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憐 -【千金美丫鬟(叫我老大之三)】《全文完》

個人言論

第九章

　　“真累啊……”

　　蒲柳不住地捶打肩膀，她臉色蒼白，跟胡氏說身體不適，跟住持借了問禪房，躲在裏頭，想藉故避掉婆婆的嘮叨。

　　唉!人太受歡迎也是不行的，此刻的她有深切的體認。

　　忍字頭上一把刀，她從成親前忍到成親後，就是?了讓自己嫁出去，只是她沒想到嫁人之後更累了……

　　?什?有這?多的人要應付?還好公孫倚樓對她不錯，否則她肯定覺得委屈。

　　只是……他對她的好能持續多久?她並不確定。

　　“叩叩!”傳來敲門聲。　　

　　“誰啊?”她才休息一會兒而已，怎?還有事啊?蒲柳撐起身子。差點要發脾氣了。

　　門外傳來杜鵑穩重的嗓音，“少夫人，有位姑娘堅持要見您一面。”

　　“請她進來。”誰啊?非見她不可?　　

　　揉揉疲倦的眼皮，蒲柳端坐身子，擺出端莊的模樣。

　　沒想到跟著杜鵑進來的是個精致美麗的大美人。

　　“你是……”蒲柳確定自己沒看過這個女人。

　　美麗的女子不願開口，只是看著杜鵑，從她的眼光可看出，她希望“單獨”跟公孫少夫人說話。

　　“杜鵑，你先在外頭等好了。”蒲柳何等善解人意，不待美人開口就把丫鬟遣走。

　　“是。”

　　究竟什?事那?神秘?竟不能讓她知道?杜鵑瞪大眼，瞪了神秘女子一眼，用眼神警告她最好不要裝神弄鬼，她人就在外頭。

　　“我是柳依依。”

　　確定杜鵑把門合上後，美麗女子不等蒲柳開口，便自我介紹。

　　“柳姑娘，你好。”原來她就是柳依依。

　　沒想到夫婿的紅?知己會來找她?蒲柳非常驚訝地看著柳依依，不懂她?什?會找上門。　

　　“我跟公孫公子認識很久了。”柳依依也不客套，逕自說明。

　　“嗯!”這件事她知道。

　　“公孫公子上哪都喜歡帶著我，因?我可以幫著他談生意，緩和氣氛。”柳依依再道。

　　蒲柳點點頭．這件事她也有聽說。　

　　“或許公孫公子需要個名門千金來充門面，當他的妻子，但是，他的生活裏也絕對少不了我。”相當清楚自己的作用，柳依依?頭挺胸的把自己對公孫倚樓的意義說個一清二楚。

　　“哦?”或許吧!　　

　　蒲柳淡淡一笑，這件事她不能確定，至少她自己不是什?千金小姐，會成?公孫倚樓的門面，是“命運”安排的結果。

　　或許也是因?她愛上他，願意?他改變自己，當個配得起他的女人……

　　只是，她當得很累……

　　“你不相信?”聽到輕忽的笑聲，柳依依的臉色丕變，緊盯著面前容?秀麗的小丫頭。

　　水袖裏的拳頭握得死緊，柳依依忍住即將爆發的脾氣。要不是情況特殊，她絕對不會到所謂的名門千金面前丟這種臉，平白矮人家一截……

　　但沒辦法，她愛公孫倚樓啊!她要永遠跟他在一起!

　　現在，她是來替自己爭取權益的，不是來吵架。　　

　　“我信不信並不能改變你跟他的關係，不是嗎?”忍住火氣，蒲柳慧黠地反問。

　　就如同夜裏纏繞著她的異香……那是他偷情的證據，但她又無可奈何，因?“賢妻”是不會干涉男人尋花問柳的，況且她又能如何?

　　“的確是。”聽到這個答案，柳依依的臉色才好看一些。

　　“那我信有什?重要?”　　

　　“沒錯!”沒想到小丫頭也是滿有自知之明的。柳依依頻頻點頭，終於舒服一點了。

　　“那你可以告訴我，?什?找我了嗎?”蒲柳不懂，?何這大名鼎鼎的女人會示威地跑來她面前說一堆話?她想做什??

　　“我要你答應他納妾!”柳依依仿佛用盡全身力氣般說出。

　　“嗯?”蒲柳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自從你們成親後．他再也不曾來看我，以前他很喜歡來找我的，我不能沒有他!所以我求你放過他，至少讓他來看我……”柳依依終於掉下淚，女人在愛情面前總是軟弱的。

　　柳依依認?公孫倚樓不再到元寶賭坊看她，全是因?蒲柳的關係。

　　蒲柳愣了半晌，才說：“我沒有權利制止他跟別的女人交好，你把這件事算到我頭上，未免太是非不分。”

　　“嗯?”

　　“我過門只負責當他的賢妻，如果他問我．我能不讓他納妾嗎?”蒲柳氣憤地看著貌美如花的女子。“這是你跟他的事，何須徵求我同意?如果他真來找我問，我自然會征得長輩的意見再做處理。”

　　沒想到這個女人這?守婦道?還要徵求公婆的意見?柳依依不可思議的看著蒲柳。　　

　　“如果是他自己不想納妾，你來找我也沒有用的!”蒲柳氣怒的說道。

　　這年頭當賢妻，就是要大方的把自己的男人讓出去嗎?真是笑話!從成親前忍到成親後，現在竟然還有女人找上門……

　　她還要忍嗎?那她的感覺算什??他們刻骨銘心的愛情算什??他真的非她莫娶嗎?還是除了端木香，誰都可以呢?

　　蒲柳受不了了。

　　?什?沒有人幫她想一下??什?她得忍讓?而不是公孫倚樓那混蛋忍?這個名門千金她不當了啦!

　　她已經受夠了!

　　親戚就交給他去應酬，娘也交給他去陪，眼前這個囂張的女人更是丟給他自己處理!這些全都不是她的，她管他們的情緒幹什??

　　“你沒有限制他?”柳依依有點不相信。

　　“那是你跟他的事，與我無關；而且公孫倚樓以後的任何事，也不會跟我有關係了。”蒲柳簡單丟下一句當總結，即刻起身走人。

　　“啥?”什?意思?

　　“少夫人……”等在門外的杜鵑看到蒲柳臉色鐵青的走出來，連忙跟上去。　　

　　但是，蒲柳的腳步又快又急，也不理會杜鵑的呼喊，從金龍寺的後門跑掉了。

　　☆☆☆☆☆☆☆☆☆

　　“少爺!少爺……”

　　小泥巴气喘吁吁地從外頭跑進茶館，也不管主子正在商談生意，就對著坐在閣子裏的男人叫喚。

　　“發生什?事了?”放下茶杯。公孫倚樓眉頭皺起。

　　“少夫人……少夫人她……”跑得太急，小泥巴的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柳兒?”公孫倚樓聞言，立即起身，向身旁的男人告了罪，便拎著說不出話的跟班到外頭去。“柳兒怎?了?”

　　“少夫人不見了!”小泥巴趕緊講明。

　　“什??!”不是要他們仔細伺侯的嗎?人怎?會伺侯到不見了?公孫倚樓臉色一沈，一手揪住小泥巴的衣襟，死命地瞪著臉色慘白的他。

　　“呃……這個……這個不關我的事啊……”小泥巴嚇得幾乎要屁滾尿流了，全身不停顫抖。

　　“說清楚怎?回事!”公孫倚樓俊目微眯，仔細盤問。

　　“是……是依依姑娘找……找少夫人的……然後事情就鬧開了……夫人就跑了……””小泥巴好好一句話分成三四段說，原因無他，實在是被盛怒中的獅子給嚇昏了。

　　只要火不發到他身上，要他小泥巴說什?，他都一定願意!拜託、拜託!

　　“可惡!”公孫倚樓突然鬆開手，只見原本拎在他手上的人立刻跌到地上，而怒火中燒的他根本也看不見其他人，只是僵著身體，站立在原地。

　　沒想到他養虎?患!姓柳的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竟敢自己跑去找柳兒!那時候真不該留下她，真是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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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柳?你怎?跑回來了?”　

　　蒲月跟蒲葵看到臉色慘白的妹子出現在家裏時，兩人感到非比尋常。

　　新婚不久的妹子應該甜蜜蜜地跟夫婿在一起才對啊……

　　“我不要當千金小姐!也不要當官家夫人了!我什?都不要了!什?都不要了——”

　　向來甜蜜可人的蒲柳臉上突然挂滿淚水、情緒失控地大喊之後，立即沖入後頭的房問。。

　　“嗯?”蒲月?起頭．無辜地看著大姐。

　　這是怎?回事畸?千金小姐、官家夫人可以說不當就不當的嗎?好好的小柳幹嘛哭?

　　“晚一點再問問看好了。”蒲葵歎氣。

　　她就知道沒這?好的事……人哪有每天吃魚的?她才不相信出身跟她們相同的小妹就那?好，什?事都人家做好好的，就有官家千金可以當，就有富家子弟可以嫁……小柳什?都不說，什?事都擺在心裏自己計較，這樣不會生病嗎？

　　“少夫人……”眼巴巴跟在蒲柳身後的杜鵑也現身了。

　　“發生什?事了?”

　　兩姐妹立刻包圍杜鵑，想把妹妹情緒失控的原因問個清楚。　　

　　“就是@#%……”杜鵑比手畫腳，開始說著午後那個可惡的女人硬要私下跟蒲柳見面的事，當然，她也把傳聞中可惡女人的身分說了一次。

　　“又是要納小妾?”蒲月生氣了。她不懂，?什?富家公子都搶著納小妾?養那?多人，不嫌浪費米糧嗎?

　　“這樣啊!”蒲葵幽幽轉過頭，看著緊閉的房門，裏面還不時傳出壓抑的哭聲。小柳忍得很辛苦吧?

　　蒲葵很是心疼這樣的妹妹。小柳受了很多委屈吧?她還好嗎

　　☆☆☆☆☆☆

　　蒲柳綁著兩條辮子，站在河岸邊。

　　黎明的江邊，一片光亮，冬天的柳條也枯萎地在寒風中微顫，加深了寒冷蕭瑟的氣息。

　　蒲柳冷得直打哆嗦，拉緊披肩，黝黑的雙眸直視江面，俏麗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

　　“這?冷，?什?還出來?”　　

　　男人低沈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我在想你哪時會來。”蒲柳沒有回頭，任由夫婿的狐裘披肩將她包圍，純男性的氣息也充塞她的員息。

　　“晚一點來，就要把我休掉?”公孫倚樓揚起眉，淡淡說著世俗不容的想法。

　　“你知道？”蒲柳意外地揚起眉毛，回頭凝視夫婿。

　　“不知道你的想法，敢娶你?”他微笑著，緊緊擁抱著妻子，今生他唯一的妻子。

　　“別說好聽話，我無福消受!”蒲柳冷笑著。

　　“哦?”他蹙眉等著她繼續說。　

　　“我不想當賢妻了!你另請高明吧!我不想再改變我自己了，你可以把我休掉，我不回去了!”她受不了夫婿要與其他女人分享，她受不了夫婿身上有其他女人的氣味……她絕對無法忍受，所以求去。

　　“?什??你在這裏答應嫁給我的，不是嗎?”他淡淡微笑，上回他也是來這裏找她回去的。

　　“那時已經說了，你不娶小妾的!”蒲柳以?自己沒記錯。

　　“沒錯，我的確答應過你。”他點點頭，非常清楚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那你每天回來身上都有其他女人的香味是什?意思?不娶回家，所以在外頭嫖?柳依依來找我，又是什?意思?我妨礙你們相守，你不方便說話就找她說是嗎?”蒲柳火冒三丈地看著俊美的臉孔。

　　她好恨他哪!他讓她愛上了他，讓她?了愛情而滿身狼狽，他卻坐在一旁嗑瓜子、涼涼看戲，然後適時的給予幾聲無關痛癢的掌聲!

　　她向來不懂得高攀，以著自己的聰明在大戶人家裏悠遊自在。向來吃得開，那時愛恨根本與她無關啊!

　　是這男人毀去她的清白、奪走她的心，再用行動告訴她——

　　所有遊戲要按他設的遊戲規則?

　　這算什??

　　“柳兒，不是這樣，那些女人跟我無關!”公孫倚樓很難解釋。沒想到他每天回家，她的鼻子還這?靈，竟然聞得到其他女人的香味?他以?他給的保證已經夠多了，沒想到……

　　“是嗎?”冷冷一笑，她並不相信，“柳依依也與你無關?”

　　“依依是八王爺的寵妾，跟我會有什?關係?她是八王爺派來協助我偵查販賣私鹽的眼線……”

　　公孫倚樓的頭開始痛了起來，他發覺如果不講清楚，女人捧起醋桶猛灌的樣子還真可怕。

　　但現在即便講開，眼前這個小女人也不見得會信他……唉!

　　公孫倚樓沒轍，只好簡單扼要把事情講一遍。

　　原來八主爺是他之前遊歷在外認識的知己，皇室在查緝鹽商私下販售的事，八王爺便把追緝的重責大任交給他，企盼能偵察個水落石出。

　　而柳依依，便是八王爺在江南的紅粉知己。

　　只是，因?職務的關係。柳依依跟他接觸久了而日久生情，遠在京城的八王爺鞭長莫及，這狀況也是當初所料未及的。

　　八王爺卡著與他的交情甚深，對柳依依的情變沒說話，人便留在京城不再南下。而他，則在偵察完私鹽的案子後不再探視柳依依。

　　柳依依兩頭空，才會追著新進門的公孫家新婦討“地位”與“公平”。　

　　“這樣啊……”蒲柳有點疑惑。說來雖然合情合理，但突然蹦出夫婿跟皇室的王爺交好，她覺得很意外。這是真的嗎?

　　“你不相信，改明兒我帶你到城裏見八王爺，順道看看京城風光。”公孫倚樓生怕妻子不信，拼命搬出佐證。

　　“好吧!相信你一回。”瞪了老半天，蒲柳終於鬆口。

　　“你應該多多相信我……即便柳依依真要嫁我，你也得問過我想不想娶啊!”他大聲喊冤。

　　“誰教你紀錄不良，還敢說呢?”偎在他的懷裏。蒲柳暗笑。

　　“天地良心!我逛賭坊、在裏頭豪賭，就是因?裏頭三教九流由，什?人都有，再配上柳依依，多完美的組合啊!人家見我有錢又放縱，誰不想過來結交?”要什?消息，賭坊主人都自己送上；要見什?人，賭坊主人也會安排，神氣得不得了咧!

　　公孫倚樓拼命喊冤。他也不想那?早娶個娘子回家管自己的好嗎?他又沒病。

　　“是喲!那還真逍遙呢!”

　　蒲柳斜瞄夫婿一眼。

　　講什?八王爺?

　　哼!明明就是自己也愛玩，帶著美麗女人四處招搖．風光得很哪!

　　“可不是嗎?”

　　公孫倚樓直認不諱。“又可以把名聲弄臭．逃避跟端木香的姻緣，我哪里知道你會冒出來……”

　　“那我還真是破壞你的好計呢!”

　　她淡淡消遣夫婿一句。

　　“嘿嘿……”

　　的確是如此。

　　他原本是想玩個十年再收山，反正有八王爺當靠山．比起跟兄弟爭有限的家業還有意思哪!哪知會遇到蒲柳這丫頭。

　　唉!這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以後你什?事都要告訴我喔!不然我會擔心……”柔情的網兒快速撒下，俏麗的小人兒開始放送甜言蜜語。

　　“這是當然的羅!誰教我最喜歡你嘛!”他輕啄佳人鼻頭，情願就這樣擁著她一生一世。　　

　　“樓哥，我好愛你喔!”她用兩手環抱住他的頸項。

　　這個男人是她選的，她不愛他，又愛誰呢?見到他趕來尋她回去．蒲柳的一顆心早就軟下來了。

　　“柳兒，我也愛你。”公孫倚樓低聲回應。就是這丫頭讓他情願被愛情柬縛，乖乖待在她身旁，相守一世，他不愛她又能愛誰?

　　“一輩子嗎?”

　　“當然!”

　　“你對我真好!”

　　“不對你好。又要對誰好呢?”

　　寒風中，兩人緊緊相擁，因?再冷的天侯也驅不走他們心中的暖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