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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茵 -【蝴蝶金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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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4 00:16:3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蝴蝶金簪 作者:唐茵

她——伍羽蝶,是一個靈秀纖纖的柔弱女子,
與她相處愈久,愈覺得她像個謎團……
但他卻被她迷得無法自拔,
且贈與價值不菲的蝴蝶金簪作為定親之物……
只是,他萬沒料到首次動心愛上的女子,
竟是欲送他斷魂的人!
還將他莊內的稀世藥材搜括殆盡地走人,教他顏面盡失……
原來,她竟是十年前…… 不過,可沒有人能在戲耍他之後全身而退的,
他一定要她永遠忘不了視他真心為無物的後果……
而他的「蝴蝶金簪」也永遠只能是他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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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4 00:16:48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漆黑如墨的夜空上,高掛著一輪滿月。

  冷風吹過樹梢,卷起滿地的落葉。寂靜的夜裏。帶著一股奇詭的氣息。不聞蛙叫蟬鳴聲,只聞強風吹動樹枝所發出的沙沙響聲。

  驀地,一群蒙面黑衣人迅捷地躍進大門上的屋頂,門上高掛著一塊黑底金字寫著——南宮世家。

  隨著蒙面黑衣人的入侵,沉靜的夜被淒厲慘叫聲所取代,揭開血腥殺戮的序幕。

  此刻,在西院的主屋中,南宮成催促著妻子及一對女兒從床榻下的秘道逃走。

  “快!夫人你快帶著女兒們先走,遲了就來不及了。”

  “不,要走就一起走。”美婦人心碎地喊著。淚水不斷地滑落雙頰,美眸上盈滿生死相隨的堅定神采。

  “爹、娘!”

  驚懼的叫聲出自一個年約七歲,粉雕玉琢的女娃,兩隻小手顫抖地緊抱著懷中三歲的妹妹。

  “夫人,求你快帶孩子們走吧!”南宮成憐惜不舍的眼光掃過一對女兒,最後落在妻子的臉上。

  像是永無止境的淒厲慘叫聲不停地從四而八方傳來,隨著不斷蔓延的濃烈嗆人的血腥味,交織成一片人間地獄。

  美婦人絕望地瞅了眼眼前摯愛的夫君,知道這一別將是生死兩隔。美眸含淚一閉,抹去不停滑下的淚水,她牽起一對女兒,進入秘道。

  抱著懷中的稚女,手牽著幼女,匆促地在暗夜裏奔走。

  “哪里走!”數名黑衣人,像是早有防備等候多時地出現。

  “你們怎麼會知道這條秘道?”美婦人驚駭地倒退數步,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蒙而黑衣人。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

  “要怪就怪袁震,是他告訴我們的,還不乖乖交出藏寶圖來?”

  聞言,美婦人渾身一震,蒼白的臉上不敢置信。今夜為南宮世家帶來的滅門之禍,竟是世交好友,這教她如何相信!

  “信不信由你,上!”黑衣人一吆喝,數名黑衣人齊攻美婦人。儘管美婦人身手不凡,也無法以一敵眾,更何況還要護著一對女兒。轉眼問,她已身中數刀。

  “不要——”

  美婦人突地一吼,瞧見大刀毫不留情地往身後的長女砍去。她不顧自身的安危,縱身擋下這致命的一刀,卻無法同時救另一個幼女。在垂下眼眸的那一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不留情的一掌擊向她小小的身軀。

  “娘——”

  尖銳的淒喊回蕩在這冷清的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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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4 00:17: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十年後

  清晨的竹林裏籠罩著濛濛的霧氣,小溪旁光滑的大石上,坐著一個身著白袍的偉岸男子。

  倏地,一道黑影從他眼前疾速掠過,男子眼眸眯起。

  他迅速起身,朝那道黑影追去,他必須確定方才所見的,那一閃而過的黑影肩上似乎扛著一名女子。

  眨眼間,已追上前方那抹灰色身形,擋住他的去路。

  “請留步。閣下行蹤鬼祟,肩上還扛著一名昏迷的女子,令人不免起疑,可否解釋一番?”

  袁浩風雙手抱拳,俊美剛毅的臉上帶著有禮的笑。一雙黑瞳精銳地打量著眼前左臉上有著一條刀疤的男人。

  “勸你少管閒事,還不快讓開!”刀疤男人粗喝,不將面前身穿白袍的男人放在眼裏,打算強行通過。

  袁浩風笑容一斂,更加斷定眼前的人是個采花大盜。

  “既然如此,那麼得罪了。”話尾方落,出掌朝他劈出,志在救下那名女子。

  對掌不到三招,刀疤男人已明顯不支,在胸口中了一掌後,連忙將肩上女子朝他拋去,趁隙逃逸。

  “算他跑得快。”袁浩風眼明手快地接住那名女子,眼光一轉,調向懷中的女子。

  驀地,胸口一震。

  他懷疑自己是否見到了山中的仙子,懷坐的女子美得靈氣逼人。清豔絕倫的容顏,美得清雅,卻又豔得無瑕;兩扇長睫在緊閉的雙眸下方形成一道美麗的弧影;似花瓣般柔軟的櫻唇,令人想一親芳澤,加上一身欺霜賽雪的柔滑玉膚,教人移不開視線。

  眼光落在她原該無瑕的額際,竟出現杯口大的傷口。劍眉緊皺,一陣混淆著怒氣與心疼的情緒在胸口回蕩。

  他不該輕易放過那名刀疤男人!

  不舍地將眼光離開她身上,摟抱著昏迷中的佳人。離開這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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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劍山莊

  袁浩風眼光不離床榻上絕美的女子,女子額頭上綁著一條布巾,蒼白的容顏依舊美得驚人。

  方才他已經幫她仔細檢察過了,好在傷口並不深:除了額上的傷外,並無其他的不適,令他懸在心頭的擔憂減輕不少。

  無法解釋對她莫名地關切,活了二十七個年頭。不曾對女人在意,今日卻在這名女子身上開了先例。

  大掌輕撫過她水嫩的粉頰,掌下的肌膚似乎動了下,帶著一絲期待地等著她睜開緊閉的雙眸。

  終於,床榻上的女子緩緩睜開雙眼,美眸出現短暫的恍惚,再眨了下眼,確定身處在陌生的地方。她驚慌地迅速坐起身。

  “別動,你額上有傷。”一道低啞醇厚的嗓音在她身旁響起,她受驚的美眸倏地對上一雙深幽的黑瞳。

  袁浩風眼裏掠過一抹讚賞,這雙充滿靈黠清瑩的美眸,配上她絕塵的外貌,更顯得動人。

  “這是何處,你又是誰?”秀眉微蹙,素手輕撫額際,清柔的語調有絲慌亂,但還算鎮定,問著身旁直盯著她瞧的男人。

  兩道濃眉下,是一雙深邃犀銳的黑瞳,俊美的五官,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睬視著她。黑眸底閃著灼熱的光芒,雖然無禮但還不至於令人生厭,只是令她有些不自在。

  “這裏是傲劍山莊,莊主就是在下我袁浩風。姑娘可還記得,你是如何受傷被挾持的?”袁浩風語帶戲謔,注視著她輕揉額際,那黛眉輕擰的嬌弱模樣,格外惹人心憐。

  “我……想起來了。”輕撫額際的柔荑稍停,小巧的貝齒輕咬下唇。“我正在井邊提水時,被人從頸後襲擊,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家住何處,可否與人結怨?”

  “我一個人住在山腳下,不曾與人結怨。”她輕道。

  袁浩風濃眉微蹙,陡然長臂一伸,側坐上床沿,將她輕摟入懷。

  “很疼嗎?”修長的手指在她額上傷處周圍輕揉,瞧她擰眉的模樣,心頭泛起一股異樣的心疼。

  “你——”他唐突的舉動,令她驚愕。

  待回過神來欲掙扎肘,晶瑩的美眸望進他黑瞳底的柔情,心房猛地一震,無法自主地跌人他深邃的黑眸裏。

  “你的名字?”醇厚如美酒般惑人的嗓音,隨著手指滑落在她柔嫩的臉頰,低誘道。

  “伍羽蝶。”她垂下美眸,掩飾眼中的慌亂,撫平心底不該起的悸動。

  他太危險了,稍不慎防,就會跌得粉身碎骨,她必須小心以對。

  “羽蝶。”他低喃著。

  看出她鎮定的外表下所隱藏的不安。她不像一般的姑娘家,遇到這種事不是驚慌失措,就該是哭哭啼啼,而她卻強自鎮定,冷靜以對。對她的喜愛欣賞又多了一分。

  “你就暫時留下來養傷吧!等傷好了再說。”他強悍地逕自說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不行的。袁莊主救了我一命,羽蝶自是感激,但實在不便叨擾,羽蝶在此告辭了。”欲掙脫他的鉗制,無奈力氣不如人,他依舊不動分毫。

  “看不出你外表嬌柔,性子倒挺倔的。”頭上傳來他低啞的笑聲,下一刻,身子已被安置在床榻上。溫暖的錦被隨後覆蓋在她身上。

  “我的話一向不容人反駁,你就安心在這養傷吧!”他狂霸地再次聲明,黑眸掃過她帶傷的俏臉,起身離去。

  一雙清澈的美眸,閃著複雜的光芒,注視著離去的頎長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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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外,一抹身著粉色衣裙的嬌小身影,不時地來回踱步著,螓首頻頻朝內望去。

  半晌,門“咿啞”一聲被打開來,走出兩位身著藍衫和青衫的男子。

  羽蝶識得這兩人,身著藍衫的是叫程衍,而另一個是叫聶真。兩人皆是袁浩風的得力助手,性情一熱一冷。

  “羽蝶姑娘,可是有事找莊主,莊主正等著。”程衍含笑走來,細瞧她更勝沉魚落雁之姿,心底除了讚歎之外,不難瞭解為何莊主會執意留下這女子。只是紅顏多禍水,就不知這名女子將帶給傲劍山莊是福還是禍了。

  “是有點小事。”唇畔揚起一抹淺笑,朝他輕頷首,碎步拾級而上。

  輕叩了門,聽到裏頭傳來熟悉低啞的嗓音,才推開門走進。

  “有事嗎?瞧你在外頭徘徊良久。”袁浩風頭也沒抬,在案桌後振筆疾飛,聽到她進門的聲音,輕問。

  羽蝶看了眼忙碌中的人,知道自己打擾了他,遲緩地開口:

  “我是來告辭的,我額上的傷已痊癒了,不便再打擾,特來向袁莊主道謝。”

  微斂的美眸閃過一抹異光,等候他的回答。

  聞言,手上的筆頓時定住,抬起的俊臉有絲不悅,濃眉微攏,注視著眼前螓首微垂的佳人。眨眼問,身形已動,停立在她而前。

  “我說過叫我浩風,別稱呼我袁莊主。還有我記得我也說過,你安心在這住下,傲劍山莊多你一個人,並不會有任何影響。” 

  清瑩的美眸對上他固執的黑瞳,細緻的臉上有絲困擾,粉唇微啟:

  “可是袁……”在他警告的眼眸瞪視下,連忙改口:“浩風……我們非親非故,實在不願多添你的麻煩。”

  修長的手指微挑起她小巧的下頜,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俏臉上,瞧她因羞赧而雙頰微紅,黑眸掠過一抹笑意,含笑輕道:

  “誰說我們非親非故?”

  見她訝異地美眸微睜,唇角笑意擴大。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在我知道你親人皆已過世,孤身一人住在山下的草屋,我還有可能任你離去嗎?況且你該知道自己容貌不俗,這次遇劫的事。很有可能再次重演,而下次你未必還有這麼好運,可以獲救。”

  羽蝶羞窘地避開他的手,退了幾步,才有勇氣因對他灼熱的黑眸。

  “但我實在沒有理由留下來。”她依然十分堅持。

  “如果說我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希望你能留下來幫我呢?”

  明白她的固執,決定以另一種方式讓她心甘情願留下來。

  “你這話的意思是……”美眸詫異地望著他莫測高深的笑臉。

  “羽蝶,我想你該識字吧!”以她的氣質談吐,可窺見她該是好人家出身。

  見她如他所料地頷首,徐徐道出他想到的兩全其美的法子。

  “聶叔在莊內擔任總管一職,但他年事已高,我希望你能留下來幫他分擔,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話當真,並不是同情我,才這麼說的?”她懷疑地看著他,心下為他執意想留下她,感到啼笑皆非。

  “絕不是同情,只怕你到時會嫌瑣事太過煩雜,而執意求去。”

  是的,不是同情。他只是想弄清自己的感情,只有將她留在身邊,他才能確認。

  “那麼羽蝶就在此先行謝過了。”

  朝他一福身,答應了他的慰留。唇畔揚起一抹只有她懂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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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羽蝶就在聶叔的帶領下,認識莊內所有人,也開始了她的新工作。負責莊內所有丫環的調派工作,及核對帳房的收支帳冊。

  “聶叔,你為什麼這樣看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羽蝶正伏案寫著所有丫環的名字,和她們所負責的工作,一旁的聶叔卻直拿他那雙眼瞧她,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沒什麼,只是總覺得你很像一個人,卻一時想不起來。”  

  聶叔搓著下頜,雙眼閃著深思,細瞧著她的臉。

  “是嗎?”她不動聲色,精緻的俏臉上始終掛著淺笑,手也沒停下抄寫的動作。

  “罷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年紀大了腦袋就不靈光了。”他自嘲地歎道。

  聽到他自嘲的話,羽蝶臉上的笑意加深了,手上的筆略停,晶瑩的美眸含笑望著他,輕道:

  “聶叔你也不過才五旬開外,說老未免也太早了吧!”

  聶叔在莊內任總管一職,已有三十年了。同聶真父子倆忠心效命傲劍山莊,袁浩風對他一直頗為敬重,待聶真也如兄弟般器重。

  “羽蝶先歇著吧,你也忙了好一會了。”

  瞧她從一大早開始忙到晌午,不屬於她的事情也搶著做.茶水也沒空喝上一口。這樣一個嬌弱的美人,萬一累著,看他怎麼跟莊主交代。莊主的那點心思,他可是一目了然。

  “再等會,我就快好了。”她微笑道,手上的筆未曾稍停。

  “羽蝶姑娘,莊主有請。”驀地,一道冷然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聶真瘦長的身形停佇在她面前。

  羽蝶微訝地抬眸,正好寫完最後一個字,唇畔揚起一貫地淺笑。

  “好的,煩請帶路。”

  優雅地起身,兩人朝聶叔微頷首,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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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聶真的帶路下,來到一座建於湖上的拱橋,拱橋最頂端有座涼亭,四周垂掛著紗幔。

  這裏是袁浩風平日閒暇時,最愛待的地方。

  兩人走上階梯,來到亭內,一眼望去中央設有個圓桌,上頭擺著精緻的佳餚。而坐在長椅上的袁浩風,身旁多了一位俏麗的少女,少女年約十二三歲.此時.正拿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地瞧著她。

  袁浩風一見著她,即拉著她落座在他另一旁,為她介紹。

  “羽蝶,這位是我的小表妹,名叫沈若薇,她爹娘兩年前皆已過世,因此就住在莊內。日前,若薇去祭拜她雙親,所以你從未見過她。”

  “羽蝶見過表小姐。”羽蝶起身含笑朝她一福。

  此舉,卻惹來袁浩風的不悅,劍眉微擰,長臂~伸,將她拉入懷裏,微慍道:

  “我留你下來,不是當丫環的,你不需向任何人行禮,即使是我。明白嗎?”

  俊臉逼近她清妍的俏臉,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毫不避諱有他人的存在。

  羽蝶俏臉上滿是潮紅,被他親呢的舉動弄得手足無措。雙手使力推開他的胸膛,袁浩風並未多加阻攔.讓她掙脫開來。

  火熱的雙眸緊盯著垂首的粉頰,因羞赧而泛紅的雙頰,看來美豔動人,教他無法移開視線。

  一旁的小若薇興味盎然地看著兩人,小小年紀對情愛還懵懵懂懂,但聰明的她仍是看出表哥對這位美人姐姐的喜愛。

  “羽蝶姐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若薇主動示好地朝她露出一抹甜笑,雙眼因笑意而形成兩道彎月。

  “嗯。”羽蝶含笑輕頷首,看她機靈俏皮的模樣,讓她不由得想到婉琴。

  清澈美眸不禁染上一抹憂愁。相仿的年紀,卻有不同的際遇,婉琴原該是健康無憂的,就像眼前的人兒般快樂,而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怎麼了?”隨著低啞渾厚的嗓音響起,下一刻,她的下頜被挑起,美眸迎上他隱含關心的黑瞳。

  壓下心頭的驚訝。心驚他的敏銳,唇畔扯出一抹淡笑。

  “我沒事。”

  狐疑的黑瞳審視過她的俏臉,半晌,放開他的鉗制,招呼道:

  “快來用膳吧!”

  席間,不時傳來若薇的愉快笑聲,和袁浩風詼諧的談笑,羽蝶始終保持她一貫地淡笑。

  一雙黑瞳若有似無地注視著她一顰一笑,黑瞳壤有抹難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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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得如何了?”

  低啞的嗓音,在靜謐的書房響起。

  “那山腳下的確有間草屋,屋裏面十分簡陋,裏頭還有一點姑娘家的衣物用品。”

  聶真面無表情地詳實報告。

  “莊主莫非是懷疑羽蝶姑娘的身份可疑?”程衍警慎地問。

  心下仍有些不解,當初執意留下人的是他。如今反倒懷疑起她來了。

  “沒事,可能是我多心了。”

  袁浩風俊臉微凝,思索著那日的情景,他湊巧遇上出手救了她,並將她留下。一切似乎是再正常不過,但他隱約覺得事情不單純,太過巧合,令人生疑。

  可她看來不過是個靈秀纖纖的弱女子,或許是他真的太多心了。

  “莊主,另外你要調查的那件事,還是沒有消息。”聶真恭敬道。

  “不管花多少心力,無論如何一定要查出來。”袁浩風嚴肅堅持地說。

  這是他爹臨終前惟一的心願,無論要花多久時間,也一定要將它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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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蝶姐姐,你別忙了。今兒個是初一,市集正熱鬧得很,我們一同去走走嘛!”

  若薇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看著正撥動算盤核對帳冊的人。

  自那日在涼亭見面後,她便纏上羽蝶,總喜歡在她身旁跟前跟後,像個小跟班似的。

  “可我正忙著,你若想出門,去找春喜陪你一塊去,好嗎?”

  溫柔似水的美眸從帳冊上抬頭,柔聲地安撫著。

  “不要!”若薇小嘴一癟,任性地說。

  她誰也不要,只要羽蝶姐姐,她喜歡她眼裏的溫柔,那透著憐惜關愛的眼神,沒有一絲同情。

  在她的眼神裏她感到溫暖,這是自爹娘去世後,她所渴望的,這也是她喜歡接近她的原因。

  “這……好吧!”羽蝶無奈地妥協,合上帳冊,瞧著面前那張小臉,臉上那抹得意的燦笑,不禁莞爾。

  “你啊!”羽蝶佯怒地輕捏她小巧的鼻樑,卻換來她開心的咯咯笑聲。

  這幾日被這小丫頭纏慣了,兩人也熟稔得十分親近,加上她打心底疼惜她,自然對她的要求總不忍拒絕。

  “我就知道羽蝶姐姐最好了。”她得意地不忘送上美言。

  “少拍馬屁。走吧!”

  牽著她的小手。兩人走出傲劍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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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若薇高興地蹦蹦跳跳,逛過一攤接一攤。小手上拿著糖葫蘆邊吃著,一雙眼還忙碌地看著琳琅滿目的新奇飾物。

  羽蝶小心地牽著她的手,免得被人潮給沖散了。

  前方突然響起一陣騷動,若薇好奇地拉著羽蝶的手,往前方更擁擠的人群擠去。小小的身子一徑地往前努力地鑽去,兩人牽的手,也在不斷加劇的人群中給松脫了。

  羽蝶發覺失去若薇的身影,著急地在人群中找尋,卻苦於洶湧的人潮,讓她進退維谷。

  纖弱的她不停地被推撞,猛然身後一推,腳下一陣踉蹌,整個人往前倒去,不巧又遭身旁的擠壓,嬌弱的身子頓時往外摔去。好在跌落的地方人潮較少,才免去被人踐踏的危險。

  一陣些微的刺痛從她掌心傳來,她攤開雙掌正欲細看,身子卻陡然由後遭人提抱起,她驚呼出聲,驚惶的美眸對上一雙深幽的黑瞳。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的?”

  袁浩風濃眉微拱,兩隻大手攤開她一雙白嫩的柔荑,兩手的掌心都有破皮的現象,血絲正微微地滲出。

  他遠遠地就瞧見她被推擠在地,還正納悶她為何會_出現在此。

  “我陪若薇出來,可人潮太多,我們被沖散了。”她輕聲解釋。羞赧地欲抽回雙手,無奈被他握得緊,只好任由他了。

  “聶真、程衍。”他輕喚。

  身旁的兩人身形一閃,不到半刻,兩人再次回來,身旁多了一個嬌小的身形。

  “表哥……”若薇怯怯地低喊,見他陰沉的臉色.暗自吞咽了口口水。

  “回莊再說。”

  黑瞳嚴厲地掃了她一眼,摟著羽蝶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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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書房裏,袁浩風小心地為羽蝶的雙手上藥。一張俊臉緊繃著。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況且這又不關若薇的事,別怪她好嗎?”

  羽蝶瞄了眼他微慍的神色,輕柔地開口求情。

  “不行,若薇這丫頭不能太寵,我只禁足她三天,已經算輕了。”收起藥膏,瞪視著她,口氣含怒地說。

  羽蝶不做聲。

  “還有你,要出門為何不多帶個人。像今天發生的事,是你運氣好,只擦破了皮,若是不幸被人踏傷看你怎麼辦!”連她也罵。

  羽蝶清麗的臉上有著委屈,一雙美眸含倔,還是悶不吭聲。

  瞧她這模樣,袁浩風不禁暗歎,他老是忘了她外表柔美嬌弱,性子卻不似外表,反倒倔強得很。

  “我不是怪你,只是關心你的安危。”

  他直言地關懷,讓她怔了怔,清靈的美眸迎上他擔憂的黑瞳。

  心房猛地一震,隨即甩開不該有的悸動。抿唇淡道:

  “我下次會小心的。”

  “才幾天的工夫,看來你已經和那小丫頭處得不錯了。”瞧她一心幫若薇說話,那坦護的態度,孩是很喜愛她才是。

  “嗯,我真心喜歡她,疼她像妹子般。”粉唇揚起一弧淺笑。

  “這樣也好,你們兩個也有個伴,只是別太縱容她,該罵的還是得罵。”袁浩風仍是不放心。

  她含笑輕頷首。

  注視著她雅致的面容,黑眸浮起一抹柔情,大掌輕包裹住她的小手,輕道:

  “在這還住得慣吧?”

  “可以,大家都對我很好。”

  美眸微垂,避開他過於灼熱的視線,也沒試著抽開手。

  “過幾天我要出遠門一趟,順道帶你一塊去。”

  她驚詫地抬眸。“是要去哪?”

  “做劍山莊在城外有一些地,分租給農人耕種,采五五分賬。今年雨水較多,他們收成可能會受影響,我想去看看,再決定是否需調整收賬的比率。”

  他想趁此機會,帶她出門遊玩。他敏銳地注意到她眉宇間似乎藏有一分憂愁,就連笑也總是淡淡的。他想見她開懷暢笑的模樣。

  “為什麼要帶我去?”她不解地問。他去辦正事,她又幫不上忙。

  “難道你不想出去走走嗎?”

  “不想。”她回答得很乾脆,只要想到和他單獨出門,她就莫名地不安起來。“我還是留在莊內好了,也可幫聶叔的忙。”

  沒料到她會拒絕,袁浩風臉色微沉。

  “你不用太擔心莊內的事,以前沒有你的時候,聶叔一人也是忙得過來。就這麼決定了,要出發時我會通知你的。”他強悍地逕自決定,無視於她的拒絕。

  “可是我……”羽蝶仍想掙扎。

  “沒事的話,我先去忙了,記得傷口不要碰到水。”隨著話尾落下,人已走到門外,毫不理會她的話。

  羽蝶氣惱地瞪著遠去的身影,這人未免也太霸道了吧!無視于別人的意願,她不想去都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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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若薇被禁足,三天不可踏出房門一步,所以羽蝶這幾天耳根子清淨不少,反教她有些不習慣。

  若薇雖然愛玩任性,但對袁浩風的話十分敬畏,雖然有抱怨,卻還是乖乖地禁足。

  所以為免她被關得悶了,一有空時,羽蝶總會過來陪她。  

  “好無聊喔!”若薇趴在床榻上,玩著自己的髮辮。這兩天不是吃就是睡,她都快變成一頭小豬了。

  “又在喊無聊了。”一聲戲謔,陡然響起,房門也隨之被打開來,走進一抹粉衫身影。

  “羽蝶姐姐你來啦!”她高興地從床榻上坐起,朝她纖細的身形撲去。

  “小心。”羽蝶輕斥,拿高手上的瓷盤。“快來嘗嘗看,我做的餃子。”

  “哇!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還做我愛吃的餃子,我最喜歡羽蝶姐姐了!”開心地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往小嘴送。

  “如何?好吃嗎?”羽蝶期待她的反應。

  “嗯,好吃。”塞了滿嘴的餃子,含糊地說,還不忘比出拇指來加強效果。

  “羽蝶姐姐你做的餃子很好吃,不過記得不要做給表哥吃。”她仍在生氣被禁足的事。

  聞言,羽蝶好笑地搖頭。

  “什麼東西不能做給我吃?”陡然,一道熟悉低啞的嗓音響起,若薇被這聲嚇得給噎住,猛咳個不停。

  “小心啊!”羽蝶連忙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表哥……你怎麼來了?”好不容易順氣,若薇漲紅著臉小聲地問。

  “怎麼。我就不能來嗎?”袁浩風泰然自若地坐在羽蝶身旁,還自動地動手夾起餃子吃。

  “好吃,羽蝶你的手藝不錯。”

  羽蝶唇畔的笑意加深了,看著面前的若薇氣鼓鼓地瞪著,身旁吃得津津有味的人,敢怒不敢言,那可愛的模樣令她忍俊不住。

  實在受不了這對表兄妹!袁浩風時而冷峻、時而霸道,有時卻又愛逗弄他這個小表妹。那麼大的一個人,偶爾展露的孩子心性,總讓她覺得好笑。

  “夠了,別再逗她了,餃子都快被你吃完了。”眼看若薇眼眶含淚,她於心不忍,連忙按住袁浩風舉箸的手。

  豈料,小手竟被他反握住,抬眸迎上他促狹的眼神。

  “我是來告訴你的,明日起程,你早點做好準備。”

  “要去哪?我也要去。”若薇兩手捧著瓷盤在胸前,像怕被人搶去般,專心地進攻食物,還不忘偷聽。

  “你哪也別想去,安分地留在莊內。”修長的手指輕點她額際,斥道。

  “羽蝶姐姐,你們要去哪我也要去。”一張討好的小臉望著羽蝶,期待她的回答。

  “我……”她也不想去啊!

  “你是要留在這,讓這小丫頭煩你,還是現在要離開?”袁浩風此刻笑得像狐狸。

  “走吧!”

  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認命地被他拉起,無力再理會若薇的叫喚。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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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4 00:17: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翌日,天方露出魚肚白,羽蝶就被人從床榻上吵起,還一臉困倦,就被袁浩風“打包”上馬車了。

  待她清醒後,馬車早已出城了。

  羽蝶無奈地瞪了眼對面一臉得意的人。她揭開窗幔的一角,看著隨著馬車奔走一閃即逝的景物,心思也跟著遠揚。

  直到一陣熱氣吹拂在她耳畔,才猛然回神。袁浩風不知何時已坐到她身旁,雙臂輕置於視窗,將她整個人環繞在他胸膛中。

  “你要做什麼?”她略微慌張地將身子往後,避開兩人的接觸。

  “別怕。”低沉的笑聲響起,雙臂一收將她纖細的嬌軀困在懷裏,下頜輕抵住她的螓首,感到懷裏的嬌軀變得僵硬。

  “我說過叫我浩風,我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你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這趟帶你出來,純粹是遊山玩水的。”

  “浩風,你可以放開我嗎?”他溫燙的胸膛緊靠著她,全身被他的氣息所包圍,令她不自在極了。

  從未和男人有過親密的接觸,來到傲劍山莊。卻被他三番兩次給打破。原該是輕薄的舉動,在他做來卻又像是天經地義般,好像合該他的胸膛就屬於她似的。

  “不放,我覺得這樣很好。”他輕佻道。

  俯下頭,將臉湊進她柔嫩的頸項,深吸口屬於她的幽香。

  “你……”她羞惱地雙手握拳,正猶豫是否該掙扎。

  “再過去不遠處有個茶棚,我會叫人停下來休息。你從醒來到現在滴水未進,吃點東西才不會餓著。”

  不舍地離開她頸項,將下頜輕靠在她纖細的肩上。眼光調向車窗外的景致,雙臂仍緊摟著她。

  緊握的雙拳不自覺地鬆開,側首瞧著他俊逸的五官,美眸閃著難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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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官道旁的一塊綠陰處,有間小茶棚,供過路人打尖。小茶棚生意不錯,三三兩兩坐滿了客人。

  “客官請坐。”小二笑呵呵地趕緊招呼。

  袁浩風扶著羽蝶落座,對面坐著聶真和程衍兩人。

  “先來一壺茶,你這有什麼可吃的?”袁浩風問道。

  “我們這只有包子和饅頭,客官要嗎?”

  瞧著身旁的人一眼,見她點頭,才道:

  “好,就來幾個包子和饅頭。”

  “馬上來,各位請稍等。”小二趕忙轉身進去準備。

  待小二送來食物,四人安靜地用餐時,一對父女拉拉扯扯地經過茶棚,不時還傳來女子的啜泣聲。

  “爹,求你不要將我賣到妓院去,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呀,不要啊!求求你爹。”

  “哭什麼?!就是你這個賠錢貨,害老子我每賭必輸。賣了你,我就有錢再賭一把。老子就不信贏不了!”

  兩人的對話,清楚地傳人眾人的耳內,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臉上的神情皆是鄙視氣憤。

  “太過分了!怎麼會有這種爹,竟然為了賭錢,要賣女兒。”程衍首先發難,一張剛毅的臉滿是氣憤不平。

  那對父女在拉扯間,就見那漢子揚手打了女子一巴掌,令她狼狽地跌落在地。還口出惡言說:

  “你再給我哭哭啼啼,我就活活把你給打死!”說完,粗魯地拉起她,拳頭就要往她身上落下。

  “住手!”羽蝶忍無可忍。倏地起身上前扶起那女子,氣憤填膺地朝他怒斥。“你算什麼爹,竟然要把親生女兒賣到妓院去,你還是不是人啊!”

  那漢子被罵得惱羞成怒,一張臉變得猙獰,危險地朝她逼進。

  “老子賣女兒,關你什麼事?再多管閒事,我連你一起賣!”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一道輕笑含著冷意的嗓音,陡然響起,伴隨著袁浩風的身形,出現在羽蝶身旁。

  羽蝶側首朝他望去,見他並無怒容,央求道:

  “浩風,這事我無法視而不見。”

  “我也是,莊主。”程衍也加入聲援,站在袁浩風側後方的他雙拳緊握,大有想上前教訓一頓之勢。

  那漢子看眼前之人,似乎不好惹,衡量了下情勢.嘴角露出諂媚的笑。

  “這位大爺,你若想管這檔閒事,不如我將女兒賣給你,看是要做妾做V互篁,都隨你。如何?”

  袁浩風嘴角噙著一弧冷笑,淡道:

  “聶真拿一百兩給他。”

  “什麼!就一百兩。大爺,這……”

  不滿的話,在對上袁浩風森冷的眼眸,只好不甘願地自認倒楣,還不停地嘀咕著。

  “姑娘、大爺謝謝你們。”女子感激地拭去眼淚.欲朝羽蝶跪下——

  事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羽蝶正欲扶起她,身子反被擒住,一把匕首架在她細白的頸下。

  “別過來!”女子架著羽蝶退到漢子身旁,兩人眼中有著得逞的愉悅。

  “你們演了這場戲,目的是什麼?”袁浩風俊臉陰沉,沒想到一向謹慎的他,竟然輕敵了。

  程衍和聶真兩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尤其是程衍方才還氣憤得很,沒想到竟會受騙,還害得羽蝶姑娘被挾持。

  “袁浩風,我們要你放了一個月前被你們所抓的那名刺客。”那女子揚聲道,她看得出來袁浩風對她所捉的這名女子重視得很,料定他一定會放人。

  “你是說那名偷藥賊?”

  “不錯。”

  “辦不到!”他一口回絕。

  “你說什麼?你不管她的死活了嗎?”

  女子驚愕於他的回答,沒料到他竟拒絕得那麼乾脆,難道她料錯了,這名女子對他並不重要。處於情緒激動中,手上的刀力道控制不穩,刀鋒一偏,頓時白皙的頸項出現一道傷痕。

  羽蝶柳眉微蹙,瞧得袁浩風黑眸危險地眯起。

  “不是我不放人,而是他早在那晚失風被捕時,就已經死了。”

  本想留他們一條命,不過看來現在不必了。他們不該挾持她的,更不該傷了她。

  話甫落,身形一閃,彈指將一塊銅板射出,震麻她的手,隨著匕首落地,羽蝶已安然在他懷中。

  同一時間,聶真和程衍已縱身加入,與兩人對招,不到半刻,已將對手解決了。

  “你傷口怎樣了?”抬起她下頜,察看她的傷處,好在傷口不深,這才松了口氣。

  “不礙事的。”她淡道。

  “回馬車上,我幫你上藥。”

  不由分說地強摟著她,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羽蝶在他懷裏回眸瞧著那對男女,兩人皆已斷氣,美眸浮上一抹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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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偷藥賊是怎麼回事?”

  羽蝶趁他幫她上藥時,隨口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一個月前,藥房遭人闖了進去.偷了一些藥材和千年人參。所幸最後都有追回,那賊人也在打鬥中喪命。”袁浩風淡道,收起藥盒,將她輕摟入懷。她倒也沒掙扎,任由他去。

  “我祖父曾在朝中當過御醫,由於我爹醉心于武學,對醫術毫無興趣。因此在他告老還鄉後,將所有的醫術全傳授於我。莊內的藥房收集了全天下的珍貴藥材,難免會引起有心人士的覬覦。”

  沒想到他不僅武藝出眾,竟也有一身的醫術,老天未免也太厚待他了。

  “在想什麼?”下頜被挑起,一雙清瑩美眸迎上他深邃的黑瞳。“方才的事讓你受驚了。”

  “還好,只不過有些意外罷了。”美眸微垂,唇畔有抹淡笑。

  袁浩風深深凝視她許久,修長的手指停在她粉唇旁的淺笑,嘴角勾起一抹笑。

  與她相處愈久,愈覺得她像個謎團。

  擁有絕美出塵的容顏,卻有不符合她外貌的韌性。明明是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卻有一副熱血心腸的膽量,讓他不知該稱讚她,還是笑她不自量力。

  清麗的臉上永遠是那抹淺笑,淡淡且不自覺地與他人劃分距離,竟讓他有種荒唐的感覺,像是她下一刻,就會消失在他眼前。濃眉因這想法,不悅地緊皺著。

  她還有多少種面貌,是他不曾見過的,他會慢慢挖掘出來。到那時候,就是她完整屬於他的時候了。

  羽蝶疑惑他的舉動,抬眸對上他若有所思的黑瞳。

  袁浩風雙眼迎上她的美眸,大手輕撫過她細緻的臉龐,輕笑道:

  “待會經過佃農家,瞭解情況後,就會趕往別莊,今晚會在那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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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別莊休息了一夜後,袁浩風決定要在這多停留兒天。用過早膳,便拉著羽蝶往一條彎延的山徑走。直通山林深處。

  “浩風你要帶我上哪?”羽蝶被他拉著走,看著他帶笑的側臉,不禁有些好奇。

  “帶你去見一位老朋友。”

  他腳下速度未減,小心牽著她的柔荑,遇到較泥濘的山路,為免她繡鞋弄髒,乾脆橫抱起她走過。

  待山路較平坦時,正欲放她下來——

  驀地,一枚暗器破空而來,袁浩風旋身躲過.再度將她摟抱回懷裏。腳尖挑起地上的石頭,使力一踢,與迎面而來的暗器相撞,力道竟大得將暗器嵌進樹幹裏。

  “哈哈哈……”一陣渾厚的朗笑聲回蕩在整座山林間,笑聲未停已出現一道灰衫布衣的身形。

  “浩風,你的功夫似乎又增進了不少,要想打贏你,看來是愈來愈難了。”

  來人有張粗獷剛毅的臉孔,和一副壯碩魁梧的身軀,不笑時那模樣看來倒挺兇惡的。沒想到外表俊美儒雅的袁浩風,竟會有這樣的朋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袁浩風外表看似無害,實則骨子裏侵略性十足,這也是她與他相處後,深刻地認知。所以,也就不難接受他所相交的朋友了,羽蝶暗自打量著。

  “你這傢伙知道就好,不要每次見面都搞這些小把戲,你不膩我都嫌煩了。”

  袁浩風頗為無奈地睨視著好友。

  他抱怨的話換來一道更得意的笑聲,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閃著一絲興味,看著他懷中的女子。

  “你不幫我介紹一下,你懷裏這位天仙般的美人。”

  他揶揄的話,令羽蝶雙頰漲紅,推開袁浩風的胸膛。袁浩風也只能歎氣地任由她去,淡道:

  “她姓伍名羽蝶,是我的客人,目前留在莊內幫我的忙。”大手一伸將刻意遠離他的人兒捉回,對她柔聲說:“羽蝶,他是我的好友叫陸士剛。”

  羽蝶微笑對他輕頷首,輕道:

  “陸大哥好。”  

  “好,好!”被這樣一個嬌美的女子含笑輕喚,反教讓他手足無措,不自覺地搔了搔頭發,那與他粗獷外表不符的困窘模樣,讓羽蝶忍俊不住地輕笑出聲。

  下一刻,身子猛然被壓進一具結實的胸膛,羽蝶詫異地抬眸,卻對上一雙灼熱深沉的黑眸。

  “這是我第一次看你笑得那樣自在,不是淡淡飄忽的笑。不過,我不喜歡你是因他人而笑,你的笑該是因我而起,因我而笑。”輕柔的細語在她耳畔響起,充滿宣誓似的霸氣,不斷地撞擊她心湖。美眸微垂,避開他熾人的黑眸,小巧的粉唇揚起一貫淡柔的淺笑,濃眉因她的反應狠狠地拱起,正欲逼迫她時——

  “浩風,你們兩個別淨杵在那兒,到我住的地方好好地喝上兩杯。”

  陸士剛粗線條地沒發覺兩人的異樣,不過倒適時解救了羽蝶。

  袁浩風陰沉的黑瞳注視她半響,才鬆開對她的鉗制,改摟著她跟上陸士剛的腳步。

  這時的鬆手並不代表他會放棄,他有的是時間,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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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陸士剛的帶領下,往山林深處走去,一路上不知名的鳥啼聲,伴隨著迎面而來的涼爽清風,讓人心曠神怡。

  就在到達他所住的木屋時,羽蝶被屋前的的小藥圃吸引住目光,好奇地彎身察看。而兩人也就由她去。逕自人屋把酒言歡。

  陸士剛取出珍藏的一壇美酒,為兩人各倒了一杯.豪氣地笑道:

  “來!我們兄弟倆今日好好喝上一場,不醉不歸!”

  袁浩風眼裏閃著促狹,取笑道:

  “要想灌醉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別忘了每次先醉倒的可是你。”他的酒量自小就出奇的好,堪稱千杯不醉,比喝酒他可從沒輸過。

  “這倒是,那我們盡興就好。”陸士剛絲毫不以為意,誰教他老比不過袁浩風的海量。

  袁浩風揚起一抹笑,看著笑得開懷的他。當初會跟陸士剛結為莫逆,也就是欣賞他豪爽率直的個性,雖然神經是粗了點,不過倒也證明他是個無心機之人。

  一口飲盡杯中的酒,眼光調向屋外,瞧著那抹嬌美的身形。看她不時將藥草往鼻子嗅了嗅,那模樣倒像是很有興趣般。

  陡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一隻兔子,頑皮地跳到她腳邊,就見她唇畔噙著一抹笑靨,將它抱在懷裏撫觸。莫名地,他竟羡慕起那只兔子,能依偎在她懷裏。

  驀地,一隻大掌在他眼前揮舞,企圖喚回他的注意力。

  袁浩風劍眉微蹙,拉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

  “你在做仟麼?”

  陸士剛像看不懂臉色般,一張粗獷的臉興奮地湊到他面前。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很喜歡羽蝶妹子,不然怎會老偷瞧著她。”他調侃道。

  “羽蝶妹子?”濃眉微揚,一臉古怪地睨視著他。

  “嘿!這……從沒有人喊我一聲陸大哥,被她這麼一喊,我倒是希望能有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子,不知道她是否願意?”

  陸土剛不好意思地搔頭,他是真的喜歡羽蝶.如果真能有這樣的妹子那可是他的好運。

  “放心,羽蝶現在是無親無戚,她會很高興多了一個兄長的。”瞧他擔憂的模樣,袁浩風笑著安撫道。黑眸一瞥找尋那抹身影,只是這一望去,竟不見佳人身影,濃眉不安地擰著。

  “奇怪,怎麼不見羽蝶的身影了。”

  聞言,陸士剛探頭朝外看去,輕道:

  “應該是去附近走走,別擔心,不會出事的。”

  雖然有他的保證,但接下來的談話,袁浩風都是得心不在在焉。就在兩人喝完一壇酒後,仍不見羽蝶,他決定出去尋人了。

  “士剛,我決定去四處找找,羽蝶這麼久沒回來可能是迷路了。”

  “我也一起去。”

  陸士剛這下也覺得不對勁,兩人匆忙走出門,正猶豫該從何處走時,一道慘叫聲從前方傳來,兩人臉色大變,提氣飛奔而去。

  羽蝶痛得冷汗涔涔,她太不小心了,竟然會顧著追兔子,誤中陷阱。看著左腳踝被一個齒形鐵器狠狠地咬住,疼得她臉色發白,正欲咬牙將鐵器扳開,一陣急切的叫喚聲傳來,令她只好忍痛鬆手。

  “羽蝶!”

  袁浩風火速趕來,在見到她的情形後,俊臉陰鷙鐵青,略一運氣輕易將鐵器扳開。黑眸在觸及她腳踝傷處後,爆出一聲如雷怒吼:

  “陸士剛!”

  比他晚到一步的陸士剛,在見到袁浩風懷裏慘白的嬌容,目光不由得往下移。原本白皙柔嫩的腳踝處,竟環繞著一圈齒形傷口,傷口處極深,怕是傷到骨頭了。

  沒有意外,在袁浩風腳邊瞧見一個被破壞過的齒形鐵器。那東西他不陌生,甚至相當熟悉,只因那是他慣用獵捕野獸,親手所做的陷阱。

  “這……對不起,我忘了提醒你們,我在這山林裏埋藏了許多用來捕獸的陷阱。羽蝶傷得如何了?”他歉疚的目光在羽蝶周圍打轉,擔憂地注視著她緊閉著眸子,毫無血色的美顏。

  袁浩風淩厲地掃過他一眼,抱起懷中的人兒,如來時般飛奔往別莊方向而去。離去時,拋下他警告的話:

  “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這筆賬先記著,下次有時間再找你算賬。”

  陸士剛原就不善的臉,因憂心而緊皺著,看來更像個惡人。

  他不是怕袁浩風離去時的話,相反地,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掛心的是羽蝶的傷。

  這下好了,還沒認妹子,就先傷了人家,可他又不能跟去,而袁浩風現在正在氣頭上,去也只有挨打的分。看來,只有過些時候,再去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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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忙趕回別莊,在仔細榆視她傷口後,確定是傷到骨頭。由於這裏藥材有限,袁浩風只能以有限的藥材,先將就替她處理包紮,當下決定即刻起程返回傲劍山莊。

  “天殺的陸士剛!下次見而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頓才行。”此刻在馬車內,袁浩風摟抱著羽蝶.瞧著她的傷處,就心疼地忍不住謾?。

  “別這樣,陸大哥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的確是她太大意了,照以前這種錯她不可能會犯的,所以她一點也不怪陸士剛。看來她是安逸的日子過太久了,也該讓事情早日做個了斷了。

  “不怪他怪誰?你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又怎麼可能會發現他精心佈置的陷阱。你不用再幫他求情了,這輩子他想認你做妹子,想都別想了。”

  袁浩風決定要讓他達不成心願,傷了羽蝶他可能也沒臉提了。

  “你說什麼?陸大哥要認我做妹妹?”她驚訝地問。

  “沒錯!那傢伙長得那副惡人臉,從來沒人叫他陸大哥,不被他嚇死就好了。所以才會聽你叫他,樂得想認你做妹妹。”仍在氣頭上,所以開口火藥昧十足。

  羽蝶驚愕過後,聽到他不善的話,只覺得好笑。真是莫名其妙,受傷的又不是他,他幹嗎比她還生氣?

  許是被他強摟抱習慣了,她竟開始習慣他的氣味.粉唇噙著一抹迷離的苦笑。她十分清楚地知道,這個胸膛不會是她最後的依歸。

  微風吹拂著窗幔,隨著奔走的馬車,將陣陣涼風吹進馬車內。羽蝶舒適地依偎在袁浩風懷裏昏昏欲睡,在規律的馬車走動,逐漸跌人夢鄉。在意識即將失去時。她明白這次回去,一切都將改變。

  袁浩風凝視著懷裏的人兒,黑眸底盈滿柔情,在不驚動她的狀態下,挪動身軀讓她能睡得較舒服。

  而他就肆無忌憚地將她絕美可人的美顏盡收眼底,好教他刻畫在腦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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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方抵達傲劍山莊,就傳來若薇清脆的咋呼聲:

  “表哥,你們怎麼才出去兩天,就趕回來了?”

  話尾消失在見到袁浩風將羽蝶抱下馬車,又發出驚呼聲:

  “天啊!羽蝶姐姐出了什麼事?”

  袁浩風擰眉瞪了眼像麻雀嘈雜的人,避升她向前的小小身形,不堪其擾地拋下一句,就逕自走人了。“你們兩個幫我照顧一下她,暫時別讓她來煩我。”

  隨後跟上的兩人,有些無奈地對視,但仍遵照命令阻擋欲跟上的若薇。

  “喂!你們兩個別擋著我,我要去看羽蝶姐姐怎麼了。”若薇不滿地鼓起腮幫子,睇視眼前高大的兩人。

  “表小姐你也聽到了,是莊主要你暫時別去打擾他。還請表小姐先回房,別為難我們才好。”程衍睨了跟不吭一聲的聶真,只好認命地陪笑。

  “我不管!不然你們告訴我,羽蝶姐姐怎麼了。”知道他們不可能放行,只好從他們口中知道情形,滿足她的好奇心。

  “羽蝶姑娘不小心踏人陸士剛所做的陷阱中,腳踝似乎傷得很重。莊主大怒,也失了遊興,當下決定返回。”既然身旁有個惜言如金的人,那麼他也只好盡責地扮演多話的角色了。

  “原來是那個大塊頭害了羽蝶姐姐的,下回見到他,定要在他酒裏下瀉藥,替羽蝶姐姐報仇!”若薇憤慨地嚷嚷。

  既然現在表哥不准她去,那她就等表哥不在時,再去不就得了。心下這一思忖,決定放過他們,乖乖地先回房去了。

  見她難得合作,程衍心下松了口氣,算他怕了這個難纏的小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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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口還疼嗎?”

  袁浩風將羽蝶小心地放在床榻上,讓她坐臥著,蓋上錦被避過受傷的腿。跟著坐上床沿,關心地問。

  “嗯.不過比先前好多了。”唇畔漾開一抹柔笑。

  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美好的輪廓輕撫過,最後停留在她的粉頰,黑眸注視著她清靈的美眸,輕道:

  “在腿傷好的這段期間,可能要委屈你待在房裏。不過,只要我一有空,我會抱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這……不用了,我等腳好點再出去就成了,況且我還有另一隻腳啊!”

  她淡笑地婉拒他熱心的提議,大不了她不走出房門就是了,只用一腳在房內行動還是可以的。

  “不行!我堅持每天會過來抱你到處走走,這可是我十分樂意的事。”

  唇角勾起一抹謔笑。“我相信這兩天你該熟悉我了,塒我的碰觸也該習慣才是。”黑瞳閃過一抹邪笑,欣賞著她因羞赧而緋紅的雙頰。

  “你這人真是的!”她輕斥。

  這人不僅在行動上老愛輕薄她,連在言語上也愛戲弄她,弄得她手足無措,他反倒興味盎然。真是惡劣得緊!

  袁浩風的回應來自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愉快的暢笑。

  “好了,不逗你了。你先休息吧,晚點我再過來看你。”

  細心地扶她躺好,在她額際輕落下一吻,才不舍地離去。

  留下陷入自己思緒的羽蝶,清靈的美眸此刻正寫著掙扎,最後化為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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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漆黑的穹蒼上懸掛著一輪彎月,點點星光閃耀著,看似與月爭輝。

  陣陣晚風輕拂,吹散了不少暑意,也吹動著樹枝沙沙作響。幽暗冷清的小院裏,在深夜裏帶著一絲詭譎。

  “是誰在那?”突如其來的一道低啞醇厚嗓音,打破了夜的寧靜。

  袁浩風從暗處走出,俊逸的五官在濛濛的月光下.烘托出非凡的神采。一身白袍在夜裏格外明顯,看似儒雅溫和,實則不然,可由他一雙深邃犀利的黑瞳看出。 

  “羽蝶,這麼晚了,你在這做什麼?該死的!你腳受傷怎麼走到這的?”

  當他看清坐在石椅上,那抹清妍纖弱的身影後.從最初的訝然,轉為怒意。

  氣她不懂地愛惜自己,從她的廂房走到這小院裏。大約得走上十來步。沒錯,是不遠,但以她目前腳受傷的情況,她該不會是一路跳過來的吧!

  一想到這情形,濃眉不禁緊蹙著。

  “我……睡不著,所以才想來這坐坐。”注視著他陰沉的臉色,暗歎這下又慘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麼走到這的。”他微慍地問。即使明知道答案,仍要她親口說出來。

  “別這樣,你不是早猜出來了嗎?我知道我一路跳過來很危險,但我很小心並沒有摔倒,也沒有跌傷。你就別生氣了嘛!”

  知道他的性子,只好軟言相求。柔美的嬌顏上淨是楚楚可憐的神態,縱使有再大的火,相信也沒人發得出。

  袁浩風凝視了她許久,半晌,發出一聲輕歎。罷了,誰教他也捨不得太苛責她。

  一個箭步,將她從椅上抱起,隨後落座,讓她坐在他腿上,螓首枕在他懷裏。

  “下次不可再犯,我說過你若待在房裏覺得悶。可派人通知我。”溫熱的氣息輕拂她嫩頰,吐露出警告的話。

  “可現在已是半夜,我總不好打擾你睡眠吧!”她替自己辯解。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只要是你的事,我再忙都有空。”他話裏別具深意,教羽蝶一時啞然。

  靜寂的氣息無聲無息地包圍著兩人,驀地,袁浩風起身抱著她,提氣一躍,幾個起落離開了小院。

  “你要帶我去哪?”羽蝶的問話方落,兩人已來到了建於湖上拱橋內的涼亭。

  涼風吹舞著四周的紗幔,仰望著仿若近在咫尺的星空,今夜的亭台別有一番惑人的韻致。

  袁浩風和她一同落座於椅上,背靠著亭柱,下頜抵著她發頂。大手輕撫著她一頭柔順的青絲,溫柔地低語著:

  “羽蝶,你該明白我的性子,既然決定了就不浪費時問。這段日子來,你該感受得到我對你的喜愛。經過這次出遊,更加確認我的決定。羽蝶答應我,等你腳傷一好,我們就成親。”他求親的話,充滿強硬,似是不容拒絕。

  懷裏的佳人柔軟的身軀一僵,也讓袁浩風不山不由得屏氣等著她的回答。

  “這似乎太快了吧!我們也才認識一個月而已。”羽蝶螓首靠在他胸膛,清柔的語調有絲為難,緩緩地散開。

  “一點也不會。”

  袁浩風手指輕挑起她小巧的下頜,一雙深邃惑人的黑瞳,望進她凝眸深處,兩人近得可分享彼此的氣息。

  “從救你的那一刻,我就被你吸引了。你時而婉約時而縹緲的氣息,蠱惑著我不由自主地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每當看著你總有種錯覺,好像你下一刻就會突然消失,而我很確定這種不安的感覺。所以,我不會讓它再出現,因為我將真實地擁有你。”

  黑眸熾熱地近乎灼人,羽蝶下意識地垂眸避開。

  “可是我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愛你,想和你共度一生。”在他迫人的逼視和深情款款的一番話下,她仍猶豫不決自己的心意。

  “我可以等你,在你腳傷好的這段時間,你可以慢慢地考慮清楚。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可有點喜歡我?”他近乎期待,又緊張地等候她粉唇輕啟。

  晶瑩的明眸望進他急切的黑眸,粉頰忽生紅潮,在他期盼下螓首輕點。

  袁浩風心下松了口氣,將懷裏的人兒緊摟抱著,薄唇在她耳畔低喃著:

  “這樣我就放心了。”

  粉唇輕揚起一弧淡笑,水靈美眸卻無一絲溫度。

  遊戲結束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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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4 00:18: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好了,傷口已經癒合了,連一點疤痕也沒留下。”

  袁浩風粗厚的手掌滿意地撫摸她的腳踝,小巧的玉足又回復先前的凝脂玉膚,沒有一絲瑕疵,破壞她的美感。

  “謝謝你。”羽蝶坐臥在床榻上,輕道。原先對他的醫術有絲懷疑,也在此刻消失無蹤。

  袁浩風濃眉微揚,有絲不悅地側坐床沿,執起她的柔荑湊進他唇邊,落下數吻。

  “我們之間不需言謝,懂嗎?”

  迎視他熾熱的黑瞳,柔美的嬌顏上漾開一抹傾城笑顏。

  自那晚後,他對她的舉動越見親昵,像是認定了她必成為他的人,而她從未拒絕的態度,讓他更深信他的猜測。

  注視著眼前嬌美的人兒,袁浩風俊臉上盈滿柔情,從懷中探出一樣東西,遞到她小手上。

  “這只蝴蝶金簪,是我特命人找遍全城,總算找到一個巧匠,能做成我要的樣式。這是為你而做的,作為我倆的定情之物。”袁浩風深情的黑眸,凝視著她驚愕的神情。

  羽蝶訝然地拿起金簪,胸口瞬間所湧上的衝擊,令她無法漠視。目光不由自主地細瞧著手中的蝴蝶金簪。

  小巧的蝴蝶看來精緻,翅膀上的紋路也十分消晰,不難看出巧匠的細膩。整只蝴蝶金簪全是由金子所打造的,可卻不沉重,造型也做得鮮活,令人愛不釋手。

  “這……太貴重了。”她語氣微顫地開口,極力忽視因他而起的悸動。她不能有絲毫的動心,一絲也不能。

  “胡說!”他輕斥。

  將金簪插進她如雲的秀髮裏,滿意地笑開來。

  細緻特別的蝴蝶金簪,配上她清麗脫俗的美顏,看來格外嬌美動人。他相信除了她,沒有人能戴得比她更為出色美麗。

  溫柔的眸光往下移,注意到她不見喜色的容顏,笑容不由得一斂。

  “怎麼?難道你不喜歡嗎?”

  “不,我很喜歡。”

  只是她那黯然的神色,令人懷疑她話裏的真實度。

  這下袁浩風俊臉一沉,一掃方才的喜悅,修長的手指一句,挑起她小巧的下頜,黑眸望著她美目,像是要看進她靈魂深處。

  “告訴我實話,你這樣子我可看不出你有絲毫的喜歡。”

  “別對我太好,我怕你會後悔。”清靈的美眸迎視著他的黑眸,似警告又似不安。

  凝視著美目許久,猿臂一伸,將她纖柔的嬌軀,摟入懷裏。拇指摩擦著她柔軟的唇瓣,淡道:

  “我永遠都不會後悔,只要你別背叛我。羽蝶,永遠都別做出背叛我的事,不然我的報復你絕對受不住的。”

  隨著話尾落下,薄唇吻上她的,輕憐溫柔地深吻著她,直到她喘不過氣才離開她。薄唇仍抵在她粉唇上,輕啟:

  “我不明白你為何會說出這話,不過記住我的警告,還有你欠我一個答案,我已經沒耐性再等下去了。”

  羽蝶雙頰緋紅,美眸迷蒙,別有一番誘人的風情,微喘道:

  “今晚,用過晚膳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好,我等你。”

  薄唇再次攫住她的,心底卻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只是他選擇忽視它。

  屋外,原該是湛藍的晴空,卻被一片烏雲遮蓋住了,像是暗示著即將而來的一場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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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謐的書房裏,袁浩風在案桌後翻閱著卷宗,只是,今夜的他格外的心神不寧。羽蝶白天的異樣,令他心生警覺,但他寧可相信是自己的多疑,也不願懷疑她。

  驀地,一道人影在燈火的照耀下,清楚地在門上留下一抹黑影。

  “誰!”袁浩風疾步追出,追至中庭時,才發現異樣。

  空氣中隱約浮動著一股暗香,袁浩風心下一驚,連忙穩住氣息,知道這是一種類似迷香的一種。

  從樹陰的陰影中走出一抹纖柔的身形,借著月光他看出了來人的面容。

  “羽蝶。”

  他詫異地看著她一身冷然的氣息,向來唇畔的那抹淡笑消失了,就連她習慣泛著溫柔的美眸也失去溫度,只剩下冰冷。

  “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那就是我不能嫁給你。因為,你今晚將會死。”粉唇吐出冷酷的話,清瑩的美眸閃著恨意,直視他震驚的黑瞳。

  “這迷香是你下的,為什麼要這麼做?”袁浩風驚愕她眼裏的殺意,仍不願相信他傾心相待,要共度一生的人,要置他於死地。

  “我原本計畫要整個傲劍山莊的人同你陪葬,但我畢竟不夠狠,只好用迷香迷昏所有人。”

  淡柔的語氣有著一絲澀然,像是氣怨自己無法狠下心來。

  “為什麼?!”他嘶吼著。

  這一動氣,才驚覺胸口整個氣血翻騰,一股腥甜猛然從喉嚨湧出。全身像瞬間被抽幹般,無力地跌坐在地。

  “你對我下毒。”袁浩風黑眸狂怒地掃向她,瞪視著她牾畔那抹冷笑。

  眼前的人,令他覺得陌生,想不到他首次動心愛上的女子,竟也是欲送他斷魂的人!

  “沒錯,我在你的晚膳下了無色無味的茴香,它原本只會令你渾身無力,但再加上我特製的迷香,就會變成劇毒。功力愈是深厚的,損害愈是嚴重。我勸你別再白費力氣了,你現在身中劇毒,若再妄自動氣,只會加速毒速的蔓延。”

  羽蝶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痛苦的模樣,揚起手中的劍,無情地指向他。

  “告訴我為什麼,我要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袁浩風無視眼前的利劍,仍不死心地要知道答案。他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麼,讓她這麼恨他。

  “我不姓伍,我的真名是南宮羽蝶。十年前,南宮世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而兇手就是袁震,你的親爹。袁震已死,父債子償,這下你該明白了吧!”她恨恨地吐出,淤積在胸口十年來的仇恨,清妍的美顏上淨是恨意。總算今晚能將一切做個結束,雖然無法手刃袁震,但殺了袁浩風也是一樣的。

  袁浩風聞言渾身一震,瞧著眼前被恨意包圍的人.黑眸掠過一抹痛楚,低啞道: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有計劃地接近我。竹林裏被挾持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你處心計畫,甚至一步步地讓我愛上你,這全都是為了復仇。”

  “沒錯。”她冰冷回應。

  “難道你從未愛過我?”

  ‘沒有。”她一口否決。“你說我會愛上自己的仇人嗎?”唇畔揚起一抹冷笑,暗笑他的天真。

  “很好!”他仰天狂笑,笑聲帶著濃濃的苦澀悲涼,黑眸底是異樣的深沉。

  “如果我說害死南宮世家一門的,不是我爹,而是南宮世家的總管陳平,你信是不信?”

  羽蝶美目微眯,手中的劍距離他的臉不過一寸。嘲諷冷道:

  “沒想到你竟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我說的是真的。”黑眸炯亮地注視著她。 “十年前,當我爹接獲消息趕到時,南宮世家已遍地死屍,宛如人間地獄。正當我爹想找尋是否有生還之人。僥倖逃過一劫時,卻在這時聽到人的談話聲。內容大略是為了藏寶圖才滅了南宮世家,並打算將這個罪名嫁禍給傲劍山莊。而這個人竟是南宮世家的總管陳平。”

  “不!你胡說。當時那名殺手明明是說滅我南宮世家的主使人是袁震!”羽蝶激動地反駁。對南宮世家一向忠心耿耿的陳總管,不可能會做出這麼狠毒的事來,這分明是他的狡辯之詞。

  “我所說的句句屬實。當我爹聽到原來策劃一切的是陳平,憤怒地欲殺他,卻在與一群殺手打鬥時,讓他趁隙逃脫。我爹一直引以為憾,發誓定要殺了陳平,替南宮世家報仇,直到他死前都還掛念這件事。”

  “一派胡言!我今晚非殺了你不可。”

  寒光一閃,在一雙黑眸無懼地注視下,舉劍欲朝他胸口刺下。

  “不要——”從角落竄出一個嬌小身形,小小的身子護在袁浩風身前,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泛著淚光,乞求地道:“羽蝶姐姐,求你不要殺表哥,方才表哥所說的都是真的。大舅臨終時,我也在場,他到死都念念不忘替你們報仇。臨終的遺囑就是要表哥完成他的遺願,我們沒有騙你。”若薇抽抽噎噎地蛻著。

  她原是早早就被羽蝶給哄上床睡了,卻因睡不著,才想出房找人。這才發覺門由外被人給鎖上了,驚覺有異的她才由窗子爬出。這才發現大夥都被迷昏了,嚇得一路跑來找袁浩風,沒想到卻撞見這一幕。

  聞言,羽蝶身形微晃,看著而前的兩人,

  她堅信十年的復仇信念,竟在此刻動搖了。

  “南宮世家出事時,你也有七歲了,有些事你該還有印象。我爹是怎樣的為人,跟你爹又是怎樣的交情,他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嗎?”裒浩風反問,黑眸嚴曆地逼視著她。

  “若說是為了藏寶圖,傲劍山莊雖稱不上是富可敵國,卻也算是富甲一方;況且我爹一生醉心于武學。又怎會為了錢財做出謀害生死至交的事來。何況根本就沒有什麼藏寶圖,所謂的藏寶圖,那只是記錄了他們生平的趣聞,你爹將之戲稱為‘藏寶圖’,和我爹無聊時掛在嘴邊鬧著玩的。”

  傲劍山莊和南宮世家兒代來,素來交好。袁震和南宮成兩人更是一起長大的,兩人小時最愛玩藏寶圖的遊戲。

  他們總將最寶貝的東西藏匿,再畫上地圖交由另一人找尋,培養兩人的默契。一直到長大兩人童心未泯,這個遊戲仍未停止。

  想不到卻遭有心人的誤解,覬覦這藏寶圖,而釀生這場大禍來。

  “我不信!”羽蝶如遭雷殛,無法接受他口中的真相,造成他們南宮家減門的禍首,竟只是爹鬧著玩的遊戲。

  她哭笑不得,想反駁的話卻說不出一句來。只因在記憶深處,她模模糊糊地知道,袁震是個豪邁磊落之人,和爹兩人常竊竊私語後大笑,感情好得連娘都有些吃味。

  有好幾次,她曾聽娘問爹說,是什麼好笑的事,爹總是臉色微紅地一語帶過。現在想來,莫非爹是怕丟臉,才不願告知娘。因為這是屬於他們兩人的秘密。

  “我會將真相查個清楚,若是你敢欺騙我,我仍是會回來取你性命的。”收斂起激動的情緒,恢復她冷然的神情。拔下發上的蝴蝶金簪,將它毫不憐惜地一拋,丟在他面前。

  袁浩風微顫地緊握住拳頭,陰寒的黑瞳鎖住她的。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從未愛過我。”

  “沒有。”她的回答依舊傷人。

  淡然的美眸掃過他一身狼狽,無一絲留戀地旋身離去。

  “站住!”他喚住她的步伐,陰鶩的黑眸盯視著她纖柔卻無情的背影,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我給你半年的時間去追查真相,同時我也會在暗處幫你。半年時間一到,不論結果如何,傲劍山莊將會傾巢而出,誓將你抓回。我袁浩風不是個可任人玩弄之人,我曾警告過你,我的報復你承受不住的。時間一到,也就是你償還的時候了。”

  纖弱的背影依舊動也不動,似是對他的話無動於衷。片刻,她頭也不回地走出傲劍山莊。

  她那冷絕的身影狠狠地刺上他心頭,加速體內氣血運轉,猛然一口汙血從他口中狂嘔出。整個人頓時昏厥,在失去意識的?那,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是

  南宮羽蝶,我不會輕饒你的!

  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就在此時種下,將兩人緊緊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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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園

  一抹纖細的身影輕倚靠在廊柱上,眺望著四周滿滿的梅樹,因過了時節全是光禿的枝椏,看來有些蕭瑟蒼涼之意。

  可到了冬令,所有的梅樹綻開了滿滿的花朵.那美麗醉人的美景令人移不開視線。空氣中淨是清洌的冷香,飄散在整座梅園之中。只因這的主人偏愛梅花,遂取名為梅園。

  一聲低低地歎息,從女子的口中逸出。

  “怎麼了?自你回來後,眉宇間的憂愁似是又加深了幾許,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沒殺了袁浩風呢?”一道頎長的身形出現在她身側,眉頭微蹙關心地問。

  螓首微垂,水靈的美眸染上些許淡愁,粉唇輕啟:

  “青哥,我想我弄錯了。兇手另有其人,不是傲劍山莊所為。”

  “哦?”男子挑眉。“把事情說清楚。”

  輕柔的語音徐緩地述說著,螓首始終不曾抬起。

  “你信他?”

  “我也不想信呀!只是容不得我不信,真相擺在眼前。我前後這一細想,總覺得事情另有蹊蹺,看來我是誤會他了。”低柔的嗓音,帶有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伍宗青雙眸如炬,犀利地問。

  “我不知道。”唇畔揚起一抹苦笑,想必他現在該是恨她入骨才是。

  “那就忘了他。”聽出她話裏的掙扎,他獨斷地替她作出決定,將她柔軟的嬌軀輕摟人懷。 

  “袁浩風不是好惹的人,你既負了他,最好避免再見到他,否則我怕他會對你不利。”

  “這我自是知道。”

  她離去時,他狠絕的話猶言在耳,句句敲打進她心房。可以預見她往後的日子將不得清閒。

  “喲!好一幅感人肺腑、溫馨動人的兄妹情呀!”一道帶著戲謔的長音,由遠而近揚聲而來。

  兩人含笑分開彼此,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一身颯爽英氣的女子。

  “宋芸,你怎麼有空來呢?正好我有事要麻煩你。”羽蝶笑看著許久不見的好友,她來得正好,追查陳平的下落剛好可請她幫忙。

  “你還好意思說,一失蹤就一個月,伍宗青又不肯告訴我你的下落。我一來就想麻煩我,算什麼朋友嘛!”宋芸噘嘴抱怨著,一副拿喬樣。

  “不告訴你,是怕你無聊去壞羽蝶的好事。”伍宗青毫不客氣地取笑道。

  “喂,你未免太藐視姑娘我了吧。”宋芸火大正欲與他杠上。

  “好了啦!服了你們兩個。青哥,我和宋芸去房裏談。婉琴醒來,麻煩叫我一聲。”

  話一說完,忙將一臉不服氣的宋芸帶開。這兩人一見面,不唇槍舌戰一番,是不甘休的,真懷疑他們上輩子是不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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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原來你失蹤了一個月,是去傲劍山莊報仇。結果仇沒報到,卻傷了人家,辜負別人的一片真心,才知道竟是誤會一場。”宋芸跳了起來,緊張地來回踱步,嘴裏不停叨念著。

  反倒是羽蝶仍是一派清閒自若的模樣,絲毫不受影響。輕啜了口茶,俏麗的臉上揚起一抹恬淡的笑。

  “你還有心情喝茶,我都替你急死了。”雙眸閃著怒火,一把搶過她手裏的茶盅。見她一雙水靈美眸,露出無辜的眼神,不禁挫敗地跌坐回椅上,一臉兇惡地瞪視著她。

  “少給我擺出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什麼人不好惹,偏惹上袁浩風,你不想活了嗎?”

  傲劍山莊又稱天下第一莊,盛傳他背後有朝廷的勢力,官府也得賣他幾分情面。現任的莊主袁浩風,據說擁有一身的醫術,卻未見他行醫救世過,以自創的“流雲劍法”揚名江湖。

  其劍法舞動如行雲流水般俐落優美,卻能在下一瞬間殺人於無形,招式之快狠准,令人不敢小覷。

  “唉。”羽蝶輕歎,原本鬱悶的情緒,見她那擔心的樣子,反倒不那麼在意了。

  “不然我還能怎樣,現下先別提這了,我想請你大哥幫我找尋陳平的下落。”

  反正她日後小心點就好,眼前報仇的事最為重要。

  由於宋芸的大哥宋威,乃是這兒景陽縣的總捕頭,為人豁達重義,廣結江湖好友,有他相助,必能早日將人尋獲。

  “你——”宋芸沒轍地搖頭,既然當事人不急,她跟著急什麼。

  “你該早日告訴我,你打算上傲劍山莊尋仇的事那我就能提早告訴你,傲劍山莊這十年來,一直搜尋著一個人,而那個人也就是你要找的陳平。”

  那今日的錯誤也就不會發生了,看來一切都是天意。虧她們倆相交多年,竟瞞她那麼久。原來是打算一個人去報仇的,真是不夠意思!

  聞言,羽蝶心頭微顫,看來她是負定亍袁浩風了。

  “如果連傲劍山莊找尋十年,都未能將人找到,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了。”宋芸賣關子,瞧著一臉失神的羽蝶。  

  “不是早已不在世上,就是他改名換姓,甚至是易容躲藏起來。”

  羽蝶接下她的話,美眸閃著誓在必得的光芒,不論多麼困難,她也定要將人找到。就算是死。她也要見到屍體才行。

  “你可還記得陳平外貌上,是否有特別之處?”

  若是她還記得的話,找人也較容易多了。

  羽蝶暗自沉吟,當時她年僅七歲,事隔十年,記憶早已模糊。

  驀地,一道靈光閃過腦海,美目瞬間發亮。

  “若是我記得沒錯,他左耳下方有顆米粒般大的黑痣,上頭還長有三根毛。”’

  她依稀記得,年幼調皮的她,老愛追著他問,為何痣上頭會有長毛。當時的陳平對她疼愛有加,做夢也沒想到,他竟是滅她全家的兇手。

  “太好了!那麼找人就會更加容易了,任他是易容或是改名換姓,身上的痣都是無法遮掩的。”宋芸高興地擊掌,給予她保證。

  “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事,大哥赴湯蹈火,都會替你完成。”語畢,還朝她暖昧地眨眼。

  “那就麻煩你們了。”羽蝶淺笑謝過。

  門外忽傳叩門聲,接著響起一道柔軟的聲音。

  “姐,你和芸姐在談話嗎?我可以進來嗎?”

  “婉琴。”羽蝶輕喚。

  她匆忙起身開門,門外站著一位年約十三歲的女孩,小巧的臉上有著病容般的蒼白,細看有幾分神似羽蝶。

  羽蝶連忙將她帶進房裏來,將她安置在椅上後,輕斥:

  “怎麼不好好躺在床上,藥喝了嗎?現在覺得怎麼樣了?”她迭聲著急地問話,讓婉琴不由得笑出聲來。

  “姐,別擔心,我喝了你帶回來的千年人參,感覺精神好多了,別擔心我了。”

  “千年人參?”一旁的宋芸驚呼,雙眸睨視著泰然自若的羽蝶。

  “順手帶回來的。”臉上浮起一抹淡笑,輕道。

  “完了!我不管你了,你要是不幸被他捉到,我也救不了你了。”

  宋芸頓覺無力地拍額,有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這下她和傲劍山莊結的仇更深了。

  千年人參乃稀世藥材,沒想到竟會出現在傲劍山莊,而今又被羽蝶給偷走,她不敢想像袁浩風的怒氣會有多大。

  “你少咒我。”羽蝶俏臉微沉,警告道。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婉琴不解地來回看著表情各異的兩人。

  “沒事,別理她。姐帶你回房去,你身體稍有起色,別太累著。”牽起她的小手,消妍的臉上有著寵愛,憐惜地輕道。

  “好,我有好多話想和姐說。”婉琴開心地同她離去。

  留下遭人遺棄,一臉苦悶的宋芸。

  罷了!還是先回去告知大哥,並暗自決定,多加留意袁浩風的動靜,好讓羽蝶能早做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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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朗晴空,浮雲悠遊,涼爽的輕風挾帶著一絲花香。

  一抹偉岸的身形,佇立於湖上拱橋內的涼亭裏,一身白衫迎風而立,更顯瀟灑俊逸。

  身後站立著一個魁梧男子,粗獷的臉上有絲憂色。

  “浩風有消息了嗎?”

  “還沒,不過她逃不掉的,我不會放過任何背叛我的人,尤其是她。”

  聲音裏的冷冽無情,讓後者臉上又添一絲不安。

  陸士剛此刻真不知該偏袒哪一方才好。那晚他臨時決定,不請自來地來到傲劍山莊,本想問候羽蝶的傷勢,並表明想認她做妹子。

  沒料到,迎接他的是一場驚人的變故。

  中毒且傷勢頗重的袁浩風,雖已自行處理過,仍是在床榻上足足躺了三天。可見羽蝶在下毒時,毫不心軟。

  傷好後的袁浩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往日的溫文和善,像是已成過往雲煙,蛻變成今日的深沉冷厲。

  而始作俑者,是他一心欲認的妹子,令他左右為難。明白了前因後果,他仍私心地偏袒羽蝶。不是他不夠義氣,而是以現在的袁浩風而言,他怕羽蝶一旦落入他手裏,怕是會被他折騰得很慘。

  “怎麼?看來你怕你的妹子落入我手中,在替她擔心。”他譏笑道。俊美的臉上無一絲笑意,闃暗的黑瞳泛著森冷的光芒。

  “浩風,這到底是一場誤會,羽蝶會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何不……”

  “住口!”他厲聲低吼,打斷他的求情。

  “好個情有可原,我袁浩風不是個可任人耍著玩的人,她敢這麼做,就該有勇氣承擔我的報復。你放心,我允諾過,她還有半年逍遙的日子可過。半年一到,你再替她擔心還來得及。”

  沒有人能在戲耍他後,全身而退。他永遠也忘不了。她視他的真心為無物,那冷絕的眼神,和那令人心寒的話。

  見他拂袖而去的身影,陸士剛不由得低歎出聲。

  衣袖忽遭拉扯,俯身見到一個嬌小的身形,兩道濃眉微揚。

  “臭丫頭,你怎麼來了?”他太沉溺于自己的思緒中,竟沒發覺有人接近。

  “大塊頭,我不喜歡現在的表哥,表哥他變得好可怕,不再是以前老愛逗著我玩的表哥了。”若薇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兮兮地說。

  “臭丫頭,我又何嘗喜歡。”陸士剛彎下身,疼惜地輕撫她柔嫩的小臉。

  “你會恨羽蝶嗎?” 

  小臉微垂思索了下,再抬起堅定地搖頭。

  “我知道羽蝶姐姐誤會了大舅,才會做出傷害表哥的事來。羽蝶姐姐很可憐,全家死得很慘,我可以瞭解她的心情。”

  兩年前,他們全家慘遭山賊殺害,只留她僥倖存活下來。當時,她也怨恨過,雖然仇也報了,但每當午夜夢回時,仍不免淚沾枕邊。

  “我知道羽蝶姐姐是真心喜歡我的,她沒有像迷昏大家一樣迷昏我,反倒哄我睡。雖然她是懷有目地接近我們,但至少她沒欺騙過我;只是,她對表哥太殘酷了。”

  她雖年幼,但有些事仍看得很清楚,表哥對羽蝶姐姐是動了真情,所以才會無法原諒她,以致性情丕變。

  陸士剛放心地籲了口氣,拍拍她的小臉,歎息道:

  “現在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是好是壞,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只希望結局是圓滿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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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豔陽高照,炙熱的光芒四射大地,偶爾吹拂而過的輕風,也挾帶一些黏意。在這午後時刻,暖風吹來格外引人嗜睡。

  “小小姐,藥來了。”一道輕快的聲音,喚醒趴伏在桌上的小小身形。

  巧兒甫踏入房,就見她的寶貝小姐竟趴在桌上入睡,心疼地輕呼隨即響起。

  “小小姐,你要睡怎麼不上床去睡,趴在桌上睡多危險,萬一跌下椅來,可怎麼辦才好。”

  “巧兒你別緊張,我才剛趴下,就被你吵起來了。”

  婉琴小臉上露出一抹討好的笑,自小由於身體的關係,被眾人保護過度。活到十三個年頭,有時難免會覺得煩,但早熟的她心知眾人的擔憂,懂事的不令人為難。

  巧兒搖頭輕歎,將熬好的湯藥小心地端放在桌上,才逼:

  “這藥已有些溫了,正好人喉,快喝吧。”

  “嗯。”她乖順地捧起碗來,小口小口地喝下,渾然不覺藥的苦澀。

  一旁的巧兒看得好生心疼。小小姐從小就是藥罐子,她這條小命能存活下來實屬不易,全靠少爺和小姐遍尋奇珍藥材,才能活到現在。也難為了她小小年紀,喝的藥可比平常人一生中喝得還多。

  而她卻全無怨言,不論藥苦得可比黃連,仍足用頭不皺一下,教人看了都覺得不忍。

  “巧兒,怎麼我每次喝藥,你的臉就苦成一團,活像喝藥的是你似的。”婉琴眉眼含笑,取笑道。

  “小小姐我是在替你不舍耶,你還敢笑我。”巧兒雙手叉腰,伸出手指.作勢要呵她癢。

  “對不起嘛!別過來。”她尖叫連連,繞著桌子和她玩捉迷藏。向來蒼白的小臉因活動而染上紅暈,看來俏麗可人。

  “好了,別玩了,快停下來。”巧兒擔心她的身子,連忙喊停。就見她只跑一下子,就喘個不停,心下更是氣惱自己。  

  “別擔心,我沒事的。”接觸到她憂心的眼眸,反倒笑著安撫她。

  “先坐著吧!”扶她落座後,確定她無礙,才松了口氣。

  “小姐這次帶回來的藥材,看來藥效很好,這兒日你精神氣色都好很多。”

  “巧兒,你知道姐姐是去哪了嗎?消失了一個月才回來,問她又不肯說。”她好奇地問。總覺得姐姐有很多心事,卻又不肯告訴她。

  “我也不知道。”巧兒眼神閃爍,不自在地回道。

  “是嗎?”小臉失望地垂下,畢竟年幼,還不懂得分辨真偽。

  巧兒雙眸憐惜地望著她蒼白的小臉,該算是上蒼的疼惜吧!

  年幼的她,遭逢巨變,加上身體的病痛折磨,讓她遺忘一些原該有的記憶,免去了身上背負的重擔。只是苦了另一人——

  “巧兒,我想出去走走好嗎?”企盼的大眼瞧著房外,更希冀能踏出大門,走人人群。

  “不行。”清柔的嗓音由外響起,走入一個身著粉色衣裙的絕色女子。

  “姐姐!”婉琴一見著來人,高興地撲向她。

  羽蝶彎下身,細瞧著她半晌後,唇畔滿意地揚起淺淺地笑靨。

  “看你氣色好多了,我就放心了。”

  輕撫她小巧的臉蛋,看著與自己相似的容顏,眼前的小人兒,是自己在世上惟一血脈相連的至親。

  對她,她向來不吝惜付出關愛疼寵,卻也有更多的憐惜。若說這世上有誰能牽制住她,也惟有眼前的人了。

  “姐姐。既然我身體好多了,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她渴求地問。  ’

  “婉琴乖,讓巧兒陪你在宅內走走就好。再等一陣子,確定你病情較穩定後,姐姐再帶你出門。好嗎?”

  對她的要求,她從不忍拒絕,但事關她的身體,不慎重是不行的。

  “喔。”小臉神色一黯,但下一刻,又恢復她的笑臉,拉著她的手,要求保證。“一言為定,我會乖乖喝藥,到時候姐姐也不可食言喔。”

  “一定。”她寵溺地輕點她小巧的鼻頭,對她的懂事,感到欣慰。

  兩姐妹閒聊了一會,直到她小臉稍有倦意,哄完她午睡後,交代了巧兒好生照料,才放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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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沒有想過,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婉琴身上的寒毒根治,不再為病痛所苦。”一道清亮的聲音,陡然響起,頓住了欲推門而人的羽蝶。

  清豔姣好的臉上,泛起她一貫地淺笑,推開房門,逕自人內。  

  為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才看向尾隨而來,充滿英氣的女子。

  “你說我有可能沒想過嗎?”她反問,唇畔的笑有絲苦澀。

  “每當她發病為寒毒所苦時,我的心就如刀割般地痛苦,恨不得能替代她。這麼多年來,遍訪名醫,卻也只能找到減輕她痛苦的藥方,始終無人能醫好她。”

  “有,有一人倒是可試,但你絕不會想找他。”宋芸率性地落座在她對面,清秀的臉上有著難得的嚴肅。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提起。”她淡道。脫俗的美顏不興一絲波紋,舉杯輕啜了口茶。

  “可他卻是眼前惟一能醫治婉琴的人,他曾入宮替皇太后看診過,醫術就連皇宮內的御醫,都自歎不如。”雖然知道她的不願,但她仍是要說,就怕婉琴的病拖不了太久。

  “這事我自有主張。”她眉眼未抬,語氣淡漠,顯示話題到此為止。

  “你……”宋芸沒轍地聳肩。“算了,今回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又有什麼事了?”柳眉微蹙,心下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

  “其實這件事與你也有關係,你該聽說過,近來這兒出現了一名采花賊。每到夜晚凡是家中有未出嫁的閨女,都是他掠奪的目標,目前已有八位女子遭受污辱。此人作案的手法是先用迷香,再一逞獸欲,我們追查的結果,此人該是‘撚花聖手’……”

  “咳。”陡然一陣嗆咳聲打斷她的話,羽蝶唇角有掩不住的笑意。

  宋芸睨了她一眼,也跟著笑出來。

  “這個封號是他自己取的,每次作案後,總會在牆上留下這四個字。我看這傢伙心理有問題,還故作風雅,我看叫‘摧花棘手’才是,真是侮辱了‘撚花聖手’!”宋芸原是正經述說,被羽蝶這一笑,也跟著笑?起來。

  “此人曾在各地犯案過,他的習慣是每次在同一個地方作案,絕不會超過十件,就會找尋下一個地方犯案。由於此人的輕功極佳,身手也不弱,才會逃逸到現在。現在他竟敢來到景陽縣,大哥自是不容他脫逃,誓將他緝捕歸案。我們曾埋伏多次,全被他狡詐脫逃,所以才想邀你協助。”

  看來這個自稱“撚花聖手”的,應是個狡猾多詐之人,連宋威都擒拿不下他,此人的輕功該算極好一只是在她這個人稱“淩波芙蓉”面前,又是誰的輕功較佳,羽蝶不禁感興趣了。

  “等一下,這又與我何關?”她可沒忘,宋芸一開頭就說此事與她有關。

  “據聞這個‘撚花聖手’不僅輕功一流,江湖上的一些小道消息,都瞞不過他的耳目,或許他會知道陳平的下落。”再放出一個誘餌,宋芸相信她不答應也難。  

  睇視著眼前笑得像狐狸的好友,羽蝶深感伍宗青的話是對的。認識他們兄妹的確是交友不慎。話說與他們兄妹結識的過程,還真是教人想忘都很難。 

  當時她和伍宗青正由自家的酒樓走出,卻碰巧遇到正在擒凶的兩兄妹和一票官兵 眼看其中一人趁亂施展輕功逃逸,雖然宋威也緊跟著追拿在後,但羽蝶卻一時心癢,多管了閒事,身形一動,眨眼間在宋威到達前,阻斷了人犯的去路。

  那身形如風的速度,卻又優美得如淩波仙子般的輕盈,及那清靈如仙的姿容,讓宋威當場贈她一個“淩波芙蓉”的雅號。

  從此和他們兩兄妹結為好友,也理所當然兩人成了他們兄妹的免費幫手,三不五時便找她出公差。

  既然往事已不堪回憶,那羽蝶也只好認命地接受眼前的事實,更何況她已放下一個誘餌,她的確沒有理由拒絕。

  “什麼時候?”她乾脆地問。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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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高懸,樹影幢幢,大地一片寂靜,偶間幾聲狗吠,隨後又歸於靜默。

  驀地,一道黑影掠過無人的街巷,躍人一間宅第,俐落的身影,輕易地避過來回巡守的官兵,停佇於一間廂房前。黑衣人以竹管戳破紙窗,吹進迷香,唇角勾起一弧詭笑。

  半晌後,推門人內,始終未發出一丁點聲響。

  借著月光,得以看清隔著床幔裏的清麗容顏。一雙眼不由得睜大,腳步向前移動,揭開床幔,為床榻上的女子驚歎。盈滿色欲的雙眼貪婪地在視著,魔手往女子的絕色姿容探去。

  冷不防地,伸出的手被反擒住,下一刻,胸口猛地遭受一掌。黑衣人踉蹌後退兒步,驚愕的雙眼瞪視著原該沉睡的女子。

  如今卻安好地坐在床榻上,消豔的容顏上揚起一抹淺笑,美眸含冰臉視著他。

  黑衣人心知中計,連忙縱身破窗逃逸。

  “哪里逃?”羽蝶也跟著從窗口一躍,兩人的追逐驚動了來回巡邏的官兵。原木寂靜的深夜裏,霎時,被鼓噪喧嘩給取代。

  颯颯的風聲,不時從身旁掠過,兩條人影的追逐,已過了半盞茶時間。黑衣人用盡全力提氣飛奔,景後翻身落於一處空地,回身已不見那緊跟在後的身形。

  心下松了口氣,唇邊也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

  “跑夠了吧!”陡然一道清柔的嗓音揚起,就在黑衣人目瞪口呆下,從樹上躍下一抹纖柔的身影。

  “你到底是誰?”黑衣人顯然無法接受,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輕功,竟會敗在一位女子手上。

  “看來由事實證明,你這個撚花聖手,是輸給我這個淩波芙蓉了。”她嘲諷道。

  “原來你就是淩波芙蓉。”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會,目光充滿興味。

  “就算你輕功勝過我,想捉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怕到時你反落人我手中,成為我獵豔名單中的一人。”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甫落,身形一閃,朝他出掌,變化莫測的拳法。令黑衣人眼花繚亂,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已身中數掌。

  “迷蹤拳。”黑衣人狼狽地跌落在地,嘔出一口鮮血,驚駭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是南宮世家的人。十年前一夜之間慘遭滅門的南宮世家,竟有僥倖逃脫之人,你是何人竟沒死?”

  “好眼力!想不到你也識得這拳法,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對他竟能輕易認出這拳法,感到些許意外,看來他或許真如宋芸所說的,會知道陳平的下落。“我問你,你可知曉南宮世家的陳平總管如今的下落。”

  “陳平?”黑衣人先是一怔,而後發出刺耳的笑聲。“我就算是知道,又為何要告訴你。”

  “你若是不說,我就讓你嘗嘗萬蟻蝕骨的滋味。”話尾方落,冷不防地朝他大張的嘴射去一顆黑色藥丸。

  “你——”

  黑衣人只來得及掐住喉嚨,卻未能阻止藥丸滑人腹裏。不消片刻,蜷縮著身子在地上打滾,不時發出哀嚎聲。

  “你給他吃了什麼?”隨後趕到的宋威和宋芸兩兄妹,見到這一幕異象,宋威詫異地問。

  “萬蟻蝕骨丸。”羽蝶漫不經心地說。

  “你哪來的藥?”宋芸好奇地問。

  三人冷跟啻觀,看著在地上打滾,痛徹入骨,淒厲喊叫的人。

  “我說……快救我……啊……”斷斷續續的聲音,伴隨著慘叫聲。可那三人仍仿若未聞,竟閒聊起來了。

  “順手帶回來的。”羽蝶朝身旁的人,露出一抹甜笑。

  “又是順手帶回來的,你到底拿他多少藥啊?”宋芸驚呼,忍不住嚷嚷。

  “不多。只不過他莊內較稀奇珍貴的藥材,全被我帶回來了,現在已全數落入婉琴的腹內。”

  反正,袁浩風也不行醫救世,莊內放著一大堆藥材,放著也是浪費,何不貢獻給需要的人,也算是幫他積陰德。

  細緻脫俗的臉上,仍是一貫地淡笑,纖雅的舉止,更是襯托宋芸的氣惱、毛躁。

  “你乾脆改行去當偷藥賊算了。”見她仍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不禁嗔罵道。

  “芸妹,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羽蝶又為何是偷藥賊呢?”

  佇立在一旁,遭受到漠視的宋威,兩道濃眉微擰,看著宋芸舉止粗魯,一點姑娘家的樣子也沒有;反觀羽蝶,一身清靈優雅的氣質,讓他不禁為自己的妹妹感到汗顏。

  “大哥,你不知道羽蝶她——”發覺兄長含威的雙眼,宋芸暗叫不妙,急欲為自己辯白。

  “等一下。”羽蝶打斷她喋喋不休的話,上前點住黑衣人的穴道,將解藥塞入他口中。

  “再不給他解藥,我看這個撚花聖手,就得上閻王那報到了。”

  只見黑衣人全身似虛脫般,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撚花聖手生得是何種模樣?”

  宋威一個箭步,揭開他的黑色面罩,露出一張平凡無奇的五官。

  “原來是長得這副德性,人模人樣卻淨做些下流的勾當。”

  宋芸也湊上前,無視黑衣人的怒目,逕自研究起他的長相。

  “還不快說?”羽蝶低喝。

  “我只能告訴你,你倒可前往城內郭府一趟,那兒會有你想要的答案。”黑衣人咬牙不甚甘願地吐出。

  話才說完,即被宋威使力一拉,硬是從地上拉起,雙腳仍虛軟無力。

  “羽蝶,這次多虧有你的幫忙,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宋威黝黑深刻的五官上,露出一抹朗笑,眼光流連在羽蝶臉上一會,才帶著黑衣人離去。

  “走吧!我陪你夜探一趟郭府。”宋芸興致勃勃地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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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柔優美的琴音,隨著美人的纖指撥弄,緩緩流瀉出醉人的樂曲。

  一曲奏罷,美人顰眉,眼波如媚,看向一旁飲灑的男人,嬌嗔地抱怨著:

  “袁莊主,你根本沒在聽慧娘彈琴嘛!”柔弱無骨的嬌軀,隨著話語落下,依偎在他身旁。

  袁浩風扯了扯嘴角,睨向軟倒在身上的女人,輕佻地抬起她的下頜,邪魅地勾起笑痕。

  “我在想事情,豔芳樓慧娘所彈的琴,又有准敢說不好呢!”

  薄唇粗魯地攫住她柔軟的唇瓣,一番肆虐後,才放開她。

  “你真壞!”慧娘雙頰泛紅,不勝嬌羞地輕捶他胸膛,卻在觸及隔著衣料堅硬的物品時,她好奇地伸手往他衣襟探去。

  “好美的簪子啊!”

  她驚歎地看著,從他衣內拿出的蝴蝶金簪,一時竟移不開視線。  

  “誰准你碰它的!”一道粗喝聲響起,伴隨著慧娘吃痛聲,她的手腕被他狠狠地緊握住,那力道之大,讓她懷疑自己的手會被他硬生生地折斷。

  “袁莊主——”慧娘美眸含淚,驚懼地看著眼前一臉冷峻的男人。

  袁浩風使力一甩,毫不憐惜地讓她撲倒在地,衣袍一揮,無一絲戀棧,頭也不回地離開。

  兀自留下倒在地上,一臉蒼白受驚的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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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討厭表哥、我喜歡表哥、我……”

  小院裏的一角,就聽到嬌嫩的嗓音,不時重複這兩句話。小手配合著她的話,一片片葉子自她面前的小樹落下,女孩的腳下已堆積一堆殘葉,轉眼一棵小樹的葉子,就快被她扯光了。

  “臭丫頭,別再扯了,那棵小樹怪可憐的,你就饒了它吧!”隨著戲謔的聲音落下,女孩身旁多了個高大壯碩的身形。

  若薇瞪了身旁礙事的人一眼,噘嘴不滿道:

  “大塊頭,你這回怎麼待那麼久,還不滾回山上去,在這裏惹人厭。”

  “你以為我真愛留下來,每日見像變個人的好友,就想狠狠揍上他一頓,看能不能讓他恢復原來的他。”陸士剛粗獷的臉上淨是躁意,快快不樂地說。

  “少來了,你根本打不過表哥。”若薇毫不客氣地潑他一身冷水,小臉上還露出一副氣死人的輕鄙樣。

  看得陸士剛臉黑了一半,長臂一提,輕易將她嬌小的身子提起,放大的臉孔危險地逼進她,存心嚇唬她。

  “放我下來,臭大塊頭!”若薇晃動兩條小腿,在空中亂踢,小手也不客氣地往他身上招呼。望著逼進自己的臉孔,無一絲懼意,深知他不會真的傷害她。拼命在他耳旁大喊。

  “罷了!與你這個臭丫頭計較,傳出去我也沒臉見人。”

  見嚇唬不到她,陸七剛也只好放棄,和這臭丫頭從認識到現在,總是沒禮貌地亂喊一通。更覺得還是羽蝶好,初次相見,就溫柔地喚他一聲陸大哥,讓他想不喜歡都很難。

  “大塊頭,你跟表哥一樣可惡!”若薇像發洩般把這陣子對袁浩風的不滿,全數轉嫁到他身上,准教他惹她。

  “表哥,自羽蝶姐姐走後,整日流連于青樓也就罷了,更過分的是還把青樓女子給帶回來。我就不懂那個什麼花魁慧娘,有哪一點比的上羽蝶姐姐,表哥怎會迷戀上她呢?”她氣憤地說。

  “臭丫頭,這你就不懂了。你放心,就算他帶青僂女子回來,那也不能表示什麼,我現在擔心的是,他是否還愛著羽蝶;若是不愛的話,那半年期限一到,我那羽蝶妹子可慘了。”

  陸土剛濃眉緊皺著,半年轉眼即到,必要時他得幫羽蝶一把,以現今的袁浩風而言,羽蝶可有苦頭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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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那個袁莊主實在是太過分了。就這樣狠心地把你甩在地上,然後連續三天來,也不曾到你房坐來過,他到底對小姐是有心還是無心呀?!”萍兒替慧娘梳妝打扮時,忍不住替她抱不平。

  要知道以小姐的美貌才情在豔芳樓時,可是首牌花魁,受盡眾人寵愛。袁浩風既然帶她回來,該是喜歡她才是.又怎能這樣待她。

  “別再說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得到他的心,即使他愛的不是我。”  

  她心裏明白,袁浩風只當她是另一個女人的替身,每當繾蜷廝磨時,他口裏喊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想必那只金簪也是那女人的,這也是他對她忽冷忽熱的原因。

  從頭到尾,她都只是個替代品,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想離開袁浩風身邊。

  當她在豔芳樓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即被他俊朗的風采所迷。之後,他更是成了她專屬的人幕之賓。直到他將她帶回傲劍山莊,當時她就對自己發誓,既然踏出豔芳樓,她就不願再回去。

  對袁浩風她是誓在必得的,她一定要得到他的。

  “走吧!他既然不來找我,那我就自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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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娘問了名僕傭袁浩風的去處,那僕傭態度冷淡,但仍是告知了她袁浩風此刻在書房。

  強壓下心頭的氣惱,她明白山莊裏的人,都對她不友善,不過沒關係,等她得到袁浩風的心時,她就不相信還有人敢不尊敬她。

  “站住!”正當她快接近書房時,一道不客氣的嬌嫩嗓音阻止了她。

  慧娘美眸閃過一絲怒氣,臉上仍強掛上和善的笑意。嬌聲道:  

  “原來是表小姐啊!”她幾近咬牙道。  

  想她慧娘在豔芳樓時,可是被大夥捧在手上疼惜的,誰敢對她擺臉色。沒想到來列這,卻處處看盡人臉色,怎不教她暗恨。

  “誰准你這個狐狸精靠近這的?”若薇雙手環胸,睥脫著她,個頭雖小,但那氣勢卻也十足,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  

  “你這女孩怎麼這樣說話。”萍兒看不過去,替自己的主子說話。  

  她早看不慣若薇,自她們進門後,處處找她們麻煩。要不是看在她是袁浩風疼愛的小表妹,她們也不用在這看她臉色。  

  “表小姐,請你說話客氣一點,慧娘可沒得罪過你吧!”慧娘臉色青白交錯,決定不再對這丫頭客氣。

  “你是沒得罪我,但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勸你別再妄想嫁給表哥,做做劍山莊的夫人。表哥不會愛上你這種女人的,你還是快快滾回豔芳樓吧!”別看她年紀雖小,說起話倒挺尖酸刻薄的,對她討厭的人,她向來就不懂的客氣。

  “你——”慧娘被她惡毒的話,給氣得渾身顫抖,想狠狠甩她一個耳光,卻又礙於她的身份。令她只能咬牙獨自忍受,苦於動不了她。

  “若薇——”一股熟悉含著警告的低沉男音陡然響起,隨著袁浩風偉岸的身形出現。

  慧娘一見著他,即委屈含淚地投入他胸膛裏,哭訴道:

  “袁莊主,表小姐她罵我是狐狸精,你可要替慧娘做主。”

  若薇對她此舉更是不屑,小臉上淨是輕鄙的神色。

  袁浩風而無表情,看了眼懷中做假低泣的女人,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抹厭煩,當視線落在若薇不馴的小臉上,唇角兒不可察地揚起一抹淡笑。

  “怎麼可以這樣沒禮貌呢,還不過來跟慧娘道歉?”

  聞言.若薇氣鼓了雙頰,清楚地看到慧娘臉上的得意,不滿地跺了下小腳,拋下一句話,轉身跑走。

  “表哥變了,我討厭表哥!”

  黑瞳略沉,見那小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才推開懷中的人。

  “你怎麼來這的!我在書房時,是不喜歡被打擾的。”

  “我……你三天都沒來找我,所以我……”

  在他陰沉的目光下,她不由得囁嚅。

  “我今晚會過去找你,以後沒事別亂走動。”掃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一句溫柔的話,就逕自離開了。

  他的意思是不許她在莊內走動,是她身份不配嗎?慧娘傷心含怨的目光,追逐著他淡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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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節的遞嬗,轉眼間已到了秋末冬初。一陣冷風襲來,卷起了滿地落地,也跟著揚起漫天塵埃。

  羽蝶倚靠著廊柱上,明眸似盯著前方,又像陷人自己的思緒中,衣著單薄的她,渾然不覺冷意。

  直到一件外衫蓋住她纖細的肩頭,羽蝶才清醒過來。

  “青哥。”羽蝶側首,看著不知何時來到的伍宗青。

  此刻,他雙眸裏,正閃著不悅。

  “羽蝶,你近來是怎麼回事?常獨自發愣,天冷了也不加件衣衫,要是冷著了身子可不好了。”伍宗青輕斥著。將之前為她所披上的外衫,細心地拉好。

  羽蝶感動地看著他的舉動,順勢將柔軟的身子偎入他懷中,唇畔揚起一抹難得的頑皮笑意。

  “青哥,能成為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你要不要再考慮看看,論容貌、武功,少有人能勝過我的。有我這樣的妻子,可是讓你面子裏子十足喔!”她第一百零一次推銷自己,也等著他同樣的拒絕。

  伍宗青又好氣又好笑地睇視著懷中的人兒,懲罰似的輕捏她小巧的鼻子。看著她悄臉微皺,開懷地笑出聲來。

  “你別再費力地鼓吹自己了,我的回答仍是和兩年前一樣,你永遠都只會是我伍宗青所疼愛的大妹,梅園也永遠都是你們的家。況且你這丫頭又不愛我,卻老愛拿這件事來尋找開心,分明是皮癢了。”

  “青哥,你此言差矣,我可是一心一意想當你的妻子,是你不領情,硬是傷了我的心。”羽蝶哀怨地控訴,清麗的臉上卻是不搭的笑意。

  十年前,南宮世家滅門的那一夜,梅園的主人伍子岳適巧經過,但仍是晚了一步。

  年僅三歲的婉琴,中了殺手的一掌,本該當場慘死。伍子嶽卻用了世間難求的“續命丹”,硬是從閻王手中救回了她一條小命。

  只不過.命是救回來了,但她身上所中的寒毒,卻也讓伍子嶽煞費苦心。

  他先是安排兩姐妹住進梅園,可憐她們年幼卻得承受家破人亡的遭遇,還收兩人為義女。當她們為親生女兒看待,即使為婉琴的病奔波費神,也不曾後悔他的決定。

  當時,伍宗青年僅十歲,對這初來乍到的兩位義妹,可開心極了。身為獨生子的他,自小就渴望有弟妹,沒想到一下多了兩個妹妹,自然是高興非常。

  伍宗青的確是個好兄長,不僅對遭逢巨變,變得沉默防備心重的羽蝶,耐心地陪她走出陰霾,重新接受這全新的家園。

  對兩姐妹更是疼愛呵護得不在話下,有時他的保護過度,也常引起別人的誤會。

  由於兩人年紀較為接近,感情又比一般親兄妹好。甚至在兩年前,伍子岳還在世時,曾提議要讓兩人成親。

  基於感念伍家的恩澤,羽蝶對這婚事並不反塒,但出乎意料的,伍宗青竟激烈地反對。他只當羽蝶是妹妹,絕不會與她成親的說法一出,這才讓伍子嶽打消了主意。

  她仍記得她曾問過他,為何不願娶她。當時,伍宗青清楚地告訴她,他知道她不反對的原因,是在報恩。而他也心知肚明兩人這輩子只有兄妹之情,再無其他。

  他十分珍惜她這個妹妹,不想因為一場不情願的婚事,毀了兩人的一生。更讓他永遠失去他疼愛的妹妹。

  他的回答,教她當場淚流不止,為他的體貼、疼惜感動。心知他將永遠在她心裏,占了一塊無人能及的地位,他永遠都是她最敬愛的青哥。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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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4 00:18: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你這丫頭轉移話題的功力,倒是愈來愈高深了。”伍宗青輕敲她額際,以示警告。

  “還不快從實招來!你這幾個月來早出晚歸,回來又是一臉心事重重,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青哥,你知道郭廷和這個人嗎?”

  “他是地方上有名的大善人,為人樂善好施,還定期捐贈米糧給地方上的窮人,是百姓眼中的活菩薩。”雖不解為何她會問起此人,但仍是回答。

  “活菩薩?”她嘲諷地冷哼,離開他胸膛,又靠回廊柱上,面對著他。

  “如果我說,這個人人眼中的大善人、活菩薩,就是滅我南官世家的兇手之一,你信嗎?”

  伍宗青為之一震,驚愕地急道:

  “此事當真,可有證據?”

  “幾個月前,我幫宋威兄妹捉拿撚花聖手,他告訴我去一趟郭府,就會有我要的答案。經過我這幾個月來的調查,他雖已改名換姓,容貌也變了,但我仍從他左耳下方的黑痣認出他來。”羽蝶臉上的諷笑未退,清麗的臉上淨是不齒的神情。“想不到我尋覓多年的仇人,竟就在我周圍不遠處。可笑的是,昔日的兇手,卻已變成人人景仰的大善人,這不是很諷刺嗎?”

  伍宗青臉色微凝,心知羽蝶必定會找上郭廷和,但仍是將他顧慮的事道出:

  “這的確是令人料想不到的事,郭延和在景陽縣行善多年,深受百姓的喜愛。並和朝廷官員來往密切,就連他現任的妻子,都還是縣太爺的親妹妹。這事若是處理不當,只怕這江湖糾紛,會驚動官府,到時可就棘手了。”

  羽蝶冷嗤,頗不以為然,毫不將他的衍放在心裏。

  “他行善多年又如何,難道就可以抹煞他殺我全家七十多條人命的罪孽嗎?就算是會得罪官府,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你打算何時動手,需要我幫忙嗎?”

  知道她想手刃仇人,所以他一向只負責幫忙追查。這也是當初放她一人,人傲劍山莊的原因,否則以他疼愛她過度,怎肯讓她隻身涉險。

  “不!我想自己解決,何況你近日不是有事要出遠門嗎?若是有問題我會找宋芸幫我。”如他所料,她同絕了他。  

  “還是我取消這趟行程,我不放心你一人處理,萬一出事,我又不在,你叫我如何向婉琴交代?”伍宗青沉吟道。心裏仍覺得不妥,無法放心她單獨一人而對。

  聞言,羽蝶失笑,受不了他過度的保護欲,淺笑盈盈,一再保證道:

  “別這樣,青哥,你也知道你這次出門,主要是為婉琴取得藥材。家裏所剩的藥材不多了,難得婉琴的病稍有起色,你這趟非去不可。放心吧!淩波芙蓉的稱號不是假的,要真出事了,以我的輕功,到現在可還沒遇到對手呢。”

  “好吧!你一切小心。”

  衡量事情的輕重後,伍宗青也只好點頭應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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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答應過的。現在我身體已經好多了,都沒再發病,你說過要陪我出門。”用膳時,婉琴揚起小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期望地看著坐在她對面的羽蝶。

  夾了塊肉放入她碗裏,羽蝶溫柔地低哄:

  “姐姐答應過的絕不反悔,只是我最近比較忙,加上青哥這陣子不在,很多事我都需要親自處理。再過一陣子好嗎?”

  “喔。”小臉失望地垂下,隨即又不安地抬起。“大哥可是為了我,又出門去找藥材了?”

  羽蝶含笑輕貪頷首。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標緻的小臉一黯。

  “我老是在拖累大家,就連義父也是為了幫我采藥而死的,我活著只是大家的累贅。”思及自己一身的病,只會帶給大家無窮地麻煩,有時她會希望,要是哪次病發就這樣走了,對大家而言不也是一種解脫。

  此話一出,羽蝶大驚:

  “不准你說這種輕生的話!”

  羽蝶難得板起臉來低喝,隨即放下碗筷,蹲在她身前,執起她的小手輕道:

  “義父的死,不能怪你。但不可否認,她的確是因你而死,所以你更該好好地活下去。別忘了,他死前,你答應過他什麼。”

  “我答應過,我會好好地活下去。”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她小臉不停地落下,每滴淚都令羽蝶心疼不已。

  羽蝶不舍地將她小臉按入懷裏,輕拍她的背脊,柔聲安撫著:

  “你不是大家的累贅,你是我最愛的妹妹,姐姐一定會想法子醫好你的病,別再胡思亂想了。看到大家為你的病奔波,你報答我們惟一的方法,就是讓自已趕快好起來。”

  她知道婉琴因長年臥病在床,心思比一般同年齡的孩子較為早熟。只是沒想到,她一直記掛著兩年前,義父為了采藥誤中奇毒而亡之事,而心懷愧疚至今。

  看來她處理好報仇的事,得儘快醫好婉琴的病,雖然婉琴這幾個月來狀況良好,但她卻感到莫名地不安。

  腦海中一直回蕩著,當年那位世外高人所說的話。那位高人所開的藥方,就是讓婉琴續命到今的良方,只是藥材珍貴難求。

  他曾說過,婉琴因年幼中毒,雖有續命丹救回一條小命,但畢竟她沒有武功護體,又中這難纏的寒毒。就怕他所開的藥方無法久服,時日一久,隨著她年紀漸增,擔心會壓不住她體內的寒毒。

  他離去時曾言,若要解她身上的毒,其實也不難,只要找得到百花谷柳神醫,或者是宮中的老御醫袁守年,此毒必解。

  據聞柳神醫行蹤飄忽,怕是難尋他的蹤跡。而袁守年早已過世多年,雖然一身醫術已傳給他的孫子,但這人她絕不會自投羅網去求他。

  “姐姐。”細嫩的嗓音,拉回她游離的心思。

  “對不起,又害你擔心了。我會聽話,養好身體,不再胡思亂想了。”眼見羽蝶憂心的神色,婉琴更加愧疚.強壓下心頭的難過,展顏一笑。

  “婉琴——”羽蝶輕撫她柔嫩的臉蛋,為她的懂事感到心疼。

  “快吃飯吧,飯菜都涼了。”婉琴趕緊拉起羽蝶,笑著轉開話題。

  一頓飯就在兩姐妹各懷心事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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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隱星遁,寒風吹拂,樹枝不停地搖擺沙沙作響。

  今夜,郭府裏外一片喜氣洋洋,眾多賓客都前來祝賀郭廷和五十壽辰。

  直至三更,賓客才陸續散去,郭廷和打著酒嗝,一臉醉意地行至庭院,正欲返回房裏。

  “陳平,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冷然的嗓音仿若由地底深處飄出,回蕩在刺骨的寒風中。

  “誰!是誰?”郭廷和被這陡然響起的冰冷聲音,嚇得酒意全醒,更為那話裏的名字,冷汗滑落背脊。

  “到底是誰在那裝神弄鬼,還不快出來?!”他驚駭地朝漆黑的夜空大吼著。

  一條纖細的粉衫身形,如他所願地出現在他眼前。

  來人有張令人難忘的絕色姿容,那清靈脫俗的容貌,卻令他驚恐地連退數步。

  “你……你是……”他手指顫抖地指著她,震驚得無法成言。

  “怎麼,不認得我了嗎?我還記得你曾抱著我說,我長得同娘一個模子,都是個絕色美人呢。”羽蝶唇畔泛著冷笑,她當然知道他驚駭的原因。她的容貌酷似她親娘,雖然他沒見過長大的她,但這相似的容顏,卻也不需多言了。

  “你是羽蝶小姐。”郭廷和震驚過後,迅速地穩住心神,雙眼激動地望著她。

  “我沒死,你很失望嗎?郭大善人,今天我要你為我全家的死納命來!”寒光一閃,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地指向他。

  郭廷和雙腿一軟,跪在她面前,一臉悔意地直視著她。

  “羽蝶小姐,我錯了。當年我利慾薰心,才會做出這喪盡天良的事。事後,我幡然醒悟,才知自己罪孽深重。這十年來,我廣發善行,就是希望能減輕我所造的罪孽。”

  羽蝶冷嗤:“你再如何行善也挽不回南宮世家七十餘人的性命。若照你這說法,人人行惡後,再做些善事.就能抵掉自己所造的孽,那對於那些慘死之人,又如何交代?”長劍一揮,指向他前額,冷聲道:“廢話少說!今日就是你命喪黃泉之目。我不像你這般心狠心辣,我可以饒過你全家人的性命,只取你一條狗命。”

  “謝謝羽蝶小姐網開上面。十年前,當我得知你和婉琴小姐獲救後,我就一直在等這一天。而今我多活這了十年,也該是我去向少爺和夫人懺悔的時候了。我對不起南宮世家所有人,更對不起待我恩重如山的少爺。”語畢,從懷中探出一把一首,在羽蝶意料之外,狠狠地朝自己胸口刺下。

  “你……”羽蝶反倒被他的舉動給震呆了,手中的長劍垂落於身側。

  “……小姐……當年同我一起犯案的那群人,他們……是狼王寨的人。全在三天前的夜裏,被人一夜給挑了,無一人倖存。小姐……你的大仇算……全報了……”嘔出口血,勉強將活給說完,即兩眼一翻,斷氣了。

  “什麼?!'’

  羽蝶震愕地直瞪向他,她多年的血海深仇,竟輕易地就在一夕之間解決了。而她甚至還未出手,失神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心頭競無一絲喜悅。

  為什麼?

  他死前不也說了,大仇已報,那她為何不開心,反倒胸口似被一塊大石壓住般的難受。

  “老爺!”淒厲的尖銳呼喊,劃破了寂靜的暗夜,也驚醒了羽蝶的神志。

  抬眸掃了眼奔來的身影,轉身一躍,纖細的身形消失在夜裏。

  隨著那哀淒的喊聲,驚動了整個郭府。在看到郭廷和的屍體時,莫不倒抽口冷氣。

  誰人料到,才剛過完自己五十歲的壽辰,他竟不到天亮就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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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蝶宛若遊魂,飄蕩在冷清的寒夜裏。

  腦海裏不停地浮現郭廷和自殺的那一幕。

  她該高興的不是嗎?

  多年的心願,終是如願以償,那她為何一反常態,是他死前懺悔的話影響到她嗎?那她未免也太沒用了吧!

  忍不住在心裏嗤笑自己可笑的心軟,這一刻,她突然好想爹娘,好想回到已成廢墟的南宮世家。

  心隨意動,未暇細想,腳下幾個起落,優美輕盈的身姿在暗夜裏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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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兒,你知道姐姐去哪了嗎?她一夜都沒回來。”婉琴嬌小的身形,佇立在羽蝶房門口,一張小臉擔憂地緊皺著。

  “小小姐,你別擔心,小姐那麼大的人不會不見的;況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以小姐的武功,就算遇到強敵,要安全脫身對她來說絕對沒問題,所以你就別擔心了。”巧兒笑著安撫多慮的她。

  聽她這麼一說,婉琴這才安下心來,但一張小臉仍朝大門口的方向望去。

  瞅著她寂寞的身影,回想那日小小姐與小姐的對話,心下不忍,一時衝動開口:

  “小小姐,你若真想出,我可以趁這時候,偷偷帶你出去。”

  “真的嗎?”婉琴激動地轉身,欣喜地瞧著她。

  見她那高興的模樣,巧兒更加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不過得儘快回來,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必須在小姐回來前趕回。”

  “可是就我們兩個嗎?”

  “我會叫左棠陪我們一起出門,有他保護我們,我才放心。”

  左棠是梅園的護衛之一,雖其貌不揚,但為人耿直,身手不凡,有他跟隨她才敢帶小小姐出門。

  “可是……”婉琴小臉上閃過一抹猶豫。“萬一被姐姐知道了,她會不會生氣?”

  雖然羽蝶不論對何人,總是溫柔和善,但只要事情攸關婉琴的身體,她的反應就會變得謹慎小心。

  “小小姐,請你放心,若是不幸被發現,頂多我挨一頓罵。小姐絕捨不得凶你一句的,我們快去快回就好了。”巧兒迭聲保證,絕無問題。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婉琴終是敵不過心裏的渴望,頷首輕點,宣佈道:

  “好,那我們趕快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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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榮熱鬧的市集,琳琅滿目的攤販,在在吸引著婉琴的目光。

  婉琴因鮮少有機會出遊,對她來說每樣東西都感到好奇有趣,幾乎每一個攤販她都停下來佇足觀看。

  巧兒小心地牽著她的小手,不讓兩人被人群給沖散。

  身後緊跟著一個瘦長的男人,男人左臉上有著一條嚇人的刀疤,加上他此刻臉色緊繃,教他的臉看起來更是嚇人。不少人在觸及他的臉後,嚇得慌忙低頭走開。

  左棠沉著臉緊跟在兩人後頭,當她們兩人來找他一同出門時,他先是極力反對巧兒的提議。因為以小小姐的身體狀況,他不敢冒險。之後還是屈服在小小姐懇求的眼光下。

  現下在見到她開心的笑顏,心下也跟著高興,但仍是小心地守護著兩人,不容出一點差池。

  “小小姐,我們找家客棧休息一下,可好?”巧兒以手絹輕拭婉琴額上的細汗,為免她累著提議道。

  “好。”婉琴點頭,任由巧兒牽著她的手,找家乾淨的客棧。

  選定一家福記客棧,三人便入內,挑了塊安靜的位置落座。

  此時,在角落裏,一雙冷然犀銳的黑眸,在他們一進門時,視線便鎖住他們。

  “左棠,我忽然想吃糖葫蘆,你可不可以幫我跑一趟?”婉琴陡然開口要求。她方才就見著有人在賣糖葫蘆,礙於人多,嬌小的她擠不過去,現在又想念得緊。

  “這……”左棠為難地皺眉,他不放心兩人留在此地,萬一出事,而他又不在身邊,教他如何向小姐和少爺交代。

  明白他的顧忌,巧兒出言笑著安撫道:

  “你放心吧!我和小小姐就坐在這喝茶等你,不會亂走的,你就快去快回吧!”

  躊躇了下,瞧了兩人一眼,左棠向婉琴一拱手,匆忙地走出客棧,決定用最快的時間趕回。

  “小小姐,先吃些點心。”小二送上來一些精緻糕點,巧兒夾些放到她碗裏,招呼著。

  婉琴夾了塊吃,正想稱讚這點心好吃時,胸口猛然竄過一股冷意,接著擴散到四肢百骸。手中的筷子一個不穩,連同整個人摔落到地。

  “小小姐,你怎麼了?”巧兒驚呼,臉色迅速地刷白,瞧著倒在地上全身蜷縮成蝦米狀、不停打顫的婉琴。

  完了!小小姐久未發作的寒毒,竟又開始發作了!

  她手忙腳亂地想找出藥讓她服下,這才驚覺之前匆忙出門,竟忘了帶出來,這下慘了。

  “小小姐,你別嚇我!”

  雖已見過數次她發作的情形,但她從未獨自一人面對,害她現在只能蹲在她身旁亂了手腳。

  兩人的異樣,驚動了客棧所有的人,大夥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往這望來,當然也引起角落三人的注意。

  “巧兒,我好冷。”婉琴全身顫抖,連牙齒都不停地打顫,小臉毫無血色。

  “怎麼辦?左棠又還沒回來。”巧兒忙不迭地將地摟抱住,卻在觸及到她身子時,被她全身散發出的冰冷寒意,嚇得心下更是慌了。

  就在巧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道冷然低沉的嗓音平空從兩人身後響起。 

  “她怎麼了?”

  巧兒驚愕地抬頭,卻撞進一雙深沉、透著精銳的黑瞳。

  男人身上所散發出的冷然霸氣,令她一時只能愣愣地盯著他看。

  待回神過來,見他的手竟搭上婉琴的腕脈,兩道濃眉緊擰,接著在她周身大穴點了下,然後將她昏厥的身子,交給身後的兩人。

  “你……你是誰?你要對小小姐做什麼?”強自壓下心頭的懼意,巧兒看著眼前的三人。

  這三人看來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身著白袍的男人,也就是适才點住小小姐穴道的人。光是看著他,一股顫意就不由自主地從背脊竄來。

  白袍男子掃了她一眼,將一隻閃著金光的飾品置於桌上,淡道:

  “將這個交給南宮羽蝶,她會知道我是誰。想要人,叫她親自來。”語畢,不再多瞧她一眼,跨步離開。

  身後始終靜默的兩人,也跟隨著他,而婉琴自然也被他帶走了。

  “等一下,你們不可以帶走小小姐的。”巧兒不怕死地沖上前,阻擋他們的去路。

  白袍男子眉眼未抬,身形一閃,視若無睹地繞過她離去,身後兩人也如法炮製。

  巧兒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們將小小姐帶走,卻束手無措。轉身拾起桌上的飾品,原來是一個金簪,上頭有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樣式,看得出手工極為細膩。

  想到那男人離去時的話,莫非他認識小姐,而他帶走小小姐的目的是為何呢?該不會是想對小姐不利吧?

  巧兒愈是思考,心下愈是惴惴不安,但也只能在這乾著急,等著左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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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落時,羽蝶才一臉倦意地返回梅園。

  甫踏人廳堂,卻見到巧兒和左棠跪在地上,等候著她。

  “你們這是做什麼?”羽蝶柳眉微揚,疑惑地來回逡巡著兩人,不解兩人臉上凝重的神情。

  “小姐,我對不起你!”巧兒首先開口,眼淚也跟著淌下,一張臉卻始終低垂著。

  “把話說清楚。”羽蝶見狀,心下有種不安的預感。一向負責守衛梅園的左棠,為何會跪在此地。而向來陪著婉琴的巧兒,又為何沒陪在婉琴左右,難道是婉琴出事了?

  “我見這幾日小小姐一直心情不佳,所以趁著小姐不在時,提議帶她出門。我請左棠陪著我們,本來一切都很好的,小小姐也很開心,只是沒想到……”巧兒停了會,偷覷了眼臉色沉凝的羽蝶,吞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氣仍是將話說出口:“小小姐在左棠走後,卻突然發病。就在我慌亂不知所措時,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男人,他先是替小小姐把脈,之後又點了她的穴道,就強行將她帶走。他只留下這個,說是你看了就明白。”

  巧兒怯怯地將手中的金簪遞出。

  羽蝶的眼光在觸及那熟悉的蝴蝶金簪時,渾身如遭雷殛般顫抖地接過那只金簪。

  清妍細緻的臉上無一絲血色,指腹微顫地輕觸金簪上的蝴蝶刻紋,腦海中迅速閃過他帶著悲恨的話

  我袁浩風不是個可任人玩弄之人,我曾警告過你,我的報復你承受不住的。時間一到,也就是你償還的時候了……

  看來他的報復行動開始了,他的確厲害,掌握住制住她的王牌。看來她這次真的躲不掉了!

  “你們兩個都起來吧。左棠,麻煩你去一趟宋府,請宋芸來一趟梅園。”

  交代完後,即一臉沉重地往房裏走去。她得好好想一想,該如何解決這棘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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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蝶,聽說婉琴出事了。”宋芸人未到,聲先至,下一刻房門倏地被打開來,走人一個英氣十足的女子。

  羽蝶身形未動,依舊坐在椅上,手肘抵在桌而上,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金簪。

  “那是什麼?”

  宋芸疑惑地瞧著她出神的身影,手一伸就要奪取她手中的金簪。沒想到羽蝶更快地收回手,將金簪放人懷裏,睨視著一臉可惜的她。

  “你來啦!這路上左棠都告訴你事情的經過了吧?”

  “嗯。”宋芸自動地在她對而落座,秀麗的臉上有著難掩的好奇。“所以我刈你方才所看的金簪很感興趣。”更想知道的是,那個帶走婉琴的男人,與羽蝶又何關係。

  羽蝶起身踱步至窗口,清豔的嬌顏染上些許憂慮,歎道:

  “帶走婉琴的人,是袁浩風。”

  “什麼?!”芸聞言驚訝地大叫,瞬間明白袁浩風的用意。他帶走婉琴的目地,就是為了羽蝶。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自投羅網地上傲劍山莊,這太危險了!聽說這半年來,袁浩風性情大變,變得冷酷駭人,他不會輕易饒過你的。”

  “就算是這樣,這一趟我也非去不可。”唇畔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他要的是我,以婉琴為人質,他完全掌握住我的弱點,讓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心知這趟全身而退的機會渺茫,她仍是非去不可。只因她怕,袁浩風會將對她的怨怒全發洩在婉琴身上。

  “既然是這樣,你要我如何幫你?”見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她深知婉琴對她的重要性。

  “從這到傲劍山莊,最快也要三天的路程。我要你明早就陪我出發,這路上我們再從長計議。”

  該來的還是逃不掉,那麼她也只好面對了。不由得想起半年前離去時的那一幕,她是負了他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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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4 00:18:4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兩道俐落輕巧的黑色身影在夜幕的掩護下飛簷走壁。前頭的黑衣人足尖輕點的靈活身姿,迅速地與風速成一氣。

  而後頭的黑衣人,拼了命地提氣追上那前方快消失的身影,嘴上不停地咒?連連。

  終於,輕功如風的黑衣人,停落在一座莊院的屋簷上.靜默地俯瞰底下來回巡邏的護衛。

  她十分清楚這些護衛個個身手不凡,正思量著搜尋的路線,儘量避免驚動他們。這時遠落于後的黑衣人,氣喘吁吁地停落在她身旁,壓低音量埋怨道:

  “羽蝶,你太不夠意思了吧!明知自己輕功極佳,也不稍微等我一下,還要我追你累得像條狗。”

  羽蝶唇畔扯了扯,淡笑不語,眯眼衡量了情勢,快速作出決定。招手朝宋芸指了下左下方,宋芸會意地輕頷首,自己則朝另一方而去,兩人有默契地各自展開行動。

  約莫兩個時辰,就在羽蝶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之後,卻依然找不到婉琴的身影。她當下決定返回,心想說不定人已被宋芸給找著了。

  就在她折回的途中,卻聽到打鬥聲從前方傳來.心下暗叫聲糟,忙不迭地往聲源而去。

  果然,如她所料,宋芸洩露了蹤跡,正被一群人團團包圍住,而她手裏還牽著她遍尋著不著的人。

  長劍一揮,加入戰局,她無心殺人,只將他們打傷。

  羽蝶心知這打鬥聲,必將袁浩風引來。當下趁個空隙時,她將宋芸和婉琴推出,急喊:

  “快!你們先走,我隨後跟上。”

  宋芸雖感不妥,但仍先帶著婉琴先離開。

  見她們平安離去,她也無心戀戰,長劍揮舞得更快,在她周身劃出一個圓弧,淩曆的劍氣逼退眾人。

  趁隙提氣一躍,靈巧的身形眼看就要順利地離開傲劍山莊。

  “南宮羽蝶。”驀地,平空響起一道低沉如雷的嗓音。那熟悉的聲音,令她身形猛地一震,有瞬間地停滯。  

  而就在這一?那,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狠狠地穿透她右肩胛。

  “啊!”這毫無防備,瞬間席捲而來的劇裂痛楚.令羽蝶身形不支地整個人往下倒去。

  但一道身影更快地欲接住她下落的身子。就在她的身子即將落入他手裏時,下落的身子卻陡然一起,扶著受傷的右臂提氣地往前奔去。

  “該死!你就那麼想逃離我。”他發出冷冽的暴吼.憤怒中的他未加思索,迅速朝她背後發出一掌,掌風毫不留情地掃過前方的身形。

  只見她身形一頓,接著一軟。這次,如他所願地,他在半空中接住她柔軟的身子。

  俯視著懷中慘白的嬌顏,如他記憶中的絕美出塵,黑瞳閃過一道冷戾,他說過他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聶真、程衍,馬上去追回那兩人。”

  就在兩人接令身形一閃後,袁浩風看到一臉怒容的陸士剛。

  “浩風,你真傷了她,你怎麼捨得這麼做?!”陸士剛氣憤道。看著昏厥在他懷中的人兒。從頭到尾他看得一清二楚,到現在仍不敢相信,他竟然放箭傷她,之後更狠心地補上一掌。

  難道他憂心的事果真發生了,袁浩風對她不再有愛,只剩下恨了。

  “士剛,我再次警告你,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最好別再插手了,否則休怪我不念結義之情!”他冷冷地拋下話,警告地掃了他一眼,逕自抱著羽蝶離開。留下一臉懊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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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閉的房門外,佇立著兩條一大一小的身形。兩人談話的音量並未減低,但仍未成功地引起房內人的注意。

  “怎麼辦?已經三天了,羽蝶姐姐怎麼還沒清醒?”若薇擔心地頻頻往內張望,苦於袁浩風的命令,她不敢擅自人內。

  “放心,她死不了的。你表哥的報復才剛開始,不會讓她那麼早死的。”陸士剛粗獷的臉上含諷,訕訕地道。

  “你……”若薇噘嘴瞪了他一眼,喪氣地垮下雙肩。

  “表哥也太過分了,他不是愛著羽蝶姐姐的嗎?為何又出手傷她那麼重。”

  “誰知道!”陸士剛冷哼。

  想到他竟以結義之情威脅他,就不禁氣惱盈胸。不過,他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目前先觀察情形再說,他不信袁浩風真恨得了羽蝶,畢竟他曾深愛過的,不是嗎?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人房內,仍未驚動房內的人。

  袁浩風坐在床緣,凝視著床榻上的絕色女子,一頭烏黑長髮拔散在枕問,也裹住她細緻白玉般的小臉。

  蒼白近乎透明的臉上,染上不正常的紅暈。她已經斷斷續續發燒了三日,其問她囈語不斷,口中不停喚著婉琴的名字。看來她很重視她,而這將是他控制她最好的利器。

  輕拭她額上不停落下的細汗,注視著她柳眉因難受始終緊皺著。黑瞳底有著莫測的深沉。他不該有心疼的感覺,是她負了他,那為何看她痛苦的模樣,心也跟著緊擰著?

  他承認出手是重了些,那支箭狠狠地穿透她的肩胛,才會造成她現在高燒不斷。加上他因憤怒她的逃離,不留情地補上一掌,更是雪上加霜。

  輕撥開她汗濕前額的發,細心地擦拭她的小臉。他十分清楚她不會有事的,有他在她身旁照料,她不可能會出事的。只是從胸口不斷泛出的不舍,幾欲將他淹沒。

  薄唇緩緩覆上她無血色的唇瓣,冰冷的話也隨之吐出:

  “這是你該受的。”

  雙臂收緊,將她發熱的身軀緊緊地摟抱住。這次她休想再離開他身邊,他以命起誓,他不會放手的.因為這是她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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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萍兒從外進房不停地咋呼著,繞著慧娘打轉。

  “什麼事啊!看你急成這樣。”慧娘坐在梳粧檯前。正細心地梳攏一頭青絲,沒將她的著急放在眼裏。

  萍兒見慧娘懶得搭理她,急得捉住她的手,急道:

  “我剛從外頭探聽消息回來,原來袁莊主這三天都待在他房裏照顧一位姑娘。”

  “你說什麼?”慧娘驚得丟下手中的扁梳,將萍兒拉上前,美豔的臉上有絲慌亂。“把話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

  “三天前夜裏,來了兩名黑衣人,其中一人還被袁莊主給重傷了。聽說那兩名黑衣人都是女的,且受傷那位跟袁莊主似乎關係頗深。”萍兒將她知道的,一口氣話說完。

  慧娘身形微晃,臉上有著不敢置信,語淵含怨道:

  “你說袁莊主將她安置在他房裏,且親自照料。”

  她來這那麼久了,從未踏人他房裏,而他卻讓那位姑娘進駐他房裏,且悉心照顧。

  一股不甘合著嫉妒,從她心底不停地湧出。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獲得他的傾心愛顧。莫非……她就是那支蝴蝶金簪的主人。

  “萍兒我們走,我非去瞧瞧那位姑娘不可。”

  以她花魁慧娘的美貌,都無法讓袁浩風動心,現在她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竟能吸吸引住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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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蝶般的長睫輕輕眨動,接著一雙清澈動人的美眸緩緩睜開,美眸有瞬間的迷蒙,盯著周身似陌生又有幾分熟悉的景物。 

  陡然,右肩上劇烈的痛楚和胸口的悶痛,疼得教她雙眸再次緊閉。

  她想起來了,袁浩風的那聲呼喊,讓她所得到的代價,就是這一身傷。

  他夠狠!

  看來他的確對她滿懷怨恨,不然出手也不會這麼重,一箭不夠再多補一掌。這下子,她已經深刻體認到宋芸和青哥的擔心,袁浩風是不會輕饒過她的。

  只是他會如何對付她,不知是她傷得太重,還是神志不清,她竟無一絲懼意。

  她試著提一口真氣,卻被發現的事實氣惱地詛咒出聲。

  該死的!她的武功被封住了,而想當然耳封住她的人,除了袁浩風不會有第二個人。

  看來現在身受重傷,武功又被封住,她只有任人宰割的分了。唇畔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就在這時,房門“咿呀”一聲被打開來了。

  羽蝶側首望去,原以為是袁浩風,沒想到竟是兩位陌生女子。兩人臉上不善的神情,教羽蝶柳眉微蹙。

  慧娘一踏人房內,目光即鎖定床榻上的女子。這一打量下,美目閃過一道陰狠。

  這世上竟有這樣的女子,清靈脫俗的容顏,一身的冰肌玉骨,那嬌柔荏弱的模樣,可以激起任何一個男人的愛憐。也難怪袁浩風會動心,這女子留不得。

  霎時,在心下作出決定。她一步步地朝床榻移動,語調咄咄逼人:

  “你是誰?又為何會睡在袁莊主的床上。”

  她無禮的語氣,教羽蝶深感不悅。她瞧出她眼中的恨意,雖然不解,但心下仍暗自提防。

  “你又是誰?又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她不客氣地反問。

  試了幾次想坐起,卻苦於全身虛軟無力,硬是使不上一點力氣,懊惱於此刻身處於劣勢。

  慧娘被她這一問,當下愣住,美豔的臉上隨即揚起一抹媚笑。

  “萍兒,告訴她我是誰。”

  “是。”

  主僕心意相通,萍兒上前一站,雖然這位姑娘長得美若天仙,但為了主子,她可不會有一點兒心軟。

  “你聽好了,我們家小姐乃是豔芳樓的花魁,名叫慧娘。袁莊主在幾個月前,看上我們家小姐,特地把她帶回山莊,還給了她一個專屬的院落。每晚必上她房裏,對小姐可是疼惜得很,相信不久,就會給她一個名分了。姑娘你可聽清楚了。”萍兒趾高氣揚地介紹自己的主子,等著看她黯然神傷的模樣。

  “哦?原來是個花娘。”羽蝶側首面對她們,揚起一抹絕美笑靨。“可……那又關我什麼事?”

  真好笑,袁浩風的風流賬,幹她底事?刻意忽視胸口不該有的刺痛,只是沒想到他竟性喜漁色。

  “你……”她的反應出乎意料之外,慧娘被她口中輕蔑的語氣,激得怒火奔騰。“你馬上給我離開這間房!”

  慧娘深覺刺眼,瞧著她舒服地躺在袁浩風的床鋪上,那是她冀望已久的,而她卻輕易得到。

  “如果我說不呢?”

  縱使眼前這女子氣焰高漲,也明白自己居於劣勢,她仍不願在口舌上輸人。況且就算她想走,以這身的傷勢,她連起身都有困難了,更遑論離開這了。

  “那我就只好親自動手了。”向來高傲的慧娘,無法忍受羽蝶三番兩次口語上的撩撥,銀牙一咬,美眸危險地眯起,踏步上前,狠狠地將她從床榻上扯下。

  “啊!”羽蝶慘叫一聲。

  慧娘這一扯剛好扯動她受傷的右臂,更慘的是隨著她身子的落地,首當其衝的是她右臂先撞上冰冷的地,疼得她冷汗直流,眼前一陣昏眩襲來。

  “該死的!你做了什麼?!”一陣震耳的咆哮聲猛然響起,就在慧娘仍未回神時,她人已被打飛了出去。

  “將她們兩個馬上給我送回豔芳樓,並告訴鴇娘,她不再是花魁,以後只能是個任人玩弄的下等妓女!”

  “不……”慧娘嚎啕大哭,淒泣地狂喊。

  隨著聲音的逐漸遠去,仍無法撼動他的決心。直到此刻.她才瞭解他是個無情可怕的人,只能懊悔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袁浩風扶起倒地的嬌弱身軀,當眼光觸及她素白的單衣上,因傷口進裂,右肩上已讓血染紅了一大片。心中一怒,再次狂吼出聲:

  “我該殺了她的!”

  連忙將她抱上床榻,審視再次陷入昏迷中的人兒,大手輕撫過她泛著冷汗的額際,一股疼痛毫無防備地瞬間攫住了他。

  重新將她傷口處理過,決定不再離開她一步,他要親自守護著她,直到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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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

  當羽蝶再次醒來,一直守在她身旁的袁浩風暗籲了口氣。

  對於他會在她身旁,她一點也不訝異。兩人的眸光在空中交會,良久,她垂下目光,淡問:

  “慧娘人呢?”她可沒忘記,害她傷口再次裂開,痛得昏厥的人。

  “被我趕回豔芳樓了,今後她的身份,只會是一般的下等妓女。”淡漠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他的喜怒,大掌溫柔地將她淩亂的發絲,用手指梳攏到耳後。

  無視他的舉動,美眸迎視他深邃冷然的黑瞳,像是要望進他靈魂深處。

  “你捨得?”她懷疑地問。

  袁浩風噙著冷殘的笑,無情地道:

  “沒什麼好捨不得的,她傷了你,我饒不丁她。”

  “是嗎?”粉唇勾起一抹嘲諷。“你所說的話,和你的行為倒是相互矛盾。害我傷重臥床的是你,封住我武功的是你,你的話還真教人懷疑。”

  若不是他封住她的武功。即使傷重的她,對付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也綽綽有餘了,更不會遭受欺淩。

  袁浩風黑眸迅地變冷,臉上掛著一抹笑,那笑無一絲暖意,反倒教人頭皮發麻。

  “顯然你沒搞懂我的意思。別人傷你我饒不了他。因為你只有我能夠傷害,這是你欠我的。”大掌倏地托抱起她的纖腰,讓她靠在他胸膛,在她耳畔冷冷地警告。

  “既然我人已落人你手中,你打算如何處看我?”清澈動人的明眸無懼地直視著他,她必須知道自己最後會落得如何的下場。

  深沉的黑瞳底有著複雜,指腹輕劃過她精緻無瑕的臉蛋,最後落在她右肩上,五指一張壓在她傷口上。如預期地,他瞧見她柳眉緊鎖,無血色的臉龐透著痛苦,卻倔強地不肯開口求饒。

  終是不舍她難受,大掌移落至她背脊,迅速將她纖弱的嬌軀摟進懷裏。他決定順應內心的冀望,不想再折磨她。

  “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

  隨著話尾落下,以吻封緘,溫柔纏綿的火舌狂卷她的,一併將她的理智給吞沒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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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

  羽蝶半臥在床榻上,腦海裏不停地回蕩著這句話。纖纖玉指停留在唇瓣,那兒留有他熾熱的氣息,神志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還愛著她,在她背叛他之後。

  心底無可抑止地泛起一股酸澀,為他的癡傻感動。半年前她不懂得珍惜,而今她為此內心激蕩不已。

  或許,對自己坦白些,答案早已在她心底。早在半年前,她就已愛上了他,只是當時她因仇恨,拒絕去面對這個問題。

  而今,真相大白後,才知虧欠他甚多,也該是她償還的時候了。

  就在她認消自己的感情時,門外卻傳來嘈雜聲,她擰眉細聽,卻懶得走下床來。

  一來是因為自已的傷,能少動就不動:二來是袁浩風吩咐聶真把守門外,美其名是怕她遭受騷擾,實則是怕她逃走。

  “讓開,我要見羽蝶姐姐!”若薇瞪著跟前死不讓步的人,氣呼呼地低吼。

  “不行,莊主有令,誰都不准進房去打擾羽蝶姑娘。”依舊是平靜無波的表情,無絲毫退步,平板地說。

  “表哥指的是想傷害羽蝶姐姐的人,我才不會打擾到她,只會讓她更開心!”直接朝這塊冰塊吼出,受不了他終年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她實在想不通,臉上總是掛著和善笑容的聶叔,怎會生出這怪性子的兒子?他們到底是不是親父子,這問題她打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狐疑到現在。

  熟悉的嬌斥嗓音,讓羽蝶心喜地下床,來到門邊,輕喚:

  “若薇,是你嗎?”

  “羽蝶姐姐,是我,你的傷要不要緊?表哥有沒有欺負你?”若薇乍然聽到羽蝶的聲音,高興地隔著聶真與她對話。

  “你放心,我的傷不礙事。”她笑著安撫。聽到她的聲音,才發覺自己挺想念這丫頭。

  “羽蝶姐姐,你知道嗎?婉琴和宋芸姐姐都被表哥捉起來了……”

  “表小姐,你話太多了。”聶真冷聲打斷她的話,招來兩名護衛將她強行帶走。

  “若薇,你說什麼?!婉琴和宋芸都落人他手上,她們現在怎麼樣了,把話說清楚!”羽蝶被她的話給驚慌了心,小手猛敲著門。

  “放開我!”若薇手腳亂揮猛踹,極力掙扎,但仍敵不過聶真的力氣,只能在即將被拉遠時,扯開喉嚨喊著:“你放心,她們沒事,羽蝶姐姐,我下回再來看你。”

  “若薇……”

  聽那漸遠消失的聲音,心下一陣慌然,他要的不是她嗎?那為何還要捉她們呢?

  “羽蝶姑娘,你別太激動,以免傷口再次裂開。你別擔心,莊主不會傷害她們的。”一向淡然靜默的聶真,竟破天荒地管了閒事開口勸道,只因他清楚她在袁浩風心中的地位。  

  “那他為何要捉她們?”

  “這個問題你為何不親自問他。”他又恢復平淡的語氣,明白地表示不想介入。

  會的,她一定會問他的,只是在等他這段時間,她勢必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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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膳時,羽蝶才如願見到袁浩風的身影。由於她傷的是在右肩,為了避免牽動她傷口,是以袁浩風一律堅持親自喂她。而她反抗不成,乾脆隨他去了。

  “來,多吃點,我特地吩咐了灶房,多煮一些你喜歡吃的菜。”

  夾了塊魚肉,就要喂進她口裏,羽蝶順從地開口,就在兩人吃得差不多時,她終於忍不住地問:

  “你捉了婉琴和宋芸,為什麼?”

  袁浩風臉色未變,依舊慢條斯理地用膳,就在羽蝶欲開口再問一遍時,他低沉淡然的嗓音響起:

  “當時捉她們,是為了逼你就範,如今我只要你的一句承諾。”黑瞳炯然如炬地注視著她,等候她的答復。

  “我……”

  就在她欲啟齒回答時,房門外忽傳程衍急促的聲音。

  “莊主,有人自稱是伍宗青,要求一見莊主。”

  聞言,羽蝶驚喜地低喚:“青哥!”

  袁浩風黑瞳一沉,盯視著她欣喜的小臉,俊臉如罩上一層寒霜。

  忽地,他一言不發、粗魯地將她拉起,全身夾帶著奔騰怒火,大步地往廳堂而去。

  羽蝶的手腕被他的蠻勁捉得好疼,吃力地跟上他的腳步,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瞧著被他緊握的左手,心底滑過一道暖流。即使是處在盛怒中的他,仍記得她的傷,教她怎能不生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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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上,伍宗青環視著將他團團圍住的人馬,手持長劍,無懼地等候來人。

  當他風塵僕僕地趕回梅園,沒想到迎接他的是兩個妹妹相繼失蹤的消息,問明原委後,即動身趕來傲劍山莊。

  他有十成的把握,她們兩人必身陷在此。當初他該聽從自己的預感,不該在那節骨眼出遠門的。

  就在他暗自懊悔時,從廳外走進一道頎長偉岸的身形.身後還拉著一位清麗脫俗的女子。

  “你就是伍宗青?”袁浩風坐上主位,將羽蝶抱坐在大腿上,由上俯視著他,犀利的雙眼打量著他。

  即使被眾人包圍著,依舊而不改色,在看見羽蝶時,並未衝動行事,夠沉穩。黑眸閃過一抹欣賞。

  “在下伍宗青,拜見袁莊主。今日一來,乃是有事相求。”伍宗青雙拳一揖,決定先禮後兵,視情勢而足。

  他不是沒有見到羽蝶懇求的目光,卻選擇視而不見。瞧見袁浩風對羽蝶那佔有的姿態,他心知待會必有一場苦戰,就算他不敵袁浩風,也要放手一搏。無論如何,他今日勢必得帶走她們。

  “何事?”

  袁浩風見到羽蝶的目光頻頻往伍宗青那頭望去,濃眉不由得緊攏,硬是將她的螓首扳回,埋人胸膛。

  “還請袁莊主放了我的未婚妻和妹妹。”

  “把話說清楚,誰是你的未婚妻?”袁浩風黑眸危險地一眯,沉聲問。

  “正是袁莊主懷中的人兒,也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南宮羽蝶。”伍宗青不怕死地撚虎須,他在賭,賭袁浩風對羽蝶的在乎。

  “青哥你……”羽蝶一驚,被他驚人之語所嚇。

  “他說的可是真的?”危險的氣息逼進她清麗的小臉,扣住她小巧的下頜,黑瞳裏閃著火花。

  “這……”

  就在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時,伍宗青愉快地再補上一句:

  “當然是真的。兩年前我爹做主,我們已經定過親了,就等羽蝶報完仇,而現在大仇己報,成親也是早晚的事了。”

  “青哥?”柔嫩的語調微揚,水靈清澈的明眸含怨地睨視著他,他就算不想活,也別拖她下水呀!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她只怕弄巧成拙,會害了他自己。以她對袁浩風的瞭解,他是禁不得激的,尤其是與她有關的事。”

  “你好大的膽子,竟與人定過親!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雙臂猛地~收,陰鶩鐵青的臉注視著她痛苦的小臉,話鋒陡然一轉,黑瞳殺意盡露,盯視著伍宗青。

  “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留下你,今日我要你來得去不得!”

  話甫落,底下的人,開始揮劍朝他攻去。頓時,一場激烈鬥爭在偌大的廳堂展開。

  袁浩風冷眼瞧著,原本還遊刃有餘的他,存加入程衍和聶真兩人後,雖還未露出疲態,但在以一敵眾的情勢下,看也撐不了多久。

  “住手,求你快住手,別再打了!”羽蝶著急地捉緊他衣襟,一美眸瞧著底下的陣戰,哀求著。

  話一出口,纖細的手腕猛地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緊握,在她疼得低呼的同時,一道低咆也隨之響起:

  “該死的你,竟為了他向我求情,在你眼裏他真的那麼重要嗎?”

  怒火燒紅了他的眼,為了她求情的話。即使是在面對他的怒氣時,仍不見她為自己求情,而今卻為了一個男人,她說出了口。所以,這教他如何能不惱怒?

  被妒火淹沒的他,更是留不得伍宗青,點住她的穴道,將她獨留在太師椅上。

  身形一閃,他排開眾人,淩厲的掌風直劈伍宗青。

  伍宗青一個翻身敏捷地躲過,見眾人皆已退開獨留一臉殺氣的袁浩風。

  心下暗自凝神,方才他在打鬥中,兩人的對話,仍是清楚地傳人他耳中。看來這下袁浩風是欲置他於死地了。

  “就讓你見識一下我自創的流雲劍法!”唇角勾起冷殘的笑痕。

  伍宗青心下一凜,他曾聽聞凡是和流雲劍法對招後,非死即重傷。握緊手中的劍,屏息以待。

  寒光一閃,長劍揮灑如行雲流水般,俐落中夾帶無窮的威力,招招直逼他命脈。伍宗青也不含糊,使出家傳的落梅劍法,與他一較長短。

  兵器激烈的交集聲,令在場的人全神貫注。只見袁浩風劍法陡變,威猛淩厲的劍氣直攻向他面門。伍宗青舉劍硬擋,但仍教他的劍氣所傷。

  嘔出口鮮血,仍是揮劍迎敵,但身中重傷的他,已失了精准,眨眼問,身上已傷痕累累。

  坐在太師椅上的羽蝶,擔憂的水眸注視著兩人.在見到伍宗青吐血的一幕,俏臉因緊張張頓時時刷白。

  她看得出來袁浩是真的想殺了他,眼看伍宗青狼狽地硬撐,她再也忍無可忍了。

  就在袁浩風的劍欲刺人他左胸時,在千鈞一髮之際,她揚聲阻止:

  “浩風,住手!你若再動手,我馬上咬舌自盡在你面前!”為了救伍宗青,她不惜以命要脅。

  “你敢?!”森冷的語氣,教人不由得打心底發顫。

  “你不妨試試看。”

  美眸無畏地迎視著他眼底的鶩冷,認真的神色,教人無法輕乎。

  很好!她竟以死威脅他。

  就為了伍宗青,陰寒的黑瞳與她在空中對峙,唇角揚起一弧冷笑。

  長劍一收,目光始終未離開她,冷聲道:

  “送客!”

  “不,我不走。”伍宗青撫著胸口,以劍支撐著不穩的身子,仍固執地不願離去。

  “青哥,我求你快走,我和婉琴不會有事的。”羽蝶懇求地望著他,就怕下一刻袁浩風改變主意。

  “聶真、程衍。”冷然含威的嗓音再起,在反悔前讓人將他帶離他的視線。

  待廳堂只剩兩人時,袁浩風全身然燒著怒火拾級而上,長臂一伸,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俊臉狂怒地逼進,寒聲吐出:

  “南宮羽蝶,你真夠膽!”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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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4 00:19:0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砰!”

  嬌軀粗魯地被拋上床,一道壓抑的低呼聲從羽蝶口中逸出,她掙扎地爬起,美眸有絲驚懼,盯視著站立在門口,全身泛著肅冷氣息的男人。

  看著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來,羽蝶克制著想逃的衝動,因為知道那無濟於事,更不願承認自已的害怕。

  袁浩風一把拽起她纖細的手腕,冷曆的眸子逼進,恨聲咬牙道:

  “說!你心底愛的是不是伍宗青,就連你的身子也早就是殘花敗柳了。”  

  忘不了她在廳堂寧願一死,也要救伍宗青的決絕。狂烈的怒火燒灼了他,讓他只想狠狠地傷害她。

  他輕蔑的語氣,挑起了她的怒氣,令她未加思索地脫口說道:

  “沒錯,我愛的人是青哥,我的身子也早給了他。”

  螓首微昂,不馴地注視著他,在見到他黑瞳中逐漸染上的暴戾,才後悔莫及地顫抖。

  “你該死!”如雷般的狂吼聲震_蕩在房裏,接著他厚實的胸膛壓上她的,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的雙臂高舉過頭,瘋狂地撕扯她衣裳,直至露出她雪白赤裸的胴體。

  “放開我,別逼我恨你。”羽蝶驚駭極了,破碎地哭喊。被他眼中狂亂的神色給嚇到,她無法抑止的恐慌急速蔓延至全身,無論她如何掙扎,仍是無法抵抗他野蠻的力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恨我吧!”

  他仰頭狂笑,笑裏含著悽楚,得不到她的愛,就讓她恨他也好,至少在她心裏也佔有個角落。

  “啊!”一道劇痛隨著他的侵犯,猛然貫穿她全身,眼淚如斷線般的珍珠滑落雙頰,那是含著羞辱和對他的怨懟。

  “你……該死的你,為什麼要騙我?”

  他身子倏地僵住,注視著她痛苦蒼白的小臉,夾雜著不舍和懊悔,瞬間攫住他。

  “別哭了。”

  憐惜地吻去令他心痛的淚水,雙手撫摸著她柔滑細緻的嬌軀,緩緩地撩撥起她的熱情,在一波接著一波的激情裏,徹底將兩人顛覆。

  過後,劍眉在見到因激烈的歡愛,再次令她右肩上的傷口裂開而緊攏著。凝視著懷裏閉目的人兒,眼睫上仍掛有淚珠,那荏弱的模樣教人心憐。

  稍稍離開她柔軟的嬌軀,拿起櫃上的藥和乾淨的布巾,他小心地重新替她包紮上藥。而其間,她始終動也不動,也不曾睜開眼。

  再次躺回床榻上,將她緊摟人懷。她的靜默不語,也不反抗的模樣,令他莫名地不悅。

  粗厚的手掌撫摸著她柔滑的背脊,最後停在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深邃的黑瞳底有絲柔情,專注地停留在她清麗脫俗的容顏上。

  任由他包紮傷口,甚至佔有地緊摟住她.羽蝶消極地不願睜開眼面對他。

  理不清此刻心底的雜亂,在她剛弄懂自己原來是愛著他時,卻在下一刻,慘遭他蠻橫地掠奪身子。一股深沉的無力感將她包圍住,無法理清自己此刻究竟是怨他還是恨他較多。

  “再過三日,我們即刻成親。”低沉的嗓音,在她頭上響起。

  不管她是否願意,她都只能嫁他。這樣,才能杜絕伍宗青的糾纏,也好教她徹底死心。

  “我不會嫁給你的。”水靈清澈的美眸有絲固執直視他眼底,語意堅持道。

  “你會,而且是心甘情願。”

  置於她纖腰上的鐵臂一收,將她摟抱得更緊,不留一絲空隙。灼熱的氣息逼進她,在她唇畔低道:

  “別忘了,你妹妹還在我手上。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她體內的陰毒不能再拖了,下一次病發可能會要了她的小命。而眼前能救她的只有我,所以你別無選擇。”

  算他卑鄙也好,她南宮羽蝶是嫁定他了。

  “你威脅我。”她垂眸,好掩飾兩人身體接觸所引起的羞窘。“就算我不愛你,你還是要娶我嗎?”她試探地問。

  知道他一直深愛著自己,即使怨她,仍不舍令她難受。只是他強奪取她的身子,令她無法輕易原諒他。

  “不錯。就算得不到你的心,至少也要留你的人在身旁。”

  忍住心頭的刺痛,不想再聽到她不愛他的話。翻身再次壓住她的身子,薄唇吻上她的,他必須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此刻是真實地擁有她。  

  只要她在他身邊,他會讓她愛上他的。近乎絕望地狂吻著她,這次他溫柔憐惜地挑起她的熱情,小心地避過她的傷口,讓激情的狂潮再次淹沒兩人。

  她被動地任由他挑起體內的熱情,為他傻氣的執著歎息,這樣的他,教她如何恨他呢?

  僅存的理智,很快地被他逐漸火熱地撫觸而消失得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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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袁浩風宣佈三日後成親,莊內裏裏外外,每個人幾乎都快忙翻天了。

  而當事人之一的羽蝶,反倒像是事不關己,俏臉上無一絲喜色,靜看眾人忙碌不已。

  雪白的柔荑輕撥動池水,此刻她坐在池畔的大石上,無趣地打發時間,清瑩水眸無神地盯著水裏的倒影。身後緊跟著聶真和程衍兩人,兩人是奉命看守她.不讓絲毫意外發生。

  “羽蝶姑娘?”程衍上前一步,立在她身側,拱手輕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事?”撥動池水的手未停,側首瞧著一臉猶豫的他,訝異就連身後的聶真也是這副模樣。

  “請羽蝶姑娘,別再怨莊主射傷你的事了。”程衍一口氣說完,與聶真交換了個眼神,像是欲把憋了已久的話一次說完似的。

  下意識地輕撫右肩,近回來一再裂開的傷口,讓她不免懷疑,傷口有好的一天。

  可令她最感好奇的是,這兩人的態度。看來他們是打算趁袁浩風不在,好好地與她談談。

  唇畔揚起一抹嘲笑,睨視著身側的人。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我感謝他重傷我吧!”

  聽出她話裏的諷刺,程衍反倒臉上露出一抹笑,語調仍尊敬地道:

  “以淩波芙蓉的輕切而言,相信這世上沒兒個人能勝過你。這也不能怪莊主,也不敢冒這個險,才會出手傷你。”

  羽蝶聞言一怔,原來他早調查過她,不然也不會出現在景陽鎮,並且帶走婉琴。

  “何況你背叛莊主在先,若不是莊主深愛著你,以他現在丕變的性情,他早殺了你,又怎會在你床畔悉心照料你呢。”

  程衍句句犀利,一針見血,目的就是希望她能懂袁浩風的用心。否則以兩人倔強的性子,不知還要折騰多久,最苦的就是身旁的人了。

  羽蝶垂眸不語,小手逕自撥動著池水。程衍的用心,她懂。只是兩人目前的僵持,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化解得開的。

  自那日起,已過了兩天,她都未再見著袁浩風的身影。不想承認自己竟掛念著他,可心下又不免氣惱,他對她不聞不問。卻只命身後兩人看守著她。

  “羽蝶。”

  一道飽含驚喜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她為聲音裏的熟悉詫異地回首,卻在瞧見來人的身形眉眼不由得含笑。  

  “陸大哥,好久不見了。”

  陸士剛粗獷的臉上有著開懷的笑,他是趁袁浩風不在時,偷溜進屬於他的院落。不出所料,羽蝶果然被藏在此處。

  “陸兄,請別為難我們。”程衍和聶真見他欲上前,兩人的身形忙不迭擋在羽蝶身前。

  程衍臉上掛著笑,雙眸卻警戒地注意他的動作。

  陸士剛好笑地看著兩人緊張的動作,雙臂悠閒地環胸,暢笑道:

  “你們這是做什麼,怕我將人帶走嗎?雖然說我很想那麼做,但你們放心我不會砸了自己兄弟的婚禮。你們讓開,我只和羽蝶聊幾句,若再阻撓,我不介意和你們兩個玩幾招。”

  兩人對視了半晌,像是評估他話裏的真實性,最後退了開來,但仍分開守在羽蝶兩側,以防萬一。

  “陸大哥,找我有事?”羽蝶清麗絕塵的容顏上,流露出一貫地淡笑,清澈水眸笑睇著眼前半年未見,仍備感親切的人。

  “羽蝶,你老實告訴陸大哥,這樁婚禮是不是浩風強逼你點頭的?”陸士剛朝她跨步,站立在她面前,神情嚴肅,細瞧著她的反應。

  聞言,羽蝶反倒笑開來了,美眸流露著慧黠,難得興起了捉弄之心。

  “如果我說是,陸大哥打算如何?”

  “我馬上帶你走,不惜與浩風翻臉。”陸士剛認真地說,臉上無一絲玩笑。

  “為什麼?”他的回答,令她臉上笑意頓失。為了她,而犧牲他和袁浩風多年的情誼,值得嗎?

  “這……”陸士剛粗獷的臉上,竟流露出一絲胭腆,那模樣令一旁的兩人,暗自竊笑不已。

  “不知浩風是否有跟你提過,我想……收你做義妹,不知你意下如何?”他期期艾艾,總算將話一口氣說完。

  別看他外表粗獷,要他打打殺殺沒問題,但只要遇到要他說出內心的話,總令他彆扭不已。

  雖然說只是認個義妹,也著實令他有些難以啟齒,瞧羽蝶一身纖柔嬌弱的氣質,而他粗獷雄壯的體格和太過兇惡的外表,就怕她會嫌棄他。

  陸士剛的心思全都擺在臉上,不只羽蝶,連一旁的兩人都幾乎忍俊不住。也就只有陸士剛這個粗神經,會以為認義兄妹,像是在選媳婦般的計較。

  “蒙大哥不棄,請受小妹一拜。”羽蝶借著屈膝一拜的動作,來掩飾即將脫口而出的笑意。就怕這一笑,會讓她這個真性情的新任義兄難堪。

  “好,好。”陸士剛豪爽暢快地朗笑,開心地看著他新認的義妹,豪氣幹雲地道:“羽蝶妹子,你別怕,你若是擔心婉琴小妹才被迫嫁給浩風,大哥可以幫你的。”

  “大哥,婉琴和宋芸現下可好?”羽蝶忙問出盤踞在她心頭已久的擔憂。

  “放心,她們都沒事。就連婉琴的陰毒,浩風都已著手替她醫治,我知道他會主動替人醫病,全是因為你的關係。”

  得到令她放心的答案,羽蝶這時才真正安心,但仍有迫切希望想見到她們一面的衝動。

  看出她的心不焉,陸士剛躊躇了會,仍問出他掛心的事:

  “妹子,你老實告訴大哥,若你真不想嫁給浩風,大哥會幫你的。”

  “陸兄。”此話一出,程衍揚聲警告,而聶真更是舉起了劍,大有與他一拼之勢。

  “大哥,謝謝你,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還是別插手得好。我不希望因為我,而傷了你們兩人間的情誼。”朝他淺淺一笑,便不再多言,轉身回房,身後自是跟著聶真和程衍兩人。

  眾人散去後,隱身於樹身後的人影,才緩緩踱步而出,深邃的黑瞳有抹複雜的光芒,看著遠去的纖細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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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一個飽含驚訝和氣憤的聲音陡然響起,宋芸毫沒形象,一手硬是扯住高了她兩個頭的陸士剛的衣襟。

  “羽蝶明日就要嫁給袁浩風了,你為什麼不阻止她?”

  陸士剛雙目如銅鈴地瞪了她一眼,輕易甩開她的手,逕自跨坐在椅上,哼聲道:

  “我怎麼可能沒阻止,她可是我新認的義妹,可她就表明了希望我別插手,這是她和袁浩風兩人的事,你說我能怎麼辦?”

  嘖!真受不了這粗魯的女人,全身上下沒點溫柔樣,實在是想不通,他那溫柔可人的妹子,怎會有這樣的好友?

  “你剛才說什麼,你認了羽蝶當義妹,這怎麼可能,羽蝶怎會隨便同意?”

  最後兩句她說得小聲,但仍是叫陸士剛給聽到了,一張粗臉繃得老緊,索性不與她計較了。轉頭看向坐躺在床榻上的人兒,心情頓時變得大好。

  “婉琴,你身體有沒有覺得好點?”

  婉琴細緻的小臉笑開來,有幾分迷人的味道。看得出來再過幾年,也會同她的姐姐般出落得纖柔雅致,教男人移不開視線。

  “陸大哥,你說姐認了你當義兄,那以後婉琴也要喚你一聲大哥嘍。”

  小婉琴話這一出,陸士剛心下不由得大樂,將板凳移到她床畔,雙掌握住她的小手,疼愛地道:

  “沒錯。婉琴喜不喜歡陸大哥當你的大哥?”

  陸士剛此刻激動的心情,實在非筆墨所能形容。想他粗獷兇惡的外表,也只有她們兩姐妹見著他非但不害怕,還喊他一聲陸大哥,教他不疼到心坎裏都很難。

  一想到今後將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妹子,他不由得面露得意之色。

  “喜歡。”婉琴甜甜地回答,更令他笑開懷。

  坐在宋芸身旁始終未出聲的若薇,受不了地猛翻白眼,與宋芸交換個無力的眼神,才看不下去地出聲:

  “大塊頭,拜託你控制點好嗎?就算你認了兩個義妹,也不需高興成那樣吧!”

  又不是討到老婆了,不過以他那嚇人的模樣,恐怕也是娶不到老婆。

  “對啊,我們現在應該擔心的是羽蝶明日就要嫁人了。一定是袁浩風拿婉琴逼她答應的,否則羽蝶一定不會點頭的。”

  宋芸深諳羽蝶的個性,而且之前才聽羽蝶說起,兩人是如何結下難解的情仇。又怎會在落人袁浩風手中,甘願嫁給他。所以,她斷定,事出必有因。

  “其實,你們也不用太擔心,表哥是真的喜歡羽蝶姐姐的,嫁給表哥也沒什麼不好的呀。”若薇忍不住站出來替自己的表哥說話。雖然她也覺得表哥手法太過卑鄙了點,但誰教他是自己惟一的親人。

  況且,她從以前到現在,就一直認定,只有羽蝶姐姐才適合表哥,她也才會贊成。

  “是嗎?”宋芸懷疑地斜睨著她。“那是誰告訴我,羽蝶被袁浩風重傷,就連武功也被他封住了。”

  “這……”若薇只能乾笑,她這叫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害她現在變得裏外不是人。

  “為什麼你們都認為姐嫁給袁大哥不好呢?我覺得袁大哥是個好人啊,他雖然把我帶到這來,害你們大家擔心。可是他並沒有傷害我,反倒一直替我醫病。”婉琴看了眾人一眼,最後眼光落在陸士剛身上,真心道:“我是真的喜歡袁大哥,雖然我不知道姐與他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每當他看著我時,我總覺得他看的不是我,他是在看姐姐。所以,我相信他應該不會傷害她的。”

  她的話令眾人深思了起來,為她早熟的敏銳心驚,反對的聲浪也靜默了。

  “婉琴的話很有道理。羽蝶也希望我們別插手,我想她自有主張。我猜想浩風應該還愛著羽蝶。否則以他現在的性情,在他捉到羽蝶時,就該殺了她,而不會娶她的。”

  想不到他們的觀察力竟比不上一個女孩,這下陸士剛不免愈加得意,竟認了兩個出色不凡的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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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鳳雙燭擺放在喜桌上,房內四周,大至喜床,小至銅盆,莫不貼遍雙紅喜字。一片喜氣洋洋。

  只是,坐在喜床上,身著鳳冠霞帔的新娘。臉上卻無一絲喜色。緊抿的粉唇,雙手扭絞著手裏的紅色絲絹,在在顯露出她的不安。

  直到這一刻,羽蝶仍不知自己是對是錯,只知道在方才兩人拜堂的那一?那,一切都無法回頭了。

  這場婚禮簡單隆重,雖沒對外宴客,只有莊內裏的人參與,但仍看得出袁浩風的用心。

  “咿呀”一聲,房門被緩緩地開啟,羽蝶手中的絲絹不由得扭得更緊,聽那沉穩的腳步聲朝她踱步而來。最後停在她面前。

  良久,就在她納悶他為何沒有動作時,覆在鳳冠上的紅巾,冷不防地被一把揭開來。

  水靈清澈的美眸迎上他黝黑沉邃的黑瞳,時間仿若在兩人對視中停住,粗厚的大掌輕柔地抬起她裝點過後,更顯得美豔逼人的容顏。

  “你真的那麼不願意嫁給我嗎?”低沉合啞的嗓音有著苦澀,黑瞳底掠過一抹受傷。

  從他硬是強迫她嫁給他後,這三天來,他避不見面。是希望給她一個冷靜的空間。

  但據他暗地咀觀察,這三天來,她過得非常不快樂,憂鬱緊緊地鎖住她的眉頭,直到現在,她仍是用眼含憂。

  難道他就真的比不上伍宗青嗎?為何她能輕易答應要嫁給他,卻不願意給他機會呢?

  “沒有。”早先的忐忑不安,在見到他低落的神色後。反而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我沒有不願意嫁給你,只是你用蠻橫的手段逼迫我,令我無法原諒。”美眸半垂,說出令她耿耿於懷的心結。

  聞言,袁浩風大喜,彎下身來與她平視,粗厚的雙掌緊包裹住她的柔荑,黑眸盈滿柔情,溫柔道:

  “羽蝶,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清瑩的水眸直視他的眸底,看出他隱藏的緊張和一絲不安,粉唇微揚,螓首不由得輕點。

  她的默許,令他暗地裏松了口氣,心上的大石總算卸下了。起身走到桌前,將一隻酒杯遞給她,在兩人深情凝視下,緩緩喝完交杯酒。

  “直到此刻,你總算是我袁浩風名副其實的妻子了。”

  挨近她身旁落座,大掌不舍地幫她卸下沉重的鳳冠。看到她舒服地吐出了口長息,憐惜地將她輕摟人懷。

  “其實,我和青哥之間沒什麼。那日他是同你胡說的,我們並沒有定親,只是非常單純的義兄妹關係。也許是我們感情好到勝過親兄妹,所以常遭人誤解。但我能向你保證,這輩子我和青哥兩人,只有做兄妹的命,沒有其他了,這是我們兩人一致地認同。”依偎在他懷裏,輕柔吐出他一直掛意的問題。她選在此刻將一切講明,是希望他別再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了。

  “是嗎?”他懷疑地冷哼。

  難忘伍宗青當時的認真,不過管他是真是假。羽蝶此刻已成為他的妻子,這是不容懷疑的事實。

  “今夜是我們洞房花燭夜,別談這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緩緩將她纖弱的嬌軀壓下,大手也老實不客氣地撥開她衣襟上的盤結。

  “我說的是真的,你別不相信。”羽蝶困難地想要與他認真一談,卻無法招架他無處不在的魔手。

  “別吵……”火熱的唇悶吼,攫住她粉嫩的唇瓣,很快地除去她一身複雜的衣物,粗厚的手掌撫上她柔嫩的雪膚,挑起一股異樣的情潮。

  不到片刻,袁浩風即成功地教她忘了說話的能力,沉醉在兩人炫熱的激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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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霾的穹蒼和不時飄落的雨絲,伴著刺骨的冷風吹拂,格外教人覺得寒冷。

  屋裏屋外,猶如兩個世界,燃燒的熊熊火盆,溫暖了一室,讓人渾然不覺冷意。

  “婉琴,你的身體可有好些,身上的毒可有再發作?”羽蝶倒了杯熱茶遞給她,輕握住她的小手,關心道。

  與袁浩風成親的隔日,不待她開口,他總算願意讓她們姐妹相見。在見著婉琴的氣色明顯好多了,臉上也出現紅潤,羽蝶著實安心不少。

  “我身上的毒,早被姐夫給治好了,現在每天喝的藥,是姐夫在幫我補身子。姐你就別擔心我了,倒是你,姐夫待你可好?”婉琴笑著安撫多慮的她,反倒較擔心她和袁浩風相處的情形。

  “姐夫?”宋芸輕哼,翻了個自眼,覺得聽不下去了。淡道:“我說婉琴啊,你改口未免也改得太快了吧,昨日還叫袁大哥,今日馬上變成了姐夫,你還真是識時務呀!”

  羽蝶粉唇微揚,輕啜了口熱茶,美眸透過杯緣,瞧著宋芸不屑的表情,看來她很討厭袁浩風。

  “芸姐,我說的並沒有錯啊。在經過昨日後,袁大哥的確成了我的姐夫,對吧!姐。”十分堅持自己是對的,看向身旁但笑不語的羽蝶,求取認同。

  宋芸不由得暗歎,這丫頭心思太過早熟,一點也不好玩,反倒是同齡的若薇,雖然任性驕縱,卻不失善良,與她鬥嘴反倒有趣得緊。

  羽蝶睨視了宋芸一眼,知道她頓覺無趣的原因。沒錯,婉琴是早熟了點,心思也較敏感細膩,雖然失了童心,但她未覺得有什麼不好。

  她相信日子久了,借由若薇的陪伴,婉琴會變得越加活潑快樂。

  “對了,羽蝶,你的傷勢如何了?聽說袁浩風一箭射穿你的肩頭,還沒良心地重傷你一掌,現在可好了嗎?”宋芸氣憤填膺,只要想到袁浩風的劣行,教她如何相信他會好好待羽蝶。可偏偏兩人已成親了,她想阻止也沒機會了。

  “宋芸,看得出來,你很討厭浩風。”羽蝶美眸含笑,心頭泛起一股感動,知道她是真心關心她,替她擔憂。“你放心,我傷口已經全好了。還有,收起你滿腦子我會慘遭他淩虐的想法。今後,他不會再傷害我了。”

  除非是她再次負他,當然這是不可能再發生的事了。想到他替她換藥,那不舍後悔的神情,和不小心弄痛她,他緊鎖的眉頭、低咒連連的話語,總令她又好笑又感動。

  “你愛上他了。”宋芸說道,注視著她晶瑩的美眸底,有著溫柔的愛戀。

  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氣,看來是她多心了,就不知道袁浩風是否真心待羽蝶,若是的話,她就沒理由再窮操心了。

  羽蝶輕頷首,淡道:

  “或許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經對他動心了,只是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這裏,祝福你和他白頭偕老了。”她由衷地祝福。

  “對了!”她猛然驚呼,瞧著羽蝶。“你成親這事,伍宗青可知道?”

  “他不知道。”螓首輕搖,苦笑著。

  若是讓他知道,鐵定氣死了。

  “哇!那這下可有趣了。無法參加你的婚禮,我相信這是我和伍宗青的遺憾,但我更期待,當他知道你成親時的反應。”宋芸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以伍宗青過分疼愛妹妹的態度,老是遭人誤解。而這下寶貝妹妹成親,他卻沒參加,她相信到時一定會有好戲看了。  

  羽蝶不悅地橫了眼幸災樂禍的她。低歎道:

  “宋芸,很抱歉,讓你遭受到我的連累,受困於此。現在你可以回宋府了,免得宋威擔心。可否順便麻煩你,幫我帶句話,向青哥說一聲,我和婉琴都很好,請他別掛心。”

  “那當然沒問題。”她爽快地一口答應,隨即覺得不妥,板起臉來。逼問著:“你為什麼不回梅園,莫非是袁浩風限制你的行動?”

  沒辦法,她對袁浩風始終無好印象。

  “你猜對了。你先別激動。”急忙揚手阻止正要破口大?的人。羽蝶徐緩道出,那日伍宗青到來時所胡扯的話,以致後來兩人大手出手的經過。

  “所以到現在,他仍耿耿於懷,老是聽不進我的解釋。相信過些時候,就會好些了,到時我自會回梅園一趟。”

  宋芸聞言一怔,看來袁浩風對羽蝶在意得很,不然不會如此介意。

  “好吧!那我明日就起程回宋府了。不過,我會常到傲劍山莊來看你們的。”

  “歡迎之至。”

  就在兩人談得正興起時,房門陡然被打開來,走入一抹頎長偉岸的身形。

  袁浩風甫踏入房,眼光掃過在場的三人,最後落在羽蝶身上。

  打開披在手臂上的大氅,輕柔地覆在羽蝶纖細的肩上,並幫她系好細結。附在她耳旁柔聲道:

  “聊好了嗎?該走了。”

  “姐夫。”婉琴乖巧地喚了聲,笑開了一張小臉。

  “乖,婉琴有沒有乖乖喝藥?”袁浩風抬眸,望著她的笑顏.唇角勾起一弧笑,他本就喜愛她的乖巧懂事,現下聽她喚那聲姐夫,好感不由得遽增。

  他此刻終於明白,陸士剛那傢伙,為什麼近回來心情大好,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

  “有,婉琴都有喝完。”她猛點頭,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

  “那就好,把身子給養好,別再讓你姐為你擔心了。”

  雙掌輕置於羽蝶肩上,側著臉與她清瑩水眸相視,黑眸裏的柔情,毫不掩飾。

  羽蝶伸出柔荑反握住他的手掌,明白他的用心全是為了她。 

  “謝謝你。”

  劍眉微擰,雙臂伸至她腋下,將她輕盈的身子從椅上給提抱起,摟住她柔軟的嬌軀,黑眸與她相視,微慍道!

  “記住,我不愛聽你說這生疏的話。”伸手將她垂落的發絲給整理好,摟住她的纖腰,低道:“時候不早了,回房用膳吧。”

  羽蝶螓首輕點,回首朝兩人揮手,與袁浩風相偕離去。

  直到兩人走出房門,看著袁浩風細心地撐起油傘,將羽蝶保護地摟抱在懷裏,消失在雨中後,宋芸才收回呆愣的目光。

  不能怪她驚訝,有些事還是親眼目賭,較為震撼。誰教之前幾次袁浩風給她的印象,總不離“冷血陰狠”這幾個字,就算旁人說盡好話,說服力當然比不上親眼所見來得強了。

  瞧了眼笑得眯起眼的婉琴,實在不願承認,識人的眼力竟會輸給個十三歲的丫頭片子。

  但那又何妨,至少袁浩風待羽蝶是真心,她回去也好向伍宗青有個交代。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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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4 00:19: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午後,屋外的雨絲不減反有增大的趨勢,打亂了袁浩風的行程。

  他原本計畫和各商行的主事者約在酒樓談事,礙于這場大雨取消,剛好趁此機會,偷得浮生半日閑。

  “事情都忙完了嗎?”

  緊閉的窗櫺下,擺放著一張錦繡躺椅,躺椅上躺著一位清麗無雙的佳人。如絲緞般的黑髮散開,慵懶嫵媚的風情,讓甫踏人房門的袁浩風,一時看癡了。

  “還沒,改了行程。”話尾方落,人已坐在躺椅上,長臂一伸,將迷人的她拉起。兩人交換了位置,換他躺下,而她柔軟的身子趴伏在他身上。

  霎時,長髮披散在他身上,讓他更能看盡她不經意所展露出的誘人風采。

  雙臂環住她的柳腰,大掌來回地撫摸她背脊,享受這難得不被打擾,又能與她溫存的時刻。

  自成親後,就見她每日往婉琴房裏跑,眼中只有她的寶貝妹妹,令他不眼紅都很難。

  在成親當日,兩人盡釋前嫌後,雖然她從沒說過,但從她的眼神舉止中,他能感受到她塒他的深情。仍處於猶疑不安的心,也在她含情溫柔的眸光下安撫了。

  得償所願後,對她更是盡情地寵愛,不願再見到她眉頭深鎖,就因為愛屋及烏,所以他也相當疼愛婉琴,更是盡力醫治好她的毒,一切只為了她。

  羽蝶螓首靠在他胸膛上,凝聽他沉穩的心跳,被他的氣息所包圍著,教她覺得安心。粉唇輕喟:

  “宋芸已返回家中了。”

  “你想說什麼?”大手掌將她淩亂的黑髮整理好放在一側,低啞地問。

  “我想你既然不愛我回梅園,那可否邀青哥來這?”她抱著一絲希望問道。知道他素來記恨,絕不輕易放過得罪他的人。如今也只有她是惟一的例外,不過他仍是最後的贏家,畢竟到最後是她賠掉她的一輩子。

  “休想,我沒殺了他,已是最大的寬容。”他語氣冷硬地一口否絕。

  就算她與伍宗青之間是清白的,他也不會讓她再與他相見。

  “你……”雖然如她所料地回答,但仍令她生起了悶氣,雙臂一使勁,想離開他胸膛。但他反應更快,硬是將她壓回胸膛上。

  “放開我,我想起來了。”她悶悶地說,螓首始終不曾抬起。

  袁浩風一個翻身,將兩人調換了位置,雙臂撐起半身的重量,怕壓疼她,也讓他更能看清她的表情。

  “你又為了他,和我鬧脾氣。”他口氣微酸,似乎只要扯到伍宗青,他們到最後,就只有不歡而散的結局。

  “罷了。”她歎道,或許時日一久,會令他改變對青哥的看法,不想兩人老是為此事起爭執。

  藕臂一伸,環住他頸項,水靈的美眸迎視他炯亮的黑眸,決定換個安全的話題,輕道:

  “明兒個我想帶婉琴出去走走,你到時有空嗎?可願意陪我們去?”

  “好。”

  粗厚的手掌,輕撫過她細緻的粉頰,黑瞳變得更深沉,身軀緩緩壓上她玲瓏有致的身子,薄唇覆上她的,溫柔地吻著:

  “表嫂,我告訴你……”房門猛地被粗魯地打開來,走入一個冒失的小身影。 

  “啊!”若薇踏人房後,見著裏面的情形,當場傻眼,尤其是在接觸袁浩風冷厲的眼神時,教她暗自慘叫哀嚎。

  “滾出去!”含怒的低吼聲響起,總算驚醒若薇呆愣的神志。

  “表哥,對不起,你們請繼續,就當我沒來過。”完了!表哥火大了。

  她來得真不是時候,還是先逃要緊,免得被盛怒中的他給揍一頓。

  若薇小臉佈滿驚懼,每說一句就退一步,到了門口,趕緊關上門,拔腿就跑。

  袁浩風怒瞪那匆忙關上的‥,並暗自提醒自已,待會要親自教她何謂禮貌。

  直到身下傳來咯咯的笑聲,濃眉緊皺,注視著她笑不可抑的嬌俏模樣。原本還怒火盈胸的他緩緩地退去怒容。

  “你笑什麼?”俊臉逼進她,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危險地問。

  羽蝶螓首微搖,無視他的逼進,笑道:

  “我瞧若薇被你嚇壞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晶瑩的美眸含笑,清麗絕美的容顏,因笑而發亮,粉唇揚起。

  他因她少見的開懷大笑,心頭仿佛一震,愛煞她此刻的美豔的笑顏。

  “怎麼了?”發覺他的不對勁,淨拿那雙眼直視著她。

  “我喜歡你這樣笑,好美。”美得令人怦然心動,想狠狠地將她狂吻一番,更想將她私藏起來,不讓人所窺見。

  熾熱的眼神,瞧得她臉上不由得染上一抹嫣紅,嬌羞地別開頭,不敢與他對視。

  她那嬌美惑人的模樣,讓他再也把持不住,再次攫住她柔嫩的唇瓣,雙手拉扯著她的衣杉——

  房裏春意正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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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慘了!慘了!”迭聲的哀嚎聲,從門外一路傳來,下一刻一個慌張的小身影闖人。

  婉琴眉眼未抬。依舊慢條斯理地喝著手中的湯藥,唇角卻不由得揚起。

  身旁的陸士剛隱忍著皺眉,努力地視若無睹。好好的一個寧靜的午後,就被這臭丫頭給破壞了。

  “這下真的慘了。婉琴,待會我如果被表哥,也就是你姐夫給追殺時,記得要保護我。”若薇急得在婉琴身旁轉個不停,嘴裏叨念著.一雙大眼還不時朝外探去,那膽怯的模樣,倒讓陸士剛覺得新奇。

  “臭丫頭,你又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嗎?”陸士剛難得逮到機會,不好好取笑她一頓,豈不對不起自己。

  “大塊頭,你這人開口就沒一句好話嗎?”她氣得雙手叉腰,大眼狠瞪著他。

  “若薇,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不說出來,要我如何幫你。”婉琴喝完藥,拭了下嘴角,問道。

  “我……”她支支吾吾,小臉有絲靦腆,尷尬地道出方才撞見的事。

  “哈}哈!’-陸士剛幸災樂禍地大笑數聲。他可以想像袁浩風會氣成怎樣。這太有趣了,真可惜竟錯過這等趣事。

  “若薇,你太莽撞了。”婉琴老氣橫秋地輕斥。

  “人家怎麼知道,我以為表哥出門了嘛!”她扁嘴委屈地說。早知道就先打聽好,也不會撞見這令人臉紅的一幕。這下可好了,以表哥的脾氣,不訓上她一頓才怪。

  “好啦,先別緊張,至少姐夫現在還沒出現,你暫時逃過一劫。”婉琴瞧她擔憂的樣子,開口安撫道。

  沒錯!是暫時沒事,有事的是在後頭。

  “唉!”若薇歎口氣,無力地睨了眼笑得開懷的婉琴,這是哪門子的安慰法。決定不再去想了,大不了到時跑給表哥追。

  “對了,大塊頭你怎麼還不回山上,不怕到時你種的草藥全都死光,表哥到時可饒不了你。”

  傲劍山莊的別莊有一大片山地,是專門拿來種植草藥之用的。上回羽蝶在他木屋所見的小藥園,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全由他一人專門照顧。負責供給做劍山莊和藥鋪之所需。

  “臭丫頭,你不用操心了!不是我愛留下,這可足你表哥親口答應,要讓我多留幾天。山上的那片藥草,他自會派人上山去照顧。”陸士剛說得可得意了,算他這個兄弟有點良心,知道他剛認了兩個義妹,可不想那麼快回去。

  “那豈不便宜你了!”若薇噘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其實,她也不希望他太早回去,只是習慣與他鬥嘴罷了。

  陸士剛大笑,毫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知道這丫頭有口無心,不然他也不會關心她。

  “有你們在,就覺得好熱鬧,一點也不會無聊。”婉琴笑著來回看著兩人。她喜歡這裏的一切,在這有一大堆關心她的人,讓她覺得很溫暖。當然,她也想念大哥和梅園的一切。

  “婉琴,你又在喝藥了。表哥有沒有說過,你還要喝多久的藥?”若薇皺著鼻子,看著已空的藥碗,真佩服她能把藥當開水喝,要是她寧願病死,也不要喝這苦得要人命的菜汁。

  “姐夫說我身上的毒早好了,他嫌我身子骨太弱.在幫我調養身子。”婉琴輕道。她從小就是藥罐子,自是一點也不覺得藥苦。

  看她這樣子,陸士剛覺得心疼不已,心下一轉,提議道:

  “婉琴,想不想學武,大哥教你?”

  “好,我要學!”若薇興沖沖地插話,頭上猛然被敲上一個爆栗。

  婉琴笑看若薇抱著頭呻吟,一雙大眼轉了圈.不確定地問:

  “可是我適合學武嗎?姐曾說過因為我身上的毒,怕是終身不能學武了。”

  “別忘了,你身上的毒已解了,學武自是沒問題。而且學武可以強身,不僅可以強健身體,也可以幫助別人。”陸士剛鍥而不捨地繼續遊說她。

  “是啊!我們兩個一起學,也比較有伴,將來我們一起行俠仗義。”若薇已經開始幻想,要當個受人景仰的女俠,也跟著鼓吹她同意。

  “真有那麼好嗎?既然是這樣,只要姐同意,我就沒問題。”婉琴被遊說得心動了,但仍是決定尊重羽蝶的意見。

  “太好了!羽蝶那由大哥去說,想想看,‘淩波芙蓉’的妹妹,若是一點也不會武功,那豈不是太危險了。”陸士剛高興地決定待會去找羽蝶,總算在這有點事可做了。

  “為什麼?”他的話,引起兩人的不解,異口同聲問。

  他神秘一笑,賣關子地說:

  “因為,你們想想,以淩波芙蓉的美貌來說,她的妹妹自是長得不差,若是不懂武,豈不危險。”

  “大塊頭,你說得有道理。”若薇頷頭輕點,有模有樣地說:“換句話說,以傲劍山莊莊主的俊朗英姿,若是他的表妹不懂武,也實在是太危險了。”

  此話一落,婉琴和陸士剛再也忍不住地捧腹大笑。

  “臭丫頭,你好樣的!拐個彎稱讚自己。”

  頓時,三人笑得好不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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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呢?”甫從書房走出的袁浩風,在遍尋不著嬌妻後,不悅地捉了名丫環問。

  “回莊主。夫人此刻在後院,教表小姐和婉琴小姐武功。”丫環恭敬地回道。

  教武功?袁浩風濃眉微揚,嘴角扯了抹淡笑,往後院的方向而去。

  還未走到時,就聽到羽蝶清粱的嗓音,他放輕腳步靠近。

  “婉琴,你的手太僵硬了,迷蹤拳的拳法著重於快和靈活。”

  另一道豪邁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臭丫頭,馬步給我蹲好!別東張西望。”陸士剛矯正若薇的姿勢,輕敲她一記響頭。

  “誰?”羽蝶輕喝,回首見到一抹頎長身影,倚著樹幹瞧著他們的舉動。

  “浩風,你怎麼來了?”她驚喜地笑著上前相迎,任由他張開的雙臂將她纖細的身子給環抱住。

  “四下找不著你,沒想到你卻跑來這教兩個丫頭武功。”

  抬起衣袖輕拭她額上的細汗,粉頰上因活動泛起兩抹紅暈,清澈的美眸盈滿笑意,看來耀眼迷人。

  深邃的黑瞳變得更深,此生怕是永遠看不夠她了。

  “怎麼才片刻看不著羽蝶,就開始想念她了。”陸士剛一見著他,即忍不住開口謔道。

  黑眸瞪了眼他刺眼的笑,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看來你是不能適應太悠閒的日子,還是早早返回看顧草藥好了。”

  “喂!之前允諾的話,駟馬難追,你可不能趕我回去。”他有恃無恐,不怕他的威脅,臉上的笑仍是礙眼至極。  

  “那你最好給我安靜點。”淡淡地拋下警告的話,摟著羽蝶就要走人。

  “等等,我不能走。我和大哥正在教她們武功,現在走不開,晚點我再過去找你,好嗎?”她頓住腳步,想起目前正在做的事,固執地不肯走。

  “不好。”俊臉瞬間沉下,不喜歡她輕忽的態度,摟住她纖腰的手臂收緊,明白表示他的不悅。

  “何況,你午膳還沒用呢。”

  再過兩個時辰,就到晚膳的時間了,而她卻到現在還未用午膳。她老是忘了用膳的時間,這樣身體怎麼會強壯。他一直希望她能早日懷孕,有個強健的身體,他會比較放心。

  “可是我不餓啊!”她仍是不願走,堅持己見。

  “羽蝶,你就和浩風先走吧,改日再教,不然我怕到時他可會怨我,和他搶妻子。”眼看袁浩風就快變臉了,陸士剛趕忙催促她先走,不然他可真會被袁浩風一怒之下,給轟回去了。

  “這……”她仍覺得不妥,躊躇著。

  “姐姐你快和姐夫去用膳吧,我們沒關係的。”

  “是啊!表嫂,你快跟表哥走吧,我們改日再學。”

  大夥都注意到臉色已呈陰霾的袁浩風,紛紛開口求她快走。

  不再讓她有猶豫的時間,強摟著她跨步離去,羽蝶也只好認命地被他帶回房去。

  待兩人遠去後,三人才無奈地松了口氣。

  “本以為表嫂進門,我會多了個伴,現在看來我大概是搶不過表哥了。”若薇首先不滿地發難。

  “好了,我們接下來繼續練武吧!”陸士剛大聲招呼。

  兩個女孩強打起精神,繼續方才中斷的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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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兩人房裏,就見小廳的圓桌上,擺滿各色佳餚、水果,還有一些她喜愛的糕點。看見這些美食,才覺得肚子真的餓了。

  落座後,還未動筷,就見袁浩風夾了滿碗的菜,才將碗遞給她。  

  “快吃吧!”

  “嗯。”螓首輕點,開始慢條斯理地用膳。

  見她秀氣的吃相,唇角揚起疼寵的笑容。輕道:

  “你要教她們武功我不反對,但自己的身子必須先顧好才行。”

  “你別擔心,我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粉唇輕揚,對他的關心過度,感到些許無力。

  “別淨看著我吃,你也快吃啊。”主動地替他夾了菜到他碗裏,便不再多言,專心用膳。

  “叩叩!”房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後,就未再響起。

  這不識相的敲門聲,令袁浩風濃眉微攏,為什麼每次他和羽蝶獨處時,總會有不怕死的人來打擾。

  就在他決定置若罔聞時,敲門聲又再次響起。他惱火地倏地起身,決定一看是哪位不想活的人,當他臉色緊繃地打開房門,卻見到一個畏縮的小身影。

  “嗨,表哥,我這次有敲門喔。”若薇吐吐小舌,連退數步,強扯一抹笑和他打招呼。

  心裏卻不免暗咒,為什麼是她來請人的,若是換成婉琴的話,說不定表哥臉色會好點。

  “你又有什麼事了?”黑瞳微慍地瞪著她,不耐地問。

  “是……芸姐又回來了,她說有急事要找表嫂。”小腦袋往裏頭一探,眼光急欲搜尋那抹溫柔的身影.

  “宋芸來了,她不是回宋府去了嗎?”聞言,羽蝶腳步輕移來到袁浩風身旁,疑惑地問。

  “表嫂。”若薇大眼一亮,見著她膽子也跟著大些了。“芸姐,她現在人在大廳,她急著要見你呢。”

  一股不安猛然劃過她心底,惶然的美眸與他相視。

  “那我們快走吧!”

  她慌忙繞過袁浩風要走,手臂卻猛地被一拉扯.對上他深沉的黑瞳。

  “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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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上,宋芸坐立難安,頻頻往內探去,嘴裏不停地念著:

  “若薇怎麼搞的,叫她叫個人慢吞吞地,早知道我就自己去找羽蝶了。”

  坐於一旁的婉琴也感染到她的不安,試探地問:

  “芸姐,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她猶豫地瞧了婉琴一眼,無法決定這事是否該讓她知曉。

  “宋芸,出了什麼事,你為什麼又趕回來了?”

  一道柔嫩的嗓音響起,讓宋芸松了口氣,旋身看著來人,急道:

  “出事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見著宋芸著急的神情,教羽蝶的胸口急速竄起不安。

  “羽蝶.我先問你一個問題,郭廷和的死與你可有關係?”

  她還記得曾陪她深夜一探郭府,也曾聽她提過懷疑郭廷和這個人。

  “沒錯。”她一口承認。“但我並沒有殺他,是他自知無臉見我,自盡在我面前。”想到當時,她也被他悔悟而自盡的舉動,感到驚愕。

  “為什麼這麼問?!”難不成郭廷和死後,又出了什麼事嗎?

  “當我回到景陽縣時,才知道出事了。郭廷和的妻子,也就是景陽縣令的妹妹,央求他替她報仇。她一口咬定那晚見著的是你“淩波芙容”害死郭廷和的,命大哥捉拿你。哪知大哥不從,反倒認定事有蹊蹺,因此惹怒縣太爺,現在人被關在牢裏,並派人四處捉拿你歸案。”宋芸一口氣說完。當她回到景陽縣時,還被四處張貼捉拿羽蝶的告示給嚇到了,在打聽完消息後,遂冒險地返回傲劍山莊,急欲與她商量對策。

  “可惡!我這就回去,說明這事情真相,要他放了宋威。”乍聞這消息,驚怒交加,為了連累宋威感到歉疚。

  “出事的還不止這件事。”宋芸口氣凝重,看著氣惱的羽蝶,歎道。

  “把話一次說清楚。”袁浩風摟住羽蝶,為免她衝動,沉聲命令道。

  “伍宗青失蹤了。”

  “你說什麼,青哥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羽蝶急得拉住她的手,逼問著。

  “我到梅園才知道,那日他離升後,也就是到這來找你們,之後就再也沒回去了。”

  接連的噩耗,讓羽蝶頓時失去力氣,身子軟倒在袁浩風懷裏,俏臉上佈滿憂慮。

  “會不會是你那天傷他太重,所以在路途中……他……”羽蝶在他懷裏轉身,美眸含淚,小手扯著他衣襟,顫聲問。

  袁浩風臉色陰沉,黑眸含怒地盯視著她眼裏的淚霧,粗聲低吼:

  “你放心,他沒那麼不濟,不會死在半路上的。”

  該死的!她如果敢當著他的面落淚的話,他絕對饒不了伍宗青。

  “姐姐,大哥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婉琴急得眼淚止不住不停落下,抽噎地問。

  “別擔心,姐姐一定會找到青哥的,他不會有事的。”彎身將淚人兒的她輕摟住,不只安慰她更是安慰自己。

  青哥不會有事的。

  宋芸本身心情也很晦暗,但在見著袁浩風沉怒的神色,不禁吞了口口水,趕緊將摟抱在一起的兩姐妹拉開,將羽蝶推入袁浩風懷裏,自己則負責安撫婉琴。

  “羽蝶,現在我們該從長計議,這兩件事都拖不得,必要時還請袁莊主能伸出援手幫忙。”

  就怕袁浩風會趁此機會一報私仇而不願幫忙,這也是她方才急欲將羽蝶推向他懷中的原因。

  畢竟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深愛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哭泣。

  在面對她含淚懇求的眸光下,即使他想拒絕,最後也只有點頭應允了。

  袁浩風答應得十分不痛快,但為了羽蝶,也只好勉強自己幫這個忙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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