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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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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劉芝妏]美人計(吾家有女初長成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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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7 00:06:5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將晶瑩透徹的葡萄酒斟滿桌上的兩隻玻璃杯,宋江桀移了杯到她手旁,若有所思的凝望著她。

這一、兩天,小乖彷彿滿腹心事。

「小乖,學校的事你最近還有在進行嗎?」喜歡看她微醺的酡紅臉龐,恍若粉妝的肌膚像是襯上了淺淺的紅紗,隱隱約約將滲上柔媚的醉意漾散出來,常誘得他忍不住的想上前親咬一口。

搖了搖頭,靳珞向他舉杯,逕自啜了口香醇芬芳的紅酒。

為了他,她已經逐漸滅了搶錢的衝勁,只待畢業典禮,那張文憑就到手了,出國進修的動作更幾乎可以說是完全停擺,比不上廢人般整天無所事事的靳嫄,羞見於忙得像只工蜂的靳柊,如今的她是個半閒的自由人。

這麼做,算不算得上是全心全意的將精神給兜在他身上?

有些些、些些的瞧不起自己,可恨哪,如今的靳珞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一個為了愛而活的女人,唉!

「會不會有些遺憾?」心知肚明讓她打住計劃的主因為何,宋江桀忍不住的在心中再添喜悅。呵,他喜歡她將他擺在第一位的感覺。

會,但是……「呃,還好。」好想哭,出國進修一直是她恆久以來的願望,可是想到要離他這麼遠、這麼久。

「你還是可以出去的。」不忍見她臉上浮現的悵然,宋江桀輕聲說著,不顧心中糾扯的刺痛。

若小乖真決定要出國唸書,他想,他會千方百計留住她的。那種苦守寒窯的新好男人他做不來,也不想為之,他希望她待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他要她在自己能隨時看得到的地方!

對她,他的胸口鼓著前所未有的佔有慾,說不出口,但強悍的在心裡翻滾、醞釀。

「我知道。」她出國唸書,然後與他愈行愈遠,然後,成了兩條平行線?思及此,不由自主的紅染上了泛酸的眼眶,急猛的眨著眼,她仰首大啜口酒。

「小乖,別這麼灌酒。」不由分說的搶去她手中的酒杯,宋江桀微板起了臉,「淺酌的滋味較宜人……」他凝望著憑空灑在指上那滴令人觸心的透明液體。「怎麼啦?」

「什麼?」靳珞企圖矇混過關。

聽得出小乖的聲音有些不穩,心憐不已的他將指間的濕濡遞到她低垂的眼下,不吭聲,靜靜的等著她的回答。

「沒……事啦!」

白癡也絕不會相信她真的沒事,擰起了眉,宋江桀微歎起氣。

「無緣無故的掉眼淚,現下又不敢抬頭見我,你真要我相信你沒事?」

「真的沒什麼啦!」晃了晃腦袋,靳珞沒讓自己沾了淚珠的臉蛋仰起。

「是嗎?」以指托頰,強行將她的臉龐抬高,他倏然心驚,「什麼事讓你那麼難過,」帶淚的無瑕臉蛋煞是誘人憐惜。

「我、我也不知道。」騙人、騙人,她全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靳珞不齒自己的無能,這般孬的令人唾棄,但無奈呵,就算是殺了她,膽怯的她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向他開口索愛。

「究竟是怎麼了?」溫柔的撫著那方蒼白的粉頰,淚水滑上他的手指,滲散在微熱略乾的肌膚,「小乖?怎麼好端端的掉眼淚?」心,無來由得揪起陣陣顫然。

看著她哭,他的心也在淌著淚!

「沒有,沒有。」

「是不是很想出國唸書?」剛剛談論的是這個話題,而引起她傷心難過的絕不脫此項。

輕吁了聲,宋江桀抿緊唇瓣。若小乖真那麼看重這件事,他願意鬆開手,放她走,然後……腦子裡浮現的,是他可以三不五時的飛過去看看她、陪陪她,以解心愛的小乖在異鄉的寂寞。從此形同陌路的想法竟然不曾出現在他的盤算裡。

可惜的是,宋江桀沒察覺自己的專情想法,而他沒說出口,心神酸楚的靳珞更是無從得知。

他的歎氣傳進耳裡,不啻是項宣告結束的為難,倏地吸了口氣,她小小聲的囁嚅了句,「我不要離開你。」

「小乖……」這突如其來的話像顆核彈,結結實實的炸進了他胸中,「你……真的……」再怎麼揣測,宋江桀也料不到會是這種答案。

他的結巴更加深了靳珞心中的忐忑,瞧他為難的模樣,莫不是那些緋聞真的已經颳風起浪了?

「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我不要。」驀然撲向他,靳珞強行將唇印上他的唇。「別讓我走。」

讓她走?再一百年他也做不到呀,感歎著,宋江桀不願再抑止體內萌發的慾念,太痛苦、太傷人,他要得到她,現在、立刻!

激情一旦失了控,恍如野馬脫了韁,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兩顆急切的心猶如較勁似,對於即將出軌的激情更是火上加油的給更多助力。

許久、許久……

緊緊的摟著懷中的女人,宋江桀疲累極了。不是第一次翻覆雲海,卻彷彿是放下了全心全意的愛戀,當最後一刻來臨時,他的心緩緩的自雲間降下,戀戀不捨的心圈蜷在她身上。

她給予他的,是他從來不曾感覺過的好。

「我會不會太粗暴了?」因為想極,激盪的情慾使他無法太顧及她的感受,好怕傷了初解人事的小乖。

「我很好。」

她很好,聞言,宋江桀發自心底松然一笑。她很好,而他也覺得該死的棒透了,深吁一聲,加深手臂的力道,將她更加的緊攬進懷中,輕輕的,柔柔的嗅著她滲著香汗的頸項。

好癢!想躲,卻又不肯自己的身子稍移半寸,緊咬著唇瓣,靳珞任由他的呼吸喚著打心底泛起的陣陣酥麻。

就算先前不敢確定,但經過了今晚,靳珞完完全全確定了一件事:

她愛他,好愛,好愛,好愛呵!

「我愛你。」攬緊身前微蜷的身子,在她汗濕的鬢邊落下親密的一吻,情慾得到充分紆解的宋江桀跌進了幸福的沉眠。

沒有吭氣,靳珞就這麼靜靜的躺著,身後那赤裸的胸瞠源源不停注人的體溫讓她的身子仍止不住一陣又一陣輕微的顫動。大概真是疲憊累極,宋江桀的雙臂依然像是離不開她般的環住她的胸腰,細細的鼾聲吹拂著她已然變得敏感的耳畔、頸項。

不知為何,不知何時,淚水悄然的滑落頰畔,滲進了身下的短毛地毯,但靳珞卻是渾然不覺,腦海中的震盪只因為那三個字。

他剛剛真的說愛她?!好感動,緩緩的闔上眼,細細的在心中、胸口品味著方才出自他口中那三個字,炙熱的激盪如颶風般狂襲著靳珞胸窩裡苟延殘喘著的最後一絲抗拒。

再怎麼強悍、再怎麼掩飾也是多餘,輕輕的一聲愛你,所有的武裝旋即卸甲、崩散,只因不知在何時,難得藏情的心中已然是將他深種。

散著恣然溫馨的夜色一點一滴逐漸掩上了沉入意滿心足的愛人週遭,少了陰鷥的寒意,卻添了幾許渾厚黑幕的神秘。

「我也愛你。」溫柔的將手覆上他修長的手,靳珞輕歎著。

探索的眸不經意的自玻璃窗的反影瞧見了不甚清晰的赤裸身軀,瞧瞧他的,再瞧瞧自個兒的,忽然,靳珞莫名的想笑……

如今,該是兩情相悅吧!

難得一個沒有外務,沒有打擾,沒有男人的週末假期。

總靜不下來的靳本正在守了幾天,沒有捕獲任何一絲女兒更新一階的桃色新聞後,捺不住性子的跑去老友家串門子了。

終日賦閒的靳嫄打起床就賴在電視機前頭,HBO的片子一部接一部的看得起勁。累得像條老狗似的靳柊也不知受了什麼感召,猛然頓悟的決定放自己一天榮譽假,以慰勞多日來的辛勤工作。宋江桀飛到香港洽商,靳珞當然就得空,恰巧拿多出來的時間陪陪家裡的姊妹們。

而剛結束期中考的靳穗名正言順的配合姊姊們的休閒作息,相中張沙發椅,正想舒舒服服的賴坐下來加入大姊的懶人行列,就被派去煮幾杯香醇可口的濃咖啡孝敬姊姊們。

見寶貝妹妹一個人忙著攪拌咖啡,靳珞大發善心的踱上前將咖啡杯組擺好,才剛走回來,就聽見老二的嘀咕。

「咦,那個Case你沒到手?」這件事倒挺令靳珞大感意外。

「沒有。」靳柊沒好氣的瞪著她,「真嘔,害我辛辛苦苦的布了大半天的線,結果是功虧一簣,被一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公司給搶走了。」這下子好了,原本預定的目的沒達成,反而將寶貝妹妹拱手送到了人家嘴裡,任人宰割。

雖然阿珞跟宋江桀在一起已是不爭的事實,而向來極男性化的妹妹一天比一天更女人也是不爭的事實,可是,靳柊的心情始終不展。

不是她杞人憂天,也不是她愛東想西想,真格兒說來,宋江桀的朋友,她認識的比阿珞久,也遠比阿珞多,要說一個畏懼了婚姻幾近一輩子的逐愛高手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收山?坦白說,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怎麼信!

「算啦,不是該你賺的,就別強求了。」眼睛全擱在電視螢幕,靳嫄仍有辦法騰出一隻耳朵,而且還將之豎得高高的,旨在接收妹妹們的閒聊話題,「起碼你這美人計還不算失策。」

「為什麼這麼說?」大姊是故意的不成?為了這蠢到極點的計謀,她到現在還後悔不已。

「唷,阿珞不就因為這樣而遇見了她的真命天子呀!」靳嫄笑嘻嘻的說。

「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更嘔。」

「二姊,你不喜歡宋大哥?」將托盤上的四杯咖啡逐一擱上桌,靳穗不解的問,「我覺得宋大哥人不錯呀,阿漢學長給他的評分很高耶!」基本上,她信服的是石德漢,而讓他信服的人,她也服嘍!

「我不是說宋大哥人壞,只是,如果他能對阿珞更好,我會覺得舒服一些。」這真的是她的心底話。

「你希望他能對阿珞好到哪種程度?」靳嫄好奇的問。

聳了聳肩,靳柊發出一擊輕吁,「其實,好與壞全都看阿珞怎麼想,對不對?」她側首問著沉默的女主角。

「你們覺得呢?」她突然想聽聽姊妹們對這段感情的看法。

「當然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煩這麼多做什麼?」天性樂觀的靳嫄想也不想的將感覺竄出口。「宋大哥對你挺專情的,他好不好,你應該心裡有數,別去管他以前的花邊新聞多得不勝枚舉,只要他未來專戀你一個人就行啦,幸福不就手到擒來了。」

側過身,靳珞望向眼神已然迷濛的靳穗。

「小穗,你呢?」

先一聲歎,靳穗的神情寫滿了明明白白的羨慕。

「三姊,宋大哥追你追得那麼辛苦,還差點沒命,他應該是真的愛上了你,而既然你也愛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會讓你煩惱耶?」男的英挺、女的俏麗,王子與公主的幸福甜蜜會降臨在三姊身上的,靳穗打心底這麼認為。

「是嗎?」三票已經有兩票是站在阿桀那邊了。「老二,你怎麼想?」

啜了口滾燙的咖啡,靳柊有些猶豫。「你要聽實話?」

「廢話。」

「其實,宋大哥有太多的過去,你應該相當的清楚,雖然過去並不能代表什麼,可是,對於你自己在他的未來所佔的比重,你有多少把握?」她不敢明刀明槍的指出那件像根刺般梗在胸口的實情。

對她這個愛情生手,慣游在愛情海中的宋江桀究竟投注多少癡情?一時的癡迷狂戀並不代表一生呵!

她希望妹妹的愛情能情有所歸,除了曾經擁有,也最好能天長地久。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低歎了聲,靳珞相當坦白的在姊姊面前揭露了自己的不確定。

室內驀地陷入一片靜默。

「我覺得,我們該有個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忽地,靳柊提了個突然竄至她腦海中的想法。

「秘密基地?」三雙疑惑不解的眸全投向她。

「對呀,你們想想,有時心情不好啦、或者是想獨處的時候,四周總會有人來來去去的擾人,或許,我們可以大伙合資買層公寓呀,除了四個姊妹外,不准讓別人知道,以後有什麼事還可以避到那裡藏個幾天。」不知為何,靳珞的情境讓她冒出了這個有些荒謬的念頭。

「這……」

「好呀,好呀!」從頭到腳只有一根粗線神經的靳嫄率先響應。「有事沒事我們還可以買些東西過去那兒,吃吃、喝喝、聊聊什麼的。」

「你以為是度假村哪?」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靳珞轉而望向靳柊,「可是,老二,我現在手頭上那有多餘的資金……」雖然進修的事她先擱下了,可並不代表就此中斷。

「唉,頭期款跟前半數的資金由我跟大姊負責,你跟小穗負責後頭。」迅速的在腦子裡盤算一番,她胸有成竹的說:「那時候你們應該也都上班了,反正再不行,四個人同心協力總可以渡過難關吧,如何?」

四雙神似的黑眸互觀,然後不約而同的端起咖啡。

「一言為定。」

靳珞變得女人多了!

所有認識她的人都這麼認為,也都開始習慣了穿起長裙,舉止依然帥氣卻帶著溫柔的新小女人。

不管是以前那個恰北北的小母老虎,還是如今逐漸蛻變的嬌媚粉蝶兒,他都一樣的愛極,宋江桀相當清楚這一點。

可是,他的心情因為這項認知而漸漸的有股躁煩的不穩定。

在有愛的生活中恣意悠然,小乖是個讓人忍不住會愈愛愈深的女人,這些他都清清楚楚的烙進心底,可隱約的,宋江桀發覺到,兩人之間甜甜蜜蜜的愛戀裡慢慢的滲進了一些不容忽視的枝節在慢慢萌著懷疑的細芽。

他們之間逐漸有了白熱化的爭吵,時大時小,但紛爭總是伴隨著生活的一些瑣事而來。

這天,為了一樁靳珞怎麼也無法釋懷的事實,她直接跳到宋江桀身前索討回答。

因為她親眼看到阿桀摟著以前的舊情人吻得死去活來,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在她的眼前。

不敢置信的駐足凝望著車裡那對陷入熱吻的男女,靳珞很希望事實是如小說上所形容的,永不言敗的癡心女人強行吻上了男主角,而男主角則力圖掙脫對方的箝制,她多麼的希望事實真相是這麼的進行著。

原本是遠遠的瞧見宋江桀的車,欲偷摸上前給他個驚喜的靳珞停住了腳,睜著蒙上水氣的眼,定定的望著車裡仍在進行著的情色。

足足站了兩分鐘,就算是再怎麼強悍粗蠻的女人,阿桀也該有絕對的力氣去掙脫對方,但沒有,他沒有半絲推開對方的行動,反而是移動雙手,狠狠的、像是要將對方給揉進身體般的,他的唇緊鎖著那女人毫不退縮的紅唇。

靳珞很想殺人,想咆哮出聲,想做些什麼以洩胸口的悲怒不滿,可是沒有,什麼也沒做,她就這麼任自己呆呆愣愣的杵在當兒,一分一分的將正在上演的這一幕深刻的嵌進難過傷心的心窩裡。

靜靜的望著火熱纏擁的兩人終於鬆開對彼此的糾纏,靜靜的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對舊情人溫柔一笑,靜靜的望著兩人端坐回自己的座位,靜靜的望著那女人還意猶未盡的移身再向他索討著熱吻,靜靜的望著得償所願的女人乾脆就這麼斜倚在男人的肩頭,車子噗噗噗的噴著廢氣,將完全沉浸在兩人世界的愛情鳥載離她的注視之下。

這一切,全都在她沉默無言、心中卻波濤洶湧的幾分鐘內進行,與完成。

混沌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傻傻的繼續杵在讓自己猛然心碎的街頭,任週遭過往的行人一一的對她投注不解與迷惑的眼神,而她,卻絲毫不能移動半分。

她好傷心,真的好傷心,被所愛的他背叛了的情緒燒灼著她的眼、她的情緒,但好強的性子不允許她在家人面前騰出受傷的心。她等著、等著,直等到他一如以往般前來接她,兩人獨處在他的住處時,她終於捺不住胸口的刺痛,憤怒的質問火辣辣的砸向他的臉。

「拜託你好不好,別有事沒事就翻舊帳行嗎?」因為心虛,神情倏地沉鬱異常。

「羅娜是舊帳了嗎?」靳珞不想讓自己成為現代版的潑婦,可是,積壓在心頭的傷痛讓她不由自主的重現潑勁,「你對舊帳還真是體貼哪!」她怎麼也忘不了親眼所見的那一幕。

「小乖,你該知道,親吻只是一種禮貌。」打死也不能讓她知道,當妖嬈的羅娜約他時,他的應允幾乎像是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一檢視到自己的心態竟是這般時,宋江桀駭然的白了一張臉。

曾幾何時,他讓自己跟小乖的相戀與相愛變成是種壓力了?他是愛她的,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愛她竟然讓他覺得是種負擔?

雖然不可否認的,當羅娜在車上發動攻勢時,他確實有嘗試熱吻她,企圖尋回以前那個風流灑脫的自己,可是卻都是白費了力氣,即使是拼了命的回應著她火熱的挑逗,他滿腦子卻只有小乖。

「在車上需要那麼禮貌的熱吻她嗎?」

「別那麼計較行嗎?」歎了口氣,宋江桀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當你刺傷我時,羅娜曾上醫院探視我好幾次,我總不能有了你後,就……」

「她上醫院探視你幾次,為了報恩,所以你就決定一有機會便繼續以身相許?」靳珞的話中有著怒火。

「只不過是一個吻,你有必要想的那麼誇張嗎?」

「只不過是一個吻?宋江桀,你大概不知道你那只不過是一個吻的熱度差點沒將中油的儲油桶給點燃了吧?」

「在那種情形之下,你要我怎麼做?打開車門踢她下車?」宋江桀也有些火了。

他已經後悔死了自己今天的不智之舉,偏又那麼倒霉的讓小乖給逮個正著,而且她還死咬著不放的挑高戰火,吵吵吵個沒完沒了,他覺得煩,煩死人了。

「你不覺得這種回答很敷衍,對我來說也很不公平嗎?」

「要不然你想怎樣?再刺我一刀?」惱羞成怒的他不假思索的諷了她一句。

他成功了,聽到他脫口而出的話,靳珞愣了幾秒。

「我只是刺你一刀,刀傷是可以痊癒的,可是,你從我這裡拿走的,是永遠也補不回來的。」那無心的一刀,他仍牢記在腦子裡?

「拜託,只不過是薄薄的一層膜而已,你幹麼那麼在意。」愛上她之後,他發覺自己的EQ指數陡降為零。

只有她,輕而易舉的就能挑起他的好戰心,而且是火力十足的戰火迎擊,但讓他惱火的是,她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小心眼?以前的她從不會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呀!

「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層薄薄的膜而已?

靳珞突然覺得寒冷的陰鷙從腳底開始泛了上來,迅速的凍凝了全身。

在她心裡,她交付到他手上的,是一個女人的全心全意,可是在他眼中,她給予他的,竟只是一層薄薄的膜而已?!

沒有怒氣、沒有怨,但濃濃的難過卻忽地襲上了酸熱的鼻眼,緊咬住下唇、拼了命的眨著眼,靳珞不肯讓受了傷害的淚水在他面前滑落。

話才脫口,宋江桀就後悔了,再看到那張努力忍住傷痛的蒼白臉蛋,他的心倏然柔化,心中的悔意陡然爬升。

「對不起,我無心的。」氣憤之下無好話,可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說出這麼尖酸刻薄的諷刺,而且還是對心疼至極的她說出口。

「我知道你是無心的。」怔怔的,靳珞朝他綻出讓人心痛的苦笑,「或許是因為你對我從來就不曾心動過,對不對?」

「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你,心裡也只有你,為什麼還故意說這種話來氣我?」

「是嗎?我知道嗎?」問著他,她也在問著自己。

「你……」實在是氣極,唬地一揚手,宋江桀速度飛快的將她攬進懷中,俯下臉,不由分說的以唇封住她蒼涼悲哀的自憐。

成日就知道拿話來捅動他的怒氣,見她難過,她以為他心頭好受嗎,小傻呆一個。

驚呼一聲,靳珞想推開他,卻絲毫動不了身前的那方胸膛,「你還沒有給我解釋呢,別……吻……唔……別……」

「閉嘴。」深深的吻住她的掙扎,宋江桀忽地想到了什麼,腦子裡開始哀傷歎氣起來。

可悲,只有她的唇才能讓他全心全意的投注所有,他真是栽在她手上了。

這一夜,靳珞沒有回家。

宋江桀不肯放她離開,而她,一如以往的偎在他懷中溫存盡夜,卻依然是百般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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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7 00:07: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把心給我。」情難自己,輕吮著他最愛的粉嫩香頸,宋江桀低喃著。

緊閉著眼,待那份克制不住的顫意襲過一回,靳珞緩緩的掀起眼簾,眼神迷濛,抑不住胸口的那份細瑣的喘氣。

「把心給我。」再一次的,宋江桀抑不住心中渴望的開了口。

已經得到她的人,也幾乎確定得到了她的心,可是,不曾聽她親口說出愛他,總讓他覺得欠缺了些什麼。他必須聽她親口說出來。

「小乖,你知道我愛你,你知道的,對不對?」當那天晚上第一次開口跟她坦露愛意後,愛,似乎是更容易說出口了。「你呢?愛不愛我?」今天定要逼她交出心來。

遲疑了幾秒,靳珞輕啟唇瓣,一聲夾著羞怯與真誠的言語隨著微點頭的動作散漾在他的耳裡、心底。

「愛。」

「真的?」真聽到了,宋江桀反倒有些愣住了。

生平聽過太多女人對他說愛,幾乎是習慣了,可是,當眼前這個小女人,他這輩子第一次打心底承認愛她的小女人自嘴中輕吐出這個宇,心中仍是震盪連連。

「我愛你!」聲音大了些,語氣卻依然是溫然不已。

「你的心呢?把心給我。」激動中,他不掩霸氣的繼續求索著心中所願。

仰起臉,以唇點唇,酡紅臉蛋的笑意笑得宋江桀的心陡然柔成了波波的水潮。

「心,我早就將它交到你手上了。」

經過了羅娜事件,宋江桀身邊的緋聞竟然完全像是絕了跡似的,無法言喻的,靳珞打心底泛著欣慰無比的快樂。

他果然是真愛她呵!

止不住心中感動和與日漸增的想望,她開始期待洗手做羹湯的小女人生活了。

「呵,真沒想到,以前還挺不屑這種一心只為『他』的平凡生活呢!」恍惚中,她輕聲低喃著,流連的眼光不自覺的追尋著那方熟稔的背影。

「阿珞,自己一個人在嘀嘀咕咕什麼?」端著一大杯的烏龍茶,靳本正施施然的晃到她身邊坐下,「阿桀呢?還沒來?」

「他一會兒就到了。」靳珞不甚滿意的望了眼他的穿著,「老爸,你今天是壽星耶,怎麼穿得那麼隨興?」

雖然充其量也只不過是藉著自家的院子擺些佈置,準備了些吃的,不是多盛大的宴會,可是好歹也是來了一些親朋好友,就這麼一件T恤,一條休閒褲,真有些辜負了今天的意義。

「生日嘛,又不是要相親,穿得這麼隆重幹啥?」

「我們送你的衣服呢?不趁這個時候穿出來亮相,你打算留到哪時候穿?」這才是她的主題。

今年她們幾個姊妹難得一同逛街,為老爸挑了好幾套衣服,結果卻不見他賞臉,難免會覺得有些嘔。

「等你們結婚時不就名正言順的可以派上用場了,急什麼,說不定不待過年就可以現一套出來見人了。」女兒的嘴才張,他就已經眼尖的瞄見了在大門晃動的人影。「咦,那不是阿桀?」

瞧著極欣賞的未來女婿朝這兒走來,靳本正站了起來朝他揮揮手,扯開嗓門招呼他。

才剛踏進大門,聽見了蒼勁有力的招喚,再瞧見思念了一整天的人兒就在眼前,宋江桀心滿神悅的笑了,邁著步子朝他們走去。

「阿桀,怎麼現在才來?」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他這個丈人看未來女婿也倒瞧得挺順眼的。

「靳伯伯,生日快樂。」將禮物奉上,他逮空朝坐在一旁微笑的靳珞眨了眨眼。

接過了禮物,再哈拉個幾句,靳本正相當識相的找了個理由走人。

「怎麼那麼晚?」靳珞帶著嬌嗔的數落。

「臨時有個客人跑到公司要改合約,這一忙,就誤了時間。」宋江桀無奈的歎著氣。

「我還想要不要先留些東西給你,免得你再晚點來就沒熱食了。」

「還有吃的?太好了,肚子快餓扁了……」

對呀,對呀,有事講開了,不就什麼事都沒啦!踱著遲緩的腳步,靳本正的耳朵猶仍努力的拉得長長的,將小情人的對話多聽進個幾句。

酒過半巡,勸酒的人慢慢的也找到各自的酒伴,逕自在院子裡的各個角落聊開了。端著從頭到尾都沒變過的烏龍茶,靳本正慢慢的晃向霸著一張小圓桌的幸福鴛鴦。

「阿桀,你跟阿珞也交往了好一段時間了,有沒有想好要什麼時候來靳家將她搶回家呀?」靳本正充滿期盼的盯著阿桀瞧,眼角還賊賊的勾了聞言驀怔的女兒一眼。

趁著大伙興致都好,他得替女兒問問這傢伙到底打算何時開始行動。

「老爸,你在扯些什麼嘛。」嬌媚眼神流盼的方向移到宋江桀身上。

「害什麼臊,男婚女嫁是天經地義的事,雖然你們都還年輕,但是,結婚這事也可以開始談著來了啦!」

不該坦白直述的,但是靳本正的話及態度讓宋江桀的情緒大為震懾,然後是如影隨形接踵而來的本能抗拒,再看到靳珞若有若無的鼓勵眼神,想也不想的,他鬆開一直緊握住的小手,注視著靳本正的眼神滿是苦惱。

「靳伯伯,你誤會了,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結婚這檔子事。」

一句話,徹底的震懾了所有的人。

尤其是靳珞!

不管是聽得確切或是隱約感覺不對勁,大夥兒識趣的紛紛告辭離去,留下足夠的私人空間給他們。

而面對他的驀然冷情,靳珞的心有著驚駭的慌張。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神色可以在瞬間就變得這麼的瀟凜凍人?

「你,從來就不曾想過……我們的未來?」他的冷眸以對讓她覺得自己的問題相當的愚味可笑。

「對。」面容不改,宋江桀凝望著她,字字句句說得清晰,「我不想瞞你,但我真的不曾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如果我的一些作為是導致你誤會的原因,我道歉。」

「可是,你說,你愛我的。」沙□著嗓子,靳珞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我真的愛你,你是唯一一個讓我完全敞開心懷去愛的女人。」她渾然無措的震驚讓人瞧了打心底難過且心疼、不捨,可是,婚姻……不,絕不!「但,愛你就一定得娶你嗎?」

任何人,即使是他愛極的小乖,都不能逼他走進愛情的墳墓,誰都不能。

宋江桀那一臉苦澀的為難與抗拒的陰鷙神情,讓凍人的醒悟開始走進靳珞的心坎裡。

原來,原來他只是想愛她,也只願意愛她,卻不願意給她她所想要的愛!

老天爺,這一鬧劇……好想笑,猛地吸口氣,靳珞的唇瓣微顫著難過,努力的勾起了唇,卻無力阻止逕自流下的痛楚淚水。

他說,他愛她,卻不願意娶她?!

哈哈哈,這出鬧劇會不會得金馬獎?因為劇中的女主角蠢得可以,因為,她讓自己眼中的情愛給蒙騙了。她,向來理智又腦筋清晰的靳珞,這回卻在自己的一廂情願裡摔得夠慘、跌得夠重、傷得……更深了。

還有什麼比被深愛至極的人斬釘截鐵的回拒更具殺傷力呢?他的話徹徹底底的絞斷她的希望與快樂幸福,恍如當頭的一記重擊,靳珞整個人茫了。

「原來,你的愛,並不是我所以為的那個愛。」癡癡的望著那張讓她愛慘了的俊臉,靳珞終於恍然大悟。

「小乖,我真的愛你。只要能力範圍允許,我願意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除了婚姻。」沉沉的歎了聲,宋江桀煩躁的站起身在她面前踱著步,「婚姻不適合我,真的不適合我,它會一點一滴磨盡了我們彼此之間的愛,如果你愛我,就別逼我好嗎,小乖。」

小乖?!這已經聽了好一段時間的暱稱,忽地直刺進靳珞胸口。嘴角噙著笑,但帶著淒寒的痛苦卻在眨眼之際更深駐在她逐漸麻木的胸口。

多諷刺呀,不知不覺中,她心甘情願的蛻變了自己的一切,甚至開始喜歡、愛上了這個全新的自己,完全任自己沉浸在身為他的「小乖」的甜蜜裡,最後才知道,原來,她乖得可憐。

她的乖,乖得太蠢,乖得太呆,乖得太自以為是了。

的確,他說得沒錯,除了說過愛她,他確實是不曾說過任何有關婚姻、未來的話題,是她一廂情願的跌進了自己所架構的玻璃屋裡。

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心傷的痛苦折磨了靳珞兩天,直到第三天一早,靳柊不由分說的將她自怔忡的無我境界強行拉出來,霧蒙著眼、沉甸甸的心,她望著姊姊遞到她眼前的東西。

「這是什麼?」幾十個小時沒開口,靳珞喉嚨乾渴的微微刺痛。

「機票,還有……我已經匯了十萬美金到你銀行的戶頭了。」

「為什麼?」她又想哭了。

該死,瞧她在做什麼?只不過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愛罷了呵,不是嗎?可是,她的心受了傷,痛得她快撐不住,好痛,好痛!而家人的心,也因她的受傷而受傷,眨了眨眼,靳珞狠狠的將不聽話的酸水給眨回心坎裡。

自己蠢得將身心交給一個男人,是她活該,可是,讓家人陪著她受傷難過,她覺得罪孽深重。

「你已經窩在房間裡舔了夠久的傷,我覺得,如果你離開這裡一段時間,或許對你會比較好。」沉沉的歎了聲,靳柊止不住心頭的悔恨,「阿珞,如果……」恨哪,她好恨自己一時的不智舉止,生意沒談成她並不太放在心裡,可是令她內疚的是,她的愚蠢卻賠上了妹妹的傷心。

「老二,為什麼要這麼想呢?這一切都是沒人料得到的,不是嗎?別說抱歉,認識他畢竟也不全然是壞的,」姊姊心底的悔恨,她懂,可是,她並不怨二姊,若真有該怨、該怪的人,是她自己!

「他有什麼好?」

「起碼,他教我認識了被愛的滋味。」慢慢的,熱淚盈滿了酸楚的鼻心,「不可否認,在愛情這門學問裡,他是個相當優秀的老師。」連她都可以馴服,他的功力,是不得不讓人佩服的高超。

他說愛她!而她,竟然深深的將他的話給擱進了心裡頭,真不是普通的蠢哪!

心裡譏諷的嘲弄著自己的愚蠢,靳珞的淚已然自頰邊淌下。

於是,就在一個澄空萬里、間綴著幾朵浮雲的近午時分,眼神迷濛、心酸楚的靳珞帶著隱忍在心的怨、恨與抹不去的眷戀飛向另一個陌生的城市。

她走得相當低調,除了三個姊妹外,她沒讓紅著眼眶的父親跟到機場送行,更沒讓任何親朋好友知道。

她並非是個善於逃避的敗將,可是,如今的她情冷、心傷、沉痛難捺,老二說得沒錯,繼續留在這片有著他的土地上,她的愈傷能力相當的弱,或許在遙遠無他的國度裡,她會讓自己更清楚的瞭解事實。

宋江桀與她,從此再無半絲牽連了。

一改數日來的殘敗面容,天未亮,宋江桀就將自己打理得乾爽瀟灑,揣著顆憂喜摻半的心,他將車駛進晨光中,趁著靳家人都未出門,而心愛的女人也一定是身在其中,他要將曾被自己親手擊碎的幸福找回來。

不加思考所說出來的無心話語重創了心愛的女人,雖然心中的堅持依然持續著,婚姻的枷鎖也依然沾不到他的身、他的生活,可是,他竟沒有一絲的志得意滿。失去她的同時,他的心也不知隨魂飛向何處。

空空洞洞的日子令他駭然,身邊沒了小乖的身影,他竟覺得惶惶不安,失去了她,竟比陷入婚姻陷阱更令他恐懼!

按門鈴的手有些顫抖,長長的吸了口氣,他勇敢的將全心期待都冀望以指尖傳遞出去。

欣盼的笑臉在看到眼眸惺忪卻帶著明顯浮腫的靳嫄時,逐絲的加上了忐忑不安。

瞥著她身後,幾雙詫異的相似眼眸全部投向杵在門外的他,不解、憤怒、埋怨、同情……林林總總,全都透過視線絞住他懊悔的心。

「阿珞呢?」希望她能原諒他的自私與狠心,未來的日子裡,他會好好補償她的。

「來不及了啦……」輕吁一聲,靳嫄不自覺的搖起了頭。

「你又想幹麼了?」踱到靳嫄身後,靳柊的聲音冷咻咻的。

「阿珞呢?」靳柊眼底的不諒解、靳嫄眼中的同情……倏地,一陣麻冷打宋江桀脊髓漫散入四肢百骸,「阿珞?」他焦急的眼越過她們身後探視,「我有話跟她說。」

「宋大哥,我三姊已經不在家了。」

「什麼?!」嗓音驀拔,他環視著她們,「她去哪裡?」

「美國。」或許,事情終於有個轉圓,載著三姊愛情幸福的青鳥悟通的飛返,靳穗浪漫有加的腦細胞開始活絡起來。

「小穗!」警告的語氣發自靳柊口中。

「她去玩幾天?」清楚的知道靳柊心中對他所持的不諒解態度,宋江桀將矛頭瞄向另兩位口風較軟的姊妹,「美國哪個州?預定什麼時候回來?」

「不管她去哪個州,恐怕,這幾年她不會回台灣了。」輕咬著唇,靳穗不太確定是否該說的這麼明確。

「你騙我!」

「宋大哥,你不能在用話傷了她後,還希望她徒留在台灣一天接一天的舐傷度日哪。」靳嫄疑惑的瞪著他,「你難道不知道阿珞一直想出去拿學位?」

他知道,他知道這一點,甚至也知道,在她付出她的心後,曾在耳鬢廝磨之際沙啞著嗓子,低訴著不想離開他……而他呢,在她毫無保留的付出一切後,所給予她的,是殘忍無情的重創。

老天,被他扼殺的是什麼?是兩個人的心哪!

狂烈的悔恨一波波的襲上他的心,怔愣的旋過身,宋江桀邁著倏然沉重腳步走出靳家,一步一步,任由無邊的郁冷掩上全身。

於是,一個星期後,手裡提著簡單的行李,宋江桀出現在人潮往來密集的中正國際機場。

「阿桀,你就真的拋下這裡的一切?」來送行的好友石德漢至今仍對他的決定抱著懷疑的態度。

幾天裡,阿桀將費心經營得如日中天的公司頂讓出去,退掉了名下所兼任的一切職位,甚至賣掉了他最心愛的車子,而這些,全都是為了一個女人!

「失去了心愛的人才知道什麼叫心痛,以前聽人這麼說時,我還在暗地裡嘲笑呢,結果,當親身體驗這種痛時,才……」長長的吸了口氣,宋江桀緊咬注牙根,「我絕不會讓遺憾發生在我跟阿珞身上。」

「但靳珞的個性……她會釋懷嗎?」那麼烈的性子,阿桀給她的當頭棒喝又是那麼的不留情,她能前嫌盡棄回到他身邊?石德漢實在是懷疑。

在聽說過阿桀是如何對待人家後,他這次送上門去,簡直是找死的行為嘛!石德漢很想親眼目睹這個大自己幾歲的好友吃癟的死相。

「盡我一生,我一定要重新得到她。不追回她,所有的一切對我而言都是空。」眺望著他身後的藍空,宋江桀的眼中重燃起熊熊的意志火花,「下次回台灣時,我的身邊絕對有她。」

半憂半喜,石德漢不怎麼確定的扯開了唇,鼓勵的拍了下他的肩頭。

「祝你成功。」或許,憑藉著意志力,阿桀真會重新擄獲靳珞的芳心。

執著機票,宋江桀最後一次朝石德漢揮揮手,不經心的,他望見了杵立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靳家姊妹,怔忡了幾秒,他忽地朝她們揮了揮手。

「我絕不會再傷害她。」隔著一段距離仍能清楚的瞧見他眼中的決心與保證。

「我們知道。」緩緩的踱上前,靳柊將手中的折疊整齊的紙張遞給他,「拿去,你會需要的。」

「這是?」

「阿珞的地址,免得你浪費太多時間去翻出她來。」

感動莫名,眨了眨眼,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是尋不出任何只字片語可以形容他心中的感激。半晌,宋江桀的臉上綻出慣有的自信笑容。

「你們別替她擔心,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愛護她。」聽著廣播裡傳出即將載他飛向彼岸追求幸福的班機時刻,他的動作有些迫不及待的急切,「我該走了。」

幾雙眼全追隨著決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追愛的男人消逝在出關口,然後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忽地,一聲細瑣的吸氣聲傳進眾人耳朵裡。

「老天,小穗,你在哭什麼?」石德漢讓她的眼淚嚇了一跳。

「我……」羞紅著臉,靳穗嚅囁著幾秒,在意識到不能打混過去時,吞吞吐吐的低喃著,「人家很感動嘛!」

感動也不必哭成這樣吧?才這麼想,他又聽到另一聲輕泣自身邊傳來,老天爺,別又來了。果不其然,靳嫄本已泛紅的眼眶滾下晶瑩透明的淚珠……

「我、我,我好想阿珞喲!」同住了二十年,第一次跟阿珞分開那麼遠,又要那麼久的時間,她已經開始想念妹妹了。

無奈大聲歎了口氣,石德漢左環一個、右搭一個,順便以眼神示意唯一一個沒有流出淚來,但卻是緊扁著唇瓣忍住淚水的靳柊。

「只不過是去美國,又不是跨越時空,別那麼感傷了。走吧,我請你們喝下午茶去,今天的心情挺適合來杯香醇可口的維也納咖啡。」

「維也納咖啡?」吸了吸鼻子,靳嫄拿一雙泛紅的眸瞥視他,「我可不可以喝愛爾蘭咖啡?」

「當然可以。」

「那……我們可以再來片黑森林蛋糕嗎?」她的聲音裡滲進了哽咽,「珞最喜歡吃黑森林蛋糕了。」

暗呼一聲無奈,石德漢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沒問題,不管你要吃什麼都沒問題,OK?」哪壺不開提哪壺,都已經夠難過了,還滿口靳珞的喜好,嗤,標準的小瓜呆一個。

眼裡噙著淚水,點了點頭,睨見他眼中的促狹,再瞄到兩個妹妹眸中水意盎然的漾著同樣的思念,扁了扁唇,她實在是想放聲嚎啕大哭一頓,但……石德漢說得沒錯,美國而已嘛,阿珞又不是穿越時光一去不回,大不了真想極了時,再吆喝兩個妹妹飛到美國探親不就得了。

「冬,過幾個月咱們到美國看阿珞好不好?」一思及此,靳嫄不由得先開口訂下約盟。

「嗯。」

「我也要去。」靳穗也插進話來。

剎那間,分離的影子漸漸的淡去,三顆泛著想念的心開始計劃,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四姊妹又可以相聚在異鄉。

咧著嘴,石德漢再一次打胸口呼著大氣。女人真是水做的,不過萬幸的是,總算是止住了三道水龍頭的涓涓水流。

總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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