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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巧 -【錢奴金秘書(改造驕夫之二)】《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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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6 07:22:09 |只看該作者
第5章(1)

    齊優人原本對才初四就被迫陪他出差的金秘書有些過意不去,沒料她竟對提早上班出差樂在其中。

    “這麼想去印度?”飛機上,他不免納悶問道。

    “沒有。我比較想去日本。不過這是第一次出國,當然開心嘍!而且總經理說過年期間出差,薪資再加倍。”對這陪副總出國去吃喝,還能領雙倍薪餉的好差事,怎能不樂開懷。

    “你有這麼缺錢嗎?”齊優人見她眉開眼笑提及薪資雙倍,不禁微蹙眉問。她身上也沒穿戴什麼名牌,平時感覺她很節儉,不是重物欲享樂的人,實在很好奇她這麼愛賺錢的緣由。

    他無意間還聽到她連假日都在兼差,甚至偶爾晚上也會去名揚百貨替一些櫃姐代班。

    他無意間還聽到她連假日都在兼差,甚至偶爾晚上也會去名揚百貨替一些櫃姐代班。

    “缺啊!錢永遠不嫌多。”金於俐坦言道。

    “你有負債?還是想買什麼?”也許搭飛機太無聊,他不禁對坐在一旁的她,追問起她的私事。

    “我想買房。”金于俐說明平生最大心願。

    “在臺北市?”齊優人俊眉不覺一揚。他雖看似是不懂民間疾苦的少爺,可也知一般老百姓的壓力重擔,甭說她一個年輕女性,就是一般上班族男人也很難在臺北市購屋。

    “新北市就可以,而且我頂多只考虎得起舊公寓小坪數格局,有個兩房兩廳一衛就夠用了。”難得他問起她的事,她於是大方分享。

    “想買房也不用一個人承擔,也許你將來找的物件無須你擔心房子問題。”他溫聲說道。

    一聽她道出的願望,他不免意外,而對她想一個人背負沉重的房貸包袱,甚至心有一抹不忍。

    “我不會結婚。”金于俐直言表態。“為什麼?”齊優人側首望她,有些意外她說得如此篤定。“婚姻不可靠,男人更不可靠。”她不諱言內心偏見。“這麼說未免偏頗,男人也有可靠的啊!”身為男人的他,不禁想替男人爭取一個公道。

    “例如說……副總你嗎?”金於俐側望他,一時忘了上司下屬分界,語帶一抹調侃反問。

    “不,我不可靠。”齊優人攤攤雙手,倒沒想為自己爭辯什麼,不介意被她調侃。他也是傾向不婚主義,但理由跟她不同,他是嚮往一個人的自由無拘束。

    不知為何,開啟這話題後,金於俐不自覺對他說出更多,甚至一股腦的說出心事。

    她不信任婚姻,是受父母失敗婚姻影響。她父親不僅酗酒、有暴力傾向,還好賭成性,從小她就見母親替父親背了不少債務,甚至她高中就開始半工半讀,不僅自己負擔學費,還得幫母親代父親還債。直到她大學畢業,母親看破了,選擇離婚,才終於擺脫父親長期加諸她們身上的壓力和陰影。

    除此之外,也是因她後來在感情上受到傷害,自此對男人徹底死心。但這緣由,她保留沒對他提及。

    她的心願是買間房子,提供母親安心的居所,而在她努力賺錢儲蓄下,己差不多存夠能支付她看中的一處舊公寓一層樓的頭期款,屆時再以那公寓向銀行申請二十年貸款,每個月的房貸費用,可在她能力負擔內。

    聽她確實要赴諸行動的購屋計畫,齊優人不免對她更另眼相待。沒想到她是如此腳踏實地,認真且孝順的女性。

    金于俐原以為個性任性又自負的他,不會是個傾聽者。但她不經意向他吐露心中願景及成長背景時,他竟無比專注地聆聽,且似對她的境遇感到憐惜與同情。

    他的神情,令她心口莫名有些暖熱感動,還覺有些不自在。她於是轉個話題,改聊些輕鬆瑣事。

    兩人下午到達印度,晚餐後各自返回下榻飯店房間,齊優人卻開始上吐下瀉。進房間不到兩小時,他己拉了一回又吐了兩回,不僅把先前飛機上吃的餐食及晚餐全吐得精光,第三次抱著馬桶嘔吐時,更只剩胃液可吐。

    他又一次洗臉漱口,感覺身子有些乏力,雙手撐在洗臉檯面,望著鏡中臉色顯得蒼白的自己。

    他難受地攏起眉頭,揣測身體突然極度不適的緣由……應該不是單純的水土不服。他並非第一次來印度,過去也曾陸續來過幾回,身體從沒出過狀況。

    他清楚這裡的衛生問題,尤其飲水,他只飲用飯店的瓶裝礦泉水,而吃的方面,也會慎選餐廳,絕不敢隨便吃路邊攤……

    等等!他倏地瞠眸一怔,這才想起什麼——

    下午,他跟金於俐一抵達機場,便由接送司機載往孟買市區的下榻飯店。

    一路上一直被困在車潮中,在快到飯店時,更是嚴重塞車,許久動彈不得。

    金於俐於是提議下車步行,與其困在車裡耗時間,不如下車邊逛街邊散步到飯店,而車上行李就請司機稍晚送到飯店再領取便可。

    對她的提議,他一開始非常不能苟同。大少爺的他,寧可坐在高級房車裡看液晶電視,也不想勞動雙腿多走路。

    可不知為何,他最後竟是跟著她下車。有點被說服,又有些被半強迫的妥協。

    該慶倖二月初的孟買,白天高溫雖將近三十度,但早晚低溫不過十七、八度,算是這裡非常涼爽的季節。當時己經傍晚,氣溫約莫二十多度,他這才不介意下車,勉強配合她,步行十來分鐘前往下榻飯店。

    兩人在人行道並肩走著,她不時左右張望,還拿手機狂拍,對這第一次到訪的城市充滿新鮮感。

    忽地,身旁嘰嘰喳喳的她突地沒了聲音,他才覺納悶,轉身要尋人,就見她向路旁小販買了一杯熱奶茶。

    她開心地請他先試喝,他想搖頭拒絕,卻見她雙手將杯子端近他眼前,熱絡地要他先品嘗。

    他一時無法拒絕她的盛情,只得接手,啜飲一口。“太甜了。”他實話說,將熱飲還給她。

    “會嗎?我試試。”她於是自己喝一口,卻是避開他方才喝的杯緣那方。“不會啊!甜甜暖暖的,很香很濃耶!”她笑咪咪說。不再勉強他分享,一路邊走邊喝,喝完那約有五百C.C.的熱奶茶。

    齊優人瞪著洗臉台鏡子,細想緣由後,更覺驚愕。

    難不成……他只因喝那一口奶茶,就拉肚子兼再三狂吐?!那……喝完一大杯奶茶的她,豈不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他心口一個重跳。倏地轉身,匆匆踏出浴室,走往床頭櫃,按下內線電話,撥至隔壁房間。

    他隱忍身體不適,擔心她可能比自己更淒慘。

    “Hello!”那端,接起電話的金于俐精神奕奕地打聲招呼,以為是櫃檯人員來電。

    “你有沒有怎麼樣?”齊優人急問。

    “呃?”金於俐先是一怔。聽出是他的聲音,不免疑惑。“什麼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他腸胃又一陣絞痛,令他聲音突地虛弱。

    “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金於俐仍對他的問題感到突兀。“你不舒服嗎?”這才發覺他聲音似有些不對勁。

    “沒,沒事就好。”齊優人放下話筒,逕自結束短暫通話。

    他直接倒躺向床鋪,眉頭揪緊,一手壓著還在隱隱作崇的腸胃。

    她沒事就好。平民百姓的胃果然比較堅固。

    他在心裡咕噥著,不免怪她沒事逼他喝那口熱奶茶,引發這麼嚴重的後遺症。反正該吐的全都吐了,應該不需找醫生治療,睡一覺,明天醒來就會舒坦了。這一夜,齊優人輾轉反側,非常難入眠,直到天亮才勉勉強強淺睡片刻。

    翌日,早上八點,金於俐來隔壁房叫喚他,打算跟他一起到樓下餐廳吃早餐。

    稍晚,則要陪他去幾間店試吃咖哩。

    她敲了幾下房門,等待片刻沒回應,不禁猜想他會不會已離開房間。

    她於是返回自己房間,撥內線電話到隔壁房。

    床上,前一刻聽到敲門聲,沒力氣爬起來的齊優人,這會被床頭櫃傳來的電話聲給響得心煩。

    他仍閉著眼,伸手捉過話筒,以英文直接道:“我不需客房服務!”便要掛電話。

    “喂!喂!副總,是我啦!金秘書!”金於俐忙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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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6 07:22:30 |只看該作者
第5章(2)

    才要將話筒掛回話機上,忽聽到話筒裡傳來大聲嚷嚷,齊優人只能將話筒拿近耳邊,有些不耐煩的問:“幹麼?”“副總,你還沒起來啊?只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下樓吃早餐?”金於俐明顯感覺他口氣不悅,該不會有起床氣吧?“不用。我今天不出門。”他有起床氣,但更多是因身體不適、睡眠不足而非常不耐煩。

    “呃?可是今天至少要去試吃三、四家咖哩欸!1她提醒他今天排定的試吃行程。

    “取消。”他以任性口吻直接道。“副總,不行取消啦!你忘了來印度的任務嗎?除了咖哩要試吃,後面還有投資人要拜訪。”無視他任性火氣,她語氣溫和勸說。

    “我不舒服,今天沒力氣出門。”不好對她遷怒,他只能實話說。“要不要緊?我這就過去看一下。”一聽他身體不適,她不免擔心。掛下電話匆匆跑往隔壁房,再度敲門。

    再次聽到敲門聲,即使不想下床,齊優人還是只能爬起來開門。

    金於俐第一次看見他頭髮淩亂、襯衫還皺巴巴的樣子,顯然昨晚沒換衣服就躺上床了。

    “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見他向來洋溢自信風采的俊容這會無精打采,臉色還有些薟白,更憂心忡忡。“是……水土不服。”頓了下,見她替他擔憂的神情,他不忍指責她間接帶給他的苦難,只好歸咎水土不服。“水土不服?”對這緣由,她微訝了下。隨即放下前一刻過分擔憂的心,語帶一抹調侃,笑說:“你真是天之驕子來著?才來這裡—晚,還是住五星級飯店,吃的是餐廳的高檔晚餐,竟會水土不服?”

    她生平第一次出國,可是完全適應無虞。

    一被她調侃,齊優人心裡有些不服氣,考虎要開口為自己辯駁。

    若非她亂買路邊熱奶茶,還逼他喝一口,他的腸胃怎可能出狀況?而對於常到世界各地旅遊的他,又哪會有水土不服的問題?

    “你要不要先去浴室盥洗,換套較休閒輕便的衣物?我下樓去餐廳替你拿些簡單早餐,多少還是得吃些墊個胃,我有帶腸胃藥,你吃完早餐可服用。”她溫柔提議。

    他看著她,沒多說什麼,只輕應一聲,隨即往浴室走去。

    這一日,金于俐宛如他的看護傭人似的,整日待在他房間,時不時就關心躺在床上的他是否好轉,用餐時間一到,便親自替他去飯店餐廳取來食物,端到床邊,伺候他用餐。

    這期間,他下床又進浴室吐了一回。她跟在他身後,替他遞衛生紙、拍拍背,見他痛苦模樣,不免擔心不已。“我看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已經好多了。”他起身,在洗臉台漱口洗把臉,轉出浴室,又往床鋪躺下。

    跟昨晚比起來,今天狀況確實改善許多。一整日雖吃進去的東西不多,但也不是全部都吐光,只不過仍是身體乏力,精神不濟。

    “那喝些熱茶潤潤喉嚨跟胃。”金於俐隨後走到床邊,坐在床沿,遞上一隻馬克杯。

    齊優人微張眼,見她端向前冒著煙霧的白色杯子,不免心驚了下。“我只喝瓶裝礦泉水,這裡的水就算加熱,我也不喝。”他不得不申明,就怕被她無心之舉又狠狠折磨一回。就算是一杯開水,他也不敢跟自己敏感的腸胃再賭一回。

    “呃?這水是我將礦泉水倒入電熱水壺加熱的,茶包也是我從臺灣帶來的。這茉莉綠茶你之前有喝過,還說不錯喝。”她詳細解釋道。

    雖然她自己不介意喝飯店的開水,可先前她替他拿來的餐點,他一方面食欲不佳沒吃多少;一方面卻是吃得小心翼翼,尤其飲料都不喝,只喝瓶裝礦泉水。猜想他是因有潔癖,方才要泡茶前,她特別注意水的問題。

    聞言,齊優人這才從床上緩緩坐起身,伸手接過她捧著的馬克杯。

    將杯子端近,他這才清楚嗅聞到那有些熟悉的淡雅茉莉茶香,並看見纏繞杯子握把的茶包線。

    他低頭,緩緩啜口熱茶。過去對茶品並沒什麼熱衷,他較習慣喝咖啡,卻因她的緣故,此刻一杯相同的熱茶,溫潤淡雅的茶香,教他輕易又舒緩脾胃和心神。他抬眸看她,不由得怔忡了下。

    “怎麼樣?味道一樣吧!要不要多喝幾口?”她微笑道。

    一瞬間,他心口莫名評然。她的笑靨宛如茉莉,甜美芳香。

    他心一突。詫異心湖因她泛起的不明波瀾。

    他低頭,再啜飲熱茶,撫平蕩漾心緒。不免意外手中這杯茶不過是茶包所沖泡,為何她能泡得這般甘醇芳香。

    “等等,我先把茶包取出,你再慢慢喝,否則茶會太澀。”見他一口接一口輕輕啜飲,她提醒道。茶包若放太久,可會壞了後半杯茶的氣味。

    他於是將馬克杯端離唇邊,右手便要取下纏在把手的茶包線。

    她探手向前,替他取下。她的指腹不意觸及他手背,頓覺手背泛起一絲麻癢。他再度怔愕。內心詫異因她而起的敏感反應。

    他絕不是個容易羞澀或欲望強烈的男人。他雖一再營造風流形象,可跟搭訕的女人頂多親吻摟抱,並不會真上床搞一夜情。

    在這方面,他存有潔癖,不會跟沒感情的女性發生肉體親密。而他其實已好幾年不曾有認真交往的物件。

    如今,這接連發生的細微異狀,教他不免心生困惑,只能再度瞅看著她。

    “怎麼了?”金於俐手心中放著有些溫熱的茶包,納悶他瞅瞧她的神情。

    而被他那雙深邃俊眸鎖住,她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心口莫名泛熱。“這杯茶也免費?”察覺自己失常,他挪開視線,低望手捧的馬克杯,只能拋下一句玩笑問話。

    “呃?”她先是一怔。隨即粉唇漾起淡笑,“免費。就當是安慰副總可憐的腸胃。”

    她從床沿起身,將手中茶包丟進一旁垃圾桶,接著走往浴室洗個手。

    踏出浴室後,她又坐在一旁沙發,跟床鋪那方的他保持些許距離,繼續默默陪著身體不適的他。

    他躺在床上休息補眠,她則隨意翻看飯店房間內的雜誌,或開啟電視按靜音,看看廣告打發時間。

    直到晚餐時間,她又去餐廳取餐,在他房間陪他一起用餐,發覺他晚餐食欲好了些,她才稍感放心。

    餐後,她替他再泡杯熱茉莉綠茶,並將腸胃藥留在他房間,直到十點,她才向他道聲晚安,返回隔壁房間,並告知若有住何狀況,要立即打電話給她。

    見陪了他一日的她離去,他竟莫名有一絲失落。

    儘管今天一整日,兩人沒什麼交談,除了她每隔一段時間便關切他身體狀況外,就僅在用餐時,會主動閒談幾句。

    小時候他身體不好,家人尤其母親,對他特別關懷照顧。而成年後,他雖裝弱,但身體健康,連感冒都鮮少染上。

    是不是因太久沒生病,沒接受他人照顧,才讓他此刻心生莫名感動?他捧著尚有些佘溫的馬克杯,低頭飲完剩佘的茉莉綠茶。

    儘管白天斷斷續續一再補眠,但他心想,今晚一定能睡得很沉穩吧!

    翌日,齊優人身體總算恢復。可他卻懶病上身,仍沒出門的動力。“你幫我外帶回來,我在房間試吃。”換上外出襯衫、西褲的他,白淨筆挺襯衫下擺沒紮進褲頭,還少扣好幾顆扣子。他聲音懶洋洋,一手撐在沙發扶手,手桉遙控器,一雙長腿交疊,正意興闌珊地切換頻道。“幫你外帶?”金於俐不免對他的要求微訝。

    此刻見他恢復大少爺的傭懶閒適,她不知該替身體無恙的他感到安慰,或數落他的住性。

    “搭計程車去,車資報公帳,我另外支付跑腿費。”他直接提出交易。“要我去替你買回來是可以啦!不過這樣食物不就冷掉了?那跟到店裡當場試吃會有落差的。”內心輕歎口氣,她提醒道。

    齊優人於是放下遙控器,轉而拿過茶几上已開啟的筆電,他點出孟買市區地圖,以他們現在所住飯店為軸心,向四周搜尋一段距離範圍,並圈出幾個標的處,邊向她說明。

    “這區有兩間我們預定要試吃的咖哩店,而這邊和這邊各一間。這四間距離皆是從飯店車程十五分鐘內可抵達。你分次去買回來,只要別遇上塞車,我還是能吃到溫熱咖哩,就算真變冷了,味道也不至完全跑掉,足夠我做評量。”他拿來紙筆,抄下店名及地址,以便她交給司機認路。

    接著,他再開啟另一頁面,抄下每間店欲試吃的菜色。“這間店就外帶這兩種咖哩料理,其他間也都有不同注明。”邊把小抄交給她。

    她看著他親筆寫下的詳細印度文料理名,怔俜了下。顯然他這回有認真做功課呐!

    “你會印度文?”她更感訝異。

    “不會。只記我想知道的單字。”他實話實說。他只會幾句問候語、幾個單字,不算懂這語言。

    不過他確實會好幾國語言,但沒必要刻意向她強調。

    “我也寫上英文吧!”拿回紙張,再做補充,以便讓她看懂。

    他接著看了下腕表,“你先去這區,外帶這兩家店的幾種咖哩回來,下午再分次去位於另兩區的那兩間。”他排了優先順序,又補充說:“喔,如果有你想吃的,儘管多買,報公帳。”

    “嗯,我不會客氣的。”她微微一笑。

    既然有外快可賺,她也就完全不介意在這裡還得替他做跑腿差事,不再勸身體才康復的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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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6 07:22:50 |只看該作者
第6章(1)

    傍晚六點,齊優人仍窩在飯店房間,茶几上擺了數盤先前金於俐分次買來的咖哩料理。他一一適度品嘗後,做下評比紀錄。

    方才,她再度出門,要再去買另一家店的咖哩料理,待她返回,他試吃完,就算結束今天的工作明天他就必須出門,先陸續拜訪兩位投資商,遞送合作計畫書。那之後,便再跑咖哩試吃行程,再之後又得去拜訪其他投資商。

    等待中的他再度拿起遙控器隨意切個頻道觀看。剛想轉到英語頻道,卻忽地停止切換動作,一雙目艮瞪著蛋幕畫面。

    就算聽不懂印度語的新聞報導,可光看那照片及影像,也能清楚看出是女性受到侵犯的可怕案件。而事發時間是昨天晚上,事發地點所在區域,正是金於俐剛要前往的地方!

    倏地,他心口一個重跳。不由得因看見這起新聞報導,心生一股不安。

    這裡的治安對女性很沒保障,他應該知道的,怎會放心讓她一個年輕女性一再獨自出門?就算是搭計程車,也無法保證安全啊!

    他不免心生一抹自責,掏出手機,開啟漫遊,急打她手機電話欲將她叫回來。可她手機沒開,以她節儉的性格,肯定也不會把手機帶出國漫遊的。

    無法聯絡她,他更不放心。她才離開不過十分鐘,他不想乾等她回來,竟衝動地想直接去找她。

    他拿著錢包,穿上皮鞋,匆匆離開房間,搭電梯下樓。出了飯店,他在大馬路上攔了輛計程車,告知司機那間店地址,心想順利的話,也許能在她後頭就抵達。

    車開了一會兒,他才對自己衝動的行為感到訝異不解。他只因看到一則新聞,就杯弓蛇影,擔心她遇害,急著要追來找她,似乎緊張過頭,未免神經兮兮?

    可人都出來了,就當是給自己一個心安吧!

    如果,待會真在那咖哩店巧遇她,他可假裝是臨時改變決定,才親自過去店裡要試吃。

    不多久,計程車到達這處咖哩店,齊優人下了車,匆匆往店裡奔去。

    他目光在店鋪不算大的空間梭巡了下,在用餐或點餐客人中並沒看見她身影。難不成,她還在他後頭,尚未抵達?

    他轉而詢問櫃檯,不久前是否有位東方女性來購餐,並以英文加肢體語言形容她的樣貌。

    櫃檯人員點點頭,告知那女人才剛走不久,還比了下她離去的方向。

    他道聲謝,忙又步出店外,往右邊街道尋去。遠遠地,他看見她背影,雖有些距離,但他一眼便能認得。

    見她安然無恙,他不由得鬆口氣。心想她該不會是要走到大馬路再攔計程車回飯店吧?

    他原要直接追上她,卻躊躇了下。

    若現下直接追上她,未免奇怪,他要怎麼解釋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如果是在咖哩店碰見,他還可解釋自己是來吃咖哩的。

    因對自己一時衝動的行為,尚無法清楚分析緣由,此刻齊優人心緒不免矛盾扭捏。

    他不想被她知道他是因擔心她可能遇害,一時緊張過度,才刻意跑來找她的。那實情他說不出口,也覺有損他大少爺的身分和顏面。

    他於是決定悄然跟在她身後,直到看到她順利搭上計程車,他再搭另一輛車回飯店便可。

    他先快走數步,拉近兩人距離,保持一段適當距離時,他轉而配合不遠處的她的步伐。

    前方的金於俐這時卻緊張起來。前一刻,金於俐買妥咖哩,拎著提袋步出店鋪,打算從這條街走到另一面大馬路再招攬計程車。可沒多久,她感覺後面似乎有人。

    原本沒太在意,卻聽到後方的人突然加快步伐,沒多久便又保持一定速度,令她不免心生警覺。

    她一時不敢直接回頭看身後人,只是微側首,以眼角佘光瞄了下,是個身形高眺的男人。

    想起這裡的治安問題,她不免心生害怕。現在天還亮著,難不成她真的這麼不幸,這就遇上色狼了?

    她試著先加快步伐,豎耳聆聽身後動靜,果真後頭的腳步聲也跟著加快了些。她的心緊張跳動,想起隨身攜帶物,忙從提包掏出一個物品,緊握在右手,接著,她抬腿奔跑起來。前一刻搭計程車來時,她有邊認路,知道再走不遠就可彎到大馬路了。

    只要奔到車水馬龍的大馬路,應該就會比較安全。

    忽地,她腳踝一拐,向前跌了一跤。

    同時,她聽到身後狂奔而來的腳步聲。

    忍著膝蓋一抹疼楚,她倉皇要從地上爬起,左手卻倏地被一大掌扣住!

    太過緊張害怕的她一時沒聽清男人說什麼,忙抬起右手,朝鉗住她左手腕的男人狂噴防狼液。

    沒料到她會出其不意朝他攻擊,齊優人臉部被一陣噴霧襲擊,隨即伴隨一股灼熱疼痛。

    他忙扯住她右手腕,喝止道:“住手!快停止!”

    “救命!Help—一”一時太害怕的她緊閉著眼,縮著頭,放聲大叫。另一手也被對方扣住,令她拼命掙扎要繼續按壓防狼噴霧。

    “金於俐,你瘋了?!是我!”齊優人更大聲喝道,差點想將情緒激動的她壓倒在地上制伏。

    一聽到自己名字,心驚膽顫的金於俐這才張開眼,抬起頭,一見鉗住她雙手的男人,倏地瞠眸駭住。“你——”

    “shit!你把我當色狼?!那什麼鬼玩意?痛死了!我的眼睛會瞎掉!”一見她終於認出他來,他不禁一陣惱怒。方才灑在臉上的液體,令他皮膚覺得灼熱,尤其雙眼更剌痛得已睜不開。

    “啊?副……副總?”驚魂未定的金於俐用力眨眨眼,神情怔怔。

    怎麼會……副總怎會出現在這裡?剛才是他在跟蹤她?!

    還來不及問清心中疑問,見眼前的他神情痛苦,大聲嚷著眼睛痛,會失明,她前一刻的驚恐,換成另一種害怕,怕她真害他不小心失明,那恐怕比遇上色狼事態更為嚴重!

    她趕忙拽起他手臂,將無法張眼看路的他急匆匆拉出這條街,往大馬路招攬計程車,急忙前往附近醫院掛急診。

    “我如果失明,你要負責!”治療完離開醫院,齊優人仍覺一雙眼刺痛不已,對她非常惱怒。

    “那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副總會跟蹤我……”金於俐只能不斷向他抱歉。“我沒有跟蹤你!”齊優人再次辯解道。

    “是,是。副總是剛好要去那店裡吃咖哩,剛好看見我離開,又剛好看到我不小心跌倒,才跑上前想扶我一把。”她把他方才解釋的一切理由又重複一次,雖不覺有那麼剛好,可也無心追究事實置相“是我有被害妄想症,有眼不識泰山,恩將仇報,才不小心誤傷好心伸出援手的副總的眼睛。”

    她頭低低,說得無比歉然。

    誤傷了尊貴的他,她真的不知怎麼賠償啊!

    “可是醫生有說,你的眼睛仔細清洗過後,不會有失明危險。雖還會紅腫幾天,但只要按時點眼藥膏,幾天後就會完全恢復,沒有大礙。”她又強調一次醫生的說明。前一刻她還一再用英文向對方確認有無後遺症。

    “沒有大礙?”他俊眉一攏,用著紅腫泛血絲的雙眼狠狠瞪視她。不滿她將他的痛楚說得雲淡風“對、對不起嘛!我知道一定一定很痛啦!都是我不好。”她只能再度頭低低道歉。抬頭又說:“可是也不能全怪我太神經質,沒看清楚來人就反應過度。你也知道,這裡治安真的不太好,尤其女性遇害的事件層出不窮……”她意圖為自己一時失誤找藉口,減輕一些罪咎。

    “所以,要怪我上前想扶起跌倒的你的雞婆?!”他眯眼,對她的說法更感不滿。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她連忙搖頭,又揮雙手否認。“副總絕對、絕對沒有一點點錯誤,全是我的不對。”她再度歉疚滿懷,不知該如何消他火氣。

    “副總您大人大量,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好不好?”她雙手合十,置在額前,彎身對他請求原諒赦萬一,他要對她的傷害追究索賠,她就算把自己賣了,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吧?“不好。”齊優人繃著俊容,拒絕輕易原諒。

    就算她是不小心,一時緊張才誤判,可她竟將他當色狼,令他內心被重傷!而他堂堂名揚集團二少,竟會被防狼液噴傷眼睛!先前他吃壞肚子忍著沒就醫,沒料卻因被她誤傷,跑來醫院掛急診!

    想起前一刻跟醫生解釋眼傷緣由,令他倍覺窘迫,自尊嚴重受損,比起雙眼灼痛,這更難以忍“那……不然副總要我怎麼做?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介平民小老百姓,賠不起什麼钜額傷害補償的。”她怯怯地說。該不會……她得把好不容易積存要用來購屋付頭期款的儲蓄賠給他吧?

    “我的傷害,哪是用錢就能彌補?”他頗不以為然,更不可能要她賠錢了事。“那……怎麼樣您才能消氣?”她低聲下氣探問。

    他看她一眼,見她一再卑微求原諒的模樣,其實已氣消大半,卻又不願輕易鬆口妥協。

    “先記著,等我想到怎麼求償,再找你兌現。”他故意說得保留。只是要她為這意外對他存有愧意且謹記在心,但也沒打算日後真找她求償什麼。

    “噯。”金於俐只能點點頭。內心不免惶惶,感覺似被他捉到把柄,不知他以後要她怎麼做牛做馬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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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6 07:24:08 |只看該作者
第6章(2)

    齊優人雖沒要她做牛做馬,卻當自己是病人,要她再度殷勤伺候。

    因眼睛仍嚴重紅腫,從醫院返回飯店後,他便待在房間不出門,晚餐則要她再度去替他端來房間用餐。

    餐後,他要求她替他點眼藥膏,一方面是要使喚她,一方面也是因他不會自己點。

    他坐在沙發,仰起臉,而她站在他身前,彎身傾靠他。

    她以棉花棒沾取些許藥膏,接著食指將他下眼瞼往下拉,將藥膏搽進眼白與下眼瞼間,接著換搽另一眼。

    “閉上眼睛約一兩分鐘,邊輕輕轉動眼球。”她柔聲說道,邊將他眼角多佘藥膏,小心翼翼擦拭這點眼藥膏的短暫過程中,齊優人感覺心跳異常。

    他嗅到靠他很近的她的馨香。她沒搽香水,那是她頭髮殘留的洗髮精清香,淡淡的茉莉花香,與她泡的茉莉綠茶有些相似,卻沒那麼濃郁,是較為淡雅的氣味。她因彎身,幾綹長髮無意間掃過他臉龐,頸項,他頓覺皮膚搔癢,心口也有如羽毛輕搔。

    她食指將他下眼瞼下壓,動作輕柔地替他搽眼藥膏,她輕柔的一句話,飄入他耳畔,教他耳膜也一陣麻癢。

    不一會,他緩緩張開眼,撞見她近在咫尺的麗顏,對上她一雙瀲灩水眸,頓時心口怦跳,胸口熱燙。

    “好點沒?要不要幫你吹吹?”她粉唇輕啟,溫柔笑問。

    一瞬間,他對她湧起一股欲念,因她一句無心話語,腦海竟浮現情色畫面!他駭住,被自己橫生的遐思所驚嚇。

    他怎麼會……對她產生欲念?就算太久沒跟女人發生親密,他也不該會欲求不滿啊?

    難道他對她……

    抹去前一刻橫生的欲念,他定睛凝望她,仔仔細細要分析內心情緒。

    金於俐奇怪他為何無端瞅著她,他一雙眼雖紅腫,眼白泛著血絲,可那瞳孔卻深邃如磁石,幾乎要將她懾住。

    她的心,不由得慌亂跳動。

    “那……我先回我房間,明天早上再過來替你送早餐、點眼藥膏。”她忙直起身子,擺脫他無端鎖住自己的視線。

    她轉身,匆匆步離他房間。

    見她離去,齊優人一雙眼仍追著她身影,直到被門板隔絕。

    他俊眸微眯,隨即唇畔輕揚一抹笑。

    原來,他先前的失常作為,一時對她安危擔憂過度,是因太在乎她了!什麼時候開始,他竟不自覺喜歡上她?

    直到現下,他才清楚確認先前一些異常情緒。

    對自己的遲鈍,他不免訝異。是因太久沒接觸感情事,讓他忘了這種感覺?或因她給他的感覺,跟過往經歷並不相同?

    不過是什麼緣由不重要,他確實對她萌生好感,她確實吸引了他。厘清曾有的一抹迷惘矛盾,他頓覺茅塞頓開,心頭有抹歡偷。

    金于俐感覺齊優人有些異常。

    翌日吃完早餐,她開始陪他出門,陸續前往拜訪幾位投資商並遞送合作計畫書。

    儘管他眼睛仍紅腫,卻不便向已約定好的對方改期,也不可能讓她單獨出門代他做交涉會晤。他只好戴副有色眼鏡拜訪投資商,並向初次會面的對方先表示歉意,告知因急性過敏眼疾才戴有色眼鏡做遮掩。

    接連兩天,她陪他拜訪好幾位將與名揚合作的投資者,當他戴著有色眼鏡時,她不確定他看她的眼神,可在他拿下眼鏡,兩人獨處時,她一再感覺他看她的目光跟以前很不一樣。

    她雖心存疑問,卻不敢多問,只能當作沒察覺。可一顆心,莫名會以不正常的頻率跳動。

    尤其今晚,當她再度替他點眼藥膏,更明顯感覺到兩人間那抹奇怪氛圍。

    點完眼藥膏,察覺他雙眼一張開,又瞅著她不放。她非常不自在,只能平靜說道:“好了。眼睛紅腫已消褪,血絲也少很多,應該再點一兩次就能完全恢復。”說完,她便要直起身子,回避他的注目。

    “啊?”她忽地詫異輕呼。

    她的手臂被他大掌握住,她身子被拉近,他的俊容緩緩靠向她,很近很近。

    她怔怔的,一時無從反應,直到他的唇觸上她的。

    她宛如被電到般,倏地嚇一大跳,身子後仰,拉開兩人距離。

    “你一一”她張大眼,一顆心慌亂急跳,臉頰不由得赧熱。“我們交往吧!”他俊眸炙熱地凝睇她染上紅暈的麗顏,開門見山表白。“欸?”她瞠眸張口,大驚。

    他大掌將覆蓋額前的發往後推,故作從容平靜道:“先前一時不願承認,但現在我非常確認對你的感覺,我們就先交往看看。”

    “啥?”他一副理所當然,卻教金於俐更吃驚。不由得後退一步。“副總你……在胡說什麼?”

    沒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感動,她只感覺驚慌詭譎。高高在上的名揚二少,怎麼可能對她……

    她的反應令他意外,抬眼看她,納悶問:“你應該要覺得榮幸,要欣然點頭同意才對。”

    聞言,她又是一怔,卻因他自負過頭的話,不由得失笑。不覺卸下方才緊張的情緒。

    見她噗味笑出聲,他俊眸一眯,更覺困惑。“為什麼笑?”“副總你真是……有王子病欸!”她吐槽。他一副她被欽點,該跪下來叩頭謝恩似的模樣,只教她覺得好笑。

    “嗯?”他揚起一邊眉毛,覷著她的笑意,不免被她的話,在心口敲了一記。

    的確,身為天之驕子的他個性自負,擁有閃亮亮的外貌和背景條件,一直以來都頗受異性青睞,時不時就有女人主動巴上來,他曾交往的幾住女友,也都是對方先主動的。

    如今他第一次主動開口,向她告白,原是自信滿滿,認為她會一臉驚喜,開心的點頭同意,那才是正常反應,誰知,他卻被她取笑……

    “所以,你的回答?”他低聲探問。

    “當然,不同意。”她直接回絕。“我說過我不談戀愛的。副總不也承認,自己不是女人能依靠的對象?”她微笑提醒他曾說過的話。

    他俊容頓時一沉,心口一陣悶。那時的他,可還不清楚自己對她有感覺。見他面露黯然,她忙溫言勸哄起來。“副總,你的魅力對正常女人會很管用的,你就當我不是正常女人,我眼中只愛錢,且我也高攀不起,無福承受你的抬愛,OK?”不想兩人關係搞僵,她說得謙遜,邊以玩笑口吻委婉推拒。

    儘管,心口因他的告白,一直頻率不正常的跳動,可她還是以理智抹除那些異常情緒。

    她確實不想談戀愛,更不可能跟身分懸殊的他有上司下屬以外的關係。

    她的坦白沒讓齊優人退卻,卻是認真思索起她的話,不由得對驕傲自滿的自己有些反省。

    雖直言拒絕他突兀的交往提議,可接下來幾日,金於俐感覺他的態度明顯改變。

    他不再輕易對她發號命令,不再主動要求她服侍他。相反地,他對她似乎溫柔和善許多。

    當兩人前往咖哩店試吃時,他點了一堆其他餐點,要她盡興享用:當她提議走一小段路,他沒表示反對,陪她閒逛,當她在賣紀念品的攤販前停留時,她拿起的任何東西,他全替她付帳買下。

    “我……只是看看,沒要買。”她轉頭看再度掏錢的他。“又沒多少。就當你陪我試吃的贈品。”他隨意找個理由,把付完帳的小飾品塞給她。

    “那……換我請你喝一杯飲料,禮尚往來?”接連收下他付帳的紀念品,雖是小錢,可她總覺有些不好意思,隨手指了另一邊的飲料攤,表示要回禮。

    齊優人一聽她要買路邊飲料請客,不免心驚,道:“不用。這裡路邊攤的飲料食物最好都別吃喝,想喝飲料,去前面咖啡館,我請你。”他強調。

    “副總真的這麼有潔癖啊!”她笑說。這才想起他先前連在飯店內都很在意飲水問題。“其實也不用這麼緊張,過度小心翼翼的,我先前不是買過奶茶喝,並沒問題啊!對了,那時副總有喝一口,也沒什麼後遺症不是嗎?”她輕鬆提起,要他不需對這裡的飲食衛生那麼敏感緊張。

    “哪沒事?就那一口奶茶害我一一”他差點脫口對她抱怨,她害他一度上吐下瀉,話到一半卻頓“那一口奶茶害你怎麼樣?”她眨眼,疑問。

    “沒怎樣。害我覺得很甜膩。”他含糊帶過。不說早事過境遷,如今又怎麼可能指責喜歡的她什“那不要買奶茶,我改買紅茶請你。”她再度熱情要請客,不自覺想讓他降低姿態,親民一下。

    “不用。要喝茶,回飯店你泡茉莉綠茶請我喝,比較有誠意。”他直接提出要求。對她泡的茉莉綠茶有些上癮了。

    她點頭應諾一聲。卻不由得感覺,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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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6 07:24:35 |只看該作者
第7章(1)

    結束七天印度出差之行,兩人返回臺灣。

    休假一天后,翌日一早,金于俐被總經理叫進總經理室,當面詳問她細節。她告知原本不太情願出差的齊優人,並沒真的懶散應對工作,除剛開始兩日身體違和外。

    “身體違和?”齊旭己打斷她的話,疑惑問。該不會弟弟出國還裝病?“呃?副總說是因水土不服,真的吐了一夜又一天。”她解釋,脫口又說:“之後雖不小心被我噴傷眼睛,他還是依行程去拜訪投資商。”她不由得想替他說話,強調他這次確實有在工作。

    他這次認真與每位投資商會晤,不單單遞個合約計畫書就匆匆走人,跟各投資商都有一番交談。

    也是在那時,她一再感覺他不是自己先前以為的一事無成、遊手好閒的公子哥,聽他與每位投資商直接切入重點的交談,顯然對百貨事業有相當見解。“他被你噴傷眼睛?”齊旭己再次打斷她的話,微訝。“呃,那個……”金於俐不禁有些尷尬,也怕總經理追究。她原沒打算報告那起意外的,卻不慎脫口說出來。

    她只能委婉且避重就輕地交代始末,一再強調是自己疏失,而齊優人雙眼已完全恢復無礙。但關於他一度對她告白的事,她完全無意提起。

    齊旭己聽完她一番報告,薄唇不覺微微一勾。

    看來這金秘書比他以為的對弟弟更具影響力。弟弟會跟蹤她,顯然是擔心她的安危,即便她只說是弟弟巧合現身才被她誤傷,可他聽了立即就察覺背後緣由。

    弟弟之後會認真跟投資者一一交談,除了不得不關心名揚的海外重大投資外,怕也是想表現給隨行的金秘書看吧?

    他不禁做下這方面揣測。當她能在弟弟身邊待上兩個月還相安無事,就已是一大奇跡,如今在兩人經歷一趟印度行之後,他更能大膽臆度弟弟對金秘書有不尋常感覺。

    他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忽地長眸一眯。這一點,似乎可善加利用。

    金於俐返回副總辦公室,一推開門板,倏地一驚。

    齊優人就坐在她辦公桌旁的沙發椅,牆上的鐘九點還不到,他不曾這麼早進辦公室。

    “去哪裡?現在才進來。”齊優人抬眸看向進門的她,心口不由得一怦,語氣卻有些悶悶地問。

    兩人返台後,放了一天假休息。昨天沒能見到她,他待在家竟覺渾身不對勁,今天於是比平時提早一兩個小時出門,難得準時來上班。

    沒料進辦公室卻不見她人影,看見她辦公椅置著提包,知道她人已進來過,原以為她也許只是去個化粧室,他坐在沙發上等了許久,這才見她返回,莫名有些不快。

    “去總經理室。總經理要我報告出差結果。”她說道,一時摸不清他此刻情緒。

    “你是我的貼身秘書,還是總經理的?”一聽她一早就去向大哥報告事情,他的心莫名更覺窒悶不快。

    “我是總經理指派給你的,理應向他做回報啊!”她不覺哪裡有錯,邊試探地問:“副總是不是沒睡好,太早起,所以這會還有起床氣?”

    聞言,他唇一抿,辯解道:“我沒有起床氣。”有也不會對她發作。

    他只是無端燃起醋火罷了。就因她似乎對大哥言聽計從,先前他不介意,現下卻覺有些悶。

    中午,齊優人要求金於俐陪他出去吃午餐。

    她雖納悶,卻只能跟著,意外他驅車帶她到一家高級法式餐廳。

    “副總,你中午吃這個會不會太高檔?而且午休時間只到一點半,來得及用完餐嗎?”才踏進這裝潢高貴的法式餐廳,金於俐不免訝然。

    他無緣無故為何找她出來用餐?雖沒吃過正式的法國料理,但也聽過這全套吃起來很花時間的,當然花錢更不用說。

    齊優人並非特別喜愛法國料理,愛好美食的他,已把世界各地的美食集中在他的饗味天堂裡了。

    會帶她來這裡,是為營造氣氛,也許吃晚餐較合宜,可他不想等到晚上,急著早一刻再向她好好表白一Waiter領著兩人到達預訂座位,對方替金于俐拉開椅子,她道聲謝才就座,另一名Waiter立時步向她,手捧一大束豔麗玫瑰,雙手遞送給她。

    她瞠眸,一陣訝然,轉而看向對面的他。

    齊優人俊唇輕揚,溫潤嗓音道:“送你的。”

    “欸?沒事送我這麼大束的玫瑰幹麼?”厚,這一束不便宜吧!務實的她沒被漂亮玫瑰所感動,只想到錢的問題,不免覺得浪費。

    “我沒打算放棄。”齊優人自信滿滿說道。

    不可否認,第一次被女人拒絕,他的自尊自傲確實受到打擊。可因物件是她,他後來想想又覺她會拒絕才是正常反應,否則她不過跟一堆覬覦他外貌身世的女人無異。

    就因這個認知,教他對她更為欣賞,也再度重拾信心,要對她展開追求行動。“放棄什麼?”才將雙手捧著的大束花束擱放一旁的她,不禁轉頭訝然。“你。”他一雙俊眸鎖著她,信誓旦旦。

    被他深邃如夜星的眼注視,她心口不禁一跳,只能極力撫平心緒波動。“我說過了我一一”她想再次拒絕他多餘的行動,他卻截斷她的話。“你可以拒絕,但我也能繼續追求。”他相信,一旦他認真鎖定了目標,她最終還是會軟化的。

    “先用餐吧。”他示意Waiter上菜。

    面對他的一廂情願,金於俐實在沒轍,這頓餐點不免吃得有些負擔。可看在這麼昂貴的價格上,她也不好浪費拒吃,只能不客氣地全吃下肚。

    齊優人之後對她的行動更為積極熱絡。

    她早上一踏進辦公室,便能看見她辦公桌上有花束及禮物?中午他要求她一起出去吃飯,她雖想拒絕,卻還是被半強迫地陪他去高級餐館用餐。

    下班前,他再次約她吃晚餐。

    昨天她告知要趕回家幫母親染頭髮,匆匆便離開,而今天她要去名揚百貨忠孝店代班,他欲開車送她過去,她忙推拒,收妥東西便轉出辦公室。

    “金秘書!等一下。”齊優人隨後追出來,對快步走往電梯那頭的她喊道。金於俐回過頭,怕他堅持要送她前往,只能再次解釋,“我自己搭捷運過去比較快,那邊容易塞車會遲到的。”

    “你的花跟禮物沒拿。”齊優人長腿邁向前,將花束和禮物推給她。就算她一時還沒能接受他,可他送的東西,不容她拒收。

    “呃?謝……謝謝。”她有些尷尬,微笑致謝,伸出雙手接過。忍不住還是委婉提醒,“其實副總真的不用這麼浪費,不需天天送花送禮。”

    昨天早上,當他二度送她一大束鮮花和禮物,她便要將花跟禮物退還給他,不料見他俊容一凜,悶聲反問她真的拒收時,她竟怕他真生氣,自尊傲氣會被她所傷,只能乾笑地道謝收下。

    可她每天抱束花回家,別說走出公司大樓會引人議論,現在要去搭捷運更尷尬不方便,且拿回家是占空間,又不能煮來吃。

    金於俐捧著花束搭電梯下樓,想到今天還得趕去百貨專櫃代班,捧這束花真的很麻煩,卻又不能隨手棄置。

    原本,她是故意把花留在辦公室座位的,沒料齊優人會追出來再度推給她,讓她根本不能拒收。

    她對著鮮花歎氣。她寧可他送的是百貨公司禮券,那還容易脫手處理。而他給的禮物,皆是精品項鍊首飾,她也用不上,雖一度想PO上網網拍,卻莫名有些躊躇,雖說兌換現金較實際,可因為是他送的東西,不免有些顧忌。

    才走出電梯,忽地她手機響起——

    “於俐,你下班了嗎?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買束花?我下班後來不及繞過去花店買。”電話那頭,友人陳君豪語帶請托。告知今晚要替女友慶生,禮物雖準備好了,卻還少束花,而第一個想到能跑腿代買的人便是她。“我會加付跑腿費的。”對方強調。

    金於俐看一眼手中花束,忽地靈光一閃。“你等一下,我先斷線後拍張照傳給你。”

    先匆匆結束通話,她以手機拍下手捧的花束,接著Line照片給對方。

    “這束花可以嗎?”

    “厚,有沒有這麼神?你人剛好在花店裡喔!”陳君豪很訝異。“欸?這束漂亮是漂亮,但會不會太大束了?少說要一千元以上吧?我有買禮物了,幫我包個五百以內的花就可以。”花束只是氣氛配角而已。

    “那這束花就算你四百九十九好了。”金于俐把握機會做生意。

    “真的假的?這麼一大束!你跟老闆熟喔?”陳君豪再度訝異。“要不要?只有這一次優惠價。”她笑笑地鼓吹。沒撒謊說是和花店老闆熟,也沒必要道出這束花的真實來歷。

    “當然要搶便宜,你幫我帶過去先交給餐廳服務生就行,下次見面送你兩張小七禮券代表酬勞。”陳君豪笑說,那禮券也是公司客戶送的。

    “0K!成交!”金於俐笑咪咪。陳君豪約女友吃飯的地點就剛好在她要趕去代班的名揚百貨忠孝店樓上餐廳,她可順道送貨完成這筆交易。能讓這束花有個好歸宿,還獲得一筆小收入,她對捧這束花去擠捷運也不再覺得麻煩了。

    晚上九點四十五分,百貨公司傳來制式廣播聲一一歡迎光臨名揚百貨公司,現在時間是九點四十五分,再過十五分鐘我們就要結束今天的營業了竭誠歡迎您的再度光臨。

    聽到打烊前的廣播,待在童裝部專櫃的金於俐於是再檢查一下櫃上衣物。她蹲下身,將幾件客人翻過的衣物,重新折疊妥當。

    忽地,聽到有腳步聲接近,來人就佇立在她旁邊,伸手拿起上層櫃子的衣物翻看。

    她側首,先是看見一雙光亮黑皮鞋。她忙起身,微笑說:“歡迎光臨,先生想找怎樣的童裝?男生或女生要穿?幾歲呢?”一口氣說完,在看見客人面容時,她一驚。

    “好小件,這是幾歲穿的?”齊優人隨手拿起一件童裝觀賞。過去的他,對小孩根本不感興趣,下班前聽她告知要到百貨專櫃代班,他於是問清她代班的專櫃,選在打烊前過來,就為接送上晚班的她返家。

    方才走到這邊,不見櫃檯有人,他於是往童裝陳列區走去,就見她蹲在衣櫃前,正著手整理下方衣物。

    她拿起小小童裝,抖開,再仔細折疊整齊,放回架上,接著換下一件。

    明明是簡單的折衣動作,他竟不由得看得著迷。蹲在地上的她,半側著臉,他瞧見她每每拿起一件童裝,便粉唇輕揚,神情溫柔,顯然對折衣服感到快樂。或者,很喜愛小孩?

    想到這,他竟想探究她的心情想法。她曾直言表示不會結婚,那不就更不可能生小孩?這令他覺得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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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6 07:24:59 |只看該作者
第7章(2)

    “你怎麼會來這裡?”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她更詫異他出現在這裡。“你喜歡小孩嗎?”他也沒直接回答她問題,先提出心中疑問。“呃?”對他天外飛來一筆的問題疑問了下,她回道:“要看對象。乖的、可愛的就喜歡,住性吵鬧的,當然就不喜歡了。”

    不過能被父母帶來這裡買衣服,小孩通常是開開心心的,表現最乖巧的一面,而這些可愛衣服穿在他們身上,更有加分效果,她因此很喜歡站童裝櫃。

    儘管,她代班的百貨樓層、專櫃皆不固定,只要剛好有空缺、時間能配合就搶著接下,舉凡化妝品專櫃、運動用品、男女童裝,皆曾經歷過,不過她還是覺得賣童裝比較輕鬆有趣。

    “副總喜歡小孩嗎?”她反問。雖直覺認為他不是會喜歡小孩的男人,現下卻覺手上拿著童裝研究的他,並沒那麼突兀。

    “不知道。”原本能肯定回覆的他,這會把玩手上像玩具的小衣服,莫名覺得有點可愛。“如果是自己生的,應該會喜歡吧?”他忽地莞爾一笑。

    聞言,她卻怔愕了下。“副總不是抱持不婚主義?難不成要女人替你生私生子?!”她神情認真地質問。

    她的問題,教他瞠眸驚詫。

    “我是那種不負責住的男人嗎?”他低頭傾靠向她,俊眸微眯,不滿她的指控。

    “我……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用當真。呵。”她乾笑一聲澄清,身子不禁往後仰。

    因他突然傾身,縮短兩人距離,教她心口不由得緊張一跳。腦中閃過在印度時,他薄唇觸到她唇瓣的畫面。

    那宛如被電到般的感覺,這霎又清晰浮現,令她雙頰微熱,頗不自在。

    她忙轉身,拿起一旁原就整齊的衣物,重新折疊,改變方才兩人靠太近有些危險的氛圍。

    “我是傾向不婚,不是絕對不婚。”他澄清。因她出現,不知不覺改變他一些觀念想法。“如果遇到真正合適的物件,我會結婚的。”他強調,似特別說給她“喔。那就先祝福副總能遇到適合的人。”她笑說。可一想像他可能結婚,她心口莫名有些窒悶。

    這時,上方又傳來制式廣播聲,提醒客人百貨公司再五分鐘便要打烊了。

    “可以下班了吧?我送你回去。”一旁的他柔聲道。“呃?”她微訝地抬頭看他。

    “我都專程來等你下班了,不會這麼不給面子,還堅持自己搭捷運吧?”想想這可是他第一次親自接喜歡的女人下班,也是唯有她才有的特權。

    “這個……真的不用麻煩,現在還有捷運可搭。”她小聲回絕道。

    儘管內心因他特地來接她,不由得小鹿亂撞,可想到兩人身分懸殊,加上她排斥談感情,只能儘量避免兩人在上班時間外有額外相處。

    “真的不給面子?”齊優人眉心輕蹙,俊眸微眯,低聲再探問。“呃,那……就麻煩副總送一程了。”見他失望中似有些慍色,她只能接受他的善意。

    她不免感到奇怪,自己過去拒絕其他男性都能直來直往表態,為何面對他,她愈拒絕就愈心虛內疚,更擔心態度強硬會惹他生氣,或傷他自尊。

    面對他的追求行動,她不禁內心愈來愈矛盾。

    “今天晚上有事嗎?”下班前,齊優人走來她辦公桌,對正收拾東西的她問道。

    先前接連約她吃晚餐皆碰壁,他沒覺氣餒,慶倖至少昨晚順利載她返家,已算一大進展了。

    “嗯,晚上有工作。”金於俐輕點頭說道。

    “又去專櫃代班?本館或分館?哪一櫃?我下班前再過去接你。”他說得很順口,宛如兩人已在交往似的。

    “不,不用了。今天不是去站櫃代班,是……”躊躇了下,她一時不知如何坦承今晚的工作內這時,門板響起,她於是轉而先去開門,看見來人,不免驚愕。

    “總、總經理!”

    “可以走了嗎?”西裝筆挺的齊旭己略低頭看她,薄唇輕勾問道。他聲音不若平時冷硬,透出一抹溫度。

    一旁的齊優人沒漏看大哥不若平常的語調及神色,有些不安地追問:“走去哪裡?”

    “呃,是……總經理要我陪他吃頓晚餐,不過那是一一”金於俐才想解釋,齊優人倏地臉色一凜。

    “我約你吃晚餐,你一再拒絕,為什麼卻要陪總經理吃飯?!”他胸U升起一把醋火,不禁要揣測她跟大哥是否早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關係。

    “那是之前就約好的,而且只是要演戲而已……”一見他發火,金於俐有些緊張地解釋。

    “演戲?”齊優人詫異,轉而看大哥。

    “我請金秘書吃飯,是一件打工差事。”齊旭己對弟弟詳細說明緣由。弟弟想必清楚金於俐是搶錢一族,任何大小差事,只要付酬勞,她皆樂意而為。

    聽完解釋,齊優人俊眉一攏,仍滿腹疑虎。

    平時忙著加班的大哥,今天之所以難得準時下班,就為找金於俐陪他去某餐廳吃晚餐,而原因竟是為讓先前相親的物件看見而誤會?

    對這理由,他實在難以相信,這不像大哥會有的作為。“你要不信,儘管跟來看,不過別破我的局。”齊旭己故意道。原就打算要引弟弟去旁觀,他要藉這一石二鳥之計,同時讓兩個人誤會一一弟弟及另一個女人。

    齊優人見金于俐跟大哥一起往電梯方向走去,他只能急忙跟上,卻是神色不悅地瞅著她,對她接下這差事很有意見。

    電梯內,她能感覺他銳利目光鎖在自己身上,她內心一陣忐忑,原沒打算讓他知情,不料總經理直接就下來找她。

    其實,她接下這差事也是個人自由,無須徵詢他同意,更不需在意他感受,可她此刻不由得想反悔,想拒絕跟總經理吃飯演戲了。

    她不敢抬眸與生悶氣的齊優人相對視,也沒刻意跟另一個男人交談,三個人就這樣安靜地住電梯將他們送至地下停車場。

    走出電梯,齊旭己向她告知他房車所在方向,兩人並肩前往。

    兩人身後的齊優人想到她要坐進大哥的車,更覺心裡不舒坦,差點上前一把將她拉過來,不准她搭大哥的車和他一道吃晚餐。

    但即使滿心不悅,他卻只能緊握拳頭,壓抑衝動的情緒。他尚沒立場能強硬阻止她,只能驅車一路尾隨他們,直到抵達餐廳地點。

    齊旭己和金於俐坐在預約的位置,臨時跟來的齊優人,只能被安排在較遠的角落。

    他根本無心用餐,不時引頸張望那方看似氣氛融洽的兩人。

    他不免意外大哥跟金于俐自在談笑的模樣,雖聽不清兩人談話,可大哥的神情比平時溫和許多,而金於俐竟也不時掩嘴輕笑。

    光這畫面,就教他愈看心裡那把無明火燒得愈旺盛。

    他拿著叉子,用力戳桌上的牛排,有些幼稚地拿食物洩憤。

    服務生一道道送上桌的餐點,他一口都沒吃,一雙眼瞅著那方的目標,一雙手就輪流破壞餐盤內的食物。

    當送上最後一道甜點,餐廳經理不禁出來關切。只因服務生轉述齊優人的異常,點了昂貴套餐,卻是完全沒食用,不僅如此,還把食物搗爛、切碎,似對餐點存有不滿怨慰似的。

    餐廳經理非常和善有禮地問他對餐點的意見,他卻繃著臉無心多談,對方端著職業笑容,一再耐心探問客人為何不悅。

    這時,齊優人發覺那方用餐將近一個半小時的兩人,終於起身要離席。

    他忙揮開擋住他視線的經理,起身跟著要離開。

    忽地,他瞠眸一怔。就見大哥脫下西裝外套,轉而披在金於俐雙肩,一隻大掌還輕握她肩頭。

    他頓覺一陣惱火,匆匆步向那方,朝轉身步往中庭的兩人追去。

    齊旭己偕同金於俐走出餐廳,踏下三、四階階梯,便要穿過中庭。他在小造景池塘旁停下,確認餐廳內坐在玻璃窗後的女人注目著他們,及跟著他們身後追來的弟弟。他捉準時間及適切角度,側首,靠向金於俐。

    金於俐因他無預警的靠近怔了下。還來不及反應,他竟就貼近她臉龐,薄唇在她右頰靠唇邊處輕吻了下。

    “別緊張,只是演戲。”他低沉嗓音,向她耳語。

    被他有些冰涼的唇輕觸頰畔,令她心緊張一跳。卻跟被齊優人碰觸的反應大不同,此刻是驚嚇成分居多,並沒覺得臉龐麻癢或發燙。

    但她還是匆匆撇開臉,拉開兩人距離,有些尷尬又不滿地道:“總經理沒說要加這個。”否則,她就不接這差事了。儘管只是落在頰邊輕淺的吻,可她竟怕被齊優人撞見而誤會。

    那方,齊優人雙眼冒火,瞅著不遠處的兩人。

    前一刻,當他匆匆快步追來,才要踏下階梯,便驚見幾步距離外的大哥一個側身,竟低頭吻上一旁的她!

    他駭住。心口揪扯,霎時湧起排山倒海的怒火和妒意。

    大哥不是說演戲,為什麼吻她?!

    他抬腿,就要上前找大哥質問,將他們兩人給撤底拉開。

    忽地,他手臂被人從後方拉住。

    他轉身,瞪著拉扯他的男人。

    戚白禮恰巧在這裡用餐,因意外見到熟人,才上前要打聲招呼,不料竟撞見齊優人宛如火山爆發的怒容,倏地驚嚇一大跳。

    “嘿!不想跟我相認也不需生氣吧?就當我認錯人,OK?”戚白禮忙放開手,還朝他舉雙手表示投第一次看見好友神情如此兇惡難看,雖不認為是對自己無故發脾氣,還是要好言關心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嗎?”

    齊優人不想遷怒好友,可此刻他沒心思多解釋,轉頭又看向已走出中庭,往門口而去的兩人。

    他丟下一句下次再說,便匆匆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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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6 07:25:21 |只看該作者
第8章(1)

    齊優人追出餐廳門口,就看見往左邊停車場走去的兩人。金於俐正脫下覆在肩上的西裝外套,還給齊旭己。

    “齊旭己!”氣極的他,直接連名帶姓喊大哥。

    聽到身後的怒喊,齊旭己和金於俏同時停步,回頭看向奔上前、怒氣騰騰的他。

    “你是什麼意思?”齊優人直接朝大哥怒聲質問。

    “什麼什麼意思?”齊旭己第一次見弟弟情緒如此激動,內心雖不免訝異,可他仍表情淡定,故意反問。

    “你是故意的嗎?你明知道我在追她!”他伸手一把揪住大哥的衣領及領帶,一改過去對大哥總是敬重有禮的態度。

    他先前就該阻止這場戲。

    他原就懷疑大哥動機不單純,他究竟是要讓相親物件誤會,或根本目標就是金於俐!

    金於俐見他惱怒異常,不由得緊張又擔心,忙要緩和衝突。“你誤會了,剛才只是演戲,總經理沒真的吻我……”

    話未完,他倏地轉頭瞠視她,質問:“沒真的吻你?

    “只是……碰到臉頰而已,這邊一點點??…?1她伸食指,指著右唇邊臉頰處,輕聲解釋。也許在他的角度看來,那畫面很引人誤解。

    雖不清楚他為何因此就大動肝火,她只能試圓平息他火氣,溫言解釋澄清。

    “我說過,只是請金秘書演個戲,有付酬勞的。”齊旭己卻刻意煽風點火。聞言,齊優人更惱怒,放開扯住大哥衣領的手,轉而握住金於俐的肩頭。

    “只要給酬勞就能碰你?!”對大哥升起滿腔妒火的他,無法容忍她被大哥碰觸,更不相信方才所見僅是她輕描淡寫說的臉頰觸碰。

    他霍地傾身向她,直接攫住她唇瓣。

    她嚇到,想掙扎。他卻強勢霸道地用力吮吻她。

    曾經,她因被他薄唇輕輕觸碰而臉龐臊熱,心口怦然悸動。可現下,他突如其來的強吻,令她錯愕,更不舒服。

    他的吻顯得蠻橫,似急著要向站在一旁的齊旭己證明什麼,令她感覺受辱不堪,心口更是一陣扯痛。

    她憤而推開他,用手背用力擦嘴,一雙水眸不可原諒地怒視他。

    “你一一怎麼可以?!”她咬著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難過又氣怒,眼眶不禁泛紅。

    見她用力抹嘴,急著要擦掉他的氣味,一副對他的吻感到嫌惡似的,再回想方才她被人哥親吻的嬌羞模樣,令齊優人更覺無法容忍。

    一時失去理智的他,竟口不擇言一一“我會付你酬勞,一個吻要多少?上床呢?一千萬夠不夠?”

    他的話教她愣住,心口彷佛被狠狠一擰。

    一旁的齊旭己也意外弟弟口不擇言,開口責備,“優人,你說得太過分了。”

    齊優人亦被自己失控下脫口而出的言語所驚愕。他想收回,卻已來不及。

    “我……我是因為……”原本憤怒不已的臉容,轉而升起一抹愧意。他凝視她,想道歉,想解釋他只是一時妒火攻心才說錯話。

    一見她含怒的水眸淌下晶淚,他心口一揪,伸手想拭去滑下她粉頰的淚珠。她卻憤憤揮開他手臂,轉身便跑開,匆匆往大馬路方向奔去。

    他喊她,急追過去,卻見她急攬一輛計程車,倉皇坐進車裡。他來不及阻止車子已揚長而去。

    他轉而快步折返停車場,要驅車追上她。

    “你剛才真的太過分,是我就不會原諒你。”齊旭己不知何時走到他旁邊,涼涼地說。

    他轉頭,再度滿臉怒火瞪視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我才不原諒你!你今晚最好把話全給我說清楚!”

    “我是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清楚,但最好換個地點,這裡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停車場人來人往的,且他也不願兩人爭執的事,被隨後從餐廳出來的另一個女人所撞見,那會破了他今晚刻意引對方吃味的局。

    “回公司,到我辦公室談。”齊旭己說出談判地點,往自己房車停放處走去。齊優人雙手握拳,先回身朝馬路那方望去,很想追上載著金於俐離開的那部計程車。

    再回頭看停車場那方,大哥的車已往出口而來,他只能轉而去開自己的車,決定還是先跟大哥把話說清楚再做打算。

    齊優人抵達名揚總公司大樓,搭電梯直達總經理辦公室。

    齊旭己早他一步踏進自己辦公室,面對隨後直接推門而入,情緒暴躁的弟弟,他泰然自若地問:“要喝咖啡嗎?還是需要烈酒?”

    齊優人見大哥真的從櫥櫃拿出一瓶威士卡和兩隻玻璃杯走往這方茶几,不禁對他的從容態度更覺惱火。

    “需要冰塊嗎?”齊旭己往沙發落坐,將兩隻玻璃杯各倒半杯琥珀色酒液,邊問道。

    他的私人辦公空間所以擺著酒,並非上班時間會倫飲酒,而是有時須顧及來訪的重要客戶需求,他自己則是偶爾留宿公司徹夜加班時,會淺酌一杯放鬆提神。

    “把我叫來你辦公室,不會只是為了愚弄我,要我陪你喝一杯酒吧?”齊優人說得咬牙切齒,完全猜不透大哥意圖,只覺現下的他狡猾可惡。

    齊旭己先是從容啜飲一口酒,這才抬眼看弟弟,微微一笑說:“這是第一次,你一副想宰了我的槔樣。”

    難得把這個偽裝得玩世不恭、瀟灑從容的弟弟激怒成這副德性,他沒有一絲畏懼,倒覺玩味。

    “看來,你很在意金秘書。”他這一步棋,比預期效果更顯著。

    這段時間,他一步步想讓弟弟卸下偽裝面具,卻覺進展太過緩慢。

    當他察覺弟弟對金于俐有好感,還向對方展開追求行動,他便決定來個激將法,不惜用強烈手段揭穿弟弟對他一直以來的虛偽隱瞞,不介意兩人起衝突一回,才能把一些事徹底攤開來講清楚。

    “你找她吃飯說是演戲差事是假的吧?你是因為知道我在追她,才接近她、對她出手?!!”此刻的齊優人,將向來敬重的大哥視為卑鄙小人。“你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目的?”他怒聲質問。

    “難得有個女人能讓我親愛的弟弟失常,令我不禁想好好‘探究探究’她的魅力所在。”齊旭己語帶一抹曖昧強調。

    他一雙長眸覷著臉色大變的弟弟,薄唇輕勾,刻意再點把火。“只是個秘書,需要這樣跟我反目成仇嗎?把她讓給我怎麼樣?”

    “你!不要太過分!”氣怒至極的齊優人隨手捉起一旁櫃上擺的花器,憤憤朝坐在沙發的大哥砸齊旭己及時閃身,花器落在身旁沙發椅背,隨即彈開滾落,摔碎在地。

    瓷器碎裂的聲音,教一時失去理智、行為暴力的齊優人驚詫愣住。

    他,差點就傷了大哥!

    就算對大哥的作為感到氣怒不可原諒,他也不該動粗。

    過去面對許多事總能置身事外,從容應對的他,卻因為她,心緒一再起波瀾,輕易便衝動失控。

    對弟弟突如其來的火爆行為,齊旭己雖訝異,卻沒想對他發怒。

    他站起身,離開沙發,站在火氣旺盛的弟弟面前,雙手環胸,和他對視。齊優人一雙燃火的眼和大哥四目相對,即使仍氣怒異常,可對自己方才那粗魯的行徑,內心不免有些歉意,慶倖沒真的砸傷大哥。

    “名揚集團主事者的位置,你不都能自動放棄,不爭不搶地全讓給我?現在不過是一名小秘書,你卻要跟我這個過去又敬又畏的大哥撕破臉?”齊旭己直言揭開話題重點。

    他心下不免意外,弟弟對尚未交往的金於俐,竟就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欲。齊優人怒道:“那不一樣。她不是東西,不是你拿來跟我談判的籌碼!你想要名揚,我名下的股份甚至可以全送給你,只要你別對她做沒必要的糾纏!”

    他從不想跟大哥爭家族事業,就是要他放棄名下現有的數十億名揚股份資產,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只要大哥別將金於俐牽扯進來,而他更不希望大哥蓄意介入,破壞兩人連開始都還沒有的緣分。或者,會造成對她的傷害。

    “我是卑劣地將金秘書拿來當籌碼沒錯。”齊旭己坦承。“那也是因為你的偽裝讓我再也看不過去了。”“偽裝?”齊優人一怔。

    “你以為我想要名揚,才這麼大方讓渡,把全部擔子丟給我,寧願選擇當個遊手好閒、只掛虛名的副總,自已一個人逍遙快活?”齊旭己語氣中透露一抹不滿。

    “因為你想掌權,你天生好勝、掌控欲強,對事業有強烈企圖心。我不想跟你爭,不想要將來兄弟鬩牆,把爸的事業弄成分派、分裂的局面。我敬你、尊重你,只想跟你沒有利害關係、沒有明爭暗鬥的和睦共處,這樣也不行嗎?!”齊優人瞪著大哥,說得委屈又憤怒。

    “當然不行。”齊旭己神情一凜,正色道:“原來,你心底的隱憂真是這個!”總算逼出弟弟心裡話,他不免搖頭歎息。

    他一直想探究弟弟所以對名揚集團事業刻意置身事外的緣由。原以為他只是單純想過自在悠閒的生活,卻又覺事情沒那麼單純。

    他其實隱約有這方面揣測,但一直沒能確認,也無從由弟弟口中,問出真正苦衷。

    如今,總算真相大白,他倒覺鬆口氣。總算可以好好處理這橫亙在兩人心中多年的心結。

    “你當我是誰?歷史上的李建成?而你卻自詡是李世民嗎?”齊旭己戲龍比喻道。“你為了避免將來齊家發生r玄武門之變’,寧可把名揚集團拱手讓給我,自己只要找個喜愛的女人相伴,窩在饗味天堂,過著與世無爭,享受美食的美妙生活,一輩子樂陶陶?如果這是你的願望,我倒寧可跟你交換。”

    聞言,齊優人不禁訝然地瞠目望向大哥。

    “訝異我知道你的另一個身分一一饗味天堂的幕後老闆?或者,意外我其實也羡慕你想過的生活?”齊旭己勾起一邊唇笑問。

    齊優人一時找不到話可回,心緒被大哥攪得很紊亂,更無法揣測大哥的真正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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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6 07:25:40 |只看該作者
第8章(2)

    “優人,你錯了。我很難過,原來你一直把我看錯了。”齊旭己面露一抹憂傷。

    “我是對事業有企圖心,有掌控欲,但我跟你一樣,更在意我們兄弟手足間的親情。我希望的,不是你無條件讓出名揚集團,我是想跟你一起齊心合力擴展父親創建的百貨王國。”齊旭己道出內心一直以來的願景。那不是他想一個人奮鬥證明自己有多強大的未來,而是需要弟弟的力量才能達成的目標。

    他看著神情訝然的弟弟,再道:“你把我的野心想偏了。你也把自己抬高了。我不是李建成,你更不會是李世民。”他吐槽弟弟。

    “你也許比我有些小聰明,但我的實力絕不可能輸給你。”他目光炯炯,自信滿滿強調。

    “就算將來,你真有機會表現得比我傑出,我也不會嫉妒你,而會因有你這個出色的弟弟,更覺驕傲。”見弟弟眼神透露一抹狐疑,他繼續解釋,道出自己揣測己久的心結起因。

    “當初你進集團不久就因幾件計畫案表現優異得到很大的讚賞,那時的我卻剛好遇挫,陷入低潮。我不理你,絕不是嫉妒你或對你生悶氣,我只是反躬自省。好勝心強的我不能原諒自己的失誤,才選擇一個人不眠不休的努力,就為再次證明自己能力。”

    他雙手搭上弟弟的肩,對他誠懇真摯地道:“優人,你記住。我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只會是我自己,絕不會是你。”

    齊優人一雙眼緊鎖著兄長,怔怔然。

    第一次,他無比清晰看清兄長的眼神,清澈明亮,甚至眼瞳中還映著他。

    他心口撼動,眼眶不由得有些熱燙。

    過去,他確實誤解兄長,對兄長虛偽,就為維持他以為的兄友弟恭假像。

    “對不起,我……”他聲音一哽,垂眸,對大哥頓覺無比愧疚。

    過去幾年,大哥一直縱容他過著逍遙無拘的生活,無怨尤地一肩扛起他原要分擔的工作責住。直到這幾個月,大哥才開始對他有意無意施加壓力,意圖逼他對集團事務放點心思,可他不僅更逃避,甚至認為大哥企圖不良,幾度懷疑他的目的。

    “身為大哥,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齊旭己也對弟弟感到抱歉。

    該怪他個性太嚴肅強勢,才讓弟弟有所誤解,因而不敢坦然表明,溝通化解這份隱藏許久的心原本被大哥一番話感動寬慰的齊優人忽地想起什麼,抬眼瞅著大哥,不悅道:“就算為了激我跟你吵架攤牌,你也不該真的吻她!”

    他胸口妒火又突地竄起。想到大哥一副深情款款親吻金於俐的模樣,就算只是輕淺的吻,也無法容忍。

    一聽弟弟突然又算起帳,齊旭己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手搭著弟弟的肩,微傾身,冷不防地,在弟弟臉頰靠唇邊,親吻了下。齊優人被大哥親吻,倏地嚇了好大一跳,頓覺雞皮疙瘩掉滿地。

    “你一一干什麼?”他猛地後退一大步,神情驚恐地瞪著大哥。

    如果換做住何男人親他臉頰,他還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可物件是大哥欸!

    嚴肅認真,情感內斂至極,連親情都鮮少表露、猶如工作機器的大哥,他可是連對母親或妹妹都不曾親吻過臉頰的!

    齊旭己見弟弟一副膽顫心驚的模樣,忍俊不禁。

    “看你這麼介意,我才想把碰過金秘書的感覺還給你。我也不過對她在跟你相同的地方,輕碰一下而已。她反應也沒你這麼驚恐。”他好笑道。

    齊優人瞠眸一怔。食指摸了下方才被大哥的唇碰到的地方,又想起金於俐的解釋,大哥只不過對她頰畔輕輕碰觸一下而已。

    可因當時他看到的角度,才誤以為兩人是嘴對嘴,就算大哥沒對她深吻,也讓他覺得大哥嚴重侵犯他地盤,嫉妒吃醋而怒不可遏。

    雖然,大哥碰到她臉頰還是讓他覺得吃味,但比起侵犯她的嘴,真的沒那麼嚴重。他的妒火瞬間消散大半,無意再對大哥追究了。

    如果,實驗物件換做其他女人,齊旭己是不介意逼真些,親吻一下對方的嘴。但想到金于俐是弟弟難得在意的女人,他當時的行為還是有所保留。

    光是親臉頰就引來弟弟一大缸醋火,教他慶倖當時沒真的吻對方的嘴,否則這下兄弟間怕很難真的言和了。

    齊優人雖化解與大哥長年的誤會心結,卻仍未能解開他跟金於俐的僵局。

    翌日,他早早便到公司,在辦公室等她到來,要為昨晚強吻她且口不擇言的事好好道歉,尋求原可他沒等到她,倒是接到大哥來電,告知她稍早向他秘書請了病假。

    他一聽,緊張起來,擔心她身體違和,匆匆離開公司,驅車便前往她住處要探病。

    約莫二十分鐘,到達她租屋處。他下車,站在一棟六層樓的舊公寓樓下,對著緊掩的鐵門,一時發怔。

    先前雖曾在晚上載她回家一次,卻忘了問她住的樓層,只知她是跟母親同住,已在此租屋好幾他於是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她。但電話沒人接,轉進語音信箱。

    他只能伸手按電鈴,從一樓開始按起,每層樓有兩戶,他打算詢問鄰居她所住樓層,或者正巧就按對電鈴了。這時,出門買菜回來的金母見公寓門口有一個陌生男人,正略低頭站在對講機前問道:“抱歉,我找金于俐金小姐,請問她住這裡嗎?或是四樓之二?”

    前一刻,他按了幾戶電鈴皆無人回應,想必這時間住戶都不在,直到按到三樓之一時,才終於找到人可問話,對方告知金家住四樓,但不確定是之一或之二。

    他於是先按四樓之一的電鈴探問,對方告知是隔壁戶,他道聲謝,正打算再按電鈴,就聽到身後傳來問話一一“先生,你找於俐有什麼事?”金母瞧這男人背影,西裝筆挺的,一時以為是推銷員或保險員。

    可當對方一轉身,見到那張斯文俊美臉孔,又感覺氣質不凡,不像尋常業務員,金母更覺納悶。

    齊優人轉身就見一中年婦人雙手提著塑膠袋,先是怔了下。

    揣想對方可能的身分,他不好失禮,於是朝對方輕點個頭,問:“你是金媽媽嗎?”

    “噯。”金母點頭應了聲,不禁再度打量眼前高姚俊帥的男人。

    “你好,我是齊優人,于俐的上司。”一確認對方身分,齊優人俊唇揚起笑意,態度更為和善,還伸出手想和金母交握。

    “喔,你好。”金母一見對方伸手,不好失禮,於是欲騰出一隻手來,便要將右手提的幾隻塑膠袋交到已是沉甸甸的左手。

    齊優人見狀,道:“我幫你提。”伸手便要拎過金母雙手提的幾袋裝滿食材的沉重塑膠袋。

    “那怎麼好意思。”對方是女兒上司,金母難免有顧忌。“沒關係,舉手之勞。”齊優人笑說。

    隨後跟著開啟公寓鐵門的金母入內。因這舊公寓沒電梯,他於是跟在金母身後步上狹窄樓梯。

    大少爺的他第一次雙手提著沉重塑膠袋,置身在一幢舊公寓的狹窄樓梯,若讓人見了,未免好笑。可想到金母是他喜愛女人的母親,他不覺便放低姿態,只希望給對方留下好印象。

    到了四樓,金母掏鑰匙開家門,齊優人這才覺得奇怪,問道:“於俐不在家?”

    他的問題,令金母疑惑地回頭看他。“她不是去上班了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來家裡找她?”心裡不禁有些不安。

    “呃?”一聽金母告知於俐如平常時間出門,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該不會她因心情不佳,不願面對他,才選擇請假卻又騙母親出門上班?

    “你……真的是于俐的上司?”金母對踏進屋裡的他,再次疑問了下。

    正觀察著小而溫馨的室內的齊優人微怔,“伯母要看我的名片或身分證嗎?”難道他看起來像壞人,蓄意編造藉口要進來行搶拐騙嗎?!

    “我不是那意思。”金母忙澄清,邊示意一直提著塑膠袋的他將東西擱在沙發處就行。“我只是……以為你跟於俐不是只有上司下屬關係。”金母說得委婉,心想若僅只是上司,不太可能找到家裡來“不瞞伯母,我是在追於俐,不過她還沒答應。”齊優人坦然道。牽唇笑得有些無奈。

    “那……昨晚於俐是跟你出去嗎?”金母不禁探問。一直很在意女兒昨晚回來時的異常情緒。

    “呃?算是吧!”齊優人有些不自在地回道。“於俐昨晚回來有說什麼嗎?”

    想到他強吻她的惡行、她憤而轉身逃開的情景,面對不知是否知情的金母,他不免感到慚愧。

    “她回來時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我問她她卻說沒事,就把自己關進房裡。”女兒很少掉淚的,昨晚那狀況很不對勁,而早上碰到面,她匆匆便說要出門上班,也沒能追問出什麼緣由。

    現下齊優人突然找上門,金母一聽兩人昨晚見過面,這才欲向他問明真相。

    聞言,齊優人更是滿心愧疚,想到他害喜歡的女人哭泣,更覺自己差勁。“抱歉,伯母,昨晚有點誤會……我做了讓於俐難以原諒的事……”面對金母,他不想刻意隱瞞自己的過錯,卻也不好將自己衝動下的惡言惡行坦白告知,只能慚愧地先向她母親表達歉意。

    “你……該不會在追她的同時,還跟其他女性有曖昧?”金母揣測。

    女兒會傷心難過,肯定是在意他的,就算尚未接受他的追求,也一定已對他萌生情感,只是內心被過去的不偷快束縛,才無法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絕對沒有。”齊優人急聲否認。

    該不會他的外型讓人一看就覺得花心風流、不可靠?想到自己過去一直努力營造的假像,他現下不禁急著替自己漂白。

    他一旦認真了,就會專一專情,不可能三心二意,玩愛情遊戲。

    他神情誠懇地向金母表達對金於俐的真心情感,不管兩人身分差異,他就只想跟她在一起。

    若非經過大哥從中攪局,輕易攪出他滿腔妒火,他還不清楚心底竟已對她產生這麼強烈的感情。

    聽完他一番話,金母也不禁透露女兒之所以對婚姻愛情不信住,甚至排拒的緣由,除了看見自己父母的失敗婚姻外,也是因她有過一次不偷快的戀情。

    稍晚,因金母要去附近的自肋餐館工作,齊優人向她道聲再見便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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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齊優人輾轉打聽到金於俐今天的去向。

    她雖向公司請假,卻跑去名揚百貨本館代班,今天是在女性內衣專櫃當櫃姐。

    一得知她去向,齊優人迫不及待來找她。總算在她代班專櫃看見她的身影,見她端著笑容向女性客人介紹內在美,他心裡頓覺鬆口氣。

    至少,她已恢復正常神色,能展露笑容。

    當客人轉身往試衣間去,他於是跨步前進,佇足在她身邊。

    察覺來人是男性,她轉身,笑盈盈問:“先生需要什麼?”

    抬眼,一看清對方,她倏地一怔,隨即斂去笑意,秀眉一擰。

    “我把我女朋友惹哭了,送這個她會氣消嗎?”他隨手拿起一件名牌內衣,一雙俊眸帶著歉意凝視她。

    “不會。”她氣悶道。轉頭不想理他。

    “所以,你承認是我的女朋友?!”齊優人捉准她沒反駁的話,眼眸一亮。

    聞言,金於俐回身瞪他,反駁道:“少在那裡對號入座!”這男人未免臉皮人厚。

    想到他昨晚的惡言惡行,她再度氣怒不已,就因不想看到他,她才決定請假,沒料他還會找到這裡!

    其實,她更氣自己在那之後的反應,竟是難過傷心哭了許久。

    若換做別的男人,她也許會因被輕薄,惱怒地當場狠甩對方巴掌回敬。可被他強吻後,她居然是難過心痛,只能倉皇跑開,甚至因他的話語,心被狠狠重傷。

    那太過在乎而引起的傷痛,才教她驚覺自己對他存有的情感,卻又矛盾得只想抹除排斥。

    “於俐,對不起,昨晚我是被我哥刺激到,一時氣昏頭才失去理智,對你做出粗魯的事,還說出渾話,我真的很抱歉,請你原諒我好嗎?”齊優人彎身對她深深表示歉意。生平第一次,他低聲下氣向人說抱歉、求原諒。

    見高高在上的他這般放低姿態求原諒,她心裡雖意外,卻仍不買帳。“副總,我今天請假,暫時不是你的員工,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工作。”她繃著臉,冷冷地驅趕他。

    她轉而走往一旁試衣間,立即換了張臉孔和語氣,客氣地詢問試穿客人有無問題。

    齊優人見她不理他,心裡不免感到挫折,可是他有錯在先,她會生他的氣也是應該的。

    原本他還打算賴在這裡,又怕惹她更不高興,心想還是等她稍微消氣,再來談和為妥。

    一見他轉身離開,金於俐頓覺心口一揪。似能看見他此刻的落寞神情,她不免心有不忍。

    呋!是他做錯事,她哪能住他三言兩語就輕易原諒、粉飾太平?

    她不僅無意原諒,更打算直言拒絕他的追求。她跟他,是不可能有未來發展的。

    下定決心後,她再度感到心口窒悶,非常不舒坦。

    翌日,金於俐準時到名揚總公司上班。

    一進副總辦公室,就見齊優人已等在沙發那方。

    “早。吃過早餐了嗎?我多外帶了一份,要不要一起用?”他笑咪咪問。她見狀,繃起臉,壓下內心一見到他就被影響的情緒。“我吃過了。副總要吃早餐,請回裡面你的個人辦公室享用。”她急於將他驅離她的視線。“於俐,還沒氣消?”齊優人起身,拎起一隻提袋,走嚮往自己辦公桌後落坐的她。

    “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保證絕不會再做出不尊重你的事。我以後會很溫柔、很體貼待你的。”他高舉右手,便要對她立誓允諾。

    她抬眼看他,不語。低頭,拿起今天為裝東西而換的大帆布袋,從裡面拿出一隻提袋,便要交給他。

    才要遞上道歉禮物的齊優人微愣了下,笑問:“交換禮物嗎?”邊伸手拿過她給的提袋,邊將他手上拎的那只,放置在她辦公桌面。

    他低頭欲檢視她給的東西,便聽她悶聲道:“退貨。你以後給我住何禮物我都不會收了。”該慶倖她沒把他給的禮物變賣掉,現下可原封不動退還,心裡才不至有虧欠。

    忽又想到什麼,她掏出錢包,拿出一張五百元鈔票,又掏出先前取得尚未使用的兩張小七禮券。

    她站起身,連同他放置在桌面的新提袋,一併退還給他。

    他一愣。低頭看她硬塞進他掌心的鈔票及禮券,一臉莫名。

    “給我錢幹麼?還給禮券?”

    “那是賣花的錢。”她沒忘記,曾把他送的一束花轉手賣掉,那所得現金與禮券,她直接退還給他,甚至還多給一塊錢。而其他幾束花束因枯萎後已丟棄,沒能退還。

    “賣花的錢?”他更感困惑,抬眼看她。

    “我說過,配不上你,你不需再浪費金錢買花、買禮物,我不會再收了。還有,我已經向總經理請辭副總秘書工作,請求調回秘書室,恢復助理秘書職務。”她板著臉說道。

    現在的她,無法再跟他共事、同處一處辦公空間。她不想一顆心更深陷,那只是讓自己痛苦而己。

    “於俐……”見她說完就逕自低頭,拒絕再與他對話,他眉心一攏,訝異她不僅絲毫無意原諒他,甚至要劃清界線,揚言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他失望又洩氣,不知該怎麼處理跟她之間的僵局。

    “都是你害的,你得給我出主意,要是沒能取得她原諒,我就不接手公司事務了。”齊優人上樓找大哥,遷怒于他。

    “這麼沒耐性,才碰壁兩天就覺得世界末日?”齊旭己不免好笑。擱下手中檔,起身繞出辦公桌。

    “你可不能批准她辭去我專屬秘書的職務。”他先對大哥警告道。

    “以前都是你巴不得把我安插的人給趕走,現在倒害怕人家自動離去?”難得見弟弟焦虎無措的槔樣,不禁藉機調侃他。

    齊優人賞大哥一記白眼。悶聲說:“真的不幫我出主意?不幫拉倒。”轉身便要走人。

    他寧願再去向於俐低聲下氣,請求原諒,也不要在這裡讓大哥平白調侃。

    “我可以給你三個計策。”齊旭己不疾不徐道。

    齊優人停步,回身看大哥。“哪三個計策?”急忙追問。

    “不看僧面看佛面;苦肉計;死纏爛打。這三計,你琢磨著應用,以金秘書的個性,可加重第二計。而這三項,拿來應付多數女人,都會很有效果的。”齊旭己說得自負。

    齊優人略眯眸,思索了下,對大哥的自負不免疑惑,“敢情你對付過很多女人?說得這麼有把握。”可就他所知,大哥對感情從沒認真投入過,他腦袋心思全都被工作所佔據,而要比起感情經驗,他自己還比大哥多些。

    “追女人就跟談生意一樣。”齊旭己說得理所當然,補充又道:“喔,還有一計,欲擒故縱。不過以金秘書的個性,死纏爛打比較有用。”

    聞言,齊優人眉頭再度一攏,有些悶悶地問:“聽起來你倒比我瞭解她?”

    “這樣也能跟大哥吃醋?”齊旭己玩味一笑。怎覺陷入戀情迷霧的弟弟,格外可愛。

    齊優人搭電梯下樓,邊認真思索大哥所給的計策一一苦肉計、死纏爛打,這兩項都很容易理解,可這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是指什麼?

    意思是要旁敲側擊,從她身邊的人著手嗎?她的同事、朋友,或者是……倏地,他領悟了。最能影響於俐的,不就是她最親近的母親嗎!

    他心裡不由得泛嘀咕,大哥要給計策,幹麼不直接說清楚,還故意給他打啞迷,幸虧他領悟力強,很快就解出答案。

    他匆匆返回自己辦公室,推開門就見金於俐坐在自己辦公桌前,聽到他進來也不抬頭打聲招呼,刻意當他是隱形人。

    被她漠視他其實頗受傷,卻只能提醒自己,要耐著性子等待她原諒。不僅如此,他也要改掉先前一味送花送禮太表面的追求方式,采其他方式贏得她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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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6 07:26:42 |只看該作者
第9章(2)

    這些天,金於俐刻意不理齊優人,心裡其實也很不好受,可總經理又遲遲不將她調回秘書室,待在副總辦公室,時不時就要與他打照面,勉強冷戰兩三天,她已覺無比煎熬。

    不僅如此,這日她下班回家,一進家門,竟看見他出現在自家餐桌!

    “你一一怎麼會在這裡?”她嚇了好大一跳。他竟然跟母親相談甚歡!“于俐,齊先生知道我再兩天生日,因那晚他有事,今天特地提前來替我慶生。不僅帶來禮物,還把餐廳的好料都外帶過來了,就等你回來一起吃飯。”金母笑咪咪地招呼進門的女兒用餐。

    一開始她對家世不凡的齊優人追女兒的決心還有些半信半疑,可之後兩三日,他天天過來找她,皆是在傍晚六點半左右到她工作的自肋餐館,吃個便飯,邊等待她七點工作結束。

    因她習慣邊散步走路回家,便推拒他開車載送一程的好意,他於是也陪她走路十數分鐘。一路上與她輕鬆閒聊,時不時就問及女兒的事,也不忘關心她,她皆樂意相告。而他也告知因女兒尚未原諒他,讓她先別提他來找她的事。

    “你幹麼賄賂我媽?矯情。”金於俐有些不滿地睞一眼坐在她家餐桌前的他。他竟大剌剌闖入她家,還跟母親如此熟稔!他究竟是怎麼在短時間內辦到的?她想擺脫他,卻覺愈來愈困難。即使刻意避開和他正面接觸,可他的臉容卻不時就竄進她腦海,甚至攪擾她清夢。

    她不免心煩,不知如何為內心糾葛的情思找出口。

    “於俐,我看齊先生對你很有心,你就原諒他,給他一次機會。”金母溫言勸道。

    儘管曾覺得他們兩人身分差距懸殊,心裡不太贊同,也不想女兒高攀。可這兩三日的短暫接觸相處,卻已讓她明確感受到齊優人的真實誠懇,他並非矯揉造作虛偽討好她。

    因他一再強調不在意門戶,且他父母會尊重他的選擇,她才想勸女兒忘卻過去,給自己也給對方一次機會。

    “媽,我跟他不可能。”金於俐一口否定。

    “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可能?”齊優人追問。“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

    “以你的條件,你想要什麼女人都能輕而易舉得到。”她悶悶地說。他讓她沒有安全感,更不覺得自己真有本事被他看上。

    “但讓我想追求的女人,卻只有你一個。”他說實話。過去曾有的幾段戀情,全是對方先主動的;而他確實沒追過女人。

    “所以,你只是因我拒絕才想挑戰,等追到手,就棄若敝屣了。”她冷諷。心口不由得抽疼了下。一時分不清是因過往的舊傷而泛疼,或是因他的緣故。

    聞言,他怔了下。想起金母簡單提過她曾受過感情傷害,不禁替她心疼,一雙深眸定定凝著她。

    她卻避開他視線,找個話題和母親閒聊。

    金母也沒再刻意撮合兩人,忙著招呼大家一塊用餐,化解僵硬氣氛,輕鬆地話家常。

    餐後不久,齊優人準備離開,金母要女兒送他下樓。

    兩人一前一後步下樓,在前面的他步伐緩慢,踩著一層層階梯,邊娓娓道出童年往事。

    “小時候,我爸帶我跟大哥去美國看恐龍展,在紀念品區買模型時,我跟大哥看上同一款模型,而那剛好只剩一盒。

    “我以為大哥理當要讓我,可他不知是故意或真的情有獨鍾,堅持跟我爭同一盒模型。我爸只好提議猜拳以示公平,結果我猜輸了,只好挑選另一款模型。可對大哥擁有、我原先看上的那模型,我還是念念不忘,回家後一再向大哥索討,之後大哥有條件的同意跟我交換模型。

    “我終於得到最想要的模型,當下非常開心滿足,之後更沒輕易就玩膩丟棄。那個模型,直到現在仍擺在我房間櫃子上。你若不信,我可以拿來給你看。”

    跟在他身後,已步到一樓的金於俐,起初不禁對他突然提起童年跟大哥搶模型的事納悶,聽完,雖隱約察覺他說這事的目的,她卻裝不懂,低聲道:“我對恐龍模型沒興趣。”

    這時,人已踏出公寓鐵門的齊優人,在兩步距離外止步,回身佇立,雙手插在褲袋,與隨後踏出門的她對看,強調,“你知道,我要講的不是恐龍模型。”

    “我不知道。”她仍是裝傻,沒抬臉迎視他眸光。

    “以我的家世和自身條件,確實很多東西都能垂手可得,就連異性也是爭相靠近。不過,一旦我確認真正想要的,努力才求得的,不論人或物,我絕不會因得到就不珍惜:反之,我會更謹慎愛護。那存在我心裡的價信,也不再是別人所以為的價信。

    “這一次,我大哥察覺我難得被一位女性影響,才有意攪和進來,就為激我攤牌跟他坦然解開隱藏的心結。他的刻意介入,才讓我更驚覺對你的在乎,我不是因有人爭搶才想證明什麼,更不是因未曾被女性拒絕,才想挑戰征服你。我就是不自覺喜歡你,被你所吸引,即使一時沒能得到你,我也不會死心放棄。若有其他競爭者出現,我會極力剷除,霸道地先圈住地盤,不容外敵入侵。”他神情嚴肅地宣告。

    她仰臉,望著他,他認真篤定的眸光,是她未曾見過的。

    心口,因他一席話,熱燙撼動。

    “你可以拒絕我,但不要逃避我。我會為你改變過去因故刻意營造的紈褲子弟形象,我會拿出最大耐心追求你,直到你願意相信我的真心,接受我的感情。”他一雙深眸感情濃烈地鎖著她,對她道出不曾有的決心與真情。

    也許,她該當他不過是甜言蜜語說些好聽話,可他的眼神竟教她想信任,很想打開心門放膽接受他的感情,釋放內心一再糾葛矛盾的情思。

    她抿抿唇,卻是不語,低垂下眸。

    “進去吧!明天早上公司見。”他微微一笑說。儘管不舍跟她輕易道別,結束兩人難得和平溫馨的談話氣氛。

    即使只是他一個人在滔滔不絕,但他慶倖有這機會,向她毫無保留地道出心裡話,清楚表述他的內心情感。

    他覺得今晚兩人間已是大有進展,非常寬慰。

    “你……”見他轉身要離開,她猶豫著想說什麼。“開車小心。”最終卻只是給了句簡單叮嚀。

    “嗯。”他回頭看她,再度揚唇,溫柔一笑。

    他的笑意,教她心口怦然。才驚覺在這之前,她其實好幾回因他的笑而悸動。她一直以為他不是她欣賞的類型,甚至是反感排斥的那一類紈褲子弟,可她竟也在不自覺間,被他所吸引,只是一再壓抑抹除,不願老實承認。

    她一雙水眸望著他頎長身影在街燈映照下,漸行漸遠,直到沒入街尾路旁他的房車裡。

    隨即,他的車影駛離,沒入夜色中。

    一瞬間,她有些不舍,有些傷感,很想勇敢地回應他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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