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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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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陽光晴子 -【當家格格(公主幫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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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1:48:5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月色中,靖宇用最快的速度拉著妻子進入臥房,門一關,連油燈都顧不得點上,他將她打橫抱起,幾個大步將她抱到床榻上,猛地吻住她的唇,她**一聲回吻著他,他的吻愈形狂野,火花愈來愈烈,他的動作也愈來愈急,她似乎聽到自己的衣物被撕裂的聲音。

  當他的手碰觸到她裸露的身體時,她急喘一聲,接下來,**聲,初體驗的痛呼聲,他的悶吼聲,在兩人奔赴情慾狂潮的頂峰時交錯響起。

  窗外灑進了一室的銀色月光,他清楚的看到她美麗的容顏泛著淚光,她美得讓人不可置信,而她是他的!

  她是他的了!

  喘息聲漸漸平息下來後,一切轉為靜寂。

  靜瑜垂下眸子,臉也低低的,怎麼都不敢抬頭迎視靖宇那雙她就算沒有看見也能感覺到的灼熱目光。

  他到底在看什麼?又要看多久,她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即使油燈未點,但月光皎皎,她身無寸縷,整個人被他環抱在赤裸的懷中,她的腿兒還和他那雙強而有力的大腿交纏在一起,這姿勢實在親密得讓她羞慚到不行,她想抽回,他竟纏得更緊。

  「還好嗎?」他的聲音好溫柔。

  「還好。」其實好疼的。

  「疼嗎?」

  疼,但她就是嘴硬,「不疼。」

  「那很好,可以再來。」

  「等等!」她嚇得急忙抬頭看他,一見他促狹的黑眸,她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終於願意看我了。」

  尷尬嘛,她再次想抽身,但他就是把她抱得更緊,如此親密卻又如此清醒的說話,真是羞死人了!

  更可惡的是他那雙灼燙的黑眸還鎖著她不放,她生氣了,「你到底在看什麼?」

  「你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了。」

  「那又怎樣?」她很難不粗聲,他的眼神莫名的讓她好緊張。

  他又不說話了,但那雙魅惑的黑眸卻像是把她看得更深、更深了,像是要看到她、心裡的秘密……

  「那個……難道成了女人,就變醜變老了?」

  她渾身不自在,他糾纏的視線讓她無法閃躲,臉愈來愈燙,心跳愈來愈快,她真的受不住了,但卻不是生氣,而是屈服的低語,「請你別這樣一直看著我,我真的不自在。」

  他微笑的勾起她的下巴,神情好溫柔,「我一直看你是因為這一刻的你實在太美了,我捨不得移開目光,把你留在我懷中,不讓你走,也是因為此刻我們是一體的,那是一種完整,我企盼了好久的完整,你應該懂的。」

  他怎麼能說得這麼好,這麼讓她感動!

  「我愛你,我知道,這一生我只要你,也只想愛你……」

  她的美眸閃動著淚光,「我知道,我也是,我也是,真的……

  真的……」

  他吻住了她的唇,又開始愛她,今晚如此的不同,如此的特殊,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

  那天過後,南曦園的僕從們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對夫妻不一樣了。而他們也的確不一樣了。

  靜瑜柔亮的頭髮上總看得見丈夫送的珍珠髮釵,夜罩她依偎在他懷裡,帶著甜甜的幸福笑容入夢,在他溫柔的吻中醒來。

  他為她著衣,她則嬌羞的坐在他懷裡,整理他的衣領。

  兩人的互動愈來愈親密自然,眼神交會中儘是幸福的濃烈,眼中嘴角的笑意迷人,常常他們大手牽小手,漫步笑談於南曦園,再不就是靜靜的相依相偎。

  也因為看到兩人的情意與日俱增,小不點可是笑得闔不攏嘴的回書院讀書的。

  在藥鋪裡,他開始鼓勵病人讓她把脈、寫藥帖,再由他查看一遍,由於幾乎沒有動筆修改,再加上她說的有條有理,用藥也有療效,一段時間下來,大部份的人已不再排斥讓格格看病,甚至習慣給她看病了。

  於是龍爺藥鋪內,常可以看到這對恩愛夫妻為老百姓看病的美麗畫面。

  此時的杜玉梅就站在藥鋪外,看著這一幕,這就所謂的夫唱婦隨嗎?即使離他們仍有一段距離,但她都能感受到他們四周有一股動人的溫暖氣流在緩緩流動,營造出一股沉靜又溫馨的氛圍。

  可她呢?她怎麼像深陷冰天雪地裡,只能像行屍定肉的過活?

  她無法再看下去,快步的往另一個街道走去,她無法不怨、無法不恨,在靜瑜尚未進入龍爺的生命之前,她的日子也是美麗的、溫暖的,即使是守著一座沒有龍爺的南曦園也沒關係,因為他終會回來,回到她身邊……

  如果沒有她,多好,多好……

  突然間一輛豪華馬車駛近她身邊,馬車伕下來,將車上厚重的錦簾拉開,「杜小姐,我家老爺想請你走一趟,他說一定讓你不虛此行。」

  她看著這名車伕,他的語氣及樣子,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平凡的車伕。

  不虛此行?有何不可,反正她現在是一無所有,看那位老

  爺可以給她什麼!

  於是她坐上了馬車……

  ***

  靜瑜跟靖宇其實是天生絕配靜瑜是醫癡,靖宇是藥癡,他終年追逐奇珍異草,研究藥的屬性,所以他知道哪個人煙罕至的地方將有什麼珍貴的花要開了,或是什麼千年奇樹要結果……

  所以在深秋時分,靖宇在靜瑜的支持不出了一趟遠門,當藥癡去了。

  靜瑜成了當家格格,替他守護這個家、他的家人。

  她從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眷戀一個人的味道,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每晚她獨自躺在床上,卻得抱著被子,聞著被子上他所留下的氣味,感覺自己被他擁抱著,她才能沉沉睡去。

  這一天,府裡的僕傭有大半以上都被派到各分行去幫忙整理大量的新進貨物,杜烽則是一家一家的去盯視,府裡的丫鬟、小廝大概只剩兩、三名而已。

  而也在這一天,拒絕了父親的安排而低調的在府裡過著有如隱士生活的杜玉梅卻直接來到靖豐跟靜瑜的臥房,送上她親手做的甜年糕。

  這是每逢過年她必做的糕點,龍爺若在府裡過年少不了要吃的點心,不過這一年,她卻是在這個深秋時分就做來了,「我要離開鄭州了。」

  「離開?為什麼?」

  「因為,」她深吸口氣,「我妒忌你,這把妒火愈來愈旺,我很擔心有一天我會被這股護火吞噬而做了傷害你的事,所以我一定要離開。」

  她怔怔的瞪著她。「你難道……」

  她苦笑,「是,我愛龍爺,愛了好久好久,但我是僕,他是主,這份愛從來不敢說,」她搖搖頭,看著桌上竹籃裡的甜年糕,「你替我嘗嘗味道如何?我希望這最後一次做給爺吃的甜年糕,是好吃的,而不是我此刻所感到的苦澀。」

  靜瑜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只好拿起切好的一塊年糕來吃,味道竟然還真的是苦的。

  「好吃嗎?」

  不忍傷她的心,她連忙一笑,「好吃。」

  她突然冷笑一聲,「想當濫好人,不想讓我傷心?靜瑜格格,你的善良未免太愚蠢了。」

  「什……」她的身子突然晃了晃,她連忙扶住桌子,卻發現她的視線一片模糊。

  但她搖搖頭。努力的看著她,竟見她臉上有著令她毛骨悚然的詭譎笑意。

  「你、你在甜糕裡……」她想起身去找人求救,可是她的雙腿無力、喉嚨也發不出聲音來。

  杜玉梅冷冷的扶起她往後門走去,門外已有一輛馬車在等著了。

  她就這麼被杜玉梅給扶進馬車,離開了她跟靖宇的家。

  杜玉梅接著又回到他們的臥房,拿了一些靜瑜的衣服、珠寶首飾、銀票,收拾了桌上的甜年糕後從後門悄悄離去。

  「聽說了嗎?靜瑜格格不見了!」

  「聽說了,好像有好幾晚沒有回南曦圍了。」

  「嗯,杜總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天天派人往外找,可也不見格格。」

  「我想是找不到了。」

  「什麼意思?」

  「我聽說有人在最近的碼頭看到一名長得極像靜瑜格格的姑娘上了一艘洋人的船,那船是往外國去的。」

  「是喔,對了,公王幫的四個格格不是想傚法前朝鄭和下西洋嗎?過去不是也傳了好幾次,她們女扮男裝上了船又被逮回來的事。」

  「對對對,我也聽過,這公主幫的格格們老做些驚天動地的事,這一次靜瑜格格不會是趁龍爺不在家,航海去了吧?」

  鄭州熱鬧的街道上,不管是攤販、茶館、客棧、其他店面,人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接著幾乎在同一時間靜了下來,因為一個高挺的身影鞭策胯下的黑馬疾馳而過。

  「是龍爺!」

  「龍爺回來了!」

  眾人的說話聲再次此起彼落響起。

  靖宇並沒有聽到那些紛擾的言語,他一路奔馳回到南曦園,只想直奔臥房見他的靜瑜,但得到他回來消息的杜烽跟杜玉梅已匆匆迎上前來,不敢有任何隱瞞的將靜瑜格格不見的事說了,杜玉梅則補充了有人看到她上船一事。

  事有蹊蹺!靜瑜不可能不告而別,更不可能丟下他去圓她的航海夢!

  因為只有他知道她放在心裡最深的夢不是航海,而是當一名大夫,這是她認為不可能卻又捨不下的夢想,所以沒有理由她會捨棄這裡的一切!

  他精銳的目光突地看向杜玉梅,「你是當天最後跟夫人相處的人?」

  她臉色丕變,眼中也浮現被懷疑的羞憤淚光,「我知道很多人。可能包括龍爺都覺得我對夫人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所以她才不見了,我……」

  「龍爺!」杜烽突地跪了下來,「玉梅她已承受許多目光與壓力了,她甚至曾要拿刀自殺以證明她的清白,所以我請求龍爺,不要再懷疑她,我怕她承受不了又要尋短!」他說著說著,忍不住老淚縱橫。

  他盯視著她淚如雨下的臉,「算了,你下去,我好好想一想。」

  他快步的往臥房走,不一會兒又去了書房,想試著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但除了她的衣物真的少了許多,一些珠寶銀票也不見了之外,毫無線索,她有可能真的去圓她的航海夢嗎?

  他一夜無眠,而第二天一早南曦園就來了一名陌生的訪客指名要見龍爺,兩人短暫交談後,靖宇即將杜烽跟杜玉梅找來。

  「我有重要的事得出門一趟,至於夫人,我也已有她的消息了——」

  杜玉梅聞言整個人突然一震,這奇怪的反應引起了靖宇的一瞥,她的臉色變得更為蒼白,他抿抿唇接著道:「我們會一起去辦件事情,可能得耗費一段時日,所以南曦園就麻煩你們了。」

  杜烽點點頭,雖然過去龍爺也常來來去去的,但這次他的表情太凝重,他直覺有些不對勁,可他只是下人。又不能過問。

  杜玉梅則是很不安,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因為她做了壞事!

  不過不管龍爺有沒有察覺到什麼,他什麼也沒說,跟著那名陌生訪客坐上馬車後就離開南曦園了。

  馬車喀啦喀啦的疾馳前行,靖宇注意到他們已出了鄭州,但一到州界馬車便停了下來,那名陌生人拿了一顆藥丸給他,「抱歉,要請龍爺睡個覺了。」

  「我若是不吃?」

  「那就請龍爺在這裡下車,但這一生就再沒有機會見到靜瑜格格了。」

  他的手摸向胸口那支他送給靜瑜的珍珠髮釵,深吸口氣。

  他伸出手拿了藥仰頭吞下,濃眉一皺,「這藥——」話未說完,他隨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靖宇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個看似地窖的陰涼地方,由於看不到外面,他甚至無法猜測從他昏厥過去到現在已經過了多少時辰或是幾天了。

  他試著提聚內力,果然真力渙散,武功是無法施展了!

  這個地窖相當寬敞。放眼看去除了牆上的火把外。只有石桌、石椅及一張石床.驀地.一面看似巖壁的牆面突然打了開來,而從這道暗門裡出現的男人竟然是承王爺!

  儘管他更為消瘦、更為蒼老,也更加虛弱了,必須坐在輪椅上讓身後的兩名侍從推向前來,但那張幾近瘋狂的邪惡神態及嘴角的獰笑並未改變。

  靖宇黑眸半瞇,心中的寒意更深了,人生第一回他如此害怕,不為自己,只為靜瑜,他害怕會失去她!

  「格格呢?」他力求冷靜。

  「龍爺,不對,我該稱呼你一聲『神醫』吧?」

  陰惻惻的聲音從承王爺的口中傳來,語氣中有羨慕、有嫉妒,當然也有憤怒。

  靖宇對他的這一席話不再意外,精明殘暴的他會擄走靜瑜,再以她威脅他乖乖上馬車,這一切絕不是巧合,而是他計劃好的。

  「你這神醫的命還真好,出身官家後代。家財萬貫,又討了個格格當妻子。」

  「你到底想做什麼?格格呢?我要見她!」他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

  他冷笑一聲,點個頭,身後的一名侍從立即走出暗門,不久便見他粗魯的拖著靜瑜走進來。

  「靜瑜!」

  乍聽見熟悉嗓音,原本瞪著那名粗暴侍從的靜瑜先是一愣。隨即飛快的轉過頭來,一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她眼眶一紅的飛奔過去。

  靖宇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還好嗎?承王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她拚命搖頭,再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他沒有對我怎麼樣,但他不相信我從他那裡偷出的長生不老藥被我丟下萬丈深淵了。」

  他抱緊了她,冷冷的看著面無表情的承王爺,「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森冷一笑,看向靜瑜,再看向倨傲的靖宇,「原本問題很簡單,把藥交出來格格就可以走人,可她再三強調藥被她丟了,不得已我只好請你一起來做客,幫忙把藥再煉製回來。」

  聞言,兩人臉色丕變。

  承王爺見狀卻發出近似尖銳的笑聲,因為他知道他注定是贏家!

  因為老天爺也站在他這邊,當他在廣州遷尋不著那名偷藥的小賊時,他的手下卻抓到一個人——青娘,她明明讓藍爺親自送給了怪大夫,也看到那些怪大夫自稱從青娘體內挖出的五臟六腑,但她竟然沒死!

  所以有人撒了謊,送給怪大夫的根本不是青娘,一切的線索都指向靜瑜格格,於是他派人一路暗地追查,整整花了好幾個月才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查了出來,更將龍爺的真實身份查得一清二楚。

  承王爺獰笑的看著這對璧人,「總之我只要藥,從我沒有傷你們一絲一毫,這一點應該無庸置疑,當然,也為了讓你們在這漫長的煉藥時間不致因寂寞或太思念對方,所以這裡是你們夫妻獨處、可以恩愛的地方,不過時間可要拿捏好,否則暗門一開,」他曖昧一笑,「那就彼此抱緊一點吧,最重要的是,一旦成功煉製我要的不老藥,你們就自由了。」

  靖宇冷冷的看著他,他把他們夫妻當成無知的孩子嗎?一旦成功,怕是一命嗚呼吧!

  靜瑜也瞠視著他,眸中有著不信與厭惡。

  但承王爺毫不在意的說:「好了,小別勝新婚,別說我對兩位貴客招待不周,」他突地拍拍手,暗門再次打開,又有兩名侍從走了進來,其中一人端進酒菜放在石桌上,另一名則帶了枕頭及暖被放在石床上,「走了,讓夫妻倆恩愛一下、敘敘舊,對了。龍爺,明天我就會派人帶你去做活,別把力氣全用在妻子身上,哈哈哈……」

  承王爺說完這一席話,便讓侍從推進暗門離去,墊後的兩名侍從則盯視著他們,直到退入暗門後,一切才沉寂下來。

  「讓我好好看看你。」

  靖宇放開她,想仔細的、好好的看看她,但她不願意放手,她用力回抱著他,說出了她被帶到這裡來後一直掩飾的恐懼,「我好怕,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

  「我也怕,怕你受到傷害,更怕失去你……」他也緊緊的抱著她。

  在她抬起淚如雨下的麗顏時,他低頭封住她的紅唇,這個深深的吻裡有著他對她的愛、不捨及憂心,而她也回以對等的回應,但畢竟處在簡陋地窖,隨時還可能有人闖入,兩人不得不慢慢結束這已挑起慾火的狂吻,他們磨蹭著彼此的臉頰,輕啄溫柔的低語,讓紊亂的心跳逐漸平息下來。

  接著他拉她到石桌前坐下,「吃一些,我們還有利用價值,我想酒菜不會有問題。」

  她點點頭,勉強自己吃了一些,其實靖宇也沒有胃口。

  「你知不知道自己來這裡多久了?」

  她搖頭,眼眶突地紅了,「玉梅她竟跟承王爺聯手……」

  她將那天的情形說給他聽,「她在甜年糕裡下了藥,醒來後我又在馬車裡昏了過去,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還是幾天。

  總之再醒過來後我就在這裡,並看到了承王爺。」

  他歎息一聲,在他說出他有靜瑜的消息,而杜玉梅臉色丕變時,他心中便有底,是由愛生恨吧!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理由。

  「現在我要說的話,你要牢牢的記在腦海裡……」

  她不喜歡他此時的嚴肅,那令她沒來由的感到害怕。

  果不其然,在聽完他所說的話後,她一臉驚悸,「不要!我不要!」為何要她獨自逃亡?要她一人去找承曄跟晴心尋求保護?她不要丟下他!

  「不可以!你一定要聽我的話,不可以回來!」

  他也很堅持,「承王爺有多殘酷你不是不知道,不老藥的煉製需要很漫長的時間,一旦他沒了耐性,你不可能完好無缺的站在我面前,你懂不懂?」

  「不懂不懂,」她拚命搖頭,淚如雨下,「我不要,承王爺他也會傷害你的。」

  「錯了,他若將我弄到半殘或是殺了我,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他一臉凝重,「所以記得,一定要連我的份也一起活下去。」

  「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她受不了,她不要!

  「靜瑜,你冷靜點。」

  「我不要!你會死的,我會再也看不到你了!」她哭泣的聲音透著絕望。

  事實上他比她還要絕望,但他一定要保住她,至少她要活著,所以他說著善意的謊言,「不,我不會死,就算受了傷,我是神醫,怎麼會連自己的命都救不活!」

  這個聲音沒有絕望,只有堅定,她終於靜了下來,看他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珠,她哽咽不已,「那你得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別讓我孤單的活著,我求你,我是如此的、如此的需要你,你一定要再回到我身邊……」

  聽著她句句傷心欲絕的請求,他再也無法忍受的吻住了她的唇,他不能再聽下去了,他擔心自己會承受不住。

  她在兩人的吻中嘗到鹹鹹的淚水,她好怕明日一別,再見是何年何月?

  他放開了她,努力的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不要傷心,為了我要堅強,好嗎?」

  她雖然點頭,但晶瑩淚水卻不聽使喚的掉個不停。

  他溫柔的為她拭淚,卻以歉然的口氣道:「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愛上你,此時的你不會深陷危險,不會有那麼多的淚水與傷心……」

  「不,我很高興你愛上了我,讓我能體會愛上一個人的美好與傷痛,也因為我有如此多的眼淚與傷心,所以你一定要活著補償我。」

  「好,一定,一定為你活下去!」

  兩人深情相對,靜靜依偎。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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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二天,或許是第二天了?

  在沒有日月星辰的地窖裡,兩人相依偎著睡了一覺,在聽到暗門開啟的聲音後才醒過來,但室內仍只有火把的光亮,承王爺等人旋即從暗門走出來。

  「該去幹活了!」

  「等等,其實不老藥並沒有丟掉,但這事格格並不知道,一直到幾個時辰前我才告訴她。」

  靖宇此話一出,承王爺的眼睛頓時瞪得如銅鈴般大,「你說真的?」

  「是真的,那是聶老太醫耗了多少奇珍異草的藥草才完成,我無法不在乎它而丟了它。」

  「那好,藥呢?在哪裡?」

  「送我們出去,我一定會給你。」

  靖宇冷冷的看著他,但只有站在他旁邊的靜瑜知道靖宇這話只是個誘引。

  「什麼?」

  「承王爺有聽到我說的話了,你可以拒絕我,但整件事就只到此為止,我跟格格大不了就一人一命陪葬,但你的長生不老的夢則確定夢碎!」

  兩人都出去?他以為他是笨蛋嗎!承王爺突地指著一直沉默的靜瑜,「那就麻煩格格跟我的人走一趟吧。不過……」

  看到她驚愕的瞪向他,他笑得更得意,一下准逃,不准向任何人求助,拿到藥就乖乖的跟著我的人回來,要不然……」

  「不然怎麼樣?」她真的害怕,真的怕。

  「你只要出任何狀況,他的耳朵會少一隻,眼睛少一個,手臂也會少一隻,但他還能看、能聽、能煉藥,會被我一直困在這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臉色蒼白的看向靖宇,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眼中另有意含,可說出口的卻是,「承王爺太小看我們的感情了,我為了你來到這裡,你又怎麼可能丟下我一人自生自滅?」

  她眼中泛起淚光,因為她在他眼裡看到的是,他要她定,好好的活下去……

  但兩人這副恩愛模樣,讓承王爺更放心的吩咐手下將靜瑜給送出去。

  儘管有再多的不捨,靜瑜還是被蒙上了雙眼,被帶離了這個不知名的地窖。

  雖然她試著去聽、去感覺馬車行走的路線,但馬車飛馳,似乎又刻意的轉彎、繞路,就是不讓她記得路線。

  但她一定要回來,想盡辦法也要回來……

  ***

  時間緩緩的過去了,太陽從高高掛天空,漸漸西落,到夜幕低垂,直至滿天星斗,靜瑜仍未回來。

  承王爺眼中爆出怒火,怒甩袖子咬牙道:「去密室。」

  旁邊的奴才立即將他扶上輪椅,他怒氣沖沖的經一道道暗門,通過了長長的他臉色丕變,這個看似溫文的男人以一種令人畏怯的眸光盯視著他,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懾人氣勢,他不禁心下一凜。

  「我敢說,只有我有這個能力完成你的夢。」

  他一步步的逼近他,一滴滴血隨著濕漉的白衫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但那張臉上的冷意卻令人畏懼,若不是還有太多奴才在身邊,他散發出的氣勢,竟讓他有種想逃的感覺。

  「放了她,我不會逃,至少我留在這裡,會設法延續你的生命,治療你那病態的身與心!」

  承王爺深吸口氣,冷冷道:「萬一她找上皇上或議政王——」

  「她進得了皇宮?可以接近議政王府?」他面無表情的反問他。

  他森冷一笑,當然不可能!

  他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即使是從他建好的籠裡逃脫的小鳥,他也會設不重重障礙禁止那隻鳥飛到會危害他的地方,不只如此,他還會設法趕盡殺絕。

  靖宇注意到那雙透著殺意的眸子,也知道他會繼續追捕靜瑜,他只能祈求上天,看在他曾經救人無數的份上,慈悲的保佑他最摯愛的她,讓她能平靜安全的在承曄貝勒及晴心格格的保護下。好好活下去。那麼即使要他粉身碎骨、困在這裡終老一生,他都無怨無悔!

  ***

  蘇州靖武山莊

  夜,深了。

  花容月貌的晴心坐在床沿,看著躺在床上的好友,疲累的臉上眼角還有淚水,她深吸一口氣,走出房門外。

  承曄貝勒等在門外,俊美的臉上也有著沉重。

  兩人腦海中想到的都是靜瑜突然來到靖武山莊,強顏歡攥的看著他們,「抱歉,靖宇說他有個東西寄放在承曄貝勒這裡,要我來取回。」

  一看到她身後那兩名面無表情的侍從,再想到好友說過,他是他預留的活棋,他很快的跟妻子交換了一個目光,她立即明白的笑著定向前,「我知道放哪兒,我帶你去拿。」

  在她一拉住好友的手時,承曄就出手了,他迅速的點了兩人的穴道。本想留活口,可沒想到那兩人竟然咬了口中預藏的毒藥,立即就毒發身亡了。

  他們雖然從靜瑜的口中知道所有的事情,但卻無法找到那處秘密地窖位在何處。

  晴心挽著他的手臂,兩人靜靜的步往一清軒,兩名年輕侍衛齊心、齊力向他們行禮,看著兩人定進房間。

  晴心一想到好友在看到侍從毒發而死後,幾乎是情緒失控的請他們救救靖宇的情景,她的眼眶又盈滿了淚水。

  「不用擔心,靖宇是我的好友也是恩人,我能重見光明,完全是他的功勞,」他將她擁在懷裡,「我會救出靖宇,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陪著靜瑜。」

  「嗯。」

  他擁著愛妻上了床,但兩人都沒睡意。

  其實在客房裡,靜瑜也是闔眼未睡,一滴滴的淚水沿著眼角掉落得更凶,將枕頭弄濕了一大塊。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承曄貝勒以他廣大的人脈及派出去的采於所得到的消息都令靜瑜感到沮喪。

  承王府裡的人只知道承王爺帶了幾名心腹出遠門,但這一出去已幾個月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至於藍爺也是一問三不知,什麼地窖、密室,他從未聽承王爺提過。

  時間在等待中空轉三個月,等到靜瑜都要灰心了,承曄貝勒終於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幾個告老還鄉的太醫還有在各大城鎮上極富盛名的大夫都神秘的失蹤了,承曄大膽猜測是承王爺派人擄走的,極可能是靖宇沒有做出不老藥來,而承王爺的身體已快要撐不住了,所以才擄定這些醫術精湛的名醫……

  因此承曄擬定了一個救人的計劃,靜瑜唯一的意見是她要當一餌!

  晴心跟承嘩自然是堅決反對的,但她一再堅持,也因為只有她才有極豐富的醫學涵養,兩人終究被勸服了。

  接下來,一名年輕大夫的傳奇在各地被傳了開來,說行將就木之人只要有緣遇到他,就能將他的命從閻羅王手中搶回來;還有癱瘓多年的老人在他的醫治不能起身行走;一名出生就成了啞巴的人因他的妙手回春,第一次開口說話……

  這天,這名年輕大夫一早就被幾個黑衣人給盯上了,當他步出下榻的客棧,才拐了個街角,身後突地傳來雜沓且急遽的馬蹄聲……

  來了嗎?女扮男裝為年輕大夫的靜瑜心頭猛地一震,但腳步未歇。

  接著她被強擄上一輛馬車,車上的一名黑衣人迅速的點了她的穴道,她倒臥在座位上,一塊黑布迅速的蒙上她的雙眼,但她感覺得到馬車的速度愈來愈快了。

  就在馬車後。幾名駕馭著高大黑馬的黑衣人則以一定的距離尾隨著,另外還有一些黑衣人施展輕功,緊盯著前方那輛奔馳的馬車,就伯那輛馬車會突然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內。

  這個行動他們的主子可是策劃了好久,不容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而馬車裡的靜瑜忍著路面顛簸的不舒服,卻不覺得難過。

  事實上她的胸口暖燙,心情激動,雖然晴心說地不得不殘忍的提醒她,靖宇可能已經死了。

  但是她始終相信他還活著,相信他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他會浯下來,一定會!所以此時此刻,她是向著她愛的男人奔去的……

  ***

  靜瑜終於又見到承王爺了。

  蒙住眼睛的黑布被解開後,她看到了他,他仍坐在輪椅上,整個人瘦得可怕,但她置身的並不是那個簡陋的地窖,反而是承王爺為自己長生不老的美夢所建造的地下密室,舉目看去,有許多人在忙著抓藥、煎藥,他們之中有老有少,還有幾個大爐子在燒,空氣中有著濃濃的藥味,但她沒有看到靖宇!

  承王爺擰眉看著這張俊逸清秀的臉龐,雖然他早就聽聞這名醫術精湛的大夫相當年輕,但他怎麼有似曾相識之感?

  但印象中他不曾看過如此年輕又沉穩的晚輩,就連人稱神醫的靖宇,都沒有眼前的年輕人來得內斂,瞧他被擄來這兒竟面不改色,眸中無懼。

  「我們見過?」承王爺一開口就是嘶啞艱澀的聲音。

  她緩緩搖頭,但仔細盯視著這張下過幾月光景,竟已疾速老化的削瘦臉孔,「這位老爺一聽聲音就體虛氣弱,臉上有奇怪的紫色斑塊,似有中毒之象,需不需要晚輩為您把把脈?」

  「你不問這什麼地方、我是什麼人、為什麼把你抓到這裡來?」

  「我的啟蒙老師告訴我,對一個大夫而言,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生病的人,一種是健康的人,我們只要會分辨這兩者即可。」

  語調鏗鏘有力,比這張太過年輕且俊逸的臉有說服力多了。

  承王爺蹙眉,細看他的神情變化,但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平靜,驀地心口又一陣揪疼,他煩躁的揮了揮手,「把他給我帶來!」

  他?可是她日思夜想的他?

  兩名手下退了下去,不久,她聽到一陣由遠而近的「鏗鏘」

  聲。她柳眉擰得更緊,再細聽,那像是鏈條拖地的聲音,難道——

  一張熟悉的臉孔在她的心干呼萬喚下,終於朝她走了過來,但是她得用盡全力忍住,才能將眸中突然浮現的水霧給逼回去。

  他看來消瘦許多,過去一派泰然、笑容魅惑的男人仍是一襲白袍,但他的眼神是冷的,整個人都是冷的,分離三個月又十七天的日子裡,她不敢去想他在這兒受了什麼折磨。還有他的手跟腳……

  她必須暗暗的拚命做深呼吸,以免她的眼神洩露她的不捨、思念及深情。

  但他的目光掃過她,依然神態冷峻,他在牡丹樓曾一眼就認出女扮男裝的她,此刻卻認不出來?

  「我又找人來幫你,我警告你,再做不出不老藥,你就死定了,咳咳咳……」一陣吼聲似乎引起了某部份的疼痛,他拚命咳了起來,咳得臉紅脖子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侍從們連忙上前,給他水喝又拍背的。

  靖宇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接著轉身就走,但靜瑜卻動不了,她心痛的看著他挺拔而堅強的身影,每走一步,那鏈條拖地的聲音就像把槌子重重的擊痛她的、心。

  他的雙腳跟雙手都被銬上了繫著鏈條的腳鎳、手銬,而這四條看來又粗又重的鏈條,另一頭竟是被深嵌在堅硬的巖壁上的,也就是說他的活動範圍是有限制的。

  天啊,這三個多月來他是怎麼度過的?

  「跟我來。」

  她擔憂焦慮的神思被他這一聲給喚了回來,沉默的跟著他,看著他沉重的拖著手鏈、腳鏈往另一個地方走去,經過熱爐、藥草還有好多年老的大夫,應該就是那些神秘失蹤的老太醫,他們個個忙著試藥,另一邊還有好幾個相連的牢房,裡面關了不少人,有人痛苦的**,有人眼神呆滯,有人像瘋了似的又叫又跳……

  接著他們經過一處陰影處,突然間他的大手猛地扣住她的手臂,動作迅速的將她拉進了一個狹長且黑暗的狹縫裡,她尚未來得及反應,他已抱住了她,飢渴的唇狠狠的吻上她,這個吻有著太濃烈的相思、愛意與狂野——

  他從沒想到真有這麼一天,雖然他日日夜夜盼望能重新擁抱她,但是他沒有把握自己能等到這一天——

  他想她,瘋狂的想念著她,想得他的魂魄幾乎都碎了……

  他的吻充滿了激情與掠奪,她幾乎站不住腳,但她也狂烈的回吻,天知道她多麼渴望他的擁抱、他的吻、他的氣味,這段日子來,她覺得自己被切成兩半,一半的心魂都遠離到了他身邊,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他貼著這冰冷的牆面,緊緊的抱著她,痦啞著嗓音,「為什麼把自己當餌?承曄怎麼可以讓你涉險?」

  他還是如此聰明,輕易的猜出是誰策劃了這一切,她也仍緊抱住他,貪婪的感受他的心跳及溫暖,「再等一等承曄貝勒就會帶入闖進這裡,這個——」她急急的從袖口內拿出一個白玉瓷瓶,「承曄貝勒特別要我帶來的,是可以讓你恢復內力的藥。」

  「不需要了。」他苦笑的看了看手銬跟腳鎖。

  「我沒想到你還會被鏈住……」她也低頭看著,淚光閃動。

  「因為我曾經逃跑。」

  她詫異的抬頭看他。

  他點頭,「這裡有這麼多珍貴的藥材,我是大夫,要讓自已恢復功力並不難,只可惜我即便打贏了這些守衛,卻還是逃不了這個銅牆鐵壁的監牢。」

  想到那一次怎麼也無法找到暗門的開關,在對峙了幾個時辰後,承王爺以人海戰術讓他筋疲力竭,最後只能束手就擒。接著他發瘋的鞭打他、用燒得發紅的烙鐵折磨他,當時他以為自己死定了……

  突然,「轟隆隆」一聲巨響後,一陣天搖地動,所有人都騷動了起來。

  「他們來了!」她仰頭看著緊緊護著她的靖宇。

  他苦笑,「顯然用了最直接的方法!」

  也是唯一的方法,他們跟監必須有一段距離,而這個應該位在山洞下的銅牆鐵壁,有著一道道的暗門、密道,不知道的人極可能就死在某一個暗門裡,所以把它夷為平地的確是最佳選擇。

  「轟隆隆~」再一次的天搖地動,落石灰沙漫天落下,有咳嗽聲、怒吼聲,隱約的,他們甚至聽到承王爺以嘶啞的聲音大吼,「該死的,去給我殺了外面那些人!我的丹藥快完成了,聽到沒有……」

  一陣混亂下,灰沙亂石不停的掉落,吼叫聲、尖叫聲,痛苦的哀號聲不斷。

  「那個真的快完成了?」她詫異的看著他。

  「不,一再的失敗,因為我知道一旦成功,我連看到你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他的唇顫抖的抵在她的額頭,彷彿他曾經歷過希望被捏碎的驚恐與害怕。

  他放不下她,他渴望見她,再擁抱她,就是這個強烈的思念支持著他度過無盡的白天黑夜,甚巨是承王爺因為身子病痛,又見他遲遲沒有進展時的瘋狂凌虐……

  老天垂憐。他終於見到她了,雖然可能就這麼的匆匆相聚又離別。

  他抬頭看著掉落的沙塵,再看著她,「你走。」

  她淚眼模糊,「不行,這次我們要一起走。」

  他搖頭,「不可能的,」他動了一下手中的鏈條,「這是承王爺特地差人打造的,普通的刀劍也砍不斷,所以,」他深情的看著她,「聽話,快走。」

  「我不要,不要,不要……」她激動的搖頭,緊緊的抱著他,「這一次說什麼我也不要離開你,承曄貝勒會來救我們的,我要跟你一起等待——-」

  爆炸聲再起,轟然巨響中,一塊塊大小落石從天而降。

  「小心!」

  他用身體保護了她,一塊塊落石卻砸在他的身上,他咬牙忍住痛楚,但他的頭流下了鮮血,嘴角也滲出股紅的血——

  她不要!她淚如雨下,「不可以,我度日如年,我等了好久好久才回到你身邊的,你不可以就這麼放下我,我命令你,我不允許……我要你跟我一起逃出去,聽到沒有……嗚嗚……」

  『快走!」他咬牙,「快走!」他還能撐多久他也沒把握,但他要她安全離開!

  她拭去淚水,從他身下爬出來後,卻不自量力的想搬開壓在他身上的石塊,但根本不可能,那一塊塊大石拚命壓向他,他快撐不住了,「走!走!」他使盡力氣的怒吼。

  然後又是一陣天搖地動,在飛沙落石間,他看到好友承嘩飛奔過來的身影,還有許多官兵街上前來。

  接著他墜入黑暗中,隱隱約約,他似乎聽到了她痛徹心扉的哭叫聲……

  ***

  一個月後——

  在南曦園,每日的早、中、晚,空氣中都可以聞到濃濃的中藥味兒。

  園裡的管事、小廝、丫鬟,每個人都有共識,盡量不要去打擾到龍爺跟夫人。

  主子發生的事他們不是很清楚,也不想去探究。畢竟他們是僕,但是他們天天祈求主子的身子能早早康復,他們期待早日看到相依偎的身影、深情相對的笑顏,那曾是府中最美麗,最動人的風景。

  不過比較讓他們不捨的是,杜玉梅在差點害龍爺喪命後才幡然醒悟、打算出家為尼。向父親坦承她與格格失蹤一事有關後便離開了,而杜烽在取得龍爺的諒解後也離開了,雖然龍爺一再挽留。但他已無臉留下。

  撇開這事不談,這段日子南曦園其實是很熱鬧的,承曄貝勒跟晴心格格、有海上霸主之稱的格雷跟蘭軒格格、沙特雷與馥薇格格,這一對對俊男美女都來探望過龍爺,還有一堆王公貴族前來探病,其中有一名雍容華貴的紫袍男子,有人說那可是一身便裝的當今皇上呢!

  就在這些貴客探望過後才有消息傳出,作惡多端的承王爺死於非命,他強擄多名老太醫為他凍制不老藥的事也一併傳了出來,傳聞還說,救他們的人就是神醫,也就是富甲一方,的龍爺呢!

  但是對南曦園的人來說,神醫也罷、龍爺也好,他永遠是他們的主子!

  一名丫鬟踏著月色,雙手捧了銅盆走進主子的臥房,對著坐在床邊的靜瑜道:「夫人,溫水送來了。」

  「放著就好。」她溫柔的看著床上的人。

  丫鬟欠了欠身,輕輕的把門給關上。

  她站起身,看著擱在椅上的銅盆,拿起浸在裡頭的毛巾擰乾後坐到床沿,為躺在床上的靖豐輕輕的擦拭臉頰。

  「我可以自己洗了。」

  靖宇的口氣有著無奈,沒辦法,他已經被她當成小嬰兒伺候一個月了,老是全身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任她擦來拭去的。就是故意忽略某個地方的亢奮。

  「是嗎?那你站起來啊!」

  她笑笑的凝睇著床上的靖宇,瞧他俊臉一苦,她又起身擰了毛巾,為他擦拭身子,十指也擦淨,輕輕的按摩……

  而這男人沒正經的,竟發出她在跟他翻雲覆雨時的吟吟哦哦的**聲。

  「別亂叫嘛。」她又好氣又好笑。

  「我是正常男人,衣服被剝得一乾二淨,還被一個天仙美人摸來摸去,卻什麼都不能做,當然會『**』了。」

  「你才沒有被剝得一乾二淨,你這裡、這裡、還有這兒都有紗布呢!」

  她指著他左手被壓斷的手肘,瘀青紅腫的臀部及被壓斷的右小腿。

  當他從崩坍的大小石塊下被承曄救出來時,她以為他死了,他體無完膚,全身都是血。

  而她怎麼也沒想到承王爺的秘密地窖竟然建在山東與河南邊界,離鄭州極近,所以他們很快的將他送回南曦園,在她為他淨身時,她才發現除了被崩坍的石塊所壓的新傷外,他身上其實還有許多舊傷痕,那是一條又一條醜陋的鞭痕,更可怕的是,還有像是烙鐵的傷痕……

  她可以說是邊流淚邊為他淨完身的。

  好在他很快的恢復意識,她衣不解帶的照顧他、伺候他喝藥,再加上皇上及公主幫好友送來的各式補藥。還有神醫自個兒的寶貝藥丸,他的傷好得相當快,奈何傷在左手右腳上,即使接了骨也不容易好,再加上臀部的大片瘀血,他連使力都很困難,已經過了一個月起不來的日子了。

  靖宇看到那雙美眸盯著他身上的傷又泛起淚光後說道:「過來。」

  她眨眨淚眼,搖搖頭,「不要。」

  「過來給我抱抱。」

  「不行,你都會偷襲,然後又唉唉叫。」

  他會吻她,然後會想要更多的接觸,在激情下碰到這兒又撞到那兒,痛到連想繼續都難,只能齜牙咧嘴的唉唉叫。

  「我龍爺保證不碰你,絕不唉唉叫。」

  因為他終於熬到今天,可以讓他備受煎熬了一個月的女人唉唉叫了!

  她不疑有他,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在不碰到他的傷勢下,她的臉靠在他的胸膛,雙手抱住他的身子,而他則以右手環抱住她,然後,他的手開始不老實的往她的胸脯——

  她忙抬起頭來,一手拉住他不乖的手,「你不是保證了?」

  他的左手不著痕跡的摟住她的腰,將她嬌小的身子往上拉,讓她美麗的臉可以跟他面對面。「沒錯,可是跟你保證的是龍爺,而不是神醫靖宇!」

  「這——咦?」她突然注意到怎麼還有另一隻手在她身上亂摸,她明明抓住他不乖的右手了。

  「別忘了我是神醫。」

  夜色。漸濃;春色,無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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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1:49:2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今兒個,紅色春聯貼上了南曦圍的大門,寫著「春」字、「順」字的花燈處處高懸,將備了多桌山珍海味的中庭照亮得猶如白晝。

  今晚是除夕夜,中庭裡一桌桌的圓桌上都坐了府裡的僕從,主子們也在其中,而且龍爺說了,今晚沒有主僕,只有家人,是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飯,因為這是個團圓夜。

  所以彼此互道恭喜,氣氛是歡樂無比,大人喝酒聊天。小孩說吉祥話拿壓歲錢,每個人都是笑得闔不攏嘴。

  接著主子再賞每人一個大紅包,感謝他們這一年的辛勞。

  然後是他心目中最辛苦的女人——

  「等等等,我先給。」小不點看著靖宇手上那個大紅包袋,先搶著將紅包交給靜瑜。

  她看著手中的紅包好訝異,「這個不是我跟龍爺給你的紅包?」

  她笑得好開心,「我還有很多啊。」

  她從袖口裡拿出一大疊,這個大家庭真的太棒了,她第一次收到這麼多紅包呢!

  「可是怎麼給我呢?」

  「是給我的弟弟或妹妹的!」

  她笑嘻嘻的看著她平坦的肚子,龍爺說裡面的娃娃大概有三個月大,還要再等七個月,好久喔,「對了,要乖乖的在裡面長大喔,姊姊給紅包就是要你平安健康,懂不懂?」

  她站起身來,看了靖宇一眼,「好啦,我把她還給你啦,不過我要是你啊,一定把她帶遠一點,不然想說話都難呢!」

  沒錯,劈哩咱啦的鞭炮聲響起了,還有沖天炮的聲音,點燃了過年更熱鬧的氣氛。

  靖宇擁著愛妻往臥房走去,一回到房內,他將手上紅包交給了靜瑜,「給你的。」

  「我也有,給你的。」

  她也將準備好的紅包拿給他。

  黑眸中有著深深的感動,「你已經給我夠多了,你不知道我的人生因你而變得多麼富有。」

  「你也給了我好多好多,尤其是——」她雙手貼靠在平坦的腹部,粉臉上有著美麗的幸福光彩。

  他從她背後抱住她,雙手與她的交握,「謝謝你。」

  「我才要謝謝你。」

  她轉過身來,他低下頭,輕輕柔柔的吻上她的紅唇。

  外頭隱隱約約又傳來鞭炮聲。

  他放開了她,深情凝睇。

  她也以同樣的深情回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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