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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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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梨]何患無妻(將愛系列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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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1: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居然還在這麼多等著看好戲的女人面前說她是軍妓!秋螢感覺腦子裡的理智線一根接一根啪啦啪啦地斷掉,只剩下一個想將他碎屍萬段的念頭如波濤翻滾猛衝腦門。
  「你放開!」她也真是太蠢、太笨才會一直這麼讓他糟蹋,今天不跟他獨木橋、陽關道她就跟他改姓凌!
  「原來是軍妓,幸好、幸好。」發表感想的清麗丫鬟徑自撫著胸口,刻意漏聽了分明排在前頭,還被凌瀟加重語氣的「心愛的」三個字,「公子是要安排這位姑娘住進菊院嗎?」
  軍妓身分卑微,就算是想將她收房,也只能是小到不能再小,成天苦哈哈被人欺負的小房,完完全全造不成任何威脅。雖然凌瀟留人的意思很堅決,但想必他最多也只是玩玩,不會那麼明目張膽想要擺個身分下賤的軍妓在身邊吧?
  「不,她住我房裡。」小野貓又撒野了,他只能幹脆點,像頭一次遇見她那般把她扛到肩上。
  「公子,可、可是您的房間裡有冰蘭姐姐……」
  「菊院的房間不是很多嗎?冰蘭趕緊收拾收拾搬出去,讓她住進來。我一天看不到她就會茶飯不思。」又來了,久違的熟悉咒罵吶喊。抬眸掃視,瞅見了眾人臉上明顯的疑惑,他補上一句,斷絕人群中那些哀怨眼神所投來的愛慕,「她是我的,我只想要她。」
  【第五章】
  「你放開我!」打不疼凌瀟,秋螢只能用吼的,但不管如何掙扎,他就是不肯將她放下,「你、你這混蛋、野蠻人!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看他受到他那屋子鶯鶯燕燕的熱情歡迎他回來、跟他眉目傳情就算了,結果到頭來,這個口口聲聲喊著喜歡她的男人不過是言語輕佻說得動聽,順便做做樣子欺騙她這種對男女感情的認知完全是零的小笨蛋,到底還是沒有認真看待過她……
  「小東西,你口渴了嗎?」
  「我的牙比較癢!」她現在憤恨難當,恨不得咬斷他脖子上的脈絡。
  「嗯,怪不得,我右邊肩膀整個都濕了,看來你是拿我的肩膀磨牙了,全是你的口水。」
  她是哭了,他卻故意逗她,霞回來,他根本不了解她生氣和哭泣的原因。
  「你、你放下我,讓我走!」眼淚就像泉眼,不斷地從兩眼涌出來,因為捶打他後背的動作又搖落不少。
  從來都沒有人敢這樣對她,這一個多月來他讓她受到的委屈,足夠她書寫滿滿一本對他的怨恨之情。
  「不放,這輩子我都不會對你放手。」
  「你就只會說這種話!」說一套做一套,滿屋子心愛美婢,她沒見過比他更可惡的男人了。
  「你是嫌我只說不做嗎?」進了房,凌瀟把她放到闊別多年的大床上,然後馬上欺身上去,將她困在自己和床之間,「我之前是憐惜你年紀輕輕,又嬌又嫩還一副未經人事的模樣,所以才沒有對你做出過於孟浪之事。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想要跟我擁有更深一層的關係,好吧。」他成全她,讓她成為惡狼嘴裡的小白兔。
  「你、你滾開……」他居然真的撲上來作勢就要親她的嘴、抱她,魔掌伸向她的衣裳。
  秋霧嚇得小臉慘白,「你別碰我!我才不是那種能隨隨便便讓你糟踏的女人,要做這種事,你去找你那個睡在你房裡叫什麼蘭的丫鬟去!」
  他們剛才說得很明白了不是嗎,一個睡在他房裡的丫鬟還能有什麼作用,他都已經有一個能跟他做那種事的女人了。他好骯髒、好可惡,她絕對不要讓他碰她!
  「你是在吃醋?」正準備飽餐一頓的餓狼驀然停住,跟她拉開些距離,凝瞅著她的幽深黑瞳滿是笑意,變得更加熠熠生輝,彷彿天上最耀眼的星子就在他眼裡。
  「誰在吃你的醋。」她瞪他,麗顏染上一層被揭穿的薄紅。
  瞅見他跟一堆艷美丫鬟有說有笑時,浮現在心頭那種酸澀帶苦的感覺就是吃醋嗎?她剛才還感到胸口一陣窒息害她發怒的疼,那也叫吃醋是吧?這麼說,她對這個男人……
  「你就是吃醋了。」眼裡的笑意擴展到臉上,他沒忘不要太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到嚇壞她,只是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圈住不盈一握的細腰,讓兩人的姿勢看起來更親昵,「你要不要去看看我房間的格局?」
  「看來幹嘛?」挑個風水寶地拿刀子戳死他,保證他不會屍變、不會變成厲鬼回來糾纏她嗎?
  「好吧,既然你不要看,那我就給你說。」跟她說清楚,免得她繼續誤會下去,又嚷著要跑掉。
  「從門口進來正對著最裡邊就是我們身下的這張大床,你應該知道了。左邊那處放著張書案和幾個櫃子是讓我平日裡讀書和處理緊急公文用的;中間四四方方能圍上簾子的地方是放木桶沐浴用的,跨過那一塊,前面那張圓桌是吃飯用的就不必說明了;至于右邊那塊,連著一個沒有設門的小廂房,冰蘭之前就睡那裡。」
  「她睡那裡、你睡這裡,然後你住府裡的每天晚上她都溜上你的床,跟你燕好快活是嗎?」還要跟她解釋得那麼清楚,他到底是有多無恥呀?她都要為他感到羞恥了!
  「不,自從三年前她搬進來以後,只要我在府中的日子,我就睡書房,從不踏進我自己的房間一步。」說得好乾脆直接,完全沒有言辭閃爍。
  「……」
  他是說認真的,雖然他一直都說話混帳、態度隨性,但他從沒欺騙過她,此時從他胸口傳來的有力平穩心跳也沒有在說謊。剛才還在胸口翻滾的怒焰、戳刺著的微痛通通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她知道自己很好騙,若換成其它女子,定會再說些什麼討價還價,把他吃得死死的吧?
  可她沒有,她咬了好久的脣,在他看來簡直是她在凌虐自己了。
  等他用指將死死咬住粉潤下脣的貝齒扳開,她頓了頓,近乎嘟嚷地輕聲問道:「所以,你不喜歡她?」
  「我若喜歡她幹嘛要睡書房?」書房裡的書真的能給他變出個顏如玉嗎,「自從三年前,她仗著有我娘不聞不問的縱容,死活都要搬進來以後,我就跑戰場跑得比我家後花園還勤快。然後跑來跑去好幾趟,終於被我逮到一隻讓我一見傾心的小白兔了。」
  他說的小白兔,是她……
  「那、那也有可能只是你的片面之詞呀!」喜新厭舊之後的渾話誰不會說?
  什麼我以前的確被她迷得七葷八素,可我現在就只愛著你一個人了嘛……看看,像這種話,她在書上看得可多了!
  「哎,你要不相信,我就沒有辦法了。」他拚命擠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要不你直接給我驗明正身,看看你到底有多吸引我、我對你有多深情?」
  「你想得美!」她都能看見他腦子裡的一幅幅綺麗春色快從他腦袋裡飄出來了,「我認為,我很有必要問你一個問題。」
  「是什麼?」
  「有麼一個貌美如花的丫鬟在你身側,你卻對她沒有絲毫慾望,你會不會……」聽說男人就是那種劣根性,不碰白不碰嘛,人家在他身旁都三年了,他卻瞄都不想瞄人家一眼?
  「你在想什麼?」他可以縱容她的脾氣、縱容她有多嬌氣,可他不許她以為他不行,那對男人來說可是赤裸裸的羞辱。所以作為懲罰,他狠狠地在她不安分的俏臀上掐了一把占便宜,「我雖然不喜歡冰蘭,但不代表我不行,不能碰女人!男人有需救的時候能去地方你是知道的,但是現在有了你,等把你娶進門,我就不必再做那麼委屈自己的事了。」
  「這算是……求親?」以前她曾想象過無數遍,像普通女子一樣,跟一個男人相遇相識然後相戀,再然後,那個男人會跟她求親,許諾珍愛她的一輩子。這些,如今這個男人都願意給她……
  「起碼我覺得是。」她要說不是,他絕對很樂意讓她明白他的決心,「螢兒,嫁給我吧,跟我在一起,當我的妻子,不會比你在家裡的那十幾年差。你的父母只是生你、養你的人,而我卻要給你一輩子,而且只會比他們給你的更好。」
  「這、這種情況下不都該先問別人喜不喜歡你、願不願意的嗎?」他也太飛躍了吧!
  「我若問了,你肯定說不喜歡。」他能肯定那絕對不會是她刻意想要刺傷他,而是因為她又嬌又羞,很容易就口是心非,「好吧,為了尊重你的意願,我還是問一問吧。螢兒,你喜歡我嗎?想要跟我在一塊一輩子嗎?」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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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1: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我……我不知道。」想了半晌,秋螢仍是決定實話實說。
  要說喜歡,他們的相遇還真是有夠糟糕的,起碼在她的認知範圍,不知道會有哪個女子不小心看了一場美男出浴,被那個出浴美男拿劍恐嚇,又被誤會是軍妓拖回營中,險些被毀去清白之後還能對對方說喜歡。
  要說不喜歡,先不提這一路上他如何忍受她的脾氣、哄著對她百般照顧,光是在軍營那一陣子,她就知道,為了保住她,不讓她真的被拖去當軍妓,私底下他到底不辭勞苦為她做了多少事。
  「我、我只是從未喜歡過人,無從參考,你不要誤會,以為我真的很討厭你……」
  「這樣吧,我吻你試試看,若你覺得討厭便將我推開,若是不討厭,便繼續下去,如何?」他語氣裡的輕快是為了掩飾緊張,雖然他眨眼眨得很調皮,但他是認真的。
  「那、那就試試看吧……」同意的人是她,不敢看他的人也是她。
  凌瀟當然不會耐心等到她羞完了才開始行動,擒住小小下頷一抬,一固定就傾身吻上,只是為不能多欣賞一會小美人的嬌羞窘態而略為感到可惜。
  「乖,閉上眼睛。」他貼在她脣上,微微嘶啞著嗓這麼說,環在她腰上的長臂摟緊了她。
  這是他第三次吻她。
  頭一次她覺得他很無恥、太可惡,拚了命掙扎,而他似乎是鐵了心要讓她屈服,吻得深切而不留情,若不是她無聲淌著淚讓他感覺自尊受損,他絕對不會顧及她的死活。
  第二次則有點像是懲罰,但她知道,更多的是安撫。
  這一次,她感受不到當時的嫌惡和恐懼,剛開始他吻得小心翼翼,想讓她覺得她是他捧在手心上疼惜著的寶物,但是脣上的重量她說不出來,像壓在心頭上那種帶些甜蜜的重,又像帶著些癢意般輕。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她想,若他每回都這麼溫柔,她一定會醉的,會因為這種羞人又甜蜜的接觸不小心暈厥在他懷裡。
  然而在她逐漸沉迷之時,掐在下巴的大手轉而托在她腦後,逼她與他更為貼近,然後帶些強悍霸道滑進嘴裡的他的舌挑開白玉牙關,面對她的愣怔愕然、不知所措仍徑自玩得淋漓,當她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羞恥地以舌推拒卻只是正中他下懷,被他引出小舌吸進嘴裡,吮著、含著、逗玩著,彷彿在品味一塊甜蜜糖飴……
  原本還算溫和的吻不知從那一刻起變得激烈,他不再只侷限於勾引她的小遊戲,他將吻進行得深切且纏綿,有力帶有攻略性的舌長驅直入,攪亂著渴望新鮮空氣的小嘴裡的氣息,急切地想要探究檀口中更多令他著迷的甜美滋味。
  他們的呼吸好像融在了一塊,變得莫名其妙,她更感覺自己的思緒好像全都融化了,就像發顫的嬌軀即將軟融在他的懷裡,若他此時對她提出那種令她羞恥的要求,她一定無法拒絕……
  「看來,你是挺喜歡我的嘛。雖然我的確很想一口吃掉你,但是今天還是不要了。」
  他的確不願這麼矯情,但是也不想在帶她回府的頭一天就把她拐上床,讓她覺得他只是個想要拐騙她跟他歡愛,完全不懂得珍惜她的無恥小人。所以他下了好大決心,選擇放開被吻到神智渙散,看起來好誘人、好讓他難以自製的小人兒,邊舔著被他吻腫的粉潤脣瓣,邊細細低語,「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唔?嗯……」晶亮的眼兒此時覆著一層媚人水波,她就像一隻剛睡醒的幼小貓兒,用軟柔膩人的語調無力應聲,若有面鏡子放在面前能讓她瞧清自己的模樣,她定會為在他面前展露這種勾人媚態感到無比羞赧。
  「我會派個丫鬟來照顧你、跟你作伴,放心,不是剛才那些裡面的其中一個,我會從我爹院子裡挑個伶俐的丫鬟來。我保證,我爹院子裡的丫頭跟剛才那些有大大不同,等見到你就明白了。」
  這些時間的相處,他已經明白到她之前所言不假。她是個千金大小姐,有許多事不會做,總是背著他偷偷咬緊牙自己做完。這丫頭為了逃婚而從家裡溜出來的,只不過不管有沒有那個未婚夫,他都要定了她,關於她的身分,等她哪想說他就聽,他完全不著急,也沒有逼她的意思。
  「你爹的院子?」難道這兒還有分他爹、他娘、他叔叔、他嬸嬸……的院子?秋螢問得很好奇。
  「這座府邸裡有梅、蘭、竹、菊四個大院。梅院就是我住的這個,有書齋和其它幾個迎客留宿的小院子。我娘住蘭院,平時她待在蘭院佛堂裡不會出來,除非是她想見我們,否則我們也不能隨意進入;竹院則是我爹住的。至於菊院就純粹是下人房,你剛才看見的那些丫鬟都是我娘院子裡的。我娘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前些年收了些丫鬟覺得挺乖巧貼心,就偶爾讓她們到我這裡走走,看看有沒有是我喜歡的。」
  結果他沒有,他對那些丫鬟完全不存在翻江倒海的慾望和熱情,剛才她已經求證過了,「那你爹呢?他也不喜歡別人隨意進出他的院子嗎?」雖然她沒有很稀罕嫁給他……好啦!她是有想著跟他在一起也不錯,她不想哪天把他爹錯認成管事伯伯來開罪,她、她不想他的家人討厭她……
  「我爹已經過世了,六年前,在皋山一戰中為了保護領兵作戰的太子撤退,中了南宮玄布的埋伏,被亂箭射死。」
  我爹已經過世了,六年前,在皋山一戰中……中了南宮玄布下的埋伏,被亂箭射死。
  秋螢沒想到她問了最不該問的話。
  「南宮玄……」趴臥在華美暖帳內,宛如玉雕而成的美人兒滿臉倦容,正痛苦地蹙緊著一對細而好看的柳眉,唯有南宮玄三個字咬字字正腔圓,後頭的一大堆咒罵全部被她輕吟得含糊快速,令聽者有些不知所云。
  「小、小螢姑娘?」伺候在床邊的紅袖有些疑惑、有些惶恐地問著。
  是凌瀟下令讓她來照看秋螢的,而且被派來的頭一天她就被仔細叮囑、管教過了,這位小螢姑娘是條小滑魚,若因一時疏忽被她跑了,以後自己在府裡估計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但是秋螢住在凌府的這些天,偷跑沒有,倒是水土不服,從來的第一天晚上就生病連續臥床四天四夜,直到第五天的現在還在持續演繹著嬌弱病美人。
  凌瀟因為沒有按時返京,回來的第二天就被抓進宮勞役,日日早出晚歸,最近只有早上起床和晚上回房的短短須臾能好好看看熟睡中的秋螢,令紅袖更加感覺自己責任重大。
  可……她記得當年害死老爺的斐國軍師正是叫南宮玄這個名字來著?
  「我沒事,我只是頭好痛……」跟紅袖說也沒有用,秋螢選擇在心裡給南宮家的先祖逐一問候一遍。
  她現在腦子迷迷糊糊的,一思考就像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啃咬,她發誓,等她好起來,馬上做個草人寫上南宮玄的名字,拿五寸釘給它敲死死的,不然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法子能擺脫南宮玄這隻打從一開始就害她心驚膽顫的瘟神。
  「公子,您回來了。」
  「嗯。今天感覺怎麼樣了?」前面那個字是給紅袖的,後面那句則是給秋螢的。
  聽到凌瀟的聲音,秋螢馬上回魂,但因為心裡又驚又乍的那下不規律跳動,來不及馬上回應他。
  「小螢姑娘今天已經好多了,藥也煎好了,打算等放涼些再讓姑娘服下。」
  回話的是紅袖,果然是個伶俐的丫鬟,長得也清秀討喜,比老夫人院子裡那些要正常。
  秋螢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順便暗暗松了口氣。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這兒不用你伺候了。」
  「是。」
  她倒希望紅袖別走呢……秋螢扯出比那碗藥還苦的笑容,只能看向已經在床沿落坐的男人,「你今天……呃,回來得好早。」他還來不及換下朝服……那件,該是朝服吧?跟西斐官員穿的未免差太多,上頭的國徽和刺繡就更不用說。
  前幾天雖然都知道他在什麼時辰來看過她,可因為南宮玄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真相沖擊,她寧願裝睡死、病癱也不想跟他面對面,可今日看來是逃不掉了。
  「你的表情和語氣讓我覺得你好像很不想看見我。」輕撫著她柔順的散髮,溫厚大手滑下,懲罰般掐了下紅潤得極不自然的柔嫩臉頰。
  「怎麼會呢。」秋螢忍不住乾笑了一下,「咳,我是擔心你公務繁忙,還要為我操勞,怕妨礙到你,很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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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1: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你的確讓我很操心。」這丫頭估計只有性格大膽一些、嘴上吼得威風一些,實際上整個人都是嬌嬌弱弱的,真是捧在手裡怕她掉了,含在嘴裡又怕她化了,「來,先把藥喝掉,快點好起來我才能帶你出去走走,見識見識京師各種好玩的。」
  「那碗藥好苦……我能不能不要喝?」就算事後拿塊糖飴打賞她也掩蓋不掉那種苦味,有好幾次她幾乎就要吐了。
  「想要我喂你就實話實說。」
  「並沒有!」
  他說的鎖絕對不會是字面上的意思,看他臉上邪魅勾人的笑容就知道了!
  可是抗議的言辭才剛說出口,她就倏地被他拉起來,等腦子裡的天旋地轉終於停下,她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他腿上,仰起小臉打算再抗議,卻只是迎接了他的低頭哺喂,苦澀的藥汁隨著他的味道灌入嘴裡。跟他靠得這麼近,鼻子也聞到屬於他的,令她倍感安穩的氣息,好溫暖,連心都酥軟了。
  她放棄掙扎,打算享受起這個吻,偏偏他卻像捉弄她似的放開了她。
  「等等,我只是給你喂藥的,別人說再苦的藥,由心愛之人喂來都會變得無比甜美。我只是打算讓你輕鬆一些,可沒打算讓你占我便宜啊。」
  「誰占誰便宜啊?」不知羞!秋螢皺了皺鼻,擺出一張不屑臭臉,「你趕緊喂。」大不了她閉上眼睛裝死屍,等他喂完便是。
  可凌瀟並沒有如她所願,當最後一口藥汁也喂她嘴裡之後,大手托住她軟軟無力且帶些昏眩的後腦,五指感受青絲如綢的柔滑質感,嘴上卻將喂藥之舉變為纏綿深吻。
  等她好不意掙脫出來,才急乎乎地道:「你不是說只是給我喂藥的嗎!」
  「我可不可以食言?」帶繭的長指挑玩著雪色中衣的系帶,彌國這種就寢時的中衣是連著裙的,這丫頭因為染病腦子迷糊,衣襟又被扯得亂七八糟,他就等著挑開系帶,去看衣裳底下若隱若現的酥胸與無邊春色。
  「你……」她不可能不懂他暗示之意,帶些驚慌的小手按上勾住系帶的大手,這回,泛起赧紅的小臉上全是不知所措。
  「螢兒,我很想你。」這些天都在宮城和校場兩邊跑,忙得不可開交,想專心想念她又經常被人打擾,回來時只能看得到她的睡臉,連話都說不上,他覺得好嘔,「選我好不好?」
  「那、那個……」她很難裝傻。
  從一開始她就是為了尋一個值得與她廝守一生的良人才出走的,選他,好不好?
  「我的耐性並非永無止境,今天你可不能再逃避這個問題了,光是這幾天就讓我深有體會,我要盡快把你娶進門,讓你成為我的。」讓她變成他的,她就再也跑不了了,他也不用擔心哪天她會驀然失去蹤影。
  「呃,我……」本來心裡盤算著看準時機跟他表露身分的,畢竟彌國不似樂國,跟西斐是天生死敵,年年戰事不斷。可之前從他口中得知他爹的事,而且她跟南宮玄那麼巧又是同一國的,她是斐國公主的身分就更加不能說了。若他知道她是斐國公主,他一定會恨她的,她不想瞅見他臉上有任何對她的鄙夷之色……
  「你娶一個軍妓為妻,就不怕被世人取笑嗎?」想了半天,她只能硬著頭皮擠出這麼一句,雖然她真的不是。
  「有何不可?我朝司空的正室還曾是青樓名妓,結果司空大人被陷害入獄那陣子,他的正室仍對他不離不棄。」瞅著她為難的神色,凌瀟倏地冷凝了俊逸臉龐,「還是說,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等你玩夠了、看夠了我對你神魂顛倒的痴迷模樣就想開溜,所以才一直拒絕我的求親?」
  「我是那種人嗎?」說反了吧?秋螢瞪著他,不自覺攀緊了他不悅想要鬆開的手臂。
  「那就選我。反正你是逃婚的富家千金對不對?或是哪位官家小姐。你的本意,難道不是為了逃離父母為你安排的婚姻,想要靠你的雙眼、你的心,去尋找真正適合你的人?我是不知道你為了何事一直在隱瞞身分,但你不願說,我就不逼你,直到哪天你願意告訴我為止。別人不敢承諾給你的一輩子,我敢。」
  他猜得相去不遠,這麼聰明的男人,她能瞞住他一輩子嗎?
  「你決定真的是我嗎?你就不打算再考慮考慮其它願意對你更真誠的女子?」她覺得她一定表現得像要哭泣,說實話,他承諾給的,她想要呀……
  「自從在樹林裡看見你,我的眼裡就再也放不下其它女人。」他是松了手,但改為放在她左胸,「螢兒,把我放進這裡,這個位置,沒有人比我更想要。」他那種路人皆知的決心從一開始就露骨得非常明顯。
  「好……我答應你,讓你成為我要尋找的那個人,只讓你……住進我心裡。」她把瞼埋進他胸膛,不敢看他,怕看了俊臉上堅決的深情會覺得自己好無恥、好對不起他。
  「螢兒!」他欣喜若狂的表情太誇張,「我愛你,這輩子,我只要你一個。」
  【第六章】
  凌瀟抱起秋螢,走到房裡的另一張床,他的床,把她放在了上面。
  「我還在生病,你、你不會這麼猴急吧?」
  「書上說,生病的時候做做劇烈運動,好好出身汗,有助康復。」無恥的說法,又這麼的冠冕堂皇。
  他上了床,三兩下就脫掉了上身的衣裳,露出她記憶中帶著些陳年舊傷,卻健壯均勻得不可思議的上半身。
  「你看的都是些什麼書啊?」她好窘,視線不知道該往哪兒擺,四下游移了許久,最後仍是隻能選擇抬眸看他,因為他已經撐起身子困住她,在她上方了。
  「淫書。」
  「你……就不能委婉一些?我好歹是個還未出嫁的姑娘家!」果然死性不改,成天不正經。
  「不要緊,我就是想教壞你,反正變壞了只有我一個人能看。」他是真的很猴急,所以她身上那件中衣沒用脫的,直接用撕的,讓它在他手中壯烈成仁,揉成一團隨後丟地上。
  她的肚兜是幾近白色的淡粉色繡花緞料,那塊小小的布料幾乎遮掩不住她胸前兩團呼之欲出的渾圓豐盈,襯托宛如凝脂一般的嫩膚,倒是讓她顯得更加粉嫩可人。
  他等不及了,儘管嬌顏上羞澀的赧紅好似幾乎滴得出血,儘管晶瑩的琉璃眼瞳泛著粼粼波光,近乎哀求地請求他不要用如此直接且充滿情慾的眼神看她,不要動手卸去她最後的防備,可他仍是將那塊在此時變得有些礙事的小玩意連同褻褲一起,毫不留情地剝離引誘他一睹全貌的嬌嫩胴體。
  「別看……別這麼看,好不好?」即使是平時伺候她沐浴的宮女都未曾用這樣赤裸裸又火熱的眼神看過她,她可以感覺到臉上的辣紅一直蔓延到耳際,好似快要羞到暈死過去!
  「為什麼不看?你這麼美。」他著迷地伸出手,掌握住一隻飽滿嫩乳,察覺她倏地渾身一顫,然後不住地輕輕打著哆嗦,手上動作變得更加惡劣。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那天,他們一整天都沒有走出過房間。
  事後她深刻體會到,自己一定會被他教壞的,然後從尊貴嬌氣的小公主墮落成能在床上滿足他一切需求的小淫娃……
  對於婚事,凌瀟表現得很積極也十分迫不及待。
  就在在床上把秋螢翻來覆去玩弄成死屍的隔天,雖然真如那個色胚所說做了那種劇烈運動之後差不多病愈了,她眼兒卻幾乎睜不開,等他對她又親又抱占盡便宜,然後才依依不捨地離床整裝,立刻命人尋找良辰吉日、趕制吉服、采購準備一切婚禮所需。
  她很高興他真的如起先所說,對她並非心存玩弄。得不到的時候對著她表露無限垂涎並且千方百計,得到了只有像現下更為珍惜,但不代表他們能馬上幸福美滿地牽手過一輩子,因為最近一直有個問題困擾著她。
  雖說他的娘親,凌家老夫人平日愛把自己關在蘭院裡足不出戶,但兒子的婚事已經在府裡傳得滿天飛,大夥也整天忙出忙進的她也無動於衷,就連自己求見數次也被拒於院外,那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老夫人是看不起凌瀟給她那個死馬當活馬醫,能讓她渾水摸魚朦混過關的身分?
  「哎,好煩呀……」她承認她對於「好媳婦兒」這個詞彙還需要多加學習,可老夫人不會想著一輩子都不要見到她吧?
  「小螢姑娘,您是太累了嗎?不如奴婢去端碗潤喉養顏的甜湯過來吧。」見量身的縫工剛走,秋螢就累趴在案幾上,紅袖連忙貼心問道。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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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公子有說過,小螢姑娘這位主子嬌貴得很,是不管如何都不能疏忽照顧的……她照顧了這個主子這麼久,越來越發現她的很多習慣、舉止都似大戶人家的小姐,公子之前隨口給她胡審的那個身分根本就是在自相矛盾嘛,不過主子的事,他們當下人的管不著,也絕對不能多嘴。
  「也好,那就麻煩你了。」
  「是,奴婢去去就來。」紅袖轉身就要,卻瞅見冰蘭匆匆跑進來。
  「小螢姑娘,請你到前廳去一趟,公主要見你。」
  「公主?」秋螢當然不會以為別人說的公主是她,那麼,就只能是彌國公主了。
  「是的,我們東彌君主最疼愛的小女兒,符磬公主。」冰蘭驀地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太尉府上人人皆知符磬公主鍾情凌瀟多年,跟人家一個身分高貴的公主比起來,她們一群丫鬟自是毫無勝算,可若換成秋螢,她身分的卑賤跟她們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憑什麼能得到凌瀟的寵愛?於是今日公主一到府上,馬上就有眼紅秋螢的丫鬟在她耳邊嚼舌根。
  聽見這樣詳盡的解釋,紅袖立刻激動地跑回來,擋在秋螢身前,「不、不行的,現在公子不在,不能讓小螢姑娘過去,等公子回來再……」
  「你閉嘴,這裡沒你的事。」
  「不要緊的。」
  秋螢和冰蘭異口同聲,只是冰蘭是喝斥,秋螢則是柔聲安撫。
  「我去去就來。」
  彌國公主是吧?看冰蘭不懷好意的眼神就知道那位公主來意不善,既然對方找上門來指名要見她,她也唯有好好去會一會這位彌國公主。
  「不就是叫你去帶個人過來嗎,為什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甫踏進前廳就聽見一聲飽含不耐與怒意的嬌斥,冰蘭走在秋螢前頭引路,一時閃避不及,被迎面飛來的水杯喀咚一聲砸得頭破血流。
  「公、公主,人已經帶來了……」
  「你沒事吧?」不同於冰蘭的戰戰兢兢,秋螢倒是比較擔心她還在淌著血的額頭。
  縱使她從頭一次見面就不大喜歡老夫人院子裡那一大票美肖想著凌瀟的丫鬟們,但她無法昧著良心安慰自己,現在在受傷流血的只是隻貓或是隻狗。
  「你就是那個勾引凌哥哥的賤女人?」
  衝著這句怒氣衝衝和滿腔酸意的話,秋螢倏地抬頭,在瞅見符磬的那一刻,彷彿看見了幾個月前的自己。
  若非大難當頭,被逼著拿終身幸福和至高無上的榮華富貴作比較,當初她也不會把心一橫,咬牙收拾包袱出走吧?看見符磬,她更加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不然,她也一定會因為深宮寂寞,當那隻被高聳的圍墻困住了的金絲鳥兒,改而將情意寄託在某位年輕有為的能臣名將身上。
  光憑言辭她就知道,這位公主大人,肯定是凌瀟平時過於隨性惹來的爛桃花。
  「非要說是我勾引他,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是誰勾引誰還真不知道呢,起碼幾天前那傢伙卯足了勁,變著花樣把她擺弄成各種姿勢在玩的事,讓她覺得她才是被勾引的人呀!
  「你、你這女人怎麼不要臉?本公主說你勾引了凌哥哥就是你勾引了他!還敢給本公主狡辯。」她還臉紅了,是想到凌瀟待她的溫柔體貼,在跟自己顯擺那種甜美幸福嗎,「你好大的膽子,看見本公主居然不下跪!」
  「我這輩子只跪過我父……我爹和我娘,還有廟裡的佛像,你是想當哪一樣?」別人不敢跟符磬叫囂,她可不。
  公主對公主,她本身高傲的皇族氣勢比起符磬,有過之而無不及。再說,她幹嘛要跪一個垂涎凌瀟垂涎得要死,明目張膽跑來撒野的丫頭?
  「混帳東西!」符磬使了個顏色,隨行的兩位宮女馬上走上前一人壓製著秋螢一條胳膊,往她膝上用力一踢,讓她跪倒在地,然後符磬才走過來,抬起那張本來就很倔強想抬頭瞪她的美艷小臉,故意用養尊處優的尖長指甲劃著柔嫩肌膚。
  「是長得有幾分姿色,但是我家凌哥哥在朝中位高權重,就憑你一個身分卑賤的小軍妓,也妄想高攀?」嬌蠻的臉蛋驀地閃過一抹毒辣之色,「來人,給本公主拿刀子過來,本公主要親自毀掉這張狐狸精一樣的狐媚臉,看這個賤人以後還怎麼勾引凌哥哥!」
  「你……」秋螢從未像此刻這般憤怒過。
  這個彌國公主不把下人當人看就算了,還完全不顧後果便要做出這種心狠手辣之事?
  她真該想辦法亮出自己斐國五公主的身分,教教這個被養在深宮裡,沒事只會對宮人發火遷怒的無知丫頭什麼叫有眼不識泰山。
  可是,若她表明身分,她就沒有辦法再留在凌瀟身邊了,只因她是害死他爹爹的敵國公主……
  「小煌,對不起……」瞅見已經有人拿來切果物的刀子,交到符磬手上,秋螢忍不住低喃出這麼一句。
  秋家沒有笨蛋,為了一個男人,這個笨蛋今天她是當定了!忍一忍吧,一痛就過去了,反正一刀下去,這種還未曾真正見過世面的嬌貴公主就會先她一步厲聲尖叫,之後再也無法動手,忍一忍吧……
  「啊!」
  符磬的確驚叫出聲,可她怎麼沒感覺到臉上有半分疼痛?
  「不過是個身分卑微的軍妓,公主又何必弄髒了自己的手?」
  是……凌瀟的聲音!
  一定是錯覺,否則向來清冽如山泉的好聽嗓音為何好似被凍成了寒霜,聽在耳裡會讓人感覺有絲絲陰寒?
  雖然不想承認,但秋螢仍是睜開了已經被淚水濡濕的一雙眸子,瞅見擋在面前那抹高大身影的那一瞬間,眼淚控制不住,嘩啦一下滑下臉頰。她掉轉視線,旁邊還有拚命撫著胸,喘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紅袖,該是她把凌瀟找回來的。
  「凌、凌哥哥……」符磬傻傻抬頭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那張俊朗面容。
  他分明說著好體面、好似不想管那個小軍妓死活的話,可他的手勁好大,只要他再稍稍用力,自己纖細的手腕就要被拗斷了,就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就被迫松了手,刀子來不及落地就被他奪走。
  「公主乘馬車從宮中出來,長途跋涉一路至此,又等了下官許久,想必早已感到疲憊不堪,這種教育頂撞公主之人的麻煩事,還是交由下官去辦吧,下官命人送公主回宮。」
  「我、我要你送我回去。」剛才氣焰囂張的母夜叉立刻變成小鳥依人的弱女子,只為博得他的疼惜。
  符磬去拉他的手,晃甩著,旁若無人地對著他含情脈脈地撒嬌。
  「哎,下官聽說公主在府上,才盡快辦完煩人公務急著趕回,公主現下又要下官跟您回去,繼續被各位大人糾纏,下官可為難了。」他的為難在俊逸臉龐上清晰可見,只是他猜,這個被養在深宮裡,只懂得刁蠻發狠的公主沒能看透他強烈壓抑,在眸底痛苦滾動著的強烈憤怒。
  「那……我自己回去。可是,你明天要進宮來見我,陪我喝茶聊天。」
  「是,下官遵命。」他作揖斂眸,同時斂去眼中的恭敬虛偽,打算在刁蠻公主離去之前一直保持這個模樣,絕不抬頭。
  「還有……」被凌瀟的態度安撫得好好的,符磬才沒有繼續發難,而且她也不願在他面前把驕縱蠻橫的形象顯露無遺,可臨走前想起已經被宮女放開,軟倒在地的秋螢,不禁口氣惡劣地說道:「凌哥哥,這個女人太壞了,我不要再看見這個女人勾引你,你可要好好地懲罰她!」
  「是,下官會依公主所言照辦。」
  沒有下次了,下次符磬會看見的是這個曾經被她命人屈辱按在地上,險些遭她毀去容貌的女子,已經成為了他最疼愛的妻子。
  【第七章】
  「你對公主真溫柔……」符磬走後許久,秋螢才以萬分挖苦的語氣嚷出這一句話,將凌瀟望著門外久久不願收回視線,誤解為對刁蠻公主的依依不捨。
  「你沒聽出我一直在應付她,急著把她趕走?」
  「我只聽見有人在溫言細語,要她別因為我這種卑賤的人弄髒了她的手,我這種頂撞她的人要由你好生處置!」連她現下軟在地上他也不會伸手來扶她,更不會為她擦去仍在惶恐直淌的淚。
  噢,不,他伸手過來了,只是是把她從地上狠狠拉扯上來,環住纖腰的長臂力道重得像是刻意要弄疼她。然後她聽見他用充滿森然狠勁的嗓音問了一句她認為無關緊要的話,「小煌是誰?」
  剛才他才一腳跨過門欄,便聽見了她的那句輕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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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1: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都說在危急時刻,每個人都會把對自己影響最深、最深愛之人的名字念在嘴裡,烙在心上,藉以祈求度過那次難關。可她口中的小煌……他實在無法欺騙自己那是個女子的名兒。
  「小煌是我弟弟的名字。」
  「你在害怕的時候不是呼叫我的名字,而是你弟弟?」俊臉上的陰沉之色更為明顯。
  自從把她拐到手之後,他孩子氣的一面和愛吃醋的性格就越來越明顯。秋螢知道能看到那樣的他,是因為她站在比任何人都要靠近他的位置,可剛才那件事,該生氣、該吃醋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呀!
  「我弟弟年紀尚幼,既然我決定了跟你在一塊,就代表我永遠都不會再回去了。像剛才那種緊要關頭,會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對他放心不下,臨死前好想念他、會忍不住呼喚他的名字也沒有什麼不對呀。你氣什麼氣,該氣的本來就該是我!」
  分明知道他確實不應該為了她得罪符磬,可一想到她其實也是公主,她也是千金之軀,因為他就莫名受到那種委屈,他還不是第一時間跑來關懷她,而是先安撫那個嬌蠻公主,心裡就好酸、好疼,在眼裡打轉的淚又因眨眼之舉掉下不少。
  「你現在是屬於我的,你的弟弟、你的家人都會成為過去式,以後,我才是你的家人。」
  好吧,他承認他是吃醋了。不管是大舅子、小舅子還是她爹,只要是男人,只要被她放在心上關愛著的不是他,他就該死地感到吃味極了!
  周遭的下人早被他一個揚手的動作屏退了,現在前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他也不怕這隻容易害羞的小白兔會跺著腳逃離他,便低頭吮吻住仍氣得嘟起老高的粉嫩脣瓣,自己討賞,也做出對她的懲罰。
  可是……真軟,好像市井裡小販拿紙棒繞著一圈又一圈,緩緩將絲捲成團的綿飴,味道又香又甜……她果然甜美得不可思議!
  打從第一眼看到她開始,他的魂兒就系在她身上,再也離不開了。什麼勞什子公主,自個兒躲角落玩泥沙去吧!
  「唔……我們的事情還沒解決完……」無話可說就拿這種方式堵她的嘴,真無恥!秋螢好不容易從他嘴裡掙脫,帶些怨、帶些恨地哼出語音幽幽,「按照剛才那個發展,你好好準備準備,等著去當威風八面的駙馬爺吧!」
  剛才那種橋段書上有說,公主回去之後就靠在父皇懷裡撒嬌,軟軟地請求,「父皇,我喜歡某某某,您為我們賜婚嘛、為我們賜婚嘛!」然後愛女心切的君王馬上就會連說數個好字,喊來某位公公寫下詔書,讓被任性公主欽點的那位青年才俊成為婚姻被莫名葬送掉的冤死鬼。
  她出生在帝王家,對剛才那種發展的趨向自然最清楚不過了。碰巧,她家也曾發生過一件。
  「真要賜婚,早在公主十三歲那年就下旨了,何須等到現在?不過也有可能哪天聖上突然心血來潮。若我真被賜婚了,我就馬上收拾包袱帶著你浪跡天涯。」美麗的眼瞳終於不再擠出驟雨了,凌瀟心疼地以粗糙的指輕輕撫摸著發紅的眼窩。
  「你這人從來都是說做就做,完全不計較後果的嗎?你有沒有想過若你當真抗旨一走了之,你娘怎麼辦?你府邸裡的下人又怎麼辦?」雖然老夫人不願見她,讓她心裡一直有口氣堵堵的,可她也沒有想要立刻點頭附和他不孝的混帳念頭。
  「不就是個假設嗎,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況且我想娶你進來是為了疼著、寵著的,不是想要你一直為了我勞心勞力的。」他對妻子這個詞彙的理解是,只要不寵壞,疼著就好。
  不然外面那些黃臉婆、母夜叉、母老虎都是怎麼來的呢?
  她說願意選擇他的時候別提他有多高興,正如同她剛才所言,她是決定拋棄一切再也不回去了,他對她只會更好,絕對不會允許「比不上以前」這種狀況出現。
  「在我的認知裡,妻子是為了好好扶持丈夫、為丈夫分憂解勞而存在的。」就像她的母妃對她父皇那樣。
  「哦,我知道了。」本來就彎著淺笑的薄脣,瞅著她說得一臉認真,笑意越發深刻起來,「你是因為太迫不及待想嫁給我,又被籌備婚禮的事弄得昏頭轉向,才會跟我搬出一大堆大義凜然的道理,想靠暗示催促我快些娶你進門,對不對?」
  暗示他個死人頭!
  「你那些滿屋子對你搔首弄姿、暗送秋波的丫鬟和你的符磬公主,才是最迫不及待想要嫁給你的人。」秋螢沒好氣地回應道。
  「我只想要你嫁給我,其它女人我統統不需要。」三妻四妾對某些男人而言是好事,對他而言卻是分身乏術呀,妻子要一個就好,能割捨的男人心未免太廉價了,是他的話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交付出去,「等等,你這條小滑魚該不會在想著臨時變卦不要嫁我,準備找機會開溜了吧?」
  「我可以想嗎?」秋螢看向他的眼神不是一般的誠懇。
  「你請便,然後我絕對會把你拖上床,讓你三天三夜都下不去,身體力行教育你什麼叫作食言而肥的後果。」蹂躪完他的肉體還偷走了他的心,現在才說不嫁,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你這人一點都不知道要害臊!」
  「你馬上就要嫁給我了,我幹嘛要跟你客套,玩扭扭捏捏那一套?」君子坦蕩蕩呀,沒聽說過嗎,「螢兒,相信我,不會有事的。若真出了什麼差池,你就發揮你的滑溜本能,應驗那句什麼本是同命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好了。」
  「你說得這麼哀怨、這麼讓人忍不住想要愧疚,我還要怎麼飛呀?」
  母妃曾說,若有一個男人這般認真地看著你,是那種會讓你害羞到想要到處躲閃的認真,而且眼裡沒有半絲閃爍,那麼這個男人一定很愛很愛你,他所承諾字字句句都是出自肺腑,你完全可以相信他話裡絕無半點虛偽。
  「那就只好麻煩你一輩子在我身邊了,就算我去了陰曹地府你也要跟來,否則我會在下面寂寞地躲起來哭泣的。」俊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雖然很不正經,但他一根接一根扳開原本握成了拳的纖細雪白的指,再用自己的扣上她的,力道卻堅穩得不可思議。
  秋螢突然在想,或許,她真的這輩子都無法離開這個男人。
  他總說頭一回見面那次是她占了他便宜,其實得了便宜賣乖還把她一顆從未住進過任何人的心拐走的人,是他才對。
  「你今天回來得好晚。」
  「我這麼晚回來都有美人為我留燈,還……」凌瀟走進房,一眼便看見了那道坐在桌前,用雙手支著頤,很是百無聊賴,擺明了就是在恭候他返家的俏麗倩影。順便瞥見了一旁手上搭著乾淨衣物,為伺候主子沐浴隨時準備著的紅袖,「還等著我回來,要跟我共浴。」
  「誰等著你回來要跟你共浴呀,我是在等水涼一些。」
  紅袖那聲嗤的悶笑讓秋螢倏地羞紅了臉,又惱怒著忍不住睨向那個肆無忌憚,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男人。
  就算有過肌膚之親,她也不會成天想要黏在他身旁,至今仍是他睡他的大床、她滾她小廂房的精緻暖帳。
  好吧,她不否認,她就是他常說的太嬌貴、太容易害羞,在成親之前,她是絕對絕對不會與他同床共枕的,免得便宜了這個色胚,讓他嘗到過多甜頭。
  「退下吧。」他向紅袖揮揮手,紅袖馬上放下手上的衣物,識趣退室。
  「你把人趕走了,誰伺候我沐浴?」
  「我呀。」他笑吟吟地走近,還不經意地挺了挺胸,只差沒掛上「今天市場裡的豬肉要數我這個攤子最新鮮」的牌子,「有誰比我更了解你,能把你洗得更為乾淨?」
  「你……紅、紅袖只是在一旁伺候著,負責幫我寬衣、擦身、穿衣而已,並沒有幫我洗……」瞧那隻摸上腰帶的毛手極不安分,他看她的眼神也色眯眯的。她雖然因為羞澀小小閃躲了幾下,但終究沒有逃離他,由著他把自己脫得只剩下肚兜和褻褲。
  「嘖嘖,那是我的專利,紅袖若有那麼大膽子,看我不命她去清洗馬房,順便打掃整個菊院。」
  彎身將她打橫抱起抱緊在懷裡,走進簾子,快速脫掉她身上剩下的那兩塊小布,馬上動作輕緩地把她放進容得下兩人在裡頭耳鬢廝磨、做激烈運動的浴桶裡,不讓她冷著一分一毫,「小東西,今晚乖一些,別表現得太勾人,害我忍不住獸性大發。我剛在宮裡奮鬥完回來,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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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2:0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知道她自己做不來必要的瑣碎事和善後工作他才決定動手。當然,讓紅袖幫忙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也不需要他像此刻這般邊隔著軟巾擦拭著美人最令他著迷、迷戀的柔嫩雪膚,邊強忍著沸騰的血液潛心修練所謂的坐懷不亂。
  但是他毫不懷疑,自己根本無法容忍分明人在房裡還要讓丫鬟觀賞她美麗肉體的行為。
  「水已經有些涼了。」他微微皺著眉,打算明天好好念紅袖兩句。打從把紅袖派來照顧她的那天起,他就有吩咐過給她沐浴的水不能太熱也不能太涼,這麼做才既不會傷到她柔滑粉嫩的肌膚,也不會傷到她的身子。
  「在我準備要沐浴那時卻聽說你回來了,正跨過府門。」
  「所以,你果然是在等我。」他卷好衣袖停下動作,笑得一臉玩味。
  秋螢卻故意對那樣的笑容視而不見,先一步堵死他,免得他萌生什麼邪惡念頭,「是要打仗了嗎?跟……斐國。」
  需要在宮城和校場兩邊跑的官職有很多,她不知道他是哪一種。而且這像夥在奇怪的地方特別小心眼,她不願意告知身分來歷,他也讓大夥一起別告訴她。
  不過這樣也好,他瞞不了她一輩子,而她卻決定瞞他一輩子,自己不願說的事卻央求他說,未免太不公平,反正她遲早會知道他擔任的到底是何種官職,現在就暫時這樣吧,他的身分知道與不知道,都不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任何事。
  「不,是我今天真的差點被下旨欽點冠上駙馬爺的頭銜。」掌下的嬌軀重重一震,是他想要的效果,這個平時被逼急了就只會口是心非的丫頭果然是在乎他的嘛!
  「那你今晚回來,是想說要犧牲掉我,成全你去當個響當當的駙馬爺耀武揚威,還是要告訴我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帶著我遠走高飛?」秋螢知道他不是沒用的飯桶,繼續優哉游哉享受他的服侍,碰巧一天沒見,正好當作是增進感情互相了解的閒聊。
  「都不是。」他故意往她耳裡吹著熱氣,噴著笑,吻落剛洗過,仍有水珠滴滴晶瑩殘留的圓滑香肩,「我威脅聖上若他敢下旨,他就要失去一個為他鞠躬盡瘁的忠臣。」
  「那你還有命活著回來?」宣讀聖諭要把他全家抄斬的太監鴨公嗓快要出現了吧。
  「為何沒有?聖上是位明君,況且曾有斐國尚書公子那個前車之鑒,聖上也不願意損失我這名精明能幹的臣子呀。」
  「斐、斐國尚書公子?」
  是他的錯覺嗎,分明整個人浸在溫熱的水裡,那具原本也被烘暖了的小小身軀竟然出現一瞬間的劇顫與冰冷。
  「斐國長公主和尚書公子那件事當年在諸國傳得沸沸揚揚,你是因為那時年紀還小,家門門風嚴謹,足不出戶,所以才不知道?」到底是被養在多深的深閨裡呀,又到底是偷偷哭鬧過多少遍絕不允許別人毀掉她的幸福,才提起勇氣離家出走的呀?
  「說來聽聽。」她知道,其實她全都知道,因為當事人裡面有她的大皇姊。
  她只是想從這個對她而言不一樣的男人口中,聽見跟別人不一樣的憎惡謾罵,這是她一點點小小的私心。
  「嗯……其實不過是件很簡單的事,長公主愛慕年輕有為相貌堂堂的尚書公子,但對方已有指腹為婚的對象,長公主非但不放棄,反而當眾求愛,懇求當時的斐國國君為他們賜婚。尚書公子是個有情有義的男子,深愛著自己的未婚妻,親自進宮請求國君收回成命,卻因此觸怒了國君和長公主,幾番被逼之下,尚書公子選擇與未婚妻雙雙投河殉情。
  聽說事後長公主崩潰大哭,有許久一直維持著茶飯不思的狀態。國君震怒之下抄了尚書公子和他未婚妻的家,還抓了人去斬首,才算平息了長公主的悲怨之情。」
  「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那時年幼,不知道外面言論的風風雨雨,只知道大皇姊哭得好慘、好可憐,現在長大了,護著自家人的私心依然存在。
  或許是她沒心沒肺吧,可在那之後大皇姊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在父皇喝斥、降罪上奏要她去陪伴半年青燈古佛平息民怨的大臣之後,自動自發到廟裡帶發跟主持師太修心養性了半年,再後來父皇過世,大皇姊同意某位謀臣的諫言,犧牲自身幸福,遠嫁仙澹國和親。
  真要她說,做錯的已經做錯了,該償還的也償還了,她真的不知道他們還需要再做些什麼才能得到原諒。
  「你是指尚書公子之事,還是指斐國國君的處事方式?」
  「都、都有。」
  「我只覺得尚書公子是個笨蛋。換作是我,就該說完人前該說的話,然後二話不說拉著心愛的未婚妻卷包袱走人。」求死不是好辦法,人死了才真的是一無所有。
  而且這話他之前說過了,所以他毫不意外會看見她臉上那種「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麼灑脫、那麼做事不計後果」的不滿神情。
  「至於斐國當年的斐國國君,就是他們的前任國君、現在那個小鬼國君他爹,在我的認知裡,他是個昏君。」
  「你、怎麼這麼說話!」她已經很努力地抑制音量了,可他後面那句話咬著牙、帶著不屑,擠出的是輕蔑,逼出的卻是她的隱隱怒意。
  「西斐之內有人敬重他,稱他為仁君,可在我看來卻並非如此。先不說長公主那件事,他以不喜戰爭為名,輕易就將自己爹爹千辛萬苦打下的江山分割出去,完全不顧是否會置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他甚至因為不滿某次議政,將當年為他爹爹開疆擴土的老功臣秦家眨為庶民。除了昏君,我真的無法再給他其它評價呀。」
  虎父犬子,若嵬帝得知自己有這樣一個兒子,恐怕會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吧?幸好他已經駕鶴歸西了。
  「小東西,你今天怎麼會有興致找我問這種和國事勾得上邊的見解?」
  等等,剛才不是他的錯覺,她真的是在發抖,氣到發抖。
  凌瀟臉上的笑意,像是在冰天雪地裡倒出來的水,一瞬間凝結得僵硬。不會是那樣吧?
  他一直沒往那個方向去想……她跟斐國到底有何關係?
  「一個疼愛女兒的爹爹,為了女兒著想而那麼做,錯了嗎?」
  他已經在懷疑了,懷疑到已經伸出雙手,準備抓住纖纖瘦弱的肩,狠狠搖晃她,問出「你到底是誰」一句。
  偏偏在這種時候,她那句幽幽怨怨,好似在為世間上所有因為疼愛女兒而做傻事的爹感到很憐惜、很心疼的問句像縷煙絲,輕輕飄了過來,鑽進他耳裡。
  「我是女兒家,我不懂那些繁重的國事,我只是想知道,一個疼愛女兒的爹爹,為了女兒著想而那麼做,真的做錯了嗎?」秋螢驀然轉身,雙手攀住浴桶邊緣用力到微微泛白,直直與那雙蘊含濃濃疑惑與深沉心機的黑瞳視線相撞。
  或許……是他搞錯了。眸中的猜疑原地打轉了幾圈,然後沉寂,再也不見,他才伸出手,溫柔撫摸上那個裡頭的思緒肯定在拚命想著要扞衛自家爹爹的小腦袋。
  「你家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對吧?」最終還搞到人家家破人亡。
  她定是觸景傷情,方才是他想多了。好吧,他也積些口德,不要再污衊全天下愛女心切的笨蛋爹爹,搞不好哪天他也要加入那些笨蛋的行列之中呢。
  「是又怎樣?」
  「別怕,我以後一定當個好爹爹,不會讓我們女兒走上歧途的。」洗乾淨了,也洗太久了,萬一水涼了她又要生病了。他伸手要把她撈上來。
  「走開、走開。」讓他說她父皇壞話!
  將伸來要拉她上去抱抱的手拍掉,俯身作勢要一親芳澤的脣在沒能順利碰到她之前,就被她揮過去打在俊臉上的軟軟一拳打歪掉。
  還有,說她父皇壞話的混蛋,誰要給他生孩子!秋螢氣呼呼地手腳並用從浴桶裡爬出來,不管整個人是否仍濕答答的,弄得大理石砌成的光滑地磚隨著她的走動無辜被牽連,扯了那件擦身用的軟巾就跑。
  「不擦乾淨就睡,小心又染病,到時候我可就不客氣開動了哦。」他說的開動,自然是以為她治病的名義,吃盡她的各種嫩豆腐。
  馬上他聽見了又重又急的吸氣聲,還有拿發絲在軟巾上擦乾的摩擦聲響。然後響應她的,是他彷彿看盡她的窘態而開懷朗笑的哈哈笑聲,以及喚下人進房收拾殘局的叫喚。
  最後,他還是有過來幫她梳開被她擦弄成一團鳥窩的及膝長髮。
  雖然,她一直閉著眼睛拿背對著他裝睡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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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八章】
  翠色鳥兒調皮以喙啄食數下在枝頭緩緩半開的那朵潔白花兒,待玩得盡興,小小鳥足用力一蹬,振翅飛離窗外那棵即將如飄雪降落停留,點點純白開滿一樹的梨樹。
  彌國的春季竟然意外暖和,比起西斐那邊估計仍有涼風呼呼吹過的氣候自是大大的不同。
  秋螢讓人擺了張圓凳坐在床邊,舉起兩隻小小柔荑,讓暖風吹拂貼蹭著剛染好淡淡緋紅鳳仙花汁的十指指甲。
  「我一直有個問題,你家公子的官位是世襲的吧?凌家也好似是彌國望族,那為何他爹沒有三妻四妾,老夫人當年也沒給他多生幾個兄弟姊妹?」
  繼上回跟凌瀟鬧脾氣以來,他好似又變回了最初那個早出晚歸的大忙人,而她心裡也記恨著他說她父皇壞話,見不著、碰不見也不去找他,更不願冒險到街上閒逛,便乾脆拿偌大的凌府當後花園遊玩。
  不能進的地方她是絕對不會進去的,能進的地方她逐一遊遍,發現這兒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梅蘭竹菊四個大院只是比較集中籠統的地方,其它小而精巧卻沒人住的小院、樓閣一類的另外存在許多,就算他還有十個兄弟姊妹,這座府邸也塞得下。
  只是他是獨子,從住進來沒多久她就發現了。
  「這……小螢姑娘,這種事,您還是自個兒去問公子比較好。」
  凌府裡對下人的教育十分嚴格,下人絕對不會亂言半句主子的是非,竹院的丫鬟更是如此。
  秋螢不為難紅袖,便問道:「你家公子現在還在宮裡還是在校場?」
  「姑娘就只是為了問為何他爹娘沒多給他生幾個兄弟姊妹而去找公子?」
  「不,我是想他了。」秋螢的直白響應,總算讓紅袖收回一臉不認同。
  事實證明,近墨者黑,她跟那個不正經的男人走得太近,近來說這種令人害羞的話越來越不懂得害臊臉紅了。
  「小、小螢姑娘,奴婢說句實話,您不要生氣……奴婢覺得您跟公子之間,好似一直都只有公子一個人在一頭熱,您卻興致缺缺、冷冷淡淡……」
  「聽你這麼說,好像是真的呢。」
  她從出生開始就是個公主,只要不離開宮城就註定了一輩子大富大貴,她沒有討好任何人的必要,只有別人需要討好她。
  可他呢?剛開始他保住她,沒讓她真的成了軍妓,那隻能說是他見色起意看上了她,打算一個人私吞,返京的一路上那些細小的體貼,可以解釋成是為了想誘拐她向他一面傾倒,最後傻傻交付純潔的身子和真心。
  那麼,回到府中他仍寵著她、對她百般討好,只要她說個不字他就絕不會再勉強她半句,她不喜歡吃的食物他讓下人連讓她看都不會看得到,就連洗澡時的水溫他也有千叮萬囑不能太熱也不能太涼……
  有眼睛能看得到的人都知道,他待她,比待他爹娘還要好,簡直把她當成了他的祖宗、一件易碎品,捧在手裡好生疼愛著,不許她嘗到半點苦頭。
  反觀她,在其它人眼裡就像只自我又任性的貓兒,喜歡的時候就過去蹭蹭他跟他撒嬌,對他沒興趣的時候就走開自己找事做,比起他待她的好,她還真是沒心沒肺得可以。
  其實只有他和她知道並非外人所想的那樣,她還是會回應他的,也懂得討好他。別人以為她對他冷淡就是冷淡,感情這種事又不是作戲給誰看,幹嘛有事沒事要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
  但是凌府養的奴僕心仍是向著自家主子,看來她不乖乖吐實,紅袖是如何都不會告訴她凌瀟的下落了。
  「所以,你更加要告訴我他的行蹤了,因為我正打算去討好他。」
  猶豫了許久,紅袖終於道:「公子說今天很多事都能在府中處理,午時便回來了,他現在在書房裡處理公文。」
  秋螢捧著一盅參茶站在書房門外。
  在敲門兩下之後裡頭傳來凌瀟的聲音,「進來。」
  她推門進去,動作神態無一表現出扭捏不自然,完全不像前幾天才跟他生過氣的樣子。
  凌瀟瞅見她卻難掩臉上的驚訝之色,忍不住脫口而出說道:「你怎麼來了?」
  「沒事我就不能來?還是你有金屋藏嬌怕被我發現?」
  「冤枉,我只有你一個啊,也就從早到晚盼著今天的時間快點過去、明天快點到來、距離我們成親的日子能再短一些,不管吃飯、睡覺、衝澡、上朝、練兵、跟人過招……滿腦子裡塞的都是你。」他招呼她過來,先接過她手裡那杯茶,然後早已準備好位置,把她往自己膝上擺。
  「你口甜舌滑、滿嘴彷彿都抹了油的肉麻言辭還真是讓我懷念呀。」
  「是嗎?所以你才來找我?真讓我高興。」
  「懷念得讓我真想一拳揍過去,看看你痛苦呻吟的時候還能不能笑得這麼一臉灑脫。」她還沒說完的,請不要搶白,讓她補上最後一句。
  「哈哈哈!」不顧她躍躍欲試的那股狠勁,凌瀟忍俊不住直接仰頭開懷大笑。
  不過她倒是越來越覺得,這傢伙好有潛藏的受虐傾向。
  「有人說我對你冷冷淡淡,好像只有你一個人在一頭熱,為你感到不值,我特地泡了杯參茶來孝敬你,順便跟你……談情說愛。」她的確挺想念他的。
  她有數天不想理會他,他就真的不把時間空出來回來找她、跟她說話、陪她用膳,他真的可以,真能忍!
  如果他要的是她先低頭來為那天晚上的事道歉,那麼她也不抬高身價,直接來找他。
  他說過的,她可以跟他撒嬌,想要什麼也可以跟他說,他會是最愛她、願意疼寵她、為她達成所有願望的唯一的那個男人,所以她來了。
  「為什麼你說談情說愛四個字的時候會表現得這麼愁眉苦臉?」邊笑話她,還邊取出一面背面繪有不可思議美麗花草圖案的帶柄木質小手鏡給她自己看個仔細。
  「你無聊……等等,你也太娘了吧!還隨身攜帶一柄小手鏡。」直到今天她才發現他的特殊嗜好。
  「天大的誤會。這是東方島國來的使者進貢給我國的珍品之一,我看著作工挺精緻的,就忍不住討了來借花獻佛贈給你。」
  「送給我的?」嬌美小臉上除了狐疑,依然只有狐疑的神色。
  這男人只有說話總是很好聽……好啦,糾正,他做事也很有效率、很直接,卻從未送過給她任何一束花或是一支發簪。今個兒是怎麼了,是天要下紅雨了嗎?還是她今天睡晚了沒看見日出西方而不是東方?
  「我一直想著要送你東西,可回來的一路上,不管經過哪個城鎮、看過哪些攤位,你對金銀珠玉一類的毫無興致,綾羅綢緞又只是讓你覺得穿著比較舒服而已,送你那些你好像不會太欣喜若狂,所以……」話還沒說完,手上的鏡子就被她搶走,拿著萬般珍惜地翻來覆去、左看右看,他忍不住將下顎抵在她肩上,好心情地笑著問道:「喜歡嗎?」
  「喜歡。」她並沒有說只要是他送的她就喜歡,她是個誠實的女人,但她很高興他竟然心思如此細密,連那種事都看得如此透澈。
  「你喜歡就好。」
  「你……不氣我那天跟你鬧脾氣嗎?」他是脾氣太好了還是怎樣,非但不生氣還送她東西,他也太縱容她了吧!
  「你爹對你好嗎?」他不回答她,卻問了她另一個問題,他想要了解她,卻不是從她不願透露的那個方向出發。
  「好極了。」
  要論宮裡頭嬪妃們的空閒程度,絕對要比一條好吃懶做的米蟲還要多上多不勝數的許多許多。可她學走路的那陣子是父皇每天抽空回來一步一步地教她走的,她牙牙學語的那時也是父皇給足耐心一字一句地教她說的,就連讀書識字,父皇也會忙裡偷閒,撇開繁重國事,一筆一劃地教給她。
  父皇對她的好多到數不清,以前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她幾乎忍不住紅了雙眼想要哭,所以她最討厭說父皇壞話的人,誰要說了她真的可以一輩子不再理睬那個人!
  呃……凌瀟是例外,例外中的例外,只因他是父皇過世之後唯一願意愛護她的人。
  「對你好還要把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
  「我爹過世好幾年了,要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的是我弟弟。」這種誠實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她不怕透露給他。
  說到底她其實是在欺騙他吧,一邊享受著他對她的關懷、索要他願意付出的愛,一邊卻隱瞞著自己是斐國公主,跟害死他爹的傢伙是同一國的人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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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2:3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他賣姊求榮?」
  「差不多是這樣……」為了抑制周邊國家頻繁所挑起的戰事,唯一的選擇也唯有把她賣了才能息事寧人吧?
  她不怪小煌,真的沒怪他,可她也有選擇的權利呀!若真依照原來那樣去發展,她就這麼被和親和了出去,她會很不甘心的。現在因為多了這個男人,一想到和親那種事她就更加不甘心了。
  「那個混蛋。」
  她聽見了那聲咬牙切齒的咒罵。
  他並不知道他在對別國君主出言不遜,而且混蛋罵混蛋,想想就覺得很……怎麼辦?
  她覺得好想笑,同時也好高興他為了她而動怒。
  在她笑出聲之前,她就被他抱進懷裡,「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等我們有了孩子,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堅穩的語調有別於平時的輕佻。
  「你先等等,我今天來找你有要事。」秋螢將他推開一些些,再不阻止,她怕他要情不自禁地親下來,然後又糾纏她跟他這樣那樣,好彌補數天的思念了。而且這裡是書房,她沒有那麼大的膽在這裡跟他纏綿。
  「什麼事?」
  「老夫人……你娘一直不願見我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啊,我一直等著你自行放棄。」
  「我為什麼要放棄?世上有哪個媳婦是一直被婆婆拒於千里之外,永遠不願面對面的?還是說是因為我那個卑賤的身分傳到你娘耳裡,所以她看不起我,連見都不想見我一面?」
  軟綿綿的拳頭使出最用力的勁兒,狠狠捶打在他胸膛上,怪他分明知道還隨口跟人胡謅的那個身分,「你是覺得不痛不癢,就算你娘不肯見我也不會妨礙到我們之間的事,才一直袖手旁觀的嗎?」
  一個不被婆婆看好的媳婦會被下人置於何種境地?他神經可以很大條,她可不。
  「不對,都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娘當初是被逼嫁給我爹的。」
  「什麼?」
  「當娘我娘與別人已有婚約,我爹硬是將娘搶了過來。爹是真的深愛著娘,就算娘的態度那般強硬,這十多年來也不曾想過要三妻四妾。但娘卻對爹毫無感情,生下我之後便將自己關在蘭院裡,不管家中之事,發誓恨爹一輩子,一直到他死去都不曾原諒過他。
  我看我娘是不打算見你了,因為她本來就不怎麼喜歡我,不過我們成親時那杯茶她仍是願意喝的,等到孩子出生就抱去給她看看吧,畢竟事不過三,跟上一代的恩怨她也不會發泄在下一代的身上。」他道出不外揚的家醜,並一副「所以跟你那顆愛胡思亂想的小腦袋裡的縱橫交叉構成不了任何前後文的關係」的樣子。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她咕噥一聲。若她那時碰巧也有喜歡的人,又碰巧被他虜走了,她肯定也要恨他一輩子。
  「我覺得我比我爹幸運,至少你沒說要恨我一輩子,我先前也說過,只要你了解我,你就會知道你對我有沒有感情。」
  事實證明,她只是口是心非。
  「是是是,我了解你過後發現你這人雖然總愛臉上笑嘻嘻、好不務正業,說話還混帳,其實你也有溫柔體貼又細心的一面,跟你在一起還挺開心的,起碼我不用擔心我要跟他執手一輩子的對象是個陰鷙沉悶的大老爺,我需要時時刻刻觀察他的臉色、揣測他的心思,告誡自己絕對不要在他面前行差踏錯。」雖然這傢伙有時候挺幼稚的就是了。
  性格不同的人看待感情的方式也有大大不同,這些日子足夠她看透他對感情的表達方式。他對她喜歡的表達方式,一直都是從好多好多很細小且微不足道的關愛、縱容累積而成的。
  而為了不失去那種看似很細小不易察覺的關懷備至,她必須做出些響應,否則,只懂得收穫的人是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作真正的幸福的。
  「所以,我親愛的小軍妓,你要喂我喝你拿來的那杯參茶嗎?」
  好奇妙,之前覺得那個稱呼對她而言完全是屈辱,像他這般親昵,吐出字字帶笑又帶有情意的誘哄,竟然變得很甜蜜。
  「喂你。」端起那個杯子,溫度剛好,她懷疑他是為了等熱度退去才會抓著她閒聊一堆,順便解釋一直在她心中打成死結的難題。
  「不是這種喂法。」大手驀地伸來,擋住也托住那杯參茶,將它移到安全的位置,然後在她滿是疑惑的目光注視下,在掃走一堆公文的同時,倏地把她抱坐到面前那張大大的紅木書案上面,掀起她的裙子,手探到她的腿間,「用這兒喂。」
  「你、你、你……」她愣住,也驚呆了,「等、等等,我親愛的大人,我突然發現你的童年生活還滿凄慘的,完全就是傳說中的有爹沒娘,你要不要再跟我多說一些你小時候的事?我想要好好關愛你,免得你一時想不開沉淪在過去,性格會變得過於扭曲而一發不可收拾。」
  理智和羞恥心不允許她跟他在這做那種事,絕對不可以!幸好顧左右而言他一向是她最引以為傲的特長……
  「我的性格已經夠扭曲的了,只有你的身體和你的愛能拯救我。」他鐵了心扳開她不斷想合攏的雙腿,指尖觸碰到裙底那塊小小的布料,抓住就往下拉。
  「住、住手……若被人瞅見,我絕對饒不了你!」臉蛋好似快要燒起來,一陣陣地滾燙,她知道這種感覺,因為他要在這種地方跟她做那種羞澀之事。
  她會死的,開始會是因為許多天沒被他碰觸,太想念他,忍不住放蕩迎合,在他給予的快樂中死掉,最後卻是以自己為恥,害羞到想要一頭撞上墻自我了結。
  「若被人撞見,我發誓接下來的半年都不碰你,乖乖去當個柳下惠。」真是抱歉,忘了告訴她,平時若沒有他的吩咐,在他處理公文的時候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沒有人敢挑戰打破這個先例,除了她這隻不知死活拿杯參茶過來想要對他聊表關愛的單純小兔兒。
  「我……」她還是不想要啊,況且他提出還是那麼邪惡的建議。等成親了還得了,他一定會更加變本加厲提出更多令她羞恥欲死的要求!
  秋螢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跟他做那種肌膚相親的事並不是不願意的,只是她臉皮太薄,沒有那種勇氣跟他在這裡大演一場香艷春宮戲……
  就在這時,手肘不小心撞到一旁的一堆卷物,頓時啪啦啪啦地掉落一地。
  「東西掉了……」
  「別管它。」先喂飽他要緊。這些天他一直在等她消氣,已經委屈自己許久許久了。
  「你……個混蛋!」他說別管,她終究是不小心管了,然後瞅見的是一幅又一幅女子的畫像,「給我死開!」死到地府深處,十八層再下去十八層,秋螢狠狠踹出一腳。
  凌瀟明顯毫無防備,被那隻蓮足踹了一腳之後細細悶哼著背著椅背。
  「有了我之後你竟然還敢私藏女子畫像,你不是半年都不碰我,而是這輩子都別再碰我!」氣紅了眼的小人兒在憤憤擱下狠話之後揚長而去,走前不忘帶走那杯參茶。
  「哎,流年不順。」
  那些畫像是近來一些逃婚出走的大戶或官家千金的畫像,是他為了想找找看裡頭有沒有她,才命人從京師和附近的幾座大城裡搜來的。
  那小東西現在氣在上頭,還是晚點再找她解釋好了……也等晚點,再對她做比剛才那杯參茶更邪惡的事。
  【第九章】
  凌府的婚禮,在外人眼中看來辦得十分隱密。雖然三書六禮一樣不少,迎親陣容也十分盛大,但是在婚禮當天真正出入凌府的賓客連二十位都不到,就連在這個時節紛紛出動覓食的蚊蟲都比他們要多,全是與凌瀟在朝中交往甚密的官員。
  這一切都是秋螢要求的。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天知道那裡頭有沒有曾以使節身分到訪過斐國的官員,人多易起哄,若誰吵鬧著要新郎掀開覆面紅蓋頭看新娘子的臉,又碰巧把她認出來,那該如何是好?
  對於斐國五公主的身分,她已經打定主意將它隱瞞到底,幸好之前沒說,幸好凌瀟現在也不知道,她就想這麼瞞他一輩子。
  反正他不介意,許多次都如此堅定告訴她,對她一見鍾情,這輩子非她不可,害她想跑、想不接受都很困難。
  而在意的人也只是當八卦拿來嗑牙,外面的瘋言瘋語會隨著時間流逝,很快就會因為另一件八卦取代而煙消雲散,再也不會被人提起。
  深吸口氣,置於雙膝的一雙小手稍稍握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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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22: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這時,外面傳來吵雜人聲,內容不外乎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或「大人如此急躁一定恨不得趕緊回房疼愛新娘子」的各種揶揄,令秋螢聽了十分羞窘。
  即使不成親,那傢伙也能抓著她夜夜春宵,成親這種事不過是他要給她冠上她是他的妻子,她再也不能逃離他身邊的稱謂而已。
  正當秋螢胡思亂想著今晚要怎麼才不會被累成一隻狗的時候,隨著房門開啟,凌瀟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堆說話聽起來有幾分醉意的男人。
  「凌瀟大人,不如你掀了新娘子的蓋頭,讓大夥兒瞧瞧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絕代佳人能讓你神魂顛倒,可以不顧她的身分,非她不娶吧。」
  聞言,秋螢心中忍不住叫囂,不行,一千一萬個不行!她費盡心機就是為了防備這種事的發生,她絕不能在彌國的眾多官員面前露面。
  「剛才還跟我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現下卻叫我掀了新娘子的蓋頭讓你們瞧瞧?」是凌瀟的聲音。
  頭上蓋著塊遮擋視線的紅布,她完全看不清楚,但他的語音聽起來也是一副要醉不醉的模樣,但略微輕快的語調卻跟平時無異,讓她無法揣測他接下來的意圖。他不會真的要掀她的蓋頭吧?
  「大、大夥兒好奇嘛。」
  「若我掀了,讓你們瞅見她過於美麗動人,只怕你們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那是當然的,誰不愛鬧新房?最好要新娘含羞答答地以嬌艷紅脣給新郎喂酒喝,再要新郎隔著衣裳剝了新娘的肚兜和褻褲出來讓新娘羞怯得不能自已……邪惡的念頭太多了!
  可吝嗇的新郎卻不願讓開半步,「我娘子臉皮太薄,還望各位大人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再者,我疼她疼進心坎裡,從拜堂開始就迫不及待地想著要進洞房好好疼愛她,若是你們過於為難,我會心痛死的。」
  「呃……」官員們面面相覷,估計是他臉上的神色過於猴急,眾人也不好意思妨礙他飽餐一頓,不知由誰帶頭輕嚷了一句胡言亂語,「大人你慢用……」便紛紛退場了。
  慢用個鬼,秋螢在心裡輕呿,最好那男人懂得慢用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啦!
  「我以為把你晾在一旁太久,又聽了他們那麼多酒後的瘋言瘋語,你已經羞呆成了木頭。」
  燭火燃出的光亮和攪和了醇酒的清冽嗓音一同降落在頭頂。
  「最好我真能成木頭,這樣才能方便你在床上對我做那種羞恥到每每都想讓我去撞墻的事……」秋螢嘀咕著抬起頭,視線不經意地對上他的,驀地察覺到雙頰的燥熱。
  她沒有因為他過於專注的注視在臉紅,絕對沒有,臉上的潮紅和火熱只是因為房裡的紅燭點太多了!
  「你、你醉了嗎?」為了打破沉默,她首先出聲,因為他絕對不會想一直盯著她看直到地老天荒,不想他太快獸性大發,她只能先想辦法尋找話題,好給他消消火。
  「看到你我就醉了,你今天好美。」剛才堅決沒讓那些官員看見她的模樣是正確的。
  她本來就長得很美,今天更是美麗得不可思議,若今天前去客棧迎接前天就被送進去的她之時就瞅見她被妝點得如此嬌美可人,他一定會忍不住大喊,這繁瑣的婚禮我不要了,隨便拜個天地我就要洞房!
  「在我家鄉我並不是最美的,我……我表姊才是。」
  公主嘛,光是身分就夠美的了,就好似街市裡賣豬肉的色大叔看見來買肉的清秀小佳人,給人家多加照顧,除了小佳人買的那一斤還要再給她附贈半斤,只不過這種事套用在公主身上,她們的臉蛋才是那半斤附帶品。
  自家父皇、母妃就更加不用說了,誰家爹娘不誇自家女兒長得好美、好可愛?所以,她一直覺得他的眼神很有問題……
  「能比你更美的,就是天仙了。你表姊是哪兒人氏?」
  「你、你去地府見她吧!」她皇表姊的確是天仙一樣的人兒,可惜很早就去了地府報到,趕著投胎轉世了。這個色胚,一聽見美人就雙眼發亮,這麼喜歡看美人兒,她提議他立刻拿把刀刎頸自盡去見她皇表姊一面!
  「都還沒說幾句你就生氣。」凌瀟好笑地扳回生氣撇開的小臉,「問你喜歡不喜歡我,你卻總是扭扭捏捏,被逼急了乾脆表現出冷冷淡淡,就連吃醋都這麼不誠實。」
  「我估計我這輩子都會這麼不誠實。」對不起,從小性格使然,她對他表露出一抹萬分遺憾,「那麼你還會想跟我在一起一輩子嗎?」
  他要說不,現在還來得及……來得及才怪!他要敢搖頭或說一個不字,她馬上拿花瓶砸暈他,把他剝光綁在床上抽他幾鞭子泄恨!吃都吃了,他敢退貨試試看?對不起,小本生意,她不允許售後被挑瑕疵。
  「我若說不,今晚好像會沒命走出這間屋子。」他太了解她了,要她坦率,果然會死,「跟我來。」
  他把她拉起來,來到桌前坐下,將酒分別倒進桌上備好的酒杯中,一杯塞進她手裡,另一杯自己拿在手上,然後讓兩人的手臂交纏在一起。
  「螢兒,你不必用那種方式試探我。不管你有多任性、多不坦率、多愛跟我鬧脾氣或自尋煩惱,我都不會放開你。我說過我喜歡你,你給我的想要獨占你、想要將你一直留在身邊的念頭太強烈,但是一見傾心的情感並不能維持一輩子,所以我才想要跟你成親,跟你朝夕相處,慢慢變老。
  我需要了解你,但僅只你這個人,因為我娶的人是你,而你不願意對我坦誠的那些,我可以不逼問,因為我不是個專制的男人,而是一個愛著你,也想要你能回應我的感情的男人。」
  「我知道了啦……」
  他的包容,從一開始就十分明顯。行軍打仗之人,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是性格惡劣,若非對她存有了某種特殊感情,他就不會如此縱容她,直接在相遇的頭一天晚上就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
  「先把這杯酒喝掉。」他看穿了她的欲言又止,但他好急,急著要她名正言順,再忍下這杯酒的時間才是真正的大功告成。
  秋螢乖乖地與他交纏著手臂喝掉那杯有些辛辣的酒,才緩緩,真的是緩緩,而且語音很輕地說道:「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今天的婚禮一定讓你覺得很委屈……」
  她知道的,他的官階很高,而且德高望重。一個年輕的男人能當上朝中的高級官員,他必定需要更能令他意氣風發的婚禮,即使不是為了自我滿足,也不能做得太寒酸,故意讓人看笑話。可為了她任性的要求,他卻那樣委屈自己……
  「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我完全沒有感到半點委屈,能娶到你我是欣喜若狂。」他很誠實,一直都比她誠實,雖然他的誠實經常不被人看好就是了,還經常被誤會成胡鬧。
  「我在意的是你,若我在意那種表面上的形式,就不會有今天這場婚事了。不管跟委屈有沒有關係,我事先一定會對你嚴刑逼供,不把你的祖宗十八代、你爹娘哪兒人氏、家中以何種生意買賣為生、有幾口人弄清楚,絕對死不休。」
  「那我會很困擾的。」只有推託身分之事,她表現得又急又誠實,「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知道了會特別去留意,我逃跑的事會更容易穿幫……」
  「我知道。」他安撫著她,帶些小小的好笑,「我要娶的不是你的家人,而是你,我想要了解的也只有你。只是你的話,我反倒有些松了口氣,至少我不必為有一個成天囉嗦擔心我有多少俸祿、能否養活你的岳母而煩心,更不必跟一個愛女心切的岳父一見面就爭奪你的關心和注意。」
  「這麼說,好像是你賺翻了呢……」她吐了吐舌。
  父皇和母妃都過世了,他是沒有被叨念和跟別的男人搶她的機會啦,不過她家倒有個難纏又黑心的弟弟還健在,只要她一直在他身邊把自己藏得好好的,也不怕小煌找他麻煩。
  「娶到你我才是真正賺翻了。」急著說甜言蜜語哄娘子開心的男人,不忘去抱她,急著去芙蓉帳內春色無邊。
  「等、等等!凌瀟,我有一樣東西要贈給你。」及時把這隻餓狼推開,要他耐心等待,秋螢微微俯身低頭,伸手解下系在脖子上的銀鏈,連同那顆翠色螢石,萬般慎重地放進他手中,「這是我出生時,我爹親手為我系上的,作為我的護身符,保佑我一輩子平平順順。我現在將它交給你,希望它也能保護你,每次領兵征戰都能平安歸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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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如此貴重之物,我不能收。」凌瀟眉心微皺,拿起就想再為她系上。他記得她說,最疼愛她的爹爹已經過世了。
  「你必須要收下,這是我們家的傳統。孩子娶妻、出嫁,就會將刻有自己名字的玉石贈與自己廝守終生那個人。」螢石裡的那個螢字其實是用許多細小的梵文組成的,聽說是一篇經文,真的能保平安。若他有聽說過西斐的那個傳聞,那麼他一定也會知道,這顆巧奪天工的螢石便是最能證明她是西斐五公主的證據。
  「那你幫我戴上吧。」他不再堅持,因為她太堅持了,便俯身到她懷裡,吃著她的豆腐,臉頰感受著她胸前飽滿的柔軟,讓她為他系上那條銀鏈。
  「希望你一輩子平平順順、無病無痛,希望……呃,希、希望我能……一直跟你在一起。」他聽見她靠在耳邊這麼說,說著祝福,也說著自己的心願。
  「什麼家族傳統,你這個小騙子。這顆螢石上刻有你的名字,分明就是你想獨占我,在我身上打個記號,好讓其它人都知道我是屬於你的。」
  「哇呀呀!」秋螢被抱了起來,雙腳離地,在他笑著控訴她的奸狡之時,「我哪有騙你,這分明就是我家族的傳統。不要還來!」
  這狡猾的小東西又在口是心非了,「不還。你給我的是我的,你的全部是我的。」
  「土匪頭子。」有人嘴裡抱怨,卻沒有要掙扎的意思。
  看,這回她還自動自發抱緊了他的脖子,為了不會在走向床的這段距離從他懷裡跌出去,落到地上玩滾泥沙。
  「事先聲明,你都已經享用了我的肉體這麼多次了,我可不接受一句多謝款待,然後突然改變主意拍拍屁股就走這種行為。所以,你就乖乖留下來幫我生孩子吧。」雖然心裡明白要跑她早就跑了,正因為跑不了她此刻才會在這裡,他對她口中那個印象曖昧不明的家鄉十分忌憚。
  要不,乾脆再派人去查明她的身分,把那個家抄了,再把她餘下的家人放在他觸手能及、能控制的地方?嘖,他的心也太黑了,還是不要了,他不想要她難過,從一開始就不曾想過。
  「是是,給你生十個八個,等他們長大了讓你帶到軍裡去操練,記得封我兒子做將軍哦。」十個八個是很有難度,不過多生幾個可以考慮。這個世上有種職業叫奶娘,反正累的不是她,多生幾個煩死他,讓他很難有機會對她毛手毛腳,還對做她那種羞死人的混帳事。
  「十個八個會讓你太累,你願意我還不捨得,而且太吵……」言語間,他已經解決了她那身華美繁瑣的嫁衣,張口輕輕咬在雪白柔滑的香肩。
  「等等,你給我聽著,今晚可不許你挖掘淫書裡的點子,拿我玩那種不正經的事!」
  滿足了他太多要求,偶爾也聽聽她的要求呀。
  「哪種不正經的事?」
  這男人脫衣服的速度一向快得令她目瞪口呆,等她反應過來,她身上已經被脫光了,他也光著身子跪在她腿間,讓她驀地再次想起兩人初次遇到的那天晚上。
  是她闖進樹林裡的,然後在那裡她找到了這個男人。是的,是她找到了他,從最初的最初,他就是她想要找的那個人。不是將就湊合的心態,也不是被強迫屈服,如果有個男人對你說他對你一見鍾情,願意給你寵愛、把心交付給你一輩子,那麼對她而言,這個男人,足夠了。
  「就、就是那種……」比如那杯參茶,若不是那天碰巧撞倒那堆逃婚女子的畫像,她敢說他絕對不會願意打消那個邪惡念頭。
  有一回,她幫他收拾東西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他隨手一放的某本淫書,忍不住好奇翻看了一下,當眼睛快速掃過攤開的某頁內容之時,立刻臊紅著臉重重合上。
  那裡頭的內容真是太……荒淫了。當天晚上他回來,不小心被他探問出來淫書之事,要不是她萬般羞窘掙扎到快哭,他絕對會把她拉到溪邊嘗試書上所描述的種種可怕行為。
  「這種嗎?」不知道她在胡思亂想什麼,趁著她走神,臉蛋莫名發紅,他把她的身子翻轉過去,用吻攻略著敏感的雪背。
  「呀!」她害羞得躲閃起來,並想爬走,因為他又把她擺弄成羞人的姿勢。
  「你也很喜歡的,不是嗎?」不然就不會這麼敏感,一直扭來扭去。
  要逮住她太容易了,他一碰她她就軟成一灘水,又會隨著他的愛撫、親吻變成軟柔纏人的糖飴,讓他總是玩得不亦樂乎。
  「你、你……」她想說放開,但似乎很難,他的手已經按在她腰上,固定好了隨時迎接他的進攻的姿勢。
  「今晚我就放過你吧,但是下不為例。」那聲沉笑蘊含些許縱容的甜蜜在耳邊響起,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到驚慄,然後從身後驀然逼進來的沉重壓力使她難過地低吟出聲。
  「嗚……疼。」
  「會嗎?那我慢慢來。」他很少用這種方式來愛她,對男人而言這種姿勢太爽、太痛快,對女人而言卻稍有負擔,她喊疼是正常反應,但他一向不會讓她疼太久。
  碩長的分身在她窄小的體內緩慢進出移動著,勾引她動情,折磨著要她分泌出更多足以滋潤他的蜜津。邊親吻著她遭紅潮侵蝕的耳朵,邊在她耳邊說著會令她害羞掙扎的言辭,雙手忙著在她身上點火,撫過每一寸嬌嫩的肌膚,滿意地欣賞著她被迫享受而表露出妍嫵淫媚的表情。
  「你輕、輕一些呀……」
  這個騙子!說什麼今晚放過她,他的每次進入都又沉又重,就好像拿釘子在打木樁,害她只能無力向他求饒。
  「哎,要求真多的小東西。」
  如果她以為那聲重嘆是對她的憐惜,那就大錯特錯了。幾乎在同一時間,身後的男人開始激烈地動起來,她不由自主地瞠大了琉璃似的眼瞳,裡頭變得毫無半點神采寄宿其中,從微張小嘴裡吐出的是越發刺激男人性慾的嬌吟和可憐虛弱的輕弱喘息。
  「愛我嗎?」
  「愛、愛你……」她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麼,只是搖著頭,像是想要擺脫他的掌控和他帶給她的可怕歡愉,又似想要索求更多地自己扭動身子,用柔滑的背貼近他結實火燙的胸腹,迎合他的一切動作。
  「好乖。」
  她聽見他低吼出聲,那原本如清泉凜冽的嗓加入被情慾限制的勾人嘶啞與低沉,安撫著她也誘惑著她,當她因為終於到達極限,恐怖襲擊全身的快意而哭到快暈死過去的時候,他終於願意發泄在她體內,放她小命一條。
  她感覺自己已經徹底被他帶壞了。
  被累成死屍狀,都結束了他還一副不饜足的模樣,把綿軟無力的她摟進懷裡又親又抱,她下定決心不理他,不管他如何施展美男計勾引,她就是死死地閉緊雙眼,不再管他會不會被慾火焚燒得要死不活。
  隔天秋螢醒來時,凌瀟已經不在了,是她懶洋洋抱住被子裹住自己的裸軀,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大床上翻滾才知道的。
  不在才好,估計去上朝了,也估計他吩咐了下人不要進來打擾,她就這麼窩在暖和舒服的床上躺掉了大半天。
  到了午時,回到府裡又不甘寂寞的凌瀟才進房來把她從被窩裡挖出來。
  「還睡,睡這麼久還沒睡夠嗎?」還是她的夢境太香甜?他快吃醋了。
  「昨晚我差點沒被你整死。」秋螢懶懶打著呵欠,纖纖玉指無力地胡亂比劃了一陣,要他拿點什麼給她披上,被他從溫暖被窩裡拖出來,很冷。
  「我已經很手下留情了。」他一副「請你看著我誠懇的眼睛,感受我誠心誠意的解釋」
  的模樣,邊取來今早離去前就擱在一旁的衣裳,動手一件件為她著裝,「別睡了,小懶蟲,難得下午我有空閒,我帶你去吃京師名菜,順便好好逛逛京中美景。」
  「哦……」
  若是平時,她一定不願答應,因為那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無奈此時睡蟲還沒從她腦子裡爬出去跟她說晚上再見,她就迷迷糊糊地由著他給她穿上衣服,被他帶了出府。
  可她料想不到,那個玩意是不管如何防範都無法一勞永逸的。
  事情,就發生在凌瀟帶她去了京城有名的飯館飽餐一頓,把她喂飽飽準備帶她游賞京中景致,行經某處建築物之時。
  「彌國一直諸多刁難,不願接受談和。南宮大人,依卑職所見,為解當下之急,不如還是上奏陛下,將沐州之地分割出去吧。」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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