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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雙]特訓地攤妹(美女養成計劃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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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訓地攤妹 - 美女養成計劃01-葉雙
  
她擺地攤給警察追是天經地義,   
來個男人也跟在她屁股後跑是怎樣?   
什麼?一個月二十萬請她假扮他的愛人,
騙騙他家那個老逼他成家立業的冷臉特助,   
裝個沒氣質沒家教的俗妹,   
讓特助先生無法認可,成家計畫就可終結;  
這有什麼難,她的造型演技是一百分,   
美唇塗大紅叼根煙,雙腳抖不停裝粗魯,   
“聳”到沒人敢娶她回家給人笑,
誰知這個壞心特助居然要給她來個特訓,   
要她當個上流社會的貴婦人,   
坐有坐姿站有站相,不能問候人家的媽媽,
還要學習商業知識好出得了廳堂,   
唷,他那狗眼看人低的眼神未免太傷人,   
這下錢不賺她也要做個完美富家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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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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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3 00:02: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寬敞的會議室中,氣氛沉悶而緊蹦,那窒人的靜謐仿佛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聱音,都能被清楚的聽見。

一對冷然而精光炯炯的眸子,來回的環視著會議室裏的眾人,凡是被那眸光捕著的,莫不正襟危坐,唯恐下一枚炸彈會在自己身上炸開。

可問題是,該來的躲不掉,就在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個的時候,那雙眸子的主人終於開口說了話。

“人呢?”那聱音滲染著勉強壓抑的怒火,仿佛像是一根被拉緊的繩子,隨時都有蹦斷的可能。

隨著他的問題自牙縫中進出,每個人的頭也都跟著垂得更低,無言中彌漫著一股無奈。

“江協理,你說!”皺著眉頭的浪少雲眼見眾人不語,索性開使點起名來。

被黠到名的江成恩瑟縮了一下,這才為難的說道:“呃,總裁說要去南部辦事。”

很顯然的,這個明顯敷衍的答案並不能平息浪少雲的怒火,只見他濃眉一揚,緊接著又問。

“辦什麼事?我不記得公司目前在南部有任何的公事。”

“呃……”江成恩被問得一頓,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跟著又是重重的一歎,頭垂得更低了。

唉,別人端人家的飯碗,通常只需要向一個人負責,偏偏他們東平集團的員工更苦命些,上面有兩個頭頭。

原本這也沒什麼,可是這兩個頭頭的意見、想法和作為全都南轅北轍,著實讓他們無所適從啊!

一個恣意得讓人無法接受,一個又嚴肅得讓人無法承受,唉!

“總裁說,他兩個禮拜後就會回來。”

隨著江成恩的話落,“砰”地一聲巨響也跟著回蕩在室內的每一個角落,其間所夾雜的怒氣更是撕裂著每個人已緊張得快斷掉的神經。

“江協理,我在出國之前是怎麼跟你們說的?”眯著眼,浪少雲語氣帶著冷冽氣息的質問道。

“特助、特助……”偷偷吞了一口口水,又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江成恩這才尷尬地回答道:“你要我們好好的看緊總裁,絕不能讓他再偷溜,任何藉口都不行。”

“那你們辦到了嗎?”他眯著眼再問道。

“可是……”江成恩被問得啞口,可問題是,這人在屋簷下,能夠不低頭嗎?

特助要他們顧著的人,好歹也是個大總裁耶,他的意思哪是他們這些端人飯碗的人可以拂逆的呢?

傾易的從他臉上流轉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想法和抱怨,浪少雲又一針見血地說道:“我有沒有承諾過你們,你們該做的事儘管去做,就算五花大綁也得將他綁在辦公室裏辦公,有任何的後果我負責?”

江成恩抬頭望著他,萬般無奈的點點頸,“特助是有道麼交代過。”

“結果呢?你們給我的竟然是一個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和堆績如山的公文。”

看著那疊幾乎可以摸得到灰麈的公文,浪少雲眸中的怒火冒得更加旺盛了。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打從心底盤旋而起,他闔眼,心中忍不住輕喟著。

“總裁說他一定會趕在特助回來之前回來的,所以他今天一定會回來。”像是想將功折罪似的,江成恩連忙說道。

也正是因為這樣信誓旦旦的承諾,他才曾同意放行,可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特助硬是提早了一天回來,讓一切本來會完美落幕的總裁翹班記硬生生地變了樣。

“你說他今天會回來?”浪少雲一聽到這裏,原本緊闔的眼倏地睜開,方才眸中蕩漾的無力感一絲無存。

這或許算是壤消息中的唯一好消息吧!

至少他不用再撒下天羅地網來逮人,只需要做個守株待兔的獵人,等待獵物上門就行了。

但在這之前,他得好好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好讓嚴家裕那顆浪子心安定下來,專心將東平集圃發揚光大,好告慰恩人的在天之靈。

“是的,總裁發過誓的,若是他今晚沒回來,明天也一定會準時出現在辦公室之中,否則、否則……他便會一輩子六點半。”

江成恩說到最後,一張臉已經因為這個誓言的不正經和弦外之音而紅透,事實上要不是這個讓男人畏懼的狠毒誓言,他就算有十個膽也不敢放行。

畢竟任誰都知道,大位雖然是總裁在坐,可問題是集團裏的實榷大多掌握在特助的手上,所以該聽誰的自然既清楚又明瞭了。

完全沒有察覺那誓言裏的曖昧,腦子正轉得飛快的浪少雲只是煩躁的揮了揮手,讓他們離去。

看來,他真的得想一個好方法治治那個浪蕩子。

他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東平,有朝一日他會離開,而在那之前他得先讓那個不羈的嚴家裕成材才行。

所以這次他一定要想出個治標又治本的方法才行,一定。



隱含著淡淡憂傷的藍調回蕩在寬敞的酒廊之中,那低沉而悠揚的樂聲就像淺淺的歎息,訴說著人生的無奈。

舉起黃橙橙的醇酒,輕輕搖晃酒杯,那冰瑰的碰撞聲配合著音符的聲響煞是悅耳,浪少雲仰首,任那香醇的美酒順著他的喉頭滑下。

那一種熱辣辣的刺激,讓他忍不住的微微皺眉,可是不一會兒,酒精竄流在周身血脈中的快感,即讓舒服得眯起了眼。

他一向不是個會隨意放縱自己的人,三杯酒已是今晚的極限。

在那淡淡的微醺之後,他放下了酒杯,正想拿起帳單之隙,那帳單卻被人一把抽了走。

順著帳單,他瞧見了好友正一臉粲笑的望著自己。

收回了自己落空的手,他不帶一絲指控的說道:“你遲到了。”

“我是遲到了,可是也不過才區區十分鐘,你也不必這麼快就閃人吧?”一臉皮皮的笑容,秦揚天怡然的落坐,顯然一點都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已經喝完了三杯,該走了。”浪少雲眼不眨、眉不挑,如實說道。

“你……”他漾著笑的臉上不無詫異,一雙眸更是緊緊地盯著浪少雲,努力的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十分鐘三杯酒,這一點也不像是浪少雲的作風,反而比較像是他的作凰。

要知道,他這個好朋友一向自持得讓人想要翻白眼,十分鐘一杯酒已是放肆,如今喝了三杯,肯定有什麼事在困擾著他。

想也沒想的,他雙手用力地按上浪少雲寬闊的肩頭,阻止他想要離去的舉動。

“你心情不好?!”在他身旁落坐,秦揚天開門見山的問道:“說出來聽聽吧,別一個人悶在心底。”

那話帶著一絲隱隱地鼓勵,雖然明知像浪少雲這樣內斂的人,絕對不會將心事拿在嘴巴上說,可是身為他的好朋友,他卻不能真置之不理。

面對好友的關心,浪少雲抬眼,默然地凝看著他好一會兒,就在秦揚天幾乎放棄的同時,他卻突然說道:“究竟要用什麼方法,才可以讓一個浪子定下心來?”

秦揚天和嚴家裕算是同一類的人,一樣恣意的過生活,在苦思了一天仍想不出方法來對付嚴家裕的不羈時,浪少雲決定開口請教。

“又在想方法拴住嚴家那匹野馬啦?”用著頗不以為然的語氣反問,顯然秦楊天算得上是很瞭解浪少雲的。

畢竟十幾年的朋友不是做假的,他知道浪少雲想要報恩的心態,而且也一向非常的不以為然。

“嗯。”沉沉的低應了一聱,浪少雲沒有否認,等待著他的答案。

“最好的方法就是將所有的責任扔回給他,不要再為他做牛做馬,讓他無所依憑,那麼他就自然會成長。”

這個方法他都已經不知道說了幾百次了,可偏偏在商埸上明明是果斷得嚇人的浪少雲,就是狠不下那個心。

對他來說,已故的嚴至性封他的恩情就像是一道枷鎖,將他這只原可以展翅高飛的大鵬鳥牢牢的禁錮著,容不得一絲絲的恣意。

扛著這樣的重責大任,他活得很辛苦,有時就連他這個好友都快看不下去了。

可是屢勸不聽,他也沒轍。

“不行,家裕現在的心還不定,我不希望東平集團毀在他的手裏,那是嚴叔叔一輩子的心血。”依然是這樣的答案,成功的為他換來了秦揚天的白眼一記。

“只要有你在,他的心永遠不會定。”秦楊天沒好氣的咕嚷道,他簡直快被好友的固執給弄瘋了。

“放手”有時其實是最能讓人成長的方法,浪少雲是聰明人,不會不懂。

“所以我才得想個方法啊!”像是沒有瞧見秦楊天眸中的不贊同,他的思緒又兀自飛旋開來。

可是所有能用的方法他幾乎都用過了,但就是收不回嚴家裕的心。

著實很難想像一個在商埸上幾乎無所不能的人,卻偏偏對恩人之子感到既頭痛又沒轍,唉!

“別想了,若是能想得到方法,這幾年嚴家裕早就收心了,你現在還需坐困愁城嚼?反正你這一輩子註定放不下嚴家,就心甘情願一點,繼續做牛做馬吧!”

秦揚天這話感覺起來雖然有些風涼,可那絕對不是風涼話,他會這麼說完全是因為他太瞭解浪少雲了。

“可是我不想。”這才是他兩難的地方,又想展翅高飛,可又舍不下恩情。

“那……”面對他的固職,秦揚天本想兩手一攤,告訴他直接認輸算了,可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陰,頓峙滿臉的無奈被興奮所取代。

“啊,我想到一個好方法了。”一聲低呼之後,他興奮地拍掌說道。

“什麼好方法?”相較於他的興奮,苦思無果的浪少雲就顯得比較內斂而淡然。

“這古人說得好,男人應該‘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在說話的同時,秦揚天的眸中閃爍著一抹帶點惡意的光芒。

事實上,他這個方法有點像陷害,他承認。

他甚至敢肯定,一旦他能說服浪少雲採用這個方法,那嚴家裕未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可他才不在乎,誰叫他自己那麼不負責任,讓浪少雲這樣為他傷透了腦筋,既然好友不懂得“教訓”兩字怎麼寫,就由他來出點餿主意,說什麼也不能只讓好友一人傷腦筋,這樣才公平嘛!

“你的意思是?”這方法倒是新鮮,不論有用沒用,至少也是別出心裁。

“既然你管不了他,那不妨找個老婆來管管他,這英雄難過美人關嘛,替他找個老婆,或許他就會負起他該負的責任了。”

秦楊天為自己的方法下了一個完美的注腳,心中頗為得意。

“可是……”老婆要怎麼找啊?去路上隨便捉一個女人嗎?

嚴家裕平時雎然女人不少,可都是一些無法端起嚴家少奶奶飯碗的貨色,他可不想因為急就章而引狼入室。

到時一個麻煩沒解決,又引來了另一個大麻煩,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輕易地從浪少雲的臉上看出了他的疑問,秦揚天大掌一揚,落在他肩上,很是豪氣的說道:“既然身為你的好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吧!”

“你想怎麼做?”狐疑的瞪著過度熱心的秦揚天,浪少雲的精明終於回了籠,他眯著眼緊盯著好友,想自他的神色中瞧出一絲端倪。

“放心,我一定可以找著制得住那個浪蕩子的女人,相信我。”

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秦揚天心中兀自盤算著自己掀起多大的驚濤駭浪,好給嚴家裕一個徹底的教訓,也順帶替好友討個公道。



“喂,你給我起來!”

望著地上的那條死魚,才剛道門的嚴琉璃完全忘了身後還有一個客人,以著粗魯而毫無氣質的方式,用力地踹了踹躺在地上,顯然已經進入“彌留”狀態的嚴家裕。

“啊--”從沉沉的睡眠之中被人給吵醒,嚴家裕毫不客氣的打了個很大的哈欠,然後才勉強睜著惺忪的眼睛,望著自己的妹妹。

“琉璃,你難道不知道擾人清夢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嗎?”

“我只知道隨便跑到別人家裏裝‘死屍’是一件更沒道德的事。”面對大哥的指控,她壓根一點愧疚也沒有。

基本上,這裏可是她的家,誰也不會高興自己才一進家門,就看到一頭髒亂的熊躺在地板上,甚至還分不清是活著還是死了。

“琉璃,我只是累了,到你家來休息一下,還沒有到死了的地步好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繼續躺在這兒裝死了,嚴家裕認命的一躍而起。

稱得上壯碩的身材恣意的伸展了好一會兒,他這才自眼角發現了除了妹妹以外的另一個人存在。

原本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手倏地僵住,他臉上不自然的浮現了一絲尷尬的笑容,朝著那個眸中有著明顯不贊同的女人點了點頭。

誰知他並沒有得到同樣善意的回應,羅情風只是冷冷的移開了眸子,這樣的情況頓時讓嚴家裕更加的尷尬,他只好澀然地轉向妹妹,提醒道:“呃,琉璃,你有客人。”

“對厚,都是你害我忘了情風姊這個重要的客人!”琉璃驚呼一聲,在狠瞪了一眼害她做不成好主人的嚴家裕之後,這才慌忙的轉過身子,對著情風招呼起來。

“情風姊,對不起,我大哥讓你看笑話了,你坐啊!”

“沒事,我只是想和你討論看看那份設計圖。”勾起了一抹沒啥溫度的笑容,情風自在落坐,態度優雅而隨性。

“情風姊,我是覺得你這次的設計圖好像和以往不太相同。”

一講到公事,琉璃原本在大哥面前那種自然流露的小女兒嬌態完全收攏,展現出專業的態度口吻。

“這就是我要和你討論的……”情風本來還要再說,可是冷冷的眸光即在捕到嚴家裕那興味盎然的目光時,話語戛然而止。

兩人四目交對,直到她蔫地收回自己的視線,轉向琉璃,“琉璃,不如我們下次再討論吧!”

她很不習慣這樣被人盯著瞧,所以儘管向來公事第一,現在也寧願走人。

琉璃一瞧見她為難的神色,就立時起身,擋住了兄長的視線。

“大哥,你還是快回家吧!你難道不怕現在浪老大已經在家恭候你的大駕了!”她說話的同時,臉上還漾起了一抹看好戲的狡黠。

要知道,他們兄妹倆向來天地不怕,唯一怕的那個人就是不苟言笑的浪少雲,這次大哥偷溜,最怕的就是讓浪大哥知道,所以要制他,抬出浪大哥准沒錯。

果不其然的,嚴家裕一聽到浪少雲的名字,臉上原本閃爍的輕鬆恣意立即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緊張。

此刻的他哪里還理會得了自己對羅情風那股子無形冰冷的好奇,連忙問道:“咦,浪大哥回來了嗎?”

“應該是還沒吧,他說過他明天才回來的。”琉璃聳了聳肩的給了個否定的答案,見他松了口氣的表情,又漾起了壞壞的笑容,存心不願讓他好遇過地危言聳聽道:“可是浪大哥那個人的個性你是知道的,他向來就不按牌理出牌,誰知道他會不會提前回來突擎檢查,所以你碓定你不要先回去將那些鐵定堆積如山的公文批一批,否則浪大哥一旦發現你偷溜,那你……”

隨著她那一長串帶著幸炎樂禍的話,嚴家裕的眉頭是愈皺愈緊。

唉!此刻他腦海中驀地浮現了自己被梆在一疊厚厚公文面前的模檬,整個人簡直都僵了。

垂下了雙肩,他再也沒有心情對任何人事物有上一丁點的好奇,低垂著頭,他一句話也不說地踏著沮喪的步伐往大門口走去。

情風見狀,對他判若兩人的樣子詫異的揚眉,將疑問的眼神掃向琉璃,而後者只是扔給她一個“待會兒再說”的眼神。

琉璃開心地朝著嚴家裕的背影說道:“大哥慢走,希望你未來的日子不會太難過呵!”

見著眼前這怪異的景象,縱是情風的心性再淡然,也忍不住地好奇了起來。

據她所知,嚴家裕和殿琉璃這對兄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女,照理說應該有著不可一世的驕傲,可就她此刻眼見,他們不但沒有天地不怕,反而還挺怕那個什麼浪大哥的,為什麼?

“琉璃,你們為什麼道麼怕那個叫什麼浪大哥的啊?”她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琉璃先是一愣,將她的好奇當成是關心,隨即開心的捉著她,向她解釋著浪少雲為啥會成為他們兄妹倆命裏的魔星。

在一串言簡意賅的解釋之後,情風終於懂了的點了點頭,然後做出了令人詫異的結論。

“所以說,你們會這麼怕他,完全是因為怕他若是被你們氣跑了,就沒有人能幫你們做牛做馬,這樣你們逍遙的日子就會過不下去了?”

她的語氣帶著點不可思議和不敢置信,水眸直勾勾地望著琉璃,商埸上的豪門恩怨聽多了,她還真的有些不能接受竟然有人如此視金錢、權勢如糞土,巴不得將它們全往外推。

她望著琉璃的目光中帶著一點嶄新的評量,連帶的,她心中方才對嚴家裕那隱隱然的憎惡也淡去不少。

“呵呵,情風姊真驄明。”琉璃笑得一臉璀璨。

事實上,要不是浪大哥的腦袋僵硬如頑石,心裎早裏定了他的所做所為皆屬報恩,所以不願多取任何不該屬於他的東西,否則他們兄妹還真想把東平集團雙手奉上。

他們都知道,在天堂的爹地早就視浪大哥為自己的孩子了,他們更知道只有浪大哥才能替父親完成他的遺願,將東平集圍推向國際。

所以將東平發揚光大的任務舍浪大哥其誰,可偏偏他就是食古不化,硬是要將自己視為一個小小的特助,然後逼著志不在此的大哥和她繼承家業。

唉,其實哪里只是大哥頭痛而已,事實上她也苦腦極了。

“你們……”聽到那肯定的答案,情風的心裏驟然為浪少雲打抱不平起來,覺得他們兄妹倆著實有些不負責任。

可是轉念一想,這並不關她的事,她也沒有管閒事的心情,所以最末她只是聳了聳肩,然後將話題轉回。

“其實,這次的設計圖並不是我畫的,你應孩也察覺出這些設計圖的風格和我之前的迥異。”

“咦,那這次的設計圖是誰畫的?能畫得那麼棒的人,在臺灣應該也算小有名氣才是,那他為什麼要用你的名字來發表?”

琉璃聞言露出一抹驚異的神情,因為興奮而連珠炮似的問個不停。

“她是一個沒有任何設計背景的人,我原先怕你們不接受,所以……”情風含笑解釋,對於琉璃的反應,她很是開心,因為她知道這代表著平心即將跨出人生很重要的一步。

如果這一次真的成功了,那麼平心就不用那麼辛苦的擺地攤了呵!



“啪”地一聱,一份厚重的報紙重重的跌到了桌面上。

浪少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向來嚴肅的他忍不住的抬手揉了揉眼。

但眼前荒謬的一切卻沒有消失,他閉上了眼,報紙上那鬥大的標題和內文還是清清楚楚地浮現在他的腦際--


企業之子徵婚,作媒全國總動員!

舉凡設籍臺灣年滿二十歲,對商業有獨到見解,擁有大家閨秀的氣質,且有自信能讓東平集團總裁嚴家裕成為一個認真負責的繼承人的女性,皆有資格參與遴循…


睜開眼歎了一口氣,他一臉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無奈。

這就是秦揚天的方法,難怪昨夜他的眸中狡黠之光閃閃,而他竟粗心大意的沒有防備。

天啊!

正當他為了秦揚天的天才行為仰天長歎之隙,辦公室的門突地“砰”地一聲被人重重地推了開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總是笑臉迎人的臉上如今怖滿了鐵青,嚴家裕手裏緊捉著一份報紙,氣急敗壤的瞪著浪少雲,質問道。

“這……”浪少雲試著開口想要解釋,但他卻已經搶先一步的打斷他的話。

“浪大哥,我知道我很不負責任,也知道自己不該為了興趣而將集團裏的重責大任都推給你,但你應該知道,我本來就志不在此,你又何必用這種方法來惡搞我呢?”

簡直已經氣到口不擇言的地步,嚴家裕在數落的同時,完全沒有瞧見浪少雲的神色從原本的歉疚轉為氣怒,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我要的不是這礙手綁腳的事業,更不是一個沒有一丁點感情基礎的妻子,而是自由,你懂嗎?”

雙手環胸,浪少雲看著長篇大論的嚴家裕,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股騰騰的怒火。

他懂嗎?!

這真是個該死的好問題,他怎麼會不知道那種渴望自由的奢望?

只是他更知道“負責”兩個字要怎麼寫!

“家裕。”浪少雲開口打斷了他的責問,一雙利眼炯炯地望著他,以著不容更改的語氣,堅決地給他兩個選擇。

“放棄攝影,結婚,你自己選一樣吧!”

“我不眩”

“那我走!”浪少雲神情不動,給了他第三個選擇。“或許真該是時候讓你學習負責任了,你該清楚東平集團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

他的威脅來得很突然又很直接,也讓嚴家裕驚愕。

他詫然地望著浪少雲好一會兒,眼神中充滿著不可置信輿憤怒。

他一直以為浪大哥會是嚴家一輩子的家人與倚靠,所以才敢這般恣意而大瞻的享受著自己的生命與自由,可如今……

顯然,他是鐵了心的要終結自己的自由了。

不,他不能屈服!

“好,我選,我選結婚,可是人選必須由我自己決定,我才不要像只種馬一樣讓女人挑眩”他氣急敗壞的低吼道,然後霍地回身,如同來時般像是一陣颶風似的旋了出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浪少雲忍不住的揉了揉酸疼的眉間。

希望呵!

這樣的方式,真能讓家裕長大些,否別,他真的只能用“束手無策”來形容自己的處境了。

因為在心裏面他很明白,如果家裕不屈服,那麼他勢必無法放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註定了他得因為恩情而困守東平一輩子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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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3 00:02: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結婚?!

這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發明之一。

踏著憤憤的步伐,顯然動怒的嚴家裕此刻胸臆間蕩漾著一股想要殺人的欲望。

他氣,他恨,他更不懂為什麼他視如親兄弟的浪大哥就是不懂,青菜羅蔔各有所好的道理呢?

他就是不喜歡商埸上的爾虞我詐,更是不喜歡那種身負萬人生計的壓力。

這點浪大哥明明可以做得很好,他幹麼不繼續做下去,一定要逼他呢?

他一丁點也不想繼承家業,更不想結婚,可問題是自浪大哥堅定的眼神中,他看得出來這次他是玩真的。

厚,他現在究竟該怎麼瓣啊?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棄他最心愛的攝影,也不可能結婚,那……

突然間,耳邊響起了一陣尖銳的哨子聲,引起他的注意,順著那陣嘈雜聲望過去,眼前的一幕令他驚奇。

幾乎傻眼的瞧著一個穿著牛仔褲及布鞋的女人,以著極度粗魯的姿勢,快速的打包著一堆攤在地上的衣服。

然後她一把將那一大包幾乎足以將那纖軀壓垮的衣服扛上了肩,接下來便是拔腿就跑。

攤販躲警察,這原本沒啥稀奇的,這戲碼幾乎天天都在臺北的街頭上演,可問題是,那纖細身軀所爆發出來的氣力和狠勁,簡直是嚴家裕前所未見,緊接著,有兩群警察追在那個女孩的身後跑著。

不由自主的,嚴家裕的步伐也跟在他們的後頭跑去。

在你追我跑之間,他們不知不覺的跑了兩條街,就連那原本想要創造“業績”的警察都已經停下了腳步,可嚴家裕卸依然追著那個女孩。

莫名其妙的一陣追逐,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要追她,總之,先追上了再說。

終於,氣力用盡了,跑得幾乎快要斷氣的關平心停下了疲 憊的腳步。

隨手將肩上的大布包一甩,她雙手虛軟地撐著自己的膝蓋,不停地大口喘著氣,口裏還粗魯地朝嚴家裕低咒了一句,“該死的……你該死的幹麼……追我……”

“我……”

嚴家裕一樣的氣喘吁吁,他才一張口想要說話,劇烈的喘息遇上了冷空氣之後,便是一陣狼狽的狂咳。

“老娘沒空和你窮蘑菇,我的時間可寶貴了,都得拿來賺錢。”

雖然早就習慣了你追我跑的陣仗,平心的恢愎期自然較嚴家裕來得快多了。

只見她再次將大布包給扛上了肩,俐落的頭一回,就要走人。

在走之前,她撂下話來,“我警告你,別再跟著我,我可是空手道七段,柔道八段,若是想對我心懷不軌,我肯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哇,這個女人真是夠狠也夠粗魯的了,著實令嚴家裕這從小便在上流社會打轉的公子哥兒開了眼界。

他愣愣地望著她的背影,腮海中突然一抹露光閃現。

如果……只是如果……那……

他愈想愈覺得可行,興奮的他哪里還管得了方才人家惡狠狠的警告,幾個箭步追上前去,伸手拍上了她的肩頭……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彷佛是功夫電影似的,那個看似嬌小的女人,竟在轉瞬之間扔下了肩頭的大布包,然後纖手搭上了他擱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緊緊的握住之後,跟著便是一記既狠且准的過肩摔。

“砰”地一聲巨響在兩人的耳際響起,嚴家裕驚愕地抬眸向上望去,就見她居高臨下的睨著已經在地上躺平的自己。

“這可是你自找的,畢竟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你竟然還敢毛手毛腳的,這是教會你懂得‘尊重’兩字怎寫。”

俐落地拍了拍自己的雙手,平心再次準備走人。

即使方才的那記遇肩摔讓他全身痛得要人命,可他仍奮力坐起,不屈不撓的朝著她的背影喊道:“我不是想要非禮你,我只是想跟你談個交易而已。”

他說他的,那纖細的背影完全不理會他的低呼,步履踩得又穩又快。

隨著她的身影愈離愈遠,嚴家裕的腦子也愈轉愈快,終於就在平心即將踏出他的視線之外的那一刻,他又揚聲喊道--

“至少跟我談一談,我發誓我付你錢,而且我保證讓你不會覺得得自己在浪費時間。”

他察覺到在他提到錢的那一刻,她的身影明顯的頓了一下,於是他又加了把勁。

“我保證我絕對不是壞人,我只不過是想請你幫個忙罷了。”

終於,平心腳步完全的停了下來,但卻沒有回身,她背著嚴家裕問道:“多少?”

“什麼多少?”這沒頭沒尾的問題,問得他一愣一愣地。

“你要付我多少錢?”雖然今天沒被條子追著,沒有被開罰單,但沒擺到地攤賺到錢也是讓她損失慘重。

所以阻止她離去步伐的,不是嚴家裕的誠心,而是錢。

“一……不,兩萬!”他開出了高價。

聽到這個數目,她倏地回身,雙眸綻放著閃閃的光亮。“真的只是談談?”

“對,只是只是談談。”嚴家裕肯定的黠黠頭,沒有錯過她眸中的光芒。

看來,這個女孩很愛錢,所以他的計畫或許可行呵!


平心長這麼大,還沒有聽過道麼荒謬的事情,也無法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道麼無聊的人種。

她瞪大了眼,聽著嚴家裕拉拉雜雜一連串的解釋,被蛋糕塞得滿滿的嘴忍不住的大張。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你幫我的忙。”

“幫你一起去騙人?”她不以為然的皺眉,心中總覺得這些有錢人真無聊。

“不是去騙人,只是希望你能幫我拖延一點時間。”

“然後呢?”她望著眼前這個堪稱俊逸的男人,卻絲毫不為他的貴氣所動,她閃亮亮的眸子現下看得進去的只有金錢。

“你別忘了,俗話說得好,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我就算裝蠢,也有個極限埃”

要不是這個男人答應給她兩萬塊,她才懶得在這兒聽這種有錢公子哥兒無病申吟呢!

她寧願把這些時間拿去賺錢,至少還能讓院裏的孩子多吃兩口飯,這不是比較實際嗎?

“反正拖得一時是一時嘛!”面對她的實事求是,嚴家裕只是很鴕鳥的含糊道。

他只是要一些時間罷了,如果多了這些時間,搞不好他就能想出瓣法來說服浪少雲別拿他的婚姻來玩他了啊!

“你……”面對他這種拖得一時是一時的態度,平心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話都懶得再說一句。

她是個認真過生活的人,所以自然對他這種完全不懂“認真”兩字怎麼寫的公子哥,沒多大的好感。

她的不屑和不耐,全都清楚的寫在臉上,嚴家裕就算再笨,也能一目了然,於是他軟下聲調,哀求道:“我拜託你,幫我這個忙,這對你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畢竟她的確夠粗魯,跟個男人婆似的。

她睨了他一眼,然後決定把他的話當成稱讚,不和他記較。

的確,這對她而言不是什麼難事,畢竟粗魯就是她的本質,身負重任的她可沒有那個閒工夫去學那些千金小姐,裝氣質、裝嬌弱。

結論是,她既然忙得連賺錢的時間都不夠了,幹麼還去淌這有錢人的渾水呢?

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眼見著她的頭又要開始搖晃,嚴家裕立時又捕了一句,“我可以承諾你很豐厚的酬勞。”

有了方才她聽到有錢賺就留下來的經驗,他這次自然知道該拿什麼來吸引她。

果不其然,他的嘴裏才吐出了酬勞這兩個字,平心的雙眸就是一亮,但她只是懶洋洋的問道:“多少酬勞?”嘴裏這麼問著,她的心裏已經快速的撥著算盤,算了算利弊得失,然後衡量出一個數字。

“一個月十萬。”從不缺錢的嚴家裕哪里知道該說多少,只好隨口說了一個數字。

她一聽,心中暗暗竊喜不已,但眉宇之間卻是不動聲色。

開玩笑,擺地攤這麼多年,她關平心什麼沒學到,就學到了跑警察和討價還價,看這公子哥兒顯然是錢多得沒處花,既然是頭肥羊,那麼不宰一宰好像太對不起自己。

“這樣吧,你給我二十萬,然後車馬費、餐費另外支付。”算得上是獅子大開口了,但她卻喊得臉不紅、氣不喘。

多的就算是劫富清貧吧!反正她相信他也不缺這麼點錢。

“成交!”簡直連考慮都沒有,嚴家裕就答應了,然後提醒道:“記得要演得像一些,我們愛得死去活來的,然後要忘記氣質這種見鬼的東西,然後……”

沒好氣的瞟了瞟囉哩巴唆的他一眼,她直截了常的道:“反正就是要我演粗俗的女人嘛,這有什麼難的,剛好是我的本性而已。”

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話被人打斷,嚴家裕又補上了一句,“但最重要的一點是你愛我、我愛你。”

“沒問題,只要你白花花的銀子按時付來,你要我演什麼都行。”她豪氣的應允。

看在月薪二十萬的份上叫她演死人她都肯,更何況只是演一個陷入愛情中的粗魯女人,那多簡單啊!

“嗯,那就好,那就好。”望著她眸中閃閃的靈動光芒,嚴家裕益發覺得這是個好點子。

一直像父親一樣的浪大哥絕對不會允許一個粗魯女子端起嚴家少奶奶的飯碗的,可他只要堅持非她不可,那麼浪大哥鐵定頭痛。

只要浪大哥將焦點全擺在關平心的身上,那麼他就可以逍遙很久嘍!

呵呵,呵呵呵!

“可以好奇的問一下嗎?為什麼你要去騙那個人啊?”平心看著嚴家裕那開心過了頭的模樣,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呃,因為……因為我不想再被他壓榨了。”對於她的問題,他隨意編了一個藉口,順道也把責任推向了浪少雲身上。

畢竟他不想扛責任是一回事,但被人看成是個只知吃喝玩樂的貴公子哥兒又是另一回事兒,就算明知自己還真有點像個貴公子哥兒,但在新朋友面前還是裝一下比較好。

他完全沒有料到的是,他剛剛隨意謅的那句話已經在平心的心裏埋下了一個浪少雲是惡人的印象,而且根深蒂固。


一隻腿高高翹在另一隻腿上,一雙腳還抖啊抖的。

更誇張的是她那明明很豐潤美麗的菱唇,卻硬生生地被浪費糟蹋,那過紅的唇膏將唇畫得紅豔豔,活像是剛吃過人的血盆大口。

可這些都不是最糟的,真正最令浪少雲不能接受的是,那強血盆大口中還叼了一根煙。

這女人……

他忍不住地閉目,再張眼睛,他將目光投向小心翼翼將那女人呵護在身側的嚴家裕。

“這就是你替自己挑的女人?”那問題中有著淡淡的不可思議,顯然他並不怎麼能接受嚴家裕的眼光居然這麼低。

看看這女人的穿著打扮,明顯的寒酸到了極點,再瞧瞧她那一點教養也沒有的舉止,他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家裕怎麼說也是嚴家唯一的繼承人,他的妻子除了必須能相夫教子之外,至少也還得上得了臺面,能在上流社會的貴婦圈中替丈夫的生意鋪路。

然而他一點也不認為眼前這個女人構得上這樣的條件。

“對,就是她,我也只要她。”面對他的疑問,嚴家裕挺起了胸膛,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真以為她夠格?”浪少雲的話裏有著毫不遮掩的輕蔑,即使平心在埸,他依然沒有收斂自己的不認同。

“既然她要做的是我的妻子,夠不夠格只有我能評定,不是嗎?”毫不退縮的與其對峙,嚴家裕讓自己的堅持清楚的在眸中閃現。

“如果我不答應呢?”浪少雲抿唇低問,語氣中已然夾雜著山雨欲來的緊蹦。

“你有資格不答應嗎?”從來沒有過的挑釁言語自他口中竄出,也更加彰顯了他的堅持。

“你……”浪少雲再一次的闔上了眼,在心中默默的從一數到十。

他的確是沒有資格不答應,可是要是他真讓這樣的女人成了嚴家少奶奶,那他就真的該死了,他不知道自己將來還有何顏面去見恩人。

可是,他也清楚的意識到嚴家裕眸底的堅持。

腦海中的思緒兜了一圈,再抬頭時,他臉上已換上胸有成竹的表情。

“你或許不用我答應就可以娶她,畢竟你是個成年人了,那是不是也代表著我隨時可以扔下東平集團走人?”

怎麼說浪少雲也是商埸裏縱橫自如的老狐狸,深諳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他此話一出,果見嚴家裕眸中一閃而逝的驚慌。

“你不會這麼做的,你無法放手。”簡直像是吃定他了,嚴家裕肯定的道。

“我會!”這一次,他回答得沒有半絲的猶豫。“如果你執意和她結婚,卻又不肯答應我的條件的話。”

“你有什麼條件?”嚴家裕雙手環胸,挑著眉問道。

“她要成為嚴家少奶奶可以,但必須經過我這一關的考驗,直到我認可的那一天為止,你們不能私自去結婚。”

“你想逼她知難而退?!”嚴家裕一針見血的指出他心中的盤算。

“如果讓她學習當一個少奶奶的課程對她而言算為難的話,那麼是的,我打算讓她知難而退。”

對這一點,浪少雲誠實無諱,相信就算他要否認,也沒人會相信吧!

所以他大方的承認,他的確不太能接受這個女人成為嚴家裕的妻子,但若是她還有點潛能,他或許可以勉強自己訓練她一下。

聽著他的話,嚴家裕心中一喜,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遲疑的問:“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她能夠通過考驗的話,那她自然有資格成為嚴家少奶奶,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不是她走,就是我走。”

“我相信平心一定有能力通過你的考驗的。”嚴家裕很是自信的說道。

他對平心的認識雖然不深,但至少知道她算是個講義氣的女人,既然拿了他的錢,就一定會替他絆住浪少雲的目光。

唉!他只不遇是要一滴滴的自由罷了,為啥就得這麼大費周章的呢!

“最好是這樣。”浪少雲不抱太大希望的頷首,然後將焦點轉回了嚴家裕的身上。“至於你,也必須為此付出一點代價。”

“代價?!”一聽到這兩個字,嚴家裕的頭皮就忍不住一陣的麻。

“對,你必須答應我,如果平心真的成功的踏入嚴家,你就會收心,為接管家業而努力,行嗎?”

“這……”他遲疑的目光往平心的方向掃去,但見她雖然沉默,可是一雙美眸中閃爍的儘是熊熊的怒火。

很顯然的,她對被人如此鄙夷和當成空氣有著極大的不滿,這樣的她應該不會讓浪少雲太好過。

更或者她很有可能會讓他嘗到失敗的滋味,那麼一時的應允應該也沒太大的關係吧?!

算了,拚這一次吧!

“在能擁有平心的前提之下,我答應你這個條件。”

浪少雲意味深長的眼光隨著嚴家裕的應允,掃向了一旁被他視若無物的平心。

雖然他不知道嚴家裕的眼光怎會差到這樣的地步,可如果她是唯一可以讓他收心的棋子,那麼他一定會全力以赴的訓練她的。

抬頭,迎向浪少雲那深沉的目光,平心斂起了眸中熊熊的怒火,笑得燦爛而美麗。

這個男人竟然敢這樣忽視她,特助了不起嗎?不一樣都是人嗎?

就沖著他的輕蔑,她發誓,她絕對會傾盡全力,跟他周旋到底,讓他達不成目的,給他一個徹頭徹尾的教訓。

然後順便將自己的荷包賺得飽飽的,給院裏的孩子過個好年,姓浪的,你等著瞧吧!



“淌這渾水好嗎?”遲疑的聲音響起,情風在聽完平心的敍述之後,兩道彎彎的柳眉忍不住的往中間蹙去。“平心,你該知道,你若缺錢,我可以……”

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平心便打斷了。

“羅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俗話說得好,救急不救窮,院裏的狀況你不是不清楚,也不是憑你一人之力就可以解決的,我有手有腳,能賺!”

“可是浪少雲那個人不是這麼好對付的,為了錢去招惹那檬的麻煩,好嗎?”

雖然她不曾親眼見過浪少雲,可同在生意埸,自然聽過許多關於他的傳言。

商埸上的人都說浪少雲有如一頭猛獅,攻城掠地,毫不手軟。

既是猛獅,自然就應該能閃則閃,能避別避,可是平心為了賺錢而幫嚴家裕,那等於是正面杠上那個男人。

再加上琉璃那日的敍述,她也認為平心的氣憤全是來自於自己的偏見,根本一丁點道理也沒有。

想到若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誰知浪少雲會不會使出什麼手段來報愎。

不是不懂羅姊的憂心,但若是今日之前,羅姊這麼勸她,她或許會聽,可現在腦海中不期然的浮現出浪少雲那鄙夷的眼神,平心柳眉帥氣的一挑,一股天地不怕、只差沒有拍拍胸脯的豪氣盡現。

“不管羅姊怎麼說,反正我已經收了嚴家裕的錢,再沖著浪少雲那輕蔑的態度,道件事我是管定了。”

“可是……”情風遺是不贊成。

收了錢可以退,雎然她明知那筆錢是平心準備給院裏的孩子過個好年的,可是她還是不以為這種賺錢方式是好的。

“羅姊,你就別再說了,我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的。”平心很是固執的說道。

不管是憑著那輕蔑的眼神還是錢,她的決定都絕對不會改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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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3 00:03: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坐有坐姿,站有站相。

那活像是念經似的聲音,不斷的竄入平心的耳際,幾乎成了催命的符咒。

忍不住的翻翻白眼,強忍著想要蹺腳的舉動,她的一雙大眼無神的望著眼前的禮儀老師。

忍耐、忍耐,為了二十萬你絕對要忍耐……

雖然她拚了命的替自己心理建設,但那薄薄的兩片眼皮卻顯得愈來愈沉重……愈來愈沉重……

終於,上眼瞼再也受不了下眼瞼的召喚,兩片眼皮兒在轉瞬間親規愛愛的相依偎了起來。

就在她正優遊在令人愉悅的睡眠之際,突然耳畔傳來了“啪”地一聲,緊跟著而來的則是一股打自大腿處傳來的疼痛。

那疼痛倒也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只是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卻著實讓平心的三魂七魄飛掉了二魂六魄。

原本微闔的眼兒倏地圓睜,赫然跌入一雙深邃的眸子中,那眸中漾著滿滿的不以為然。

“該死的,你為什麼打人?”不望那眼神還好,一望見那眼中的不以為然,她立時宛若被踩著尾巴的貓兒,在轉瞬同拱起了背脊,就好戰鬥位置。

“女孩子別說髒話。”平平淡淡的聲調,沒有一絲起伏,但浪少雲卻已經明顯的表現出他的不悅。

“該死的”算是什麼鬼髒話啊?

這個男人性別歧視太明顯了吧,法律有規定女人不能說髒話嗎?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直到胸臆之中兜轉的怒氣消退了一些,不至於讓她一出手就甩他巴掌,她這才咬著牙質問道:“你管我說什麼話,我是問你憑什麼打我?”

雙手環胸,浪少雲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打人有錯。“就憑你上課不專心。”

“我上課專不專心關你屁事啊?”這男人是有病嗎?

上這種無聊到了極點的課,什麼坐有坐姿、站有站相,聽了不打瞌睡的人足以媲美神了。

她是人,不是神,所以打瞌睡也是應該的。

“既然家裕已經把你交給我,我就對你有責任。”

“見鬼的你有責任,別說得你好像多犧牲似的,我也不過只是你鉗制他的一個工具罷了。”

平心沒好氣的反駁換來了他一記詫然的眼神。

這女人明顯的沒有她外表那麼駑鈍嘛!

但這個發現卻也不能改變他對她的觀感,在他眼中,她依然還是個配不上嚴家的粗魯女子。

“不管怎麼說,老師的錢是我付的,我有權利要求你認真上課。”

權利?!他壓根沒有任何的權利好嗎?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罷了。

“你以為你有什麼見鬼的槽利?記得嗎,你也不遇是一個小小的特助罷了。”要比牙尖嘴利,她關平心絕對不會輸人的。

她就是忍不下這口氣的想要挫挫他的傲氣,教他學會以後別用鼻孔瞧人。

“我的確是一個小小的特助,不是很重要,但……”浪少雲篤定的態度,讓她忍不住就往他是個大奸大惡之徒的念萌想去。

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昨日嚴家裕帶她去和浪少雲兄面峙,嚴家裕那種帶著一丁點小心翼翼的態度。

初時她並沒有想那麼多,可如今認真一想,再加上羅姊對浪少雲的評語,她倒也真的開始起了懷疑。

“但是什麼?我問你,家裕到底有什麼把柄在你的手上,得這麼可憐兮兮的任你操弄,就連他的妻子人選也得經過你的認可。”

她很自然的把他想成了大奸大惡之徒,電視不都道麼演的嗎?奸人當道,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個浪少雲看起來就有當曹操的本錢。

瞧瞧他那平靜無波的眼神,一黠都看不出在想什麼,這種人深沉得很,活脫脫就是奸人的最佳樣版。

望著平心臉上那淺淺的義憤填膺,浪少雲的嘴角微微的往上勾起,一股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感置浮上心頭--

他有股想要逗弄人的衝動呵!

“如果我說他的碓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中,而我也可以輕易地操弄家裕的人生,你又能怎麼瓣呢?”

“我……”她紅豔豔的唇才開,確又在轉瞬間闔上。

不幹她的事的,她又何必……多管閒事呢?

反正她只要拿得到她應得的酬勞,管他們這些既無聊又無恥的上流人在搞什麼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不能怎麼辦,就別多問,這種事不是你能插手的。”說實在話,平心的反應的確是讓浪少雲有些失望。
他還以為……以為什麼呢?

以為她會義正嚴辭的要他不准這麼做,否則一定要他好看嗎?

他的確高估她了,她不過也只是個巴著金龜婿的麻雀罷了。

火冒三丈猶不是以形容平心此刻的心情,她倏地回頭,一雙水亮亮的眸中冒著火,直勾勾地瞪著他,氣急敗壤的說:“什麼叫做不是我能插手的?你別忘了家裕是我的愛人,我自然有權利保護他不被任何卑鄙的人威脅。”

“是嚼?你有什麼能力能幫家裕?”浪少雲鄙夷地道。

“我……”她被他問得語塞,瞪著他的眸子中多了一絲的不碓定。

“真要想保護家裕,很簡單,比我強就可以了,但……”他頓了頓,輕視的眸光更甚,然後用著極度輕忽的語氣繼續說:“一個連上流社會的基本禮儀都不懂的你,行嗎?你有那本事像我一樣周旋在名流之間,為東平集團找到任何可利用的商機嗎?”

話聱一落,浪少雲倏地回身,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門扉之後。

這一席話,說得平心恨得牙癢癢的。

她咬牙切齒地將雙手緊握成拳,忍不住怒氣的在半空中揮舞著,仿佛這樣就能打著浪少雲似的。

“你這個可惡的男人,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我一定會幫著嚴家裕的。”

對著空氣撂完了狠話,她霍地回身,對著愕愣在一旁的禮儀老師說道:“來吧!拿出你的看家本領來教我,我就不信憑我關平心會打不道上流社會。”口中這樣說,心中想的卻是等她進了上流社會後,如何覷著機會就給那個惡劣的男人一個教訓。



認真再認真,努力再努力。

但是頭頂上上那本厚重的書N次跌落地面峙,平心終於挫敗的垂下了雙肩。

“唉!”她微微的一歎,一雙水亮亮的眸子瞪著躺在地上的那本書,只差沒將那書瞪出一個洞兒來。

要知道沖著浪少雲的輕蔑,她可是咬著牙從下午苦練到現在,外頭已一片漆黑,就連老師也讓她給先請了回去,可是……

跑警察跑慣了,“淑女”這兩個字似乎與她挺無緣的。

不論她怎麼練,那本書就是和她結了仇似的,不肯安安分分的待在她的頭頂上。

她愈瞧那本書就愈礙眼,愈瞧愈怒火中燒,仿彿自己此刻瞪著的是那個該死的浪少雲一樣。

再也忍不住的咬牙切齒著,她對著那本書惡狠狠的咒道:“你這本該死的書,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

一把抄起了書,正當她準備痛下毒手時,身後卻傳來了那帶著嘲諷的低語。

“原來,你的本領和毅力就這麼一點點而已,我還真是太高估你了。”

斜倚著門扉,浪少雲雙手環胸的睨著正準備“行兇”的她。

加完了班,累得跟狗一樣的他只想趕快回家休息,養精蓄銳再來處理那堆積如山的公事,可是在瞧見被他暫時拿來當訓練室的小型會議室依然大放光明時,他的腳卻像有自己的意志一般,霍地旋了腳跟。

他人才到了門口,就聽到書本跌落地面的聲音。

意識到她還在裏頭練習,原本他還想好心的鼓勵一下她的勤勞,可緊抿的唇都還沒有開,就見她一把抄起了書,然後準備施展暴行。

當下他的眉心緊皺,這才忍不住的出聲阻止她的行為。

“你在這兒幹什麼?”視線內驟然出現敵人的蹤跡,平心的語氣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她那帶著一點點挑釁和質問的語氣,當下讓浪少雲的眉高高的挑起,頎長的身影散發出強烈的不以為然。

“加班!我不像某人這麼好命,只要在這兒學學禮儀,就可以端起嚴家少奶奶的飯碗,從此麻雀飛上枝頭做鳳凰。”

那話裏的酸連白癡都聽得出來,她不是白癡,自然不可能聽不懂他的嘲諷。

“我是好命啊!但那又怎麼樣?至少那是上天的恩賜,我既不偷又不搶,總比有些人一肚子的壞水,活該他得做得要死要活,要不然怎麼能順遂他巧取豪奪的天性呢?”

隨著平心的話落,浪少雲的眸光第一次認真的掃上她光潔的臉龐。

少了初次見面時,她那刻意卻粗俗的濃妝豔抹,現在的她瞧起來倒是有那麼一丁點清靈的味道。

那大大的眸子恍若會出水似的水漾漾的,還有那挺俏的鼻樑給人一種調皮的感覺,至於她那豐潤而紅豔的櫻唇,則帶給人一種魅誘的感受。

總體來說還算得上是個美人胚子呵!

第一次,他總算有點瞭解家裕為啥會看上這樣的女人,她雖然渾身上下帶著一絲粗鄙的味道,可卻莫名地散發著另一種極端的美感。

矛盾且誘人。

尤其是當她義正辭嚴的指責他時,那種隱隱然的野性著實會讓男人心動。

被他那深沉的眸光盯得全身都不自在極了,平心忍不住地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然後出聲道:“你究竟在看什麼看啊?你不知道這樣盯著人瞧很沒禮貌嗎?”

面對她的質問,浪少雲雙手一攤,聳了聳肩,恣意的說:“只是想瞧瞧你憑什麼得到家裕那顆浪蕩的心啊!”

該死的,又是這種輕蔑的語氣和眼神,此刻的她簡直只能用“火冒三丈”四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他究竟憑什麼總是想把人家踩在腳底下,又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著她的價值?

當怒火熊熊地燃起,在轉瞬間燒去了她的理智,也燒去了嚴家裕和情風在她耳畔的諄諄教誨--

對浪少雲能避則避,能閃則閃,絕對不要和他正面衝突。

此刻原來視錢如命的平心,也沒有想到自己之所以在這兒,完全是為了月薪二十萬的誘人價碼。

想也沒想的,她揚手揮向了浪少雲那張堪稱刀雕斧鑿的俊逸臉龐,“啪”地巴掌聲響起。

她這一巴掌甩得不輕,在聲響過後,一絲細細的血漬染上了浪少雲的嘴角,他身形不動,只是伸出舌尖把嘴角的血絲舔去。

“我……我……”頓時,平心回復了該有的理智。

她手足無措的望著他那默不作聲的陰騖,心裏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事。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的輕蔑實在太傷人……”她試著解釋自己的行為,可是總覺得愈解釋愈糟。

因為浪少雲的臉色愈來愈沉,甚至可以用鐵青來形容了。

不管怎麼說,打人就是不對,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可是做都做了,她還能怎麼辦?

浪少雲不語的往前踏上一步,跟著又一步。

倏然間,龐大的壓迫感籠罩住平心,原本的理直氣壯全消,她呐呐的說:“你別生氣,別……”

她本來還想再說,可是敵人的明顯逼近,讓她慌亂得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呃……”鼻端倏地竄入屬於他的陽剛氣息,她的心驟然猛跳,一雙杏眼圓睜的瞪著他揚起的手。

看著他那巨大的掌,平心忍不住的瑟縮驚懼,那一掌打下來只怕足以打死七個她,紊亂的腦際努力的運轉著,只求自己的一線生機。

“你媽沒教你,這世間什麼都能做,就是不能打女人嗎?”她緊張的嚷嚷著說完,隨即緊閉雙眸,纖細的身軀微微的顫抖著。

可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一陣輕柔的撫觸在她的頰畔攀爬著。

耳邊吹拂著他的氣息,然後緊跟著而來的是一陣帶著警告的輕喃,“你想想,如果說,家裕現在走進來,瞧見這景象,你想他還會要你嗎?”

“什麼意思?!”尚處在驚懼中的她還不能回神,完全無法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憑我們現在的姿勢,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曖昧,而以你我的身分地位,你想想水性楊花這句話會被安在誰的頭上。”

“你……”她眸中頓時進出了不敢置信的光彩,顯然完全不能相信有人可以這般卑鄙。

“清楚了嗎?”浪少雲陰鷥的眼神直勾勾的鎖著她,聲調輕柔的完全不像是在威脅。“記住,我多得是方法可以趕你走,所以安分些。”

“你……”從來就不是能被人踩在腳底下的人,平心眯著眼瞧著他好一會兒,然後不說一句話的霍然回身,邁步走人。

“你要去哪?”她的反應還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讓淡漠的他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此處不留我,自有留我處,你當真以為我很希罕嚴家少奶奶的位置嗎?”頭也不回的,她冷哼一聲後便挺直著纖細的身軀走人。

這次她若是不讓浪少雲來求她,那麼她就不姓關。

她的傲氣讓浪少雲挑眉,但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目光複雜的目送她離開。



“浪大哥,你究竟對平心做了什麼?”

帶著一臉的氣怒,嚴家裕雙手環胸,傲然站在浪少雲面前質問著。

“你以為我會對她做什麼?”浪少雲低語反問,炯炯的雙眸不離桌上的文件。

他這冷漠淡然的態度著實讓嚴家裕跳腳,惹得他急呼呼地吼道:“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來問你啊!”

“你是來質問我,不是來問我。”被擾得不耐,更無法專心批閱文件,他索性闔上文件,抬頭看向氣急敗壞的嚴家裕,那炯炯的眸中儘是濃濃的不以為然。“我以為我們說好的,她若受不了學習的苦,便沒有資格當嚴家的少奶奶,我不以為你現在有來質問我的理由。”

“可是平心不是這樣說的,她……”

“她對你說什麼?”很是好奇平心究竟說了什麼,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嚴家裕問道,不想錯過他眸中任何蛛絲馬跡的訊息。

“她說她不是因為受不了學習禮儀的枯燥,所以要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而是因為你的輕蔑。她無法忍受你的輕蔑,所以決定放棄。”

“是嗎?”這妮子倒還真懂得把責任往他身上推呵!

望著浪少雲那輕忽的態度,對一切事情早已心知肚明的嚴家裕刻意裝出一副哀傷難過的模樣,“浪大哥,我記得我們之間的協議並不是這樣的,你答應過我只要平心願意好好學習,那麼你願意試著接納她,而我也答應你會好好收心,回到集團裏來認真學習經營的事,可現在若是沒了平心,那麼我的一切努力又還有什麼意義呢?!我乾脆……”

耳裏聽著嚴家裕的哀哀話語,他腦海中不期然的閃現出昨夜平心的那一眼臨別秋波。

原來她那眼神竟是這樣的意思。

呵呵,這倒挺有趣的,一個不自量力的小女人竟然敢這樣大剌剌的向他宣戰,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若是不接這戰帖,豈不是太丟臉了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俊逸的臉上漾起了笑容,然後破天荒地對著此刻正一臉頹喪的嚴家裕說道:“這算是我的錯,我不該讓自己的主觀看法傷害到她。”

“那你會去幫我勸她回來嗎?”眸中閃爍的希冀背後其實還有一絲絲的竊喜,雖說這個條件是平心開出來,讓她繼續合作的條件之一。

可他卻也能篤定的知道,平心絕對不會讓浪大哥好過,而他又很想瞧瞧浪大哥吃癟的模樣,他現在可期待著後續發展呢!

“我會。”浪少雲毫無猶豫的頷首。

事實上,他此刻的心中充滿期待與她再次的交手,原以為不過是個粗鄙之女的關平心著實有點意思,完全不似一般女人總給他乏善可陳的感覺。

“謝謝浪大哥。”嚴家裕一臉狂喜的道謝著,那表情十足十的像是個沉浸在愛情之中的傻子。

他那模樣著實讓浪少雲看了忍不住搖了搖頭,心中泛起了歎息。

如果啊如果,家裕對東平集團也能有這樣的熱情,那麼或許他就不用被恩情困守在這兒了。

他也好奇,像關平心這樣看似平凡,街上隨手一捉就有一大把的女人,究竟有什麼地方足以吸引著嚴家裕?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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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3 00:04:1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咦,今天你不用再去受苦受難了嗎?放假嗎?”

看著平心優閑的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恣意的翻看著服裝雜誌,完全不復前幾日那種百般不願、卻又不得不的無奈模樣,端著一杯仍冒著熱氣的香醇咖啡的情風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不用。”平心搖了搖頭,雙眸依然專注在手裏的雜誌。

這簡單的回答倒讓情風忍不住挑起眉,一臉訝然。

畢竟根據平心的說法,那個浪少雲顯然對她欲除之而後快,怎麼可能這麼好心的放她假。

“為啥?那個總讓你咬牙切齒的浪少雲終於善心大發的決定放你一馬了嗎?”

“並不是。”講到這個,原本的優閑退去,平心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雜誌,然後氣呼呼的說起了前因後果。

情風愈聽,眉頭便愈往中間攏去,臉上的憂心明顯可見。

“所以你現在是在等他來向你賠不是?”

“當然!要不然我幹麼要成為他欺壓嚴家裕的工具啊!我就不懂,那個嚴家裕好歹也是嚴家的正牌繼承人,幹麼要那麼怕他?八成是他太過卑鄙了。”

“或許……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總覺得平心對浪少雲的成見深了些,據她所知,浪少雲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才是。

偏偏她幾次想向平心說說這事,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梁子真的結大了,她總聽不下去,執意認定浪少雲是個世紀大惡人。

“我想的哪里簡單啊!羅姊,你都沒有瞧見浪少雲那個張狂的模樣,要是再沒有人給他一點點顏色瞧瞧,只怕他就要以為自己是天了。”

“有那麼嚴重嗎?”只怕是平心誇大了。

“當然,他那一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模樣,讓人看了就覺得噁心,我這次就是要給他一個教訓,逼著嚴家裕對他展現一點魄力,否則我就不玩了。”

“這樣真的好嗎?畢竟我們不是真的那麼瞭解他們之間的糾葛,要是……”一個人會怕一個人絕對不會沒有道理的,就算嚴家裕真的有什麼把柄在“卑鄙無恥”的浪少雲手上,她也不贊成平心傻愣愣的憑著一股義氣去淌這渾水。

“平心,我看你還是別插手……”情風才要做再一次的努力,電鈴卻選在這個時候震天價響的回蕩在屋內。

“誰啊?”她按下樓下大門的監視系統,便見浪少雲俊挺的臉龐面無表情的在螢幕上閃現。

“他真的來了,看來……”她暗歎了一聲,然後轉向平心說道:“你等的人來了。”

“真的嗎?”平心興奮的自沙發上一躍而起,嬌俏的臉上彌漫著可以報仇的喜悅。

當那張礙眼的臉龐出現在她的眼瞳時,她下意識的伸展著自己的手腳,然後對著情風說道:“羅姊,你不是要忙冬季的服裝展嗎?你趕快去忙,這個人交給我來應付就行了。”

“平心,你的天分是有目共睹的,何不好好發揮,有朝一日你一定可以在設計界闖出一番名號,幹啥一定執意要去招惹這些你不該招惹的人呢?”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地再勸,浪少雲看起來太剛強了,平心惹上他,怕是吃虧的可能多些啊!

話雖聽進了耳,但平心卻只是努了努唇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他那盛氣淩人的樣子咩!”

其實真要她解釋自己這麼討厭他的原因,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只好以“看不慣”三個字帶過。

“你……”算了,多說無益,看來她或許得去找琉璃想想辦法,不能再讓平心和嚴家裕這麼恣意妄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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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喬可不是某些人的專利呵!

平心大門一開,就挑著眉睨望著氣宇軒昂的浪少雲,語帶不屑的說:“你來幹什麼?我還以為像我這低等人住的貧民區,浪大特助應該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呢!”

這話帶著尖酸,但浪少雲卻好像聽而不聞似的,只是逕自邁開步伐,靈巧地避開她的阻擋,自在的走進屋內。

“的確是滿寒酸的。”

一句毫不客氣的評語,在他打量完屋內簡單的傢具和擺設後,竄入了平心的耳中,她正待發作,誰知他還有下文。

“如果不是有人拜託我,我也不願意來。”

二話不說的,她霍地一把拉開了剛闔上的大門,然後瞪著他說:“大門在這兒,你可以走了!”

浪少雲見狀,直挺挺的身子往身後的牆壁一靠,流露出一抹瀟灑和恣意。“你不想聽聽我的來意?”

“不想。”因為她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意。

一個來賠罪的人還這麼囂張,若不挫挫他的銳氣,那不單單只是對不起自己,還對不起天地神靈。

“可是我這個人專愛做人家不想的事情。”唇角勾勒起一抹笑,浪少雲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抿唇不語是平心唯一願意給他的回應,她那一雙水亮亮的眸甚至不願看他一眼。

對於她那無言的抗議,他也沒放在心上,逕自開口說道:“我來,是為了昨日的無禮道歉的。”

說是道歉,可是卻沒能讓平心感受到一丁點的誠意,於是她抿著的唇還是抿著,仿彿鐵了心要做無言的抗議。

那雙拉著門的纖手也沒有放鬆絲毫,送客的意味仍然十分濃厚。

浪少雲也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的問道:“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肯回去?”

她的確是個好對手呵,她那冷然的態度已經勾出他血液中好戰的因子,征服是他此刻唯一的念頭。

她終於抬起眼,睨了他那勝券在握的臉色一眼,可卻依然不語。

“只要你說得出口,任何條件,不管是金錢或是其他,我都會盡力滿足你。”

呵,多豪氣的承諾啊!

她應該心動,她只要開個口,院長和院童們就不用每天為了金錢而煩惱,甚至必須縮衣節食了。

可是她現在想要的卻不是金錢,他誠心誠意,打從心底發出的認錯和歉意才是她最想要的。

“機會難得,稍縱即逝啊!”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原以為這樣好的條件,她必然會獅子大開口,誰知她只是沉默的瞧著他。

“你什麼都不想要嗎?”他不信的問道。

“我想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能完成我的願望嗎?”她皮笑肉不笑的說。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誰知他卻當了真,頑長的身影往後一旋,一雙眸子認真的打量窄小的室內,然後鎮定目標,邁開步伐。

看著他莫名其妙的往廚房的方向鑽去,平心的心中頓時浮現一抹不好的預感,一張臉更是黑了一半。

她急急的追上前去,問道:“喂,你想幹什麼?”

幾個箭步走進了廚房,浪少雲一把拿起了放在架上的菜刀,然後旋身把菜刀塞進了她的手裏。

“你不是想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嗎?工具給你。”將兇器塞進她的手中後,他便直挺挺的站著,一副要殺要剛都隨意的模樣。

看著他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平心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和自己手中的菜刀上來回梭巡,簡直只能用“哭笑不得”四字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雖然情境很荒謬,但她還是忍不住地在心中幻想著,若是真把手中這亮晃晃的菜刀往他身上劃去,不知是件多有快感的事情,可惜的是她還年輕,不想後半輩子都在監獄裏頭度過。

所以她放下菜刀,對上浪少雲淩厲的視線,“是不是只要我開口,你都會應允?”

“是。”她問得乾脆,他也答得很乾脆。

“好,那我要你的尊重。”

不要錢,不要權,僅僅要一份尊重。

她的要求的確出乎了浪少雲的意料之外,這點由他微抬的濃眉就可以察覺出來。

“尊重有時是靠自己爭取的。”沒有直接應允,他實事求是的說道。

他當然可以立刻答應她,可是那只會是一種敷衍,畢竟她在他的眼中的確是個粗魯、寒酸,配不上家裕的女人。

“這……也對。”她要的是他打心底的尊重,而不是敷衍。

“所以如果我要你的尊重,得要自己想辦法爭取,是嗎?”

他頷首,再次為了她的慧黠而詫異,他終於得承認,她並不真是一個沒有腦袋的人。

“好,那我問你,要怎樣我才能得到你打從心底的尊重?”

他沒有回答,只是聳肩,因為這本來就不是他可以回答的問題,對她粗鄙的印象是根深蒂固的,他其實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改變。

嘖,又得不到答案,這個人真的很難搞耶,平心只好自己動腦筋,在仔細思索了片刻之後,她說道:“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

“什麼賭?”這個提議可勾起他的興趣了。

“如果我能證明自己是有能力陪伴在家裕身邊的女人,你必須放棄對家裕的鉗制,不管你手中握有他什麼把柄,當然你也必須將你心中對我的鄙夷抹去,從此將尊重牢牢的刻在你的腦海中。”

“你想怎麼證明?”她的要求不少,必須提出等值的條件來換。

“我會認真的學習禮儀,得到你的認可,最重要的是……”條件才剛提出,她便清楚的看見他眸中的不以為然,於是她又立時補了一句,“東平集團最近不是即將舉行一個服裝設計比賽,如果我得到首獎,這樣該配得上家裕了吧?”

“所以你的條件是,一旦你得了服裝設計的首獎,那麼我就必須認同你們倆的愛情,接納你成為嚴家的少奶奶?”浪少雲捉住重點問道。

“對,當然最重要的是,你不能繼續壓榨家裕。”

“那如果你輸了呢?”

“我從此離開家裕,讓你不用再為了我配不上嚴家而傷腦筋。”

仿彿是個好交易呵!浪少雲那顆精明的腦袋快速的運轉著,接著發揮商人本色的加上了一個對自己有利的但書。

“如果這期間你能認真學習禮儀和商業上的知識的話,我同意這個賭約。”

會提出這個要求,完全是因為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和他討價還價的精明,他心中突然起了一個念頭,如果家裕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那麼身為他的愛人,她或許也該付出一點代價。

“喂,別得寸進尺,不是只學禮儀嗎?什麼時候又多了一項見鬼的商業知識了?”

“如果你想證明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價值,因為服裝設計的才能或許是個可以加分的榮耀,但對家裕並沒有很大的幫助,所以這就是我的條件。”

才不會笨笨的把心中的意念說出,浪少雲只是開出了條件,然後任由她接受與否。

看著他一臉的堅定,平心氣結,百般無奈之下也只能選擇讓步。

“好,我答應,你給我等著瞧!現在先說句對不起來聽聽,這可是頭期款,誰叫你昨天那樣污辱我。”她咬牙應允他的條件,可也沒忘記索討自己應得的。

“對不起。”浪少雲從善如流,雖然這句道歉裏頭並沒有太多的誠意,但意思到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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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風姊,快來看!這些參加比賽的投稿,有些還真是不錯呢!挺有水準的說。”琉璃活潑的身影以著極快的速度,閃身進入情風的個人工作室中,手裏抱的是一疊厚厚的設計稿。

“你來啦!”情風心不在焉的往她手上那疊設計稿一掃,有些興致缺缺地點點頭。

不是說對東平集團這次舉辦的設計大賽不關心,只是她的心裏直到此刻還掛念著浪少雲來找平心的事,兩人究竟會談出什麼樣的結果?

會是全面的決裂?還是和平的收場?

雖然她很希望是後者,但是憑她對平心的瞭解,後者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所以為了保護平心,她必須得尋求另外的幫助,而琉璃很明顯的就是最好的對象。

“琉璃……”她放下手中的筆,看著她,“我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情風姊,什麼事啊?”望著表情嚴肅的她,琉璃的態度也正經了起來。

“就是關於你哥和浪少雲之間……”

琉璃愈聽臉上的疑惑愈深,情風就知道忙於設計大賽的她一定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而隨著她說得愈多,琉璃的眼睛也跟著愈睜愈大。

“厚,就知道我大哥那個人最沒有創意,這種爛法子也想得出來,他還真以為這樣能絆住浪大哥多久,我敢打賭,這種爛方法鐵定一個禮拜就玩完,浪大哥要人走的方法很多,搞不好兩三天就可以把平心趕走了。”

他們兩兄妹和浪少雲纏鬥了許久,卻總是屢戰屢敗,因為只要他一說要走人,他們就都沒轍,只能舉雙手投降。

可就算再沒辦法,大哥也不該愚蠢的連這種孩子似的把戲都拿出來用,真是夠丟人的了。

“可是現在已經不只一個禮拜了,而且今天早上我出門時,也瞧見了浪少雲去找平心,應該是要去道歉吧!”

“啊?”瞠目結舌不足以形容琉璃此刻的拙樣,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圓睜,像是只差一咪咪就要掉出來似的。“情風姊,你確定沒看錯人?”

“沒看錯。”就算她會看錯,但以平心對浪少雲恨得牙癢癢的氣怒,只怕他化成了灰她也不會認錯人。

“這怎麼可能?!我從小到大,還沒瞧過浪大哥低頭,你是不是搞錯了啊?或許他不是去道歉的。”

“他是不是去道歉我不知道,可是看平心那種自信滿滿的模樣,應該八九不離十吧,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很擔心,若是平心和浪少雲杠上了,會吃大虧,所以琉璃,我可不可以拜託你……”

“啊!”情風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她便突地大吼了一聲。

“怎麼了?”

“沒啊,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但那不重要,情風姊繼續說吧!”迎著她疑惑的目光,琉璃連忙搖了搖頭催促道。

“我是想拜託你可不可以去請你大哥停止和平心的協議,我想若是他不再繼續雇用平心,平心應該就可以脫身吧!”

面對著情風誠懇萬分的請求,琉璃的眸中倏地閃過了一絲精光,但她完全不動聲色。

“嗯,我會儘量啦!可是我大哥也很固執,誰知道他會不會停止這等愚蠢的計畫。”她嘴裏是答應了,可是心底卻另有盤算,所以她也聰明地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沒關係,你盡力就好,如果真的說不通,那我只好冒昧的去找你大哥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兄妹和浪少雲有什麼糾葛,可我實在不希望看到單純的平心捲入其中,我不是排斥你大哥或是浪少雲,只是……我想你應該能瞭解我的用意吧!”

瞭解當然是瞭解,可瞭解是一回事,會不會幫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事情真像情風姊說的那樣,那或許……嘿嘿嘿!

“嗯,情風姊,我一定會盡力幫忙的。”隱去心中的盤算,琉璃大方地應允著。

“那就好了。”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也願意幫忙的人,情風心中那塊大石放下大半。

睽違的笑容再次浮現,兩個女人相視一笑,然後開始討論起這次服裝設計大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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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真的很像垃圾堆耶!”咕咕噥噥的隨手撿拾幾件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琉璃的一雙眼努力的在亂到極點的房子中梭巡著。

在視線兜了一圈卻找不到想要找的人之後,她二話不說的就往那緊闔著門的暗房走去。

沒有貿然的打開門,因為只要是嚴家人都知道,若是擅入暗房不小心毀了大哥珍貴的相片,那絕對不是一條命就可以罷休的。

所以她抬腳,用力地往門板上踹了踹,跟著扯開喉嚨吼道:“嚴家裕,你要是再不出來,就別怪我把你的詭計告訴浪大哥。”

吼完威脅後,她便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斜倚在門對面的牆上。

“嚴琉璃,你……你……你怎麼知道?”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嚴家裕還沒來得及喘氣,就急急忙忙的朝妹妹質問道。

他還以為他計畫得天衣無縫,怎麼現下連琉璃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每個月花二十萬塊請一個假愛人來騙浪大哥,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我……誰叫他要逼我結婚。”

“所以千錯萬錯是浪大哥的錯?!”她皮笑肉不笑的詮釋著他的話,然後勾勃起一抹奸佞的笑花,“我會如實向浪大哥轉述你的話的,你放心。”

“琉璃兒,我平日對你也不差,幹麼沒事這樣為難我?”看著她那鬼靈精怪的模樣,他只好討饒。

“你以為我很喜歡為難你嗎?為難你簡直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可誰叫你有好玩的事都不找我,這樣算得上是疼我嗎?”

“呃?!”她的話讓他忍不住一愣。

好玩的事,有嗎?他最近可是被浪大哥的“突發奇想”弄得一個頭兩個大,哪來什麼好玩的事?

“還在傻嗎?”唉,果不其然,就說她大哥的靈敏度只有在攝影時才會出現吧!

看來他是真的遲鈍到沒有嗅出“可能”有好玩的事正在發生和醞釀。

好吧,看在他是真的不知道的份上,她就大方的和他分享吧!反正在浪大哥的壓榨下這麼久了,她還真的有點給他想要小小的回報一下。

就算那一丁點兒的可能性是她自己胡思亂想來的,但有機會可以攪和一下,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說。

要是搞不好弄假成了真,她的計謀很成功的話,或許他們兄妹倆都可以逃出生天嘍!

“我哪有裝傻?”嚴家裕忙不迭的為自己喊冤。

“也對,你不是裝傻,你根本就是笨,自以為聰明的找了個人來騙浪大哥,可就完全沒有意識到,那個人或許除了騙之外,還有別的用途。”

“什麼意思?”是他的腦袋還放在暗房裏的相片上嗎?怎麼琉璃現在說的話,他全都有聽沒有懂。

對於大哥的遲鈍,她忍不住的朝天翻著白眼,也難怪他不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畢竟憑他的奸詐程度,不被人生吞活剝已是萬幸嘍!

“我的意思是,你找的演員除了演你的假女朋友之外,搞不好還有其他的用途。”

在來這裏之前,她已經要人將關平心自小到大的資料找來瞭解一番,一個完美的計畫於是在她的腦海中成了形。

現在他們只需確定她的存在對浪少雲是不是特別的,只要答案是肯定的,那麼他們兄妹倆渴求的自由就能到手了。

“呃,琉璃,你可以把你的話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說一次嗎?”一頭霧水的嚴家裕端起了兄長的架子,命令妹妹把話說清楚、講明白。

“意思就是,浪大哥是不是去同平心道歉了?”

“你認識平心?”他詫異的問道。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行了。”她不耐的翻著白眼。

“據說是的,雖然平心說浪大哥很是敷衍,可是真的對她說了‘對不起’這三個字。”

“那就好了。”得到這個肯定的答案,她心中暗喜,雙手用力的一擊掌,看來他們兄妹離完全自由的日子真的不遠了。

“什麼東西好了?”

“就是我決定把你的假愛人送給浪大哥做老婆,順便設計浪大哥為我們做牛做馬一輩子,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這……”當然是太好了,可是有可能嗎?

浪大哥之所以這麼積極的想要逼他們兄妹回去接掌東平集團,不就是因為想要去開創獨屬於自己的天地嗎?

既是這樣,那麼他又怎麼可能甘心受縛于東平集團一輩子呢?

“不可能也要變成可能,所以我們要……”琉璃開始嘰嘰咕咕地訴說著自己的計畫,隨著她的唇開闔的次數愈多,嚴家裕臉上的疑惑也逐漸轉成了興奮。

他還真的沒有想到有這種可行性呢!這個計畫他是贊同啦,可是問題是……

“浪大哥對平心真的有心嗎?”

“管他有沒有心,反正就試試嘛,再說你認識浪大哥這麼十幾二十年,有見過他向誰低頭嗎?”

“是沒有。”嚴家裕頷首稱是,可是卻有但書。“但浪大哥會去道歉是因為我威脅他若是沒有平心,我就從此不再理會東平集團啊!”

“這種話你以前講過幾次了,浪大哥甩過你嗎?結果每次你還不都是乖乖的回去自投羅網。”琉璃很是不以為然的挑眉,為著大哥的少根筋而哀歎。

咦,說得也是厚!

這下,就連嚴家裕也開始認為浪少雲對平心的確特殊,兩兄妹相視而笑,終於決定了讓自己的人性朝著「人不自私天誅地滅”的方向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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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3 00:04: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行走如儀,款款生姿!

平心頭頂上的書仿彿上了強力膠似的,不論她怎麼旋身、擺動身軀,都沒有跌落的危機。

朝著鏡中的自己拋出了一個自信的眼神,然後在老師的驚詫中她提前在這門禮儀課中畢了業。

其實,這些她哪不會了,只是為了扮演土裏土氣的蠢女人,這才裝不會的好不好。

畢竟她可是服裝界耀眼的明日之星耶,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忽略這種當一個好的設計師必備的儀態條件呢!

現在她的首要目標是要為自己贏得尊重,不是再浪費時間在這什麼見鬼的禮儀課扮粗魯女了。

“我可以下課了吧!”

她還趕著要去羅姊的工作室畫參賽的圖稿呢!

“嗯,可以了。”禮儀老師顯然還為了她那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而陷於震驚之中,說起話來還有些呆呆愕愕的。

平心不理會她那疑惑的眼神,帥氣地回身,沒預期的迎上了一抹深思的眼神。

不知什麼時候到來的浪少雲斜倚著牆,一雙深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瞪著她瞧。

那眼神充滿著審視的意味,也讓她渾身不舒服了起來,於是她先下手為強地說道:“想要找麻煩的話,請先在你那顆尊貴又繁忙的腦子中回憶一下我們之間的約定,這兩個月內你少來干涉我。”

她提醒的話說完後,舉步想越過擋在門口的他,可是他卻突然直起身子,擋住她的去路。

著實很不想做出這麼沒有氣質的事情,可是她真的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

這個男人為什麼就是不能停止來找她麻煩呢?

“你又想幹什麼?”她沒好氣的問道。

而他卻依然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眼神中仿彿帶著想要透視人心的銳利,她讓他看得極度的不舒服。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好嗎?你身為高高在上的特助自然可以做閑閑沒代志,可是我只是一個區區的升鬥小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瞎耗。”

可任憑她說得再多,回應她的依然只是靜默,就在她放棄地旋轉腳跟,準備從他的身旁繞過時,他卻又忽地伸手攫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離去。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天生就少得可憐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她簡直就要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給弄瘋了。

微微的扭轉著自己的手腕,想要脫離他的鉗制,就在她忙著掙扎的時刻,她完全沒有發現他朝著那個不知所措的禮儀老師使著眼色,讓她從前面另一個門離去了。

“浪少雲,你……”

怎麼樣都掙脫不開他,她是氣得想咬人,就在她心裏的念頭即將付諸實行的那一刻,浪少雲原本一直緊閉的唇就像突然通了電似的開始開闔。

“為什麼故意裝出粗鄙的樣子?”

“我哪有裝,我本來就很……”平心本來想要否認他的指控,可是轉念一想,他一定是瞧著了自己方才的表現,所以才會這麼問。

暗暗懊惱著自己的大意,可是她從來就不是個會困守思緒太久的人,心念一轉的她落落大方,半真半假地說道:“我之所以裝,只不過是為了想要氣氣你。”

即使在氣憤當中,她仍然沒有忘記自己曾經對嚴家裕所許下的承諾,永遠不得說出他們之間的交易。

“氣我?!”他忍不住地揚起了濃濃的劍眉。“你有什麼理由要氣我?”

這是什麼見鬼的答案啊!因為要氣他所以故意裝得粗鄙,如果她真心想當嚴家的少奶奶的話,不是應該要求自己表現得盡善盡美嗎?

“因為你不過是個小小的特助,憑什麼在得知我是家裕的愛人之後,擺出那種不敢置信、我不夠格的態度。”

這謊她可是說得理直氣壯的,畢竟這話裏有一半的真實。

“真的只是這樣嗎?”浪少雲懷疑的問,一雙朗目直勾勾地瞧著她美麗的臉龐,企圖找到任何一點她說謊的蛛絲馬跡。

“我有說謊的理由嗎?”她沉靜的反問,清澄澄的美目中沒有半絲的心虛。

“有,家裕!”儘管她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在說謊,可是他還是繼續的試探。

“雖然我喜歡他,但卻沒有必要為了他而說謊,或許你不懂,但這是一種對人格的堅持。”

就是這樣正氣凜然的態度,讓浪少雲心頭的懷疑稍稍退去,瞧著她的眼光也終於不再帶著那種明顯的懷疑。

但他顯然也沒有就此放過她的打算,他很快的找著了她話裏的語病,“為什麼只是喜歡,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愛得死去活來了。”

“在你的觀念中,女人不是應該要有一點點的矜持嗎?”

面對著他的質疑,平心的心冷不防的漏跳了一拍,可是心念轉得極快的她也立刻反應了過來,流利地回道。

原本平緩的聲調突地沉了沉,就在她以為終於可以結束這種無聊的試探的同時,他渾厚的嗓音卻再次傳來。

“所以我可以將你的話解釋為你是愛他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浪少雲在問這個問題時,他向來清淡如水的心境竟微微的泛起了一絲絲的酸意。

“難道你需要我在臉上刻上‘我愛嚴家裕’這五個大字,你才願意相信我們之間真的有情?”

的確是有情啦,只不過此倩為友情,並非愛情。

“不用了。”任由心頭那抹莫名的酸發酵,他輕輕地鬆開了她的手,但卻在她準備收復“失土”之際,那厚實的大掌又倏地收緊。

“你又怎麼了?”她忍不住的又皺起了眉,以為他是還有什麼“考試題目”忘了問。“閣下還有什麼話需要再確認的嗎?”

面對她那總帶著挑釁的言語,浪少雲只是看著她並不說話,仿彿準備花上大把的時間和她對視似的。

好半晌後,終於,就在她認真的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將剛才用力咬他一口好逃出生天的想法用在現在之際,他終於開了尊口。

“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雖然這僅僅是幾個簡單的字眼,可是她卻很難將它們完整的組合起來。

他,一向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他,竟然會邀她一起去吃飯?!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強忍住想要伸手去掏掏耳朵,或是摸他的額頭有沒有發燒的衝動,她皺著眉頭望著他,完全摸不清在經過了一番的“你問我答”機智大考驗之後,他還想幹什麼。

仿彿沒有瞧見她眸中的疑惑,浪少雲以著不容人拒絕的王者之姿,扯著她就要走人。

“喂……”平心正要抗議,可抗議的話還來不及出口,一個清靈的女音卻搶先她一步在寬敞的會議室中響起。
“好啊,去吃飯,我也很想好好的認識一下未來的大嫂呢!”

“琉璃,你怎麼來了?”浪少雲望著眼前的不速之客,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怎麼,浪大哥不歡迎我來嗎?”燦燦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的慧黠,她可沒有忽略他的手正緊握著平心手臂。

呵,古人那句“不人虎穴,焉得虎子”說得真是沒錯呢!

要不是猜拳猜輸了大哥,她本來還百般不願踏進總公司,來尋找一點點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

誰叫她天不怕、地不怕,就伯浪少雲追著她問啥時要回來總公司幫他的忙。

可現在她倒很慶倖自己能來上這麼一趟,畢竟她若沒來,就瞧不見眼前這幕“異樣”了說。

這浪大哥一向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就算平心和大哥還沒有正式的名分,可是依照浪大哥的心性,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他絕對不可能不避嫌。

除非這個合理的理由就是……

嘻嘻,這下遊戲可真是愈來愈好玩嘍!

“琉璃,你應該知道我是巴不得你回來,你……”

眼見浪少雲即將使出“碎碎念”神功,琉璃索性趁著平心沒有防備之際,親親熱熱的往她另一邊的手一挽,哀求道:“你一定就是大哥口中那個我未來的大嫂吧!大嫂,我的肚子好餓,你跟浪大哥說說,讓我們先去吃飯了好不好?”

“我……”她什麼時候進了禮堂,多了小姑,她都不知道。

活像是沒有瞧見平心臉上那一頭霧水的神情,琉璃簡直完全不給人家拒絕的機會,拉了人就走,左邊拉了一個,右邊又拉了一個,逕自往門口走去。

在她那不容人拒絕的堅持下,三個人很快的就在佈置典雅華麗的西餐廳坐了下來。

三個人表情迥異,浪少雲依然是那副淡淡冷冷的模樣,而琉璃則是興高采烈的翻看著菜單。

至於平心臉上的表情則是從原本的不知所措,變成了不以為然,尤其是當她的眸子掃過菜單上每一道餐飲的價錢時,眉頭便開始往中間兜攏 過去。

最後,她不語的闔上菜單,欲言又止的看著浪少雲。

“怎麼了?”看著她的模樣,不動冥王終於開了尊口詢問。

“我……”嬌俏的臉上佈滿了猶豫,仿彿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似的。

“嫂子,你有話就直說吧!我想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浪大哥對你的要求應該都會答應的。”

琉璃說著說著柳眉還往浪少雲的方向一挑,仿彿是在要求他應和她的話,好減去平心明顯的不安。

即使明知琉璃的眸光正在做著這樣的要求,可是浪少雲回應的卻只是伸手舉起了水杯,啜飲了一口。

見狀,琉璃索性眺過他不合作的反應,加了把勁地催促起平心,“大嫂你有話快說。”

看著她那漾滿熱情的臉龐,平心收起原本還在猶豫的心情,心一橫的說道:“我是想說我可不可以只喝水,不吃東西,然後你把這餐的錢給我。”

此話一出,浪少雲剛入口的水只差沒全數噴了出來。

出來社會闖蕩了這麼多年,很少有人能給他意外的感覺,而她不但三番兩次的讓他覺得意外,而且還是很大的意外。

她知道這是在要求什麼嗎?這簡直是一種絲毫不懂得禮貌的要求,尤其是不該出自于嚴家未來的少奶奶口中。

“大嫂,你怎麼會這麼說呢?”不只浪少雲意外,就連琉璃也意外得緊,她對她更好奇了。

在她的認知裏,浪少雲在男人裏算是頂尖的,所以只要是女人,尤其是未婚的單身女人,在他的面前無不極力保持自己最完美的形象,可是平心這個大哥不知從哪找來的寶,竟然在他的面前提出這等的要求。

這會不會太誇張,也太無視於浪少雲的男性魅力一點了吧!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會也不能接受我這樣的要求,可是你們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多少孩子要求一頓溫飽都難,只要想到這一點,我就沒有辦法把明明百來塊就能解決的晚餐花掉幾千塊來吃。”

短短的一席話,換來了琉璃的敬佩和浪少雲深思的目光。

平心渾然未覺他們這樣的改變,她逕自起了身,然後對著兩人說道:“我是真的吃不下,如果你們願意,就把這餐飯的錢捐出去,如果你們不樂意,就好好享受這頓晚餐吧!”

話一說完,她毫不猶豫的走人,一道深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逐漸消失的背影。

“奇特的女人呵!這次我還真的忍不住想要稱讚起大哥的眼光了呢!”琉璃刻意豎起大拇指稱讚著。

同時,她也完全將自己在提到大哥時,浪少雲那異樣的一凜,和迅速收回目光的舉動給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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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從初時的粗鄙,到後來那種為自己討公道時的正義凜然,然後轉瞬間她又成了為捍衛自己尊嚴和愛人而不惜和他打賭的女道德家,最後則是為了那些可憐小孩,吃不下昂貴餐點的大慈善家。

她的多變讓向來不曾在女人身上留過心的浪少雲,也忍不住地想要去瞭解她。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是……好奇呵!

不語地把玩著自己手中那盛滿黃橙橙酒液的透明玻璃杯,他那帶著點欲言又止的沉默勾起了秦揚天的注意。

“我還以為你這輩子打死都不會再認我這個朋友了呢!”自從上次那帶著點惡意的徵婚啟事上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接到這個好友的電話過。

雖然他明知道那篇啟事為浪少雲帶來很大的麻煩,甚至麻煩到好友還必須出面聲明那只是一個朋友的小玩笑。

後來有狗仔隊拍到了嚴家裕和一個女人似乎相處頗為親匿的畫面,而坊問盛傳那個女人是嚴家裕的親密愛人,這才平息了這徵婚啟事的風波。

所以聰明如他也就很識相的沒有自動送上門來讓他宰,本以為兩人再見面得再過幾個月甚至大半年的,至少也得等他的氣怒乎息之後。

可沒想到不過短短兩周的時間,他就接到了好友的電話和邀約。

既是浪少雲主動約的,那就一定不會有什麼事。聰明的他,當然得順著竹竿兒往下爬,就算排除萬難也要來赴約。

“下次別再做這種事了。”當然知道好友指的是什麼,但心有雜念的浪少雲只是輕描淡寫的淺淺警告,就算為那件事畫下了句點。

好友出乎意料之外的平淡,立刻就讓秦揚天的眉高高的挑起,他也嗅出了他心不在焉的氣息。

“你心裏有事?”

“我……”浪少雲本想搖頭否認,可是轉念一想,他想知道的事愈少人知道愈好,而且絕對不能由他出面,否則風聲若是傳進家裕的耳中,那麼只怕又要引起風波了。

幾經思考之後,他還是點下了頭。

“這個麻煩需要我幫忙?”從浪少雲剛剛的猶豫,他敢肯定若是不需要他幫忙,他絕對不會將心事說出。

“這件事不適合我出面,我也希望愈少人知道愈好。”浪少雲先將話說在前頭,他可不想再弄出像上次一樣的風波。

秦揚天滑稽的高舉起自己的右手,然後又用左手象徵性的在嘴巴前做出了一個將拉鏈拉上的動作,以為保證。

單憑浪少雲這樣小心翼翼的態度,就已經足夠叫他的好奇心拔高天際了,叫他發毒誓他都願意,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保證。

“我想要知道一個女人的事,任何有關她的事我都要知道,可以嗎?”

事關女人,那秦揚天就更好奇了,雖然浪少雲不能說是柳下惠,可問題是和他相處這麼多年,也從沒見哪個女人能讓他這樣慎重以待。

“這個女人是誰?”

“關平心。”

關平心……秦揚天在心底默念了這個名字幾次,腦中靈光一閃。

啊!這不就是那個坊間盛傳是嚴家裕密友的女子嗎?

他幹麼調查她啊,是擔心她心懷不軌嗎?可看他那種猶豫萬分的模樣又不像。

但如果不是憂心她有惡意,那麼一個男人想要知道一個女人的一切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現在是怎樣,兩個親如兄弟的男人看上了同一個女人嗎?

哇,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出戲就絕對好瞧,或許他也可以攪和攪和說。

望著好友臉上那快速流轉的表情,浪少雲以一種帶著微微嚴厲的口吻,欲蓋彌彰地說道:“別瞎猜,我只是不希望她的存在是對東平集團有害的。”

只是這樣嗎?!

呿,當他第一天認識他啊,這樣的睜眼瞎話他秦揚天會相信才真是見鬼了。

如果真的只是這麼簡單,他大可以要東平集團的征信部門去執行這個任務就行了,壓根就不用他出馬好嗎?

不過他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反正浪少雲固執得很,問了也不會承認,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他多方收集資料就是。

所以當然也可以順便答應好友的拜託,就當是賣個人情給他,且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這麼好康的事他何樂而不為呢?他一口應允,“放心,是你兄弟開口,我不會有二話,我保證這件事幫你辦得妥妥當當的,絕對不出紕漏。”

“嗯。”低應了一聲,浪少雲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荊

只是這樣真的好嗎?放縱自己心裏那不該存在的渴望,是一件對的事嗎?

他忍不住這樣自問著,可卻割捨不去心頭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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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秘書,關小姐她……”抬起頭,浪少雲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的探問道。

仿彿早就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瞿秘書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準確的答出了他要的答案。

“浪特助,今天關小姐還是沒來公司。”

“嗯。”得到答案他一臉肅然的點點頭,一待瞿秘書出了辦公室,他早已置於抽屜上頭的手,就開始迅速地往後移動。

在那幾乎被檔案夾給塞爆的抽屜裏,他連眼睛都不用瞄一下,準確的找到了自己所要的資料。

這時,他那總是顯現果斷的臉龐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的猶豫。或許,平心那毫無音訊的失蹤不是他該管的事,也或許他該直接問問家裕,畢竟那是他的責任。

可是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來他沒有聽到一絲一毫關於她的消息,當然更不用提見到她的人了。

這樣的“可是”讓他心頭縈繞的那份猶豫,在轉瞬間便被莫名而起的重重憂心給掩蓋過去。

如果她真是一個如檔案中所描述的女人,幾乎用盡所有可運用的時間,一肩負起一間育幼院開銷的她,絕對不會是這種不告而別的人。

那麼她的失蹤是不是代表著她出了什麼事?

但,如果她真的出了事,為何家裕卻沒有半絲的憂心,除了依然在處理成山的公事中苦著臉外,他的行為一如往常。

她究竟為了什麼沒有出現?

腦中無數的思緒運轉,終於,他像是再也受不了那種種荒謬卻又令人憂心的臆測,收回了猶豫的手,他霍地起身,快速抽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隨手拎起車鑰匙。

他做了生平以來從不曾做過的事--蹺班--為了一個應該和他毫無關係的女人。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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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3 00:04:5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是不是孤獨的人特別容易寂寞?

是不是孤獨的人特別容易脆弱?

是不是生病的人特別渴望人陪?

強撐著一雙紅得像是小兔子的眼,平心算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次她必須強撐著虛弱的身子,去替自己補充“餃子皮”了。

“咳咳咳……”彎著腰又是一陣猛咳襲來,讓虛弱的她幾乎狼狽的倒向門板。

她靠著門扉輕喘著氣,這場來勢洶洶的病讓她忍不住認真的考慮,自己是不是該向外界求援了。

本以為自己的身體強健,患點小感冒應該沒啥大不了的,所以她才堅持與她同住的羅姊應該如期到巴黎去看看今年春夏的服裝展。

可誰知道愈是強健的人愈是不病則矣,一病驚人呵!

再加上那個該死的嚴家裕一點兒良心也沒有,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明知道她玉體微恙,也沒來瞧瞧她。

什麼朋友嘛!虧她還不顧一切的捨身為他向浪少雲討公道,這次她要沒死在這場重感冒裏頭,鐵定纏著他,要他幫她加薪。

她心裏對嚴家裕的咕噥還沒完,身後的門扉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呵,才說那傢伙沒良心,這會兒倒是良心發現了嗎?”救星來了,平心蒼白的臉上開心地漾起一抹笑容。

幾乎可以肯定門外站的人就是嚴家裕,自從她懂事以後,她生命中每一分鐘的空閒幾乎都拿來賺錢了,所以除了羅姊外,她沒啥朋友,她敢肯定此刻門外站的一定就是她名義上的“情人”,呵呵!

隨著敲門聲愈來愈大,她以著極慢的動作回身,以虛弱得像個阿婆的身軀,緩緩地拉開門。

還沒來得及抬眼瞧瞧來人,她就忍不住地用她那破囉嗓子抱怨道:“你還真夠狠心的,我病了三天你才來,說你愛我,有人會相信嗎?”

她的抱怨沒得到任何的回應,她奇怪的順著眼前人頎長的身形往上瞧,這下瞧還好,一瞧原本稍稍好轉的昏眩又再次襲來。

纖弱的身子經過這次病毒的侵襲後更加顯得虛弱,頭昏腦脹的平心搖搖晃晃了數下,眼見就要和堅硬的地板來一次最親密的接觸--

但半空中卻有人以著極快的速度伸出乎將她攔腰抱起。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的。”虛弱萬分的身體沒有力氣掙扎,只是嘴上嚷嚷。

儘管那種不用自己費力的感覺在她體虛的現在是出奇得好,她還是得象徵性的哀一哀。

她可不想讓這個惡劣男有機會再將“隨便”這個罪名安在她的頭上呵!

耳裏竄進了她粗嘎到極點的逞強話語,浪少雲那兩道濃濃的劍眉只差沒連成了一條線。“你若走得動,我何必抱你。”

真是個愛逞強的女人,都已經病成這樣了,卻還嘴硬地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把捏死她。

“我可以的,這三天來我還不是一樣把自己顧得好好的。”平心生平最討厭人家小瞧她,他的說法立時引來了她忙不迭的抗議。

“如果你這樣叫做好好照顧自己,那麼……”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柔軟的沙發上,然後才繼續說道:“全天底下可能就沒有人不懂得照顧自己了。”

“更少我還活得好好的,不是嗎?”他那幾近於刻薄的評語,再次惹來她哇啦哇啦的抗議。

“別把我說得好像什麼都不會一樣好嗎?我還不是把自己養到那麼大,你別以為我像你們這些金枝玉葉,動不動就要人隨侍在側。”

“哼!”僅是輕哼了一聲來回應她的諷刺言語,他逕自起身,自若的宛如在自己家一樣,他隨意挑了間房間彎進去,正好是平心的。

“喂,你怎麼就這樣大剌刺的進我的房間啊?”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問題啊?

沒事亂闖別人的家,又沒事亂抱人,現在還沒事亂闖人家的房間,他是吃飽了太閑還是怎樣?

咦,不對,這傢伙向來忙得跟條狗一樣,“吃飽太閑”這四個字好像不太適合用在他的身上,那……

他究竟來幹麼啊?

該不會是得知她被病毒侵襲而落難,所以特地來嘲笑她的吧?!

嗯,這的確有可能是這個惡劣男會做的事呵!

平心愈想愈有這個可能,所以儘管身體虛弱,但她還是立時讓自己進入備戰狀態。

誰知道,她才剛剛將心情整裝完畢,眸中就閃入了一個滑稽而可笑的畫面。

可以想像一個男人雙手抱著一堆枕頭、棉被,腋下還夾著一隻大熊玩偶的滑稽模樣嗎?

浪少雲正是如此,她忍不住地噗哧一笑,原本緊繃的心情亦輕鬆了不少。

“喂,你特地來我家搶棉被的嗎?”她打趣的問。

但他卻只是二話不說的將柔軟的枕頭塞到她的頭下,並且將折疊好的棉被抖開,然後往她身上蓋去。

當一切大功告成之後,他隨即以命令的語氣說道:“睡覺。”

“我幹麼要睡覺啊?”她一頭霧水的反問。

“因為你生病了。”他理所當然的答。

“可是你會在你家裏還有客人的時候睡覺嗎?”

她又不是頭笨豬咧,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而且還在她的家裏,要她現在睡覺,睡得著才有鬼。

“我並不是客人。”

他說得自然,可是平心卻聽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是客人,難不成是主人嗎?”

“也不是,我是……朋友。”

朋友?!什麼時候浪少雲升級為她的朋友了,怎麼沒有人通知她?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基本上他們兩人應該算是仇人才對。

“我以為我們應該是仇人才對啊!”她帶著微諷的語氣說。

也不知是因為她的聲音太粗嘎低沉了,還是他故意裝做沒聽到,只見他大手一伸,就將她放倒在沙發上。

“別說那麼多了,快睡!”

“我……”這種幾近霸道的行為她能不抗議嗎?

誰知她才剛開口,他那俊逸的臉龐便在她的眼瞳中放大了起來,她這才愕然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你想幹什麼?”她倏地拉緊了神經。

揚起了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浪少雲低聲問道:“你知不知道要讓一個女人閉嘴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什麼?”

被他那溫熱的氣息吹拂得昏沉沉的,平心原就混沌的腦袋仿彿當掉了似的,完全不能運轉。

“吻她!”

浪少雲很是好心的給了她答案,她一聽,立刻嚇白了一張臉,然後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方才他覆蓋在她身上的棉被往上拉。

透過棉被,她緊張的低嚷道:“你不能吻我,別忘了,我可是嚴家裕的女朋友。”

她的提醒頓時讓浪少雲原本帶笑的臉龐在轉瞬間黯淡了下來。

“那你就快睡,別忘了你還得養好精神應付我們之間的約定。”

“唔,我睡我睡,你走的時候別忘了替我拉上門。”話一交代完,她當下不敢再延遲,眼睛立刻閉上,然後屏息以待。

可是她等了好半晌,卻等不到大門被拉開又闔上的聲音,反倒是廚房的方向傳來了聲響。

悄悄地,她將棉被拉開了一條縫,住廚房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偉岸的背影正在廚房穿梭著,似在忙碌些什麼。

她當然不敢問他在做什麼,就怕他剛剛的威脅會實現,可不一會兒,當她的鼻端竄進了一縷縷食物的香氣之後,她便恍然大悟他在做些什麼。

驀地心間一陣暖流竄過,她就這麼直勾勾地瞧著他的背影,直到眼皮兒再也不堪酸澀的重重垂了下來。

但即使漸漸地陷入了睡夢之中,那鼻端的香氣和心中的暖流卻久久不肯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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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平心傭懶的伸著懶腰,這舒服的一覺仿彿睡回了她大半的精力,原本酸痛難當的身軀也好了大半。

她緩緩地起身,正準備伸展手腳的時候,突然眼角瞄著了一個不該存在她家中的“異物”。

揉了揉眼,她定睛一看。

哇!那不是……在瞧清那異物是什麼之後,當下她的三魂七魄被嚇走了一半。

他怎麼還在這裏啊!依他忙碌的程度他不是該離開了嗎?

“快去吃東西吧,稀飯我替你熱在爐子上。”

就在平心努力替浪少雲的存在找個合理的理由的同時,突然間,寂靜的空間裏響起了他的低沉聲音,結結實實地讓她嚇了好大一跳。

她連忙抬起原本低著沉思的小腦袋,朝他望去,只見他自那張單人沙發上起身,正穿著他的西裝外套。

“你留下來就是為了要告訴我爐子上有東西吃?”說不詫異是騙人的,畢竟在她的心裏,浪少雲從來就不是什麼善類。

面對她的疑問,他只是抬頭掃了她一眼,然後一句話都不說的往門口的方向邁進。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怪人!

望著他沉默的背影,她忍不住的咕噥了一句,原本還想禮貌的道聲謝,可是話還沒出口,電話卻選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喂……”平心本來想要他等一下,可是那電話卻像是催命符似的擾人,讓她原本就隱隱作痛的頭更加的疼了起來。

算了,先接電話好了,反正他們以後對陣的機會多得是。

她三步並做兩步的跑到電話旁邊接起,講沒兩句,原本就因病而不夠紅潤的臉龐更是立刻刷白。

“好,我馬上趕回去。”

只聽得她這樣對著話筒嚷了一聲,然後就“砰”地一聲急急忙忙的掛上電話,連睡衣沒換都不自覺,跌跌撞撞地往大門口沖去。

聽到身後似乎傳來了異響,正要打開大門的浪少雲回過頭去查看,攔住了慌慌張張的平心。

“你怎麼了?”

“你快讓開,我有急事要出去。”她嘴裏嚷嚷著,雙手還不斷的推拒著他環著她的腰的手。

“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她急成這個樣子,浪少雲的心竟也跟著揪了起來。

他怎能眼睜睜地看她這樣慌慌張張的跑出去,若是他真任由她這樣出去,他就真的該死了。

“育幼院不知為什麼來了一群人搗亂,還砸毀院內的東西,院長被嚇得心臟病發,我得趕著去處理。”

掙不開他緊箍著自己的手,平心只好簡單的說明原因,那一雙原本水漾的眸子如今寫滿了慌亂。

從小,院長就疼她、愛她,她就像她的第二個母親一樣,如果在這種時刻她沒趕回去陪在院長身邊,那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倏地使勁將她箍進了自己的胸膛,然後沉穩地說道:“你先別急。”

“我怎麼能不急,你不會懂得那種再也不能失去任何親人的孤寂的。”她心焦的大吼著,也為著他的阻止而氣怒。

“傻瓜,我保證你不會再失去任何人,一切有我。”幾乎是毫無猶豫,這樣的保證就這麼沖口而出。

他的保證不只是他自己訝異,就連平心也驚愕的定眸瞧著他。

“你憑什麼這樣保證?”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保證過,她根本不會相信,可是心底卻漾著-股淡淡的渴求。

“因為我是浪少雲。”就是這麼簡單的答案。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作出這樣的保證,可是一旦話說出口,他就一定會讓這保證實現。

“你……”她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張開了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浪少雲那縝密的腦袋已快速的運轉著,他有條不紊的說道:“現在,你先去換衣服,等會我載你回育幼院。”

“我……”她猶豫的待在原地,好半晌沒有動作,一雙眸子只是盛載著複雜的光芒望著他。

“快去,我保證一切都不會有事的。”望著她的呆愣,浪少雲輕輕地伸手推了她一把,然後再次許下承諾。

平心這才宛若大夢初醒一般的回身跑向自己的房間,在闔上房門之前,那感激的眼神依然筆直的射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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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雖然陳舊,但卻整潔的家,如今竟是一片的雜亂和破敗。

平心忍不住淌下淚來,本就因病而纖瘦的身子,如今更是搖搖晃晃的,讓人看了好不心疼。

“院長,我要找院長。”在初時的傷感過去後,她仰首用著慌亂的眸光直勾勾地盯著浪少雲,一臉企求。

“好,我打聽過了,你們院長剛剛被送到了附近的醫院去,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再送你過去。”

輕輕拍撫著她因為過於激動而微顫的肩頭,他用著像是哄小孩的寵溺語氣輕哄著她。

事實上,現在六神無主的平心幾乎也跟孩子沒啥兩樣了。

“現在就去。”她固執地堅持著,但虛弱的身子像是再也禁不起任何的折騰似的搖晃了兩下。

她很快地伸出手扶住她,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好,我們現在就去。”

這次,浪少雲的舉動並沒有惹來平心的掙扎,她甚至還不自覺,自己那雙白皙的雙手正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襟。

他就這樣抱著她,上了車,吩咐著司機將車開到醫院,然後他依然沒鬆手的直到來到醫院。

當醫院裏那刺鼻的藥水味傳來,他敏感的察覺到她瑟縮了下。

下意識的,他收緊了自己的手,讓她牢牢的依附著他。

“別怕,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帶你去看院長,好嗎?”

“嗯!”平心點頭的動作幾乎讓人瞧不清,她的虛弱讓他不舍極了。

緊緊的護著她,浪少雲除了在經過櫃檯時稍微將注意力從她身上拉開,詢問院長所住的病房之外,他的視線從沒有離開過她蒼白的臉龐。

“到了。”站在病房門前,他先是體貼地跟她說了一聲,然後才一把拉開了病房的門。

當病房內那一個年邁的老人家映入平心的眼簾後,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又開始汩汩的流了下來。

浪少雲邁步來到床畔,將平心妥貼的安置在床旁的椅子上,然後伸出食指,輕的事務,都那麼盡心在學習。

“真的嗎?”雖然院長說沒事,可是平心卻依然擔心,直到肩頭上的那雙手收緊,奇異的,她竟慢慢安下心來。

“我真的沒事。那些孩子呢?”即使病中,她最關心的仍是那些她疼了一輩子的無依孩童。

“孩子們我已經要人暫時先將他們安置在我公司名下的一些空屋,也請了幾個專人照顧,院長不用擔心。”

落落大方的代替著平心回答院長的問題,浪少雲那渾然天成的威儀和氣勢,讓老人家忍不住欣賞的直點頭。

果然是如同那兩人所說的,是一個足以護衛平心一生的人呵!

看來這次她做的應該沒錯。

“院長,院裏為什麼會突然來了那群兇神惡煞呢?”在心中的大石終於全都落下之後,平心終於能有心緒想到別處。

院長的個性溫煦,一向與人為善,更不可能會去招惹什麼麻煩,怎麼會突然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呃,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但是前幾日有人突然說要來買育幼院的地,可你也知那塊地是那些可憐的孩子們唯一可棲身之處,我怎麼可能賣,所以就婉言的拒絕了他們,然後……”

“然後今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浪少雲接著院長的話說下去。看來,這樁砸院之舉應該還有內幕才是。

“是啊!”院長認同了他的話,憂心忡忡的繼續說道:“最可憐的就是那些孩子們,失去父母已經夠可憐的了,結果還遭受這樣的恐怖經歷,現下育幼院暫時沒法住了,往後的日子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院長,這些人一定是那些要買地的人找來的,他們那種有錢人大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快告訴我他們是誰,我要去找他們要個公道。”

“傻丫頭,這種事是要講證據的,就算真是他們做的,可我們沒證沒據的,他們怎麼可能承認。”

“我不管,就算他們不承認,我也要鬧得他們雞犬不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況那些人犯到的是她最親近的人,平心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他們。

“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我會替你查個水落石出的。”浪少雲先是安撫著她的心緒,然後轉向院長說道:“院長,你先別擔心了,關於育幼院安置的事,我會處理,正好我看那院裏的建築也都舊了,不如就讓東平集團出資重建,你就好好安心養病吧!”

“年輕人,你對咱們平心真好,你應該很愛她吧?”滿意的目光直兜著他身上轉,院長大刺剌地問。

聞言,平心心下一驚,立時驚呼制止,“院長,你別亂說啊!”

“咦,是我亂說嗎?可我怎麼覺得……”

“院長……”眼見院長愈說愈離譜,她連忙又喊道,然後解釋著,“浪先生只是看我著急,所以好心的幫忙我,他不會愛上我的啦!”

“是嗎?可是他看著你的眼神明明就是愛著你的模樣啊!”

聽著院長的咕噥,平心的心莫名的漏跳了一拍,可她仍是堅定地對著院長說道:“院長要再胡說,平心可要生氣嘍!”

“好好好,院長不說了,至於胡說這個罪名,我可不承認呢!”不跟這娃兒爭執這個,老人家立刻住口不說,可是仍然留下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話。

院長的亂點鴛鴦譜讓平心忍不住的紅了臉,她不好意思的掃了浪少雲一眼,只見他神色並無絲毫的不悅,她這才放下了心。

就這樣,三個人話了幾句家常,然後浪少雲便又護著平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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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瞧瞧我說得沒錯吧!”望著浪少雲和平心兩人漸遠的背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琉璃對著嚴家裕說道。

“還真是有幾分像呢,照這個情況看起來,浪大哥他對平心好像真有著不一樣的情愫呢!”

“什麼情愫,說得這麼保守,那擺明瞭就是愛好嗎?”

她對於大哥保守的說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拜託,白癡都看得出來,他們家的浪大哥正愛著平心而不自知。

不但去她的公寓探看她,還在接到育幼院被人搗亂的消息時,百般的照顧,甚至還抱來抱去的。

若是心裏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愛意,哪個男人做得到這樣。

“說得也是。”這次,嚴家裕倒是沒有任何反駁的贊同了妹妹的話。

“所以,這下你應該可以肯定我們的計畫可行了吧?”得意的神色浮現在琉璃精緻的臉龐上。

要不是她發現了浪大哥的異樣,進而抽絲剝繭,再處心積慮的弄出這麼一個天衣無縫的計畫,他們的自由之日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到來呢!

“可行是應該可行啦,可是我擔心萬一讓浪大哥知道了,他……”

“哎唷,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咩!”她不以為然的看著他,嗔怪著他的小心翼翼。“反正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院長又能守口如瓶,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對於這點她倒是樂觀得很。

“可是,依浪大哥的精明,只怕是紙包不住火,我擔心會東窗事發啊!”嚴家裕還是不放心,總覺得這樣做好像不是很好。

“不會啦!”琉璃揮了揮手,肯定的說:“不可能發生什麼事的啦,現在咱們只要再想辦法讓他們兩個相親相愛,再生米煮成熟飯就行啦!”

“可是……”他還是不安,一副猶疑不定的模樣。

“厚,嚴家裕,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這麼龜龜毛毛的,難道你不想要你的自由了嗎?”她一語便擊中了他的要害。

“我當然想要啊!”說起自由,他所有的猶豫立時飛到了九霄雲外去。

“既然想要,那就不要再囉唆了,反正照計畫行事就對了。”

“這……好吧!”

終究還是自私戰勝了良善,嚴家裕收拾起所有的猶豫,跟著琉璃進入了病房之中,準備進行他們自由計畫的下一步。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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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沉靜、沉靜、還是沉靜……

平心埋首振筆疾書,怎麼樣就是不願抬頭正視此刻正坐在她面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男人。

“呃,平心,你說句話嘛!”在當了將近十分鐘的空氣人之後,嚴家裕終於受不了那室內回蕩的冷,開口哀求道。

但回應他的,除了無聲之外,還是無聲。

“平心……”又是一句低聲下氣的哀求,他簡直沒趴上桌,以求得她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但不管他怎麼哀求,平心不理他就是不理他,依然專心的寫著她這次商業知識課程的作業。

腦袋裏想的儘是該怎麼把這份企畫案寫得十全十美,好贏得浪少雲那讚賞的眼神。

“平心,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終究是從小生活在眾人焦點中的公子哥兒,哪受得了這樣徹底的忽視,在最後一絲忍耐力耗盡之後,嚴家裕開始要起脾性來的威脅。

終於,一直當他是空氣的她抬起頭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淺問道:“你就怎樣?”

“呃,沒啦!我的意思是說,你若真的沒時間理我,那我就離開好了。”

“大門在那兒。”平心的纖手往門的方向一指,一點留人的念頭都沒有。“不過在離開前,請先將這個月的二十萬留下。”

二十萬可以做很多事呢!雖然現在育幼院裏的開支幾乎都由東平集團贊助,不過還是得留點錢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呃,平心,你……”瞪著她攤在眼前的手,嚴家裕忍不住瞪大眼,張大嘴,想要抗議。

“我怎麼樣?”才不理會他眸中的不平,她攤著的手一點收回的跡象都沒有。

“你怎麼對我那麼現實啊?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是嗎?”她皮笑肉不笑的掀唇反問,顯然不怎麼認同他的話。“你確定我們是朋友嗎?”


“當然是啊!”他既快且用力的點點頭。

“那我問你,我生病的時候,你在哪里?”

“呃……”在攝影,那幾天剛好有候鳥飛經南臺灣,所以他就忙不迭的開溜,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在拍那些鳥。

回來後,又忙著和育幼院的院長溝通,然後就……

“我再問你,是朋友的話,那育幼院出事,我孤立無援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我在……”育幼院埃

可是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因為他和琉璃的計謀還不到可以公開的時候。

連著兩個答案,嚴家裕都面有難色的吞吞吐吐難以回答,平心揚起一抹冷笑。

“這樣你還說我們是朋友嗎?所以快把二十萬拿來。”

終於,就算再心不甘、情不願,嚴家裕還是認命的掏出了支票,然後俐落的寫上金額簽上名字,交遞到她手上。

“這樣總可以了吧!”

“嗯。”小心翼翼的將支票折好,放進自己的皮包之中,平心原本冷然的臉龐終於掛上了一絲絲的笑容。“可以了,但是你別一臉好像被我欺負的模樣,我要這錢可是天經地義的。”

“是。”他沒好氣的應了一聲,接著似不經意又似故意般地咕噥道:“怎麼就沒見你對浪大哥也這般斤斤計較的。”

“你憑什麼跟他比啊?”關於這點她可是不提不氣,愈提愈氣。

明明她和浪少雲本來是仇人,和嚴家裕是盟友,可偏偏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人卻是仇人而不是盟友。

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著實搞得她現在都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態去面對浪少雲了。

雖然說現在的他依然少言少語,渾身冷得像是冰塊似的,那眼神依然常常讓人氣怒,可每次只要一想到他特地到家裏去看她,還親自下廚煮上了一鍋稀飯,又在育幼院出事時幫了大忙,她就完全氣不起來了。

“為什麼我不能和他比?我可是你名義上的愛人耶!”話題逐漸導入他所要的方向,他刻意揚聲抗議道。

“可是你做的卻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壓根懶得理會他的抗議,她淡眸一掃,“本來我還以為他是壞人,所以對他總是有一股敵意,可瞧瞧他為我和育幼院做的,你說我還能冷著一張臉對他嗎?”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嚴家裕 被她質問得一愣一愣的。

嘖,這平心講話怎麼愈來愈利,還頗有浪大哥的影子,害他幾乎都要招架不住了,看來他還是趕快導入正題好了。

“既然沒錯,那你就不要再廢話。”和他們相處愈久,她愈瞭解到,如果浪少雲和嚴家裕之間一定有一個人是壞人的話,那麼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浪少雲。

他或許高傲,或許輕蔑過她,可是對嚴家,他卻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報恩,每天做牛做馬,累得跟條狗似的。

害得她也忍不住地想要盯盯家裕,讓他負起一些他該負的責任。

“呃,我說平心啊!”被攻擊得毫無招架之力的嚴家裕決定換個方向進攻,“你說話的方式怎麼愈來愈像浪大哥啊!而且話中的偏袒也愈來愈傾向他,你該不會是因為他幫了你那麼多的忙,所以愛上他了吧?”

此話一出,平心剛剛入口的茶水忍不住全數噴了出來,而且還不偏不倚的全噴到了嚴家裕臉上。

“你剛剛說了什麼?可不可以再說一次?”瞠大了眼瞪著他,她微揚的聲調摻著幾絲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見鬼的臆測啊,她愛上浪少雲?!這怎麼可能!

“我是說你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

“這怎麼可能?”她想也不想的就否決了他的猜測,可卻換來了嚴家裕不以為然的話語。

“怎麼不可能,你以前只要一提起浪大哥,哪一次不是咬牙切齒的,可是現在卻是褒多貶少,顯見你的一顆心早就向著他嘍!”

聞言,平心忍不住的發起飆來。“嚴家裕,我警告你,你別胡說,我對浪少雲才沒那種心思。”

“是嗎?”這個反問帶著濃濃的不信,“可我卻覺得你是愛上他了。”

“嚴家裕……”聽著他的話,她忍不住心煩意亂地低暍了一聲,其中警告的意味相當濃重。

嚴家裕也識時務,反正目的已經稍稍達成了,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其他的還是留待以後再說吧!畢竟藥還是不能一次下太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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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別趴在桌上做事,淑女不該坐沒坐相。”

“平心,講話別罵粗話,會讓人笑話的。”

“平心,該休息了,那份企畫案你做得很好了,別再老想著要改。”

“平心,還有幾天設計大賞獎落誰家就要揭曉了,我們的勝負……”

“平心,育幼院的調查報告出來了,可仍查不到那群惡人背後的指使者是誰……”

平心很難不以另一種全新的目光看待浪少雲。

這些日子以來,他那低低淺淺聲調的呼喚總是在她的耳邊回蕩,在他的叮嚀下,她簡直已經脫胎換骨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現在的她舉手投足之間優雅得仿彿一個富家千金。

還有,在他的調教之下,不過區區數個月,即使只是用簡單的問卷和一些財務報表,她都能夠做出一份叫人讚賞的企畫案。

向來忙得像只陀螺的她,此刻卻拋下了一大堆得辦的事,支著下顎靠在寬大的辦公桌上發呆。

“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嗎?”雖然嘴裏嚴詞否認,可是嚴家裕那些話,已在她的腦海中發酵了一個下午。

腦中回蕩著的畫面,儘是他那背對著她煮著稀飯的背影,還有他懷中那溫潤的暖意,這些畫面每每讓她做什麼錯什麼。

害得她只好索性任性一次,拋下一大堆待做的工作,在這兒發呆。

雖然早就明白他應該不是壞人,可是問題是高傲的他是她配得上的嗎?

她不過是個高中畢業、沒混出什麼名堂的孤兒,靠著自己的一雙手打拚,可怎麼說浪少雲現在都是個總裁特助。

雖然職銜不大,卻一手操控著一個企業的生死,這樣的他……自己能親近得了嗎?

咦,當腦中的問號一個個的浮現,她更加的驚愕起來。

她怎麼想到什麼配不配得上的問題來了,難道她真的……愛戀上他了?

是因為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嗎?還是因為這份感情早就存在,只是她不自知?

可她明明是那麼的氣他對自己的鄙夷啊,她又怎麼可能愛上這樣的男人呢?

無數的問題在她的腦海裏頭兜轉著,擾得她原本乎靜無波的心情現在是亂得可以,幾乎全糾成了一塊兒。

“咱!”一聲,突然一份文件輕輕地敲在她的腦袋瓜兒上,緊跟著而來的便是浪少雲那令她感到熟悉和安心的溫潤嗓音。

“在想什麼?放著一堆成山的工作不做,竟然有時間在這兒發呆?”憑著這幾個月培養出來的習慣,他很自然的將寬厚的大掌罩上她的額際。“沒發燒啊!還是身體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經過了這幾月的相處,對著已經脫胎換骨的她,他有著一定程度的瞭解,她在工作上的認真,“拚命三郎”這個名詞幾乎就是專門為她而設的。

她和他是同種人,對工作是認真而又執著,只可惜……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否則他真想……

意識到自己那脫了軌的思緒,他連忙甩了甩頭,企圖甩去那不該存在的心念。

“我……”平心抬眼將他臉上那真誠的關心,全都掃入了自己的心間,妥貼的藏好,欲言又止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你到底怎麼了?”哪里肯讓她就這樣打混過去,他開口臆測道:“在擔心育幼院的事?”

“不是,孩子們都被你安置得很妥貼,育幼院的房舍也正在重建中,我沒啥好擔心的。”

“還是因為設計圖畫得不順?”琉璃舉辦設計大賽的投稿截止日快到了,他知道因為他們之間的協議,平心一直很掛意那個獎項。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聲對不起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並且存在心間了。

在瞧了她對生活和生命的認真態度之後,他早已對她完全改觀。

她不是一隻誤上枝頭的鳳凰,而是一個誤墜凡塵的精靈,她有著連男人都歎為觀止的勇氣和毅力。

叫他……唉!又是那股不該存在的思緒,他再次忍不住地歎了口氣。

望著他那一臉真誠的憂心,平心的心頭驀地一暖,連忙說道:“我真的沒有在擔心什麼,我只不過是嘴饞,想吃些特別的東西罷了。”她隨便找了個藉口,免得他多花心思去臆測。

“想吃什麼?”一聽到她嘴饞,他立刻忙不迭的問,仿彿滿足她所有的渴望是他的首要目標似的。

“我想……喝點酒耶!”突然就是很想嘗嘗那種微醺的感覺,雖然她已經二十幾歲了,可是前幾年她總是在工作上忙碌奔波,從來也沒那閒情逸致和三五好友坐下來喝酒聊是非。

如今她心頭煩心事繚繞,莫名的,她就是很想和他在一塊喝喝酒、說說話。

她一臉期待的望著浪少雲,希冀他的同意。

沒讓平心失望的,他雖然對她的提議淺淺地攏了下眉頭,可卻還是點頭答應。

她那渴望的眸光,仿佛就是有種魔力,讓他完全不忍拂逆她的心願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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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平心下了車仰望著眼前的高樓,左瞧瞧、右看看,這明顯是高級住宅區的地方,哪里能喝酒埃

她回過頭,一雙眸子寫滿疑惑的看向從駕駛座上走下來的浪少雲。

“你不是說帶我來喝酒?”

“是啊!”他頷首,只要她想要的他一定會為她辦到。

“可是這兒哪有酒館和熱炒?”認定了他騙人,她頗是不滿的低嚷。

“的確是沒有啊!”

“那你幹麼騙我來……”一種被騙的感覺讓她倏地沉下了臉,要知道自從他應允之後,她可是期待了好久說。

看著她那略帶著孩子氣的抱怨,浪少雲莞爾一笑,好聲好氣的安撫道:“這裏雖然沒有酒館,可是我保證一定讓你有酒喝。”

“你不騙人?”聽到他的保證,平心的臉上終於重燃一絲絲的希冀。

畢竟每次只要是他保證過的,他都一定能實現。

“我啥時騙過你?”他反問。

“好,那我們趕快走吧!”她開心的挽住了他的手,在催促的同時,她忍不住好奇地問:“不過這到底是哪里啊?看起來像是個高級社區,怎麼會有賣酒的地方?還是說裏頭別有洞天?”

“這裏是我家。”

“啊!”他的答案讓她忍不住張大了嘴,一臉驚愕的望著他。

他怎麼會帶她到他家呢?總是聽說他是一個極重隱私的人,就連公司裏的人也鮮少有人知道他住在哪兒。

“怎麼,怕了?你放心,你是家裕的女人,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帶著一點兒玩笑意味的話語是要叫她安心,但卻讓他自個心裏泛起了一陣酸澀。

之所以帶她來這,完全是因為他們兩個的身分,要是他們在外頭喝酒,好死不死的被狗仔記者遇著,因而傳出什麼醜聞,對她的將來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玩笑話聽進了平心的耳裏,讓她原本帶笑的臉龐倏地黯了下來,心裏也浮現一抹淡淡的苦澀。

她沒有應聲的跟在他身後,默然地走著。

瞧他說起自己和嚴家裕的關係,是那麼的輕鬆而恣意,他的心裏只怕不可能有她的位置存在吧!

都怪那個該死的嚴家裕,好好的沒事為啥來挑起她的情緒,讓她驚覺了自己的感情之後,卻全然的無計可施。

唉,看來今天酒是真的喝定了,只希望酒真的有著人們口中所說的功能,一醉解千愁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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頰畔紅嫣生,臉帶芙蓉笑。

那一抹癡迷的目光呵!

那令人如癡如醉的笑容,幾乎讓一向嚴肅而正經的浪少雲給看傻了眼。

活像是個登徒子似的,他怔怔地望著對面的平心,眸中有著連他都不自覺的著迷。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他望見她眸中的迷離,這才驚覺桌上那瓶才剛開封的皇家禮炮已經被她一人喝了一半有餘,她的動作也開始明顯地遲鈍了起來。

她喝醉了!

腦中有了警覺,他很自然的大掌一伸,企圖拿開握在她手中的酒杯。

“你幹麼搶我的酒?”像是護著什麼寶貝似的,她用著稍嫌遲鈍的動作保護著自己手中的酒杯。

“你喝得太多,不能再喝了。”他耐心地溫言勸解。

雖然她喝醉的樣子很迷人,可是酒暍多了傷身,他不允許她這樣虐待自己。

“才不多呢!”平心嘟起了嘴反駁,伸起右手的食指往自己的腦袋瓜兒指去,“若是真的喝醉了,這裏就應該不會再去想,也不會再有煩惱,可是這裏還是紊亂的轉啊轉的,所以我沒醉。”

“你醉了。”他耐心十足且肯定的說道,那一瓶酒他大約只喝了四分之一,她喝這麼多,對一個慣常喝酒的人都是很大的負擔,何況是這個小妮子。

她,絕對醉了。

“沒有。”一顆小頭顱搖得宛若波浪鼓般,她拒絕承認自己醉了。

如果她真的醉了,應該什麼都無法思考,可是她的心卻還真切的痛著,因為那驟然發現的愛。

“好,你沒醉。”沒有花時間去跟她爭辯,浪少雲索性換了個話題,“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煩?”

看著她眉宇間染上的愁緒,他的心微微地泛著疼。

只要一想到她的心煩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家裕,他便煩躁的抄起酒,仰首一飲而盡,任那辛辣燒灼著他的喉頭。

“我為什麼煩?”平心喃喃地重複著他的問題,雙眸直勾勾地瞧著他好一會兒。

“是啊!你不像是會藉酒澆愁的人,但你的喝法卻像是。”浪少雲的話帶著一針見血的犀利,那炯炯的目光更是仔仔細細的凝望著她,不肯放過任何一絲一毫出現在她瞼上的情緒。

端著酒杯,搖搖晃晃的自沙發上站了起來,她幾乎是以著跌跌撞撞的姿態來到他身邊。

好不容易走近他,可身子卻一時重心不穩,使得她跌坐在他的腿上。

“平心,你真的喝醉了。”伸手穩住她纖細的身子,浪少雲原本想把她推開,可又伯她坐不穩,所以只好將她小心翼翼的護在懷中,忍不住的搖頭歎息。

或許他該打個電話給家裕,讓他來接人,否則平心只怕真要醉得不省人事了。

“我沒醉,我的心還清醒的感受得到疼痛。”像個孩子似的,她賴在浪少雲的身上,咕咕噥噥的道。

“為什麼心痛?”只來得及抓住這兩個字眼,因為他正忙著制止住她在空中揮舞的雙手。

用力的抽回了自己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她嘟著嘴道:“你知不知道我會心痛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他不解。

他們最近的關係挺不錯的,有什麼值得她心痛的?該不是她喝醉了酒,所以將他當成了家裕吧?!

“對,就是因為你!”愈說她愈煩,也愈說愈生氣,尖細的食指更加用力的點上了他堅硬的胸膛。

任由她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恣意的行兇,浪少雲專注的問:“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讓你心痛?”

不是故意趁人之危,在她喝醉的時候聽她說心事,只是他渴望知道她在感情上遇到了什麼麻煩。

雖然感情掛在心頭不能宣洩,可是只要是任何他能做的事,他都願意幫她。

只願拂去她臉上的愁容呵!

“因為……”平心才開口,突地不敵酒精的侵襲,頭重重地往他的胸口靠去。

“瞧你,真的醉了吧!”輕柔的扶起了她的頭,浪少雲呵寵的輕輕按壓起她的太陽穴。

“我才沒醉,我還清楚的知道我好像愛上了你。”勉力的強睜著大眼,她迎著他的眸光,認真的說道。

瞧吧!醉的人總說自己沒醉呵!

她明明醉了,還醉得連自己愛人的模樣都分不清楚了。

耳裏聽著她說愛,儘管理智上明明知道她說這話的對象不是他,可,卻依然掩不去心頭那驟生的狂喜。

他的心頭對她有一份愛,但對他來說這是不道德的,她畢竟是恩人之子的女人,他不該對她泛起這種異樣的情愫。

可當她面對著他說愛的時候,即使明知她可能是因為誤認才這麼說,可他卻仍難掩心頭的激動與快樂。

“你愛的不是我。”浪少雲帶著一抹微醺且無奈的淺笑,低哺地說。

“是,就是。”酒醉的人尤其固執,她一聽他否定了她的感情,立時激動的揪著他的領子說道。

“你別激動啊!”輕拍著她的手背安慰著她,他幾乎拿她沒轍。

完全下承認自己的情緒已經失控,或許唯有藉著酒意,她才能這樣光明正大的說出自己的心情,而不用懼怕他眸中的嫌棄。

“我才沒激動,我說我是愛你的。”她固執的不斷表白。

或許浪少雲聽了覺得動容,可是他也沒真把那些表白往心裏頭放去。

畢竟呵,雖然他也喝了點酒,可他很清醒。

“你不相信我對不對?”透著迷蒙的眼,平心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敷衍,她更氣了。

究竟要怎麼樣,他才肯相信她呢?

她氣急敗壞的尋思著,任由血液中漫流的酒精一點一滴的滲透著她的理智。

突然間,她傾身,吻上了他那有棱有型的唇,她想讓他感受到她的溫度,藉著這樣的接觸讓他明白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該死的!”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結結實實地將他嚇了好大一跳,他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她,可誰知她卻像只八爪章魚似的緊緊纏著他不放。

想要不顧一切地大力推開她,又怕傷了她,就這麼一猶豫,她那小巧誘人的丁香小舌已經舔上了他的嘴角。

那足以讓他清晰感受的柔軟和誘人的舉動,讓原本就對她暗生情愫的他忍不住地氣息一窒。

“你……”浪少雲深吸了一口氣,勉力抑下心頭驟起的躁動。

“感受我的溫度,感受我的愛,我……”平心喃喃地說。

“我不是嚴家裕!”血液中躁動的欲望,讓他再也忍不住的緊握著拳,對著她低吼道。

“我知道你不是。”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可是那誘惑的動作卻未曾停 過。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嚴家裕啊,因為此刻周身泛著的暖意從來就不是嚴家裕能給她的,能給她這種溫暖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他--浪少雲。

“既然知道,你就不該……”他想要說些什麼來喚醒她的理智,可是她卻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趁著他開口,那宛若靈蛇般的舌就滑進了他的口中,她生澀地在他的口中攪弄著,這對一個男人而言,是多麼致命的吸引力呵!

尤其這個女人是自己心中暗暗愛慕的對象。

以為平心這樣就放過浪少雲了嗎?當然不可能!

在藉著酒精以最熱切的姿態吻他的同時,她的一雙小手也開始撩撥起他來,她俏悄地解開了他襯衫胸前的扣子,柔若無骨的小手隨即滑了進去。

儘管向來自豪於有著鐵一般的自製力,可是一個男人究竟能忍受多少?

在她的挑弄下,浪少雲的拳頭不斷的收緊再收緊,直到青筋浮現,他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遐想,努力保持平靜。

但當她恣意的低頭吻住了他的胸膛時,最後一根自製的弦完全不敵的繃斷……

攤拳為掌,他勾起她的下頷,眸對著她的眸問道:“你真的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浪--少--雲!”平心肯定的一字一字說道。

就是這麼一句,浪少雲再也忍不住血液中奔騰的熱情,他傾身回應著她的吻,輾轉纏綿,她的甘甜讓他就像沙漠中渴水的人們,不斷地貪戀著那蜜津。

他的一雙手更是緊緊地、密密實實地將她攬在懷中,即使一寸也不願再分離。

是錯嗎?或許!

他的理智上知道,可那又怎樣,如果今夜是他唯一能擁有她的時刻,即使是錯,即使這樣的背德在死後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他也甘心承受。

在這樣放縱的心念下,他放任他的唇和平在她身上燃起一簇簇的情欲之火,而她亦回以同樣的激情。

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們就像是一對沒有明天的戀人,貪戀著這最後的激情,任由那欲火將他們身軀的每一寸,燃燒殆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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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和恩人之子的女人上了床!

這樣的荒唐深深的震撼著浪少雲。

他怎麼可能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呢?!他一向自持,也驕傲於自己的自製力,可如今卻……

不該呵!

在一夜恣意的激情過後,胸臆之中回蕩苦滿滿的罪惡感。

他側起自己的身子,以手為枕,雙眸帶著複雜的情緒,直視著因為筋疲力竭而陷入沉沉夢鄉中的平心。
他伸手想要向她那精緻的臉龐撫去,可下一秒他的手卻驀地僵在半空中,活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

既是不該,還能再繼續下去嗎?

至少不應該是此刻吧!在一切都還紊亂不清的時候,他不能再放縱自己內心的渴望。

寬大的手掌緊握成拳,他抑下了心頭的渴望,然後緩緩收回。

“嗯--”熟睡中的平心翻轉過身,下意識的尋找著獨屬於她的溫暖,整個人快速的縮進了他偉岸的胸膛。

沒有推開她,疼寵地任由她像是傭懶的貓兒,蜷縮在他的懷裏,任那赤裸肌膚的相觸在他的記憶中刻下了深痕。

不舍呵!

他的雙眸放肆地在她的臉龐上兜轉著,貪心的想將所有屬於他的回憶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腦海中。

“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呢?”他輕喟道。

她是他深愛的女人,也是家裕深愛的女人,為了她,家裕甚至願意學習、不再浪蕩,可見他有多麼的愛戀著她。

如果說,她不是家裕的女人,或許他可以大聲的說,感情的事,各憑本事取捨,可偏偏她卻是他恩人之子所愛的女人,他因而無法放手的任自己恣意的去掠奪,更無法理直氣壯的說出各憑本事取捨這種話語。

那恩情及愛情,全在他的心裏糾成了一團,讓他無所適從。

又是一聲輕喟之後,浪少雲小心翼翼的將平心推離,無聲無息的下了床,快速地換上衣裳,心中那隱隱然而生的邪惡念頭讓他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否則……

有時候掠奪是一種人的本性,無關乎善惡對錯,只在乎自己是否喜愛。

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愛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否則他不會任由自己的理智被情感淹沒,做出這等不可饒恕的事情來。

所以如果他再繼續在這裏待下去,那慶她與他、她與家裕之間的複雜情感,絕對會更加的不可收拾。他得好好的想想。

雖然心念已定,可那目光依然不舍地貪戀在她那白皙嬌嫩的身軀之上,久久不願離去。

在最後的一聲輕喟後,他終於挺起了肩,毅然地轉身,直到離開前,他都沒有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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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悔了嗎?

猶能記得早晨自己幽幽轉醒時,因為見不著他而幾乎將她吞噬的空虛,她落寞的離開他的住處。

回到家,她癱進沙發裏,感覺自己異常的疲累,那是發自內心的倦意。

那種心滿意足地伸手一捉,卻發現自己捉了個空的空虛,至今仍在她的心問回蕩著,久久無法消散。

他該是後悔了吧!

平心的心因為這個念頭而緊緊的揪了起來,一股椎心的疼緩緩地自她的心房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之中。

如果不是後悔,浪少雲怎麼可能在纏綿繾婘之後,獨留下她一人,品嘗著那孤獨的滋味?

如果不是後悔,為何他到現在都不肯出現在她的面前?

然而,或許他是後悔的,可是她並不,她一點都不後悔昨夜所發生的事,那對她而言是一個珍貴記憶。

她的身軀仿彿還能記得他那帶著溫柔的撫觸和呵憐,女人這一生求的不過就是那樣的疼寵吧!

這樣的男人,她不想放手,也不願放手。

她霍地直起身,急匆匆地打理著自己,不願再繼續自憐自艾或者憑空臆測,她要去找他問個明白仔細,她要聽到他親口說出,他究竟要她不要。

心思紊亂且急切的邁著步伐,她完全沒空去理會迎面而來,那一臉喜孜孜模樣的情風和琉璃,筆直的往大門沖去。

她知道今天是設計大賞決定獎落誰家的日子,但那些在此刻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心頭那份慌慌亂亂、飄蕩無依的情感呵!

“咦,平心,這麼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兒啊?”

“羅姊,有事我們等會兒再談好嗎?我現在有急事……”身子一偏,她打算越過她們而去。

“哎,等等,再急的事也沒現在我要跟你說的急好嗎?”興奮王極的情風也不管她有什麼急事,伸手就擋住她的去路。

“羅姊……”平心忍不住叫道,可是卻又不能說什麼。

她總不能告訴她們,她要去找自己心愛的男人問個明白仔細吧!

她平時或許率性,可終歸還有著女兒家的羞澀,這種事她還真有點給他做不出來呢!

“什麼事都沒有這事急,方才我們已經開會討論過了,這次服裝設計大賞的得獎人已經定案了。”

“嗯。”完全沒有情風預期中的歡欣喜悅,平心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咦,你不緊張的想要知道得獎人是誰嗎?”前幾日,她不還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她的作品是不是夠好,能夠得獎嗎?

她知道那是因為只要她得獎了,就能得到浪少雲打從心底的尊重,而這份尊重一直是平心渴望得到的。

可今天她的反應為啥這麼冷淡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平心,你怎麼這麼冷淡?你知道嗎?你得到了眾評審一致的讚賞,給了你極高的評價,設計大賞的首獎是屬於你的了。”

情風本以為她聽到這件事後會高興的跳起來,可是平心的反應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淡然,她忍不住憂心起來。

“我……”該怎麼說呢?

正當平心還在尋思該怎麼解釋自己急切想要離開的意念時,琉璃卻驀地驚呼了一聲。“啊!”

兩雙清亮的眸子下意識的往她的方向掃去,便見琉璃緊緊的盯著平心細緻的頸項瞧著,她的手還直指著那個部位道:“哇,我怎麼不知道我大哥這麼勇猛和先進,還懂得‘種草莓’呢!”

琉璃說話的語氣或許刻意天真,但眸中卻刻意的閃過一絲狡黠。

呵呵,望著那枚激情過後的吻痕,她想他們兄妹的計畫就快要成功嘍!

浪大哥已經吃了平心,現在只要再將他們兄妹倆手頭上的股權處理一半給育幼院,那麼依平心的性子,為了讓那些孩童有著衣食無缺的未來,就絕對不會對東平集團放手。

既然愛人不放手,那浪大哥自然也就不可能對公司坐視不管。

這樣以後浪大哥就不能再拿離開來威脅他們兄妹做他們不願做的事,嘿嘿嘿……如此一來,自由不就來了嗎?

“呃,這不是……”

情況已經夠紊亂了,平心著實不願琉璃再對她和嚴家裕之間的關係,有任何的誤會,她才想解釋,琉璃卻已經先一步開口。

“呃,情風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急事,我先走了,好消息就由你自己告訴平心吧!”

急匆匆地交代完話,琉璃就一溜煙的跑走,只留下嘴已張開、話卻來不及出口的平心,和一臉認真審視著平心的情風。

平心望著情風眸中的疑惑和關心,當下頭皮一麻。

微歎了一口氣,她頹喪的垂下雙肩,率先走回客廳裏,在沙發上坐下,認命的看著情風,“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問。”

“他是誰?”這是情風此刻最想知道的。

她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嚴家裕,因為瞭解內情的她知道平心不會喜歡他,只有自己……

“是浪少雲。”沒有對向來疼自己若妹的情風隱瞞,平心大大方方地說出了心愛之人的名字。

“啊!”驚愕的張大了嘴,情風千算萬算也想不到浪少雲和平心會……

是不是真的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呵!

兩人明明一開始是那麼的相互厭惡,可如今卻……

“怎麼會?”她不解地問道,不是才恨得牙癢癢的嗎?

“其實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之後,我已經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不覺的戀上了他。”平心誠實地說,雖然簡單但沒有一絲的隱瞞。

“可是……”望著她那張深情的臉龐,情風原本想說出口的話猶疑了。

不是說她不願意祝福平心和浪少雲,但這兩個人可能嗎?

平心不是不好,只是既沒家世、也沒背景,就算將來能頂著個設計大賞首獎的頭街,但離成功還太遙遠。

而浪少雲卻是一個早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這樣的差異會不會太懸殊了一點?!其實她一直認為“門當戶對”這個想法不是沒有道理的。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對最近驟然降臨的感情那麼的猶豫不前。

“原本我也認為不可能,可是經過了昨夜,我卻有了渴望,我想找他問清楚,我和他之間是不是……”

或許她不是百分百的瞭解浪少雲,但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一個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的男人。

他既然要了她,就不會對她完全沒感覺,他不是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只是問題是,他對她的感覺究竟有多深?她急著想找他問清楚,她不是那種保守而躊躇不前的女人。

她深信女人也可以主動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愛情,所以她玩不來矜持那一套。

“你的意思是,他要了你卻沒有給你任何一句話?”情風是個聰明人,一聽平心的話,就知道了癥結。

“對。”平心沉重地點了點頭,她從來不會瞞著情風任何事。

“他該不會是不想負責吧?!”很不想說這樣的話,可是在社會上打滾多年,她瞧多也聽多了,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他不可能是這樣的男人,否則我不會愛上他。”平心斬釘截鐵地說道,在這方面,她對浪少雲有百分百的信心。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

情風望著她的臉,思緒快速的飛轉,想要幫她找到一個理由,突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她低呼了一聲,“他該不是……該不是……”

嗯,是很有這個可能喔!她愈想愈覺得是這樣的點點頭。

“羅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平心急切的問。

“嗯。”她點點頭,“浪少雲會不會是因為一直以為你和嚴家裕是一對戀人,而嚴家裕又是他的恩人之子,所以才會不安和猶豫,然後留下你一個人?”

“天啊!”聽了她的話,平心驚呼了一聲。

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這絕對是有可能的,因為浪少雲一直對嚴家裕的父親的恩情耿耿於懷,所以當然可能會因為愧疚而不知所措。

一夜激情這樣的事發生在自製的浪少雲身上是有些突兀,而愈自製的人往往也愈容易鑽進牛角尖裏。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得趕快去找他說清楚,否則就槽了。

說走就走,平心急切地就要往外沖去,但卻被情風拉祝“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告訴他我欺騙了他,我其實不是嚴家裕的情人。”

“你不怕他因為你的欺騙而生氣?”像浪少雲那樣的人,是絕對不能容許別人的欺騙的。

“我怕。”她點了點頭,承認了心裏頭那被刻意忽視的恐懼。“可是我更怕他因為愧疚而從此消失在我的生命之中。”

望著平心急切離去的背影,情風忍不住地在心中歎了一聲。

情這一字著實擾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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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麼了啊?”忍不住伸腳踹了踹像是石頭人的浪少雲,秦揚天沒好氣的對著他不悅的說道。

厚,事情有那麼嚴重嗎?

不過是和一個女人上了床,而那個女人剛剛好是嚴家裕名義上的女朋友罷了,這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咩!

可偏偏他這個好友的腦袋就像是灌了水泥似的,怎麼都不開竅,任憑他說了幾個小時,口水都快說幹了,他還是不能下定決心。

害得他都想要善心大發的告訴他,關平心壓根就不是嚴家裕的女人,她不過是嚴家裕為了自由而請來演場戲的。

可想是一回事,真正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可得想個好方法,婉轉的傳達這個訊息,畢竟他可不想因為“知情不報”這個罪名被踹到天邊去。

“呃……我說……”他思索著該用什麼字眼,可他都還沒想著,原本像是個石頭人的浪少雲卻突然起身。

“你想幹麼?”看著他昂然而立的身軀,秦揚天心虛的問。

“該是面對一切的時候了。”從來就不是一個懦弱的人,浪少雲也不容許自己在此刻懦弱。

他做錯了事,對不起家裕,所以他該去面對,而不是逃避。

“嗯,對,是該面對一切的時候了。”秦揚天忍不住在心中竊喜著,本來都想招供了說,可是現在或許不用了。

如果他真的決定不顧一切去把平心給搶過來,依然可以得到幸福,秘密依然還是秘密,他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揭穿。

“你現在該做的事就是不顧一切的去把平心給搶回來,是家裕的女人又怎麼樣,在還沒有結婚以前,人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秦揚天自顧自的說,誰知他心中的一塊大石才落下,浪少雲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回應。

“不……或許人人都有自由選擇愛情的權利,可是我沒有。”

“為什麼人人都有而你沒有?”

啊,差點忘了浪少雲有多麼的死腦筋,還能有什麼原因,一定是為了報恩咩。

果然。

“因為只要對象是嚴家裕,我就沒有那個資格。”

似是輕喃,似是喟歎,浪少雲說完之後,便挺直著肩頭,往門口走去。

“喂喂喂,你現在該不會是要……”

“我要去找家裕說清楚一切,然後……”或許該是他離開的時候了吧!

原本他是打算等家裕對公司的一切都上手,他才離開去另創天地的,可世事難料呵!在加入了複雜糾葛的感情因素之後,他著實難以再繼續待在公司中。

看著他和平心卿卿我我,對他是一種殘酷的淩遲,他無法忍受。

既不能爭,所以選擇退讓。

“你該不會是想去找家裕說清楚、講明白吧?”秦揚天頓感不可思議的問道。

果真是灌水泥的腦袋,幹麼不兜一兜、轉一轉,非得這麼死板板的?

厚,真是被他打敗。

“我沒有別的選擇。”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或許只要他不說,平心不說,一切都很有可能不被發現,可是那不是他為人處世的態度。

“可是……”望著他一臉的堅毅,秦揚天忍不住在心裏哀嚎了一聲。

唉,看來不說不行了,就算得一條命不保,朋友道義還是得顧啊!

都怪自己貪玩,幹麼總想著看戲,所以當初少雲要他查資料時,他隱忍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沒說,現在可好了,他想說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呢!

“你不用勸我了,你該知道我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說完,浪少雲堅決的轉身,不讓自己有半絲半縷退卻的空間。

“我不是要勸你,我只是想要告訴你……”

秦揚天話還沒有說完,浪少雲那堅定的步伐就已經往前邁去,仿彿生怕自己會反悔似的,那步履一步邁得比一步急,速度之快,讓秦揚天才不過稍一猶豫,就得拔腿直追。

可才追了數步,他便停下來,明顯的是追不著了,他只能眼巴巴看著浪少雲上了車,然後絕塵而去。

“喂,你先聽我說啊!”他無奈地對著快速疾駛而去的車子低喊著,可是終歸徒勞。

這下皮可真得繃緊一些了,唉,不知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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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大功告成了、大功告成了……”

興奮至極的琉璃,連大門都還來不及闔上,就興匆匆的往樓上的臥房沖去,開心的迭聲喊道。

“什麼事成功了啊?”揉著一雙惺忪睡眼,在暗房待到剛剛才回房爬到床上,此時呈現快昏迷狀態的嚴家裕,一臉迷惑的望著在他身旁跳啊眺的妹妹。

他才不管什麼成不成功,他只知道自己剛完成了一張很棒的相片,所以他心滿意足的只想要睡覺。

可是做了琉璃將近三十年的大哥,他怎會不知道當她有話要說的時候,絕對不容許別人打起迷糊仗。

於是他只好強撐著精神,含糊不清地問:“你幹啥這麼開心?”

故做神秘的瞥了大哥一眼,琉璃本來還想賣個關子,可一瞄他那快要闔成一線的上下眼瞼,她當下認命的直接揭曉謎底,興奮的說道:“因為啊,我們的計畫成功了,自由終於在離我們不遠處向我們招手了。”

一聽到“自由”兩字,就算睡意再堅強,嚴家裕也能擊敗,他倏地自床上坐起,“怎麼說?”

“浪大哥和平心已經……嘿嘿嘿!”兩隻食指不斷相碰,再加上她臉上那種曖昧的表情,嚴家裕立刻知道她的意思。

“你怎麼知道的?他們說了什麼嗎?”聽到這裏,他也興奮了起來。

誰知琉璃卻只是一揚頭,仿彿睨著孩子似的斜睨著他,神氣萬分的開口,“這種事還需要人說嗎?只要往這兒一瞧,就有證據會說話嘍!”

順著她的手指看到她的頸項,初時嚴家裕還不能意會,但腦袋瓜隨即轉了過來。

“他們接吻了?”他滿懷冀望的問。

“接吻算什麼?我猜啊應該是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你也知道浪大哥一向自持得嚇人,可是愈是這種人一旦被撩撥起情欲,那麼勢必燒得狂野。”

“所以現在只等他們的感情加溫,一旦他們步入了結婚禮堂,那麼憑浪大哥的個性,一定不會放任自己的妻子為了育幼院裏的孩子的將來辛辛苦苦,他絕對會自動挑起一切責任,那麼咱們倆的自由之日不就來臨了嗎?”

“嗯。”琉璃興奮的點點頭。

兩兄妹對視,眸中狡檜之光點點。

可是人啊,總是貪心的,雖然明知那天遲早來到,卻又更希望它能早點到來。

琉璃突然大力的往嚴家裕的肩膀上一拍,“不過,大哥,為了讓這天早日到來,你可不可以再去找平心?”

“這會兒找平心幹麼?”他不解妹妹的用意,疑惑的問。

“找平心再加碼,讓她儘早將浪大哥拐進禮堂裏啊!”她理所當然的道。

只要能使自由早日來到,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反正他們兩個連請人去破壞育幼院這種事都做過了,再多添一樁壞,也沒啥大不了的。

“可是,平心若是真心愛上浪大哥,她不會答應的啦!”雖然和平心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卻知道,她其實是個實心眼的女人。

他們設計她和浪大哥的事,還好她不知道,否則一旦知情必定翻臉。

“去說說嘛!搞不好平心會願意為了錢,再加把勁啊!她那麼疼院裏的孩子,而且這事對她也沒有什麼壞處,她上一次還不是為了錢答應假扮你的情人。

“還有,我今早瞧見她時,她就像是一個沉浸在愛河中的女人一樣,說不定她也很想早日和浪大哥結婚啊!”

琉璃不放棄的繼續遊說著,可是卻見大哥的嘴忽而大張,一雙眼像是見了鬼似的朝著前方瞪大。

下意識的,她轉頭順著大哥的眼神瞧去。

這下瞧還好,一瞧,她的眸子也瞪得宛若牛眼那麼大。

“浪……浪……浪……大哥……”

被浪少雲那雙陰鬱的眸子緊鎖住,琉璃惶惶然地低呼。

浪少雲實在很不願意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為了不讓憤怒淩駕理智,他緊咬著牙,問道:“這一切只是你們的一場遊戲?”

“浪大哥,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嚴家裕串先從驚嚇中回過神,連忙開口想要解釋。

“關平心只是你們付錢請來的一個‘戲子’?”

終究只是一場戲嗎?一場為了錢而演出來的戲!

被真相撼得腦袋中一片紊亂,他無法思考,忍不住懷疑自己愛上的是真實,還是虛假?

“浪大哥,你聽我說,其實那是我和琉璃想出來的,不關平心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望著浪少雲一臉的晦黯憤怒,嚴家裕心知事情大條了,連忙為平心撇清關係。

可這個時候的浪少雲卻啥也聽不下去,滿心滿腦的只想到了平心的欺騙。

他不再多語的回身,然後邁開步伐。

琉璃和嚴家裕對視一眼,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同時籠罩住他們,他們異口同聲的喚道:“浪大哥……”

那一聲呼喚的確讓浪少雲停下了腳步,可卻沒讓他轉過身來,背著他們,他緩慢而又堅定的說:“或許真如揚天說的,我太寵你們了,你們父親對我的恩情,這幾年我想我償還的應該夠了。”

說完了這段話,浪少雲再也不管他們兄妹怎樣喊喚,那堅定的腳步一步跟著一步,絲毫不肯停留。

“天啊!怎麼辦?”琉璃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浪少雲,一時之間也慌了手腳。

而嚴家裕除了兩手一攤,還能如何?

看來這下真的是偷雞不著反倒蝕把米嘍!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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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3 00:06:1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等待是一種漫長的折磨。

尤其是當心裏充滿著不確定時,這樣的過程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現在的平心就是這樣,所以即使雙眼已經因為長久的等候而酸澀,可她仍不願放棄的張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直望著四周梭巡著,滿心期待能早一秒見著浪少雲的身影。

終於,在她第無數次的眺望之際,浪少雲的身影進入了她的眸中,幾乎是同時的,她躍然而起,在一次深深的呼吸之後,她踩著優雅的步伐走向他。

看著她走來,浪少雲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定定地瞧著她。

堅定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平心仰首問道:“為什麼留下我一個人?”

這是她等待了一天之後,所要的第一個答案。

面對她的質問,他抿唇不語,一雙眼情緒複雜的直視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昨夜對你難道沒有任何的意義嗎?”她再問。

可回應她的依然是他那逐漸泛起的,讓她不解的怒氣。

“你愛我嗎?”雖然一直沒有得到答案,但惶惶不安的她仍問出了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然後屏息以待。

兩人對視,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平心以為她的問題都得不到答案之際,浪少雲終於開口。

“我對愛上一個騙子沒有太大的興趣。”他聲音冷冽得嚇人,他的眸中甚至還浮現著就像是她初次見到他時,他望著她的那種冷然和不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冷不防的倒抽了一口氣後,她不安的問道。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我已經知道你為了錢可以出賣你的情感,而我對愛上你這樣的女人沒有興趣。”

話說完,浪少雲面無表情的邁開步伐,準備繞過她,就在錯身之際,她儘管被他這莫名其妙的指控弄得憤怒,但還是伸出了手扯住他的手臂。

“你把話說清楚!”她不要被這麼不明不白的指控。

“不要告訴我,你不是被家裕花錢請來演戲的,也不要告訴我,你不曾參與過他們的這一場騙局。”

沒有興趣也沒有心情對著她長篇大論,浪少雲簡單又扼要的說出重點。

見她一怔,他冷冷地甩開了她的手,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望著他冷絕的背影消失,平心的臉色從原本的無措、不安轉為堅定。

她知道他絕對誤會了什麼!

她的誠實來得太晚,但她的欺瞞有嚴重到讓他氣得都不想理她了嗎?

她不解的雙手倏地收緊成拳,然後回身離去,她知道自己該去找誰算帳了。

只是帳能算,心中的痛呢?

這一段還沒成形就早夭的戀情呵,她不會那麼輕易放手的。


幾日不見的思念啊,以著極快的速度堆積著。

這是一出多麼可笑的劇碼。

原來浪少雲的冷漠全都來自於他的誤解,而令他產生誤解的竟是他們。

手指在透著水霧的玻璃窗上畫著圈,像是無意識的,寫下一個名字。

意識到自己寫了什麼,平心默然不語地注視著那三個字,然後倏地擦去了那個早已深刻在她心間的名字。

可以擦去他的名字,卻不能擦去他在她心裏所劃下的痕跡。

所以她決定了,她要為了這份感情賭上一把,用她的一切去賭。

她一向堅毅,所以絲毫不想當個怯懦的感情逃兵呵!

“平心,你真的決定這麼做了嗎?”

“對,把消息放出去吧!”她肯定的點點頭,不讓自己有半絲反悔的空間。

面對她的固執,即使明知自己該勸的、能勸的都已經說了,情風還是忍不住地又說:“可是這樣你會身敗名裂啊!”

最近平心因為得到設計大賞的首獎而成了臺灣最知名的人物,這樣勁爆的消息一出,媒體鐵定大肆報導。

除非她每天都躲在家裏,否則她一旦出現,惱人的指指點點絕對少不了。

“我就是要身敗名裂啊!”揚起了一抹笑,她毫不在意的說道。“不身敗名裂,我怎麼知道他值不值得呢!”

“但……”情風定定地瞧著她,猶豫了半晌,“若是這消息見報,他還是沒有回來呢?”

“那就代表他不是一個值得我愛的男人,我不會再留戀。”

“可是他現在是在氣頭上,而且家裕也已經答應去找他把一切說清楚、講明白了,難道你就不能再等等嗎?”

“我不想再等,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浪費,我不想等了幾年後,才見他突然跑回來跟我說他想開了,那樣等待來的愛會是真愛嗎?”

就是這種奇特的想法造就出這樣奇特的平心吧!

情風沒轍的朝著門口那兩個巴巴癡望著裏頭的人兩手一攤,表示她已經盡力了,可是卻還是敲不開平心那顆頑固的腦袋。

就在她與門外的兩人使眼色的同時,平心突然歉疚地開口,“羅姊,不過我真的要和你說聲抱歉,為了我要把你拖下水了,得委屈你的名字和嚴家裕那傢伙連在一起好一陣子。”

聽到這話,情風還沒啥反應,門外就突然跳進了一人,一手扯住她的手,對著平心氣衝衝的道:“這算什麼委屈啊,她的名字本來就和我的連在一起!”

“你在說什麼啊?”情風不好意思的猛扯著自己的手,想要脫離嚴家裕的鉗制,嘴裏嬌羞地嚷嚷,“我和你可是什麼關係都沒有,幹麼名字要和你連在一起啊!”

厚,真受不了這個男人,有時孩子氣得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把掐死他,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不幫著勸也就算了,竟然還忙不迭的跳出來宣示主權。

真是有點給他受不了!

“什麼叫做沒關係,昨晚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你明明……”完全沒瞧見情風使的眼色,嚴家裕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真被這個魯男子給氣死,倩風鳳眼兒一掃,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當初她幹麼要因為擔心平心去找他,結果就被他像是塊牛皮糖似的給纏上了,唉!

“原來你們兩個……”看見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平心微微一愕後,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她欣慰的嘴角牽起一抹笑,不管未來會如何,這幾個月的荒謬終於還是造就了一對有情人。

回過頭,視線再次對上了方才玻璃窗上被她抹去卻仍有殘存的字跡,怔怔地,久久不肯移開視線。

這是他和她最後一次的機會,如果他曾經愛她,他能因為愛放下一切的誤會嗎?

他--應該會來吧!

她真心的祈求著。


麻雀變鳳凰不過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新科首獎得主惡運纏身,不但被指涉作品抄襲,情人還因此琵琶別抱,昔日的風光不再,關平心成了眾人指指點點的落水狗……

一份報紙被扔擲到浪少雲面前,那鬥大的字眼驀地映入他的眼簾,他原本傭懶的身影倏地僵直,可在轉瞬間又刻意靠回沙發裏,故做若無其事。

“就這樣?!你的反應就這麼一咩咩?”簡直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秦揚天忍不住抄起了報紙,硬是擺在浪少雲的眼前,要他看個清楚仔細。

因為自己也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之一,雖然知情不報算不上是要殺頭的大罪,可是好友好好的一段情,眼見就要被他們玩完了,他當然心急如焚。

他是有些難以接受關平心用這樣的方式來試探,可是既然她做都做了,他當然也得在後頭推上一把。

“我已經看到了,你不用這麼激動。”懶洋洋的伸手拂開了眼前的報紙,浪少雲的情緒依然沒有多大的起伏。

唯一僅有的,伯只是那眸中一閃而逝的淺淺異樣。

“既然看到了,難道這事你不管?”秦揚天追問道。

“我用什麼立場管?”他反問。

“厚,就用她的男人這個身分啊!”秦揚天忍不住氣急敗壞的跳腳。

“我不是她的男人。”又是簡單的幾個字,完全否定了他和平心的關係。

“我拜託你好不好,就已經跟你說過了,她除了騙了你她是嚴家裕的女人之外,其餘的全是那對不負責任的兄妹搞出來的鬼,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到底還要介意到幾時啊?!”

面對好友的長串低吼,浪少雲的反應更是淡然得叫人抓狂。

“我知道。”依然是這麼淡淡的回答,臉上的神情完全叫人摸不著頭緒。

“既然知道就該做點什麼啊,她現在落難了,難道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瞧著不管嗎?”

莫測高深的揚起了一抹淺笑,浪少雲不語,雙眸直勾勾地盯著桌面上的報紙。

以為他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麼把戲嗎?

不管是琉璃、家裕,還是眼前氣急敗壞的揚天,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急欲彌補。

的確,在經過他們輪番上陣的解釋後,他已逐漸釋懷與接受。

之所以到現在還不願出面見平心,只是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

壞心地也想讓她嘗嘗那日他的心痛呵!

他是愛她,可是還沒大方到讓她捉弄著玩,所以小小的報復總也是要的。

可他沒料到的是這妮子也真是夠狠的了,竟然拿這招來逼他!

他知道她的意思,若他出現了,那麼還有得談,可他若是繼續避著她,那就代表這段情緣到此為止。

狠,真是夠狠!

他或許真該結束這場小小的惡作劇了,否則再讓這幾個人攪和下去,只怕再有情也會變成無情。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

“嗯,我說。”他從善如流的點點頭,然後開口,“你可以走了。”

“啥?”這樣突如其來的逐客令,讓秦揚天忍不住愕愣。

“我說你可以滾了,這樣夠清楚明白了嗎?”浪少雲重複道,仍是不想太好心的讓好友放下心頭的罪惡感。

“呃,我……”這下他到底是該走還是不走啊?!

若是真走了,只怕就要眼睜睜地看著這段情逝去。

若是不走,又舊等會兒浪少雲會扔人,那……

“走吧!這事我不想再多談了。”他還得趕著去做最後的準備呢!

那妮子就等著接招吧。


他終究還是沒來呵!

是她錯估了他們之間的感情牽絆吧!

上了床代表什麼呢?沒有愛的話便沒有任何意義。

拖著簡單打包的行李箱,平心決定放棄這一切的紊亂,和那份還來不及長成就夭折的情感。

現在育幼院有了東平集團的鼎力支持,不用擔心錢的問題,而羅姊也有了嚴家裕的照顧。

至於浪少雲最掛心的東平集團,也在兩兄妹的面壁思過後,逐漸的把原就該由他們承擔的責任一樣一樣挑起。

除了她的心不小心失落了一塊之外,一切都很美好。

推開了玻璃門,她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昂首闊步的走出去。

面對外頭那一群宛若禿鷹般蜂擁而來的記者們,她只是抿著唇不發一語。

“關小姐,請問你對這一切的流言有何評論……”

“關小姐,你對嚴先生琵琶別抱,有什麼話要說嗎……”

“關小姐,對於外界指控你抄襲一事,你……”

一連串的問題朝著平心兜頭罩來,但她卻只是當做什麼都沒聽見,逕自往前邁進。

這一切本就是她預期中會發生的,她早有心理準備,既然是自找的,也沒啥好怨。

反正再過一會兒,她就要搭上飛往法國的班機,重新開始自己的生命。

過去的恩怨情仇再也與她無關了。

突然問,耳際的嘈雜竟全都乎息了下來。

可她沒有太多的心思去好奇,只是繼續的往前直走,怎知自己卻撞進了一個偉岸的胸膛。

那熟悉的體溫和氣息,讓她微微一愕,然後心跳如擂鼓。

她很想抬頭看看這個胸膛的主人是不是她想的那個人,可是卻不敢,生怕這只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所以她就這麼低著頭,準備繞過眼前的這個阻礙,可是不管她左移右移,就是移不出那具胸膛的包圍。

啊,這個人是怎樣?存心找麻煩嗎?

被這麼一群禿鷹圍著她就已經夠煩了,這個人還要來找她的麻煩,她……

氣急敗壞的抬頭,定睛一瞧,她整個人都傻了、愣了。

然後她的耳際不真切的傳進他那渾厚的嗓音--

“各位記者先生、小姐們,我是浪少雲。”

他一開口,記者們全屏息以待。

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瞧著他們,有的比較誇張的,甚至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是眼花看錯了。

但他們沒看錯,真的沒看錯,幾十雙眼睛都瞧見了浪少雲而大手一伸,把平心那纖細的身子攬到身側,密密實實的擁著、護著。

“浪先生,請問你和關小姐……”甲記者的問題帶著一點遲疑。

但浪少雲卻絲毫不在意,反而落落大方的答道:“我和關小姐是戀人,我今天來是為了澄清一些誤會。”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氣,在三秒的呆愣之後,現場又開始騷動起來。這個消息絕對可以入選年度十大新聞的榜首。

“呃,那為什麼之前會傳聞她和嚴家裕先生有曖昧,又為什麼有傳言指出關小姐是為了想得到首獎,所以刻意勾引嚴先生,以取得特權?”

“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替關小姐提出嚴正的聲明,她和嚴先生沒有任何的曖昧,王於抄襲一事,我會查出是誰放出的流言,然後給予嚴懲,至於你們這些推波助瀾的媒體,我也會一併處理。”

浪少雲強硬的宣示讓所有的記者們都噤了聲,他們全怕要是一個不小心觸怒了他,會遭到無妄之災。

就這樣,原本寸步難行的人海,宛若摩西過紅海似的主動讓出了一條路讓他們暢行無阻。

重新將平心擁入懷中,浪少雲的臉上帶著一抹滿足的微笑,而被他護在懷中的她則是一臉的愕愣,久久不能回神。


他又成了她的騎士。

好像作夢似的,平心望著浪少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直揉一直揉,直到他拉住她的手。

“別這樣,眼睛會受傷。”

他不是不會出現了嗎?她等了那麼久!

他不是很氣她、很恨她嗎?那日他那冰冷的神情還清晰的映在她的腦海中,可此刻的他卻又為什麼笑得那麼溫暖,一如他還沒誤會她那時一樣?

“你為什麼來?”

“因為你而來。”深情的眸鎖著她的,浪少雲說道。

“不可能的!”多麼甜蜜的謊言呵,她不敢相信。

“為啥不可能?”他反問。

“因為你氣我不是嗎?那一天……”

“噓!”修長的食指罩上了她的唇,他溫柔的說:“我不氣你了,早就不氣了。”

既然不氣了,那又為什麼消失了這麼久?

她才不信,眸中依然漾著滿滿的疑惑。

知道她不信,浪少雲索性自己招供,“我之所以不出現,只不過是為了給家裕和琉璃一個教訓,順便趁此機會將他們的責任扔還給他們。”

她聽著他的解釋,再望向他溫柔的眼神,心裏漸漸地瞭解了。

這個該死的男人!

說是教訓著那對無法無天的兄妹,倒不如說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吧!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平心忍不住的氣結。

雖然她可以體諒他的憤怒,可是卻難以接受他的做法,畢竟他讓她難過了這麼久,難道他不知道,女人的心受傷了,是會夜夜流淚到天明的嗎?

“但是你那日的眼神那麼冷,叫我怎麼相信你?”

她還邊說邊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然後遠遠的挨在車窗邊,怎麼也不肯瞧他一眼。

“我承認我這麼做很孩子氣,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完全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態,浪少雲承認了自己的小惡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她沒好氣的說。

“不。”他搖了搖頭,輕柔的扳過了她那細緻的臉龐,柔聲說道:“是讓我們欠得平等,然後糾纏一生一世。”

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怎麼她有聽沒有懂?

她一頭霧水的望著他,幾乎連氣都忘了生。

“思思就是……”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錦盒,打開,頓時那亮燦燦的戒指呈現在兩人的眼中。

“思思就是,你欠我一次,我欠你一次,我們就這樣一輩子的糾纏著。”

呃,話是可以這麼解釋的嗎?

平心愣愣地望著那枚閃亮亮的鑽戒,整個人傻了。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他拿起戒指,牢牢的套進她的纖指中。

哇哩咧,連一句愛阿對不起的都沒有,就想套住她的一生嗎?門兒都沒有。

“這是什麼見鬼的理論啊!”平心委屈的跳了起來。

可是浪少雲卻只是氣定神閑的伸手按住她的肩頭,然後俯身,攫住她的紅唇。

那睽違已久的甜蜜滋味呵,就連一向自製的他都沉醉其間,纏綿到兩人肺部的空氣即將耗盡,才結束了這一吻。

雖然被吻得頭昏昏、腦脹脹的,可是向來有著小固執的她還是沒忘了要抗議。

只見她才張嘴,他就又搶先一步的說道:“這是我的愛的理論,因為我愛你,所以要求公平,不公平的愛情沒法持久,現在我們之間有了公平,等你嫁給我了,就能長長久久嘍!”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競被簡單的“三個字”給打敗了,她愕愣地望著他,好半晌之後,才搖著頭笑了起來。

是他,這麼特別的他呵,才能讓她傷心,讓她溫暖,讓她快樂吧!

不想再去計較什麼,她扯起了一抹甜滋滋的笑容,縱身投入他的懷抱之中,原本的殘缺如今都變得圓滿起來。

怪理論就怪理論吧!反正總也是個理論,既然他相信這樣他們之間便能長長久久,那麼就換她寵溺他一次又有何不可呢?

誰叫--她愛他呵!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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