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99] 漁娘《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20章 母慈子孝

    看小姑子眼睛冒光的摸著衣服，她就順勢在一旁解釋這衣服有多好。

    “玉芝啊你別看這衣服不是新的，可是光這布料都是咱們平時都買不起而且這地方也沒得賣。

    你看，也就衣服前襟這地方顏色給洗花了，人家大戶人家的小姐沒法穿了，這才賞給你大哥了說是拿回家給女眷穿。

    你看，我都讓蓮兒在這塊給繡上花了，一點都看不出來這下面是什麼樣子的，而且聽說這布料還是人家親戚從京城那邊給弄來的，你要是穿出去在咱們屯子裡那可是頭一份啊，保准沒人能趕上你。”

    這話陳玉芝愛聽，誰不想當屯子裡最漂亮的姑娘，白皙的臉上頓時帶了一抹得意的神色，這衣服要是自己穿出去肯定好看。

    “嫂子，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衣服我拿走了……“陳玉芝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拿回去試試，王美琴滿肚子怨氣的送走了討債鬼小姑子，到隔壁屋子一看，自家寶貝閨女正在抹眼淚呢，心疼的嘆口氣“蓮兒啊，衣服娘下一次再給你買新的，咱不穿這個舊的……”

    陳蓮撒嬌般的靠近自家娘親的懷裡，扭捏著小身子，嬌媚的臉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抱怨的語氣很明顯“娘，我也喜歡那件衣服，人家都弄好了，小姑偏又搶了過去，那料子咱們這邊都沒有賣的，下一次你可得給我買一件好看的，比小姑這件還要好看……“王美琴拍拍閨女的後背“傻丫頭，娘就你這麼一個閨女，有好的不給你給誰啊，聽娘的，以後你小姑還得繼續捧著可別因為這個跟你小姑鬧脾氣，你奶就得意這倆個小的，可不能因為這事讓自己在這家裡難過。”

    陳蓮當然不傻，明白這個小姑對老太太的影響力，巴結好了這個小姑，以後他們在這個家裡才能活得更滋潤，就好比今天吧，要是沒有三叔家那倆個傻妞，那上山這事還就不好說了，說不准就該輪到她去了。

    “娘，我知道了……”

    王美琴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記住了，千萬別跟你小姑她們說娘在別人家幫工有工錢的事，這可是咱們家的私房錢，娘還准備給你留著攢嫁妝呢，記住了啊……“蓮兒嬌媚的臉上浮現一抹嬌羞的笑“娘，瞧你說的，我又不傻，我知道該怎麼做……“陳大海他們哥三個外加倆個兒子在主屋跟老爺子他們聊的正歡呢，人家這親爹親娘對著親兒子說話自然不能像對媳婦那樣，雖然五個手指頭伸出來不一般長，可是總歸是自己親生的，這說話的口氣自然慈祥可愛多了。

    老太太對二兒子的事還是很上心的“老二，娘托你花嬸幫著去找偏方了，她天天的走四方，認識的人也多知道的事也多，說不定就能找到好藥治好你媳婦的身子，早點有個兒子你老了也有個依靠。”

    對陳方氏說的話，陳大江低沉的臉猛然間就抬了起來，眼神裡迸發出來的那種充滿了希冀的光芒差點讓陳大湖以為這個哥哥要干點什麼呢。

    “二哥，你別激動，咱慢慢說……”

    陳大江拉著陳方氏的手道“娘，你說的是真的？”

    陳方氏嘆口氣，拍拍兒子的胳膊，臉上的那股子慈祥估計要是盼兒她們看到了肯定會嚇一跳。

    “你個傻小子，娘能用這事騙你啊，你沒兒子也是娘心裡的一塊病，你們都是從娘肚子裡爬出來的，你們哪個不好我這當娘的心裡都不好受。

    放心吧，這事娘一直都記得呢，你花嬸也答應了，你說她一個媒婆四鄰八鄉的走著，消息肯定靈通，娘也不指望她弄來的藥一下子就能生出兒子，只要能讓你媳婦開懷咱們就有希望了。”

    陳大海跟老爺子邊抽煙邊談起了弟弟要考試的事，陳方氏在一旁發話了“這事娘也考慮好了，種完田，你陪著老四過去，有什麼需要跑前跑後的，你就多幫著撐一點，等考試這兩天讓老三過去，邊照顧你弟弟邊找點活干，正好可以幫著貼補點家裡，你那頭的活可不能丟了，老二和你爹在家裡照顧田，其他的有什麼想不到的你們哥幾個再說說。“陳大湖有些呆了，指指自己，再抬眼問老太太“娘……，你老沒搞錯吧，我連縣城都沒去過呢，讓我過去照顧四弟我怕我會耽誤了他，真的，真的不是我這個當哥的推辭，你說我笨嘴拙舌的，別忙沒幫上還給我四弟添亂子。”

    陳大湖也覺得這事不妥，老四可是家裡唯一的希望，他們還都指望這個弟弟以後能當大官呢，他這個當大哥的還不得跟著沾光啊。

    “娘，我的事不著急，還是老四的事重要，耽誤不了多久的，這事有我呢，老三在家裡幫著爹管好地就行，咱們這一大家口可就指望這地呢。”

    既然大兒子都主動請纓了，老太太也沒有二話，這事算是這麼定下來了。

    “老大，你妹妹的事你跟你媳婦在鎮上給詳謀詳謀，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小伙子，還有啊，我倆個孫子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要該找媳婦的年齡了，娘在家裡找個媒婆幫著打聽，你們自己也多問問，咱們總得奔著好的去不是？”

    這事老爺子絕對贊成自家老太太的看法，抽了一口煙吐出煙花慢悠悠的說道“你娘說的有道理，你在鎮上見的人多，消息也比咱們這嘎達的靈通，多打聽打聽不算壞事，你妹妹這事就靠你們倆個了，幫著張羅一個殷實的人家，我們家玉芝長的不賴，又是我和你娘的老閨女，這事你當哥哥的可得放在心上，你妹妹的將來可就靠你了……”

    陳大湖哥倆個在一旁聽個熱鬧，這裡面沒他們倆個什麼事，所以待了沒一會就說累了回屋歇息了。

    這哥倆走了之後，陳大海才慢騰騰的從懷裡掏出半吊錢出來，老太太一瞧這數目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

    “怎麼沒以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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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分開

    陳大海趕緊的解釋道“娘，大柱她娘帶著蓮兒過去了這開銷自然就多了，我們也是省了又省，都不敢買菜了，就吃從家裡帶的鹹菜，可是你老也知道，這鎮子裡不比家裡，所以這些日子開銷就大了些，可是他娘要是不過去吧，我們爺三個這日子過的也就苦，等大柱他們學成了這工錢自然就會多了，外加上這次買肉買吃的，所以剩的就少了，娘，這也是暫時的……”

    老太太聽到這些，這臉色才變得好起來，嘆口氣“娘也不是逼你們非得讓你們吃糠咽菜，家裡這頭開銷大你也知道，你弟弟又要讀書，光這一項開銷就不老少呢，家裡這頭能出錢的可就指望你們了，老四的考試的銀子我已經讓他拿了，你們哥倆個一起走，需要什麼開銷你跟老四那邊拿銀子。”

    老太太是不想再往外面掏錢了，以前兒子掙多少她心裡有數，可是這娘幾個一過去家裡的錢就變少了，她的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陳大湖回去的時候，王美琴還沒睡呢，看丈夫和兒子臉上帶有得意的神色，心裡有底了“咋樣，你娘沒說別的吧？”

    王大壯得意的搖晃著腦袋“那是，我爹是誰啊，專靠這張嘴吃飯的，我奶就算不樂意也不成啊，我爹這一說她就啥話都沒有了。

    娘，你這心妥妥的放在肚子裡吧……”

    瞧兒子那得意的小樣子，王美琴好笑的拍了他一下“趕緊的跟你哥去洗洗去，一身的臭汗……”

    陳大海則一副功臣的摸樣躺在炕上“媳婦啊，給我捶捶腰，這一天累的我老腰又酸又疼的，真的是老了……”

    王美琴沒好氣的拍了自家男人一下“老啥老啊，你看看你這面像不比老三和老二強啊，要說他們是大哥我肯定信，你還年輕著呢，別一天到晚的把老掛在嘴邊，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更老了？”

    話雖這麼說，還是任命的給自家男捶捶，他們家還指望孩子他爹掙銀子呢，她可得好好的伺候好自家男人，以後吃香喝辣的可就指望他了。

    陳大海那遺傳了陳方氏的小眼睛眨巴了幾下，又咂摸咂摸嘴“孩子他娘，剛才娘跟我說讓咱們在鎮子上幫玉芝找門合適的人家，有功夫你幫著瞅瞅，這事我當大哥的去追著人家問也不合適。

    嗯，玉芝要是能嫁到一個合適的人家，說不定以後對咱們有好處，最好是嫁進那有錢的人家，以後我們就跟著發了。”

    對這事王美琴可沒敢抱太大的希望，跟老太太生活在一起那麼多年，她可知道老太太的厲害之處，要真的是有人動了她的心頭肉的話，估計那個人以後就別想過安生的日子，而且她也不想再過回去以前的日子，到鎮子裡生活多好啊，上不用伺候公公婆婆，也不用應付刁蠻的小姑子，她想怎麼過就怎麼過。

    暗沉的臉上多了一抹子的憂色“他爹，這事你別往好裡想，咱娘是誰啊，要是不給玉芝找個好婆家，她能讓你過的舒坦了，不孝的帽子就能壓死咱，其實我覺得找個大戶人家當個妾室挺不錯的，吃香喝辣的不說日子過的也舒服……”

    陳大海眯縫著小眼睛舒服的享受著按摩，不過沒開口，王美琴也不知道此刻自家男人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多的她也不說了，小姑子怎麼說也是她男人的妹妹，要是老太太那頭不同意，她說多了反而惹人厭。

    第二天，大家依然去忙活種田，而老太太則掌握家裡的廚房，讓閨女和大兒媳婦做飯讓她吃的都有些肉疼，放的油太多了，這麼過日子下去，這家非得過窮了不可。

    月兒一大清早就帶著弟弟妹妹上山去了，不過盼兒他們拐了個彎，繞開大家的視線帶著小陳平一起走的，她去過鎮裡，所以記得路，也不怕會走丟了，再說也不是很遠，至於她的活讓月兒一個人都攬了下來。

    “姐，記住了，別走的太遠，不然你好該迷路了，記得在這裡等我們，我給你帶包子吃。”

    小陳平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多囑咐一下自家大姐，小家伙這心操的真的沒邊了，都走了還戀戀不舍的回頭望望。

    月兒目送弟弟妹妹走遠的身影，總覺得自己心裡空落落的，好像缺了點什麼，平時都是弟弟妹妹跟在她身邊的，冷不丁的這一離開她還真的覺得不太適應。

    “月兒姐，你等我一下……”

    二丫領著幾個小姑娘從後面匆匆的趕了過來，一路小跑累得她氣喘吁吁的“月兒姐，你怎麼出來的那麼早，盼兒呢？”

    問起妹妹的下落，月兒撓撓頭，她不知道該說去鎮裡了還是說其他的，妹妹說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頭一次月兒覺得撒謊也是個技術活。

    急的臉色有些微紅，好在她成天的在外面跑皮膚早就曬黑了，旁人也看不出來她臉紅，“那個盼兒帶小寶去洗衣服去了……”

    二丫也沒把這個當回事，她也就是隨口問問而已“月兒姐，咱們一起挖野菜吧……”

    其他的小姑娘湊了過來，就揍狗剩的事把月兒還好一頓誇，對別人的誇贊，月兒頭一次經歷這陣勢，有些受不住這個，連說話都不跟不上溜了“沒……沒什麼了不起的，我……我當時就是生氣……”

    “月兒姐，以後遇到狗剩這樣的欺負我們小姑娘，你就使勁的揍，讓他以後再也不敢這麼做了。”

    這幫小姑娘羨慕月兒的武力值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希望以後月兒能保護她們，這樣她們出門也不用躲著那幾個小霸王了。

    二丫瞧月兒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由的笑了，她也知道此時讓月兒說出別的話來也的確有些難為她，都鄰居那麼多年了，月兒的性格她了解，平時就話少，多余的也說不出來什麼。

    “好了，大家都趕緊的挖菜吧，家裡還有好多活要做呢，月兒姐，咱們倆個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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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打牙祭

    月兒挖菜的同時還得擔心那倆個弟弟妹妹，也不知道她們倆個人拿著銀子能不能走到鎮上，別因為這銀子再出現啥事，那她死的心都快有了，她寧肯不要這些銀子，也要讓弟弟妹妹都好好的。

    突然就聽一個小姑娘喊了一聲“野雞……”

    月兒一抬頭，可不是嘛，一群野雞出來覓食，被小姑娘這麼一喊，嚇的四處逃竄呢，其他的小姑娘跟在後面追。

    看到野雞，月兒的眼裡沒其他的了，就剩下肉了，有了野雞弟弟妹妹就可以吃到肉了，半夜裡她不是沒聽到弟弟做夢時候的囈語一直說餓了，她的行動快過大腦，都沒來得及想別的了，人已經衝了出去，二丫也是，看到野雞她的眼裡也冒光啊，要是能抓鬥到一只她們就能夠吃肉了。

    野雞群雖然被大家給嚇跑了，但是總有那麼三五只不是很靈光的野雞被小姑娘給圍了起來，而且圍的圈還有些大，野雞想飛，可是小姑娘們手裡拿著樹枝擋著，有一只飛到了半路就讓這些樹枝給拍到地上。

    所以野雞也急眼了，橫衝直撞的，就想找到一個可以逃生的出路。

    這邊月兒抄起自己的砍柴刀也衝了過去，今天也不知道是她的運氣好啊，還是就是邪了門了，一只野雞好巧不巧的被她的飛出去的砍柴刀給砸到了，倒在地上直蹬腿。

    二丫衝過去想逮個活的，其他的小姑娘也都合圍到一起，不過人多容易出漏，這不那兩只被圍的野雞跑了一只，另外一只順著一個小姑娘的腿縫跑了出來，不過也是月兒今天運氣好，她就恰巧站在這小姑娘的身後，她剛才還琢磨要不要鑽進去一起捉呢，這下可好了，一只野雞剛露頭就被她的手給卡住了脖子。

    “哈哈，太好了，我們抓到野雞了，我們有肉吃了……”

    山崗上瞬間爆發出小姑娘們開心的笑聲，月兒掐著雞脖子，二丫撿起被她打到在地上的野雞，倆個人瞅著野雞有些犯愁，人好幾個呢，倆只野雞也不夠分啊。

    二丫有些發愁的看看月兒然後再看看大家興奮的表情，月兒現在還有些發懵呢，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逮到野雞，這可真的是超出她的想像。

    “咋辦啊，這野雞咱們怎麼分啊？”

    二丫還是問出自己心裡的愁事，捉雞的時候大家也沒想那麼多，真要分的時候，萬一不平均那容易引起紛爭的。

    月兒撓撓頭，本來沒啥表情的臉上也帶了一絲的發愁“要不烤吃得了……”

    還別說月兒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春巧在一旁點頭表示贊同“就聽月兒姐的吧，這雞也沒法分，拿回去咱們也吃不到幾口，還不如就在這裡烤著吃的了，大家還能多吃一些，對了，咱們沒火啊還沒鹽啊……”

    一個小姑娘站出來“我們家就在山下，我去拿火，拿鹽，你們等著我……”

    二丫點頭“到時候多給你兩塊肉，也不白用你們家的鹽，大家都去撿柴火，一會就開始烤雞……”

    不過這些小丫頭們一個個面面相覷，“我們都沒烤過這東西啊，怎麼弄？”

    二丫也不會，有些犯難的扭頭去看月兒“月兒姐，你會不會啊？”

    月兒猶豫了一下“我也不會，不過可以試試烤熟了就行……”

    山上采野菜都是貧家孩子，誰家大人也不會沒事讓自家孩子吃烤雞，不說別的那就那雞油弄出來還能做好幾頓菜呢，不會烤也正常。

    不過月兒經常烤魚，所以對做吃的沒那麼犯難。

    烤雞需要時間，所以這幫小丫頭一邊挖菜順便也幫著月兒把籃子給填滿了，人家月兒幫著她們烤雞，她們總得做點她們力所能及的事吧。

    月兒收拾好了雞，雞腸子她也沒舍得扔，感覺這東西也是肉，雖然平時家裡不吃雞腸子，可是這東西要是拿來釣魚的話說不准還能釣到大魚呢，所以雞腸子讓她也收拾到一旁放好了，准備等弟弟妹妹來了她再處理。

    很快烤雞的香味彌漫了整個山崗，小姑娘們幾乎都沒心思挖野菜了，時不時的回頭朝月兒這邊瞅瞅。

    二丫也饞啊，家裡偶爾也能吃到肉，可是那大多數也都進了哥哥弟弟的嘴裡，當然大家的情況跟她都類似。

    “噯，你們沒事過去幫我撿些柴火，雞肉一時半會還不能好……”

    月兒也不客氣，她都琢磨好了，等大家都走了，她就到林子邊上弄幾個坑，說不定就能逮著一兩只獵物呢，她是饞肉，但是她更想讓弟弟妹妹經常能吃到肉，尤其是自己的娘，想到這裡不由得嘆口氣。

    二丫湊了過來，小鼻子使勁的聞了幾口香氣，一臉的陶醉“月兒姐，就算不吃，聞著我都覺得滿足，我先幫你弄柴了啊，等熟了你喊我們一聲……”

    等開吃的時候，這雞腿就不夠分了，大家討論了一下覺得這野雞能抓到月兒居頭功，不如四個雞腿歸月兒，而雞肉她們五個人給分了，這樣大家誰都不吃虧，不過畢竟是春天的野雞，身上的肉比不得秋天那樣肥，即便是這樣也足夠五個小丫頭吃的心滿意足的了。

    月兒啃了一個雞腿之後，剩下的讓她找了大樹葉子給包了起來，當然她還不忘跟大家解釋“這個一會兒盼兒和寶兒能過來我給他們倆個留著，跟你們說啊，別跟家裡人說我們偷吃雞肉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後要是還有這情況我們都這樣。”

    聽到月兒的囑咐，大家一直點頭表示同意，“放心，我們絕對不說，這一次也是趕巧了，下一次還有沒有這麼好的事都是兩說呢，再說了，我們偷吃了回家告訴她們還不得等著挨打嘛，我們才不傻呢……”

    因為之前二丫已經囑咐過大家了，所以月兒也不過是重復了一遍，吃飽了肚子，籃子裡的野菜也都滿了，除了月兒，幾個小姑娘都下山了，家裡還有別的活等著她們干呢，所以她們不能長時間在山上陪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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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換銀子

    這邊盼兒帶著小豆丁弟弟一路打聽著走到了鎮上，路上不是沒遇到跟她們搭訕的人，可是盼兒沒少聽到被拐走孩子的事，所以小姑娘的防備心理特別的強，尤其是還帶著弟弟呢。

    姐弟倆個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衣服也不怎麼出彩，而且家裡營養跟不上，這模樣還真看不出來有多好，所以這一路算是挺安全的到達了目的地。

    對四歲的小陳平來說，這麼遠的路已經是他能承受的極限，而且倆個出來的時候也沒帶水，肚子也餓，小家伙實在是忍不住了，哼哼唧唧的開口了“二姐，我渴，肚子還餓……”

    別說是陳平了，就連盼兒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一早山的那碗粥根本就不起什麼作用。

    拉著弟弟端詳了半天，鎮子在盼兒的眼裡挺大的，街上到處都是人，有買的有賣的，她尋摸到了一家不起眼的餛燉鋪，老夫妻倆個看著還挺面善而且這邊也就三兩個人在吃飯，這樣她們倆個算錢的時候應該不打眼。

    “寶兒，咱們就在這裡吃點餛燉，正好有吃的有喝的……”

    小家伙早就被餛燉的香氣給勾引的差點都要流口水了，“老奶奶，給我們來兩碗餛飩……”

    既然想讓人家給換錢，怎麼著也不能點一碗，所以盼兒也不節省了，老太太看他們姐弟倆個的穿著之後，臉色有些猶豫，不過很快的幫他們端來了兩碗餛飩。

    盼兒沒著急吃，而是拉著老太太到了一旁，小聲的說道“奶奶，我這銀子有些大，我怕你找不開，你看，要是找不開的話，你到別的家幫我換一下吧。”

    看到小姑娘手裡的五兩銀子，老太太也有些驚呆了，眼神中滿是打量的神色，盼兒有些著急，小臉都有些紅了。

    低聲的解釋道“奶奶，我姐姐幫人家的忙，貴人給我們五兩銀子做酬謝，我們不想讓家裡的那些壞人拿走了我們的銀子，所以我只能在你這裡買點吃的，順便把銀子換開。

    奶奶，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讓家裡的那些人搶走我們的銀子，所以只能這樣做……”

    看到盼兒那清明的眼神，這孩子雖然穿的有些破，可是也收拾的干干淨淨的，老太太嘆口氣，摸摸盼兒的小臉蛋，這小的孩子還帶了個更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家裡那些人都做了什麼把這孩子給逼成了這樣，再回頭看看小男孩，雖然餓得兩眼冒光，可是那孩子還挺有禮貌的，沒付錢的餛燉那孩子愣是不敢伸筷子吃。

    老太太和老頭倆個人在街面上干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這倆個孩子肯定不是偷來的，想必能找到他們這裡也真的難為這孩子了。

    小聲的說道“丫頭，你帶弟弟先吃，奶奶去給你換銀子去，一會兒就回來。”

    隨即老太太跟老頭低語了一會兒，人很快就離開了，盼兒坐在凳子上，拿著勺子幫著弟弟把湯給吹涼了才讓陳平小口吃著。

    “慢點吃，別噎著了……”

    老頭看著姐姐照顧弟弟的樣子不由得點點頭，這樣的孩子應該不是壞孩子，那銀子肯定不是偷來的。

    老太太出去沒多久人就回來了，等姐弟倆個吃完了，才把盼兒給拉到了一邊上。

    “丫頭，這銀子你可得收好了，千萬可別掉了，買東西的時候記得別把銀子都給人家看。

    唉，你這孩子也太小了，外面的人可不都是好人，自己可得當心點，帶著弟弟小心些哈……”

    收了十文的餛飩錢，其他的老太太都給盼兒塞到懷裡去，千叮嚀萬囑咐的目送倆個孩子蹣跚的離開。

    “唉，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大人怎麼就那麼放心的讓孩子出來，帶了那麼多的銀子呢，萬一遇到壞人可咋整。”

    老頭邊收拾碗筷邊說道“你啊就跟著瞎操心，那丫頭我看了伶俐著呢，能找到咱們倆個也算是個有眼力見的，放心吧，這樣的穿著應該引起不了別人的注意。”

    盼兒現在有些覺得懷裡這銀子有些燙人啊，剛開始那一大塊她之前沒覺得怎麼樣，這一路上跟弟弟輕松的走過來，可是現在懷裡東西多了也沉了，也更加的讓她忐忑不安起來。

    “寶兒，咱們買幾個包子就回去哈，糖什麼的，等下一次姐過來再給你買好不好？”

    小家伙吃飽了肚子現在也沒覺得糖有多大的吸引力了，乖巧的拉著盼兒的手道“姐，要不我們啥都不買直接回去吧，那麼多人呢……”

    小家伙是擔心姐姐身上帶了那麼多錢呢，萬一讓人給盯上了可咋辦。

    盼兒都能感覺出來自己手心裡都是汗呢，壯壯膽子，拿出早就准備好的銅錢買了五個肉包子之後，拉著弟弟頭也不回的往家趕，心裡還暗自發誓，她以後再也不帶那麼多錢出來了，這心太不踏實了，跟做賊似的。

    姐弟倆個回去比來的時候走的急多了，好在他們倆個這穿著沒引起別人的注意，除了比乞丐干淨點其他的跟乞丐也沒多大的差別，所以姐弟倆個總算是安全回去了。

    小陳平走的小腳都疼了，可是他愣是不敢吱一聲，生怕拖了二姐的後腿讓她們家的銀子有了閃失。

    他們到山崗的時候，月兒已經把雞腸子給放到簍子裡去了，尋思著明天或許能夠撈到大魚呢。

    “姐，姐，你在哪裡啊？”

    寶兒心裡著急，他今天沒跟姐姐過來，是不是大姐不聽話又進老林裡去了。

    月兒在河邊聽到弟弟的喊聲，趕緊的回應了幾聲，“我的老天爺啊，嚇死我了，大姐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以後還是讓寶兒看著你吧……”

    盼兒邊摸著自己的小胸脯邊抱怨，這一路上她可夠擔心的了，這回來不見大姐那比丟錢更嚇人。

    月兒咧著嘴笑了，能看到弟弟妹妹安全回來，比啥都重要，她現在覺得銀子什麼的也沒那麼重要了，有了或許會好過一些，沒了也沒啥，大不了繼續喝粥吃野菜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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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雞腿的討論

    抱起弟弟，姐弟倆個人頭碰頭，“寶兒，今天是不是累壞了，都怨大姐，要不是大姐不中用也不用你們倆個人去跑這一趟了。”

    盼兒在一旁嘆氣“姐，今天幸虧你沒去，你不知道我們倆個人這心一直就沒放下來過，這下好了，來，你吃包子，這些銀子你來處理，給我留三百文就行，寶兒的藥費，再給咱娘倆個零花的，剩下的你都藏起來吧，我可不拿著錢了，這就是讓人擔心的玩意兒，就為了它我這小心髒差點都要蹦出來了……”

    盼兒死活是不拿這個錢了，月兒也無所謂，把剩下的都收了起來，撓撓頭“那你們以後要花跟我要哈，對了，我給你們留雞腿了，來，你們倆個一人一個，這個留給咱爹娘吃……”

    得知月兒這雞腿的來歷，盼兒心裡有些擔憂“姐，那些人不會說出去吧，我怎麼覺得這心裡有些不拖底呢，要是讓咱奶知道了，還不得鬧一場啊……”

    月兒是管不了那麼多“沒事，大不了挨一頓打，跟肉比起來我寧願挨一頓打，你們都吃，想那麼多干嘛……”

    盼兒和寶兒看到大雞腿，倆個人雖然吃了一碗混沌，可是這一路走回來，這該消化的也消化光了，肚子裡這個時候還真的是挺餓的。

    “雞腿？姐，你太厲害了，我做夢都想吃這個，可惜，以前家裡吃雞的時候都是給小姑和小叔的……”

    寶兒畢竟年紀小，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本來家裡生活條件有限，沒法給他們這些孩子更多的營養，再加上老太太偏心，想要吃到嘴裡一塊好東西那幾乎都是做夢才能夢到的事。

    看寶兒小口小口的吃著雞腿，盼兒猶豫了，“寶兒，你使勁吃，姐這個留給你，吃了了咱們再吃這個。”

    小家伙搖搖頭“姐，我這個已經夠了，你吃吧……”

    月兒在一旁把雞腿推到妹妹的嘴邊“盼兒你吃，寶兒不能吃太多，不然肚子好該疼了，姐在林子邊上弄了幾個坑，要是可能的話，說不定以後咱們經常會有雞腿吃的。”

    聽到這裡盼兒不猶豫了直接一大口吃了下去，邊吃還邊感嘆“好吃，這回我可知道小姑吃雞腿是什麼感覺了，一個字爽……”

    看著弟弟妹妹啃著雞腿的感覺，月兒的臉上也帶了一股子滿足的笑，把包子收拾好了放在菜籃子下面，等著他們倆個吃好了，才把另外一個雞腿放在寶兒的懷裡，讓他帶回屋裡。

    “行了，吃飽了，咱們就回去，說不定明天還能抓到大魚呢，明天姐給你們繼續烤魚吃……”

    今天是寶兒有記憶以來吃的最飽一次，小家伙走了一天了，這腿腳都有些不像是自己的了，月兒心疼自己這個弟弟，背著寶兒，拎著籃子，讓盼兒幫著背柴火。

    估計是下午吃的東西給頂到了，所以晚飯的時候，寶兒吃的比較少，他剩下的那半碗粥都讓盼兒給喝了。

    陳蓮的杏眼在他們姐弟三個中間瞅來瞅去就想知道這三個人是怎麼回事，這倆個堂妹每次都恨不得把好的都給這個堂弟，今天怎麼回事，盼兒竟然把寶兒的飯給吃了。

    按下心思，趕緊的吃自己的飯，雖然不太喜歡老太太做菜的口味，不過總比餓肚子強。

    老爺子吃好了，用手一抹嘴邊，“照這個干法，估計咱們家也就這三兩天就能完事……”

    話音剛落，花嬸扭著腰肢走了進來“吆，你們家還沒吃完呢，瞧我來的可真是不巧……”

    老太太趕緊的把剩下的飯劃拉到嘴裡咽下“瞧你說的，有啥巧不巧的，快進屋坐坐，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你啊可是貴客……”

    月兒就看到自家奶奶臉上的笑都堆成褶子了，心裡還有些小腹誹，怎麼平時沒見過他們家的奶奶對他們這麼笑過。

    盼兒則更不屑了，這個花嬸就是個做媒的，估計這次過來指不定是要給家裡誰保媒拉纖呢，這事跟她們家是沒啥關系。

    吃過飯一家人回到屋裡，陳平有些迫不及待的把雞腿拿出來獻寶“娘，你看，雞腿，你和爹吃……”

    白秀梅一愣，厲聲問道“這東西是哪裡來的，是不是偷的？”

    寶兒被她這麼一嚇唬，小嘴憋憋著，眼淚在眼圈裡直打轉，小家伙滿心的委屈，“娘，不是我們偷的，是姐跟別人在山上抓的，我們特意留給你們倆個吃的……”

    白秀梅抬眼看著倆個閨女，滿臉的嚴肅“你們倆個給我說說，你弟弟說的是不是真的？”

    還沒等月兒開口呢，寶兒哇的一聲就哭了，小家伙就是覺得委屈，沒換來表揚，反而是娘的呵斥。

    盼兒不滿了，翻了個白眼“娘，瞧你說的，我們有那個膽子偷啊，再說了現在這個時候了誰家的雞丟了不滿屯子裡找啊，弟弟說的是真的，是我姐跟別人抓的，你們倆要是不吃，我吃，我還沒吃飽呢。”

    白秀梅看大閨女也點頭，這才發覺自己的態度有些嚴厲了，而且自家孩子從來不敢在這樣的事情上撒謊。

    瞧兒子抽抽咽咽的樣子，心裡不由的為剛才的行為有些慚愧，孩子不舍得吃拿回來給他們吃她反倒怪起了孩子，趕緊的抱住小兒子。

    “寶兒，都是娘錯怪你們了，我們家寶兒是最孝順聽話的孩子……”

    寶兒小手抹了一下眼淚，抬起小臉望著白秀梅“娘，寶兒是好孩子，所以才把雞腿留給你和爹吃，姐姐說了爹和娘不容易，都沒吃到一口好東西……”

    孩子的一句話戳中了白秀梅心底的那份柔軟，她的苦孩子們都看在眼裡，記到心上了，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三個孩子雖然一個腦袋不太好用，可是孩子知道心疼她這個當娘的。

    陳大湖被孩子拿出來的雞腿給驚呆了，等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有些生氣“你們這三個孩子也真是的，有雞腿為啥不拿出來給你爺和奶吃，他們都那麼大歲數了，你們得孝順你爺和你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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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闖入

    他的這一句不合時宜的話立馬引起了白秀梅的一頓搶白“一個雞腿，你打算是給你爹吃還是給你娘吃，說不定到最後落到你妹妹的嘴裡。

    孩子們好不容易分到了一個雞腿，自己都舍不得吃，你倒好不想著自己的孩子還打算送出去，沒見過你這麼當爹的，你們幾個吃雞肉的時候，誰想過我的孩子還在山上餓肚子呢？”

    一句話把陳大湖給噎到了，他訕訕的摸摸嘴角，“我這不是讓孩子們打小就學會孝順嘛，這樣以後孩子們才能孝順我們……”

    不用白秀梅說，就是月兒都直勾勾的看著他“爹，你這話說的，我們現在不就在孝順你們嗎，這還用你們教啊，你們是我們的親爹親娘，不孝順你們我們孝順誰去，快吃吧……”

    盼兒想起來肉包子和錢的事“娘，我們還有事要跟你們說，今天有人路過咱們山腳下跟我們問路來著，給了我們四個包子還有這些錢……”

    陳大湖看到肉包子，連他都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這天天的野菜吃的他嘴裡都快沒味了，雖然這兩天伙食上好了一些，吃了兩頓肉片，可是他也就分到一兩片肉，還沒嘗到肉是什麼滋味呢，就已經咽下肚子裡了，其實他也饞啊。

    再看看孩子們遞過來的錢，由於天色已暗，屋裡看的不大清楚是多少，不過總歸肯定是不少的錢。

    “他娘，你趕緊的把燈點上，我好好的看看……”

    白秀梅有些不樂意的嘟囔著“這個時候點燈，你娘非得在屋裡罵咱們不可……”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她心裡也想看看孩子們到底帶回來了多少錢，等燈亮了的時候，夫妻倆看到盼兒手裡拿的那三百文錢，一個個不由的都睜大了眼睛。

    說實話，到現在他們手裡都沒攢上這麼多錢呢，掙了一點都得交到老太太手裡，冷不丁看到這麼多錢，連陳大湖都有些激動，“這麼多錢啊，你們給我說說這些錢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走到門口的陳蓮聽到屋裡人說錢的事，貼著窗戶邊上聽了一下，然後又悄悄的轉身離去。

    屋裡的夫妻倆個正開心的數著錢呢，陳大湖這些日子有些郁悶的心情總算是好轉了。

    “這下可好了，寶兒生病欠人家的錢終於能還上了，你是不知道，我見到人家滿囤叔，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咱手裡一直沒錢，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錢給人家還上，這回我可以安心了……”

    在陳大湖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月兒拿著雞腿直接就塞到了他的嘴裡，堵住了他下面要說的話。“爹，你趕緊的和娘吃吧，要不然讓別人知道了，這東西說不准進了誰的嘴裡。”

    盼兒在一旁直點頭“就是，奶最疼小姑還有堂哥他們，就連三個堂姐都比咱們要好一些，反正肯定是到不了咱們嘴裡。爹，你都沾上口水了，也別想著別人，你就不怕我奶嫌棄啊，趕緊跟我娘分著吃得了。”

    陳大湖無奈的咬了一口，滿嘴留香，那感覺老美妙了，就算過年吃餃子都沒這個滋味好。

    月兒拿著雞腿又給白秀梅賽進了嘴裡“我爹吃過了，娘，你老肯定不會嫌棄的……”

    白秀梅好笑的白了閨女一眼，咬下了一口肉邊吃邊說道“你們的我都不嫌棄，就別說是你爹的，我們都是老夫老妻的，有啥可嫌棄的，誰還嫌棄雞腿不好吃，嗯，我閨女的雞腿就是好吃。”

    夫妻倆個不知覺中吃了兩口，想給孩子留一點的時候，雞腿已經沒多少肉了，“得，這剩下的給寶兒啃吧……”

    小家伙原本不想吃的，不過看到二姐衝他眨巴眨巴眼睛，心領神會的把剩下的那點皮給啃干淨了，盼兒趕緊的把骨頭拿到外面埋了起來毀屍滅跡。

    屋裡陳大湖猶豫了，雞腿他們吃了，可是包子有四個，他不能自己吃不想著老人。

    屋裡白秀梅拿這個男人真是沒轍了，“你說你，孩子讓你吃口好的，你想東想西的，以後都記住了，有什麼好吃的，你們都自己吃，你爹這個人見不得咱們過的好。

    唉，行了，給你爹送倆個過去，不過你可說好了，這是人家路人給的，別以為是咱們存了私貨自己買的……”

    得了媳婦的吩咐，陳大湖樂顛顛的拿著倆個包子出門了，不過剛出門，老太太領著陳大海他們走了進來，老太太一進門眼睛好像安了雷達似的，到處瞄，首先看到的就是炕上的那一堆銅錢，然後就是就是看到了炕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倆個包子。

    “吆，我們來的還真是不巧啊，老三吶，你們這是在吃小灶啊。你說說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天天的吃不飽肚子，你這可倒好，連白面包子都吃上了，真讓我這個做大哥的羨慕啊。

    呀，炕上咋那麼多錢呢，老三，你發財了？”

    陳大海三角眼盯在炕上這兩樣東西眼睛都不轉個了，誰都沒注意到陳大湖手裡還拿著包子呢。

    王美琴嘖嘖了兩聲，“真是不能比啊，你大哥這見天的出去干活掙的錢都交給了咱娘，都不肯藏一點私，我們就想著家裡弟弟妹妹老人孩子都不容易，寧肯自己在外頭多吃點苦，也不能讓家裡的人吃不上飯，沒想到弟妹竟然還藏了這麼多的私房錢，這都夠老四買好多張紙了呢……”

    陳大湖夫妻倆個還沒做反應呢，這突然闖進來的人就開始衝著倆個人開火了，看到老太太陰沉的臉，三角眼裡露出來的那抹讓人有些不知所措的光芒，白秀梅趕緊的解釋道“娘，事情可不是大哥他們說的那樣……”

    解釋了這錢和包子的來源，“你看，大湖正打算給你們二老送包子去呢……”

    老太太眯縫著三角眼盯著夫妻倆個看，估摸他們倆個是不是在撒謊，盼兒在一旁作證，月兒瞪大眼睛看到老太太瞬間就衝到炕邊把錢都劃拉到自己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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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沒了

    “唉，你們這幾個孩子也真是的，都是一家人，得了賞錢怎麼不往家裡交啊，這一大家口住在一起都像你們這樣這日子還咋過，你們小叔叔要考試正是用錢的時候，這錢娘就不和你們客氣了，等你兄弟考上了，以後有你們好日子過的。”

    白秀梅張張嘴，想攔下婆婆這一舉動，不過月兒直接就把話給說出來了“奶，我們家還欠著滿囤爺爺家錢呢，寶兒的藥費還沒還給人家呢，我們家現在有這個錢，咱們可不能再欠著人家了……”

    老太太的眼神像刀子似的狠狠的挖了一眼月兒“小孩子家家知道個啥，你們這樣的錢應該歸伙裡，要不然你們吃飯的錢從哪裡來的，都像你這樣想的，這個家還要不要了？”

    轉過頭來對兒子說道“老三吶，不是娘不通情達理，現在家裡實在是需要錢，這樣，等播種完了，你跟你二哥去找個零活，等掙了錢再還給你滿囤叔，以後有什麼事咱們再說。

    吆，白面包子啊，唉，你娘我都多久沒看到這好東西了，看著就讓人饞的慌，既然你們孝敬我們倆個老的，那娘就不跟你們客氣了，你們吃的日子還有，我和你爹啊活一天少一天了，能陪你們的日子也不多了……”

    陳方氏邊感嘆邊伸出手把炕上的倆個包子抓到了手裡，陳玉芝看到陳大湖手裡的包子，撅著小嘴，略帶著撒嬌，“三哥，我也想吃……”

    陳大湖任命的把包子送到了妹妹的手上，陳大海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老三，不管怎麼樣，咱們都不能忘本了，父母給咱們養這麼大不容易，咱們得孝順他們一些……”

    這些人突然的來了，又一下子都走了，剩下白秀梅坐在炕上怔怔的發呆，盼兒不滿的嘟囔著“你看看讓你們吃你們不吃，這下可好了，咱們誰也吃不成。”

    月兒急的抓耳撓腮的，滿地的打轉轉，白秀梅醒過神來只能長嘆一聲“唉，咱們就不是有錢的命，這才剛到手，還沒捂熱乎呢，就又沒了，月兒，你在干嘛呢，回屋睡覺去吧……”

    月兒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似的，繼續轉悠，“娘，我心裡難受，憋的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起初白秀梅還沒怎麼在意，自己的閨女她自己明白，沒什麼心眼，估計也就是心疼他們沒吃到肉包子外加上錢被拿走了，可是看到月兒越走越快，拍胸頓足的，她才發覺好像事情比她想像的嚴重。

    盼兒也覺得不對頭，跟在月兒的旁邊則著身子瞧，小心翼翼的問“姐，你哪裡不舒服啊，因為啥啊？”

    月兒氣呼呼的摸著胸脯“錢，我們的錢都讓人給拿走了，有這一回就有下一回，我啥時候能讓你們吃飽肚子，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咱們手裡什麼時候能存下銀子？

    大哥二哥他們都上過學堂，可是寶兒呢，寶兒讀書的錢從哪裡出，奶會給寶兒出這個銀子嗎……”

    月兒越想心裡越發急，而且還不能打人罵人，這讓她心裡充滿了一團火似的，找不到一個可以發泄的出口。

    白秀梅嚇的趕緊的拉起女兒往外面走，“丫頭，別急啊，娘帶你出去走走……”

    她是不清楚閨女今天是怎麼了，可是別說丫頭心裡憋屈，連她自己心裡不也難受著嘛，問題是今天閨女的反應太強烈了，以前這孩子沒這樣啊。

    所以白秀梅心裡格外的擔心，本來孩子的腦袋就不靈光，萬一再給整壞了，那可咋整啊，讓老太太出錢給治病那比登天都難。

    陳大湖眨巴眨巴眼睛抱著寶兒跟在後面，他也擔心，不過心裡更多的是怕，怕孩子的病嚴重了，以後他家媳婦還不得跟他算賬啊。

    盼兒鎖好了門也跟了出去，這個時候家家戶戶該睡下的都睡下了，誰沒事還點著燈費那個油啊，也就林巧玲屋裡還亮著燈，娘三個在燈下繡花呢，雖然不怎麼得眼，可是多繡兩針出來那也是錢不是，早點繡好了，她有自己的打算。

    “噯，老三他們一家出去了，這是干嘛啊，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啊？”

    陳大江悶著頭抽著煙，嘆口氣，把剛才的事跟媳婦說了一下。

    林巧玲張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自家男人“三百文？還是個問路錢，還給了四個包子，老三家這丫頭走啥運氣了？

    呵呵，不過遇到你娘好運也變霉運了，這下好了啥都不剩了，難怪一家人出去走走，估計是心裡不舒服吧。

    唉，錢拿走就拿走了，可是那包子給孩子留倆個啊，他們家三個孩子也不容易，也沒個娘家幫著。”

    陳大江聽媳婦這麼說才跟著附和道“可不就是這個理，那錢給老三家留點啊，畢竟他們家才欠人家的錢，你說讓老三出去做工還，這也有些說不過去，唉，咱也沒法說，娘那頭也娘的難處，管著一大家呢，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啊……”

    看著燈光下自家媳婦那柔美的臉龐，再想想老三媳婦那有些早衰的臉，陳大江繼續嘆氣“弟妹家那頭也實在是困難，家裡也沒個爹，倆個兄弟一個妹妹呢，光是嫁娶都得是一大筆的錢，就更別提家裡吃喝了，唉，所以說還是你命好，你們家孩子少，受的關照就比老三媳婦強多了。”

    林巧玲搖搖頭“你啊也別感嘆老三家的，咱們家在老太太的眼裡也不比老三家強多少，就因為沒兒子，你看看你娘說的那叫啥話啊，當我願意這樣啊？

    要不是我娘跟你娘當年認識，指不定我還不如老三家的呢，算了，丫頭，都別繡了，小心點眼睛，明天再弄吧。”

    陳大江看了一眼外面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要不我出去看看?”

    林巧玲直接就吹熄了燈，黑暗中傳來她的聲音“看什麼看，你能幫他們把錢要回來還是能安慰他們什麼，你啊老實的躺著，就當不知道這事就行了，老三媳婦是個倔的，你說了也未必管用，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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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生受

    月兒在前面狂走，一路奔到山腳下，大喊了幾聲，這心裡的郁悶總算是消了不少，陳大湖抱著兒子跟在後面，他也被閨女這一舉動給嚇到了，從來就不知道大閨女竟然還有這麼發狂的一面。

    陳平坐在他的懷裡，小臉糾結的都快皺到一起了“爹，大姐沒事吧，今天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奶他們怎麼突然就過來了呢？”

    不用陳大湖解釋，盼兒在一旁早就猜測了千萬遍了“還用猜，肯定是有人偷聽咱們說話了……”

    至於是誰偷聽的她們也不好說，反正是這個家裡的人，外面的人也進不來不是。

    白秀梅聽到女兒發泄的喊聲之後在一旁接著勸。

    “丫頭，咱不生氣哈，這麼多年了娘都習慣了，要是這麼跟你奶生氣的話，我恐怕早就氣死幾回了，以後這樣的事常有，咱們又不能跟你奶奶吵吵，要是被人冠以不孝，以後你們說親娶媳婦都是個事。

    唉，娘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希望你們以後都能好好的，別的娘不希求，只要能吃得飽穿得暖，沒那麼多煩心事，家裡的人都和和氣氣的就挺好的。”

    月兒現在哪裡還能管得了以後的事，她是憤怒的找不到任何發泄的目標，只能自己排解，可是這樣也不能解決這家裡的根本問題。

    臉色木然的盯著遠方，眼角還掛著一滴淚,聲音也變得平靜無波“娘，我沒事了，喊出來心裡就不憋的慌了，咱們回家吧。”

    看娘倆個轉回身，小豆丁叫了一聲“大姐”人直接就撲到了月兒的身上，“姐，你以後別嚇我，剛才我還以為你生病了……”

    他不敢說自己大姐剛才像瘋子，只能用生病了來代替，月兒拍拍懷裡的小弟弟，聲音也變得溫柔了許多“姐沒事，姐其實是心疼明天寶兒沒肉包子吃了，放心吧，明天姐給你弄魚吃……”

    回去後月兒並沒有去睡覺，而是坐在織布機前拼命的織布，就連盼兒和白秀梅勸都不好使。

    “唉，算了，隨你姐吧，估計她心裡實在是不舒服……”

    盼兒撅著小嘴滿臉的不樂意，“別說我姐了，就連我也覺得憋屈，拿走也不是不行，可是總得讓咱們把債還了吧，你看奶她倒好全都拿走了，這欠的錢還得讓我爹另外再去掙，是個人估計都會覺得憋屈，我姐這些年在奶的手底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憋屈，同樣是孫女，你看堂姐跟我姐比，人家就比我姐過的好。”

    這事白秀梅能不知道嗎，可是她抗爭不了，她沒法帶孩子離開這個家，不離開就只能生生受著。

    “好了，別那麼多怨言了，月兒，織一會兒早點歇息吧……”

    這一夜主屋的老太太睡的無比的踏實與舒服，平白進了三百文錢不說，而且閨女又有好吃的了，可惜小兒子不在家，要是在的話也可以吃上肉包子了，也不知道這孩子在外面虧沒虧了自己。

    第二天一早，到了盼兒和月兒這裡，老太太只給他們盛了一碗野菜米湯水，裡面不僅沒野菜，連米粒都見不到了。

    “今天說不定你們還能遇到昨天那樣的好事，都留著肚子吃包子吧，家裡能省一點是一點，記得，人家給銀子你們就往奶這裡拿……”

    陳大湖想開口為孩子求個情呢，這剛一張口，就讓老太太給堵回去了，“老三，吃你的飯，你也是個不會教孩子的，有好東西不拿來孝敬長輩，這是誰家的規矩……”

    陳大湖沒法開口了，陳大江瞧弟弟這樣了，他還想為孩子們爭取一下，不過讓自家媳婦給踢了一下，“都趕緊的吃飯吧，一會兒好該下地干活了。”

    白秀梅看著自己碗裡除了幾個野菜葉子，跟自家閨女都沒啥區別，心裡暗自嘆口氣，這老太太是想著法子來懲罰她們娘三個呢。

    “月兒，盼兒快吃吧，一會兒你們還得到山上撿柴火呢……”

    盼兒眼裡含著淚花把一碗水都喝下了肚子，月兒則好像在品嘗美味似的，喝一口吃一口鹹菜，恨得老太太牙根都癢癢。

    陳平原本還想把自己的那碗粥給倆個姐姐分一下呢，看到老太太的眼刀直往他身上射呢，慣會看人眼色的小家伙也不得不咽下這碗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的粥了。

    月兒回去的時候，盼兒還在屋裡落淚呢，“哭啥哭，奶以前不經常這樣，習慣就好了，走，姐帶你們上山去，今天啊咱們在山上多吃點。”

    拉起妹妹帶著弟弟拿著工具出門了，盼兒邊走邊氣憤的說道“姐，奶越來越過分了，錢都拿走了，她咋還這樣啊，咱們是出力不討好。”

    陳平在一旁低聲的解釋“姐，我不是不想給你們吃，可是奶老是拿眼睛瞪我，我都不敢抬頭看她了，更別說給你們吃了……”

    小家伙有些慚愧的低下頭，盼兒摸摸弟弟的腦袋“寶兒，姐不是說你，你該吃，憑啥不吃啊，其實這裡也沒你啥事，奶估計是記恨我們昨天沒把錢直接給她，這個是她給我們的警告……”

    姐弟倆個嘰嘰喳喳的跟她聊著，盼兒這心情多才好了不少，今天他們出門有些早，山崗上也沒什麼人，月兒趁機把昨天放了雞腸的籠子給拿了起來，原本想妹妹沒吃飽，而且她也餓，最起碼弄個烤魚先讓她們倆個墊墊肚子。

    只是沒想到的是魚沒見到幾條，但是簍子裡竟然有好多的螃蟹，而且簍子的周圍也都爬滿了螃蟹，這東西她們平時很少能見到，就算見到了個頭也沒那麼大，今天她算是開了眼了，沒想到山上這邊的溪水裡竟然會有這麼多的螃蟹。

    “盼兒，你們快過來看，好多的螃蟹呢，你們快過來幫忙……”

    月兒下的簍子比較隱秘，一般人還真的注意不到這個地方，都是枯草樹枝什麼的，即便是有人過來，也不喜歡在這個有些顯得髒兮兮的地方洗手，所以她這魚簍才會這麼久沒被人給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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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去

    “啥？”

    聽到螃蟹，連盼兒都吃驚了，湊過來一瞧，原本還有些小郁悶的盼兒看到那麼多的螃蟹在簍子裡爬著，而且周圍的螃蟹也圍住簍子往裡面擠，小臉上頓時綻放出了明媚的笑容，烏溜溜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呵呵，姐，我們不用餓肚子了，這個好吃，以前小舅舅曾經給我抓過，這東西可香了，這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螃蟹啊，咱們那邊的河裡怎麼沒見有這麼大個的螃蟹？”

    月兒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盼兒興奮之余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咋忘了這事，姐，這個東西能賣錢的，上次我聽小舅說，鎮裡的酒樓好像賣這個的，而且挺貴的，要不咱們賣錢了吧？”

    月兒撓撓頭，一臉擔憂的問“你不怕再讓咱奶給搶了去啊？”

    “切，怕蝲蛄叫咱們還不種田了，這回咱們隱秘點，不給爹看了，直接私下裡交給娘就行了，我就不信了那個告密的還能長了千裡眼不成。”

    盼兒說的月兒覺得也挺有道理，點點頭“先把這些螃蟹給弄上來，多賣點也能多掙點，先留一些咱們自己吃。”

    盼兒發現了一個問題“姐，你這是怎麼弄上來的，以前怎麼沒看到這個東西？”

    月兒皺著眉頭搖晃了一下腦袋，又撓撓頭，終於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昨天雞腸子讓我給放簍子裡一些了，是不是因為這個才會這樣啊？”

    盼兒了然的點頭“得，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姐，咱先把螃蟹腿給綁起來要不然拿過去也費勁，對了，咱們怎麼送啊？”

    盼兒想到一個最實際的問題，她背不動，這麼多東西只有大姐可以，可是想到自家大姐這腦袋，她又有些不太放心。

    陳平在一旁自告奮勇“二姐，我陪大姐過去，昨天走的路我都記得，肯定不能走丟。”

    盼兒有些發愁的說“你們倆個也不行啊，這賣東西你們倆個也沒賣過，你小，大姐不咋開口說話，這是個事，要不我們一起？”

    月兒搖頭“不行，咱們柴火沒撿，野菜沒挖，要是家裡的人找過來，找不到咱們可怎麼辦，你告訴我小舅舅在的酒樓叫啥名字，我跟寶兒打聽過去，看看他們酒樓收不收這個，不行的話，我跟寶兒就蹲地上賣……”

    盼兒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了，只能同意自家大姐的主意，不過臨走的時候多囑咐了他們兩句。

    “我弄好了螃蟹等你們回來吃啊，早點回來，賣不出也沒關系，大不了拿回家給他們吃……”

    這一次寶兒帶著月兒一起走的，還得繞開大家的視線，小家伙上次有經驗，所以這一路走的比較順利。

    “大姐，這次賣錢了能給我買糖吃嗎？”

    上一次寶兒沒吃到糖，小孩子心裡還是有些念念不忘，月兒答應得挺痛快的，“行，只要賣出去了，姐就給你買糖吃。”

    背著一背簍子的東西，月兒都有些慶幸自家舅舅這手藝是真的好，背了那麼重的東西，這背簍還一點事都沒有，不過這越走肚子越餓，這路也就越變越長。

    “寶兒，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鎮上啊？”

    小家伙也沒法說出來具體有多遠，不過看看周圍的景色，裝作很懂的跟月兒說“快了，昨天我跟二姐過來的時候，就經過這裡，沒用多久我們就到了，大姐，你挺挺哈，要不我跟你一起抬著吧？”

    月兒苦笑了一聲“別說你抬不動，就是你能抬的動的話，就這走法，估計下午都回不去了，你前面帶路吧，姐跟在你後面……”

    在路人的眼裡就看到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很沉的簍子，腰背都快要被壓彎了，可是月兒今年都十二歲了，由於吃食跟不上，所以看著也就九歲多的樣子，身材瘦小不說，這模樣都沒長開，除了這一雙眼睛之外，剩下的就跟小孩子差不多。

    “小丫頭，累了吧，到爺爺這邊來，我載你們一路。”

    身後的一位趕著牛車追上來的老頭實在是看著不忍心了，趕忙招呼了一聲。

    月兒有些迷茫的抬起頭，看了老爺子一眼，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聽老人家跟她又重復了一句，滿是汗水的小臉上漾溢出一抹讓人覺得明媚的笑來。

    “謝謝你爺爺，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還有一個弟弟呢，寶兒，過來，爺爺要搭咱們一路呢。”

    寶兒興奮的跑了回來，“爺爺，這是真的嗎？”

    老爺子爽朗的摸著小胡子笑了“小家伙，這還能有假啊，來吧，爺爺抱你上來。”

    老爺子這下可算是徹底把月兒從要暈倒的狀態給解救了出來，本來昨天晚上就熬了半夜，早上起的也早，餓著肚子背著一簍子東西走了那麼遠的路，要是身體好些還可以，可是她的身體本來就缺乏營養，這段路程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考驗。

    “丫頭啊，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咋背了那麼重的東西，你們家大人呢？咋這麼放心讓你們姐弟倆個出來……”

    月兒囁諾了一會兒才開口“家裡大人忙，我和弟弟倆個弄了點東西打算出來賣錢的。”

    小陳平背靠著月兒盯著老頭看，這老頭的模樣不像是壞人，說話也就膽子大起來。

    “爺爺，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老爺子呵呵笑，沒想到這小孩子還挺機靈的，“我這是要到鎮子上去，給我閨女家送點東西過去，丫頭，你們去鎮子上賣點啥啊，這也不是集市的日子，估計買東西的人不會多了。”

    月兒嘆口氣“爺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呢，昨日晚上我們姐弟抓了些螃蟹，也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有人買。”

    老爺子一聽到螃蟹倆個字，這眼睛都要亮了“丫頭，你可真是有本事，這個時候能抓到螃蟹那可不簡單啊，你這東西肯定能有人買的，放心吧……”

    看眼前姐弟倆個的穿著，老爺子多少也知道這倆個孩子家裡的條件是什麼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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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出馬

    嘆口氣“丫頭，要是賣不出的話，聽爺爺的，你找一家酒樓，看看他們能不能買，按說這個時節能弄到螃蟹也不容易，能多一道好菜他們肯定是願意的，再說酒樓裡都是有錢人去吃飯，想必能賣一個好價錢，你們倆個就別蹲攤了，要是遇到壞人，估計你們倆別說賣錢了，連這一簍子的螃蟹都保住不，唉……”

    小陳平笑眯眯的跟老爺子道謝，“爺爺，要不是因為我生病了家裡還欠著別人的錢，我姐也不能大老遠的跑這裡來賣東西，都是我不好，我姐一次都沒來過鎮裡呢，上一次還是二姐領我來的呢……”

    小家伙感覺到老人的善意之後，也願意跟老爺子多攀談幾句，月兒摟著弟弟，看小家伙聊天聊的熱乎，臉上帶了一抹讓人難以覺察的寵溺，誰說他家弟弟小，別看人小，可是這孩子敏感著呢，在家裡她就很少看到弟弟會跟爺爺她們這麼聊天過。

    老爺子這次直接把月兒她們送到了小舅舅所在的酒樓門口，在姐弟倆個的道謝聲中離去，月兒領著弟弟背著簍子就往酒樓裡走，門口有一個小伙計看到姐弟倆個人這穿著打扮就不像是吃飯的樣子。

    “走走走，到別的地方要飯去，我們這地方是你們這樣的人該來的地方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啥德行……”

    聽了這話，陳平的小身子一抖，有些怕怕的抓緊了月兒的手往她身邊使勁的靠著，月兒聽了這話心裡也覺得不舒服，嘴快過她的腦子。

    “怎麼，我這樣的人誰規定就不能進酒樓了，就你這樣的早晚都得回家種地去，別說我沒勸你，做人最好擦亮眼睛，沒那三分的眼力見，你啊就別耽誤人家老板做生意。”

    月兒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裡面的人該聽的都能聽見。

    掌櫃的瞧月姐弟倆個這個打扮，說心裡話，他也是真的沒瞧上，不過這麼過多年來迎來送往的，他的經驗告訴他人不可貌相，能站在他們酒樓門口說出這樣一番話，單憑這份勇氣他就挺佩服的。

    雖然這個女孩子一打眼給人一種呆呆的感覺，可是這番話絕對不像是一個農家孩子能說出來，反正他有些沒看出來眼前這有些像小叫花子似的姐弟倆個是什麼來路。

    趕緊的走了過來，拍了小伙計的腦袋一下“你個沒長眼的，進門就是客，以前我怎麼跟你們說的，別門縫裡瞧人，趕緊的去干活去，姑娘，你們過來是吃飯啊，還是有其他的事？”

    月兒抬眼定定的看著掌櫃，方臉笑眼，給人一種很和氣的感覺，不過這樣的人能當一家酒樓的掌櫃，恐怕有些東西不能光從外表去判斷，反正她也知道自己的腦袋不夠用，看人准不准的她是不太清楚，不過她相信自己的感覺，這個人或許可以跟她們做交易。

    “掌櫃，我想問一下你們這裡買螃蟹不，很大很肥的，要是你們不要的話我就不打擾了……”

    一聽到螃蟹，掌櫃這臉上的笑容就更加深了，原來看著還挺年輕的，這一下褶子都出來了。

    躲在月兒身邊的陳平看到掌櫃這笑抓月兒的衣服就更加的緊了，這個爺爺有些讓人害怕，不笑的時候還好一些，這一笑滿臉都是菊花。

    “呵呵，小姑娘，別走啊，你這東西我能看一下不，畢竟這個時節能弄到螃蟹也不容易，不過要做成菜我們還得看它肥不肥，光是蟹殼客人也不喜歡吃不是。”

    對掌櫃所說的月兒也懂，買東西嘛，當然得讓人家看看，看上眼了那就買，看不上那也沒辦法。

    掀開背簍上面的覆蓋的青草，連掌櫃的都不得不驚嘆月兒這次帶來的螃蟹品質之好，個頭大不說，一個個還很肥的樣子，按說應該九月的螃蟹是最肥的時候，可是這個季節竟然有這樣的螃蟹讓他也沒想到呢。

    “丫頭，你這螃蟹以後還能提供不？”

    月兒搖搖頭“我也不敢肯定，這東西是在山裡弄的，也是碰巧了，我之前也沒弄過這東西，掌櫃的，要是以後我再遇到這東西我再給你送過來成嗎？”

    月兒並不能給他什麼承諾，不過有她這句話，掌櫃的當然樂不得呢，要說起來這螃蟹他們酒樓還是獨一份呢，不管以後有沒有，就這一簍子也能讓他賺不少呢，再說天氣越來越緩和，這東西也會慢慢有的，只是個時間問題。

    “行，這東西我們收了，丫頭十五文一斤，因為現在你這是頭一份而且品質不錯，不過以後要是天氣熱了，這東西多了，就不會像現在這價格了，咱們先過稱吧。”

    月兒背來的螃蟹總共有三十多斤，零頭月兒不要了，用陳平的話說請掌櫃爺爺嘗鮮了，所以姐弟倆個得了四百五十文。

    收了錢的月兒這才想起來打聽小舅的下落呢，剛開始她還真的沒敢提，就是怕因為這個給小舅舅惹什麼麻煩，既然她們現在是掌櫃歡迎的人物，姐弟倆個就不免提了一嘴。

    “哦，白保田啊，請假回家種田了，怎麼你們認識？”

    月兒對掌櫃的探究眼神只是給了一個微笑“嗯，既然他不在，那我們以後再說吧，掌櫃的，那我們走了……”

    目送走這一對有些奇怪的姐弟，掌櫃的心裡也挺納悶的，要說這女娃娃有些讓人覺得怪異，說精明吧，這眼神卻呆呆的絕對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要說不正常吧這丫頭說話辦事還可以，所以就這麼一個矛盾的人讓閱人無數的掌櫃也有些搞不懂了。

    看到身邊的那個伙計探頭探腦的，掌櫃轉身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脖子上“你這家伙，差點壞了我們一宗大生意，趕緊的通知那幾個老吃客，就說咱們這裡來了新鮮的螃蟹，來晚了就沒了……”

    月兒帶著寶兒出了門直奔買吃的地方而去，上次答應給弟弟買的糖，她一直就沒兌現，所以這次第一個買的就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