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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馥梅 -【貪色良人(英雄本「色」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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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0 00:07:3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貪色良人 - 英雄本「色」01 - 馥梅

從小生長在深山不知世事的她,   
為了尋找醫治母親痼疾的藥方,   
不顧眾人反對偷溜下山,  
怎知山下的男人看到她就猛流口水,   
被色狼騷擾的她,只好隨便抓個墊背的,   
反正他長得就像書中所描述的正義俠客,
可他出手懲惡,卻是因吃飯被擾而發怒,   
對她這嬌滴滴的美人沒半點好臉色,   
害她還以為他是書中那個姓柳的傢伙,
因此她決定賴上他,抓他當免費保鑣,   
結果跟到他家後發現他並非不好女色,   
只是身負師父交代的任務才克制住,
他家中根本就像後宮般,佳麗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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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0 00:07:56 |只看該作者


耍「色」梅子
馥梅

說到英雄本色,首先躍人腦海的,就是「食色性也」這句話。

說到「食色性也」,為什么梅子老是看到有人寫孔子說呢?要不然就是孟子說。雖然是出自《孟子》一書,可這句話不是出自孟於的口中,而是告子說的。

哦,這是題外話啦!我突然想到的。

拉回正題。

談到英雄本色,就忍不住專注於「色」這個字,小魔女宜純還真是好樣的,一開口就說如果梅子想寫個十八限、很色的也沒關係,所以咧,梅子就打算真來給他嘗試一下,畢竟梅子好象還沒開葷過,難免心癢癢,還常常聽人家高談闊論,說什么寫那些色情場景的,根本都是在充字數騙稿費的,那梅子也來充充字數騙騙稿費,輕鬆一下好了,沒想到……

騙子!大騙子!說這些話的人根本就是大騙子!

光是讓男女主角完完整整的做一次,就耗費了梅子十幾個小時,嘔心瀝血的抓掉了幾百根頭髮,多長了好幾條皺紋,好下容易終於完成,結果最後交稿的時候,惡魔女竟然叫人家刪掉!哇!梅子頓時詛天咒地,以後絕對不會再自討苦吃了。

對梅子來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句話真是再貼切也不過了,所以咧,你們在書裏還是看不到「色」,因為被梅子大刀闊斧的砍掉了。

說到刪文,以前不管怎樣,梅子都會覺得捨不得,畢竟一字一句都是梅子絞盡腦汁擠出來的,刪掉後也都將它們存在一個固定的資料夾裏,可這次,梅子卻毫不手軟,可見那一大段還真是跟梅子不怎么對盤,看了有點礙眼,刪了也好啦!

另外,梅子要跟各位等待天錯之合番外篇《怕怕蛇郎君》的讀者們懺悔,《怕怕蛇郎君》目前胎死腹中。梅子有開稿,可惜寫到第三章就卡死了,正在尋求江湖神醫賜起死回生之藥,所以……再等等吧!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

懺悔三分鐘……

好啦!就這樣了,下次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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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0 00:08:0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險峻的山巔上,兩道人影在巨石、絕崖、飛瀑問穿梭,刀光劍影火花四冒,他們這樣打著,已經一天一夜了。

「師兄,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一名美麗的姑娘站在飛瀑邊,看著方才飛過交錯的兩道人影哀求道,她的聲音已經沙啞,可卻依然無法化解兩人的比鬥。

她一臉哀傷,「如果你們非得拚出你死我亡,那……倒不如我死……」她痛苦的低喃著,可這聲輕喃卻遠比這一日夜的哀求更有力,

兩道比鬥的身影倏地錯開,一左一右落在她身旁。

「師妹,不准你做傻事!」高姚俊美的藍衣男子沉聲道。

另一邊的黑衣男子則不發一語,深情的望著美麗的姑娘,用眼神告訴她,他會信守自己所說的承諾——生不離,死亦相隨。

她也望著他,露出一抹既眷戀又哀戚的笑容,然後轉向藍衣男子「師兄,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愛他。」

「師妹,你是我的未婚妻,而他,是師父的仇人之子啊!」藍衣男子沉痛的閉著眼。

「對不起,師兄,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師父,師父她撫養我長大,我卻……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藍衣男子怒吼,憤怒的瞪向黑衣男子。「范元鬱,今日我定要你的性命!」

話未說完,他便飛身急竄而出,范元鬱的視線心疼的膠著在那美麗的姑娘身上,未能即時反應過來,眼看那把鋒利的寶劍 便要剌進他的胸口……

忽然一道人影撲了過來,劍尖剠人來人rou體,兩個男子都驀地瞠大眼,驚恐、沉痛地瞪著那把劍……

「不!」藍衣男子狂吼,不敢置信自己的劍竟然沒人他最愛的師妹胸口。

范元鬱抱住癱軟的美麗姑娘,那把劍同時也刺進他的身體,可……卻不是要害,這代表……

「你並不是真的想殺我,你只是要給趙佩蓉一個交代,你也知道她對我爹的仇恨太過無理,是吧?」他終於瞭解,卻也已經太遲了。

「對……不起……師兄……」她忍著痛道。

「你這個笨蛋!」藍衣男子沉痛的大喊。

「謝謝你的成全,尹淩霄。」他輕喃,讓自己從劍身脫離,一道血注噴了出來,他完全下在意的抱起美麗的姑娘,往飛瀑竄去。

「等等,你想做什么?!」

「當初,當我知道綺兒的身體狀況時,我就答應過她,生不離,死亦相隨。」

「我不會讓她死!」尹淩霄大喊,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我先護住她的心脈,然後回去拿長命子,有長命子,她受損的心臟便可修補……」

「太遲了……」范元鬱望著遠處,那火光烈焰沖天,方才他看見趙佩蓉知道徒弟的背叛之後,飛身離去的身影。「趙佩蓉已經瘋狂了。」

尹淩霄回頭,倏地一驚,那個地方正是長壽花栽種之處,師父她竟然將師妹根治痼疾的希望給毀了?!那長壽花即將花謝得子,怎么可以……

他飛身而起,直往那處火光飛掠而去,長壽花不可燒,師妹還要靠它活命……

「郁郎……」

「綺兒,我在。」抱著她,他一步一顛,緩緩的朝飛瀑的方向走去。

「放了……我,找……一個……能和你……白頭……」

蒼白的唇被輕輕的搗住,他對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靨。「綺兒,別說了。」

「可是……

「我說過,生不離,死亦相隨。」

「傻……瓜……」

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他立於飛瀑之上,感覺那飄飛在空氣中的水珠。

「怕嗎?」他低聲問。

「不……怕……」柔順地靠在他的胸膛,有記憶以來,胸口第一次下再感覺疼痛,真奇怪呵!明明一把鋒利的寶劍就這么插在她胸口……

她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郁郎……願來世……換我……尋你……」

「嗯,我會等你的。」輕柔地一笑,他縱身落下飛瀑。

衣袂翩翩飄揚,兩人翻飛於飛瀑問,深情的相視,落下一吻……

「不!師妹——」尹淩霄趕回來,卻遲了一步。

被燒傷的雙手握著僅剩的兩朵長壽花,花瓣正一片片掉落,他取出每朵花中的十粒種子,放在手心握緊。

「上天真是愛捉弄人,好不容易等到了長命子,需要的人卻……」他失聲狂笑,滄涼且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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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0 00:08: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餘府,「春色滿園」裏,余嶽中渾身散發著儒稚氣質的坐在戲花亭中,身後跟著貼身的侍從,而與他面對而坐的是一位氣宇軒昂、高大挺拔的……姑娘?!

「聽說姨娘最近在迫害你?」居無言一臉等著看戲的表情,雖然身著女裝,可是他卻是個道地的男子漢,比起男裝的余嶽中更像個男人。

余嶽中斜睨這位表弟—眼,優雅的傾身倒了一杯茶。

「沒錯,你有何高見?」

「高見沒有,倒是樂觀其成。」居無言呵呵一笑。

「『無言表妹』,我以為咱們倆同病相憐,你不會來落井下石吧!」余岳中溫文地道。

「我可不記得有帶什么石頭來落井。」他聳肩。「表哥,我覺得是你將自己弄到這步田地的,如果你不要這么……入戲的話,姨娘也不會這么緊張了。」

余嶽中輕哼,「就像你,在家一個樣,到我這兒來之後又是一個樣,對姨娘陽奉陰違,是吧?」

「我願意陽奉陰違到二十五歲,我娘就該慶倖了。」居無言也哼了哼。

「搞不好你一滿二十五歲,姨娘就會開始逼婚了。」就像他一樣。

「我是無所謂,倒是你,你打算何時才讓姨娘和姨爹知道真相?」

余嶽中聳聳肩,「當我是余府的少爺時,我喜歡當個拈花惹單、風流不羈的富家太少,這種生活既輕鬆又愜意。」

「所以你樂不思蜀,不想讓姨娘和姨爹知道你其實是江湖上響叮噹的人物,是吧!」他點頭,瞭解了。

「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我把兩種生活劃分得很清楚,余岳中是余嶽中,『玉面狂生』是『玉面狂生』,我不會讓江湖恩怨波及到我爹娘的。」

「說的也是,姨娘已經為你操煩夠多的了,毋需再多這一樁。」居無言輕笑。

「那你對姨爹托媒人到外地找新娘的事怎么想?」

「就算找著了又如何?總會有人讓那姑娘打退堂鼓的。」

「表哥啊!我一直有個疑問,你是不是在報復姨娘和姨爹當初不顧你的意願,只聽信那算命郎中的話,才故意這樣的?」

余嶽中爾雅一笑,那笑容有著刻意展現的嫵媚。「唷!被你猜中了呢!」

他翻了一個白眼。「我就知道。」

說起這層「宿怨」,起因在二十一年前,那日,居家夫婦帶著兩歲的居無言來到餘府作客,黃昏時突然來了一位仙風道骨的算命郎中,三言兩語便取得了季家姊妹,也就是他們各自的娘親的信眼,然後那算命郎中道,季家姊妹所生養的兒子皆活不過二十五,除非當女孩兒養大。

湊巧的是,他們兄弟才各自出了點意外——他是生了場六病,差點藥石罔效;而余嶽中則是溺水,差點一命嗚呼。

算命郎中這樣一句話,可憐的他們從那時起就被當成女孩來養了。

當時他才兩歲,所以不太懂得反抗,然而已經五歲的余嶽中是個聰明早熟的小孩,他堅決反對,結果卻反對無效,最終還是以女孩兒的身分被養大。

余岳中舉止溫文儒雅、外表俊美,扮起姑娘家可是比真正的姑娘還美,讓他娘有了兒子之余,又能享受有「女兒」的快樂,滿足她愛打扮的嗜好,於是便盡情的替余嶽中打扮,根本忘了他是個男兒身。

這對當時雖然外表俊美,可卻是孩子王的余嶽中而言,絕對是天大的恥辱,也難怪他一滿二十五歲,解除了女裝的禁令恢復男兒身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好色之徒」。

余嶽中愛拈花惹草,他在餘府專屬的庭園取名為「春色滿園」,園裏還有「牡丹花下樓」、「百花閣」、「藏香坊」,最值得一提的是,春色滿園中有一封閉的庭院,名為「拈香院」,院裏有兩座建築,即是「活色生香樓」以及「銷魂蝕骨閣」,在其中他就像個帝王般,活色生香樓是他的後宮,銷魂蝕骨閣便是侍寢的地方。

「聽說你的『後宮』又納進了幾名美人兒?」這是他來的時候,姨娘對他咳聲歎气抱怨的話題。

余嶽中輕笑,不介意和他分享。「有意思嗎?」

「不了,我沒興趣和人共享女人,即使是你。」居無言搖頭。

「呵呵!難不成表弟你至今依然不識女色?」不和人共享女人,那就不可能逛妓院了。

「是又如何?你滿二十五歲之前不也如此?」

余嶽中但笑不語。

「姨娘真的很擔心你。」他口徑一轉又道。

「沒什么好擔心的,我沒因為他們的行為變成一個好男色的娘娘腔,他們就該阿彌陀佛了。」被強迫當了二十年的女人,他還保有男兒本色,已是大幸。「你今天專程到我這兒來,就是為了跟我抬杠嗎?」

「你說咧?」居無言冷淡的一撇嘴,抬眼望了一眼余嶽中身後的侍從。

他立即領會。「阿孝,你去廚房吩咐一聲,準備一些酒菜等會兒送上來,我要和『表小姐』喝一杯。」

「是,少爺。」阿孝立即退下。

余岳中道:「好了,你可以說了。」

「師父要你去找他。」

他一楞。「師父找我?該不會又是為了那畫中美人的事吧?」

「也許吧!」居無言聳肩。

余嶽中眉頭微蹙,所謂的畫中美人,據說是師父的同門師妹,已經失蹤了將近二十年,師父一直在尋找她,而他們身為徒弟的在一入門時,這任務也加諸在他們身上,可這么多年來,卻依然沒有消息。

「師父就是不肯死心,她也許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呢。」

「反正他這么交代,我也只能轉達。」

「我知道了,我今晚就過去。」

「還有,最近我光是管理居家的產業和應付老妖婆就夠累了,所以你自個兒的『花想容』就自個兒想辦法打理,我無暇掌管了。」居無言最後說。

余嶽中嗤道:「還說你不是來落井下石的!」

「表哥,說話可要憑良心,我幫你管花想容已經四年了,沒道理我累得像條狗,你卻窩在家裏拈花惹草,愜意悠閒吧?」

「算了,既然你那么累,就把花想容給結束掉吧!」他無所謂的說。

「說結束就結束,你知道多少人靠它維生嗎?」居無言瞪大眼。

「如果你在意,就繼續管理,如果不管,就毋需在意。」余岳中冷瞥他一眼。

「你真是……」他懊惱不已。

「怎樣?要繼續?或者結束?」余嶽中像是吃定了他。

「行了,我自認倒黴,行了吧!」他無奈,只好繼續接下這個苦差事。

余嶽中緩緩一笑,俊美的瞼蛋霎時光芒四射,讓人睜不開眼!

「拜託!別對我露出那種笑容。」居無言撫額哀歎。

「哪種笑容?」他還是笑,就是喜歡逗這個和他同病相憐的表弟。

沒怎么,只是會迷倒一群男男女女罷了。

「你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大的殺傷力,對我這個為你鞠躬盡瘁的表弟使出這絕命殺招太沒意思了吧!」

眼神一閃,余嶽中有意無意的朝遠處一瞥。

「怎么?這殺傷力對我親愛的無言表弟也有效用嗎?」他故意湊近他,兩人的鼻子幾乎碰在一起、

居無言想退開,卻只能抵著石椅背動彈不得,咬牙怒瞪著他:心裏惱怒著為什么師父只教自己經商之道以及基本的輕功而已?

「余嶽中,我警告你……」

「余少爺?!」一聲嬌呼,打斷居無言的低聲警告。就見居住於活色生香樓的崔羽愛在侍女的攙扶下,柳腰款擺地行來,見著兩人曖昧的姿勢,忍不住驚聲呼喚。

「該死!」居無言為時已晚的發現自己又被這個可惡的表哥給陷害了8你故意的,對不對?!」以他的功力,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人接近。

余嶽中狡檜的一笑,才緩緩的離遠他,抬頭望向崔羽愛時,表情已經快速的轉變,露出一抹讓人心蕩神馳的笑容,只是少有人發現,那迷人的笑容並未抵達他的眼睛,他那雙邪美的雙眸總是一片冰冷。

「羽愛,是你啊!」

「少爺,您怎么……」崔羽愛一雙媚眼兒瞅了居無言一眼,活色生香樓裏的姑娘只知道居無言是余岳中的「表妹」,並不知道真相。

因此沒有一位姑娘對居無言有任何防範,瞧他長成那副模樣,每個女人都認為他不足為懼,可今兒個她卻瞧見余岳中和居無言那親密的模樣,這讓她心中警鈴大作,對居無言這個「無鹽女」產生了敵意。

「我怎么了?」余岳中坐回石椅,沒有讓崔羽愛進亭,還殷勤的為居無言倒茶。

「沒什么,我只是很訝異表小姐會在這兒。」她搖頭號,聰明的沒有發表意見。

「有什么好訝異的,表小姐與我情誼深厚,餘府就等於表小姐的另一個家,見到他在這兒是理所當然的。」余岳中故意忽略居無言眼底的警告,笑道:「你有事嗎?」雖是彬彬有禮的詢問,可另一個意思卻是在提醒她,當初進餘府的規炬——沒有重要的事,不許踏出拈香院一步。

崔羽愛心中微微一驚,但隨即露出一抹嫵媚的笑容,「人家想少爺,您好幾天沒有喚羽愛到銷魂蝕骨閣了。」

「呵呵!不過才三天而已,這樣就捺不住寂寞了?」他冷眼兒一瞟,視線定在她臉上。「既然如此,你就回徐嬤嬤那兒去吧!」徐嬤嬤是洛陽城最大妓院戲春樓的嬤嬤,活色生香樓裏的六位姑娘,有三位是從戲春樓點來的。

「嗄?不,羽愛不是捺不住寂寞,只是想念少爺想得緊,您別遣羽愛回去啊!」她誘惑不成,急忙想挽回。

「是嗎?」

「是的,少爺,人家只愛您,想為您守身,不會再讓其它男人碰觸了。」她連聲道。

愛嗎?余嶽中嘲弄的一笑,望了眼居無言不以為然的表情,笑容不減。

「你不去吧!沒事別來打擾我和表小姐談心,我會不高興的。」他故意道,迎上居無言抗議的眼神,對他露出一抹顛倒眾生的笑容。

崔羽愛不敢耽擱,嬌柔地一福身,款款退下,可眼底卻有著不甘,那么一個不像女人的女人,憑什么得到俊美余嶽中的青睞?!她不甘心!

「你真是作孽!」居無言嗤道。「既然一個人應付不了那么多個花娘,何必將人家帶進府呢!」

「是她們自願的,反正銀兩我照付,沒礙著誰。」不是應付不了,只是這幾日有點厭煩那些一見到他便像無骨軟蟲般偎過來的女人,想清靜的時候,卻得聽她們抱怨其它姑娘的不是,看來他將她們留在活色生香樓太久,該替換了。

「算了,我要回去了。」

「這么早回去幹么?要會一會你家隔壁的西施姑娘嗎?」余嶽中調侃。

「別胡說了,她一直相信我是姑娘家。」

「而你還要兩年的時間才能解禁,是吧!」

「我不跟你羅唆了。」居無言不想和他談論談西施的事。「反正我話已經帶到,留在這兒也礙事,不打擾你回銷魂蝕骨樓去樂活了。」

「大白天的,你當真以為我這么放浪嗎?」他失笑道。

「已近黃昏,也差不多了。」居無言斜睨他一眼。

「差多了。」余嶽中輕笑,跟著起身,與他並肩。「我跟你一起走。」

「幹么?」他防範地問。

「緊張什么?不過是想順道到花想容一趟,若我記的沒錯,我培植的黑牡丹應該快開花了才對,經營方面是你行,所以我才交給你,至於培植的事,我哪樣不是自己來?」

「你可以自己去,母需和我同行。」他百般不願意和余嶽中走在一起。

「親愛的表妹,你是存心傷表哥的心嗎?這么拒我於千里之外,就算我覬覦表妹多時,也不會當眾把表妹吃了,是吧?」

「夠了,你就是這樣我才不想跟你走在一起,而且我相信,你今晚肯定是要去青樓道遙,對吧!」居無言翻了一個白眼,可他知道,如果余嶽中堅持,他也甩不開他。

「好啦!走了,也許師父又要我到什么地方去找人,這一去可能又是一年半載的,表妹就一圓表哥想要和你多相處的心願嘛!」余嶽中輕笑,扯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居無言:心情太好的上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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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聲長歎傳出,順著清幽的小廊,轉入雅致的閣樓,就見樓裏坐著兩位年約半百的男女,很顯然的是一對夫妻,歎息的正是那雖然四十有餘,卻依然風韻猶存的美夫人季澄澄。

「唉!」又一聲長歎,這回則出自年過半百但仍俊朗、充滿成熟男人魅力的老爺余醒德。

季澄澄抬起頭來,訝異的望著自己的夫君。「老爺,怎么你也歎起氣來啦?」

餘醒德瞥了自個兒的夫人一眼,緩緩地道:「夫人歎氣之後,就該我歎氣了。」

她的煩惱事最終還不是落到他身上,夫妻做了近三十年,這已經是不成文的定律,他啊!哪捨得自個兒的愛妻歎氣呢!

「老爺,你瞧瞧咱們中兒該怎么辦啊?」她坐到他身旁,雙眸閃動著淚光,瞅著疼她入骨的夫君。

「我知道我知道,可夫人,為夫的對中兒也沒轍呀,該說的,早就說破了嘴,還能怎樣呢?」

「唉——我怎么會生了這么一個不肖子呢?整日不是流連花叢,就是幫他那個師父辦事,跑個不見蹤影,大半年不回家,這樣下去,搞不好哪天咱們死了,他都來不及送終呢!」

「其實我覺得事情可能沒那么嚴重,中兒也不過是……」

「不過是?!老爺覺得這樣還不嚴重?!」季澄澄哀怨的睇著他。「難道真要等到三年五載見不著兒子一面才算嚴重嗎?」

「這……」

「還有,他如果這個家待不住,至少也要考慮到咱們餘家一脈單傳,就他這么一點血脈,他好歹也娶個媳婦兒,讓我們抱孫子,這樣一來他不回來也就算了,可是呢,到現在媳婦兒連影子也沒見苦。」

「其實想嫁中兒的姑娘也不是沒有,只不過中兒不要罷了。」

「就是這樣,說到這點我就生氣!他都已經二十六了,一般人早已有兒有女,哪像他!不但無妻無子,竟然還將青樓女子給安置在家中,什么鶯鶯、小桃紅、芙蓉、牡丹的,我看到那些個下要瞼的女人就生氣,根本下把我這個女主人看在眼裏,真是氣死我了!」她真是愈想愈氣。

「夫人,你又到中兒的拈香院去了?」那些個姑娘住在拈香院裏,乎日是不出門的,偶爾出門,也是直接從拈香院對外的門出入,根本毋需經過大門。

「我是打算趁中兒下在的時候把她們通通給趕回妓院去。」結果她們竟然用鼻子哼給她聽,說什么除了中兒之外,誰都無權趕她們,真是……氣死人了!

「你又何必和那種女人一般見識呢。」

「我就是氣啊!這中兒真是的,良家婦女不好好的選一個來當妻子,只會和青樓女子瞎混,難怪沒有一個做父母的願意將女兒許配給他。還有當初真下該讓他拜師學藝的,結果,咱們的話他下聽,他師父的話倒是從不敢違背。可惡,這次出門,又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回來,就下知道他那師父到底派給了他什么任務,要讓他這樣南奔北跑,水裏來、山裏去的。」

「我好象聽中兒說過,他師父是要他找人。」

「找人?什么人,找那么多年了還找不著。」

「不知道,中兒沒說。」

「我就知道,他哪會想到咱們會為他擔心,他眼中根本沒有爹娘嘛!」季澄澄火氣又揚。「好!我決定了,他將那些不正經的姑娘養在樓裏,我也會!相公,咱們那遠房表姑丈的姊姊的丈夫的外婆的妹妹的兒子下是有一個小女兒嗎?聽說她以前就對咱們中兒一見鍾情,回杭州之後對咱們中兒念念不忘,我想,咱們把她接來段時間,等中兒回來之後,讓他們倆培養感情,如何?」

「等等、等等,夫人,你說的是哪一個?」餘醒德聽得頭昏眼花的,他們一表三千里的親戚一大串,他哪會知道她說的是哪一個表姑丈的姊姊的……什么哪?

「哎喲,就是那個表姑丈的姊姊的丈夫的外婆的妹妹的兒子的女兒啊!你忘了?那個想要抓魚來烤卻不小心跌到池子裏的那個啊!」

「嗯?抓魚烤跌到池子裏的……啊!你是說那個啊!」他終於想到了,可是……「夫人,你說她對中兒一見鍾情,可是那時候她才五歲耶!」那么久遠的事了,難怪他想不起來。

「可是她現在已經十八歲了,而且聽說她長得很美、性情溫順,這種媳婦兒才好,對不對?」

「這……」佘醒德頭疼極了,那個五歲時像個野孩子似的女娃兒,會變成性情溫順的姑娘?這女大十八變會是這般變法嗎?「中兒可能會不高興的……」

「他不高興引我才生氣咧!憑什么我這個女主人不能接一個親戚來家裏住,他就可以帶那些下三下四的女人回來,那我算什么啊?」

「好了、好了,夫人這么生氣也於事無補,只會氣壞身體罷了,等中兒這次回來,為夫的會好好的說說他,一定要他娶個媳婦回來,好不?」餘醒德哄道。

「真的?」季澄澄懷疑的瞅著他。

「真的,我保證。」他抬手發誓。

「那你就順道告訴他,把他那園子的名兒給改了,什么春色滿園,園子裏的樓竟然取名為活色生香樓、銷魂蝕骨閣,好奸的一問藏書豐富的寶庫,竟然取個藏香坊的樓名,聽起來就知道他是個好色之徒,全叫他改了。」

嗄?!兒子怎么可能會答應嘛!可他已經誇下海口,還拍胸脯保證……

好吧!如果兒子不聽話的話,他就……以死相逼好了!

那如果以死相這兒子都不理會呢?想到這點,讓他忍不住蹙眉。

以兒子的個性,很可能是這種下場耶,難不成……真死給他看啊?

「好了,不說了,我要趕緊修書一封邀請人家來家裏作客了。」季澄澄沒注意到他愁苦的表情,興匆匆寫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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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嗜酒態睡 於 2017-2-20 00:09 編輯

第二章

夜深人靜,月明星希

這住著約十來戶人家的小村落,並非位於深山野嶺,只是隱密了點,所有的村民皆是以往江湖上頗有名望的人物,如今退隱江湖,便在此處落地生根,反璞歸真。

這兒的生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時,已定所有人熟睡的時辰,剛下過雨的小村子裏除了偶爾傳來幾聲大吠蛙鳴之外,萬籟俱寂。

小村子最東邊,一座簡樸四合院的西廂中突然傳出一陣陣的低語。

「不行,你不能跟我們一起去。」十八歲的範雨暮,一雙承襲自父親的鷹眼超齡成熟,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眼前的雙胞眙姊姊范雨晨。

這對姊弟出生時間相差僅半刻,十三歲之前,兩人還能玩互換身分的遊戲,之後,範雨暮的身長急速抽高,現在兩人除了臉蛋相似之外,其餘皆大大不同了。

「可……可是,雨暮,人家聽爹爹說了,那長命子可以醫治娘的病耶!」范雨晨眨著天真的大眼,她沒有弟弟那么聰慧精明,是個純真清靈的姑娘,但好奇心頗重,對任何不解的事情都想一探究竟。

「沒錯,所以我和天哥奉爹之命下山尋找,而你,就給我乖乖待在山上。」範雨暮表情嚴肅。

「可是人家想幫忙啊!」

「不必,只要你不惹麻煩就是幫大家的忙了。」他敬謝不敏,姊姊不笨,可天真的個性讓她成為麻煩製造者。

范雨晨聞言,一張美麗的臉蛋瞬間垮了下來。

「我是你的姊姊耶!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就知道連你都嫌我麻煩,好嘛!我就一輩子老死在這山上好了。」她傷心的背過身子,纖細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外加幾聲隱忍的低咽。

「你有這種認知是最好不過了。」來這招,以為他會笨得上當嗎?也不想想他們兩個比較聰明的人是誰。

「範雨暮,你好可惡喔!」她轉過身,果不其然,臉上一滴淚水也沒有,「你不讓我跟,我就自己溜下山。」

「你溜得掉嗎?」

「我有輕功。」她驕傲的仰高小臉蛋。

下九流的輕功,還是練了五年才好不容易練到這階段。他在心匠輕哼,她那種程度,他練武的第七天就超越了。

「你那什么輕功啊!別笑死人了。」他毫不客氣的嘲笑她。

「範雨暮!」竟敢取笑她的輕功;

「如果姊姊沒事,請回房去,弟弟我呢,要好好的養精蓄銳,明兒個一早就要

「哼!回去就回去,我不理你了。」範雨晨哼了聲,轉身回房。

搖著頭,好一會兒之後,範雨暮才離開自己的臥房來到東廂,輕敲了一聲房門,不一會兒,范元鬱便打開門,看到是他之後,跨出門檻,順手將門關上。

「如何?」他問。

「氣壞了,我想,姊姊可能會偷溜下山吧!」

范元鬱沉吟了下,最後點頭。「既然如此,就讓她溜吧!」

「可是姊姊不會武功……」

「雨暮,雨晨她從小運氣就很好,村裏的人還稱她為福星,也許她真能尋到長命子也說不定。」長命於是愛妻根治痼疾的唯一良藥,他尋了十八年,卻依然找不到,但不管如何,他下會放棄的,一定要找到才行。

范雨暮聞言無語。

的確,姊姊從小運氣就好得不像話,五歲的時候跌到山溝裏,毫髮無傷之外,還意外的得到一把江湖上失蹤許久的寶劍;七歲的時候掉下瀑布,不僅沒喝到一口水,還找到個隱秘的山洞,山洞裏競蘊含豐富的金礦;十二歲的時候,凡叔上山打獵,她偷偷的跟在後頭,結果被一頭大老虎給叼回洞穴,卻沒被吃掉,反而在虎穴裏撿到一本絕世的武功秘籍,最後那頭大老虎還成了她的寵物……從小到大,諸如此類的奇事真是不勝枚舉。

「可是人心險惡,姊姊太過單純,難道爹不擔心她嗎?」

「雨暮,我知道你疼雨晨,可爹認為,若不讓她下山,麻煩的會是咱們。」

范雨暮一頓,爹說的沒錯,沒讓姊姊下山,一定會搞得村子裏雞犬不寧的。

「那就讓姊姊跟我們一起去吧!至少,我和天哥可以保護姊姊。」

「也好,那雨晨就交給你了。」

范雨暮無奈的回房,最終,他還是將麻煩攬上身,真是……

目送兒子回房,范元鬱泜歎一口氣,希望雨晨的好運氣,能助她找到長命子。

「郁郎……」房裏,傳來彭綺諭的低喚。

范元郁立即轉身進房。「綺兒,怎么醒了?」

「睡久了,就醒了。」她容顏憔悴,卻依然看得出是個絕色美人,范雨晨與範雨暮的容貌便是得自母親。「扶我坐起來,郁郎。」

他立即將她扶起,從身後圈住她,讓她靠坐在自己懷中。當初跳下飛瀑,他們不僅奇跡似的活了下來,還讓他找著了幫她續命的良藥,因此,他們選擇避世來到這裏,只捎了封平安信給尹淩霄,讓他知道他們還活著。

「你答應讓雨晨一起下山了?」

「雨暮一滿十五時我就准許他每半年下山一次,雨晨也已經十八了,卻還沒下過山,老是抱怨我偏心,我想,乾脆就趁此機會讓她去見見世面也好,順便為自己找個夫婿。」

「郁郎,如果……」

「沒有如果,綺兒,你懂我的,是不?我說過,生不離,死亦相隨,所以如果你不想我死,就好好的活下去。」

彭綺諭低歎,默然了。

「你毋需擔心什么,雨晨一定能找到長命子的。」

「嗯。」十八年前那片長壽花已叫發狂的師父燒了,她想要他別再抱著無謂的希望,可卻又不忍呵!

她一點都不在意痼疾纏身,從出生到現在,她早已習慣,她已經很幸福、很幸福了……



范雨晨沒有跟著範雨暮他們下山,因為當天夜裏她便收拾好包袱,溜下山去了。

沒人料到她會這么迫不及待,所以當隔天一早範雨暮來叫她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不見了,才和沉博天匆匆的追下山。

「哼哼!說我溜不掉,我就當個讓你們措手十及,沒料到我會馬上行動吧!」範雨晨自言自語的咕噥著,根本不擔心他們追上來,因為她一下山,就專挑岔路走,她並沒有特定的目的地,反正看到路便走,只要記得是住山下的方向就成了,因此,當她看見第一個小鎮時,已經是隔天的事了。

「這地方挺熱鬧的嘛!」走在街上,她好奇的東張西望,看什么都覺得新奇極了。

以常人的眼光來看,這兒行人三兩成行,只有幾個小販、幾間小店,並不熱鬧,可範雨晨從小待在山上,每天看的就是那些日出到金礦采金,日落便回家休息的十來位村人,所以眼前的景象對她來說,已經算非常熱鬧了。

咦?她大眼兒一亮,蹦蹦跳眺的來到一個小販面前。

「那是什么?」她指著他扛在肩上的東西。

「姑娘,這是糖葫蘆,兩支才一文錢,你要不要啊?」

「糖葫蘆?是吃的嗎?」瞧它紅紅亮亮的,漂亮極了。

小販一楞,這姑娘該不會是傻子吧?連糖葫蘆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吃的,很好吃哦,姑娘試試吧!」

「好啊,那就給我兩支吧。」她興致勃勃的從包袱裏拿出錢袋,從一大袋的銀兩中挑出了一個銅錢遞給小販,再將錢袋收進包袱裏。

「謝謝姑娘。」小販接過銅錢,拿下兩支糖葫蘆交給她,然後又開始沿街叫賣。

范雨晨一手拿一支,先是瞧了好一會兒,才伸出粉紅小舌輕輕的舔著。

「啊!好甜,真的很好吃。」她開心的笑了,沒注意到自己剛才拿錢的舉動已經引來不肖之徒的注意。

東張西望的她,一個不小心撞上了一堵肉牆。

「哎喲!」

慘叫的人不是她,她不會為了這輕輕—撞就慘叫成那樣。不過奇了,這人幹么杵在路中央啊?

一抬頭,便看見兩名樟頭鼠目的傢伙擋在她面前。

「姑娘,走路不長眼啊?」

剛被她撞到的人抱著胸,一副痛苦的模樣,另一人則對著她怒道,一臉不懷好意、色迷迷的望著她。

范雨晨沒理會他們,一瞧就知道他們是存心找麻煩的,她只是不甘心的瞪著掉在地上的糖葫蘆,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支的糖葫蘆,她才舔了幾口而已耶!

「姑娘,你這一撞,害我兄弟受了內傷,不好生賠個不是,我們可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人大聲嚷嚷。

路人見狀都自動繞道而行,有些人乾脆停下腳步看熱鬧,就是沒有人見義勇為。

「你兄弟高頭大馬的,若我這一撞會害他得內傷,那我不早就頭破血流一命嗚呼了?」兩個笨蛋,找藉口也不會找高明一點的。

「那又怎樣,大爺就是要你賠不是!」

「你到底想怎樣?」

「姑娘,你一定是外地來的,所以不懂咱們這兒的規炬。我告訴你,要賠罪,至少要擺桌筵席,然後你得陪我們喝酒,等我們高興了,當然就接受你的道歉。」這姑娘生得這么美,身上又帶著那么多銀兩,今兒個他們兄弟可要人財兩得,痛快一下了。

「如果我不要呢?」她都沒要他們賠她的糖葫蘆了,他們竟然還敢這么囂張!山下人都這么不講道理嗎?難怪那群叔叔伯伯姨娘們要退隱江湖,而爹爹也一直警告他們不要涉足江湖。

「恐怕由不得你了。」被撞到的人也顫不得裝痛,反正白癡都知道他是裝的。

兩人對視一眼,懶得再動口,直接動手。

範雨晨機靈的退了兩步閃開他們,之後沒有多做停留的拔褪就跑,施展起她引以為豪的輕功,相信自己三兩下就能擺脫他們,

可是她的如意算盤撥錯了,雖然沒有被追上,可她也沒有甩開他們,三人—前兩後的,跑過大街再追過小巷,又繞回大街……

她開始呼呼地喘著氣,為什么甩不開他們呢?難道自己的輕功真的像雨暮所說的……下九流?

不!她練了五年耶!可是……她不想承認,現實又逼得她不得不承認。

那現下怎么辦?

她包袱裏是有一些防身的東西,像俏夫子姨娘送給她的神來之筆,只要按下機關,就會射出上百支的毒針,可俏夫子姨娘說除非遇到生命危險,否則最好少用。

還有絕命叔叔送給她的幾包毒粉,一包會使皮膚潰爛,一包會讓人全身發癢,一包是笑笑散,一包是哭哭粉,雖然她早已被喂得百毒下侵,可是這周圍不只有那兩個獐頭鼠目,若傷了無辜的人總是不好。

另外無影叔叔送她一本絕頂的輕功秘籍,不過肯定是緩不濟急。

千手姨娘送的號稱能打開天下各種鎖的「萬能鑰匙」,不是用在這種時候。

最後是織女姨娘送的天蠶衣,她已經穿在身上,然而天蠶衣雖然能讓她刀槍不入,可被男人一脫,還是可以非禮她。

怎么這樣啦!包袱裏的寶貝竟然都派不上用常

看來她只能隨機尋找生路了!

她一邊拚命的跑著,一邊轉動著大眼,尋找逃生路徑。

驀地她眼兒一亮,看見路邊一問很多人在用膳的客棧裏,靠窗的座位坐著一個人,那人雖然長得沒雨暮好看,不過看起來也挺舒服順眼的,比起周遭的人,他早那般的突出俊俏,最重要的是,他的桌上放著一把劍,所以肯定是那種書裏所描述的武林俠客。

書裏說了,武林俠客都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

全憑直覺,沒有多做思考,她沖進客棧,沒有理會店小二的招呼,直接躲到那個身穿藍色長袍的男人身後,停下來喘氣。

「臭娘兒們,看你還往哪兒跑!」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的兩人,沒料到她這么會跑。

「我不跑了,倒是你們,最好趕緊跑,否則惹火了他,遭殃的就是你們了。」範雨晨躲在這名武林俠客背後,對著他們嗤道。

「他?」望了坐著的男人一眼,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雖然桌上有佩劍,不過現今文人時興佩把劍當風雅,所以他們並不以為意。「憑他?老子先讓他哭爹喊娘的。」

「哼,你們死定了。」範雨晨哼道。「大俠,弱女子落難,你可趕緊路見不平,拔劍相助啊!」

咦?沒反應?

「哈哈哈!」他們哈哈大笑,「臭娘們,你的大俠自顧不暇啦!他不是要拔劍相助,他是嚇得腿軟跑不動啦。」

「你們……」她生氣的喊,又望向依然文風下動的藍衣俠客。「你……」

「喂!臭小子,還不快滾。」兩人囂張的掃掉桌上的飯菜。

藍衣男子拿著竹箸的手停在半空中,瞬間,他周身泛起一股寒氣,連天真的範雨晨都感覺到了,可那兩人卻依然毫無所覺。

然而,在他們還來不及有下一波舉動時,突然慘嚎聲響起,兩人的手還來不及離開桌子,便各被一支竹箸分別釘在桌上。

這裏除了藍衣男子之外,就剩他們三人,所以肯定是他動的手,可是,站在他後面的範雨晨,卻沒有看見他是如何動手的,他……根本沒動啊!

「哇!好厲害喔。」她拍著手,學著書裏的對白說:「多謝大俠仗義……欵?大俠,你要上哪兒去啊?」

她話都還沒說完,就見到那名藍衣男子取劍起身,放了一塊碎銀在桌上後便跨步離去,看也沒看一眼依然在桌邊哀嚎不止的兩人。

範雨晨連忙追了出去,跟在藍衣男子身後,繼續學書裏的對白,「敢問大俠尊姓大名,今日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願以身相許……哎喲!好痛,怎么要停下來也不會通知一聲啊?」

搗著俏鼻,她痛得眼淚差點掉下來,抬頭瞪一眼突然停下腳步的男子,就見他冷著一張臉,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奇怪,這樣說下對嗎?書上的姑娘讓英雄救了之後,都是這么說的呀!還是……山下的人不這么說?啊!對了,他肯定是想知道她的名字。

「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對不對?」她自動自發的解讀他的心思。「我叫範雨晨,你呢?」

余嶽中不語,冷冷的睨她一眼,轉身又離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她趕緊追了上去,「你這樣很不禮貌喔!我爹說了,做人要懂禮貌,我都自我介縉了,你也應該禮尚往來的報上姓名啊!」

「別煩我。」他首次開口,語氣冷冷的,一如他的表情。

「你這樣不行啦!你要知道,出門靠朋友,今兒個你有幸幫了我,改天我一定……喂,你別走那么快啊!」

看著一下子走遠的身影,範雨晨卯足全力想要跟上,可出了鎮,那男子的身影已經在好遠好遠之處。

「怎么這樣啦!你真的忍心丟下我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啊!」她朝苦那幾乎要消失的身影大喊,不知為何,心竟然酸酸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而她也真的哭了,與嬌滴滴的大美人完全搭不上邊的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喊著他,腳下依然拚命的追著。

余岳中其實可以毫下留情的甩掉她的,以他的個性來說,該是這樣;可聽到她的哭聲,他竟然慢下了腳步,最後停了下來,甚至,轉過身來等她。

看她粗魯的抹著眼淚,哭到哽咽,可她依然拚命的朝他奔來。

他們素昧平生,在客棧是那兩人擾了他用膳,毀了他的飯菜,他才出手的,並不是要為她解圍,她該不會這樣就想纏上他吧?

而忙著擦眼淚,視線模糊的范雨晨根本沒注意他已停下腳步,就這么直接撞進他的懷裏。

「哇?!」她大叫,一臉鼻涕眼淚的抬起頭來,一瞧見他,立即像八爪章魚般地抱住他,防止他再再離開。

「放手!」余岳中冷喝,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不行,放手你又逃了。」她搖頭,一副死也不放的樣子。

逃?!誰要逃了,他只是不想惹麻煩罷了。

他可以輕易的甩開她的,余嶽中再次想。可是低頭瞧見她一臉堅決以及未幹的淚痕和鼻涕,卻讓他走不開。

該死!他是怎么了?

「款,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泛雨晨努力不懈地再次詢問。

他冷冷的睇著她。「放手。」他答非所問。

「不行、不行,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說了你就會放手?」他可不這么認為。

「除非你發誓你不會逃走。」她和他談著條件。

他從來就毋需逃,想走便走,誰攔得住他,何必用到逃這個字?

「那你就掛著吧!」既然甩不掉,那就帶著走吧!他會找機會將她丟下的。

「掛著?」範雨晨先是不解,但隨即領悟,他竟然就讓她掛在他身上,逕自邁開腳步。

手勁不夠的她,在差點跌下地之後,趕緊抬腳攀上他的腰。要掛是吧!沒關係,她就掛著,還省得走路。

於是,她就這么手攀著他的肩,腳環著他的腰,任由他帶著走了。

他冷眯著眼,這女人看似天真,骨子裏竟是個不知羞恥的淫婦?否則為什么敢用這種曖昧的姿勢掛在一個初見面的男人身上?

身體的摩擦讓已經大半個月末沾女色的他蠢蠢欲動,尤其她又長得國色天香,更是強烈撩撥著他的欲望。

「咦?什么東西啊?」範雨晨蹙眉,感覺到腿問有個硬物抵苦,隨著他步伐的邁動,前前後後的戳利著她,讓她的身體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

余嶽中沒有回答,抿緊唇,極力克制身體產生的欲望。

「欵,你沒感覺嗎?有東西在戳我。」她天真的對他說。

「該死!」他低咒一聲,耐性盡失,一把將她撥開,毫不留情的將她甩到地上。「滾,別再纏著我!」

「啊!」她沒留心,摔了個結結實實。在她痛呼時,他已經轉身離去。

見狀,再也顧不得疼,她趕緊爬了起來,再次追上去。

「喂!你好過分喔,我的小屁屁痛死了啦!」

他仍然沒有回應。

「欵,你慢一點啦!我跟不上你,你不可以丟下我,這荒郊野外的,可能有盜匪,有老虎上狼花豹大黑熊,你忍心把我丟給他們當晚餐嗎?:泛雨晨繼續嘮叨。

同樣的,他依然沒有反應。

不過,這回他沒有再一聲不響就走得好遠,但也沒讓她給追上,兩人就這么保持著大約兩丈遠的距離,往下一座山頭走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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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0 00:08:50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嗜酒態睡 於 2017-2-20 00:10 編輯

第三章

「欽,天已經暗了耶!咱們要不要找個過夜的地方啊?」範雨晨中氣略顯不足的喊著。

這一路定來,情形始終如一,余岳中依然冷漠的不發一語。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昏倒了,而他絕對下會回頭看她一眼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可是,她才剛松了口氣,卻見他腳跟一轉,離開了小徑,往林子裏定去,咦?不是……要休息了嗎?

看來是沒有。

「等……等等我!」她氣虛地喊著,才剛停下的腳步義立即朝他追去。

他當然沒有等她,自顧自的住林子深處走去,一會兒之後,範雨晨就看不列他了。

「喂!你在哪里啊?」因為疲累她聲音虛弱得很,焦急的四處張望,一不小心就被樹根給絆倒了。

膝蓋、手肘傳來陣陣剌痛,她趴跌在地上,累得沒有力氣爬起來。

鼻頭驀地一酸,他丟下她了!嗚嗚……她跌倒了!嗚嗚……她又累又痛!嗚嗚……她的好運似乎已經用完了,要不然怎么一天之內,就碰到了這么多倒黴的事?

她趴在地上哭得好不傷心,沒聽見朝她走來的細微腳步聲、

「你想趴在那裏過夜的話,我就不奉陪了。」冷沉的聲音不豫地響起,余嶽中冷漠地瞪著趴在地上的她。

範雨晨一楞,猛地抬起頭來•

「嗚嗚……我以為你又丟下我了……」她委屈的撅著嘴,又是一臉的鼻涕眼淚,這回還沾上了些許的塵上。

「你如果再不起來的話,我很樂意讓你的以為成真。」

「好嘛!我起來了,我起來……礙…」做勢起身的她痛得一縮,整張俏臉倏地皺成一團。

余嶽中眼一眯,瞧見了她擦破的衣裳以及滲出的血絲。

「你真是……」他咬牙忍下突發的怒火,硬是將出口的指責給吞了回去。大步上前攔腰將她抱起。「麻煩的東西!」

「是你走太快,才害我跌倒的。」範雨晨嘟苦嘴,委屈不已。

「為什么不說自己笨,都幾歲了,走路還會跌倒。」他冷哼。

「我十八歲,你咧?」她反問。

他抿緊唇,無語。

「又不說話了。」她嘀咕道:「真是的,我都告訴你姓名、年齡了,你竟然什么都不說,這么喜歡當悶葫蘆啊?」

而悶葫蘆繼續悶著。

「奇怪咧!書上明明說男人都很好色,像我這樣的大美人一出現,男人一定會覬覦我的美色,可是你咧?既沒對著我流口水,也沒有憐香借玉的對我,為什么咧?」不用自己走路,她又有力氣說話了。

余嶽中的眉頭微微的朝中間靠攏,她看的是什么鬼書!

「再說,美人在抱,你也沒有意亂情迷,難不成你就是那個姓柳的傢伙?」

他的眉頭打結了。他這洛陽第一風流公子,競被她當成柳下惠?!

「肯定是的,要不然沒道理對我這個大美人視而不見,對不對?如果真……」

他依然沒有說話,不過他用行動表達自己的下滿。頭一低,他的唇封住了她的嘴。

「嗯?」範雨晨一楞,訝異的瞠大眼,和他冷冷的瞳眸對上,他……他……在幹么?嫌她多話,打算把她的嘴吃了?

她的心突然跳得好急、好猛。

明明他整個人都充斥著一股冷絕的氣息,可她卻覺得自己宛如置身烈焰之中,她的呼吸亂了、腦袋糊了,所有的古靈精怪都不見了,她覺得自己像在漂浮,害怕會墜落,於是原本輕輕攬著他肩頭的雙手倏地緊緊的環抱住他的頸項。

她沒閉眼,眼底有著滿滿的意亂情迷以及些許的好奇;他也沒閉眼,眼神中帶著一抹複雜的情緒瞅著她。

然後像吻她一般突然,他突然放開她,然後將她放在草地上。

「今晚我們在這裏過夜。」他冷漠地說,聲音有些沙啞,先從包袱拿出一件披風鋪在地上,抱起她將她放置在上頭,然後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溪澗。

範雨晨首次無法開口說話,她搗著自己的唇,失神地望著他的背影,看著他拿出一條手巾在溪里弄濕後走回來,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他將她的腳放在自己膝上,再撩高她的褲子,露出雪白修長小腿以及染血的膝蓋,不發一語的為她清洗傷口。

而她似乎沒感覺到痛似的不吭一聲,怎么,她被他吻傻了?

直到處理好她的傷口,她依然一瞼失神地搗著唇-他將乾糧遞到她面前,她也只是默默的接過去啃完,然後繼續失神。

終於,余嶽中忍下住歎了—口氣。「我不該吻你的,我道歉。」

「吻?這就是吻嗎?」範雨晨低喃。

他揚眉,她到底想怎樣?

「喂……」她終於回過神來,定定地瞧著他。

「幹么?」她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像塊砧板上的肉。

「你……可不可以再吻我一次?」



她一定說錯了什么話,所以連著三天,他雖然沒有甩掉她,可是也沒有開門跟她說過一句話,甚至,總是寒著臉,任由她再怎么賣力的說唱逗趣,他依然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因此氣餒、灰心了?

哈!當然沒有,範雨晨反而覺得有趣極了,第一次遇到這種人,逗他開口說話成了她最新的遊戲。

「其實如果你能多笑一點的話,你就會變成一個惹人愛的美男子喔!」站在余嶽中身旁,她繼續自言自語。「像雨暮,他雖然也不愛笑,但是他至少偶爾會露出笑臉,偶爾會出個糗,那顯得有人性多了。」

又是雨暮!這幾日她說了很多話,其中最常 被提起的就是這個雨暮,還有一個天哥,他已經聽得很煩了。

「喂,你有沒有被誤認像是個冰雕啊?」她天真地問。

冰雕?余嶽中在心裏嗤之以鼻,白癡也不會這樣誤認吧!

「真的喔!如果你靜靜站著不動,肯定會有人這么以為的。」範雨晨說得頗為自信。

「喂,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這幾天來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問他的名字了,想來這次也肯定是同樣的下常

果然,等了好一會兒,他還是不開金口。

「喂,你要去哪兒啊?」她只知道他們一直在群山中,從這座山爬過那座山,她很好奇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走得有點累了,他的腳步又沒有緩下來的趨勢,所以她乾脆伸手攬住了他的手臂,企圖讓他拖著走。當然,她已經有被甩開的心理準備,可意外的,除了略顯僵硬之外,他倒沒有甩開她,任由她攀著他。

偷偷的一笑,既然他沒有甩開她,她就心安理得的將身體大半的重量偎在他身上。

「喂……」

「余嶽中。」再也聽不下她喂喂喂的一直叫,因此三天以來他首開尊口的報上自己的姓名。

「嗯?」突然有個不是自己的聲音響起,範雨晨有點兒錯愕,然後才發現是他開了金口。「哇!你終於說話了耶!可……你說『愉悅中』是什么意思?是你現在正快樂,還是正做著什么鍮炬的事?」愉悅中?還是俞越中?

余嶽中真後悔自己開口了,這是第一次有人將他的姓名做這種詮釋。

「我姓余,名岳中,山嶽的嶽,中庸的中。」既然說了,乾脆就解釋清楚。

「啊?!」是他的姓名耶,他說了。「余岳中,岳中哥哥。」她甜笑的望著他,高興極了。

「別叫得這么親昵,我們素昧平生。」

哇!又開口了,他足下是終於有了說話的興致?嘻嘻。

「岳中哥哥,咱們同吃同住同睡了好幾天,應該已經算親昵了吧。」

他不豫的抿緊唇,臉色更寒。「那是你不知羞恥的纏著我。」

他搞不懂,她到底憑什么這么篤定他是一個可以讓她安心纏著的人?在洛陽時,正常人家的父母根本不會讓女兒接近他。

範雨晨聳聳肩,不在意他說的話。「岳中哥哥,你說,咱們往有很多花朵的地方去好不?」

余岳中冷睨著她,面對她燦爛的笑臉,不懂自己為什么就是狠不下心甩掉她?

「我有事要辦,你已經耽誤我很多時間了。」不能再心軟,他有任務在身。

「岳中哥哥,你要去哪里啊?」他們都在這附近繞著,不知目的地是哪里。

「與你無關,再過不久我們就會進城,進了城咱們就分道揚鑣。」身上的乾糧已經沒了,他必須進城補給,然後繼續搜尋別座山頭。

「我不要,岳中哥哥,你不可以丟下我啦!」

他才想說什么,卻匆而臉色一沉,環住她躍離原地,下一瞬間,一道淩厲的劍 便直接襲上他們方才所立之處,轟出了一個大洞。

「哇?!」範雨晨驚呼,如果他們依然站在那兒,不就被轟得粉身碎骨了?!

「玉面狂生,今日我們兄弟來找你討教了!」來者二人虎背熊腰,一使劍、一使大刀,聲若洪鐘。

玉面狂生?「山中哥哥,他們是不是找錯人啦?」她眨眨眼,疑惑地在他耳邊低問。

余嶽中沒有回答她,冷眼凝睇著那兩個長得頗像山賊的傢伙。

「哪條道上的?」他冷聲問。

「我們兄弟乃是狂山雙雄……」

「沒聽過。」他打斷他們接下來肯定會有的吹噓,「兩位確定要將命送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嗎?」他好心的警告。

可惜人家並不領情。

「哈!你怕了!有美女在抱,不想在她面前出醜,是吧!」大雄哈哈一笑。

「玉面狂生,你不用擔心,打敗你之後,我們兄弟倆會替你好好疼惜這個小美人的。」二雄則一臉色相,對擁有絕色之容的範雨晨垂涎不已。

「岳中哥哥,我討厭他們看我的眼神。」範雨晨埋首在他的頸窩,厭惡極了他們那種邪惡眼神。

余岳中冷沉著表情,他發現自己也不喜歡。

也不管是不是會傷了小美人,兩個人刀光劍影的朝他攻去。

飛身閃過他們的攻勢,余嶽中縱身一躍,將她放在最高的樹枝上頭後,就要躍身而下。

「別!」範雨晨驚慌的抓住他,「我怕高。」她的聲音抖著,臉色已呈一片慘白。

他眉頭一蹙,說不出心中那突然生起的感覺是什么,立即將她抱下,有點惱怒的再次避開亂砍亂剠的狂山雙雄。

「喂!玉面狂生,你該不會怕了我們兄弟倆,不敢和我們打吧?」狂山雙雄叫囂著。

余嶽中冷眼一掃,將她放在樹下。

「別亂動,我很快就好。」

「嗯。」她心有餘悸,難得乖巧地點頭,乖乖的坐在樹下。

他轉身,身于向箭般飛出,淩厲的掌風直襲兩人胸口,狂山雙雄都還來不及定睛看個仔細,就被打飛了出去,跌在幾丈外不停吐血。

「要找我挑戰,再練個一百年吧!」余嶽中狂傲地說,看也不看兩人淒慘的模樣,轉身拉起看得目瞪口呆的範雨晨繼續上路。

「岳中哥哥,他們……」她一步一回頭。

「死不了。」多少顧忌她在場,他下手輕了點,否則那兩人早就沒命了。

「不是,我下是要問這個。我是說,他們為什么叫你玉面狂生?」

「江湖人很無聊,喜歡替別人取名號。」

「喔。」她瞭解的點頭。

「現在你知道跟我在一起有多危險了吧。」余岳中冷聲道,期望經過這件事之後能嚇跑她。

「不怕,岳中哥哥武功高強,會保護我的。」

「你對我來說只會絆手絆腳的。」看著前方不遠的城門,這是這群山中唯一較熱鬧的城鎮。「等一下進了城,咱們就分道揚鑣。」

作下決定之後,余嶽中不再說話,任憑她在耳邊說理扮可憐,硬是不理她,冷著—張臉走進城內。

一進城,他便不再讓她拉著他的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街上。

範雨晨在他身後絞盡腦汁的思索著辦法,看他的模樣,他是真的狠下心準備要甩掉她了,他武功那么強,她就算想偷偷跟著他也辦不到啊!

怎么辦呢?

「唷唷!兄弟,你們瞧瞧,咱們城裏來了一個小美人兒呢!」突然,一道流裏流氣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有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眼,看見余嶽中竟然腳步不停的繼續走,他當真狠下心不理她了?

「還真是個小美人兒呢,雖然打扮差了一點,不過這是可以改變的。」

她蹙眉想,是不是每個城鎮都會有這種人啊?難道她真的長得這么美嗎?

「小美人兒,自己一個人肯定很寂寞,我看讓哥哥們陪你吧!」祿山之爪已經蠢蠢欲動的搓著。

雖然這三人的長相比起之前那兩個獐頭鼠目好看太多,穿著打扮也顯示出他們的家世不錯,可那淫淫的笑容卻顯得猥瑣,讓她忍不住退了兩步,戒慎地瞪著他們。

「別怕、別怕,哥哥們會很疼你的,會讓你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用不荊」

「最重要的,哥哥們會讓你享受到欲死欲仙的絕妙滋味,包准你嘗了之後便欲罷不能。」

什么欲死欲仙的滋味?范雨晨根本聽不懂他們話裏的意思。

抬眼望向前方的余嶽中,突然她微眯了下眼,他的步伐是不是慢下了?

好!就賭這么一回,如果岳中哥哥真的狠心下管她,那么她就死心不再纏著他。

雖然心裏忐忑,但她決定相信自己從小到大的好運氣。因此,當那人的祿山之爪朝她伸來的時候,她沒有轉身逃開,讓他們一左一右給抓了個正著。

「藹—你們要做什么們放開我!」她尖叫,聲音裏的顫抖並不是偽裝的,一陣不舒服的感覺從被他們箝制住的手臂肌膚上傳來。

「別怕別怕,哥哥們現在就帶你回家。」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摸了一把她柔嫩的臉,口水幾乎流下來。「真是柔嫩,兄弟們,快,先到我家,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看她在我身下yin蕩哀求的模樣,啊*」話都還沒說完,男人突然往後飛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沒再爬起來。

「岳中哥哥!」範雨晨松了口氣,高興極了,她就知道自己的運氣好,所以她一眼就決定黏上的男人也一定是好人。

不過,這些都只能擱在心裏,此刻她要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才行,就像過去她在山上闖了禍時,面對爹爹時的拿手表情。

一左一右抓住她的兩個男人驚愕地看著自己兄弟莫名其妙的飛出去,然後在他們兄弟原本站的地方,這個邪美的男人就這么出現了。

「你……你……好大膽,知……不知道我們是……是誰啊?」抓著她的男人雖然害怕,但是至少也要將臺詞給喊完,然後要飛要昏就請便了。

「岳中哥哥,救救我,我好害怕喔!」她淚光閃動,大眼兒滴落兩滴珠淚,楚楚可憐的樣子,美人兒就連哭都如此動人。

余嶽中眼神詭異地掃她一眼,接著眼也沒眨,範雨晨甚至沒見著他動手,那左右抓住她的兩個男人就突然松了手,倒在一旁各自抱著抓她的那只手哀嚎著。

楞愣的眨著眼,她一臉錯愕地對上佘嶽中的眼,然後張口結舌地看著他轉身就定。

「岳中哥哥,等等我!」她趕緊追上去,來到他身邊。「你怎么可以自己走開,人家剛剛受了驚,好害怕呢,你都不會安慰我一下啊?」

「你是騙人的。」余嶽中冷冷的說。

「咦?」她錯愕地張著嘴,岳中哥哥怎么……怎么知道的?!

他斜睨她一眼。「你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對吧!」他學趄她過去幾天解讀他的心思般的說話。

「阿?」

「很簡單,你一哭起來便驚天動地,根本不會像方才那般秀氣。」

咦咦咦?岳中哥哥實在太厲害了,比雨暮還行耶!雨暮至少還被她騙了好幾年,最後才學乖的說。

範雨晨二話不說的再次攀著他的手臂。

「我剛剛就決定,如果岳中哥哥回頭救我,我就不會讓你丟下我了。現下你不僅回頭救我,還對我這么的瞭解,岳中哥哥,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喔,我不會放開你了。」她大聲的宣告。

原本想甩開她的余嶽中聽了她的話之後,沒有了動作,深沉地望著她毫不畏懼的眼。

「你根本不認識我,難道就不伯我把你給賣了?」這女人,未免太過天真無知了!

「沒關係,如果岳中哥哥缺錢的話,可以把我賣了,我會想辦法逃走再去找你。」她語出驚人地笑道,不過隨即偏頭嬌俏一笑。「可是呢,我相信岳中哥哥肯定不會捨得把我賣掉的,對不對?」

「跟我在一起會有麻煩的。」他警告她。

「就像之前在城外的那種麻煩嗎?」

「對。」盛名累人,江湖上有太多急欲出頭的人想要踏著他往上爬,所以只要他一出現,挑戰者便應接不暇。幸而他真正的身分江湖人士尚未知曉,否則難得回家一趟的悠閒日子恐怕也會不得安寧。

「那你一定很累。」範雨晨一臉的同情。「我爹說過,江湖是非多,從小就告誡雨暮和天哥他們,絕對不要涉人江湖,村子裏的叔伯和姨娘也說人心險惡,武林早已沒有白道黑道之分,唯一的差別就是白道暗著做壞事,黑道明著做而已。看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免得遭到池魚之殃。」他寒聲警告,又是雨暮、天哥,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們是誰,也不想知道她到匠是在什么環境下長大。

「不怕,我可以幫岳中哥哥的忙。」她輕笑,說得頗有自信。

「你?」余嶽中嘲諷的輕哼,她別給他添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對啊!我的運氣可是非常的好呢,跟我在一起的話,肯定可以讓你好運連連喔!」而且她包袱裏有好多寶貝呢!肯定會有機會幫他忙的。

「譬如說一而再被不肖之徒騷擾?」他嘲諷道。

「可是我遇到岳中哥哥幫我把壞人趕跑啦!」

「所以好處你得,麻煩依然是我收拾。」好運連連?他敬謝不敏。

「反正……這種小事岳中哥哥三兩下就解決了,根本不算麻煩,對不對?」

瞧她一副吃定他的模樣,余嶽中覺得好笑的薄唇一勾。

「哇!你笑了耶,我就說嘛,你笑起來很好看呢!」範雨晨驚呼,他的笑雖然很淺、很淡,可卻好迷人喔!她深深著了迷。

「我和方才那三個人有何不同?對你來說,我和他們一樣是陌生人,為什么你要纏著我,卻不纏他們?」他斂起笑,他有點搞下懂她的想法,本來以為她是見人就纏,可幾天相處下來卻又不像。

啊!好可惜。「當然不同,我喜歡岳中哥哥,討厭他們。」不急,往後還有很多機會看到他的笑容,一定!

「為什么?」這種答案,有等於沒有。

「什么為什么?」她眨眨眼,不解的問。

「為什么喜歡我,討厭他們?」

「感覺啊,我的直覺向來很准的喔!」

她說得理所當然,他卻聽得直想搖頭。

「看來,你是纏定我了。」

「沒錯,我纏定你了。」

又望著她好一會兒,余嶽中才繼續走。

「今晚咱們就在這裏休息,明天一早,到馬市去買兩匹代步的馬再上路。」既然甩下掉,那就買馬吧!要不然她那雙小腳能撐到何時?

耶?他的意思是,他答應讓她跟了,不再隨時隨地準備甩掉她了?!

「哇!」范雨晨高興的歡呼,一把抱住他,在他頰上親了一下,就像過去她對爹爹、娘娘以及雨暮一樣。

可是她沒考慮到,余嶽中不是她爹,也不是雨暮,而是個男人。

「大庭廣眾之下,別這么不知羞。」他冷聲道,如果今日不是他,她也會這么對待其它男人吧?

範雨晨吐吐舌,忘了他對她的一些舉動很不以為然。

她安安分分的跟在他身旁,不過沒關係,他總會慢慢習慣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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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0 00:09:04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嗜酒態睡 於 2017-2-20 00:11 編輯

第四章

他們找了一家客棧休息,用完晚膳之後,兩人各自回房,範雨晨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一掃多日來的疲 憊。

突然,她聽到隔壁房門開啟的聲音。

岳中哥哥要出去?或者……他要偷偷溜掉?!

顧不得身上衣裳尚未穿戴整齊,她急急忙忙的沖了出去,果真看見正要離開的餘嶽中。

「岳中哥哥!」她大喊一聲,直接向他撲了上去。

餘嶽中聽到她的聲音,回過身來,正好接住她直撲而來的香軟身軀,然後瞧見她淩亂的衣裳,以及露在外面的翠綠肚兜。

她緊緊的抱住他,「岳中大哥,你是個是要丟下我偷偷離開?」

「放開我。」他咬牙,感覺到她柔軟的身軀緊貼著他,讓他的下體倏地緊繃。

隱忍多日的欲望排山刨海的襲來,一低頭,又望見她敞開的衣襟,以及胸口白嫩無瑕的肌膚,讓他差點克制不祝

「不放、不放,你不可以離開我!」範雨晨搖頭,她身子頻頻碰觸到他的胸膛。

「我沒有要離開。」聲音更低沉了,他咬牙的說。

她懷疑的拾起頭來審視著他。「真的?」

忍著差點脫口而出的詛咒,他咬牙道:「你有看見我拿包袱嗎?

「嗯,是沒有。」她誤會了?「那……這麼晚了,岳中哥哥要去哪里?」

撥開她的手,退開一步,再讓她抱著,他肯定就會直接抓她進房上床。

「我有事要辦。」他要去妓院發洩一下積壓多日的欲望,否則他肯定會對她下手,到時就真的甩不掉她這個麻煩中的麻煩了。

「我也一起去。」範雨晨立即說。

「不行!」帶她一起去妓院?怎麼,難不成他辦事的時候,她要在一旁觀賞嗎?

「可是人家自己一個人在客棧,如果有什麼心懷不軌的人摸進來的話怎麼辦?我長得這麼美,一路走來肯定有很多人像那三個男人一樣覬覦我的美色,也許已經有人偷偷跟來了,你這一出去,不是擺明瞭告訴他們,我自己一個人在房裏,請自便嗎?」

「不會有人來的。」覬覦的人肯定有,畢竟她的確是個絕色,男人少有不動心的,可是他們也是會看情勢的,什麼人惹得起,什麼人不好惹還分辨得出來。

「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嘛!」她真的不想離開他。

「你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那岳中哥哥要去哪里?」好吧,她就意思意思地問一下好了。反正不管他要去哪里,她都跟定了!

他突然覺得無力,懶得再跟她廢話。

「你如果打算往後的路程要跟著我的話,現在就乖乖的回房休息去,否則我就不管你了。」

「嗄?!」驚愕地張著嘴,他怎麼可以這麼威脅她。

「要不要回房去?」

「回房就回房。」範雨晨撅著嘴,踏著重重的步子發洩她心中的不滿。「如果岳中哥哥回來之後,發現我被人給欺負了,你不用太意外,因為這都是岳中哥哥害的。」她故意道,才走回房關上門。

可惡!

余嶽中忍不住在心裏低咒,轉身跨出小院子,沒多久,又踅了回來,懊惱的走進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重重的甩上門。

該死的女人!

去她的麻煩!

可惡!

範雨晨靠在門上聽到隔壁的甩門聲,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隔天,餘嶽中只買了一匹馬,因為範雨晨不會騎馬,所以兩人只好共騎。

冷怒著一張臉,他一聲也不吭,因欲求不滿依然在生氣著。

原本,她是坐在他後頭的,可當她第三次差點滾下馬的時候,他再也受不了她的笨拙,一把將她撈到身前,讓她穩穩的坐在他懷裏,雙手圈著她,免得她落馬。

很快的,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這是一種折磨,而且是他自找的。

擁著她細膩香滑的身軀,那圓潤的俏臀隨著馬匹的晃動,不時的摩擦著他的敏感部位,這對已經禁欲多日的他來說,是種非人的折磨。

「咦?」範雨晨疑惑的感覺到臀部被某種硬徹戳著,初時並不是很明顯,然而隨著馬匹的晃動,那種感覺愈來愈明顯。

她轉過頭來好奇的望著他,「岳中哥哥,你拿什麼東西在戳我藹——?」

「沒有。」他臉上閃過一抹狼狽,讓身子稍稍退離她。「給我安分一點,要不然我就把你丟下馬!」他咬牙警告、

她吐吐舌,只好乖乖的不說不動,也不敢抗議了。

不到一個時辰,她發現他們又上了一座山頭。

「岳中哥哥,你好象很愛爬山喔?」奇怪咧,自從她跟著他之後,算了算,他至少繞過了三座山頭,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就是他在找東西了。

餘嶽中無語,小心翼翼的策馬繞過陡峭的山路。

「岳中哥哥,再住上去,馬兒就不能過去了。」範雨晨好心的提醒他。

「我知道。」他冷淡的說。停下馬,一躍而下順手將她抱下。

「岳中哥哥要去哪兒?」她急忙問。

「我把馬牽到安全的地方拴著,你在這兒等著,站好,別摔下去了。」

範雨晨一驚,目送他牽著馬兒往回走的同時,已經強烈的意識到,腳邊不遠處便是絕崖。

喔!老天!

她一陣暈眩,腳一軟,跌坐在地上動彈不得,全身顫抖著。

老天,她懼高啊!岳中哥哥竟然還提醒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餘嶽中回來了。「你坐在地上做什麼?」

「岳中哥哥……」她虛軟地喊著,聲音中飽含恐懼。

他眉頭一蹙,飛快的來到她身邊將她扶起,發現她全身劇烈地顫抖著,眉頭蹙得死緊。

「你怎麼了?」

「我……怕高……」癱軟地靠在他的懷裏,她一雙腿幾乎使不出力來。

該死,他忘了!余嶽中在心裏懊惱的低咒:

「你走裏頭,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他低聲保證。

他的話讓她顫抖的身子漸漸的平靜下來,她相信他。

「謝謝你,岳中哥哥。」她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緊偎在他身旁,放心了。

「走吧!」他撇開臉,專心的注意路況。

明知道她誤了他許多時間,可是……他就是甩不開她。

他們就這樣在群山中繞了將近兩個月,訪過一座座的山頭,又過了將近十日,他們終於來到京城。

「岳中哥哥,這裏就是京城啊?」一進城,範雨晨一雙美麗的大眼兒便好奇的左顧右盼,沿途行來,城鎮愈來愈熱鬧,而京城繁華的景象更是讓她目不暇給,興奮極了。

「對。」再過幾天就能回到洛陽,他得開始考慮要如何安置她。要讓她住在活色生香樓嗎?

「岳中哥哥,這裏的房子都好華麗喔!」她好奇的看著一座座王宮貴族的豪華宅邸,雖然在牆外看不到什麼,可光是那高聳的紅木門以及雕樑畫棟的門面,就令她讚歎不已。

「這兒離內城近,大多居住著皇親國戚,要不就是高官厚祿者,所以住宅華麗是理所當然的。」他淡漠地說。牽著她的手打算將她帶離,免得麻煩上身。

才剛想著,結果那扇朱紅大門突然開啟,有個人被守衛給推了出來,不偏不倚的朝他們跌過來。

餘嶽中眼明手快,環住她的纖腰將她帶開,免得被波及。

被丟出來的是一名年約五十的老年人,他拚命的想再爬上階梯。

「還我孫女兒啊!大老爺,求求您啊!」

「快滾!」守門的侍衛惡聲大吼,又一腳將老人家踢下階梯。「國舅爺公事繁忙,沒空理會你這種無聊的人,若再在這邊擾亂,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範雨晨不忍的想上前,卻被餘嶽中給拉祝

「別管閒事。」他沉聲道、

「可是……」望著那倒在地上的老人家,她心裏萬分不忍。

「這裏是國舅府,這事兒不是你管得起的,別給我惹麻煩。」

她覺得很不甘心,可也知道他說的沒錯,四周的行人根本連抬眼部不敢的加快腳步經過。

「是啊!小姑娘,這位公子說的沒錯,這事兒咱們小老百姓根本管不起。」

一名路人對他們低語。「誰不知道國舅爺的公子是有名的好色之徒,凡是他看上眼的女人,總是強搶進府,誰也拿他沒辦法。」

怎麼會這麼無法無天呢!範雨晨心裏惱著,擔憂地望著那老人家緩緩爬起,哀傷的望著那扇大門,然後蹣跚的離去。

經過他們時,那老人家一個踉嗆,又撲倒在地,還劇烈的咳了起來。

這回她再也忍不住,揮開餘嶽中的手,蹲到那老人家身邊。

「老伯,您沒事吧?」她關心地問。

周士善聞言不禁老淚縱橫,嗚嗚痛哭。

「小姑娘,你怎麼……」路人歎氣,趕緊離開,免得惹禍上身。

餘嶽中跟在她後頭,大門的守衛正往他們這兒瞧,然後兩人交頭接耳地低語著,視線停留在範雨晨臉上。

該死!她的美貌真是一個禍端。

他上前攙扶住周士善,看到她倏地朝他一笑,好象很高興他不是這麼鐵石心腸的人似的。

抿緊唇,他不豫的低語,「先離開這兒再說。」他已經看到那兩個守衛踏下階梯了。「雨晨,自己抓好。」他朝她道。

範雨晨也看見那兩個不懷好意的守衛,連忙環住他的腰,讓他一手一個抱著,縱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站住!」那兩名守衛驀地大喊。

誰理他們啊!範雨晨扮了個鬼臉,緊緊的抓住餘嶽中,心裏感歎著,原來這才叫輕功。

來到安全的地方之後,餘嶽中才停了下來,放開周士善。

周士善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被嚇得腿軟,一被放開就癱軟在地上。

範雨晨見狀,立即上前攙扶他。「老伯,您還好吧?」

「謝……謝謝……」他在她的扶持下,蹣跚地爬起來。

「老伯,出了什麼事了?為什麼那些人要將您趕出來呢?」她好奇的問。

周士善聞言,長長的一歎,哀傷的說:「我那可憐的孫女兒被強押進國舅府裏,我求他們放了她,可是……我沒辦法救我孫女兒啊!」

一名婦人經過他們時,看到周士善,立即走了過來。

「周老頭,你該不會又跑去國舅府了吧?!」那婦人問,瞧見他哀傷的模樣,她只能搖頭勸道:「你啊!要認命了,被抓進國舅府的姑娘,比被賣進青樓還淒慘哪。」

「為什麼不告上衙門呢?他們那麼做不是不對的嗎?」範雨晨疑惑地問,雖然她不知道青樓是什麼地方。

「哈!告了又如何?國舅府裏,連個守門的都能大搖大擺的橫行鄉裏,更何況是公子爺呢!連宮府都得敬他七分,咱們這尋常百姓又怎惹得起埃」婦人翻了一個白眼,無奈的說。

「嗚嗚……我那可憐的孫女兒啊!這七、八天的時間,不知道被折騰成什麼模樣了!」周士善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老伯……」范雨晨不知如何安慰他。

「都已經七、八天了,我看也差不多了,你死心吧!你那孫女兒是沒救了。」婦人搖頭。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範雨晨輕輕的為他擦眼淚,自己也想哭了。

周士善瞧著這個善良美麗的小姑娘,感激的拍拍她的手。

「小姑娘,你真善良,不過你還是別管我這事兒,自己小心點,千萬不要被看上了。唉!」他搖搖頭,起身再次道謝之後,踏著蹣跚的步子離去。

範雨晨難過地望著他屙淒的背影,一陣心酸。「岳中哥哥……」她望向他。

「別想。」餘嶽中直接拒絕,她不用開口,他就知道她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

「咦?我都還沒說,你就拒絕我。」

「因為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將近三個月的相處,她的多管閒事為他惹來了不少麻煩,之前還好,在群山中人煙稀少,她只是救救一些差點遭強者所食的小動物,直到他帶著她到虎穴,看那因她的千涉而使母虎無法餵養而餓得奄奄一息的小虎,她才黯然的不再擅管這弱肉強食的世界。

「喔?這麼厲害?」

「你無非就是想要我去把那姑娘救出來,不是嗎?」

還真的知道呢!她訝異極了。

「岳中哥哥,如果今天是我被抓進國舅府裏,你也會放任我自生自滅不去救我嗎?」她臉色微黯。

餘嶽中眉頭一蹙,不語。

「我娘說,做人要將心比心,如果今天換成是我被抓,而岳中哥哥會有一點點的不忍心,那……就幫我把那姑娘救出來,好不好?」頭一次,她對他這麼軟聲哀求。心中忘忑,她賭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咬了咬牙,終於,他點了下頭。

她笑開了臉,那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讓他炫了眼,迷了心。

算了,就由著她吧!



深夜,國舅府的屋頂上趴著兩個人。

拗不過範雨晨的堅持,又因為有幾名官兵竟然到處查探一名中性打扮、美豔無雙的姑娘,那形容分明指的就是她。於是為求安全起見,餘嶽中不得已,還是將她帶在身邊。

「岳中哥哥,這兒這麼大,怎麼知道人在哪里?」範雨晨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問。

那沁香的氣息透進他鼻息,吹拂著他的頸項,讓他幾乎想咬牙避開,明知她是無心的,可是自己的欲望卻不受控制,只好硬是將它壓抑下來。他知道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他也還沒有完全確定,要把這個麻煩帶在身邊一輩子。

餘嶽中冷笑。「簡單,找個知道的人問問就可以了。」

「咦?」他們不是偷偷潛入的嗎?還能大搖大擺的找人問路?

「你乖乖的在這裏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等等,岳中哥哥要自己去嗎?」

「我去問路,問到了,就回來帶你去看戲。」

「好。」她乖乖的點頭。

「伏低一點,別出聲也不要好奇,壞了事救不到人的話,我可不管喔!」他不放心的再次警告。

「我保證一定乖乖的。」雖然她平時會惹些小麻煩、要些小任性,可是事情的輕重緩急她還分辨得出來。

餘嶽中點點頭,望著她好一會兒,倏地低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唇,才飛身離去。

哇!範雨晨搗著唇,她可以感覺到,岳中哥哥似乎愈來愈喜歡她了呢!嘻嘻果真,只一會兒,他再次回到屋頂。

「岳中哥哥問到了?」

「嗯,咱們走吧!」他摟著她,在屋頂與屋頂問飛躍。

範雨晨瞠大眼,這才是輕功,之前多了一個周老伯感覺不太出來,至此,她終於徹底領語,她那苦練了五年的輕功,絕對下是像雨暮說的下九流,根本是下九十九流!

嗯,不知道岳中哥哥的輕功,和無影叔叔給她的那本「飛雲流星步」秘笈裏的輕功比起來,誰比較厲害喔?

他們快如閃電的越過幾座庭園樓閣,輕易的躲過戒備森嚴的守衛,終於來到國舅爺的公子淩士豪的臥寢外?

余嶽中將她放下,兩人站在房外,裏頭傳來一陣陣的悶叫嗚咽,以及淩士豪興奮的粗喘申吟。

「那是……」範雨晨張著嘴,隱約知道裏頭正發生什麼事。

而餘嶽中老早就聽到了,冷眼一眯,現出點點寒光,嘴唇冷硬的抿直,那姑娘的悶叫聲讓他雙拳握緊,那絕對不是歡愛中的女人會有的申吟叫聲。

「你確定要跟著進去?」他大概已經猜到裏頭會是什麼景象。

「嗯,我才不要自己一個人待在外面。」外頭一片漆黑,偌大的庭院幽影幢幢,挺嚇人的。

「好吧!不過可別嚇到了。」余岳中抽出蒙面黑巾,先幫她把臉蒙起來,再蒙起自己的,然後抬手推開門。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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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房裏的景象果真是令人慘不忍睹,范雨晨方定眼瞧仔細,立刻倒抽了口氣,而餘嶽中則是握住了她的手,給予她勇氣。

只見一名小姑娘背對著門,被吊綁在床頭,全身赤裸,背部佈滿了細細長長的鞭痕,而淩土豪正從那姑娘的身後毫不留情的往她體內衝刺,手上還拿著一條短鞭,鞭笞著那位姑娘,瞼上有著興奮的光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臥寢已有人闖入。

「再叫大聲一點,快!」淩士豪粗啞的命令著,丟掉短鞭,一手抓住她的腰,更加奮力的擺蕩,一手則扯住她的頭髮,將她的頭拉高。「快,叫大聲一點!」

周姑娘嗚嗚哀叫著,此時,他們才看見她的嘴被布條綁著,想必是要防止她咬舌自盡吧!

「好可惡!」範雨晨咬牙低吼。

餘嶽中望了她一眼,迅速上前點住淩士豪的穴道,他便以怪異的姿勢定住不動,一雙眼睜得老大。

「你們是誰?!」他怒吼。

「要你再也玩不了女人的人。」余岳中冷冷地說,抬手點了他的啞穴。

范雨晨立即上前解開周姑娘手上的繩子,在餘嶽中的幫助下,幫她脫離和淩士豪結合在一起的身體。

「嗚嗚……」她恐懼的顫抖著,一雙眼早已沒有了焦距,臉上滿是血淚。

「周姑娘,別怕、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範雨晨柔聲的說道,抱住她給予安慰。

余岳中見周姑娘回不了神,只是下意識的掙紮著,伯她無意間傷到了範雨晨或她自己,乾脆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昏去。

「她……」

「這樣對她比較好。」餘嶽中知道她要說什麼。「你先幫她清理一下身子,然後找件衣裳幫她穿上,動作要輕、要快,知道嗎?」

「好。」範雨晨迅速的將她放平,轉身取來架上的水盆,擰了一條布巾幫她擦拭身體。

「那個人絕對不能放過。」邊擦,她一邊對余岳中道。

「你要我怎麼整治他?」

「閹了他!」這樣最直截了當。「免得以後再有姑娘遭他毒手。」

「可是就算闈了他,他還是可以用各種方式淩虐其他人。」他提醒她。

「那……那就……」她低頭思索。「那就想辦法讓他不敢那樣做。」

「你還真是會替我出難題。」他搖搖頭。

範雨晨搜出了一件衣裳,聽聞他的話,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她討好地說,開始為周姑娘穿衣?

「好吧!幸好我早有準備。」對她的褒揚,餘嶽中似乎有點高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從中拿出一根金針。

「那是什麼?」幫周姑娘穿好衣裳後,她來到他身邊好奇的問。

「這是我自己研發的一種藥物。」他又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

「要做什麼?」

他冷笑。「你看著好了。」

將金針沾了些許瓶中的藥水,在範雨晨好奇、淩土豪恐懼憤怒的眼神下,餘嶽中在他的胯下快速的紮了數針。

「哇!好象……很痛的樣子。」範雨晨用雙手搗住眼,只敢偷偷的從指縫瞧,老天,好醜好噁心的東西喔!她以後不敢吃臘腸了……

一會兒之後,就見那地方瞬間委靡、縮小,小到幾乎看不出原有形狀才停止。

「哇!好神奇喔,變得好小喔。」她忘了噁心,頗為驚愕男人的身體怎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不准看了!」餘嶽中瞪她一眼,抓來一件外袍披在淩士豪身上。

範雨晨聳聳肩,「要不是想看你做了什麼,我一點都不想看,你知道嗎?感覺很噁心耶!」她指了指雙眼快冒火的淩士豪。「他好象很不滿喔!你自己和他溝通吧!我去照顧周姑娘了。」

他冷眼望著不能言不能動的淩士豪,泛出一抹冷笑。

「我知道你想問——我對你做了什麼。其實很簡單,我只是讓你從今以後不舉罷了,你放心,這是有解藥的,但是也別太高興,放眼天下解藥只有我有,就算你請來宮中太醫,他們也救不了你,懂嗎?我會觀察你兩年,這兩年來如果你素行良好,我便會自動奉上解藥,讓你重振雄風。

「當然啦!如果你不信邪,儘管去請太醫或江湖神醫,也儘管繼續作惡多端,等到你相信了我說的是真的,而願意開始履行我說的條件,我再開始計時。 別想陽奉陰違,因為不管明裏暗裏,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在我的掌控之中,明白不?」

哇!岳中哥哥是不是被她訓練得對自言自語、自問自答也很拿手了?竟然也可以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

餘嶽中沒發現她的心思,一說完,轉身招呼她,將昏迷的周姑娘扛在肩上,再一手抓住她,飛身離開國舅府。

半個時辰之後,淩土豪的穴道自動解開,隨即傳出的狂吼顯示出他的恐懼以及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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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余岳中高強的輕功,他們避開守城門的士兵,直接從城牆飛躍而過,和駕著馬車,黃昏時就先出城等著的周士善會合。餘嶽中接過韁繩,連夜趕路遠離京城。

「岳中哥哥,你那藥真的會讓那個淩士豪那話兒萎縮兩年嗎?」

「正確的時間是萎縮三年,不過不是因為藥效,而是我用金針封住他的穴道,讓他不舉,三年時間一到,穴道就會自動解開了。」

「啊?那你說會暗中盯著他,不就是騙他的!」

「想也知道是騙他的,我又不住京城,怎麼可能盯著他。不過反正我料定國舅府的人根本不可能乖乖聽話,所以大概需要一年的緩衝時間吧。」

「岳中哥哥你好厲害喔!」她好生佩服。

他們快馬加鞭的趕了一個時辰的路,餘嶽中才停下馬車。

「到這裏應該就安全了,國舅府的人料不到我們竟然出得了城,一定會在城裏大肆搜索,等到他們將城裏找遍,肯定也好幾天過去了。」

「謝謝兩位大恩,謝謝、謝謝……」周士善老淚縱橫的下了馬車,對著他們兩人跪下,感激涕零的叩起頭來。

「周伯,別這樣啊!」範雨晨急忙上前將他扶起來。

「從今以後,老頭子我就算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兩位的大恩大德。」他哽咽的保證。

「不用了啦!我們又用不著牛馬,周伯還是做周伯就行了?」

「啊?」周士善一楞。

「呵!」餘嶽中輕笑,這丫頭總會說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話。「周伯,往後周姑娘還需要你費心照顧,你就毋需再跟我們客氣了。」

「對阿對啊!要客氣的話,還不如想想你們離開京城之後打算要去哪里?」範雨晨憂心的問。

「這……不瞞兩位恩人,我們一直在京城過活,這輩子也沒出城到過其他地方,所以……」周士善搖頭,長長一歎,深感前途茫茫。

範雨晨同情的望著他,然後望向餘嶽中。「岳中哥哥,怎麼辦?」

餘嶽中也很想歎氣,知道自己沒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絕不會罷休。

「不知道周伯對花草在不在行?」他開口問。

「花草?懂懂懂,我在京城就是在花市替人照顧花草的。」

「太好了,周伯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到寒舍來吧!我正缺一名幫我照顧園子的人。」

「啊?謝謝恩公,謝謝恩公,那……我孫女……」

「她當然也一起來,我會在府裏撥間屋子給你們住,周伯你放心。」

「謝謝恩公。」

「因為我還有事要辦,不能帶你們回去,不過你把這個帶著。」他解下從不離身的玉佩交給周士善。「周伯只要順著這條宮道一直定,毋需多久便能抵達洛陽城。一到洛陽,隨意問個路人就可以知道餘府怎麼定,到了餘府之後,你把這玉佩交給一位龐總管,告訴他我的安排,他會幫你們在府裏找問房住下,也會帶你去見一位叫洪文星的人,他會安排好你的工作。」

「是,感謝恩公、感謝恩公。」周士善感激涕零的接過玉佩,小心翼翼的收著。

「那麼咱們就此分道了。」將韁繩交給周士善,余岳中和難得安靜不插嘴的範雨晨往另一條小徑離去。

「又要走路了。」她跟在他後頭,賣力的想要跟上他的步伐。

「累了?」餘嶽中側頭瞥她一眼,瞧她精神奕奕的,不像是累了。

「不是啦!只是騎馬的話,人家可以偎在岳中哥哥懷裏。」她皺皺鼻子,一臉的失望。

他揚眉,她毫無偽飾的話直直的闖入了他的心,撩動了他那無人能碰觸的心弦,這丫頭老是用各種方式蠶食他的心,他不是沒有警覺,只是無力阻止。

在他發覺前,他已停下腳步牽住她的手。

範雨晨微訝,然後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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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和周士善祖孫分別的岔路口,範雨暮和沉博天正立在那兒。

他們早在兩個多月前那獐頭鼠目的兩人想要非禮範雨晨的時候就找到她,料想那對獐頭鼠目應該是逮下到她,欲趁機給她一個教訓,所以決定隱身觀望,沒想到她竟然自己找到一個靠山,而且還是名滿江湖的玉面狂生!

雖然之後曾有幾次沒跟上他們的行蹤,不過卻發現他們一直在群山中繞來繞去,然後固定幾日便會到唯一的城鎮補給糧食。

沉博天突然開口,「你現在在想什麼?」

「跟你想的一樣。」範雨暮低聲道。

「是嗎?」他低笑。「我以為你們姊弟感情很好呢。」

「感情是不錯啊!不過得知大概可以甩掉這個大麻煩,還是挺高興的。」範雨暮輕笑。

「倒是沒想到雨晨隨便一抓就抓到一個高手,而且那人似乎被她吃定了。」

「是啊!她運氣向來很好。」只是那人很衰而已。

「說到運氣,雨暮,雨晨她並不知道長壽花很有可能在洛陽的這個消息吧?」

「她怎麼可能知道。」

「結果冥冥之中,她竟也往洛陽這兒來了。方才那冷面狂生是安排那對祖孫往洛陽餘府去,我沒聽錯吧?」

「沒錯。」範雨暮望著郡馬車奔去的方向,再望向範雨晨他們消失的那條小徑,「不過不知道玉面狂生有什麼事要辦?」

「你很好奇?」沉博天挑眉。

「嗯,是有點好奇,他挺神秘的,不為名不為利、不爭不奪,因為武功高強,到處有人找他挑釁為求名,然後便莫名其妙得了一個封號,可卻沒人知道他遊走江湖的目的。」

「就像他為何在那群山中繞過一座又一座的山頭。」

「是啊!很奇怪的行為,有機會的話,我也很想找他較量較量。」

「會有的,不過,你若不想傷心的話,別在雨晨面前和他較量。」沈博天意有所指。

「天哥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女大不中留,你若當著她的面和玉面狂生較量,她肯定會幫著他。」

「她?別礙手礙腳就謝天謝地了,還幫他!」範雨暮嗤之以鼻。

「沒錯,所以雨晨很可能會傷了自己,到時候你不心疼?」沉博天斜睨著他,似笑非笑的說。

範雨暮一頓,說的也是,雖然她是個麻煩,但總是他姊姊。

「我知道了。」

「現在呢?你想跟過去?或者直接到洛陽餘府等他們?」他問。心裏開始盤算著進洛陽之後該做的事。玉面狂生叫餘嶽中,他得打探一下這人的為人。

「當然是跟過去瞧熱鬧啊!不知道那偷偷跟在他們身後的三個人有什麼目的?瞧他們縮頭藏尾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範雨暮道。離開京城沒多久,他們就發現加入他們跟蹤行列的多了三個,而且還是不入流的角色,連猜都不必猜,他肯定玉面狂生也已經察覺了。

「那長命子呢?」沉博天輕笑,很不想告訴他,他們自己也是縮頭藏尾一族的。

「反正咱們本來就要到洛陽主,都繞了這麼長的路,應該不差這麼點路吧!」

「也對,雨晨向來運氣好,跟著她的話,搞下好真會讓我們找到長命子也說不定。」

「那乾脆咱們也別找了,等著長命子掉到她手上就好了。」範雨暮頗為不滿,他是很慶倖姊姊運氣好,讓她能逢凶化吉,但是有時候仍不免覺得他們這般辛苦到底是為誰忙啊!

「吃味了?」沉博天笑著摸摸他的頭。

範雨暮聳聳肩,轉身背著他,仰望著天上星辰。

「雨晨打從出娘胎開始,就很好運了,因為她有你這個弟弟陪著。」這是她最大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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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餘嶽中並沒有什麼目的,離開群山後,他此次的行程便已經結束了。之所以與周伯他們分道走,是因為他發現他們離京沒多久,身後便有人跟著,他不想將人引回洛陽,讓自己的身分曝光,替爹娘他們惹來麻煩。

「雨晨。」他輕喚。

「什麼事?岳中哥哥。」范雨晨天真地抬起頭來笑望著他。

他低沉的道:「別離開我身邊。」

耶?岳中哥哥在向她示愛嗎?

當那三人在一處較空曠的地方包圍住他們的時候,她終於瞭解,世上沒有這麼美好的事,事實證明,她還需要繼續努力感動他。

「玉面狂生,我們虎山二俠特來領教了!」老大宏亮的聲音響超。

「哇,有三個耶!怎麼辦,岳中哥哥,他們打算以多欺少。」範雨晨嘀咕著。

「這種角色再來三百個,我也不放在眼裏。」余岳中冷傲地說。

「玉面狂生,話別說得太滿,我們兄弟當然知道你武功高強,不過既然今日敢出面挑戰,就是有備而來,你若太過輕敵,嘿嘿……」那老二看來陰險狡詐,一張狐狸臉寫滿算計。

「雨晨,到後頭去,」餘嶽中輕聲道。對於虎山三俠老二的狡檜,他也時有耳聞,為防萬;邊是小心點為妙。

範雨晨乖乖的躲到後頭,想想還是不妥,從包袱中摸出俏夫子姨娘送給她的神來之筆防身,如果那三個人膽敢欺過來,她就給他們好看!

「你們還等什麼?我可沒有多少時間奉陪。」余岳中冷聲道。

「可惡,瞧不起我們!」虎山三俠互相使了個眼色,便揚起大刀同時攻了過去。

「愚蠢至極。」餘嶽中不屑的輕哼,揚劍應敵,打算三招之內就將他們解決。

「啊!小心。」範雨晨突然大喊,看見那有張狐狸臉的男人朝他們灑出一包粉末。

餘嶽中沒料到他們有此一招,不小心吸人了些許,他立即封穴閉氣,帶著範雨晨倏地躍離三丈遠。

「哈哈!大哥,我就說這招可以吧!」老二張狂的大笑。

範雨晨急問:「岳中哥哥,你有沒有怎樣?」

「哼哼!玉面狂生,你可知道這毒是什麼毒嗎?」老二得意的問。

余岳中冷傲地注視著他,沒有說話,體內一股冷熱交雜的氣息正在流竄,他發現自己的內力正一點一滴的流失,此毒顯而易見是一種化功的毒藥。

「現在的你,只能成為我們的手下敗將了。」

「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勝之不武,說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話嗎?!」範雨晨朝他們喊。

「唷!我倒沒注意到這兒有個小美人呢!」老二眼睛色色的眯起。

「哼,你少用那種色迷迷的眼光看我。」她不層地說。

「小美人,玉面狂生已經保不了你了,你最好是識相一點,乖乖的巴結我們,或許我們還會好好的疼愛你,否則的話,嘿嘿……」老二又是一陣奸笑。

「岳中哥哥……」她側頭有點擔心的望向餘嶽中。

他蹙眉望著她,心生疑惑,為什麼她好象沒事?

「你們確定施的是毒藥嗎?」餘嶽中故意問。

虎山三俠一楞,老二立即揚聲,「那可是江湖前人『絕命』的五毒化功散,有武之人中了毒,會內力盡失,無武之人中了毒,半刻之內便會七孔流血而亡……」

「哈哈哈,好好笑喔!」範雨晨不等他介紹完,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是絕命叔叔的五毒化功散啊!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虎山三俠,她沒有武功,你們認為她中了毒嗎?」

虎山三俠一楞,眼底閃過疑惑,這小姑娘臉色紅潤、聲音響亮,看來並沒有中毒。

可是老二審視著餘嶽中,見到他的臉色比之前稍白,他的心一定。

「不管她有沒有中毒,我確定你中了毒。」他奸笑。「大哥、三弟,別被他唬了,我們上!」

餘嶽中臉色一凝,揚劍準備抗敵。

「不准你們傷害他!」範雨晨擋在他身前。

「雨晨,讓開!」餘嶽中心驚,立即揚劍擋住攻過來的虎山三俠,同時將她扯到身後,運息之間氣息翻湧,毒性衝破他封住的穴道,開始漫遊周身。

幾番對招,刀劍來往,餘嶽中額上冒出冷汗,開始覺得力有末逮。

範雨晨擔憂地看著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從包袱裏翻出絕命叔叔送的幾瓶養生糖果。

「什麼顏色的?糟了,到底是什麼顏色?!」她低喃著,急急的打開來聞味道。不是、不是,這也不是……

啊!有了。

她從瓶子裏倒出一顆鮮紅色的丹藥,霎時一陣芳香四散。

「岳中哥哥,閃開!」她大喊。

餘嶽中下意識的一閃,她揚起神來之筆,按下開關,百來支毒針射了出去。

「小心!」虎山三俠驚喊,側身避過。

範雨晨也不管有沒有射中,反正她只是要讓岳中哥哥暫時脫離纏鬥。

「岳中哥哥,來,快吃了這顆糖。」她將養生糖果送到他嘴邊。

「這是……」

「相信我,快吃了它。」

餘嶽中望了她一眼,張嘴吃下,才剛人喉,他便知道那是什麼了——五毒化功散的解藥。

感覺到內力漸漸回復,他輕聲道:「你有很多事要跟我解釋清楚。」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事的時候,還是先解決煩人的虎山三俠要緊。

「放心,只要岳中哥哥想知道的,我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範雨晨甜甜的一笑,退到一旁讓他教訓那三個不成氣候的傢夥。

嘻嘻,岳中哥哥開始對她的事有興趣嘍!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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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2-20 00:12:04
第六章

解決掉虎山三俠之後,餘嶽中帶著範雨晨回到洛陽。

「岳中哥哥,你不問我嗎?」等了好久,不見他問她任何問題,她納悶的說。

「不必了。」後來他決定不問,不想跟她有太多糾纏。

範雨晨撅著嘴,沒想到他還真是冷淡耶!不過沒關係,她可不是這麼容易便打退堂鼓的人。

想通的她開開心心的隨他進城,一踏進洛陽城,她便楞住了。

「哇!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啊?!」初見京城繁華時,她也不曾如此驚奇。

「因為這幾日正逢洛陽的『萬花會』,所以人潮特別多。」餘嶽中簡單的解釋。

「岳中哥哥,好多花兒,家家戶戶都插著花兒呢,好漂亮喔。」

「洛陽之俗,大抵好花,尤其以牡丹名聞天下,花盛的時候,太守大人會主持『萬花會』、『牡丹宴』等等花宴,平民百姓呢,就在一些古寺廢宅有池台處為市,並張幄簾,笙歌處處,直到花落才罷。所以這陣子,市街上舉目皆花。」

「岳中哥哥,我們可不可以……」她好想去湊熱鬧喔!

「不行,我還有事,先回我家再說。」他得先去找師父回報,扣除掉趕路的時間,他花了六個多月,尋遍了師父所說的百來座山頭,可並沒有找到師父要找的人。

瞧她一副失望的表情,他安慰道:「你放心,萬花會之後還有牡丹宴,為期整整一個月,所以下用擔心看下到,等我事情辦完,就帶你出來逛逛。」

「真的?;她驚喜不已。

「別懷疑我說的話。」

「耶!我最喜歡你了。」范雨晨高興的抱住他,然後隨即放開,吐吐舌。「我忘了你不喜歡我這樣。」

「私底下的話,我不介意。」餘嶽中淡笑。

她先是訝異的看他一眼,然後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你也喜歡我,對不對?」她好奇又期待地問。

他瞥她一眼,然後專心操控著韁繩,沒有回答。

「岳中哥哥,說嘛!你也喜歡我,對不對?」她抓住他的手搖著,大有他不回答她誓不罷休的味道。

他在心裏歎了口氣。「雨晨,有件事我想我必須和你說清楚。」

她心兒一跳,看見他沉下的臉色,心裏生起一股下祥的預感,直覺他要說出口的話是她不想聽的。

「啊!岳中哥哥,真的每戶人家都有插花呢,真漂亮。」她突然指著街道兩旁的人家興奮的喊著。

「雨晨……」

「岳中哥哥,好啦、好啦!你不敢承認喜歡我的話,我也不勉強你說了,高興點嘛!這裏這麼漂亮耶!」她極盡所能的轉移話題。

默默地望著她良久,機靈的她應該已經有預感他要告訴她的話,對她而言大概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才這麼明顯的顧左右而言他。

瞧她明明在笑,還笑得很開心的模樣,為什麼他卻覺得……她好象在哭泣?

而讓他更感不妙的是,她不讓他說出口,他竟然有松丁口氣的感覺?!

該死!他被攪亂了。

看見眼前熟悉的大門,餘嶽中甩開一團糟的思緒。

「雨晨,前面就是我家了。」

範雨晨聞言望去,微微張著嘴,入眼的是一座豪門大院。

他在大門口停下馬,躍下馬後,轉身正想扶她下馬,她卻早一步自個兒跳了下來。

「走吧!」

他牽著她的手,才剛踏上階梯,大門就從裏頭打開,他的爹娘和幾名僕人站在門內,一旁還有一名陌生的姑娘。

他冷眼微微一眯,握緊範雨晨的手。

「爹、娘,好久不見。」他神情倏地一變,變得有些吊兒郎當,轉向管家道:「龐管家,請你派人將我的馬牽到馬房去。」

「是,少爺。」龐管家立即指揮人手。

「你還知道要回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出門多久?」季澄澄看見兒子帶著一個姑娘回來嚇了一跳,可看見兒子用他一貫吊兒郎當的口吻對他們這已經七個多月不見的父母說話,火氣就直往上冒。

「我想……還不夠久。」至少不夠久到讓那位姑娘不耐煩的回家去。餘嶽中訕笑,瞄了一眼爹娘身後的陌生姑娘。

季澄澄瞧見他的視線,立即將戴紫宜拉到身前。

「兒子,這是紫宜,你的遠房表妹,娘有意讓她當我的媳婦兒。」

餘嶽中揚眉,在季澄澄警告的眼神下,他聳聳肩,不予置評。

媳婦兒?範雨晨一楞,望向那位看起來溫柔嫺靜的美麗姑娘,她的氣質好象娘。

「岳中哥哥,你有兄弟嗎?」她輕聲問。

「沒有。」餘嶽中淡淡地說。

沒有,那媳婦兒不就是他的?!

「不行!我不答應!」範雨晨立即大喊,死抱住他的腰,再也顧不得什麼禮貌的瞪向戴紫宜,強勢的宣告所有權。

所有人都楞住了,錯愕的瞪著眼前這個毫無規炬的姑娘。

「雨晨?」餘嶽中暗暗蹙眉,隨即朗朗一笑。「別這樣,雨晨,這些事兒咱們回房再做。」他故意道,看到娘親瞬間變了臉色。

「不行,岳中哥哥不行娶她,不可以!」她死都不放手。

「哎喲!這是哪來的姑娘,怎麼一點規矩和禮教都不懂,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眾的,竟然這麼下知檢點!」季澄澄惱怒的驚呼。「瞧我們紫宜,多端莊賢淑,比起來還真是雲泥之別呢!」

「雨晨,乖,放開我。」余岳中道。

範雨晨埋頭在他懷裏,拚命的搖頭。

四周的竊竊私語愈來愈大聲,餘嶽中最後輕輕一歎,輕撫著她的頭。

「雨晨,我沒有要娶媳婦兒。」他靠在她耳邊低哺。

她一楞,緩緩的抬起頭來,眼底有著隱隱的淚光,讓他眼神一沉……

「爹、娘,你們也瞧見了,我還有事要辦,就不陪你們鬼扯了。 表妹,歡迎你來,希望你住得愉快。」他故意曖昧的說完,便抓著範雨晨往春色滿園走去。

「鬼扯?!」季澄澄生氣的叫道,「相公,你聽到沒有,他竟然說和我們談話是鬼扯?!」

余醒德拍拍妻子的肩膀:「我聽到了,夫人別生氣。」

「我怎能不氣,他連讓我好好的介紹紫宜的時間都不給,就……就帶著他外頭帶回來的不三不四女人,頭也不回的回他那座『好色園』!」

「余夫人,不打緊的,余公子風塵僕僕的,肯定也累了,等他充分休息過後,再介紹也下遲。」戴紫宜溫柔的說著,嘴邊漾著一抹甜美的微笑,舉止行宜恰到好處,完美極了。

「唉!紫宜,你真是貼心,我如果有你這種媳婦兒,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積德啊!」季澄澄真的很喜歡她。

「那是您不嫌棄,我娘還希望我能活潑些呢。」戴紫宜柔柔地笑。

「像你這樣才像大家閨秀啊!」

兩人邊定邊談,宛如一對親密的母女般。

餘醒德跟在她們後頭,失笑地搖頭,他的確也很喜歡紫宜這孩子,讓她嫁給中兒的話,他還會為她抱不平呢!可是……

望向春色滿園的方向,兒子牽著的那位姑娘,看起來不像夫人所說——不三不四的女人,她那種天仙似的純真感覺,夫人怎會沒看出來呢?

更何況……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兒子牽著女人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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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少爺,您可回來了,阿孝好想您啊!」

他們才踏進春色滿園,一聲哭喊隨即傅來,緊接著一名年約十七的少年沖了過來。

「阿孝,別嚷嚷,沒見著有客人嗎?」餘嶽中沉聲道。

「對不住,少爺,可……阿孝真的好想您啊!少爺,下一次您要出門,千萬不要再把阿孝留在家裏了好不好?阿孝不怕吃苦,不怕餐風露宿,就怕待在沒有少爺的園子裏生根發黴啊!」他抹著看不見的眼淚。

「行了,別吵了,阿孝,我有事要問你,今早有沒有一位姓周的老伯帶著一位生病昏睡的小姑娘來府裏?」方才大門人多,他不方便問。

「有的、有的,龐總管在容院裏撥了一問屋子給他們祖孫倆住,然後也請了大夫幫那小姑娘看病,開了藥方,龐總管讓那周老伯先照顧他孫女,過幾天等小姑娘病好些了再開始工作,這事也跟星哥提過了。」阿孝立即報告。看到少爺的玉佩,龐總管對那對祖孫可是非常客氣呢!

「那就好。」餘嶽中點點頭。「阿孝,這位是范姑娘,以後你要把她當成主子般尊敬,知道嗎?」

「是,少爺,阿孝記得了……」他望了範雨晨一眼,哇!好美的姑娘,清靈靈的,一點也不像拈香院裏的姑娘。

「雨晨,他是阿孝,我的侍從,你如果有什麼事,就吩咐他一聲。」

範雨晨點點頭。

「阿孝,你去請文星到牡丹花下樓來一趟,我有事問他。」

「好的,少爺。」阿孝領命而去。

余岳中偏頭望向特別安靜的範雨晨。

「怎麼了?為什麼都下說話?」他微蹙眉地看著她。

她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現在的岳中哥哥和在外面的岳中哥哥很不一樣。」她幽幽開口。

「這重要嗎?一樣是我埃」他聳聳肩,他當然知道自己哪里不一樣,無言常說他是雙面人,在外一個樣,又是在家一個樣。

「是不重要,我想多看看不一樣的岳中哥哥。」她微微一笑。

「是嗎?」他可不認為有些面貌適合讓天真的她看見。「你也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再帶你出去觀賞花夜宴。」

「我不累,咱們現在就出去,好不?」她不想留在這華麗的園裏,這種地方比較適合剛才在大門看見的那位姑娘居住,而她還是適合住在逍遙自在的深山野嶺之中。

「你忘了,我還有事,不能陪你。」餘嶽中拒絕,見她又想說什麼,他立即道:「聽話。」

範雨晨微撅著嘴,她為什麼要聽話?她從來不聽話的。

可……看見岳中哥哥的神情,好象在告訴她,他很忙,可不能像她一般遊手好閒。

如果是那個姑娘,一定不會這麼不懂進退吧?!

「你在想什麼?」看她變化快速的臉色,就知道她那小腦袋裏又有什麼煩惱事兒了。

「那姑娘……那個叫紫宜的姑娘,和這裏很相配。」她環視四周。

餘嶽中眼神微眯,「哪個叫紫宜的姑娘?」他故意問。

範雨晨微愕。「就是你表妹啊!剛剛在大門碰見的那位溫柔的姑娘。」

「喔!原來她就是紫宜。」

「你娘有說啊!」

「我對沒興趣的人,向來不會多去注意的。」見她眼底的幽黯漸漸散去,他微微一笑。「好了,如果你現在乖乖的去休息,我保證晚上一定讓你玩得盡興,好嗎?」

「好吧!那我要睡哪里?」為了晚上的花夜宴,她無奈的答應。

思考一會兒之後,他牽著她的手,「跟我來。」

他將她帶進牡丹花下樓。

「這裏是?」

「牡丹花下樓。西側的臥房讓你,我在東側。」

「牡丹花下樓?這樓名真怪。」範雨晨瞼兒微紅,一雙眼兒飄東飛西。

「會嗎?」餘嶽中聳肩,將她帶到西側的臥房。「你在這兒休息,我出去了。」他心想,文星應該快到了。

她拉住他。

「怎麼?還有事?」

「沒……沒事。」放開手,她尷尬的一笑,她的手總會不自覺拉住他的。「只是想告訴你,要早點回來喔。」

「我會儘快的。」輕撫她的發,他突然將她拉過來,低頭吻住她。

範雨晨先是一驚,繼而緊緊的攀住他的頸項,熱烈的回應他。

好久之後,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

「小妖女!」余嶽中沙啞的低喃,該死的,他什麼時候如此不濟,僅僅是一個吻,竟然差點就讓他把持不住,一定是積壓太久了!

「岳中哥哥,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再出去?」她好想窩在他懷裏,所以故意誘惑他。

「小妖女,別誘惑我。」輕敲一下她的頭,他發現若不是要去見師父,他肯定就這麼接受她的誘惑留下來了。

「少爺,星哥來了。」門外,阿孝輕喊著,不敢隨意開門。

「我一會兒就出去。」餘嶽中揚聲喊,轉向誘人的範雨晨,忍不住又低頭匆匆吻了她一下,然後粗聲道:「我出去了。」

接著他快步離去,宛如身後有鬼般。

不是鬼,是欲魔。

踏出牡丹花下樓,反手關上房門,阿孝和洪文星已經恭候多時。

「少爺,您回來了。」洪文星恭敬的說。他是一位身材挺拔、長相粗獷的男人,可卻有著一雙溫柔的眼睛。

「嗯,剛回來,苑裏都還好吧?」餘嶽中問。

「是的,少爺,一切都好。」洪文星恭敬的說。

「花房裏的……應該開花了吧?」他詢問洪文星。

「十天前開了。」

「好。」余嶽中滿意的點頭,至少這件事,他可以給師父一個好消息。「文星,我幫你請了一位幫手,過幾天等他安頓好了之後,就會到苑裏幫你,你多照顧他。」

「會的,謝謝少爺。」

「好,我會找時間到花房去看看,沒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洪文星猶豫了一下。

「文星,有事嗎?」餘嶽中疑惑的望著他。

洪文星欲言又止的望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搖頭。

「沒事,少爺,我下去了。」恭謹的一鞠躬,他退下去。

餘嶽中蹙眉,「阿孝,文星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我也下太清楚,不過近一個多月來,常瞧見星哥不是發呆,就是歎氣,像有什麼心事似的。」

「這樣啊!」他沉吟一會,最後決定暫時不管,先去見師父要緊。「阿孝,我出府去,你要好好的照顧范姑娘,不可有任何差錯,知道嗎?」

「是,阿孝知道,少爺請放心。」

餘嶽中望了一眼房門,然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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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0 00:12:2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岳中哥哥應該快回來了!

申時,範雨晨舒服地坐在浴桶裏,閉上眼睛享受著香噴噴的花瓣澡,為今晚的節目做準備。

當外室的門被推開時,她揚聲道:「岳中哥哥,你回來啦?等等我,我正在沐浴呢!」她詭笑著,準備誘惑他。

「看來你很愜意嘛!」

一聲冷嘲結結實實的嚇了範雨晨一大跳。

「嚇!」她幾乎跳起來,若非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早就逃了。

範雨暮和沉博天相偕走了進來,兩人臉上都有著怒意,光是看眼前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的生活有多糜爛不檢點!

沉博天還知道非禮勿視,禮貌地轉過身去,範雨暮就沒什麼顧忌了,直勾勾的瞪著她。

「怎麼?一向膽大包天的你,啥時膽子變得這麼小了?」範雨暮嘲諷道,與她相似的漂亮大眼牢牢的瞪著她心虛的模樣。「或者,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

「雨暮……天哥,你們……你們怎麼找得到我?」範雨晨氣弱心虛的開,避開兩人那洞悉一切、讓她覺得羞愧的眼神。

「找你還不簡單,雖然一開始走岔了路,不過當我們估計以你的腳程不可能走那麼遠的時候,就往回追蹤尋來了。」沉博天背對著她,語氣比範雨暮緩和些。

在離開京城後他們發現餘嶽中是故意在繞圈子的時候,就知道他們的行蹤被他發現了,所以兩人退遠些,讓他以為擺脫了他們。 果然,之後他便帶著她回家了。

「追蹤?我都故意選岔路走,你們怎麼還追蹤得到?」

「當你在四處闖禍的時候,我和天哥可是很努力的學習一切技藝,諸如高深的武功、追蹤術等等你稱之『無聊』的東西。」范雨暮冷嘲著。

「啊?哦!」她摸摸鼻子,覺得自己好象有點自討沒趣。

「給你半刻時間整理自己,之後立刻到外室來給我好好的解釋清楚你的行為!」範雨暮再也忍不住,怒哼一聲,拉著沉博天離開內室。

範雨晨吐吐舌,她就知道沒那麼好過關。

認命的從浴桶裏爬了起來,穿衣的動作慢吞吞的像個老太婆,不過還是準時的走到外室,準備被嚴行拷打了。

「我有話要先說。」她先發制人。

範雨暮揚眉,沉博天則無語的望著她。

「如果你們一直跟著我,那就應該知道,我和岳中哥哥之間的事,都是我主動的,我希望你們不要插手管。」

範雨暮憤怒得差點跳起來,不過被沉博天給壓下了。

「稍安勿躁,雨暮。」沈博天安撫他。

「可是天哥,她太不像話了!」他怒道,瞪向一臉倔強的姊姊。

「我來,」沉博天沉穩地說,轉向她。「雨晨,我也只問一句,你可要據實回答。」

她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

「當你回家的時候,你會帶著一位相公回去嗎?」

她一楞,垂下頭。「我也不知道,我想帶他回去,可是他……不願意。」

「不願意?!該死,他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結果還不打算負責任?!我要殺了他!」範雨暮怒吼。

「雨暮,安靜!」沉博天敲了他的頭一下,低聲警告。

他哼了聲,撇開頭下說話。

「你打算這樣就放棄?」沉博天問。

她猛地抬起頭來。「當然不!」

「所以?」他微笑的看著她。

「所以我一定會把他抓回去的。」她堅定的笑說。

「很好,既然你這麼堅定的話,天哥相信你一定能辦到。」他微笑的拉著範雨暮起身。「這裏我們不宜久留,我們只是來告訴你,我們暫時住在城西的悅賓客棧東廂上房,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到那兒找我們。」

「謝謝你,天哥。」範雨晨輕聲道,望向抿唇不豫的弟弟。「對不起,雨暮。」

而範雨暮卻撇開頭不理會她。

「你休息吧!」沉博天看她露出他從未見過的黯然表情,微歎了口氣,拍拍她的頭,然後拉著鬧脾氣的範雨暮飛身離開。

飛竄出餘府大牆,來到街上之後,範雨暮才不滿的問:「天哥,就這樣算了?」

「要不然你想怎樣?」他失笑反問。

「至少也要教訓他一下。」

「教訓誰?」

「餘嶽中啊!」

「要教訓的話,就等到將來雨晨沒把人帶回山上的時候,要殺要剮我都不會阻攔。」不僅不會阻攔,他還會助他一臂之力,殺了餘嶽中。

「那……雨晨呢?也該好好的教訓她一頓才行。」

「到時若真沒能將人帶回,你認為這個教訓對她來說還不夠嗎?」沉博天輕歎。

範雨暮一楞,沉默了。

「雨暮,雨晨是賭上了她的一生,以及她的全心全意去愛餘嶽中的。」

「我搞不懂,她憑什麼一眼就認定了他?這太沒道理了。」踏進洛陽後,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余嶽中的為人,他根本是個風流公子哥。

「呵呵,從小到大,雨晨的行為何時有道理了?我知道你為雨晨擔憂,但是她雖然天真,卻有著天生的好運道,雖然感情不能用運氣去賭,可是我卻相信她特有的識人之明,別忘了,咱們村落的居民,全都是雨晨點頭同意之後,范伯伯和我爹才讓他們住下的,咱們應該信得過雨晨才對。」

當初那處山腰,可是他爹和范伯伯開墾出來的,後來陸陸續續有人因為某些原因避世而來,能留下的,全都是雨晨願意接近的人。「所以,雖然餘嶽中的聲名不好,但是我想他還是有可取之處,至少,他會為了雨晨闖進國舅府,是吧!」

「不過……」範雨暮的臉色一點也沒有好轉。「姊姊一定不知道同一個園子裏,還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吧!」

沉博天臉色也微微一沉,「以雨晨的性子來看,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如果讓她知道的話……那春色滿園可能會變成廢墟。」

「難說,面對餘嶽中,雨晨的性子咱們已經抓不准了。」沉博天倒是有所保留。

範雨暮一頓,想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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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活色生香樓裏的姑娘,為了爭得餘嶽中的注意,除了使盡渾身解數的勾引他之外,還得想辦法掃除敵人,所以向來愛翠風吃醋、互相要小手段。

同樣從戲春樓過來的崔羽愛、鶯鶯以及小桃紅,這會兒卻湊在一塊兒。

「聽說餘少爺回來了,可是天都快黑了,他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他是不是把我們給忘記了?」小桃紅身著薄紗衣裳,豔紅的肚兜清晰可見,美人兒托腮,風情盡現,怨君冷落,空閨寂寞。

「我剛讓青兒去打聽到,少爺帶了一個人回來,而且讓她住在他的寢房牡丹花下樓呢!」鶯鶯嫵媚嬌柔,身段一流,說起話來柔柔軟軟,讓人沉醉。

「真的?!」小桃紅一驚。

「應該沒錯,青兒沒必要胡說,不是嗎?」

「那……餘少爺肯定是有新歡了。」小桃紅黯然一歎。

「沒想到風流好色的少爺,竟然會讓一位姑娘住在他的牡丹花下樓,看來……青樓妓院將會少一位貴客了。」鶯鶯幽幽地道。

「你們少沒出息了!」一直陰沈著臉的崔羽愛怒哼。

「羽愛,難道你不覺得嗎?那姑娘肯定和我們下同。」小桃紅輕歎。

「對啊!你瞧,咱們進餘府前,少爺可是規炬眾多,咱們除了拈香院,其他地方可不許踏進一步呢!」

「那又如何?我之前出去過,不也沒事。」崔羽愛揚高下巴,驕傲的說。

那是因為你苦苦哀求,餘少爺才饒過你的,卻也從那次之後,餘少爺都不找你了。兩人心中都這麼想著,卻都沒敢說出口。

「難道你們認為餘少爺會就這樣獨鍾一名女子嗎?」

「雖然不認為,下過既然帶進了牡丹花下樓,那麼就表示那姑娘得寵的時間,會比我們多很多。」小桃紅分析著。

「縱使下場一樣,不過還是挺讓人羡慕的,對吧!」鶯鶯附和。

崔羽愛起身。「算了,我懶得跟沒出息的你們混在一起,我要回房了。」

「羽愛,難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與你們無關。」她當然有辦法,可是絕對不會告訴她們,她一定要成為少爺的妾室。

目送崔羽愛離開,兩人相視一眼,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小桃紅輕輕一歎。

「鶯鶯姊,過了七個多月舒適悠閒、不用伺候男人、讓男人糟蹋的生活,你還會想回戲春樓嗎?」

「你呢?」

小桃紅搖著頭說:「我不想。」

「我也不想,可是我猜,要下了多久,餘少爺一定會遣我們回去的。」他出門之前就有意要將她們遣回去了,只是突然出了遠門,沒來得及做而已。

「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

「可就這麼回去,你不會不甘心嗎?」鶯鶯惋惜的說。

「不甘心又怎樣?死賴在這裏嗎?」

「咱們可以求餘少爺幫咱們贖身。」

「別天真了,餘少爺若有心要幫咱們贖身,早在當初就贖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說的也是。」

「現在,咱們只能等了。」

「是啊!只能等了。」兩人相顧,不無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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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雨暮和沉博天離去之後,範雨晨就坐在牡丹花下樓外的階梯等餘嶽中。

天暗了,靠在廊柱邊的她漸漸的隱沒在黑暗中,兩個經過的丫鬟沒看見她,因此沒有中斷她們的談話。

「范姑娘……少爺……」

隱隱約約,她聽見她們似乎在談論她,才回過神來聽仔細。

「你說真的?」丫鬟萍兒揚聲道。

「當然是真的,這可是阿孝跟我說的呢!」另一個丫鬟小如一臉確定。

「我還以為少爺將范姑娘安排住在牡丹花下樓,代表范姑娘是特別的呢!」她搖頭感歎。

「拜託,少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只愛一個女人呢!先不說美麗端莊又賢淑的紫宜姑娘是范姑娘比不上的,要說媚惑男人的手段,范姑娘的手段肯定比不上那些青樓姑娘,尤其是那三個戲春樓的姑娘更是技高一籌。」小如頭頭是道的分析。

「那少爺到底是看上范姑娘哪一點啊?」

「不能否認,范姑娘的確比其他人漂亮,可我猜想,最有可能是少爺想嘗鮮,等新鮮感一過,肯定就像往常一樣,對范姑娘失去興趣了。」

「說的也是,少爺就是這種性子。」萍兒點點頭。

「你想,這次少爺多久會厭倦范姑娘?」

她聳聳肩,「這……也說不得准,畢竟這是少爺第一次讓一位姑娘住進他的牡丹花下樓,是吧!」

「我猜肯定不用半年,你說呢?」

「我猜啊!可能……」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再也聽不見。

她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這是範雨晨第二次聽到青樓這個地方,青樓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裏頭的姑娘有很厲害的手段嗎?

她才不相信岳中哥哥真如那兩個丫鬟所說的那般,她肯定他是喜歡她的。

雖然她是比不上紫宜姑娘的端莊賢淑,可是若嫌她的手段不如青樓姑娘,那麼她就去找青樓姑娘,看看她們到底有什麼本事,她們會,她當然也學得會。

「這麼晚了,你怎麼坐在這裏?」餘嶽中一回到牡丹花下樓,就看見她坐在黑暗的廊梯上。

「岳中哥哥,你回來啦!」她回過神,高興的跳起來沖進他的懷裏。「快點,快帶人家出去嘛!」

「這麼迫不及待?用過晚膳了沒?」

「出去再用嘛,好不好?」她大大的眼兒映著月光,煞是動人。

「好吧!就帶你到外頭用膳,不過你得先答應我,別亂跑,人潮多很容易走散的。」

「我答應、我答應,走了啦!」她迫不及待的拉著餘嶽中就走。

剛剛還滿口答應,可是……

到了街上他們還是走散了!

餘嶽中焦急的撥開人群,試圖尋找範雨晨,可是人潮實在太多了,他根本無法前進。

「雨晨、雨晨!」他大喊,可聲音卻被淹沒喧嚷的人潮中。

夜晚的人潮比起白日更多上許多,因為月陂堤那兒有夜宴,所以人潮一直往那兒湧去。

方才他們用完晚膳,範雨晨立即想要去湊熱鬧,沒想到才沒多久,他的手一滑,便失了她的蹤影。

該死!他太疏忽了!

他繼續四處張望,頭一次領悟到這種又慌又急的情緒。

而另一頭,範雨晨被淹沒在人潮之中,失去了方向,隨著人潮移動的方向而去。

她有些驚慌,放眼望去都是擁擠的人潮,可卻沒有一張臉孔是她熟悉的。

「岳中哥哥……岳中哥哥……」她驚慌的喊著,可是柔弱的聲音卻被人聲給淹沒,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推擠之下,她被好多人撞到,身上疼得緊,然後,她一不小心被推出人潮外,撞上路旁的矮牆。

「喔!」痛得低呼一聲,她搗著頭,在牆邊蹲了下來。

又慌又痛之下,她鼻頭微酸,要不是意識到自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還真想嚎啕大哭一常

算了,還是躲在這兒等人潮過去再說吧!岳中哥哥一定也急著到處找她。

她不知道自己躲在那兒多久,只見人群漸漸變少,往月陂堤集中而去,而她渾身因夜涼如水而開始打起哆嗦。

一名婦人以及一名中年漢子瞧見範雨晨,兩人瞧了瞧四周,然後微笑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眼底浮現滿意的神情。

「姑娘,你怎麼一個人蹲在這兒呀?」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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