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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雲霓 -【滿朝文武愛上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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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9:54:1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陰謀陽謀

  大概是這樣,第二天,藍山派掌門得了一本邪門歪道的書,開始忙於製藥。

  然後他們親眼看見,喪心病狂的掌門打死了一隻鴨子,奇怪的是,這隻鴨子死了以後,它身邊的鴨子馬上也死了。

  我開始佩服狐狸的武功,一揮手,目標瞬間陣亡,而他還在幾十米外懶散地曬太陽。

  反覆試了幾次,在眾多人的眼皮底下,掌門猖狂地笑了幾聲,陰險地衝藍玉招招手。

  鐵鏈黨一派馬上起了反應,一個個拚死往前撲。

  藍玉低著頭,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我知道讓他幫我演戲實在是為難他,畢竟欺騙的是關心他的人,但是不這麼做又實在找不出其他辦法。

  藍玉配合我吃完我準備好的「毒藥」。

  看著一炷香燒成灰,我揮揮手,開始說混賬話,我說︰「這幾天我做的事你們想必也看見了。以前總鎖著你們給我自己也找了不少麻煩,今天放了你們也不怕你們再造次。」

  藍玉的眼楮跳了一下,深深地看我一眼,我看得出他有些憂慮,可能是我戲演得太真,讓他有,我又成了以前的凌雪痕的感覺。

  我接著說︰「我給你們主子吃了『子母蠱』,約莫從吃到現在,一炷香的時間蠱已入腦。」

  牆上釘著的大漢不斷掙脫著,大聲吼叫,手腕都要撞斷了,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彷彿那身體不是他的一般。

  藍玉的手緊緊攥著椅子,骨節青白。

  我心裡不禁有些發疼,可是這個過程是一定要有的。

  場面變得慘不忍睹,一面鐵牆上鮮血長流,滿院子都是怒瞪我的眼神,藍玉的手一定比冰還涼。

  我都忍不住想放棄這個表演,坐在那裡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我這分明是在玩命,如果這些人發起瘋來不知道狐狸能不能保住我。

  要說我和狐狸也才認識不久,可是從心裡我就莫名地相信他。

  於是習慣性地我看了狐狸一眼。

  他坐在那裡衝我微笑。

  淡淡地心安。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我轉過頭,人真是奇怪,這麼一會兒,剛才的感覺瞬間消失了。我輕輕拍著椅子把手,蹺起二郎腿,看起來是無比醜惡的囂張嘴臉,其實我是在害怕,「我知道你們想殺我,」腦子裡放鬆自己,想像著是在拍戲。

  人一緊張臉上的肌肉容易顫抖,這個我是知道的。

  我要做為以前的凌雪痕,不能讓他們看出半點端倪,尤其是我已經成為根根釘子扎進了他們的眼楮裡。

  「前幾天想必你們也看見了,吃了『子母蠱』的鴨子是什麼情況,身上有『母蠱』的鴨子死了,帶『子蠱』的鴨子也要死。如果你們老實地待著,你們的主子也會活得很好,如果你們想殺我,那你們的主子也要跟著我陪葬。」

  我站起來,故意邪惡地走到藍玉身前,抓起他的手。

  他的手果然冰涼,一雙眼楮純淨的沒有任何雜質,臉上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刻板,讓人看了心疼。

  我想得入神半天沒說話,藍玉輕輕動了動手。

  我才恍然大悟,惡狠狠地說︰「還有你,別妄想你死了我也要和你一起死,『子蠱』死了,對『母蠱』沒有任何影響。你要給我好好活著。」最後那句話才是真心話。

  我壓制著自己緊張的心跳。

  進行到了最後一個程序,我說︰「把他們都放了,」實質上的鎖鏈解除了,這無形的鎖鏈不知道能不能拴成功。

  門派裡的其他弟子愣了愣,然後小心翼翼地執行我的命令,一個個鎖鏈打開,我的壓迫感越來越強。

  尤其是藍玉那虎叔從鋼板上脫身,那氣勢看起來就讓人腳軟。

  幸虧藍玉的手輕輕撐了我一下,我才沒露出馬腳。

  這只是權宜之計,也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我相信時間能改變一切,有一天他們不會再用仇恨的目光看我。

  虎叔接下最後一道枷鎖,一抬腳馬上把他旁邊的弟子踢飛了很遠,從衣服下襬撕下幾塊布條,隨便纏在流血的傷口上,然後冷笑地看著我,「別以為用少爺的性命就能威脅我們替你做事,你這朝廷的狗腿子。」呸地一聲,吐了口吐沫。

  利用他?現在我巴不得他在我面前消失!朝廷的狗腿子,那是以前的凌雪痕,今天的我,還真的敬謝不敏。

  我一個小女子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歷史課本上,跟朝廷掛上干係,尤其是見不得光的暗衛,到了最後沒有幾個能善始善終。

  我冷笑一聲,繼續演戲,「就憑你,我還用不著費這個心思,想走想留都由你。」

  虎叔聽了我的話,眼神中透出濃濃的驚訝,半天又輕蔑地笑一聲,「你又在搞什麼花樣?」

  我說︰「我現在想殺你們簡直易如反掌,但是我想玩玩刺激的,不如這樣,三年之內藍玉不把家傳絕學給我,到那時我的耐性被他磨完了,留他無用,自會殺了他,如果那時你找到了『子母蠱』的解藥,來救他便是,找不到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虎叔想了想,懷疑地看著我,「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但凡殺人狂都有些變態吧,再看看凌雪痕的嗜好,對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都起那種色心,「沒看過貓抓老鼠嗎?並不是一把抓住咬死它,而是享受玩的樂趣……」

  虎叔看著我,我抬起頭與他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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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0 00:46: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曖昧

  他忽然冷笑一聲,看向藍玉,「不管受什麼屈辱都要忍,這才是藍家男兒。」顯然已經接受了我的提議。

  他這麼說話,讓我想到凌雪痕逼藍玉喝藥那事兒,藍玉臉紅紅的,還一副懵懂不知的表情,我的臉馬上火燒般,只能悻悻一笑,側臉,掩蓋過去。

  他大概想我還會對藍玉下手。就藍玉小嫩芽勾引人的模樣,簡直比演木偶劇還拘束,而且看樣子他甚至都不知道男女到底是怎麼回事,在現代已經找不到像他這麼純情的小男生了。

  如果在想下去,我真的會笑場,這幅萬人唾罵的閻王臉就白裝了。

  多虧虎叔厭惡我到了極點,冷聲說了句,「別忘了你今天說的話。」轉身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還說凌雪痕的輕功少有敵手,我怎麼看著大家都很厲害啊。

  藍玉痴痴地望著虎叔消失的方向,半天沒回神。

  其實我這樣做也是想了很久的,不知道凌雪痕和朝廷到底有什麼交易和瓜葛,我輕易就暴露身份,把門派還給藍玉,也不見得是好事,讓朝廷知道了,哪會善罷甘休,以虎叔的性格,和朝廷大打出手,掀起腥風血雨,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開始提議的時候,藍玉是支持我的決定的,他把我的顧慮也想得通透。

  等我把這些事都弄明白了,再讓他去找虎叔回來,即便是到時候找不到虎叔,我們還有三年之約,到時候他與虎叔也能相聚。

  剩下的人都願意留下來繼續跟著藍玉,其實也是監視我,如果我失言而肥,他們也能群起反抗一下。

  今天算是做完第一件事。

  這天夜裡我又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鄙視我的事,我堂而皇之地對兩位蒙面的武林刺客說,「投效朝廷是我早就預謀好的。」

  這麼直白地說,還沒有半點悔意,簡直太無恥了。刺客涵養不錯,還能站著繼續聽,要換了我,我忍不下去。

  我說︰「殺了我有什麼用?朝廷還會送其他人過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想跟朝廷劃清界限做好你們自己就行了,何必咄咄逼人。」忘記哪部電視劇有這麼個台詞,殺了一個貪官,能保證下一個不是更大的貪官?這句話對我啟發還是很大的。所以我今天才能做在這裡,一邊吃包子一邊大放厥詞。

  其實我也不知道凌雪痕是朝廷派過來的,還是想靠自己的舉動吸引朝廷注意,現在我又找不到其他的藉口,這能這麼說。

  刺客還不走,我有點著急,還有點害怕,他們手裡拿著明晃晃的那玩意兒,可不是演電影的道具。

  不行,我現在是凌雪痕,我不能退縮,多少隻眼楮看著我呢。

  我站起來往前走,「你們還沒聽懂嗎?那太遺憾了。」我的計謀失敗了。

  我一抬手,才發現手裡的包子已經沒有了,那兩個刺客卻像驚弓之鳥,「嗖」地轉身就跑。莫非,他們以為我那句太遺憾了,是要殺人?

  天啊,我已經嚇的腿肚子轉筋了,要不是相信旁邊還有狐狸和藍玉。

  這種事絕對不能再做下去,不然我就是神經比鋼筋還粗,也要崩潰。

  行了,完事了,終於可以回家睡覺。

  我要進屋,侍女,丫鬟都圍了過來,雖然凌雪痕不講究,打水洗臉的人還是有的。我接過毛巾擦了擦。

  狐狸已經先回去了,藍玉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在一邊立的比竹子還直。

  我轉身對藍玉說︰「回去睡吧,你今天也累了。」看著怪心疼的,自己也不懂得減壓,更不會輕易把心事透露給別人。

  藍玉抬起頭,眼楮清澈似水,「放了我的人,再放我回去睡會被懷疑。」

  也是,這個院子裡不知道有多少朝廷的眼線,我今天已經放了藍玉的舊部,再不把他放身邊看著,也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我要思考如果是凌雪痕會怎麼做,「那你平時都住在哪?」

  藍玉臉忽然一紅,「門外,或者屋裡地上。」

  那可不行,青磚地還是很涼的,就說夏天,也不能天天打地鋪啊。

  藍玉想了想,「你睡吧。」推門就要走出去。

  難道還要像昨天一樣,在門外睡一晚?我急忙說︰「藍玉,等等。」

  藍玉轉過頭,眼楮裡有朦朦霧氣,清瘦而寡淡,最該受到關懷,可是他又不習慣有人接近,其實他純淨地像一朵白色的梨花,對這樣一個孩子誰會忍心傷害他?凌雪痕除外。

  他對情事一無所知,凌雪痕這樣對他,大概心裡有種變態的佔有慾,像佔有一切沒有被污染過的。

  想到我的決定自然有些臉紅,「你跟我在屋裡睡,這床挺大的,過段時間我去做一個摺疊小床,藏在床底下,等晚上的時候拿出來……呃……」反正古代傳播還不發達,藍玉又被管的嚴,對異性還沒有啥感覺。

  按理說古代成親應該早,藍玉真是一個被關起來的乖寶寶,只記得把父母留下來的門派發揚光大。

  暫時就這麼想吧,也算是自我安慰,要是藍玉有什麼想法……,我想哪去了,凌雪痕那麼強迫他,都沒有讓他就範(這是我後來打聽到的),怎麼可能忽然有什麼顛覆性行動。

  我又看了藍玉一眼,何況他是那麼純淨啊,還是一個初懂世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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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0 00:47:1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繼續曖昧

  藍玉愣在那裡,一時反應不過來,手輕輕碰了燭台,鮮紅的燭淚滴在他手背上,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不知道心裡有什麼想法,只是一味隱忍。

  我走過去想拉起他的手看看,又怕嚇到他。

  這些日子在凌雪痕的淫威下,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以前即便是壓力再大好歹還是一個少爺,更何況像他這樣的年紀有那樣的武功、才貌和家世應該是很讓他驕傲才是,忽然有這麼個打擊,對他來說差別就是天上地下。

  我嘆了一口氣。

  都是凌雪痕,不然像我這樣,應該受到保護才對,現在卻在遭遇這種狀況,再說了,要是我們倆真的有什麼,吃虧的也是我。這種陰陽顛倒的情況,得靠我慢慢逆轉才行。

  藍玉想了想抬起頭,走到離我床不遠處的牆角,拉起那裡的一塊長長的白布。下面是一蓬稻草。

  我開始還懷疑那是幹什麼的,又不見凌雪痕養什麼寵物,怎麼還有一個狗窩樣的玩意兒。

  「我以前都是睡這裡,以後還這樣就行了,不用麻煩。」藍玉稍微整理一下稻草,躺了下去。

  原來那是凌雪痕給藍玉準備的,這個挨千刀的大壞蛋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十六歲的孩子。

  藍玉倒好像極其習慣,調整一下姿勢就要睡覺。

  我急忙阻止他,「這樣不行,你不能睡那裡。」

  藍玉看著我,見我關心他,有點感動,微微一笑。「沒關係,我習慣了。」

  我心裡不禁感嘆,他笑得多好看啊。

  從來沒想過有這麼個小帥哥在身邊。

  就是倔強了一點,我臉立即黑了,「不行,你過來跟我一起。」睡字怎麼也不好意思出口,雖然本姑娘已經二十幾歲了,在古代算大齡女青年,可還是黃花大閨女。

  想到這裡,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穿越來古代我怎麼想到的都是父母,一點也不曾想起過「他」。

  現在想到「他」,我的心忽然刀攪一樣地疼,渾身冷汗漣漣,一屁股坐回床上,手緊緊攥著胸口,彎下腰去。

  我們相知相戀四年,對我來說是最知近的人。

  我們曾寫過︰「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他還送了我一樣東西,刻著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對,應該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他送我那件東西呢?我習慣地伸手往頭上摸去,我記得他送我的是一支鳳頭釵,不對不對,我們是現代人,他怎麼會送我鳳頭釵,他送我的是譚木匠的梳子,字是他親手刻上去的。

  可是我腦子裡怎麼是︰鳳頭釵,金步搖。

  我眼前不停地變化著他的影子,就是怎麼也看不清,我怎麼可能忘記了他長什麼樣?

  我們才剛剛訂婚啊。

  難道說,我穿越以後出現了後遺症,忘記了自己最愛的人?

  他曾每天站在那個地方等我下班。

  他曾蹲下來幫我繫好鞋帶。

  他曾在情動的時刻紅著臉說要永遠愛我此生不變。

  忽然間我們分隔了幾百年,甚至現在我連他的長相也想不起來了。

  或者說我的記憶和原來的那個凌雪痕的記憶出現了混淆。

  那個關於「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的記憶,是原來那個凌雪痕的,為什麼我會記得這麼清楚,甚至掩蓋住了「他」留下來的痕跡。

  「你沒事吧!」藍玉幫我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滿眼都是關切的目光。

  我抓住他的手,就像攥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該怎麼辦?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連我自己的記憶我都搞不清楚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是獨獨關於他的,關於我們的愛情記憶。

  「你休息一下,喝點水。」藍玉轉身去幫我倒水。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忽然間我想起了什麼。

  我幾乎是顫抖著去找凌雪痕留下的那顆玉扳指。翻到了,我立刻將它死死地攥在手裡,光滑的玉身,玄機不在這裡,而是在扳指的內側,我細細摸過去,刻著特別的圖像。

  是一條龍紋。

  我彷彿早就知道那裡有一條龍紋。

  我的神經彷彿「呼」地一下被人狠狠抓住。

  「你臉色怎麼那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然我去找林大哥幫你看一下。」藍玉關係的話,讓我充滿了暖意。

  只是穿越過來的後遺症,我一遍遍安慰自己。

  是凌雪痕的某些記憶感染了我。

  這隻扳指,那句話,只不過都是凌雪痕的,不是我的。

  我一口口喝著茶,又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藍玉,「也許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藍玉鬆了口氣,「那就好。」眼楮比窗外的月亮還要亮,一抹欣慰地笑爬上嘴角。

  可能被我看得時間長了,藍玉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咳嗽了一聲,俊臉紅紅的。

  「早點睡吧!」接過我手上的杯子就要走。

  我趕緊拉住他的袖子,用溫軟的聲音說︰「別睡地上,就在我旁邊吧,這裡的環境我還是很陌生,有點害怕。」

  看得出來藍玉很驚訝,凌雪痕是強人嘛,不可能用這樣的口氣說話,我這麼一說,他男人的責任感立即浮現在臉上。

  雖然是小少年,但是能給人一種安全感。

  我想起那天一早我拉門出去,看見他靠在牆上的情境,露珠把他的睫毛壓得濕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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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0 00:47: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夢境預言

  「那……睡吧……」藍玉的聲音幾分羞澀,幾分生硬。

  我和藍玉躺下來,我們各躺一邊,中間隔的縫隙足足有一個人大小。

  「我晚上不會睡的很熟,你放心睡吧。」

  原來還兼當了我的保鑣,我真是越來越喜歡藍玉這個小屁孩了。

  我躺在床上半天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折騰。

  「睡不著?」藍玉睜開眼楮。

  我吐吐舌頭道歉,「對不起,干擾到你了。」

  我幾乎能就著月光看見藍玉嘴角淺淡的笑,「我也沒睡著。」他躺的筆挺,好像睡覺也套用了固定的姿勢,這麼想想就知道他父母對他教育有多嚴。

  我支起頭,「我是在想凌雪痕在朝廷的靠山是誰?給她寫密函的又是誰?」

  「是東臨國的四皇子,東臨瑞殿下,現在東臨國內外擁立他的居多,他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任國君的。」

  原來是靠了棵大樹,可是皇子的話應該不是用龍紋吧!

  「東臨國只有皇帝用的東西能刻龍紋嗎?」

  「不只是東臨國,西豐等國都是一樣,只有皇帝才是真龍天子,才能用龍飾。」

  這點倒是和中國古代是一樣的,這麼說,凌雪痕的這隻玉扳指是皇帝之物。該不會是東臨國的皇帝吧!

  想到這裡,我打了一個寒噤,「東臨國皇帝現在多大了。」

  「現在是東臨五十三年,國君……」

  「好了,我知道了。」東臨五十三年,已經當了五十三年皇帝,至少也有六十多了,不可能是這個皇帝和凌雪痕有過什麼風月史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做孤魂野鬼也絕不上凌雪痕的身。

  「我只知道你應該和四皇子的關係不一般……」

  不一般,應該不會有什麼……呃……「是什麼關係?」我小心翼翼地問。

  藍玉半天沒有說話,見我看他,不好意思地側過臉。

  這種表現,說明了,我和那個四皇子是曖……曖……昧的關係?

  四皇子送來一張紙說︰「如你所願。」

  如什麼所願?好像是你死皮賴臉追一個人,終於把他追煩了,對你說,「好吧,就像你想的那樣,我們在一起吧!」

  我怎麼會想到這個。

  如果下次見到他,我該怎麼辦?我在他面前又不能露出馬腳,他要是對我有什麼舉動。

  天啊,我想逃跑,這戲沒法演下去了。不如我偷跑到一個深山老林隱居起來算了。

  「四皇子這個人怎麼樣?」昏庸?好色?標準的親皇貴胄,我和他交情又多深?見到會不會被識破身份?

  藍玉半天沒有說話,難道這個四皇子這麼難評論。

  「朝野上下對他評論,大多說比較冷酷刻薄,我只見過他本人一次,確實是……」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難看,這個凌雪痕到底招惹了什麼人。

  既然冷酷刻薄,最好再加上清淡寡慾,既然冷就冷到底,應付一個上司總比應付一個假情人強,不然一見面拉手說體己的話,沒暴露身份前,我就要噁心地吐死。

  對一個陌生的男人,我可沒有那種演技。

  想著想著,我迷迷糊糊好像是睡著了,

  夢見了我和凌風的事情,我想起來了,和我相戀的人是凌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總被兩家父母嘲笑早戀。

  他上高中那年,父母出了車禍,他變成了孤兒,那年他說話開始格外的少,人越來越瘦,父親帶他去醫院看病,最後結論是得了自閉症和抑鬱症。

  經過了一段時間治療也不見好轉,後來他人已經虛弱的沒法上學了。

  後來我才知道凌風這樣是因為自責,他父母出車禍是因為要去我家接他回家。

  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勸他,只知道他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我忽然間非常害怕。

  那日我去了他的病房,只看見他清泠清泠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

  沒有人能再走進他的世界了,那個疼我的人,那個看著我長大的人,他已經不再看我了。

  我說︰「凌風你是不是很想死。」

  他點了點頭。

  我的眼淚不斷地流下來,「那你就去死吧!」

  「但是你記著,你現在死了,我們來世肯定就遇不到了。」你走的太早,我再也追不上。

  我戰戰兢兢地在家過了一晚上,沒有聽到壞消息,我又小心翼翼地等了幾天,終於在一天早上,他出現在經常等我的地方,雪白的襯衣亮的刺眼,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是他的眼楮又變回透亮的一泓清泉閃動著漂亮的光芒。

  他說︰「若若,你等我,我會很快長大。」

  ……

  訂婚前為求一個好日子,我們還一起去算命,算命的那人說我們是天定的姻緣,會一直白頭偕老。

  ……

  沒想到,到頭來早走的人是我。

  我走的太早了,凌風,我們來世恐怕遇不到了吧!

  眼淚不斷地流下來,有人好像試探著勸慰我,笨拙地拍著我的肩膀,涼涼的源頭,給人帶來一絲清明,我不禁靠了過去,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有些顫抖。

  我想睜開眼楮,可是緊接著又陷入了另外一個夢境。

  ……

  我夢見金色耀眼的盤金五色繡龍袍子,八寶衣角分叉,鑲黃寶石的朝冠,金黃的絛子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朝珠。

  我說︰「開心嗎?我好想你!」聲音清亮,不卑不亢,伸手拉住他的朝珠,死命一拽,珠子落了一地。

  到處都是明晃晃的黃。

  華麗的衣衫只是隨手一扔,蠟燭不停地跳躍著,就像止不住的激情。

  「我終於坐上這個位置了。」

  是啊,你終於坐上這個位置。

  「若若,你不開心嗎?」

  你擁有了一切,可是你終究不再是我一個人的凌風。

  我跨越了幾百年找到你,忽然沒有了任何意義。

  ……

  凌風,

  我忽然驚醒,天已經大亮,我猛地坐起來,身邊的藍玉早已經不見了。

  枕頭已經被我的淚水濕了一片。

  怎麼會做了一個這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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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0 00:47: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流言

  下了床,打開窗子,清新的空氣,啁啾的鳥鳴。

  遠處走來一個人,長長的白玉袍子,兩道俊美的眉毛下一雙清亮的眸子,嘴唇優美地上彎著,緊抿的線條透著幾分尊貴。

  一瞬間我想起凌風在不遠處站著等我,懷裡是很多我愛吃的東西。

  他就在那裡站著,我一抬眼能看見的地方,一直,一直……

  陽光已經亮得刺眼,眼楮被蟄地生疼,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

  看見狐狸,讓我想起穿著白襯衣的凌風,其實他們一點都不像。

  我後來的那個夢,大概是因為那個玉扳指我想到了皇帝,又因為過於思念凌風,所以聯繫在一起。

  這個荒唐的夢,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的生活總要繼續下去,人不能活在回憶裡。

  門被推開了,我慌忙擦去眼角殘留的淚,

  是那個昨天伺候我洗臉的丫鬟,她衝我規規矩矩行了禮,我也在儘量扮演一個好主子。

  她將浸了水的毛巾遞給我,入手冰涼,不過正好能敷略為紅腫的眼楮。我有點訝異,「今天的水挺涼的。」難道是凌雪痕喜涼?

  丫鬟立即跪下來,「奴婢該死,藍玉告訴奴婢掌門吩咐用點稍涼的水,所以我……」

  哦,原來是藍玉,那我昨晚哭的樣子不是被他全看去了!要不他怎麼知道我需要涼水敷眼楮。

  天啊,當著比自己小好幾歲的男人哭,簡直太丟人了。

  「掌門要沐浴嗎?」

  沐浴?前天晚上不是已經泡過澡了嗎?這幾天又不熱不用天天洗澡吧,這要是在現代也就罷了,一開淋浴器什麼都解決了,如今在萬惡的古代要用大鍋燒水再倒進浴桶裡洗,那就意味著要有人拎水、燒水,這也太費人力了,何況誰大早上洗澡啊?

  難不成凌雪痕還有潔癖?那……那也說不通啊。

  我看了眼丫鬟,忽然恍然大悟,她的眼楮正在往我的床上瓢,整潔的床上,有兩個枕頭,這不能代表什麼,但是兩個枕頭上都有枕過的痕跡,從床單上的褶皺上來看,也不像是一個人睡的。

  她理解成我和藍玉這個小屁孩做了……那……那種事,所以需要……清潔……

  我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仔細注意了床單我也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明明記得我和藍玉分頭睡,中間隔開一個人的位置,怎麼床單都扭到了中間,倒想我們倆擠在中間睡的。

  丫鬟見我半天沒答應,揣摸著我的意思,大概是要自作主張去幫我吩咐燒水,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準備退出屋去。

  我連忙叫住她,語氣就像是做了不該做事一樣,有點慌張和做賊心虛,甚至還有點害羞,「不用了,昨天……」呃~我解釋這個幹什麼,不是越描越黑嗎?我連忙停住,咳嗽一聲,「下去準備飯吧,我餓了。」

  丫鬟訝異地瞄了我一眼,那種表情是在奇怪我為什麼做完了,也不知道洗一洗。

  我頓時有欲哭無淚的感覺。

  好在這時候門又開了,我們一起往門外望去。

  藍玉提著寶劍站在那裡,眼楮裡有著運動後氤氳的水氣,神色幾分得意,彷彿又找回了以前的驕傲,嘴彎著,純淨一如往昔。

  這能吸引多少女孩子啊,我看著看著都沉進去了。

  再回神,正好看見丫鬟用曖昧的眼神看了我和藍玉一眼。

  剛才我正和她談產生誤會那件事,現在我對藍玉又做出這種欣賞的表情,我以後再怎麼解釋恐怕也沒用了。

  藍玉大概也注意到了丫鬟眼神裡的那層意思,本來運動後潮紅的臉,忽然變得緋紅。

  謠言就是這麼產生的,我和藍玉這個表現,鐵打鐵助長了丫鬟的猜測。

  於是不多一會兒我就聽到諂媚者對我露出恭喜的臉。那些藍玉的舊部手裡攥著嫩綠的小草,當著我的面,就把草葉攥得稀巴爛,我只能悻悻而逃。

  我在書房裡翻東西的時候,聽見有人在牆邊竊竊私語,大概意思是說,我終於把藍玉這個難搞的,弄到了手,興許我下的什麼「子母蠱」有催情的功效,說完了她們想進來打掃書房,我忽然很害怕被她們發現我剛剛在偷聽。

  多虧正當她們要推門進來的時候,被某某門派裡的小頭目叫走了,我才舒了一口氣。

  明明我是一派之主,奈何跟做賊一樣。明明我是清清白白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倒成了色女。

  記得我有一個同事曾抱怨過,自己風流名聲在外,卻啥也沒撈著,冤不冤!當時我還笑他,凡事不會空穴來風,你不承認也沒辦法。

  這世界上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我平白無故也要遭受這種待遇。

  在書房裡翻了半天一無所獲,這凌雪痕辦事還真嚴謹,什麼證據都沒留下,我厭厭走到庭院,正好看見狐狸和藍玉在一邊談到什麼,藍玉的表情眉飛色舞,就像將要在陽光下發光的金子,終於開始快樂起來了。

  真是羨慕狐狸,因為藍玉見到我的時候,多少都會沉下了臉,基本不讓我看見什麼情緒。

  其實我這個人尊老愛幼的,怎麼就沒人相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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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0 00:48: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刺客

  我儘量裝作沒發覺,加入他們談話中,有多麼不合時宜,踱步過去,笑臉相迎,「在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我武功恢復了。」藍玉想想沒避我。

  「這麼快!」我想藍玉會最近恢復一些,沒料到全恢復就用了幾天的時間,看來凌雪痕那毒藥還是很霸道的,斷了它什麼都解決了。

  我說︰「你現在的武功比凌雪痕以前怎麼樣?」

  藍玉認真地想了想,「比她以前還是有點差距。不過也不會差很多。」

  那就是說,藍玉現在也很厲害了。

  有他在我身邊,應付那些刺客綽綽有餘,安全有了保障,最該高興的是我啊。

  狐狸笑笑,「以藍玉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經是高手了。」

  狐狸一笑,總是帶動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總是刻意忽略這種感覺,他這個人不像藍玉那麼單純,身上總是有太多過往的痕跡,他就像是一個漩渦,碰到了你就會去想瞭解他的過去,看他的傷口,沉淪下去無法自拔。

  我不要這樣,所以我儘量不去招惹他,更不要去看他的傷口。

  現在很好,平平淡淡。

  抬起頭狐狸正在看我,黑色的瞳仁,一成不變地笑,比藍玉掩蓋的更好,我總覺得他飄忽的眼光,隱忍著,透過我,在看別人。

  等我認真去看,他卻淡淡一笑,遮掩過去。

  難道狐狸和凌雪痕以前真的有過什麼瓜葛?

  我為什麼總是執著於凌雪痕的過去,凌雪痕的過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

  我現在只要做我自己就很好。

  過去有什麼,我也會通通忘記,不會再去追究。

  我是一個很懶的人,只喜歡在熟悉的環境中生活,來到古代,我以為我會不適應,但是很快我就融入其中,所以有些事不是自己做不到,而是不想去做。

  這幾天,不但是我周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和東臨接壤的西豐國也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故。

  聽說西豐國才繼承王位的皇帝失蹤了。

  也有謠言說他被敵國派出的刺客暗殺了。

  更有人說,那個刺客就是他的皇后。

  西豐國官方的說法是他們的陛下龍體微恙,留言是敵國擾亂民心的一種手段。

  總之政治是最讓人頭疼的。

  古代沒有聯合國,沒有和平大使,有的只是武力和軍隊,不停地征戰,不停地四處擴張,或者被吞併,滅亡,即便是再慘烈也沒有人干涉。

  我又想到凌雪痕那隻玉扳指,我大膽設想了一下,這只玩意兒,不會是其他國家皇帝的東西吧!

  說不定真的有一段羅曼史,江湖女子和皇帝的,凌雪痕如此寶貝那隻玉扳指,想必戀情轟轟烈烈,可惜不能延續下去,因為我不是凌雪痕,我要活出我自己,並沒有繼承她過去的義務。

  想著掏出那隻玉扳指,準備扔進面前的池水中,一揚手,忽然心裡跟針扎一樣的疼,可能是凌雪痕的身體對這東西記憶尤深才會影響到我。

  扳指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我看著忽然有些不捨。

  想想算了,還是帶著吧,萬一哪天窮困潦倒了還能拿出來賣了,於是又揣進了懷裡。

  又在池塘邊待了一會兒,直到藍玉來叫我吃飯,還是藍玉對我最好,雖然現在他還不能對我放下心防,但是總有一天……

  藍玉轉身,我笑得很賊。

  晚上我本來睡得很香,忽然被一個震天雷驚醒,閃電交加,在窗櫺上映出一個人影,我睜大眼楮看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個黑色的人影動了動。

  就好像是觀察了很久,準備開始行動了一樣。

  我的汗「忽」地一下佈滿了額頭,剛想張口叫藍玉的名字。

  眼楮瞄到身邊的藍玉,他動了動,瞬間就到了門口,手裡已經攥了放在床頭的劍,看樣子他早就醒了,整個屋子黑洞洞的,我真害怕再從哪裡竄出一個人來。

  我說︰「藍玉,你過來。」聲音有些顫抖。

  又劈開一個響雷,把我的話蓋了過去。

  天空拚命地在打閃,我不敢再往窗子那邊看。

  我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出聲,但是我實在忍不住。

  藍玉轉身看著我,我知道他是想安撫我的情緒,但是屋子裡太黑,我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

  又一道閃劃過。

  我看見他明亮的眼楮,和關切的表情。

  我嚇得縮成一團,驚恐地看著周圍。

  藍玉看著我,沒有繼續行動,想了想,一邊看著窗外,一邊後退走到我身邊,拉起了我的手。

  他的手冰涼,但是卻很有安全感,指節修長好像能控制一切,雖然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別怕,有我!」他不善言辭,臉上都是不符年齡的成熟,但是他拉起我手的瞬間,我幸福地想哭。

  他不是單純地盡到保護我的責任,還注意我的情緒。

  半天屋外的人也沒有進一步的行動,我知道藍玉想出去看一看,周圍靜的壓抑,就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緊緊攀住藍玉的胳膊,「我跟你一起過去看。」

  藍玉猶豫不決,我留下能降低自身的危險,如果我跟過去,萬一有什麼變故……

  我的手把他的衣服攥濕了,在這個黑暗的地方,藍玉就等於是我唯一的光源,我已經管不了在哪裡待著更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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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發表於 2017-5-10 00:48:1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情傷

  藍玉抽出寶劍,眼楮明亮如星,其中還閃爍著幾分謹慎和複雜的神態,終於伸手拉起了我。

  我下了床,跟著藍玉的腳步,儘可能不發出聲音,心跳慌亂,手都有些發抖。

  走到門前,藍玉衝我點點頭,身體側了側完全擋住了我,然後才伸手推開了門。

  天空中已經開始下瓢潑大雨。

  藍玉的後背繃緊了,對方一定不好對付,我側頭從縫隙間望過去,雨裡的那個人一身黑衣,刀刻般的臉,冷冽的線條,眼楮像一彎深潭沒有一絲溫度。

  看見我,難以掩蓋驚訝,鋼鐵般的表情也難免動容,張開嘴想提出疑問,甚至還不斷地往屋裡眺望,生想再看見一個人走出來。

  然後開始打量我身前的藍玉,眉頭一皺,殺氣頓時迸發四射,揚手抽出了身側的長劍,雪白的劍身,幾分刺眼。

  遠處還在打雷。

  我輕輕扯動藍玉的衣服,悄悄在他耳邊說,「別拔劍。」

  劍畢竟是金屬,容易引雷。

  藍玉把劍交到我手上,抽出了腰間的軟鞭。

  藍玉還會軟鞭?這個我怎麼不知道?
 
  軟鞭抽出來,身體更顯得消瘦。

  刺客看著我和藍玉的動作,心生疑惑,不停地打量我,我抬頭直直看了過去。

  我們沒有對看多長時間。

  藍玉已經躍過去,長長的衣角在空中劃過一個修長的弧度,和刺客糾纏在一起,雪白的劍和暗色的軟鞭,只有空氣撕裂地聲響,誰跟誰的身形,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楚。

  我只想這場打鬥快點結束,時間長了,我又開始後悔沒有讓藍玉拿劍,對方是利器,他的軟鞭殺傷力要差一些。

  我卻自作聰明用現代學到的那點知識,妄想幫上什麼忙。

  我說那麼一句話,藍玉連猶豫都沒有,就去照做了,其實我說的完全沒有任何道理。

  轟轟雷聲確實嚇人,我彷彿現在才意識到場上的是生死較量,並不是打遊戲或者玩智力問答題。這一場,輸了和引來雷電,後果都是一樣的。

  生命的威脅原來離我這麼近,在現代充其量擔心疾病和工作,那都是離性命很遠的東西,即使考不上大學,或者下崗,也只是人生的一個經歷而已,書裡看大俠對持用一種閱讀的姿態去看,第一次真正理會到這裡的危險和緊張。

  我看不清藍玉怎麼樣了,是佔了上風還是吃了虧,我想問也不敢問,怕讓藍玉分心,只能瞪著眼楮去看,還是什麼都看不清楚。

  場上的每個移動就緊緊揪住我的心,那黑衣刺客給人的印象是個很厲害的人,本身就像一柄出了鞘的劍。

  「咣」一聲透人心弦的鳴擊,兩人分開,雨水流滿了他們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

  我將藍玉從頭到腳看了幾遍,生怕漏下一個地方,沒有血,沒有傷,但也可能是被雨沖掉了所以看不見。

  雨聲有點變調,是一種擊打在布上的感覺。

  有人撐著傘走過來,長袍飛舞。

  是狐狸。

  場上有人迅速跪了下去,撐著劍,頭垂下來。出鞘的劍頓時沒有了鋒芒,是一種完全臣服的姿態。

  迅速跑過去,拉過藍玉,「有沒有受傷?」

  雨從他年輕的臉上劃過,帶著一絲微笑,永遠是那麼純淨地一塵不染,用清脆的聲音說︰「沒有。」

  聲音直透人心底。

  沒有就好。

  藍玉看著我,眼神很複雜,雨已經把他的衣服淋透了,握著長鞭的手不知道有沒有在打鬥中熱起來。

  我知道這樣很不合時宜,但是還是拉著藍玉走到屋外能遮雨的地方。

  藍玉的臉紅紅的有幾分別扭,要不是打閃,我還真看不見。

  不知道這刺客是什麼身份,他一開口,我就不用猜了。

  刺客叫了聲,「主子。」

  主子,當然不可能是叫我和藍玉,他跪著的方向,狐狸站在那裡。

  雨竟然把天空下微白了。

  狐狸是一個謎團,這我早就知道,染血的盔甲和王者的氣勢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狐狸臉上沒有了往日淡淡地笑,「你回去吧!」

  黑衣刺客動也沒動,不知道鼓了多大勇氣,才又說了一句話,「主子,您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小心地看我一眼。

  「沒有。」狐狸的聲音有幾分不容置疑地氣勢。

  「主子,兩年了,已經足夠了……」

  狐狸的眼楮瞇起來,目光就像一根針,笑了一聲,足足地震懾和威嚴,「我說話不管用了?」

  「主子,我死也要說。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求主子跟我回去吧!」說完就揚手拿劍向自己刺去。

  劍鋒沒有沾到他身體半分,就斷成兩截。

  「你回去吧!」狐狸臨轉身的時候,我竟然撇到他眼角的一絲傷痛。

  狐狸的傷口還是被我看見了。

  他的故事,他的傷口,無可避免。

  雨繼續下,黑衣刺客跪在雨裡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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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0 00:48: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少年青澀

  再這麼下去非得淋成肺炎不可,雖然古代人看起來比較耐練!

  我在屋裡轉悠來轉悠去,不停地往外張望。

  我雞婆地還去敲了狐狸的房間,讓他想想辦法。

  結果狐狸笑著跟我說︰「你想讓我怎麼說?讓我跟他走嗎?」

  我幾乎倉惶而逃。

  一出門,我就被雨澆了個清醒,狐狸有他的身份,有他要做的事,從朋友角度來看,我應該勸他解決自己的事才對,我怎麼就說不出口呢!

  我要說︰「你應該跟他走,」心裡就莫名地煩躁,難受。其實這段時間我已經避免和他有什麼接觸了,我們說話都很少,我現在會有這種情緒,真的很奇怪。

  而他那麼說,莫非是,莫非是,喜歡我……,怎麼可能,我穿得可是他仇人的皮囊,光是手腕就不知道被捏斷了多少次。

  斷腕之痛還不能讓他對這個皮囊產生厭惡嗎?我這麼想真是夠自戀的。

  藍玉拿著傘,看著我焦躁狀,我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

  我這麼一不好意思,瞄他一眼,他也不好意思起來。

  臉那麼容易紅,真是沒長大的孩子。

  「怎麼辦?總不能拿個太陽傘放他身邊吧!」

  「什麼是太陽傘。」

  「太陽傘就是!」我看向藍玉,真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說什麼現代詞彙啊!

  「林大哥真的很厲害。」藍玉手裡拿著一顆石子。

  難道狐狸就是用這麼顆小石子分開他和那個黑衣刺客?那……「他和凌雪痕比誰厲害?」

  藍玉幾乎不用思索,「林大哥厲害。」

  狐狸厲害,那怎麼會栽進凌雪痕手裡,我茫然看著藍玉,想找出什麼答案。

  藍玉也是一副幫不上忙的樣子。

  除非是束手就擒。

  這分明不可能的,我笑笑自己無聊的想法。

  我和藍玉又走回屋子,瞄了一眼跪著的黑衣刺客,這人也夠倒楣的,偏偏選了這麼個天來盡忠。

  折騰了半天,沒有別的辦法,黑衣人還跪的筆直,一點沒有被雨澆蔫。

  藍玉又給我倒了一杯水,「早點休息吧,這事可以等明天再說。」

  我看著面前的幾個空杯子,開始哭笑不得。

  藍玉非要找點什麼理由才會主動跟我說話嗎?這才一會兒,他倒了六杯茶,杯子都被他用完了。

  他這個彆扭的性格真是……

  「如果明天再想辦法,說不定會鬧出人命。」在古代肺炎也是致命的病。

  「一晚上能抗得住。」

  怎麼可能,這麼大的雨,我忘記了,他們是會武功的,就像剛才我去換下濕衣服,喊藍玉進去換,話剛說完,忽然發現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用他的內功催乾了。

  我拽他過來,在他身上來回揉搓好多下,直到藍玉臉紅得像蝦子。我才意識到,我這樣算不算是調戲?不過衣服下的身體,好有彈性,蘊涵著一種野性的爆發力。

  我忍不住又戳了兩下,這樣的身體在現代是看不見的。

  藍玉害羞的時候很好看,清明清明的眼楮被蒙了一層霧,明明沒什麼,卻羞得什麼似的。

  我忍不住壞心叫了一聲,「藍玉啊!」

  藍玉看了過來,嘴唇微翹著,單純的可愛。

  躺在床上,因為下雨感覺異常的冷,我把被子裹在身上,像一顆大粽子。

  藍玉看著我別過臉去,眼角在抽筋。

  天冷蓋被子人之常情,我不像某某人能用內功禦寒,我也曾想過恢復武功的可能性,照著藍玉教我的口訣練習過,後來發現操縱經脈比背英語單詞還難,我曾放棄學位證書而不去學英語,當然更能為內功口訣而放棄練武。

  窗子打開著,風呼呼灌進來,我的鼻子凍得紅紅的。

  藍玉起身要去關窗子,我連忙拉住他的手腕,「就開著吧,能看見他我比較安心。」雖然說他會武功不怕雨淋,可是讓我關上門,睡我的覺完全不去搭理還是很難,畢竟門外直挺挺跪著一個帥哥。

  藍玉想了想,垂手去拿身邊的被子,蓋在我身上,並且繞到腳下,幫我掖腳,烏黑的頭髮垂下幾縷,看起來極其的溫情。

  我則撐起半個身子看著他,我們這樣就好像是夫妻一樣。

  我這麼厚臉皮的人也會不好意思,尤其是藍玉給我的被子上飄飄忽忽有一股好聞的味道,該不會是藍玉身上的……想到這裡我的臉燒得像火炭,我真是胡思亂想,藍玉根本沒有蓋過哪裡會有他身上的味道。

  我說︰「你不蓋嗎?很冷的!」

  藍玉不敢看我,眼神故意游離,「我沒關係不覺得冷。」

  說完躺在我旁邊。

  被黑衣刺客這麼一弄,我變得很興奮,閉上眼楮半天也睡不著。

  藍玉的呼吸聲很輕,一成不變的姿勢,安靜極了。

  「睡不著?」藍玉的聲音啊,真想夜裡忽然開的一朵夜來香。

  又吵著人睡覺了,我訕訕一笑,「有點不適應,我喜歡在熟悉的地方睡覺,藍玉倒好像是無所謂的樣子。」

  藍玉好像是笑了笑,夜裡太暗我看不見,唉!可惜!「這以前是我的臥房。」

  「啊……」我忍不住暗呼出聲,我睡了人家的床,蓋了人家的被子,比凌雪痕也好不到哪去,那被子上青草的香味,果然就是藍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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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0 00:48:3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狐狸心腸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半響藍玉才說︰「你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其實剛剛我已經牽發了他那些不好的記憶,我終究是頂著這個皮囊的,藍玉對我不能完全放下心防我也是理解的。

  可是心裡這麼想,還是不舒服。凌雪痕啊,你究竟做了多少孽。

  我這個人預感向來不好,本以為會一夜失眠,可是居然一睜眼就是大天亮。

  一醒過來,我連忙轉身,透過窗子,黑衣刺客還跪在那裡,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已經乾了。

  藍玉又是早早就出去練武了,我不理解,那麼生澀的東西,他竟然愛好成這樣。

  可是等我洗完臉,踱步出去,看見他樹下挽劍花,他的舊部在旁邊流露出那種期盼的眼神,我才明白。

  這孩子從小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父母一定告訴他,只有學好武功才能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經過凌雪痕這件事,他變得更加勤奮,瘦小的肩膀上擔負著愧疚、責任,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重擔。

  我好想看見他輕鬆地笑一回。

  我想了想叫來丫鬟,低頭跟她說了一句話。

  丫鬟帶著複雜的眼光走了。

  我衝樹下的藍玉招招手,我說︰「藍玉,先吃飯吧!」

  圍在樹下的幾個人,冷冷地看我一眼,頗為厭惡,誰說過一句話來著,「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或笑,或哭,都是對的,當你討厭一個人的時候,無論她笑還是哭,都是錯。」

  我叫藍玉吃飯,明明是好心。

  藍玉倒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甚至看見我還有一些高興,莫非是我看錯了?我急忙說︰「藍玉,你去叫你……林大哥吃飯。」

  經過了昨天晚上,我還不大敢面對狐狸。

  早飯吃的很鬱悶,我不敢去看狐狸,低著頭,跟犯罪了一樣。

  人倒楣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果然安靜喝白米粥的我,咬到了一粒沙子。

  我驚呼一聲,摀住嘴巴,抬起頭,

  狐狸像平常一樣的表情,掛著淡淡的笑,這麼一張親和、慵懶的臉,昨天晚上居然會變得那麼威嚴,「怎麼了?」親切地問我,這副模樣很自然,好像做過幾百次。

  「咬到沙子了,」雖然有些丟臉,但是我喜歡說實話。其實也沒什麼,誰咬到沙子不驚訝啊。

  「誰咬到沙子都會驚訝是不是?」狐狸的眼光柔柔的,習慣地揚起手。

  「咦,」我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狐狸對視我的目光,手停在半空中,眼楮暗下幾分,卻遮掩的沒有痕跡,等我再看他的時候,他的手已經落在碗底。

  他怎麼那麼瞭解我,連我心裡想什麼都知道。

   再看過去,狐狸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早飯終於吃完了,我當著狐狸的面,吩咐丫鬟去給院子裡跪著的那個送點飯過去,狐狸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這個人的生死,對他來講都無所謂嗎?

  狐狸背著手,在看遠方,最後他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我心裡頓時有些生氣,不管狐狸是什麼身份,這麼做就是輕賤人命,我最討厭這樣的人,高高在上,不把下人的生命當回事。

  丫鬟正好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正從門前路過,我走上前截下她,自己把東西接了過去,然後又瞄了狐狸一眼,走向庭院。

  那人還像昨天一樣跪著,真乃牛人。

  主子都不把他當回事,何必糟蹋自己。

  我把飯菜放在地上,那人也不理會。

  我說︰「吃點吧,你家主子恐怕是鐵了心。」

  我懷疑他已經變成了化石,不然怎麼對我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說︰「為這樣一個主子,值得嗎?」故意說到了狐狸。

  我的話刺激到了他,他冷冷地抬起頭,眼楮特別深暗,想說什麼,看了看我終究沒說。表情上是為主子憤憤不平。

  真是跟他主子一樣,話少的可憐。

  我不知道掉到了什麼國家,這裡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深沉,藍玉就別說了,那是受了凌雪痕的壓迫,狐狸都這麼大的人,居然也這樣。

  看到狐狸現在這個模樣我就生氣,一點都不像他。

  我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我在想什麼?我又不認識狐狸……

  一定是幾天沒睡好,發了癔症。

  黑衣刺客既不跟我說話,也不吃飯,我急了,心想餓死他算了,這裡面最沒我什麼事,我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可是等了一會兒太陽出來,我又心軟了。

  剛被雨淋一晚上,又被暴曬,再是鐵打的人吧,也不可能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我急得團團轉,狐狸依舊靜默地看著遠方,背著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太陽升到了頭頂,炙熱無比。

  我霍地從椅子上坐起來,大聲喊,「藍玉,去幫我倒一盆冷水來。」

  藍玉寶石般的眼楮看著我,忽然有了笑意,高興地打水去了。

  不吃東西,不喝水,這麼暴曬下去沒被餓死,先脫水了。既然不喝,那我就潑吧!從藍玉手裡接過水,我「嘩」地一聲潑在黑衣刺客的身上。

  刺客抬頭看我,我挑釁似的揚揚眉。

  我以為他會怪我狗拿耗子,黑臉看我一眼。

  誰知道他卻看我看愣了,好像想起了什麼,失而復得的表情。

  這人是曬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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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0 00:48: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冷面將軍

  我提起裙子,蹲在他面前,正好瞥見他腰間垂下來的一塊牌子,黑黝黝的上面用硃砂瞄著一個「令」字,很像古裝電視劇將軍調兵遣將用的令牌。

  大熱天的,我可沒時間研究什麼令牌。

  黑衣刺客還傻著呢,盯著看我。

  我說︰「你這樣也不是辦法,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嗎?」

  反正他也不會接我的話茬,我自顧自說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說不動他,不會再叫一個比你厲害的人來?你死了,別人又不知道他在哪了。

  這層意思他能聽懂吧!

  果然,黑衣刺客眼楮裡有些動容。

  我站起來,準備走人,料想他不可能現在想通,還是要給他一段時間的。

  誰知道我剛走一步,就聽到身後撞擊地面的聲音。

  黑衣刺客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響頭,用的力氣太大,把額頭都磕的青紫。

  然後他調整了方向又衝我磕了一個頭。

  這可給了我一個措手不及,這頭是隨便磕的嗎?我嚇的後退一步。

  做完這些,黑衣刺客霍然站起來,走也不回地走了,真是雷厲風行。

  不光是我被嚇著了,連藍玉也有些動容。

  「我怎麼看著他有點像……」藍玉看著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我拉著他走到一個僻靜點的地方,我說︰「你說他像……?」說不定由此可以知道狐狸的身份。

  藍玉說︰「西豐國有一個冷面將軍,皇帝還是王爺的時候他就是心腹,只要他出馬總是戰無不勝,皇帝視他如兄弟,很是依仗……」

  我打斷藍玉的話,「你不是說,那人像什麼冷面將軍吧?這不可能,如果他是將軍,那狐……你林大哥是什麼……」

  藍玉沉吟了一下,「你說的也對,冷面將軍高傲的很,不可能輕易對誰行這麼大的禮。除非是……我也是看到他腰間的令牌猜的。」

  令牌,我也看到了。莫非狐狸真的是……

  我說︰「不是有傳言說西豐國的皇帝失蹤了嗎?」

  藍玉點點頭,「那是很久以前,國家和國家之間本來傳遞消息就慢,我剛聽說西豐國的皇帝已經病好了,並且祭祀、上朝,說他被害的謠言也不攻自破。」

  那就不是,我和藍玉對看了一眼。

  更何況不是說皇帝對這個將軍視如兄弟嗎?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跪著等死。

  想來是我和藍玉想多了。

  狐狸充其量是個王爺,哪有一個皇帝不要國家,四處閒逛的。

  正說到這兒,有一個弟子匆匆跑來,見我和藍玉正說話,他低下頭停在三米外。

  藍山派到處都是能人啊,一個江湖中人,居然這麼訓練有素,比我更像官府的狗腿子,朝廷不知道往這安插了多少人。

  我說︰「有什麼事。」

  那弟子往前幾步說︰「掌門,今年申請入派的弟子已經是我們預計的三倍了。」

  還說江湖中人不願意和朝廷有瓜葛,知道我投靠了朝廷,還不都跟叮屎的蒼蠅一樣,拚命地擠進來。

  我說︰「既然超過預定的了,就把後面的遣回去,不收了。」收那麼多人,就要安排他們吃喝拉撒,哪裡來的錢,我還準備攢點錢給自己留點後路呢。

  那弟子悶在那裡好久不說話,也不走。

  我怒,平時都對我那麼恭敬,怎麼一到正事上就當我是擺設了。

  於是加重了語氣,「還不趕緊去辦。」

  我以為以凌雪痕平時陰狠毒辣的手段,一定能唬住人,誰知道,我又打錯算盤了。

  弟子抬起頭驚異地看我一眼,「掌門忘了四殿下的交代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該死的四殿下一定是讓凌雪痕拚命招兵買馬,那傢伙叫什麼來著?東臨瑞,晚上我做小人扎死他。

  不管將來怎麼樣,現在絕對不能露出馬腳,我說︰「當然沒忘,但是招這麼多人,支出周轉問題……」故意為難地皺了皺眉毛。

  「掌門不用擔心,四殿下已經把銀子準備好了。」

  又是四殿下,我心裡冷冷一笑,既然四殿下都安排好了,還來跟我匯報幹什麼,不過是走個過場。

  我揮揮手。不用說話,他也知道我的意思。

  於是畢恭畢敬地退下了。

  那弟子走了半天,我還是不放心,抬起腳尖不住眺望。

  「已經走遠了。」藍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有武功就了不起啊。

  我忍不住翻一個白眼。

  藍玉笑意更濃,睫毛長長的,笑起來有點抖動,極度的溫柔。

  我終於看見藍玉笑了,心裡雀躍不已。

  自從我穿成凌雪痕以後,依仗藍玉不少,現在的藍玉氣勢比以前強很多,已經蓋過我這個假掌門,「像他這樣朝廷派來的眼線,門派裡有多少?」

  藍玉想了想,「四殿下用人貴精,明線暗線有不少,剛剛那個是明線,平時就是方便你和朝廷聯繫的,暗線我找到了幾個,還有一些不能確定。只要多給我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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