慕容卿沉臉,接過黃瓜迎著太陽仔細看著。果然,就在黃瓜花的遮掩下,十幾個細小的針孔清晰可見。她反倒鼻子下面聞了聞,眉頭皺的更深。

    「拿去找藥爺爺看看,這上面是否有藥物的殘留,如果有的話,那就可以確定無疑了。」

    「我來看看。」藥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拿過黃瓜開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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