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月 -【穿越未來之捍夫記】《全文完》

我是分身

10.  驚人內幕

    吳思正懵懵懂懂地過著五年後的生活，這天在埋頭一堆資料中，卻意外地接到一個電話。

    「Hi，Mrs吳，還記得我是誰嗎？」

    那邊樂呵呵的聲音，調侃的語氣，熟悉無比。

    她拿著手機愣了一下，笑了：「Miss蘇，什麼帥哥讓你想起我來了？」

    電話那邊又是一聲輕笑：「還是小思最懂我心，前陣子去了鳥不生蛋的地方，沒聯繫上你。聽說你摔了一下，看來腦袋沒磕壞，我不用擔心了。」

    「真是，一開口就咒人了……我大人有大量，帶一卡車的禮物回來就原諒你。」吳思心裡暖暖的，五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事情，死黨蘇采卻沒什麼變化，還是這樣大大咧咧的，經常跟她貧嘴。

    蘇采驚呼了一聲，嚷嚷道：「一卡車，你以為我嫁了個跟沈墨一樣的金山，取之不盡？」

    「胡說八道，什麼時候回來？」吳思琢磨著，沈墨不就是一座金山，讓人前仆後繼地想要搶回去。

    看那些公司女職員的眼神，就能看出他是多麼搶手了。

    她不由慶幸，五年後是自己下手果真夠迅速的……

    「明天下午四點的飛機，說什麼你這次也要去接我。」蘇采不等吳思回答，爽快地掛掉了電話。

    吳思聽著手機的忙音，無奈地搖頭。

    蘇采耍賴的功夫，也是跟五年前一模一樣——可以說，更厲害了。

    跟沈墨提起蘇采，他想了想，說道：「她領團去Y國，走之前還跟思思去吃飯踐行，大約也是時候回來了。」

    吳思眨眨眼，問道：「蘇采也當了國際導遊？」

    「對，當初你們是一起進去的。只是後來你跳槽，她換了幾家還是做這一行。」沈墨點頭，這些都是吳思以前跟他偶爾提起的，還有些印象。

    吳思想起在洗手間聽到的事，遲疑著問：「薛敏這個職位，等她病好回來後，我要還給她嗎？」

    沈墨愣了：「沒關係，貼身助理多一個也不算什麼。」

    她鬱悶，問題是一個能做事，顯然還井井有條，幫他分擔了很多；一個雖然沒幫倒忙，可是絲毫不能做事，完全是門外漢。

    兩者比較，吳思再厚面皮，也要撐不住的。

    尤其是薛敏在沈墨身邊打理了好多年，默契是有的，聽說工作能力也是極好。不知道自己安在同樣的位置上，是來當背景，還是來出醜的。

    吳思心裡默念，五年後的自己千萬別怨她，實在是對這一行根本沒有興趣了……

    想到這裡，她清清嗓子，正色道：「一個月的病假也快到了吧，等薛敏回來，我還是另外找份適合的工作。」

    沈墨看了過來：「怎麼，思思在這裡做的不開心？」

    吳思搖頭：「也不是，就是覺得……格格不入。畢竟對服裝界不熟悉，以前學過的東西根本用不上。」

    他歎了口氣，走了過來：「雖然沒了五年的記憶，思思的性子還是跟原來一樣。」

    聽了沈墨的話，吳思盯著他，問：「以前的我……也是這樣的？」

    「嗯，」他坐在吳思身邊，苦笑道：「思思遇到不順的事，總會嘗試著轉換環境，而不是在同樣的地方繼續努力。」

    這話相當婉轉，她聽得出，這是說自己喜歡逃避，也不夠上進。

    確實一遇事，吳思下意識會歸咎於客觀的原因。在學校的時候，考砸了，會想著那門課的老師講課不夠專業，或者是考試卷上的題目太偏……

    這樣回想起來，她不禁有些慚愧，面頰漸漸發燙。

    見她不好意思，沈墨微微笑道：「每個人處事的方式不同，我也不好說什麼。思思這樣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只是這一次，能不能為了我，在這裡再努力一下？」

    他的眼神很誠懇，也非常認真。

    吳思看著這樣的沈墨，幾乎要點頭答應了。

    只是腦筋一轉，想要答應的話在嘴邊溜了一圈就跑掉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沈墨拍拍她的肩膀，笑了：「其實思思不必有太大的負擔，在這一行你始終是新手，犯錯總是會的。有事多問問我，或者其它助理，以思思的聰慧，肯定能很快上手的。」

    他對自己這麼有信心，如果不稍稍努力，怎麼也說不過去。

    吳思咬著唇，想了想答道：「我……會好好做的。」

    這話，怎麼聽怎麼底氣不足：「如果我到最後還是做不好，到時你再辭退我好了，免得引來非議。」

    畢竟她算是走後門進來的，如果壞事了，還是直接卷包袱走人比較好。

    「思思不用做得太好的，」沈墨盯著狠下決心的吳思，笑著打趣道：「你把事情都做好了，其他助理豈不是要失業？」

    這句打趣的話，終於是把她逗笑了。

    吳思心裡暖暖的，忽然覺得未來的她，眼光確實不錯，找到了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

    第二天特意請了假，打車去機場接蘇采。

    航班沒誤點，吳思老遠就看見一身光鮮的蘇采蹦了過來，不顧形象地撲上來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雖然只是摔了一跤，跟這位死黨太一會兒沒見。

    可是，現在的蘇采已經是五年後的人，這點認知讓吳思感覺怪怪的。

    「咦，今天怎麼安靜了？平時嘰裡呱啦個不停，十句有九句半提起你那好好丈夫，難不成終於良心發現，不再刺激我這個老姑婆了？」蘇采勾著她的脖子，笑得頗為沒心沒肺。

    瞅見她精緻的妝容，以及不經意間嫵媚的舉止，吳思一陣暗歎。

    摔走了五年，外表老了，她內裡還青春靚麗的。現在看見蘇采，明顯覺得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了。

    「我有一天到晚提起沈墨嗎？都說他什麼了？」兩人出了機場，蘇采直嚷嚷餓，吳思伸手叫車，隨意報了路上一間餐廳的地址，便扭頭問道。

    蘇采奇怪地瞅了她一眼，不悅地撇撇嘴：「還能說什麼，不就是你那十全十美的老公多好，然後身邊有多少像是看見唐僧一樣的白骨精粘上去，攪得雞犬不寧。」

    她歪著撓頭，忽然想起：「你上回不是說那個薛敏可能跟沈墨有一腿，最後解決了嗎？」

    薛敏……

    吳思連人都沒見過，天知道這一腿究竟在哪裡。

    她支吾道：「薛敏請病假了，我最近也沒見著她。」

    蘇采咋呼道：「不是吧，還沒交手就跑了？還是叫作落荒而逃，不戰而敗？」

    聽她一驚一乍的聲音，前座的司機眼神不時飄過來，讓吳思好不自在。

    「這事沒個影子，我們也別提了。對了，你這次去的地方怎麼樣？」

    她及時轉開話題，蘇采立刻炸毛了，一股腦地跟吳思說這個團有多吝嗇，去的地方有多糟糕……

    反正直到去了餐廳，蘇采還沒抱怨完，最後還來了一句：「對了，你知道我在那邊機場遇到了誰？」

    她看吳思的神色莫名其妙的，賊兮兮地小聲道：「小思，我看見了凌瑞。」

    吳思聽了，瞪大眼——不是驚訝，而是呆滯。

    拜託，這個凌瑞又是誰？

    一肚子的問號，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讓蘇采解疑。以死黨的八卦程度，肯定又會牽扯出她從五年前過來的事。

    到時候，不是不信自己，恥笑一番，就是時時刻刻研究她。說不准還打算抓人去看心理醫生，或者直接拉去研究院看看。

    某人的惡趣味吳思已經領教過了，索性閉上嘴巴沉默了。

    見吳思面色淡淡的，不喜也不怒，蘇采努努嘴，也沒繼續這個話題了。

    一頓飯下來，吳思想來想去，滿肚子疑問攪得吃不安心。

    最後，扯出不變應萬變的理由，嚴肅地對蘇采說：「我忘記跟你說，從樓梯摔下去，我失憶了。」

    蘇采一口水沒吞下，差點嗆住了，愕然地看著對面的人，沒好氣地說：「小思，你想謀殺好友啊，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亂說什麼？」

    「是真的，」吳思的神情非常肅然，不像是在開玩笑，蘇采愣了。

    「難怪剛才一問三不知的，原來還真是不清楚。不過這一摔，你忘了誰倒是沒忘了我。」

    吳思好笑：「我就沒了五年的記憶，又不是全部，怎會忘記你這個死黨？」

    她挑挑眉，笑瞇瞇地說：「看在你還將我放心上，就勉為其難替你解答幾個問題。」

    吳思很多疑問，不知道從哪裡開始下手，索性從最近的問：「剛才你說遇到凌瑞，這人是誰？」

    蘇采捏著吸管的手指一頓，撇開臉：「這個問題pass，下一個。」

    吳思窘了：「哪有人這樣的，說幫忙解答，居然來個pass。」

    「這個問題無可奉告，要麼你吞回去，要麼問沈墨去，別來煩我。」蘇采壓根就撇清關係，說什麼也不要再提起這事情，她只好作罷。

    「好吧，那就先談談薛敏的事，她跟沈墨……真有一腿？」

    吳思面色古怪，如果真有辦公室婚外戀的事，她是不是要幫以後的自己先快刀斬亂麻，來個棒打鴛鴦譜？

    她眼皮一跳，唾棄自己的說法。

    棒打鴛鴦譜，那她還不成了第三者？

    「我怎麼知道，這些都是你說的，現在居然反問我。」蘇采一副「天知道」的樣子，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就知道這人靠不住，吳思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算了，你索性把知道的告訴我得了。」

    蘇采優哉游哉地喝了半杯果汁，又慢悠悠地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在某人要抓狂之前，這才開口：「總要關於什麼的吧。」

    吳思直接問：「我怎麼跟沈墨結婚的？」

    他們兩個左看右看都是八輩子湊不在一起的人，怎麼就突然遇上了？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蘇采嘟著紅唇，調皮地眨眨眼：「就知道當年你跟前男友分手了，然後就和沈墨閃婚了。」

我是分身

11.   地鐵驚魂

    「閃……閃婚？」吳思嚇到了，愣了好久才回過神：「Miss蘇，你確定今天不是愚人節？」

    蘇采好笑：「我這才相信你真的是失憶了，當初聽說這事，我也驚訝的反問了這一句。」

    又用吸管攪動著果汁裡面冰塊，她慢悠悠地道：「現在你看見沈墨，還有你家可愛的兒子，就清楚不是做夢了。」

    「這事真夠匪夷所思的，」吳思咬著吸管，又皺起眉頭：「還有，我的前男友？」

    五年前還沒有這個人，那就是說後來出現的？

    但是她跟沈墨結婚四年，那麼就是一年內的事了？

    吳思越想越是一腦子混亂，她出生二十年沒遇上一朵又大又艷的桃花，摔下樓梯之後就接踵而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她還得感謝某人扔在樓梯口的香蕉皮了。

    就不知現在和過去的，是真桃花還是爛桃花了。

    聯想到之前蘇采的支支吾吾，吳思一口氣把果汁喝完，發出「嘶嘶」的難聽聲音：「你說的凌瑞，是我的前男友？」

    蘇采原本一臉嫌棄她發出的聲音，一聽愣了：「你想起來了？」

    「沒有，說不記得就是不記得，哪可能轉眼就想起來。」吳思翻了個白眼，她壓根是從五年前來的，記得才有鬼！

    「對啦，看起來人模人樣的……」蘇采擺明不想談起凌瑞，轉開話題道：「待會我們去哪裡？」

    「回家，還能去哪裡？」想起家裡還有可愛的小齊在等著自己，每次摟著她的脖子甜甜地叫著「媽咪」，吳思就忍不住滿臉笑容。

    蘇采看她幸福的樣子，鬱悶了：「你就別來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了，還擺出這麼個表情來，真是欠揍！」

    百無聊賴地用習慣戳著被子裡的碎冰，吳思笑了笑：「你也想要的話，就早點找個好男人嫁了。」

    「你以為我不想？」蘇采忿忿地咬著吸管，悲憤了：「去了好幾個國家，認識了多少青年才俊。可是好男人不是給人先預訂了，就是結婚孩子都有了。」

    恨恨地瞪了對面的吳思一眼，貌似她也是佔了好男人的幸運兒之一。

    吳思摸摸鼻子，生硬地繼續轉移話題：「我請你去唱KTV，這總行了吧。不過要在晚飯前回去，早上出來前答應要跟小齊一起吃飯的，你也一塊來吧。」

    「才不要，你們一家三口的，我去當什麼電燈泡？」蘇采擺擺手，不樂意了：「我那小窩這麼久沒打掃，也要發霉掛滿蜘蛛網了，回頭還得洗洗刷刷才能住人，KTV就免了，這幾天陪我到處逛逛就好。」

    吳思聳聳肩，做了個抱歉的表情：「我去沈墨公司上班了，最近有時裝秀，可能沒太多時間陪你。」

    蘇采愕然：「你還真是去大本營，就近監視了？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行動派。我走之前，你才說有這個打算而已。」

    「嗯，剛好薛敏病了去休養，我就暫時代了她的職務，貼身助理。」吳思眨眨眼，招手讓服務生埋單。

    蘇采抓住她的手，瞪大眼：「你說暫代？薛敏回來，你還得讓位？跟替補一樣，你去沈墨那裡不是更鬧心？」

    「還好，就是做不了多少事，畢竟不是專業的。」吳思搖搖頭，表示自己過得還不錯。

    眼見蘇采從皮夾子裡掏出幾張票子遞給服務員，她無奈地笑了：「我雖然失憶，也不至於吝嗇了吧。你難得回來，居然不讓我請客？」

    「行了，你剛剛工作，手裡用的還不是沈墨的錢？」蘇采朝她瞥了一眼，不在乎地擺手：「你的我的分那麼清楚幹嘛，還當不當我是姐妹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吳思只好順著她的意了。

    兩人出了餐廳，吳思想著這邊沒有公交直達蘇采現在住的公寓，就要招手叫出租車，被蘇采攔住了。

    只見她興奮地眨巴著眼，小聲道：「我在飛機上看了一本雜誌，說是在地鐵上偶遇極品男的事。不如，我們也去坐地鐵？」

    從這裡去，地鐵站有點遠，約莫要走十分鐘。不過倒是能直達蘇采那裡。吳思想了想，雖然某人要坐地鐵的出發點不太純潔，也還是同意了。

    反正地鐵新建起來是這幾年的事，吳思那會還真沒坐過。

    今天地鐵的人不知為什麼非常多，吳思看著一大群黑壓壓的人頭，掉頭就想走，被蘇采一把抓住了：「反正都下來了，索性坐坐吧。班次多，實在多人我們就等下一班，也不趕時間，對吧？」

    她說得也是道理，吳思還是乖乖地跟著蘇采等了。

    連續等了兩三班，人少了一些，不至於讓車廂都要擠得要爆，還是人貼人的站著。

    吳思以前也不是沒擠過公交車，這種段數不算什麼，就拐著蘇采衝進去了。

    出門不利，吳思除了這一樣，實在想不到其它的詞語來形容現在的狀況了。

    她跟蘇采一進去，就跟人群擠散了，周圍的人還熱乎乎地貼上來。

    香水味和汗臭夾雜著，讓吳思有點難受得往另一邊車門靠了靠。

    剛喘了口氣，就感覺到腰部一熱，有人貼了上來。

    想著車廂那麼擠，有人靠過來也不算什麼大驚小怪的事。

    只是下一刻，吳思有點欲哭無淚了。

    那只原本停在腰上的手，居然慢慢往下移。她被碰的渾身起了雞皮，又不敢太大幅度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雖然痛打色狼人人有責，只是沈墨算得上是公眾人物了。自家妻子在地鐵居然被陌生人非禮，如果被狗仔隊發現等上報，實在是——太丟人了。

    吳思念著自給自足，一人解決的心思，手肘頂住後面的人，迅速往外挪，離開那人的懷裡。

    可惜旁邊都是乘客，她這一挪，除了撞到一兩個人，引來幾個白眼外，基本上沒移動多少。

    吳思有點急了，那人的手又貼了上來，停了一下沒再往下。不等她鬆口氣，居然漸漸往上了！

    真是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了。

    想到今天出來換了一雙高跟鞋，吳思毫不猶豫地，狠狠地往下一踩。

    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從身後傳來，她轉過身，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這時旁邊一人用力扭著中年人的雙臂，低喝一聲：「扒手！大家看看有沒少了什麼東西？」

    這聲一出，原本好奇的或是不明所以的乘客霎時恍然大悟，周圍幾人立刻慌亂地翻看著身邊的財物。

    吳思抬頭，沒想到竟然見到了熟人，遲疑道：「文先生。」

    文傑朝她點點頭，剛好地鐵停了，他雙臂用力扭著中年人，推著那人出去交給站前的保安人員。

    一片混亂中，蘇采終於是擠了過來，看著再次行駛的地鐵，緊緊盯著外頭的文傑低聲問道：「英雄救美，真不錯，那人你認識不？」

    「嗯，沈墨的助理，來家裡幾次有見過面。」吳思壓低聲音，望見文傑對保安人員說什麼，那中年人漲紅著臉嘴巴一張一張，似乎在狡辯，卻被保安人員喝止了。

    過一會，便逐漸看不見了，這才回頭，對上一雙不停閃爍的眼，吳思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

    蘇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淚汪汪地道：「這次，你一定要幫忙。」

    吳思嚇住了：「幫什麼忙？這……先放手，你說。」

    「介紹剛才那個帥哥給我認識吧，明天，不，就今晚，請他吃宵夜，感謝他出手幫忙。」蘇采滿眼亮晶晶的，揪住她的袖子，好像吳思一不答應，就不放開一樣。

    吳思頭疼：「你總要問問他的意思……好，我幫你問，一定介紹。」

    看著蘇采的眼神，她真是怕了，說什麼都先答應下來，免得這衣服給扯沒了。

    見吳思答應了，蘇采這才依依不捨地放了手，腦海中盤算著明天穿什麼衣服，化個什麼樣的妝容，擺出最美好的一面給對方一個印象。

    送蘇採到了公寓樓下，她說什麼都不讓吳思上去。顯然是上面的房子太久沒打理，實在不能見人。

    吳思也就沒勉強，爽快地打車回家了。

    回到家，推門後沒有軟軟的童音和那個可愛的小身影，吳思不免有點失望，看向沙發上的沈墨：「小齊不在？」

    「嗯，跟琪琪去公園了，應該快回來了。」他站起身，走到吳思跟前，淡淡地答道。

    她這才發現，今天的沈墨沒有平日一樣滿臉笑容，奇怪道：「怎麼了？工作不順利，還是明天還要加班？」

    吳思苦苦思索，貌似時裝秀的前期工作比較瑣碎，也沒見過沈墨因為不耐或者助理工作不夠細緻而被訓斥的情景，不由更疑惑了。

    沈墨歎了口氣，有點無奈地瞅著她：「聽文傑說，你今天在地鐵遇到色狼了？」

    沒想到這事，文傑居然那麼快就告訴了他，吳思臉上有點掛不住：「我教訓那個人了，文傑也把人弄去派出所了吧？」

    「嗯，行竊未遂，可能要在裡面關兩天。」沈墨抱著胳膊，皺眉道：「這事如果文傑不說，你也沒打算告訴我？」

    這麼丟臉的事，吳思會說出來才怪！

    她撇撇嘴，無所謂地道：「小事而已，不用這麼大驚少怪的。」

    「那人摸哪裡了？」沈墨低著頭，面上有點不高興了。

    沒見過這樣的他，吳思怔了怔，乖乖地答道：「就是腰上，往下一點點，也不算有佔便宜了。」

    看她不像是說謊，沈墨點頭道：「熱水放好了，去泡泡澡吧。今天去接蘇采，你也累了。」

    他忽然收起了剛才的肅然，又暖暖地笑了，吳思開始懷疑剛剛的情景是自己的幻覺：「……哦，我這就去洗。」

    一頭霧水地抱著睡衣走入浴室，吳思沒想出個結論，索性丟開了。然後，開始頭痛怎麼自然而然地約文傑出來，在一個合適的時機介紹蘇采給他認識？

我是分身

12.   保持距離

    晚飯前，薛琪琪終於帶著小齊回家來了。

    四人默默地吃飯，這一次沈墨雖然沒有板著臉，卻不像平常一樣開口活絡氣氛。琪琪時不時看向他，也不敢多嘴了。

    晚上睡覺前，琪琪正一臉納悶地躺在床上，可能在想她的沈大哥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吳思也沒理會她偷偷瞟來的眼神，穿著睡裙準備上床，就看到小齊抓著小熊躲在門外，怯生生地道：「媽咪，我們今晚一起睡好嗎？」

    「怎麼了，不是有爹地陪你？」吳思起身走過去，抱著小齊親了一口。

    小齊嘟著小嘴不樂意了：「爹地跟媽咪很少跟我睡，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誰說的，小齊那麼可愛，媽咪最喜歡你了。」吳思親親他粉嫩的臉頰，轉過身為難地道：「琪琪，今晚你一個人睡沒問題吧？」

    薛琪琪盯著她懷裡的沈小齊，撇開臉小聲道：「一個人睡有點害怕，要不然今晚小齊和我們一起睡？」

    想到琪琪可怕的睡姿，如果小齊給她踢上一腳，就不像自己腰痛那麼簡單了。吳思皺著眉，搖頭道：「我們就在隔壁，有事來叫我們就行。」

    說完，也不理薛琪琪，她抱著小齊出去了。生怕自己看見琪琪可憐兮兮的表情，會忍不住心軟留下來。

    吳思自己就算了，如果小齊被踢到，她可是會心疼死的。

    沈墨坐在床上看著手裡的圖紙，抬頭見兩人笑了笑：「小齊吵著要跟我們一起睡，平時真是有點太忽略他了。」

    「小孩子就該跟父母一起，」吳思抱著小齊，想像到以前沈墨那麼忙，她又經常盯著他有沒想外發展，哪裡有時間顧及孩子，不禁替未來的自己內疚。

    捏捏孩子的臉，她笑了：「以後，媽咪都陪著小齊睡，怎麼樣？」

    小齊看看她，又望了一眼沈墨，咬著手指眨了眨眼：「媽咪，我長大後要有自己的房間，一個人睡。爹地說了，這樣才是男子漢大丈夫。」

    吳思窘了，瞥了沈墨一眼，點頭道：「小齊真懂事，以後一定是個小男子漢。」

    小齊咧嘴笑了，挺直小身板相當驕傲的樣子。

    看著兩人中間的小齊抱著小熊睡得香甜，吳思輕聲對沈墨說：「今天的事，我想要多謝文傑。明天請他吃飯，你覺得怎樣？」

    沈墨放下手上的東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好，明晚嗎？」

    「嗯，」吳思點點頭，裝作無意地提到：「剛好蘇採回來，也想請她吃飯，不如一道吧？」

    為了死黨，她真是豁出去了，連這麼蹩腳的理由都搬出來。

    悄悄瞄了沈墨一眼，見他依舊淡淡笑著，沒有異議，可是眼神看著自己，似乎心知肚明，吳思有點心虛了。

    「……我先睡了。」

    拉上被子往下一躺，她閉上眼轉過身睡去了。

    沈墨看著，笑著搖頭，也關掉檯燈睡下了。

    一晚安安穩穩地睡到天亮，吳思半夢半醒地想著，昨晚薛琪琪似乎消停了，沒再尖叫著嚇人。

    她迷糊地蹭著枕頭，沒有想像中的柔軟，反而硬邦邦的。

    奇怪地睜開眼，吳思愣了。

    只見自己像八爪魚一樣把跟前的沈墨抱著，身後的小齊依舊摟著小熊還沒醒。

    吳思納悶，她怎麼無聲無息地跨過小齊，然後到沈墨的懷裡頭的？

    記得她以前沒有夢遊症，或者這幾年才有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坐了起來。

    吳思想到她好歹是別人家的妻子，總要做一回早飯。

    反正，早餐總比其餘兩頓容易解決。

    想到這裡，她利落地起了床，瞅見鬧鐘指向六點半。刷牙洗臉後立刻衝去了廚房，打開冰箱找著材料折騰起來。

    冰箱裡的食材相當豐富，吳思一手托著下巴苦思冥想，該做點什麼？

    其實應該做沈墨和小齊喜歡吃的，可是她知道小齊喜歡吃蛋糕，但沈墨喜歡什麼？

    他似乎知道她喜歡的每一樣東西，以及討厭的所有東西，反倒是吳思自己，對沈墨並不瞭解。

    她反思，自己會不會太狀況外？

    原本想著安安穩穩地跟沈墨過日子，暫時守著這個家不分裂，然後等著未來的自己回來，皆大歡喜。

    只是吳思這會兒，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五年後的自己不會回來，又或者很多年後才回到這個身體，她要怎麼辦？

    雖說是自己，卻是未來五年後的自己，吳思始終覺得，她現在就是一個蹩腳的演員，在一場陌生又熟悉的戲份裡擔當女主角。

    可是，這個女主角要當多久，又要發揮怎麼的效用，吳思現在自己都要說不清了。

    以沈墨這樣的表現，就算不是她，是另外的女人，都很難不動心的。這樣好的男人，值得更好的女人……這的確是吳思真實的想法。

    如果像之前的說法，未來的自己並不珍惜沈墨，也不信任，三番四次地想要在最近的地方監視他，盯著他，吳思真的覺得，這樣的自己配不起沈墨。

    她看著乾乾淨淨又整齊的廚房，小小地歎了口氣。

    其實，吳思想到自己這樣置身事外，也是擔心，她會喜歡上沈墨。

    按照蘇采的說法，她會先喜歡上一個叫凌瑞的男人，然後分開後才突然跟沈墨結婚的。

    這麼一個過程，如果吳思有一天回去了，歷史會不會就此改變？

    她首先愛上的，會是沈墨，而非凌瑞？

    這樣，早結婚了一年，小齊會不會就這樣被抹殺，出生的或許是另外一個可愛的孩子？

    吳思越想越是擔心，過往的歷史不一樣，有很多東西現在珍視的東西都會變得不見或是改變。她一想到可愛的沈小齊，心裡不禁有點沉甸甸的。

    忽然間，吳思覺得很迷茫，很無助。

    就像那一刻，她突然在醫院，聽到自己多了一個丈夫和孩子時的感覺。

    「思思，這麼早就起來了？」沈墨大步走來，身上還穿著睡衣，扣子鬆開了幾顆，頭髮不像平常那樣整整齊齊的，反而讓他多了一點不羈與帥氣。

    吳思轉開視線，點頭道：「睡不著，就起床了。」

    低頭看見自己愣在廚房裡不知多久，什麼都還沒準備，她不好意思地扭頭道：「原本想試試做早餐，可是還沒想到做什麼。」

    「沒事，櫃子裡有昨天買來的小麵包。思思幫忙把牛奶拿出來，還有冰箱裡的果醬。」沈墨看著她，笑著指點道。

    「哦，好。」吳思彎下腰，不由感慨這人總是這樣有心。沒有追問她突然早起又想動手做早餐的理由，也沒有露出一點不耐煩的語氣，或者直接上前自己做早餐，讓她出去等等。

    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她，而後出聲提醒，輕鬆化解了她的難堪。

    吳思把牛奶倒進杯子裡，心裡默默歎氣。

    沈墨再對她這麼好，自己就要動心了。

    到時候，五年後的她要回來，吳思可能也不願意了。

    只是這樣打亂了歷史，後果不堪設想。

    她糾結地皺著眉頭，終究在心裡默念：就當沈墨是朋友夫，不能動，跟他稍微保持距離好了。

我是分身

13.  夜不歸宿

    要跟沈墨保持距離，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吃早餐的時候，他往吳思旁邊一指，微笑道：「思思，把果醬拿過來給我好嗎？」

    即使刻意坐在最遠的吳思，只能乖乖地把手邊的果醬遞了過去。

    出門前，他低頭請問：「先帶小齊去幼兒園，待會一起牽著他進去吧？」

    吳思原本想拒絕，卻看到牽著她的沈小齊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自己，似乎她一搖頭，立刻就要哭出來，不得已只能僵著點頭。

    在幼兒園門前下了車，小齊左手拉著沈墨，右手牽著吳思，高興地蹦蹦跳跳，滿臉的喜悅讓吳思忽然覺得雙眼有點酸楚。

    看小齊這麼興奮，想到這樣簡單的要求，想必以前的自己很少能做到，她心裡就不太舒服。

    未來的自己，究竟是怎麼當媽媽的？

    難道是一味盯著優秀的丈夫，就忘記了她幼小的孩子？

    她又是不悅，又是皺眉，不一會車子就到了公司樓下。

    想著在辦公室裡有那麼多的助理，吳思不在沈墨身邊也沒什麼，畢竟她現在能做的，也不過是做點打雜的工作。

    要不然，也就是看看以往的時裝秀流程之類的資料，熟悉情況。

    可是一上樓，沈墨就轉頭對她說道：「思思，今天有實習生過來，之前的工作交給那人就行。」

    吳思無奈點頭，開口道：「那我去休息室看資料，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沈墨搖頭：「怎麼算是打擾？你在身邊，我也能更安心。」

    她一聽，面上有點不自在地轉開了。說到這份上，自己也不好找借口溜到角落頭避開他了。

    抱著資料窩在旁邊的沙發上，吳思托著腦袋，心不在焉地翻頁，餘光瞅見專心致志的沈墨，不由讚歎。

    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最帥，尤其是這人本來又是俊男一枚，更加養眼了。

    辦公室落地玻璃窗，柔和的陽光照射進來，灑在沈墨的側臉，讓吳思幾乎要移不開目光。

    「思思，幫我泡一杯咖啡好嗎？」沈墨抬起頭，朝她淡淡笑道。

    「哦，好。」看著四周忙碌的助理，吳思站起身，匆匆跑入茶水間。

    櫃子裡有速溶咖啡，也有咖啡粉。她皺著眉，對煮咖啡完全沒有經驗。只是想到速溶咖啡味道不純正，含有的糖分也多，還不如索性親手煮一煮。

    反正她無所事事，也當作是幫沈墨了。

    想到就做，吳思小心翼翼地倒了咖啡粉，和清水，點上酒精燈慢慢煮了起來。

    濃郁的咖啡味飄了起來，她聞了聞，只覺心滿意足。

    好歹，自己還是有點用處的。

    May正好經過，聞著咖啡香味走進來，奇怪道：「吳小姐，你喜歡喝黑咖啡？」

    又苦又澀的黑咖啡她自然不喜歡，吳思立馬搖頭。

    「你不會是煮給沈先生的吧？」May不確定地問，見她沒有否認，愕然道：「吳小姐，其實沈先生……」

    「May，我要的文件拿來了嗎？」沈墨突然出現在門前，看著她們問道。

    「嗯，就在這裡。」May來回看著了兩人，識趣地走開了：「沈先生，我把文件放在你的辦公桌上。」

    「好，麻煩你了。」沈墨向助理點點頭，走到吳思身邊，看著她倒出黑咖啡在馬克杯裡，笑了笑：「沒想到，思思還會煮咖啡的。」

    吳思不好意思了：「第一次煮，就怕味道不好。」

    「怎麼會，這香味都飄去我辦公室了。」沈墨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扭頭看見吳思認真地收拾著咖啡壺仔細清洗，沒有再說什麼了。

    晚上沈墨的工作還沒做完，讓文傑開車送吳思先回去，也順道接小齊放學。

    抱著臉蛋紅撲撲的小齊，見他高興地拽著吳思說著今天在幼兒園的事，她不由笑瞇瞇地揉著小齊柔軟的頭髮，時不時問上幾個問題。

    文傑餘光瞥見這對母子的互動，以及小齊軟軟的笑聲，不由嘴角微微向上揚。

    直到晚飯前，接到沈墨的電話，說是在辦公室不回來了，吳思不禁詫異。

    自醫院回來後，沈墨從來有夜不歸宿的記錄。

    想到時裝秀逼近，確實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吳思關切地叮囑他小心身體，晚上在休息室稍微睡一下之類的。

    不知不覺說了十多分鐘，抬頭看見文傑在不遠處，她才回過神，匆忙掛掉了電話。

    「沈墨不回來，我們開飯吧。」吳思站起身，對文傑和一邊的薛琪琪說道。

    薛琪琪不免有點失望：「沈大哥的工作怎麼突然變得忙了？」

    她看了吳思一眼，小聲嘀咕兩句，轉過頭又甜甜地笑道：「姐姐，待會給我打個長途電話好嗎？」

    「可以，你隨意就行。」吳思牽著小齊走到飯桌前，隨口問了一句：「琪琪要打電話給朋友嗎？」

    她搖搖頭：「不是，我擔心敏姐姐，想要問問她的身體怎麼樣了。」

    吳思腳步一停，面色淡淡的：「也是，薛敏應該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沈墨沒在，吳思抱著小齊睡覺。

    在幼兒園玩的累，小齊很快就睡著了。她在寬大的床上，居然有點不習慣。睜著眼，好不容易累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人。沒有那個溫暖的懷抱，吳思甚至覺得這個早上變得冷了。

    她抬頭看掛鐘，五點四十，沈墨果真一夜沒有回來。

    也是，通過在辦公室實習，吳思才知道，自己這個丈夫不但在國內小有名氣。因為年初的一次國際服裝大賽，還因而脫穎而出，成了罕見的一匹黑馬，得以奪冠。

    這是他得獎後首次時裝展，難免要付出更多的精力，要加班加點也是正常。往後，不能回來的次數肯定會更多。

    吳思挪到廚房，看到昨晚睡在一樓客房的文傑已經起來，穿著家居服熟練地翻著荷包蛋，不由愣了。

    晚上只有他們兩個女人和孩子在家，沈墨不放心，就讓文傑留在家裡。吳思覺得有個男人在，總是好的，也就沒什麼異議的同意了。

    那時候，文傑的表情有點吃驚，更多的是釋然。

    吳思覺得，未來的自己肯定跟他有誤會，相處的並不是很好。

    畢竟是沈墨相當熟悉的朋友和助理，不然也不會放心讓他照顧小齊，甚至留在家裡。

    於是，她上前一步，站在廚房門口輕輕打招呼：「早，文先生。」

    文傑被嚇了一跳，回頭見是吳思，笑了笑：「早上好，沈太太。」

    「你似乎很習慣這裡，經常下廚的？」看他熟悉的從櫥櫃拿出盤子，吳思好奇地問道。

    「是的，我喜歡做吃的，但是做一桌菜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所以……」文傑笑得有點靦腆，盯著她的面色低聲答道。

    吳思點頭，又笑了：「看文先生的架勢，就知道廚藝不錯，什麼時候教我一手？不然每次都是你跟沈墨動手，我真是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的。」

    聽了這話，文傑愣了：「吳小姐不介意我經常來你家裡，再下廚？」

    吳思也愣了，好笑道：「有人幫忙煮飯，難道我還嫌棄？」

    她見文傑一臉沉思，開玩笑道：「難道文先生的廚藝，其實看起來很好，吃起來就……」

    文傑看著她笑了：「沈太太吃過就知道了。」

    沒想到文傑這樣子，居然入的廚房，出的廳堂，真是少見的好男人。

    吳思吃得肚子漲，幫小齊擦了臉，就要出門。

    這會兒，手機突然響了。

    一接起來，對面咆哮的聲音傳來：「你這個沒良心的，居然把忘了？」

    一副追討負心漢的語氣，就知道是蘇采。

    吳思眨眨眼，這才想起要撮合文傑和蘇采的事。只是昨晚沈墨沒回來，她周身不習慣，壓根把這事拋諸腦後了，連忙歉意道：「對不住了，就待會中午，我請客，去哪裡都行。這樣總可以了吧，姑奶奶？」

    蘇采一肚子委屈，昨天早上接到吳思的電話，她高高興興地打扮一新，又補了無數次的妝，還特意做了頭髮。誰知等到天黑也沒電話來。

    最後，她居然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誰叫她前晚等著消息太過忐忑不安，睜眼一宿都沒睡。

    醒來都第二天早上了，蘇采看手機還沒消息，一想就知道吳思這破記性肯定把自己忘了，果然……

    「那我要去法國餐廳，美男也給我打包過去。」她火氣消了一點，立刻提出要求。

    吳思問了文傑的意思，見他中午有空，連聲答應：「小的遵旨，中午十二點，不見不散。」

    好不容易哄住了蘇采，她擦擦汗，暗歎著為了小命著想，只好把文傑打包送蘇大美女，免得自己慘遭毒手。

    可憐文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賣了……

我是分身

14.   有所不知

    早上去到辦公室，看著沈墨在桌前，吳思吃驚道：「你一夜沒睡？怎麼這樣不顧身體，就算太忙也總要睡一下的。」

    沈墨搖頭一笑：「沒事，以前經常忙起來要通宵幾個晚上，也沒什麼奇怪的。」

    他站起身，似乎起的太猛，有點搖晃，嚇得吳思連忙扶住他：「我帶了早餐來，吃完去休息室睡一會吧。」

    「也好，」看著她，沈墨點頭，也沒鬆手，就一路讓吳思送到了休息室。

    「這早餐是文傑做的，荷包蛋味道很不錯，還有鮮豆漿，他昨晚把豆子泡在水裡了。」說完，吳思不由感歎：「細心又體貼，廚藝又一流，以後哪個女生嫁他就要幸福了。」

    想到這裡，她笑了笑，難怪蘇采一見到文傑就一副垂涎的樣子。

    沈墨有點驚訝，看向她問：「思思以前不喜歡文傑，最近倒是對他改觀了。」

    「文傑這麼好的人，我怎麼討厭他了？」吳思奇怪地抬頭，皺著眉有點不解。

    沈墨沉默了一會，才低聲答道：「文傑是gay，你以前對他的態度不太友好。」

    吳思愣了好久才回神：「你說他居然是……會不會是誤會？」

    在她印象中，gay要不是柔柔弱弱的，就是十分強壯的。

    文傑看來斯斯文文，怎麼也讓人聯想不到那裡去。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他也親口承認，不過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沈墨的言下之意，是叫她保守秘密了。

    吳思連連點頭：「嗯，我不會胡亂說出去的。」

    她揉著太陽穴，頭疼了。蘇采還對他有好感，中午那頓飯究竟要讓他們單獨相處，好坦誠以待，免得蘇采還抱有幻想，還是中斷掉，留下一個好印象？

    吳思皺著臉，眉頭都要打結了，很久之後才跟沈墨說了這事。

    他笑了：「既然蘇采要見文傑，我們也沒必要去打擾。該怎麼樣，文傑有分寸的。而且，難不成你還跑過去阻止他們見面，或是打斷他們要說的話？」

    吳思一怔，如果真是這樣，蘇采第一個就拿菜刀砍死她。

    後背一寒，這閒事她索性是甩手不管了。

    「對了，薛敏也快回來了吧。」想起昨晚薛琪琪打了電話，跟她提起，吳思不由自主地問道。

    「大約下周就回來，之前再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沈墨心不在焉地脫掉外套，輕聲問：「思思，昨晚睡的不好嗎？」

    吳思愣了愣，含糊道：「還好的。」

    沈墨盯著她笑了。

    其實吳思也知道，她的體質自小就是這樣。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就掛了一對黑眼圈，就像別人好幾天通宵一樣。

    當初她期末考前焦慮，失眠了一晚，第二天去考場，差點把老師嚇住了。不過也給了導師一個認真刻苦學習的形象，於是吳思那門課的分數還是不低的。

    摸著眼圈，吳思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去外面看看資料，不吵著你睡了。」

    「這裡的床夠大，兩個人睡足夠的。」沈墨拍拍身下的床褥，笑道：「思思，不如一起睡？」

    吳思急忙搖頭：「不用了，我也不睏。你一晚沒睡，就該安靜休息的。」

    沈墨抬起頭，皺眉道：「我不習慣一個人睡了……」

    她呆了，不知道該怎麼再反對，耳根還小小地熱了。

    不等吳思反應，他去外面跟May交代了兩句，關上休息室的門，拉著她就倒在床上。吳思掙扎著要起身，沈墨摟著她含糊道：「思思，我累了，別鬧。」

    看他閉著眼，面色有點憔悴，吳思有點心疼。

    最終歎了口氣，任由沈墨抱著她睡了。

    暖和又熟悉的懷抱，吳思沒支持多久，額頭貼著他的胸前，很快也跟著睡過去了。

    等醒來，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到了下午兩點半的時候。

    吳思抬頭，見沈墨柔柔地望著她，笑道：「餓了嗎？我們這就下去吃飯。」

    「你不是要忙？我去下面帶些吃的回來。」吳思想到可以套問一下他喜歡的食物，頗有興致地問：「你想吃什麼？」

    「事情不可能一天做完，不礙事的。」沈墨拉著她起來，沒有給吳思悄悄套問的機會，抓起外套。忽然在前面停住，讓剎不住車的她撞到他的胸前。

    「思思，你的頭髮亂了。」大手在她頭上稍微撥弄了一下，沈墨有點無奈，拽著她進了浴室。

    吳思這才看到自己早上吹乾的長髮，因為睡覺的關係，頭頂跟雞窩有的一拼，不由臉紅了：「這個，我用清水弄濕它再整理吧。」

    沈墨已經雙手沖了水，自然而然地幫她整理了頭髮。

    吳思低著頭，小聲道了謝，兩人才出了辦公室到樓下覓食。

    剛到前台，一個高挑素雅的年輕女人站在邊上，看見兩人，伸手打招呼道：「沈先生，吳小姐，要出去嗎？」

    沈墨一愣，轉眼笑了：「薛敏，你怎麼提早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吳思這才細細地看向來人，素面朝天，不算明艷的相貌，卻自有一股成熟女人的味道。舉手投足，非常得體。

    還以為這個所謂的第三者，會是像狐媚子的女人，誰知怎麼看怎麼像知性白領，實在出乎她意料之外。

    「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想著最近的時裝秀肯定會很忙，就趕緊回來幫忙了。」薛敏笑著，轉向了吳思：「你們正要出去吧，我就不打擾了。」

    吳思連忙答道：「我們去吃午飯，薛小姐要一起嗎？」

    薛敏看了她一眼，笑了：「我早上趕回來，還沒來得及吃午飯，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們選了公司附近的一間茶餐廳，點了幾個平常的菜，三人就開始聊開了。

    說是聊，其實也只有沈墨和薛敏在說。大多數是吳思不太明白的專業術語，以及關於時裝秀的各項細節。

    她聽得一頭霧水，見沈墨認真的面色，也不好打擾，只好悶著頭喝飲料。

    等菜上桌的時候，兩人終於是停下了對話。

    沈墨夾了一筷子的牛肉放在吳思碗裡，又對薛敏笑道：「多吃點，不用客氣。」

    「我們認識這麼久了，自然不會對你客氣了。」薛敏笑了笑，自顧自地夾菜開吃。一面看著沈墨忙前忙後，把菜裡的蔥蒜都挑開，芹菜也放到自己碗裡。

    吳思有點赧然，低聲道：「你吃吧，該餓了。」

    「沒關係。」沈墨做這些的時候，熟門熟路，應該是經常這樣，讓她對這男人的體貼，不由更加窩心。

    只是在人前這樣，確實讓吳思有點不太習慣，於是道：「薛小姐還要吃什麼，多點些菜吧？」

    貌似剛點的都是她喜歡吃的，吳思更加不好意思了。

    薛敏無所謂地搖頭：「這幾碟菜夠吃了，而且我可不敢吃太多，讓衣櫃裡剛買的衣服穿不下去。」

    說起這事，她眨眨眼，作出一副「你明白」的樣子，吳思不由被逗笑了。

    其實薛敏這個人，也比她想像中要好相處得多。

    薛敏一回來，明顯看到工作加快了效率。

    這個時候，吳思才知道貼身助理的效用。原來不只是跟著BOSS沈墨幹活，還要指揮助理們，協調他們的分工，讓事情做得更快更妥帖。

    想到這裡，吳思不由為自己拖慢效率而汗顏。

    不管怎麼說，薛敏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助理。細心、謹慎、認真，又熟悉時裝秀的各方面，對沈墨的服裝也有獨特的見解。

    整整一個下午，吳思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著兩人不斷地商量、探討，忽然覺得她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個望著他們忙碌的礙事者。

    吳思覺得自己在這裡根本沒有任何用處，更想要換一個熟悉的環境，能用上她所學的。可惜，當初自己答應了沈墨，要堅持下去。

    現在才沒兩天就放棄，一定很令他失望。

    這樣出爾反爾的事，吳思不願意做，只能硬著頭皮呆下去。

    想到沈墨工作了這麼久，該累了，就到茶水間替他沖一杯咖啡。

    正從櫃中翻出咖啡粉，薛敏拿著杯子走進來，問出了跟May一樣的疑問：「吳小姐喜歡黑咖啡？」

    她搖頭，正要開口，薛敏笑道：「這黑咖啡是給我準備的，有時晚上通宵，我熬不下去就喝一小杯。這是從意大利買來的正宗咖啡粉，喝一點點，一晚上精神抖擻。」

    看吳思一臉驚訝，顯然不相信，薛敏眨了眨眼：「要不然吳小姐帶回家試試，然後再告訴我結果？」

    她急忙搖頭：「我不喜歡喝咖啡的……多謝薛小姐的好意了。」

    「不客氣，這玩意兒沒幾個人喜歡。煮出來味道是香，可是又苦又澀，不好好喝。」薛敏倒了一杯熱水，忽然想起一件往事：「當初沈先生不小心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後來手臂上還起了疹子。我才知道，他居然過敏了。不過，他對速溶咖啡沒有這樣的反應，可以咖啡粉加工的什麼過敏吧。」

    聽到這裡，吳思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現在的心情了。

    她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誰知是壞了事。

    難怪沈墨昨晚不回來，是不想讓她看見身上過敏的紅疹。當時May想要告訴她這件事，也被沈墨阻止了。

    這人，是不想她難受。

    吳思咬著唇，有點懊惱，又有點竊喜。

    如果過敏的話，沈墨該早點告訴她的，也不用受罪了。

    可是，這個人為了她，連會惹起過敏的黑咖啡都喝下去了……

    吳思真不知道，她心裡該苦還是該甜。

    「吳小姐，怎麼了？」薛敏看她愣住不動，不解道。

    「沒事，多謝薛小姐提醒了，我以前還不知道沈墨對黑咖啡粉過敏。」吳思真心地朝她笑了笑，幸好有些知道，不然那個人可能還照舊喝下去的。

    薛敏臉色一變：「吳小姐，你們結婚四年，你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沈墨對黑咖啡過敏？」

    聽到她質問的話，吳思張張口，卻想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薛敏收拾了心情，歉意道：「對不住，我剛才太激動了。」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快步出了茶水間。

    留在原地的吳思，看著桌上的咖啡粉，伸手塞到了櫃子最裡面。以後，再也不自作主張拿出來煮給沈墨喝了。

我是分身

15.  恢復原狀

     吳思最後只倒了一杯奶茶出了茶水間，辦公室裡沈墨正跟薛敏和May說著什麼，看見她，沈墨側頭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一想到他因為那杯黑咖啡過敏，吳思心裡就不舒服。

    聽說過敏起紅疹的話，還會很癢。想像不出一晚上的搔癢，沈墨是怎麼熬過去的。

    看他這個樣子肯定沒有去看醫生，不得不說，在另一方面來講，沈墨也算得上是個工作狂。一旦投入進去，沒做完就絕不會離開的。

    想到這裡，吳思快走幾步，走到沈墨跟前小聲問道：「你們的事情談完了嗎？」

    看她一臉凝重，沈墨不明所以，很快點頭：「已經好了。」

    把手上的文件和圖紙交到May那裡，又吩咐了薛敏幾句。吳思一把拉著沈墨，快步進了裡面的休息室還關上了門。

    薛敏愣愣地站在原地，May已經溜了出去四處八卦這個新鮮熱辣的小消息——猜測著沈先生一夜沒回家，吳小姐獨守空房，現在是按耐不住，在上班時間也撲了上去……

    以上為May的想像。

    事實上吳思一身不吭地帶沈墨進了休息室，衝上去就解開他的襯衫，嚇得他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上衣已經被脫了大半。

    她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檢查了，還打算扒掉褲子。

    沈墨一手拽著衣服，一手拽著褲頭，表情頗為無奈：「思思，你這是做什麼？」

    吳思反應過來，現在他是躺倒在床上，而自己是坐在他的腰上——很有霸王硬上弓的架勢，她窘了。

    急急忙忙地下了來，她低著頭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你對黑咖啡過敏，聽薛小姐說你會起紅疹，我很擔心，於是……」

    「所以想要看看紅疹在哪裡？」沈墨笑著搖頭，解釋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起一點點紅疹，有些癢，一晚上就會消失的。」

    「你有去醫院嗎？醫生怎麼說？」吳思皺著眉，不依不饒地問。

    「小問題而已，有必要上醫院嗎？」沈墨整理著上衣，不太在意地嘀咕。

    「過敏可大可小的，還是去檢查一下好。」就知道他不當一回事，吳思索性下決定了：「如果你的工作不太多的話，我們明早去看看，怎麼樣？」

    沈墨從來不會拒絕她，雖然覺得有點小題大做，還是同意了。

    等兩人從休息室出來，May繼續口述第一手消息。

    比如沈先生衣衫不整，衣領反了，扣子沒扣幾顆，衣角還皺了起來，一看就是被人壓到的。

    反觀吳思滿臉紅彤彤的，頭髮有點亂……

    難得的境況，讓辦公室一干被工作折騰得半條命的女助理們，終於有了娛樂的談資來解悶。

    兩人開車去幼兒園，小齊老遠就跑出來，一臉興奮。

    幼兒園老師跟沈墨親切地打招呼，看見吳思似乎一怔，過後才想起的樣子：「這位是沈小齊的媽媽？」

    「是的，老師你好。」看她不太熟悉的模樣，未來的自己應該很少來接送小齊的了。吳思牽起小齊軟軟的小手，輕聲問道：「小齊今天在幼兒園乖嗎？」

    「我今天拿了兩個大紅花，是不是很厲害？」沈小齊扁著小嘴嘟嚷著，拽著沈墨的大手不放：「爹地，我今晚想吃炸雞翅。」

    「沒營養的東西，吃了又容易上火。」沈墨點點他的鼻子，見小齊失望，稍稍妥協道：「爹地給你做漢堡，怎麼樣？」

    「好，」沈小齊眉開眼笑，就差高興地跳起來了。

    吳思看著一家三口和和樂樂，心裡頭暖暖的。

    五年後的自己，為何不好好珍惜這一切，而是想要離婚。拋棄所有，斷開跟這兩人的關係？

    晚飯的時候，吳思正拿著紙巾不停擦著小齊臉上沾著的菜汁，看他吃得高興，微微笑著。

    沈墨夾了一個鹵雞翅放在她的碗裡，突然轉頭對薛琪琪道：「薛敏回來了，你什麼時候過去她的住處？」

    之前薛敏病了，無法照顧琪琪，所以才到他們家裡來。

    現在薛敏病好了，薛琪琪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只是，她終歸是跟親人住在一起最好。

    所以，吳思也幫腔道：「也是，薛敏剛好，琪琪也能稍微照顧她。兩人住一起，總能互相照應的。」

    薛琪琪放下筷子，不高興了：「姐姐，你這是要趕我走了？」

    吳思一愣，勉強笑道：「怎麼會，琪琪那麼可愛，姐姐很喜歡的。」

    「我也喜歡這裡，讓我住到開學前夕，不行嗎？」薛琪琪雙眼一紅，盯著她就要哭出來。

    小齊肉肉的小手指著薛琪琪，笑了：「琪姐姐哭鼻子了，老師說小孩子哭了就不漂亮了。」

    吳思被他這麼一攪和，有點好笑。轉頭見薛琪琪擦著眼，咬著唇依依不捨。

    她原本就長得甜美可愛，看見天使落淚，恐怕沒有哪個凡人能招架得住。吳思得承認，這一刻她情不自禁地心軟了。

    飯桌上還在僵持著，客廳的電話響了，吳思起身去接，回頭轉述道：「琪琪，薛小姐來了，在外面等你。」

    薛琪琪沒想到薛敏會來的那麼快，慌慌張張地就跑了出去。

    吳思就要跟上，卻被沈墨攔住了：「薛敏提起過這兩天來接琪琪，有她在沒事的。思思的胃不好，回去繼續吃吧。」

    拗不過他，吳思只好繼續拿起碗筷心不在焉地扒了兩口。

    將近二十分鐘，薛琪琪才從門外回來，一聲不吭地上了二樓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就出去了。

    薛敏站在門前，不好意思道：「琪琪這些日子打擾你們了……她的性子就這樣，沈先生和吳小姐請見諒。」

    吳思知道琪琪捨不得，又是個年輕的女孩子，也沒怎麼計較，笑道：「她跟小齊很熟，偶爾也可以過來玩的。」

    「好，再見了。」薛敏溫柔地朝沈小齊笑了笑，拉著不情不願的薛琪琪上了出租車離開了。

    吳思覺得這一晚挺戲劇化的，轉眼薛敏就來了，薛琪琪就走了……

    她繼續扒著飯，後來扭頭問：「小齊，琪姐姐走了，你會不高興嗎？」

    看他們相處得不錯，只是琪琪走的時候，不見沈小齊戀戀不捨，反而繼續趴在桌上吃著漢堡和雞翅。

    小齊舔著手指，半天才含糊地應道：「琪姐姐很好，送我很多厲害的玩具，還陪我玩海盜遊戲。」

    他看了眼手上的雞翅，皺著臉嚴肅地答道：「可是，媽咪，爹地說過了，天下沒有酒席是不散伙的，吃完就該走了。」

    吳思一窘，沈墨叩了叩小齊的腦門，笑道：「哪天看電視學來的，怎麼扯到爹地身上了？」

    小齊油膩膩地小手遮著腦門，一臉防備：「爹地，不要再敲我的腦袋，會變傻的。」

    「現在就是傻乎乎的，」沈墨取笑著，見他惱了，嘟著的小嘴就來能掛個水壺，連忙把盤裡的雞翅又夾了一隻放進他碗裡。

    小齊立馬雨過天晴，抓著雞翅吃得不亦樂乎。剛才的事，早就忘到爪哇國去了。

    吳思寵溺地笑著，抬頭見沈墨看著她笑，忽然鬱悶了。

    今晚豈不是就他們一家三口在屋裡，尤其是她跟沈墨還得同床？

    正琢磨著找個理由到隔壁房間睡，小齊抱著小熊就跑上床。

    沈墨沒躺下去，而是彎腰對他說道：「小齊是男子漢了，就該一個人睡的。」

    沈小齊正在大床上滾得舒服，聽了這話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小熊也扔在腳邊不管了，奶聲奶氣地指責道：「爹地，你過了河就不要木橋了，這樣是不行的。」

    吳思繼續窘，安撫道：「也是，小齊還小，我陪他睡就行。你昨晚通宵，要不在隔壁一個人睡？」

    沈墨皺起眉，繼續早上在辦公室的話：「思思，我一個人睡不習慣。」

    這一大一小互相瞪著眼，最後還是按照之前的，小齊睡中間，沈墨和吳思睡在兩邊。

    於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終於是被平息了。

    關燈，睡覺。

我是分身

16.   舊情人

    第二天早上，吳思和沈墨抽空去醫院走了一轉。

    特意提早預約了專科醫生，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只是吳思看著手裡的藥，皺起眉頭。

    醫生說這樣的過敏現象無法根治，只能到時候塗抹一點軟膏減輕症狀。最重要的，是注意忌口，避免服用這些會引起過敏的食物。

    吳思撇嘴，這話跟沒說一樣。

    有薛敏坐鎮，沈墨也不用經常去公司，放手把事情都交給這位能力超群的助理。

    吳思擔心蘇采的情況，打她手機沒通，蘇采家裡又沒固定電話，索性去她那裡瞧瞧。

    跟沈墨說了一聲，她就打了車過去。

    敲了很久的門，某個無精打采的人才出了來。

    看著蘇采素面朝天，眼圈紅腫，還有黑眼圈。對於一個愛美的人來說，實在是相當驚秫的事。

    吳思嚇了一跳，急忙把手裡的水果往桌上一放，拉著她進門坐到沙發上，關切地問：「這是怎麼了？小采你沒事吧？」

    「沒事，哭了兩天，都好了。」蘇采抹了一把眼，起身道：「我去洗把臉。」

    吳思點點頭，進了她的廚房。到處都是方便面的殘骸，就知道蘇采這兩天過得不怎麼好。

    心下有點內疚，她對著從浴室出來的蘇采揚聲道：「來，換身漂亮的衣服，化個美美的妝，我們這就出去吃飯。」

    蘇采看著她，轉開笑開了，歡快地答了一聲。

    前後三個小時，等她收拾停當，吳思趴在沙發上就要睡著了。

    一個女生出門不容易，她終於是體會得到了。

    難怪很多男人在約會時，會提早一天或者好幾個鐘頭，原來就是避免發生這樣的情況。

    兩人選了不遠處的一間西餐廳，環境清幽，每個卡位離得很遠，注重私隱，相當不錯。

    坐下來不久，蘇采就主動說道：「我跟文傑表白，他拒絕了。」

    吳思點點頭，沒有多少意外的表情：「那他是怎麼說的？」

    見她這樣，蘇采不高興地問：「你早就知道他是gay？」

    吳思連忙搖頭：「不是，是那天中午的時候，沈墨無意中說起，我才知道的。」

    蘇采也不是真的惱，她在意的是其它的地方：「文傑很坦白，一五一十地說了。也沒有說謊來敷衍我，這樣已經很好了。」

    聽她逐漸低下去的聲音，吳思抓著蘇采的手安慰道：「文傑雖然好，但是你以後會遇上更好的男人。」

    蘇采被她這話逗笑了：「承你貴言，希望如此了。」

    頓了頓，她又賊兮兮地湊過頭去：「小思，你說文傑有沒可能是雙性的？」

    吳思險些把喝的水噴出來，白了蘇采一眼。

    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連這樣的問題都敢說出來。

    回頭蘇采還不依不饒地繼續來一句：「其實，我早就想說了。有這樣一個人在沈墨身邊，小思你就不擔心？」

    蘇采這會心情好了，招手叫了服務生點了一大堆的吃食，她這兩天顧著鬱悶，真是餓壞了：「你以前那麼寶貝沈墨，連別的女人多看一眼都不願意，現在居然那麼大方，讓文傑登堂入室了？」

    吳思擺擺手，鬱悶道：「小采，你現在的行為叫作挑撥離間。」

    「得了，我也是好奇。不過以文傑的人品，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雖然被拒絕，蘇采對文傑的印象還是很好的。

    吳思低著頭，沉默了下來。

    之前沈墨說她並不待見文傑，應該也是出於這樣的原因了。

    想起文傑在廚房裡，以及第一次見面時流露出的古怪神情。可能是沒想到，她會用這樣平常的態度來對待他。

    想必，文傑在與人交往當中，應該受到不小的歧視。

    吳思雖然並不贊同，可並不會對gay這一類人表示極大的厭惡。

    或許因為對象是沈墨，所以未來的她才會草木皆兵？

    吃完飯，蘇采打著哈欠回去補眠。

    吳思在以前熟悉的商業街上晃悠，看著記憶中很多的店都變了，不由感歎。五年的時間，還是能夠改變很多的。

    「……是小思嗎？」

    忽然聽見有人叫她，吳思下意識地回頭，看到一位身穿深灰色西服的男人。

    皮膚白皙，斯斯文文的，嘴角習慣性地微微上揚，雙眼溫潤，透出暖暖的光芒。

    對於這個人，吳思的第一印象，是溫柔。

    只是看得久了，感覺到有點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她疑惑地看向來人：「請問，你是哪位？」

    那人聽了吳思的問話，有點吃驚，還是禮貌地回答了：「我是凌瑞，跟你同一間大學學系的師兄。」

    吳思眨眨眼，原來這個就是蘇采所說的，自己在未來愛得死去活來的戀人。這樣看起來，確實是人模人樣的，起碼皮囊和身材都相當不錯。

    「我正要回家，你有事嗎？」雖然知道是未來曾經深愛的人，可對於只停留在二十歲記憶的吳思來說，凌瑞除了是陌生人，充其量也是一個同校的師兄。

    凌瑞這次沒之前那麼冷靜了，看著她一會才開口：「以前的事，小思還怨著我嗎？現在，居然連我都假裝不認識了？」

    「不是，我之前摔到頭，很多事不記得了。」吳思看他一臉愁苦，簡單地解釋著，轉身就要打車。

    她心裡隱隱覺得，不該繼續跟這個人呆下去，胸口悶悶的很不舒服。

    「小思，難得遇上了，我們去喝杯茶吧？」凌瑞擋在她身前，笑著說道：「我知道前面有間不錯的咖啡廳，不如一起去坐坐？」

    吳思對於這個人有點不耐煩了，自己那麼明顯的逐客意思，凌瑞完全是無視。

    即使是帥哥，如果還在結婚前，她還能高興點，現在就高興不起來了：「我有事，先回家了，以後再聯繫吧。」

    終於攔到了出租車，吳思頭也不回地坐了上去，報出了地址。

    等車子駛出了好遠，她才回頭看見凌瑞筆直地站在路邊，逐漸變成黑點，消失不見。

    吳思有點捉摸不透，這個人當年跟她分手了，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

    還是她想多了，其實很簡單。做不成情人，所以想繼續做朋友？

    回去的時候，照例抱著小齊親了一口，吳思對著廚房忙碌的沈墨打了一聲招呼：「我回來了。」

    「嗯，洗洗手，可以開飯了。」沈墨穿著藍色的叮噹圍裙，十分滑稽，吳思笑了笑，聽話地去洗了手。

    出來看著滿桌的菜，她立馬坐下：「看起來很好吃，還有排骨？」

    「都是思思喜歡的菜，多吃點。」沈墨擦了手，坐到了吳思的旁邊，替她夾了幾塊排骨。

    小齊早就自己拿著筷子笨拙地吃開了，一點都不介意自家爹地只為媽咪服務。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

    吳思給小齊夾了較遠的一道菜，隨口提起：「下午我跟蘇采吃完飯之後，居然遇上了凌瑞，真是巧，你說是吧？」

    沒聽到沈墨的聲音，她轉過頭，見他放下筷子看著自己沒有出聲，不解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沈墨搖頭，心不在焉地問：「凌瑞跟你聊了什麼？」

    「沒說幾句，我就打車回來了。他原本要請我喝茶，我沒去。」吳思咬著排骨，好吃得舌頭要吞下去了，腮幫子鼓鼓的，說話有點含糊。

    看她完全沒有想起來的意思，對待凌瑞就像普通的陌生人，沈墨暗暗鬆了口氣，笑道：「不用急，這麼多沒人跟你搶的。」

    吳思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想到你這雙手能設計漂亮的衣服，還能煮一手好菜。不過設計師的手很重要的，以後我努力學做飯，你就別進廚房了。」

    望著她，沈墨輕輕笑了：「嗯，我期待思思的好手藝。」

    吳思面上一紅，貌似她以前也曾經下定決心下廚，只是每次都弄得一團糟。

    不過有志者事竟成，她還是決定好好地再去學一次。

我是分身

17.   First kiss

    心血來潮地報了附近的一個烹飪班，吳思白天去沈墨的公司稍微呆半日，就去學廚藝。也算有模有樣的，雖然有點小失敗，總體是開始緩慢進步的。

    雖然煮出來的東西內外焦黑，不過味道還進得了口，她已經滿足了。

    當然，家裡的廚房暫時還是歸沈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事故，就不好了。

    可是有一件事，令吳思最為頭疼。

    那就是，某個陰魂不散的人，名為凌瑞，總是能跟她不期然地相遇。

    這天從烹飪班出來，凌瑞站在門口，一身淺灰色的長風衣，更顯身形碩長。加上一張斯文英俊，又非常無害的臉，讓周圍參加烹飪班的女同學一臉欣羨。

    「你丈夫來接你了？趕緊去吧。」有熟悉地推了吳思一把，讓她很是無奈。

    總不能跟人解釋，這傢伙其實跟她一點都不熟，也就見過一次面？

    也懶得解釋了，吳思慢吞吞地走過去：「凌師兄，我們去對面的茶餐廳坐坐吧。」

    反正這人天天等著自己，也是有話想說，還不如一次說清楚，免得就這樣拖下去，影響她的生活和心情。

    對於吳思的主動，凌瑞十分樂於見到的。

    兩人坐在茶餐廳，他伸手叫來服務生，體貼地問了吳思要點什麼，這才合上菜單。

    吳思隨口點了一杯紅茶，直接問：「師兄最近找我，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凌瑞沒想到她一來就問這件事，愣了一下笑道：「我們很久沒見了，我剛從國外回來，就想看看小思過得好不好。聽說那一年我們分開後，你就嫁給了一個設計師，他對你好嗎？」

    「好，他對我非常好。如果凌師兄只想問這件事，我覺得沒必要的。」吳思皺著眉，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很煩躁。「如果沒其它事，我先回去了。」

    「小思，」凌瑞率先拉著她的手，苦笑著勸道：「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好歹也是朋友吧。安安靜靜地一起喝杯茶，對於小思來說真是那麼難？當初的事，如果你還不解氣，我不介意小思打我幾下洩憤的。」

    他硬是抓著吳思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一副任憑發落的樣子。

    吳思看著他，好笑道：「反正我也不記得了，沒什麼好介意的。」

    凌瑞望向她，也笑了：「小思，回來見了幾次，你第一回笑了。當年的事都是我的錯，你願意原諒我真是太好了。」

    吳思根本不想去探究所謂當年的事，不是不好奇，而是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凌師兄回國後，已經找到工作了？」

    「嗯，手頭上有點資金，打算開一間不大的小公司。」凌瑞輕描淡寫地說著，兩人又聊了幾句大學的趣事，就分道揚鑣了。

    吳思下了車，就見到沈墨在車站前。臉隱在陰影中，看不清面色。

    她快走幾步上前，歉意地道：「對不住，我回來晚了。」

    沈墨抬起頭，面上的笑容很淡：「思思，回來就好。小齊在家裡等不及了，我就出來看看。」

    吳思挽著他的胳膊，想著沈墨顯然不喜歡凌瑞，如果說了最近那人老出現的話，看怕要不高興，索性就不提了：「烹飪班遲了點下課，就回來晚了。」

    沈墨沉默了一會，提醒道：「下次晚歸，先打個電話回家，免得我跟小齊擔心。」

    「好，我知道了。」吳思點點頭，兩人相攜著回家去了。

    第二天晚上下課，凌瑞依舊準時出現，吳思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們還是去了對面的餐廳，東拉西扯地聊著。

    凌瑞這個人比較博學，說話又風趣，聽他講述國外的事，也是一種享受，逗得吳思經常笑不攏嘴。

    對待女士，非常紳士又細心，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情人。跟他在一起，時間過得飛快，讓人如沐春風，非常舒服。

    只是，她心裡卻明白。這世上沒有白吃的晚飯，也不可能有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

    如果在以前，吳思或者會很快被凌瑞吸引，然後對他有更多的憧憬。

    可是之前蘇采吞吞吐吐的話，顯然對凌瑞的印象不好。加上她現在又已經嫁給了沈墨，算得上是有夫之婦，在很多方面有所約束，因而也不敢太靠近。

    旁觀者清，吳思在等著，凌瑞想要做什麼，看怕很快就能知道了。

    「媽咪最近都不去接小齊放學的，」沈小齊臨睡前，抓著吳思小臉皺成一團，很不高興。

    她笑了笑，揉揉小孩的腦袋，解釋道：「媽咪去學煮東西了，以後跟爹地一樣厲害，你說好不好？」

    「媽咪，爹地會就行，你為什麼要去學？」小齊歪著腦袋，不解地問道。

    吳思一愣：「那以後爹地不在家，媽咪也能煮給你吃，不好嗎？」

    「爹地很少不在家的，經常回來陪媽咪睡。」小齊嘟著小嘴，眨巴著眼：「就算他不回來，媽咪也會去找爹地的。」

    她暈，難不成還人盯人戰術？沈墨去哪，未來的自己就去哪？

    吳思繼續循循誘導：「那以後爹地不在家，媽咪就在家裡陪你，怎麼樣？」

    「不好，」小齊想也不想就答道：「我還有小熊，爹地沒有媽咪會睡不著的。」

    吳思繼續暈：「這些事是誰告訴小齊的？」

    小齊咬著手指，小小聲說：「這是男子漢的秘密，爹地說了不能告訴別人是他說的。」

    吳思好笑：「嗯，小齊真乖，守著小秘密沒跟別人說。」

    小齊驕傲地仰著臉，笑得樂呵呵的。

    這天沈墨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吳思盯著他笑，奇怪道：「怎麼了？」

    她搖頭：「沒事。」

    就是小齊太可愛了，讓吳思一想起就忍不住咧開嘴。

    等晚上睡覺前，小齊抱著小熊乖乖地回了房間，沈墨卻拉著吳思去了兩人的臥室。

    她疑惑：「今晚不跟小齊睡了？」

    「嗯，他更喜歡一個人睡的。」沈墨摟著吳思的肩膀，湊過去沉聲答道。

    吳思納悶，如果小齊喜歡自己睡，之前怎麼就嚷嚷著要跟他們一塊睡？

    這小孩子的心思，也變得太快了吧？

    剛抬起頭要問，她這才發現兩人靠得很近。吳思的後背貼著房門，沈墨站在跟前，望著自己慢慢低下頭來。

    吳思感覺到腦袋一片空白，茫然地看著他背對著燈光，慢慢地吻上了她。

    涼涼的唇瓣，溫柔地摩挲著，像是在安撫著她，生怕驚嚇到吳思。

    當然，她已經被驚嚇住了。

    有力的手臂圍著她的腰，舌尖鑽入毫無防備的貝齒，勾起她的小舌一同共舞。

    吳思不知道做什麼反應，她只是有點茫然有點期待，心跳加速，屏著呼吸，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許久後，等她覺得肺裡的空氣要耗盡了，雙腳軟軟地站立不穩，沈墨才抬起臉，盯著臉紅紅的吳思笑開了。

    吳思不好意思，額頭抵著他的胸前好一會，才平復了急促的呼吸。

    之前沈墨總是不急不緩的，似乎想要她慢慢想起來，然後再作打算。平日雖然比較親密，但是也不會沒經她的同意，就突然這樣。

    她眨眨眼，抬起頭，低聲問道：「沈墨，你這是怎麼了？」

    今天的他，在吳思看來，太過於反常了。

    沈墨側過頭，悶聲道：「沒什麼……思思，嚇到你了？」

    「也……不是，」吳思扭捏了，這個雖然不是初吻，卻是他們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現在對著他，感覺總有點不自然。

    「那我們上床吧，」沈墨拉著往睡床那邊走，嚇得吳思往後一退。

    「這個……會不會太快了？」她遲疑不決，雖然沈墨的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她其實也不是垂涎了很久，不過這關係會不會進步得太快了？

    沈墨笑了：「思思想哪裡去了？我們不去床上睡，難道就這樣站著到天亮？」

    吳思飛快地瞅了他一眼，見沈墨一臉坦然，才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想多了。於是立刻飛撲上床，裹著被子一滾，悶悶地說：「不早了，那我們睡吧。」

    蒙著半張臉，就露出一對眼睛骨碌亂轉，吳思見沈墨脫了睡袍，露出精壯的胸膛，愣了：「你怎麼脫衣服的……」

    沈墨笑道：「其實我喜歡裸睡，只是思思剛回來，應該不太習慣，才一直穿著睡衣的。」

    吳思窘了，那應該給她繼續適應了，怎麼突然就脫了？

    看她盯著自己一動不動的，沈墨的手放在褲頭上，好半天才放開：「還是留著褲子好了，思思往內睡一點，小心別掉床下了。」

    「哦，知道了。」吳思抓著被子蒙住眼，她剛才居然盯著沈墨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肯定以為自己是色女了。

    不過話說回來，沈墨平時穿著衣服看起來有點瘦，脫掉之後很有看頭。以後就算不做設計師，做男模也是很有前途的。

我是分身

18.  不平等協議

    這晚烹飪班下課後，終於不見凌瑞的身影，吳思暗地裡終於是鬆了口氣。

    在一起幾次，她旁敲側擊的，都沒能從凌瑞口中套出什麼來。這人守口如瓶，根本不知找自己究竟有什麼目的。

    不過既然凌瑞放棄了，吳思也懶得再繼續去探究。

    反而是烹飪班的幾個熟悉的家庭少婦，沒看到門口那位養眼的英俊男士，面上明顯的失望，讓吳思有點哭笑不得。

    等收拾好東西下了樓，在門口卻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子。

    身邊有位順路的烹飪班同學突然兩眼發亮，揪著吳思小聲嘀咕：「這車子……不會是最近那位有名的服裝設計師沈墨的吧？」

    吳思窘了，就看這輛跟滿大街沒什麼不同的車子，這人火眼金睛，怎麼認出來的？

    瞧出她的疑惑，那女同學興奮道：「我家老公有件西裝都是他設計的，費了多少勁才買回來。看看那車牌號，我閉上眼都能認出來！」

    閉上眼怎麼看出來？

    吳思嘴角一抽，得了，又是一個狂熱粉絲。

    就不知道沈墨的魅力，居然從青春美少女，到家庭少婦都不放過？

    「思思，」沈墨後背靠著車子，看見她，微微笑開了。

    可能夜色朦朧，又或是燈光的關係，讓他看起來如夢似幻，比平日更俊美，笑容越發溫柔。

    吳思低著頭，覺得自己的臉頰很不爭氣地熱了。

    她旁邊那位少婦來回看著兩人，激動地幾乎要尖叫。上前要了簽名，又硬是拍了一張手機照，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只是看到她臨走時的目光，顯然明晚吳思又得被盤問一番，或者被逼簽訂一系列不平等條約免得引起眾怒。

    「你今晚怎麼來了？」吳思坐進車子，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地低聲問道。

    「剛好在附近見一位客戶，看時間差不多，就一併來接你了。」沈墨啟動車子，一面看著前方，一面簡略地答道。

    「哦，」吳思沒問他見什麼樣的客戶，也不關心是男是女。畢竟夫妻之間，最重要的還是信任兩個字。

    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是不是會一直逼問，不打破沙鍋問到底不罷手？

    走到半路，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站在路邊。

    是一身職業裝扮的薛敏。

    沈墨把車子停在邊上，關切地問道：「怎麼了，不是先開車回去的？」

    吳思這才看見薛敏身後的小車，她又是滿面愁苦。

    「車子突然開不動，打電話叫拖車來了，只是等了一陣沒見到出租車。」薛敏朝她點點頭當作打招呼，頗為熟稔地問：「我還說沈先生怎麼匆匆忙忙地走，原來去接吳小姐的。」

    吳思看著這邊壞掉的幾個路燈，遲疑道：「沈墨，要不我們送薛小姐一程？這段路比較暗，打車也不容易，天黑了她一個人也不安全。」

    「那真是太多謝吳小姐了，」薛敏吁了口氣，沈墨沉默地開門讓她做上了吳思的身邊。

    「吳小姐，這是什麼？」薛敏看到她旁邊的保鮮盒，好奇地問道：「聞起來很香，讓我一肚子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這樣的話算得上是恭維，只是薛敏說得很自在，不像是刻意而為，讓吳思聽起來很舒服，她笑道：「去烹飪班學的一道菜，正打算回去給沈墨和小齊嘗嘗的。」

    「這是紅燒豬蹄？」等她打開飯盒，薛敏驚歎道：「這道菜很難做，聞起來那麼香，味道一定不錯。」

    既然飯盒都打開了，不讓人吃好像不太好，吳思只能開口道：「那薛小姐先嘗一嘗？」

    薛敏推托了一下，還是伸手抓了一隻來啃。吃得斯斯文文的，就像在西餐廳一樣。吃完，用紙巾擦了嘴，還一臉意猶未盡：「吳小姐的廚藝真好，沈先生不讓她下廚實在太浪費了。」

    吳思一聽，高興地咧嘴笑了。

    「我擅長的就幾道菜，哪天吳小姐和沈先生到我那坐坐，給我一個下廚的機會？」薛敏微笑著對吳思說：「以前就我一個人，現在多了琪琪，菜太多總吃不完，也不敢放手去做了。」

    吳思連忙點頭：「薛小姐太客氣了，下次一定去嘗嘗你的手藝。」

    送薛敏到了家門口，吳思朝她揮揮手，低頭卻見車座上落下了一張A4紙。愣了一下，才想到會是薛敏忘記帶走的。

    正要開口叫沈墨停車，窗外路燈的光亮一閃而過，落在紙上。

    吳思又是一愣，沒有再開口，反而把這張紙小心地放入手袋裡。

    如果剛才沒看錯的話，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落款上「凌瑞」兩個字。

    回去跟小齊逗弄了一會，趁沈墨進廚房的時候，吳思拿著手袋進了浴室鎖上門。

    明亮的燈光，她終於看清了這是一份合同附件。

    是沈墨授權凌瑞有生產並獨家銷售他旗下服裝的協議書，裡面的條例吳思看得不是很明白，畢竟不是專業出身。

    只是她也看出來，這對於沈墨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首先是凌瑞剛回國，即便家庭和在國外的人脈多有實力，短短時間要在國內有影響力是不可能的。這對於沈墨剛剛提升的品牌有莫大的影響，這不等於是沈墨反過來貼錢給凌瑞做宣傳？

    其次，凌瑞上次說起開的一間小公司。確實最近並沒有哪個服裝大公司成立——自從有了這位服裝界的丈夫，吳思看新聞的時候，看經濟版的報紙都會稍微留意這方面的消息。這等於說，凌瑞的公司並沒有足夠的規模和實力來生產。如果成品下了檔次，對於沈墨新起的服裝也是打擊。

    最後，在時裝秀之前簽了這麼一間沒有實力的小公司，弊病太多，容易引起反效果。試問一個已經被定下的商品，哪裡還有人回去看？

    這對於就來開始的時裝秀，又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吳思想來想去，都不明白沈墨為什麼會做出這樣不明智的決定。

    她甚至覺得，薛敏是有意留下這張合同附加的協議書，好讓自己明白這樁生意。

    反過來說，這次不合理的生意其實跟她也有關係？

    想起最近凌瑞三番四次的來找她，吳思咬著唇有點憤怒。

    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人的目標原來在這裡？

    沈墨是有了什麼把柄，還是凌瑞用她以前的什麼事來威脅沈墨？

    吳思暗暗想著，這件事她非要弄個明白才行。

    小小的敲門聲響起，沈小齊軟軟的聲音在門外叫道：「媽咪，準備開飯了……你在裡面半個鐘頭啦，鴕鳥蛋都要出來了……」

    吳思迅速收拾了面上的凝重表情，笑瞇瞇地開門，刮了刮小齊的小鼻子：「來，我們去吃飯。還有，什麼鴕鳥蛋的？」

    小齊粉嫩的小臉繃著，非常嚴肅地說道：「媽咪，鴕鳥蛋是世上最大的蛋。生鴕鳥蛋，就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他一邊說著，兩隻小手還拚命往外伸，來表示非常長的時間。

    吳思大窘，這孩子不就拐彎抹角地說她在洗手間蹲太久了？

    晚飯和樂融融，小齊對於吳思做的紅燒豬蹄這道菜，給了相當高的評價。具體就是，他連吃了兩隻，不但是整張臉，連衣服和褲子都沾上了醬汁……

    等沈墨帶著他去浴室刷洗的時候，吳思猶豫了一會，在陽台上撥通了一個電話：「凌師兄，我明天晚上想見你。」

    凌瑞似乎一點都不奇怪她會找他，爽快地應道：「好，還是原來的時間嗎？」

    「不，提早一個小時。」既然沈墨不想讓她知道，吳思也裝作不知情，免得烹飪班結束後兩人遇上，情況更為尷尬。

    「好，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吳思長長地歎了口氣，轉身回到了臥室。

    浴室裡，還能聽到小齊歡快地叫嚷聲，以及沈墨很是頭疼地勸慰聲。

    吳思笑了笑，可以想像得出沈墨現在要變成落湯雞，非常無奈地刷著小齊這花面貓。

    這樣開心的日子，她心裡有種不想有任何改變的感覺。糾結於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未來五年的靈魂，還不如好好過現在的日子。

    吳思也希望，她能夠護住這個家，而不被任何人有機會破壞。

我是分身

19.  阻擾合作

    吳思以不舒服為由，提早一個小時從烹飪班出來。

    在身邊的同學關切的目光下，慢慢走了出去。

    晚上的夜風有點涼，她拉了拉領口，抬起頭，不期然地望見了凌瑞。

    那人依舊微笑著，迎了上來。

    吳思就想不明白了，凌瑞為什麼能這樣坦蕩？

    兩人在餐廳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點了兩杯飲料，沉默著沒有人主動開口。

    許久，吳思低著頭直接問道：「聽說凌師兄的公司跟沈墨合作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從來沒跟我提起？」

    凌瑞笑了笑：「當初還沒談成，也就沒說了，小思這是不高興了？」

    吳思扯扯嘴角：「怎麼會？難得你們能夠合作，也是好事一件。就是我不明白，凌師兄怎麼偏偏挑沈墨的時裝秀開始前夕來簽約？」

    「生意的事，向來擔心夜長夢多，就先簽下來了。」凌瑞看著她，輕輕問道：「小思怎麼突然想要問這事？」

    「嗯，就是不明白。」吳思抬起頭，面上沒了笑容：「不明白沈墨怎麼突然做這樣的傻事，或者凌師兄可以跟我解釋一下？」

    凌瑞看她惱了，不太在意地道：「生意上的事，小思向來不太懂。沈先生做出這樣的決定，你看起來他是吃虧了，又知道吃虧的究竟是誰？」

    「反正，賠本的生意凌師兄肯定不會做的。」吳思撇撇嘴，哪個商人不做有錢賺的生意？

    凌瑞目光一閃，面上有點受傷的神色：「原來在小思心裡，我是這樣的人？」

    吳思皺起眉頭，好一會才轉開臉說：「凌師兄，我之前摔到了忘掉了很多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好了，小思何必要去探究？」凌瑞答得似是而非，說了等於沒說。

    吳思就不信不能讓這人知難而退：「蘇采稍微跟我說了一些，那年分開後，你就出國了，不是嗎？」

    她盯著桌面，臉上浮現出一點憂傷：「這會你回國了，又想來攪亂我現在平靜的生活嗎？」

    凌瑞抿著唇，雙眼有點懷念的神色，想起了當年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時刻跟在自己身邊，那雙動人的眼睛總是追尋著他，流露出無私的信任和愛戀。

    這樣不索求回報，完全為他著想一切的感情，年輕的凌瑞曾不屑一顧。

    只是離開了吳思，去到異國他鄉。甚至是回國後，凌瑞不止一次會回想起來。

    或許是人長大了，又或是身邊的人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現實。那些在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不是圖他的財，就是看上他的樣子，能有資格帶出去當作花瓶溜躂……

    想到這裡，凌瑞看向吳思的眼神越發柔和。

    當然，卻讓她暗地裡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小思，我承認一回國就來找你，是帶著一點小小的私心。可是更多的，是想要看看你現在生活得好不好，有沒一個真的疼你的人在身邊……」

    說到動情處，凌瑞的掌心還覆上了吳思的手背，輕輕摩挲。

    吳思面上一僵，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如果凌師兄覺得抱歉，那就不要擅自介入我的生活。跟沈墨這筆生意，我希望能一筆勾銷。」

    「小思，你真要這樣狠心，想要跟我斷絕來往？」凌瑞說著有點激動，傾身又抓住了吳思的手臂。

    「凌師兄，我是已經不記得了，難道你也忘記了當年的事？」吳思用力抽回手，把問題又丟了回去。

    果然，凌瑞面色有點不好看，半天沒有說話。

    「……這是雙方的事，單方面的中止是需要付違約金的。」他收拾了凌亂的心情，皺眉說道。

    「這不必你擔心，沈墨那裡，我會跟他說的。你們雙方同時解約，違約金的事根本不存在。」吳思琢磨著，薛敏既然留下協議書給她看，自然這筆生意是還沒完全談成的。不然，就算有她出馬，也不可能中止掉。

    顯然是她猜中了，凌瑞確實還有不少細節上沒能跟沈墨達到共識，所以遲遲沒有把合約修改完，簽約也還早。

    只是這要到手的鴨子就這樣飛了，讓凌瑞也不甘心。

    「小思，難道這件事就沒有回轉的地步？」

    吳思挑挑眉：「凌師兄當初要跟我分開，不是也沒有任何回轉的地方嗎？」

    凌瑞確實理虧，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到反駁的字句。

    吳思招手讓服務生埋單，爽快地替兩人的飲料都付了錢。凌瑞拿出皮夾就要阻止她，卻被吳思擋住了。

    「這一回就讓我請凌師兄，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以後請不要再來打擾我好嗎？謝謝。」

    說完，她拿起手提包，相當愉快地走出了餐廳。

    吳思老早就想這樣做了，凌瑞天天一副好情人的樣子，不但體貼入微，還細心妥帖。選位置，點餐，配酒的種類，以及最後的付款都是他一手包辦，還十分理所當然的。

    她又不是沒錢，而且出去要花，吳思也只想花沈墨的錢。

    之前憋著的一肚子氣，終於吁了出來，她腳下的步子不由歡快了不少。

    看時間還早，生怕凌瑞反應過來又跟著來糾纏，吳思招手叫了出租車，坐上去後立刻給沈墨打了電話。

    「我現在就回去，你不用過來接了。」

    沈墨在那邊沉默了一會，答道：「好，思思路上小心點。」

    「嗯，我知道的。」掛上電話，吳思輕快地微笑著，引得前座的司機頻頻回頭。

    回家後吳思把沈墨推出廚房，拽過圍裙綁在腰上，笑瞇瞇地道：「今晚我掌廚，你在外邊陪小齊好了。很快，四十分鐘之內一定搞定。」

    沈墨站在廚房外，有點擔心：「思思，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要不，我在旁邊打下手？」

    「別，到時候你肯定看不過眼，要搶著動手了。」吳思拿著鍋鏟，叉著腰嘟嚷道：「乖乖跟小齊去沙發坐著看電視，別打擾我，OK？」

    讓小齊把不情願的沈墨拖走了，吳思關上廚房的門，手忙腳亂地開始了。

    將近一個小時，小齊嚷著肚子餓爬上了椅子，瞪圓了大眼睛指著前面的一堆黑乎乎的菜問道：「媽咪，這個是什麼？怎麼跟我的頭髮一個顏色的？」

    吳思摸摸鼻子，尷尬地道：「這是黃瓜，媽咪煮的太久就成這樣了……雖然樣子不好看，不過味道還可以的。」

    可是，她不敢給小齊吃，免得待會拉肚子就麻煩了。

    沈墨試了一塊，點頭做出了肯定的態度。

    吳思心花怒放，小齊又指著另外一盤黑乎乎的菜，疑惑道：「媽咪，你一個菜煮了很多嗎？」

    吳思額頭冒汗：「這是馬鈴薯，媽咪也是煮的太久了……平時的水準很高的，就是今晚有點緊張，畢竟是第一次下廚……」

    五菜一湯，基本上是清一色的黑。

    吳思看沈墨面不改色地吃著，遲疑道：「要不我去蒸點河蝦下飯？」

    這些黑乎乎的東西，她自己都有點不敢吃下去。

    幸好，吳思最擅長煮的紅燒豬蹄，味道比之前更好了。

    小齊兩隻小手抓著豬蹄吃得不亦樂乎，其它的菜，大多是進了沈墨的肚子。

    吳思吃了幾口，味道一般。不過比起外表，確實是更好一點了。

    等小齊回房間睡覺後，吳思拿著一瓶腸胃藥，小心翼翼地問：「沈墨，你有感覺到肚子疼嗎？」

    「沒有，思思你想太多了。」沈墨好笑，確實那些簡單的蔬菜，不知道吳思究竟是怎樣把東西全都弄出黑乎乎的顏色來。

    「真的？你千萬別逞強，最近還有時裝秀，到時候你那些助理非剝了我的皮不可。」她把藥瓶放在床頭櫃上，以便不時之需。實在是對自己的廚藝，不怎麼放心。

    她手腳並用地爬上床，要說的話在肚裡轉了好幾圈，終於決定說出來：「沈墨，你跟凌瑞的合作可以取消嗎？」

    沈墨摟著她，吳思的額頭抵著他的肩頭，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為什麼突然要取消？思思不喜歡我們兩個合作？」

    總不能說是她看過協議書，覺得不公平才取消的吧。一來薛敏留下協議書，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牽連到她也說不清；二來這樣說出來，不免有傷沈墨自尊心的嫌疑。

    畢竟這次合作也算是他促成的，現在如果吳思指責沈墨這合作不好，無疑是當面打了他一巴掌的。

    她百口莫辯，最後只能含糊地搬出一個理由：「我不喜歡你跟他合作，凌瑞看起來很奸……對，很奸詐。」

    還以為是什麼理由，吳思一說，沈墨頗有點哭笑不得：「生意人都該這樣，而且凌瑞有很不錯的經濟頭腦。」

    她仰起頭，直接跟他對視：「沈墨，你實話說，是不是凌瑞威脅你，還是說了什麼讓你做出這樣的決定？」

    吳思也不隱瞞，說出了她無意看到協議書的事：「這筆生意無論怎樣都對你不利，連我都看得出來，很難讓人不往那方面去想。」

    揉著她的黑髮，沈墨笑道：「思思都想哪裡去了？凌瑞沒有威脅我，這筆生意雖然有部分對我不利的地方，在整體上的話……」

    吳思靠過去，圈著他的脖子道：「既然對你不利，那就不要合作了。錢都讓凌瑞賺去了，哪有這樣的好事。」

    沈墨的手指點了點她嘟著的唇，低頭吻上吳思，阻斷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吳思被他吻得找不著北，暈乎乎的，在最後耳邊才聽到沈墨低沉的聲線：「……這筆生意，我是非做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