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憐 -【大牌小丫鬟(叫我老大之四)】《全文完》

個人言論

第九章

　　東方塊等不及婚禮舉行，便找了個藉口先離開了。

　　於嫵也不好多做挽留，她與東方塊的感情從來沒特別好過，東方塊會突然出現，已經令她滿心疑雲了。

　　更何況，就是因?姐姐和東方家的婚約解除後，她們才會落到這種境地，要她不心存疙瘩也難。

　　不過話說回來，她倒是挺訝異王巧兒這幾日異常的平靜，她還以?王巧兒會來找她撒潑，害她一連好幾天都處於警戒狀態。

　　可是等呀等，等到今天就要成親了，王巧兒還是安靜得很。

　　大概是她多心了吧！

　　王巧兒可能是死心了，聰明地衡量得失後，發現不如乖乖地當個莊主義妹還有利點。

　　於嫵也想不出其他原因，只能這樣猜測。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就鬆懈下來了。

　　今天她就要成親了，到時任憑王巧兒再如何不願意，當大夫人的可都是她！

　　呵呵呵呵……

　　雖然她一直不懂，夫君並不怎?搭理王巧兒，卻可以讓王巧兒在雷家莊一留三年，做了三年嬌貴的大小姐，還任王巧兒叫他義兄。

　　只是被石頭砸到。有需要這樣補償她嗎？

　　不過她也沒時間去想那?多，等會兒婚禮就要舉行了。

　　曉玲已經幫她大致打理好了，現在她只要等著將鳳冠戴上。

　　於嫵再度攬鏡自照，仔仔細細地確定自己的妝容完美無瑕，才放心地松了口氣。

　　“啊！”　　

　　鏡子裏突然出現王巧兒一身素白的身影，於嫵驚呼了一聲。　　

　　○　　○　　○

　　“王小姐……”　　

　　“不要那樣叫我，我承受不起。”王巧兒笑著說道。

　　于嫵看著王巧兒臉上異樣的笑容，心裏突然有股不祥的預感，她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個王巧兒一身的素淨白衣，與她一身的紅豔成了強烈的對比。　　

　　顯得不祥……　　

　　於嫵想了一下，開口問道：“那我該叫你什?？”

　　王巧兒的裝扮跟臉上韻笑容，甚至她的眼神，都令於嫵感到害怕。眼前的王巧兒不再是平常做作的王巧兒，反而更像是個已經一無所有，決定放手一搏的亡命之徒。

　　“那不重要了。”她輕聲回答。

　　王巧兒秀麗韻臉上露出不同於平常的絕美笑容，於嫵看著她難得的美麗，一下子看傻了眼。

　　就在這轉瞬之間，王巧兒已經逼近于嫵的身邊。

　　“啊——”於嫵受到驚嚇，一雙美目滿是驚恐。

　　王巧兒今天太反常了……

　　“別怕，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嫁衣。”又笑了一下，王巧兒放低聲音，溫柔地對於嫵說。

　　“好……”于嫵看出王巧兒暫時不會傷害她，遂決定先順從王巧兒的意思，再伺機逃出這房間。

　　“好美的衣服……瞧這織工、這繡花圖案，多美啊！”王巧兒仔細地端詳著於嫵身上的嫁衣，嘴裏不住讚美。

　　“謝謝……”於嫵勉強擠出—抹笑容。

　　天哪！這王巧兒到底是怎?了？

　　於嫵忍不住顫抖起來……

　　“別怕，放輕鬆點。吉時未到，我幫你整理整理，順便陪你聊天解解悶吧！”似乎看出於嫵心裏的害怕，王巧兒的聲音更柔和了。

　　但她的眼神卻更是駭人……

　　“謝謝你。不過……”於嫵正想拒絕，卻看見王巧兒臉上的表情似乎很受傷，這是她前所未見過，一時心軟了。“好吧！”

　　王巧兒一聽，笑了開來。她高高興興地讓於嫵坐在銅鏡前，拿起發篦，仔仔細細地梳理於嫵漆黑的烏絲。　

　　“你的頭髮很美……”王巧兒梳得輕柔，說話的嗓音更溫柔。“他們說你以前是有錢人家的女兒。”

　　“是呀！不過沒落了，還不是窮！”於嫵幹幹地一笑。

　　她沒想到王巧兒會這?溫和，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這跟她向來習慣的王巧兒下太一樣，於礙更加感到慌張。

　　“還是有差別。瞧你的發絲又滑又柔，跟我這莊稼出身的就是不同。”王巧兒認真地說，手還是繼續忙著梳理於嫵的發。

　　“是嗎？”于嫵知道王巧兒的出身不好，然而這還是第一次，她聽到王巧兒主動提起。

　　“是呀！我出身北村，家裏有一大群兄弟姐妹。”王巧兒娓娓說著，整個人已經陷入回憶之中。

　　北村是個很窮困的地方，于嫵聽雷震宇說過一次。

　　“我排行老五，下面還有十個兄弟姐妹。前面的我沒印象，因?爹爹總是養到我們差不多大了，男的便賣去做苦力或大戶人家的長工，女的則賣去做僕人，長相好一點或許就賣入青樓。”王巧兒一面說著，梳理於嫵頭髮的力道突然加重。　　　　

　　“痛……”於燃吃不住痛，喊了一聲。

　　“對不起。”王巧兒發覺自己弄疼了於嫵，輕聲細語地道歉。　　

　　“沒關係。你繼續說吧！我聽得太入迷了……”於嫵知道現在的王巧兒可能神智有點問題，但她還是想聽王巧兒說完故事。

　　“好……我遇到莊主的那年正好十五歲，家裏正在討論我的事情。從小我就長得漂亮，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如果不被賣做小妾，肯定也是要賣人青樓。”

　　“?什?？這不公平啊！”於嫵大驚。

　　怎?有父母是這樣生養孩子的？懷胎十月生下來，居然就是要養來賣的，甚至打小就算計好女兒要被賣的地方！

　　“窮啊！窮人家的生活是很難講的。”王巧兒搖搖頭，無奈地說。

　　“可是……”於嫵想講什?，卻氣到講不出話。

　　“沒關係，至少我沒被賣。”王巧兒臉上浮現一抹安慰的表情，繼續輕柔地梳理於嫵的發，說著她的故事。“所以當我在雷家莊醒來的時候，我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回家，一回去，我的一輩子就完了。”

　　“對！你絕對不能回家！太過分了！哪有女兒長得漂亮就是要賣去青樓或當人家小妾的？”於咽氣憤地說，衷心?王巧兒不平。

　　王巧兒聽了，也只是淡淡地一笑。

　　“所以我想盡辦法留了下來。”

　　“幸好你聰明。”故事聽到這裏，于嫵完全忘了自己原先還和王巧兒要爭奪同一個男人。現在她完全是站在王巧兒這邊。

　　“所以……你明白了吧！”王巧兒突然笑得詭異。

　　“明白什?？”於嫵不解地問。

　　王巧兒不是在跟她講她死皮賴臉留在雷家莊的理由嗎？那她還要明白什?呢？

　　“明白你的存在妨礙到我了，明白你真的很該死！”說完，王巧兒突然抽出一把匕首。

　　於嫵一看，嚇了一跳。

　　她想要閃躲，可是王巧兒比她更早一步，一把抓住她如絲的秀髮。

　　於燃吃痛地喊了起來。“你要做什?？！”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你的存在對我是種妨礙！”王巧兒笑得非常可怕，手上的匕首亮晃晃地在於嫵面前晃著。

　　“你別亂來！”于嫵被王巧兒制住，無法反抗，只得企圖喝止她。

　　可惡！她果然不夠謹慎，忘了夫君交代的，要小心王巧兒。　　

　　她居然沒在一開始就想辦法逃出去，還傻傻地以?王巧兒真的是來賀喜的。　　

　　慘了，現在該怎?辦呢？

　　“呵……我怎?會亂來呢？”王巧兒輕輕笑了一下，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於嫵的發絲，另一隻手拿著匕首對著於嫵，就著銅鏡比畫著。　　

　　“你想做什?？”于嫵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希望能多拖延一點時間，看雷震宇是否來得及出現。

　　記得雷震宇有提過，現在有派人監視王巧兒，要是王巧兒不見了，應該會有人發現才對。

　　她現在只能希望有人發現了，趕緊過來救她……

　　“我想做什?？”王巧兒譏諷地笑了，仿佛於嫵問了個再蠢不過的問題。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你的存在很礙眼。”

　　“我……”基於本能，於嫵很想回嘴，但生死關頭，她還是聰明地閉上嘴，不要激怒王巧兒。　　

　　“我看看……是要先毀你的容再殺你好卿還是直接給你個痛快？”王巧兒笑得開心極了，講出來的話卻十分歹毒。　　

　　“你……”變態！于嫵實在很想跟王巧兒講這句話，但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別怕！不會很痛的。”王巧兒輕輕哄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這把匕首的特別之處？”

　　“沒有……”她又不是有病，被人抓住頭髮，以匕首威脅要殺她，還有那種閒情逸致去注意這把兇器！

　　“這把刀子是我出雷家莊那幾天，途中買下來的。原本也沒想到要拿來做兇器。”王巧兒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回事。賣刀的小販說了，這刀十分鋒利，削肉如泥，所以你不會很痛的。”

　　“殺了我，你有什?好處呢？”她又不是泥巴，一點都不想被這把匕首削。

　　於嫵心裏叫苦連天，儘量想辦法轉移王巧兒對這匕首的注意力，省得她越講越興奮，馬上就拿她當泥削。

　　“殺了你，我還來得及假裝成你，出去跟雷震宇拜堂。”王巧兒很冷靜地說。“即便事後他發現了真相，我已經是雷家莊的夫人，到時又有誰能拿我怎?辦？”

　　“你這樣也得不到夫君的心啊！”於咽忘情地喊。

　　王巧兒用力將于燃的頭髮一抓。

　　“啊——”

　　“這不關你的事！”王巧兒惡狠狠地說。

　　突然，外頭傳來一陣雜遝的人聲。“這兒也看看！你們去搜那邊！”　　

　　是王總管跟莊裏的人來找王巧兒了！

　　於嫵一聽，連忙呼救，“救命啊！”　　

　　王總管在外面聽到了，連忙沖了進來。“夫人！”

　　“該死！”王巧兒低咒一聲，急忙將匕首抵住於嫵。

　　“王巧兒，你在幹什?？”王總管看到，驚訝地大叫。“快住手！”　　

　　“別想！”王巧兒抵著于嫵的手更加使力，刀子劃傷于嫵白嫩的脖子，滲出些許血絲。　

　　“有話好說，你別衝動！”王總管著急地大喊。

　　“沒什?好說的，我要她死！”王巧兒氣得渾身發抖，匕首高高舉起，就要往於嫵胸口一刺……

　　就在此時，一顆小石子打落了王巧兒手上的匕首。

　　“夫君！”是雷震宇阻止了王巧兒！

　　于嫵趕緊掙脫王巧兒的箝制，奔向雷震宇。

　　“沒事了……”雷震宇摟著於嫵，輕聲安撫。

　　“可惡！”王巧兒見計謀失敗，又見於嫵跟雷震宇恩愛的模樣，憤怒地想要做困獸之鬥，舉起匕首仍要往於嫵刺去。

　　雷震宇一看，急忙將於嫵護到身後。

　　巧兒還來不及沖過去，她的衣擺甩到鏡臺上的龍風燭，身上就著了火。　

　　“啊——”　　

　　王巧兒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鏡臺上有些衣料，助長了火勢，火勢一下子蔓延得太快，王巧兒轉瞬間便被火焰包圍，整個新房也跟著燒了起來。

　　這場面著實太可怕，於嫵當場暈厥過去……

　　○　　○　　○

　　于嫵醒來時，正好看到她的房間一片火紅。

　　火勢熊熊，吞咽了精致的樓院，正好映著天邊即將落下的紅豔夕陽，像是整個天都著火了。

　　“怎?回事？王巧兒呢？她真的死了嗎？”於嫵輕咳兩聲，滿眼困惑地看著身旁的雷震宇。

　　“等會有人問起她?何出現在新房，就說她過去跟你賀喜，想不到燭火卻不小心倒了下來，王巧兒試圖救你才燒死的。”雷震宇沈聲向妻子與王總管交代。

　　王總管點點頭，便去善後了。

　　於嫵點點頭，認真地看著雷震宇。

　　“她……”於嫵本來想說王巧兒真傻，可是轉念一想，除此之外，王巧兒也沒別條路可走了。

　　“別想了。”雷震宇溫柔地擁著於嫵，憐愛地說。

　　“夫君……”于嫵的眼中滿是淚水，心滿滿漲著許許多多的情緒。

　　“傻瓜，你是我最愛的女人啊！”雷震宇輕柔地拭去她的淚水，充滿愛意地說。

　　“夫君，我也好愛你……”於嫵羞澀但堅定地說，心裏想著，她一定會連上巧兒的份也一起去愛夫君。

　　她一定要和夫君幸福到老！

　　連同王巧兒的份一起幸福。直到天荒地老……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