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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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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丹菁]冷皇染艷(押寨夫人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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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00:08:5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自伊於棠外出之後已經過了兩天,而事情究竟成了什麼變化,也沒有半個人回來通知。
  逛遍了整個魍魎寨,東走西晃,卻也只見著了三兩個留下來保護她的人。
  木子宓心裡頭實在是悶得發慌,卻又找不到個人聊聊,若要找那地山賊同她聊聊,他們偏偏又是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沒人敢與地同起同坐,連吃個飯也是單單她-個人獨對滿桌的菜。
  唉,真是悶極了。
  眼看著夕陽西下,這一天又要過去了,他為啥還不回來呢?
  木子宓在房裡踱來踱去,心裡不得安寧,淬然,有人打開了房裡的門,她心喜的-旋身直以為是伊於棠回來了,孰知,落入她清澈眸底的竟是那日在這房內糾纏伊於棠的女子。
  她不是同伊於棠-同去赤虎寨了嗎?她又怎會回來這裡?莫非伊於棠也回來了?
  木子宓一思及此,心底便有著不可遏抑的狂喜,可她還沒開口詢問,那女子便當頭給她澆-桶冷水。
  "大當家可還沒回寨,你在高興個什麼勁兒?"嬌娘淺淺-笑,自顧自地在床榻旁的紅木椅上坐下,而她的身後正跟著一個半人不下的孩子。
  "他是……"木子宓迷惑極了。
  "還不快過來叫聲姐姐。"嬌娘輕喝著那孩子。
  

  只見那孩子毫無所懼地走向水子宓的身邊,端著一雙銳利的眼眸直視著她,而後開口道:"我叫赤敖麟,是赤虎寨大當家的獨子。"
  本子宓一愣,心想他同她說這些做啥?
  "是大當家托我先帶他回來的,洗是要先讓你安個心。"嬌娘嗔了聲,沒好氣的說道。
  她還當她這一次同大當家前去赤虎寨,大當家必定會臨幸於她,誰知道,她竟是連要見到他的面都相當困難,而即使見著了人,他也只是端著一雙冷漠的眸子瞪視著她,更別談什麼臨幸不臨幸的了。
  一想到大當家的心裡只有這個女人,她便覺得-肚子氣。
  想當初她在百花閣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曾幾何時變得這麼窩囊,又有什麼人敢給她吃過這樣的排頭了?
  她仔仔細細地端視著木子宓,瞧她天豔若桃李、姿麗溫婉,果然是有著天仙之姿;可她嬌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豐滿的酥胸、圓俏的美臀,可是樣樣強過她,大當家究竟對她有什麼不滿意的?
  若說要傳宗接代,依她豐腴的身子,可不是最佳的人選嗎?何必強求這瘦骨嶙嶙的小娘子。
  木子宓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遂開口問道:"大當家在赤虎寨的情況如何,是不是大勝了?"
  現下她最想知道的只是伊于棠的安全,而這孩子……她仔細一想,難不成他是為了上一次的事情,而故意留下這個孩子,好讓她知道他確實是將她的話給聽進去了?
  這孩子既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不就意味著於棠他是大勝了,遂才能先遣這女人和孩子回來。
  "瞧你笨的,這赤敖麟都在這裡了,赤虎寨還會在嗎?"嬌娘翻了翻白眼刻薄地道。
  "那大當家怎還未回來?"瞧她趾高氣揚的模樣,木子宓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只是??地問出她的疑問。
  "還在處理善後呢。"嬌娘端起桌上的茶杯,蹙著眉輕呷了一口茶,像是吊她胃口似的緩慢地說道。
  一想到這件事她便火大,他分明是將她當成了奸細,遂才會要她先押著這赤敖麟和幾位寨裡的弟兄先行回來。
  若不是她,他能夠那麼輕鬆地進入赤虎寨的巢穴嗎?若是無她的帶領,怕是花個把月的時間,他也攻不進赤虎寨,更遑論其他了。而他居然把她利用完了便丟在一邊,他到底是把她當成什麼了?
  嘖,說來說去,還不都是為了眼前這個女人,若沒有她,大當家便會更加地賞識她,更會夜夜臨幸她,把她當成是他唯一的一個女人,更會把她當成他孩子唯一的一個娘。
  而她的出現,將她的美夢給打散了,假使沒有她……
  這念頭-起、嬌娘便露出了惡毒的笑。要讓她消失這還不簡單嗎?她在心頭竊喜思忖著。
  她假惺惺地說道:"唉,還不是大當家心疼我的辛勞要我先行回來,要不,我現下可還在大當家的身邊呢。"
  她可以先將木子宓趕走,到時就算大當家回來了找她興師問罪,以她有功之身,諒大當家也會給她幾分薄面
  "咦!?"木子宓的腦袋瓜子裡霎時嗡嗡作響,搞不懂方才這女人到底說了些什麼?
  "哎呀,要人家說明白嗎?那可真是羞死人了。"嬌娘裝模作樣、故作姿態地賣著關子。
  木子宓不發-語,腦中已是一片空白了。
  這女人說得這麼明白,她豈還不懂?可她的話能信嗎?
  瞧木子宓悶聲不響,嬌娘便趁勢再道:"眼前可是姐姐,嬌娘先同姐姐行個大禮。"
  嬌娘軟下無骨身子,蹲跪在地上,所表現出來的用意已是昭然若揭了。
  木子宓趕緊走到她身旁,將她豐潤的身子扶起,不敢接受她的大禮。
  "姑娘,你這樣木子宓承受不起。"
  "可……"嬌娘眼波流轉地觀察著木子宓的反應,遂嬌滴滴地道。"這是大當家要嬌娘行此大禮的。"
  "你說什麼?"木子宓杏眼圓膛。
  不可能的,那一日他還信誓旦旦地同她起誓,他豈  會在幾天之後便斷然毀約?
  沒道理要她相信-個不相干的女人所說的話,而不  信自個兒的夫君吧?遂她絕不能相信這挑撥之人的話語。
  木子宓以此為警惕,絕不能再誤會自個兒的夫君了。
  "大當家已在昨日要了嬌娘的身子,嬌娘……已經是大當家的人了。"嬌娘故作嬌羞的模樣。
  可她的心裡真是快樂得不得了,心想,要是她再加把勁,這押寨夫人的位置還怕不是她的嗎?
  "不可能!"木子宓想也沒多想,便立即沉聲地斥喝她。
  她的眼眸清瀅,神色溫婉卻又帶著一道不容貶抑的傲氣,她的外表看來雖是柔弱之輩,可骨子裡卻是剛毅標悍。
  木子宓一雙水眸逼人,直逼著嬌娘心虛的眼瞳。
  嬌娘驚詫于她那不尋常的氣勢,可沒半晌她便惱羞成怒,硬是把方才打好的主意說出,非把她逼走不可。
  "誰說不可能?大當家可是親口允了我。"
  "他允了你什麼?"本子宓細眉一挑,準備洗耳恭聽。
  木子宓打定了她是自個兒瞎說來著,壓根兒不把她當一回事。
  "他允了我成為他的妾,允了我替他傳宗接代!"嬌娘得意非凡地道,像是炫耀著她的勝利一般。"是大當家的心願,他希望帶著我遠離這塵世,蓋個小屋,不再過問世事。"
  其實這傳宗接代的話,是他從大當家和二當家的對話中聽來的,否則,依她老見不著大當家的而的情況,她又豈能知道這事兒。
  "這……"
  像是被雷打著了一般,木子宓的臉都黑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更不相信他真的會再-次的背叛她對他的信任,甚而如此地傷害她!
  她的心像是破了個缺口,心裡頭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無論那女人說什麼,她都可以不在意、不在乎,可她卻說出了那四個字——傳宗接代。這話,是他親口對她說的,是他對她的承諾,怎地今日卻成了對那個女人的承諾?
  若他沒對這女人說過,她又怎會知道於棠的心願,便是找個女人替他傳宗接代呢?
  他若沒說過,她又怎會知道!?
  於棠,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這樣三番兩次地折磨她、傷害她?她只是想要試著去相信他,而他卻是如此地待她。
  "姐姐若是明白了,請讓嬌娘喚您-聲姐姐吧。"話-說完,她便又故作姿態地蹲下行禮。
  "不用了,這押寨夫人的頭銜就給你吧,我一點也不希罕!"她的水眸沁著淚水悶聲地道。
  "這……嬌娘豈受得起?"她可是在心底竊笑了許久。
  "有何承受不起的?"木子宓硬是不讓淚水滑下,定定地瞅視著她。"我要離開這裡了。"
  "可你知道怎麼下山嗎?"嬌娘巧笑道。
  "我……"木子宓一怔,她確實不知道下山的路,可要她再待在這裡,瞧著她和于棠甜蜜的模樣,她定會受不了的。
  "我可以帶你下山。"在一旁一直沉默無語的赤敖麟陡然出聲。
  "你知道路?"木子宓納悶地問道。
  "我才上山,當然知道下山的路。"他頓了頓,宛如一個大人般地發號施令,"要走趁早,免得沒了月色,路更難走。"
  青白色的月光灑落在疾馳的馬兒上,照映著馬背上的兩個人,再加上耳邊傳來陣陣呼嘯的嘶叫聲,更顯得詭異、邪魅。
  可現下的木子宓管不了這麼多了,她只想回去,回去她的家,她想見宸兒、想見嬤嬤,再也不想見到那個負心的人了。
  剛下了九龍山麓,他們便往京城邊關走,好不容易來到了昔日的山洞裡,卻見不著最思念的兩個人。
  瞧裡頭整理得如此乾淨,沒有餘下任何東西,木子宓的心就更急了,宸兒和嬤嬤是到哪去了?
  看著眼前的情景,她尋不著任何的頭緒,更是無法猜測她們究竟是上哪去了。
  難道,她們也不要她了?
  木子宓呆立在原地,心裡頭慌得難受。
  "會不會是到其他地方去了?"赤敖麟端視著她哀絕的清麗面容。
  "呃?"木子宓又-愣,心裡著實佩服眼前的孩子。
  他不僅識路,更擅騎馬,又帶著她這樣東奔西跑。何況,他才剛面臨家破人亡的痛苦,他何以還能如此地幫助她?
  "你不恨魍魎寨的大當家嗎?"她突地一問。
  "有什麼好恨的?"只見赤敖麟-笑,又接著道,"橫豎他幹的也是姦淫擄掠的勾當,走到今日的下場,也可以說是罪有應得吧。"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只是看你那麼想要離開那裡,而我也碰巧想離開那裡,於是我便決定同你一塊走。"那孩子極瀟灑地道。
  "謝謝你。"木子宓羞赧地道謝。
  她都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要個十來歲的孩子幫她,豈不羞人!?
  "有什麼好謝的?"赤敖麟的雙眸炯炯有神地看著她。"倒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相信嬌娘所說的話。那女人原本是咱們赤虎寨派出去的臥底奸細,現在反倒以魍魎寨的押寨夫人自居,氣得魍魎寨的大當家將她趕回魍魎寨裡。"
  "她是被趕回魍魎寨的?可她……"木子宓沒來由的心頭一緊、呼吸也失了規律,難不成她錯怪他了?
  "她說的話八成是假的。"
  "那方才在寨裡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
  "我若是說了,我現下還能離開那裡嗎?"他笑了笑,唇角泛起一朵極迷人的笑靨。
  木子宓一聽立時旋身,直往一旁的大街走去,赤敖麟則在她後頭追趕著。她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女人居然會騙她,而眼前這小鬼竟也跟著耍她,可她竟愚蠢地相信了,她竟然信了外人,不信伊於棠。
  她現下得趕緊找到嬤嬤和宸兒,然後再趕回寨裡同於棠道歉去,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
  木子宓不斷地自責,腳步越走越快,-個不小心便撞上一個人,自個兒摔在地上。
  "對不起……"木子宓抓著那人的手,趕緊自沙地上站起。
  那人一看清楚了木子宓的面容,雙眼忽地一亮。
  "阿宓,"他又隨即改口。"不對、不對,該喊你一聲公主。"
  木子宓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還搞不清楚事情的狀況,便被眼前的人一嚇,更被他話中的意思嚇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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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00:09:0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狗子"木子宓透著月光瞧清楚了這個人的臉,不禁抓著他的胳臂,喜出望外的道:"狗子,你可知道我弟弟和嬤嬤到哪去了?"
  木子宓為尋得一個熟識的人而開心,對於他方才所說的話置若罔聞。
  "公主,您這樣子,草民承受不起,"狗子-驚,趕緊屈膝一跪、落地磕頭著。
  "唉,狗子,你這是……"木子宓可-頭霧水了。
  "您是當今天子失散的公主,這事全天下都知道,況且,李宸公主也正在四處找您呢,"狗子趴在地上減惶誠恐。
  "你說這……我一頭霧水,我不懂呀。"木子宓一急,索性先將他拉起,有什麼事總得先站起來再說吧。
  狗子必恭必敬地站起身,指著身後牆上所貼的告示。
  木子宓順著他的手勢望去,待她瞧清楚了上頭的字,她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了,她和宸兒居然會是公主!?
  "那宸兒在哪呢?"
  "李宸公主今兒個同駙馬上九龍山剿莽去了,說是為了找公主您哪。"他雖是個乞兒,可只要是發生在這大街上的每一件事,他可都了若指掌哪。
  "上九龍山?"她的杏眼圓瞪,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
  

  "是呀,方才亥時出發的。"
  "這……"她的身子一軟,赤敖麟趕緊在她身後撐著她無骨的身子。
  木子宓千頭萬緒,,一時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但是她很明白,她必須立即趕回魍魎寨,否則、否則……
  她不曉得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可她的心痛得緊,仿佛隱隱約約在向她透露著什麼玄機,促使著她趕緊回寨,否則只怕遲了她便再也見不著他了。
  "狗子,我走了。"現下不是她柔弱的時候,她必須堅強一點才行。她旋過身向狗子告辭,隨即離去。
  "不,這……公主,您是要上哪?"狗子瞧她疾步如飛,越行越遠,趕緊扯開喉嚨問道。
  可他還沒等到回答,木子宓和赤敖麟便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魍魎寨
  伊于棠一行人初回到魍魎寨裡頭,全部的人皆在為這一次的大捷興高采烈地慶賀著。
  可伊於棠沒那同他們狂歡的心情,他的心直懸在木子宓的身上,若不讓他瞧見她,他是不會安心的。
  甩掉正在大廳上狂歡的眾人,他便踏著步伐來到木屋之外,輕輕地打開門扉,只見到裡頭一片暗色,而床上正蜷縮著一具曼妙的女性軀體,他的心頭不覺一震,疑雲頓生。
  宓兒是個練家子,沒道理他到了房內,她人還躺在床上不起身呀,況且,他相信他回寨的消息應該是傳到這兒來了,她不可能不到廳裡迎接他的,除非她病了,要不然……
  伊於棠不多加想,緩緩地將腰間的長劍抽離鞘身、殺氣頓生,臉上罩著-股邪魅。
  瞧那床上的人兒依舊沒有反應,他倏地長劍快揮,被褥立斷兩半,顯出了嬌娘的妖豔臉蛋。
  "大當家。"初見他魔魅的邪氣,她是驚在心頭不敢張呼。
  既然她選擇了留在大當家的身邊,而她也順利地將那女人趕走,那麼她也毋需懼他,畢竟他也快成了她的夫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伊於棠眯起危險的黑眸。
  他心中的不安,在瞥見她的時候終於爆發,他發現內心正有一股狂亂的邪戾在流竄。
  "大當家,我本來就在這裡呀,我……"嬌娘被他那詭魅的眼眸盯得渾身不自在,活像足被蛇盯住的蛙兒一般。
  該死,她要的不是這樣的對待,可為何他會如此地待她?
  想她可是眾人拱在手中疼惜的瑰寶,而他竟是如此地不珍惜她,甚而將她當成了礙眼的垃圾。
  "宓兒呢?"他的右手緊握住劍柄,跳動的青筋驟現,他已無多餘的耐心再與她周旋。
  現下,他只想知道宓兒到哪去了。
  "她……"嬌娘的心中驚懼交加,微開的朱唇說不出活來,可她的念頭-轉遂開口道:"我回來的時候,就依你所交代的來到這裡,可她也不知道怎麼著,二話不說便帶走那個孩於了,嬌娘什麼都不知道呀。"
  伊於棠冷眼旁觀著她的楚楚可憐,心中兀自思忖著她所說的話。
  難不成,她真是如嬌娘所說的那般離開這裡?可她說了要等他的,又豈會無故離開。
  他的胸口正隱隱作痛,他不相信她會離開他,他不相信在他倆互吐心意之後,她還會離開他!
  可事實已擺在眼前,難道他還要自欺欺人嗎?
  可事實已擺在眼前,難道他還要自欺欺人嗎?
  心頭有股巨怒掀起,在他的體內夾雜著多種的情緒,對準他的罩門狂襲而來,讓他幾欲無法承受如此的痛楚。
  她走了,終究還是走了。
  他不會原諒她,絕不原諒她,無論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定要親手將她逮出。絕不止她就此走出他的生命!
  "她什麼時候走的?"他沉著嗓子,聲音沿著他的牙關迸出,黑合的眸底進出殘虐的眸光。
  "她……"嬌娘屈指一算,才囁嚅地道"大概走了三、四個時辰了。"
  嬌娘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有錯,可現下她實在是被他憎恨狂肆的眸光給嚇到了,她甚至想要快點逃出這個地方。什麼押寨夫人的地位,什麼傳宗接代,她現下都不敢奢望了,只想儘快逃離這個地方,逃離他恐怖的眸子。
  "你給我在這裡等著,要是我人沒回來你也不准走,若是讓我回來找不到你的人,咱們便等走瞧吧!"伊於棠眉一揚,嘴角勾出令人膽戰心驚的佞笑,讓嬌娘不自覺地臣服。
  他要找回木子宓,他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真的背叛他了。
  他怒火肆焚、根焰狂燒,踏著輕步走出木屋,須臾來到依舊喧騰的大廳,忽聞一陣騷動。
  "大當家的不好了?"山魃大聲驚喊著。
  "怎麼著?"伊於棠不帶情感的眸子斜睨著他。
  "山下有批將兵圍山,分明是要來剿莽的。"山魃方才得知這個消息,便急著向大當家的通報。
  "將兵?"伊於棠的眉頭一擰,似乎對於這個說詞感到驚愕。
  "是呀,山下的兄弟們目測出約有千餘人,這該如何是好?"山魃整個人瞧來是慌亂透了。
  這也怪不得山魃慌亂了,雖說和赤虎寨對峙是獲得了大勝,可魍魎寨的弟兄們也元氣大傷,現下若要再面臨一次對戰,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山魃豈能不慌?
  "仲冥。"伊於棠輕喊了聲,遠處的樊仲冥立奔於他的身旁。
  "大當家。"
  "要弟兄們先行離開這裡。"伊於棠輕聲道。
  依現下的情況若要勉力迎敵,是稍嫌愚蠢了點,倒不如先撤退了,免得勞民傷財、徒增煩惱。
  樊仲冥一怔,不禁脫口問道:"為什麼?"大夥不是正開懷地慶祝,大當家怎會突出此言?
  "這事待會再談,先要弟兄們將值錢的家當帶在身上,立時離開這裡。"伊於棠快速地在心中盤算著。
  "那大當家呢?"樊仲冥和山魃不約而同地問道。
  "別管我了,你們先走吧。"伊於棠笑了笑,詭譎似魔魅。
  "可……"
  "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了嗎?"
  "不。"
  樊仲冥和山魃兩人對看了眼,心中已明白大當家的心意已定,任誰也改不了。
  "那屬下先告退了。"兩人便趕緊向弟兄們說出大當家的指示。
  在?那之間,素有紀律的眾人便己準備完畢,往著山后的小道而下。
  伊於棠望著如空城般的魍魎寨,心底猛地有著些許欽籲,可為了這群不請自來的將兵們,他該是頂著大當家的身份,為這群對他忠心耿耿的弟兄們,在這最後替他們墊背。
  "還好芯兒已不在寨裡了,否則還真有點麻煩呢。"伊於棠手拿火把在寨裡頭點起火來。
  雖然他氣惱木子宓的無端離開,可也慶倖著她早離開了,才能夠逃過這一劫。也好,這樣他才能無所牽掛。
  正所謂: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木子宓和赤敖麟趕回九龍山時,-眼便瞧見山頂上一陣濃煙密佈,染上猩紅色的火光,將天上密密的烏雲映得碧詭紅譎,令人膽戰心驚。
  越往山上賓士,越聽得清那震耳欲聾的鼓聲和?喊聲,還有那飄揚的旗幟,更足令她心慌不已。
  抄捷徑-路趕到魍魎寨,便已看到整座魍魎寨已經化為遭祝融吞噬的火柱,讓甫下馬的她雙腿一軟,跌坐於地。
  "怎會這樣、怎會這樣?"她微顫顫的嗓音像是嗚咽一般。
  "誰在那裡?"像是發現了有著可疑人物,另一頭的山路閃出兩道人影,其中-人定睛一看,倏地大喊:"姐姐!"
  木子宓愣愣地回過頭,對上那雙同她-般的眸子。微顫的口喊道:"宸兒!"
  真是她,真的是她!那麼狗子所說的話,是真的了?
  是她下令要人燒了魍魎寨的嗎?
  李宸急奔至她的身旁,張著-雙欣喜若狂的眼眸,緊緊地摟住木子宓。"姐姐,宸兒知道咱們的身世了,咱們可是貴為公主呀,我是李宸,而你是李宓,咱們總算是團圓了。"
  不理睬她欣喜的心情,木子宓驀地推開她,張著一雙淩厲的眸子怒視著她。"是你放的火嗎?"
  "這……"李宸看看身後參天的火花,再瞧瞧自己的夫婿石泱漭,不解姐姐為什麼這樣問。
  她可是來救她的,為什麼她卻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說!"
  "姐姐,宸兒是擔心你,遂要泱漭帶我一道上山剿莽,這一切都是為了姐姐呀。"李宸委屈極了,更不懂自己是哪裡做錯了
  啪!猝不及防,李宸嬌嫩的臉蛋印上了血紅的手印,她的眼中佈滿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姐姐,你為什麼打我?”
  長這麼大,她還不會見過姐姐如此大怒過,更遑論動手打她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知不知道於棠在裡頭,他在裡頭呀!"淚水順著眼角滑落香腮,木子宓身平第一次覺得自個兒是如此地痛恨自個兒的妹子。
  "可姐姐……我……"李宸忍著臉上刺麻的痛楚感,眼淚也跟著奪眶而出。
  "我不需要你救我,更不需要你幫我,我也不想知道自個兒的身世,我也不在乎自己是姓木還是姓李,我只知道我要同於棠一起,我答應他了,絕不會離開他的!"她放聲地哀號著。
  她還沒同他道歉呢,還沒同他說出她的心意,老天竟然給了她如此悲慘的結局,想不到在她的意氣用事之下,她和他竟就此天人永隔了,而這一切,還是她的親妹妹一手造成的,這……要她情何以堪呀?
  "姐姐,你……"李宸輕摟住她顫如秋葉的身子,心中不舍極了,可是對於姐姐所說的話,她還是摸不清頭緒。
  "放開我,我要去找於棠!"木子宓像發了瘋似地直往火場裡頭闖,卻被李宸給拖住。
  “姐姐,你別嚇我,嬤嬤還在等你回去呢!”
  嬤嬤,是呀,她還有等待她的家人,而他呢,他有什麼?有沒有任何人在等著他回家?
  她想同他白頭相守,想同他相偕到老,想同他永世不分離,無論是生、是死,也永不分離呀。
  "宸兒,我愛他呀,我愛那個人呀……"木子宓痛苦地閉上眼跪坐在地上,淬然暈厥了過去。
  "姐姐!"李宸驚呼著,在石泱漭的幫忙之下,帶著她下山,離開了這場惡夢,遠離了這參天火炬。
  回到京城之後,石決漭因夷莽有功,遂被封為平亂大將軍,而李宸也被正式授爵,封為天成公主,而李宓……則下落不明。
  -個月後,石府—
  "姐姐,你早點休息吧。"李宸輕聲道、便離開了木子宓的閨房。
  為什麼木子宓會在石府呢?原來全是依她所求。
  她不願恢復自個兒的身份,甚而要求妹妹和妹婿替她圓謊,只為了——等待他的歸來。
  是的,她一直相信伊於棠沒死,所以她待在這裡等他,等著他帶她回家。
  木子宓烏絲披散於背,身穿精美華服倚在窗口,望著窗外皎潔的明月,這樣的月色,像極了她和他分離的那一個夜晚。
  -思及此,淚水不禁又紛紛滑落,她等了快一個月了。卻依舊等不到他的人,而石泱漭挺派人四下搜尋,卻也毫無他的下落,這……她能不急嗎?
  她還有好多話想同他說,可為什麼他還不來呢?
  若真是死了,為何不入她的夢,邀她相見於地府?
  若沒死,為何不來找她?是惱她的不守承諾,是氣她聽信小人讒言?
  給她一個結果吧,否則她將會因思念過度而瘋癲。
  "於棠……"木子宓手中捧著那一套伊於棠留紿她的衣裳,那是她唯一擁有他的一樣東西。
  驀地,身旁一陣輕風掠過,身後傳來一道溫熱的氣流,團團地環住她的腰際,讓她無法遏阻地尖叫出聲。
  "忘了我了嗎?"身後傳來幽幽的嗓音,那傲慢自大的嗓音,除了他還會有誰?
  "於棠。"木子宓手中的衣裳滑落、紅唇輕顫,無法相信地旋過身子,看見那令人思之欲狂的俊臉。
  他發狂般攫住她嫣紅的雙唇,舌乘隙探人口中挑逗她的舌,與之翻攪,似乎想將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全傾往於這一吻中……
  過了一會兒—
  "我有好多話想同你說,我錯了……"木子宓的小手輕觸著他的臉,感覺到那熟悉的熱度,感覺著屬於他的溫度。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伊於棠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狠狠地汲取屬於她的芳香。
  其實,他老早便想來找她了,可礙於魍魎寨裡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遂他才晚了-點來。
  "那你不生我的氣,想帶我回家了?"木于宓仰起楚楚動人的臉蛋,抬起沾濕的眼睫。
  "你真願意跟著我走,-輩子都不離開我?"伊於棠執起她略尖的下巴,幽閻的眼眸找尋著她的承諾。
  "不離開,-輩子都不離開"木子宓嗚咽著聲音,串串淚兒凝成珍珠般緩緩滑下。
  "那我該叫你木子宓,還是李宓。"伊於棠吻去她落下的淚,嘴角勾出一抹睥睨-世的笑。
  "是木子宓,永遠也成不了李宓。"木子宓輕喚道。
  "真不後悔?"他深邃的眸子望著她。
  "不後悔,若是你不帶我走,我才真會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強求你帶我走。"木子宓緊緊地回抱他。
  不想再嘗到那滋味了。
  這世間若無他,她也不願獨活,任憑是墮入地獄,她也要與他同行。
  "好,那咱們走吧。"伊於棠挽起了她的玉手往著房門走去,可還尚未走到房門便已頓時打開。
  "你是准?"石決漭手持大刀,後頭跟著個李宸。
  石泱漭眯起眸子凝睇著眼前的昴藏男子,心裡頭不禁讚賞了他幾句。
  那股從全身散發出來陣陣的殺氣,那眼神是那麼的年輕,卻像是經過了多少攸關生死的對抗,更像是潛藏在林中饑餓的野獸般,有著激烈的渴望和濃厚的堅定不移。
  這男子不簡單。
  "宸兒,我要走了。"木子宓輕聲道,像個小女子般地偎在伊於棠的身邊。
  "姐姐,你要去哪?"李宸心急問道。
  若不是她方才聽見了什麼聲響,她恐怕也見不著這一面了。
  "還能再見面嗎?"淚水已經在李宸的眸底打轉。
  木子宓仰首以眼詢之,瞧他輕輕地點了個頭,她便道:"會的,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聽到這句話,李宸便抹了抹滑下的淚退至一旁,好讓他倆走出,看著姐姐漸行漸遠的身影,她鼓起勇氣道:"你可別欺負我姐姐,否則我絕不放過你。"
  木子宓和伊於棠旋過身子,朝著她笑了笑,頓時消失無蹤。
  話說幾年之後,街上的乞兒越來越少,而那狗子也在讀了幾年書之後,堂堂成了個說書的人,而最為引人口耳相傳的便是——雙生公主的故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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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3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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