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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滕真 -【天生犯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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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6 11:35:5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滕真 - 天生犯沖

難道真是姻緣天注定?還是不打不相識?
他真的對她的第一印象壞到極點,試想,半夜三更的,隔壁不停制造噪音,
而他只不過上門請求她別再當個過動兒,這樣有錯嗎?
她她她……居然賞他一個“鍋貼”?!
哼!他跟她的梁子算是結大了。
咦?等等,他是不是眼楮花了?
怎麼昨日的“惡鄰”竟然如此優雅端莊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是個他未來的員工,
嘿嘿嘿!那他當然不會客氣,
好好的利用一下職權,光明正大的來公報私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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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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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6 11:36: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修長的指頭在鍵盤上靈活地移動著,瞧著螢幕上逐漸成型的圖形,鄂文孝俊秀的臉龐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很好,今天的狀況很好,應該可以如期完成這張設計圖。

    砰!砰!砰!

    突然揚起的噪音讓修長的指頭頓了頓,是隔壁嗎?都晚上了,不可能突然施工才是,那是不小心撞到東西了?不管!

    他的注意力又回到電腦上,難得畫得這麼順,他當然要緊捉住腦中的靈感,速速畫下去;偏不到一分鐘,那惱人的噪音再次傳來。

    砰!砰!砰!

    「又來?」這回他聽得明白,原來不是施工,而是有人在踹牆。

    「奇怪?警衛不說隔壁住了個氣質超好的美女,怎麼會像大腳怪?難道是我聽錯了?」他的手停了下來,可惡!腦中的靈感被踹跑了。

    他住在大樓的頂樓,這層只有兩戶,隔壁的鄰居不久前移民了,聽說將房子借給侄女暫住,順便替他們看房子,新鄰居剛搬來不久,他還沒見過,怎麼她的行為和警衛的說法大不相同?真讓他說,會踹牆的人,教養絕不會好到哪裡去。

    「啊~~*&*#&*……啊~~」砰!砰!砰!

    鄂文孝蹙起眉心,這是在搞什麼?居然連尖叫和髒話都出籠了?而踹牆的動作也沒停,那女人不知道隔壁有人住嗎?

    他歎口氣起身進廚房倒了杯熱水,心想人嘛難免有情緒,向來好脾氣的他準備等隔壁的人「發洩」完再回去把圖完工。

    偏他等了快半個鐘頭,隔壁的鬼吼鬼叫兼無影腳仍不時傳來,而且頻率有愈來愈高的趨勢,她難道想一整晚踹下去?

    沒教養的新鄰居再鬧下去,別說圖了,他今晚大概也甭想睡了。

    「就算她受到嚴重的打擊,也不該這樣打擾別人啊!」又等了十分鐘,他終於受不了了,起身開門走向隔壁。

    那女人過分的舉動,讓向來很少發脾氣的他難得有些動氣,決定過去敦親睦鄰一番,順便告知一下,都市居民該有的基本禮貌。

    叮噹叮噹!他等了又等,就是沒人應門,他眉頭緊鎖,改而用手敲著隔壁的大門。

    「怎麼?心虛了?還是踹得正過癮沒聽見?」

    叩叩叩……

    他不死心地敲了至少五分鐘,鄰居的門才拉開一道五公分的細縫。

    「有事?」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珠子戒慎恐懼地瞪著他。

    鄂文孝頭一回有股想扁人的衝動,這雙眼睛的主人居然敢一副防十大惡人似的瞪著他,有沒有搞錯啊?這裡門禁森嚴,他也生得人模人樣,到底哪裡像壞人了?

    「小姐踹牆踹得很盡興?」因為惱,他問得直接。

    「啊?」被發現了?大眼睛閃過一陣心虛。

    「敢情小姐你踹到渾然忘我,連我按了五分鐘的門鈴都沒聽見?」他譏誚地撇撇嘴角。

    「吵到你了?」門縫終於拉開成看得到半個人的大小,她的個子不高,眼裡仍寫著心虛,會發現她踹牆,肯定是住在隔壁,這下子糗大了。

    「我也對著牆踹一個鐘頭,順便再大聲罵幾句三字經,你就知道吵不吵了。」鄂文孝冷冷的反譏。

    警衛只說對了一件事,這女人是挺美的,巴掌臉上鑲嵌著小巧精緻的五官,帶笑的容顏上有著時下年輕人難有的溫婉氣質,可惜眼前的人兒顯然是個表裡不一的雙面人,真正有氣質的人絕不會有這等粗鄙的行為的。

    而此刻帶著心虛的大眼睛算是她很大的特色,活靈活現的明眸顯示主人很有精神,朱唇微張代表她心頭尚存些許公德心,明白自己錯了,平時的他,瞧見這表情,通常很快的會原諒對方。

    可惜現在不是平時,他也不知道為何,瞧著這位名列美女行列的鄰居,心頭的火氣就是降不下來,濃濃的不爽縈繞心頭,很想挑她的毛病。

    「呃……我以為你不在。」許盼兮有些無措地扯著指頭。

    這是她的習慣,用來發洩上班累積下來的壓力,她以為隔壁這時候應該沒人才對,她早就打聽過了,警衛說隔壁住了位有錢人,天天工作到很晚,她才敢這麼用力踹的,哪知道這時間他會在家,算來她也挺無辜的。

    「這裡是大樓,不是透天厝,牆是共用的,你這是在騷擾鄰居懂不懂?」

    「我……我若知道你在家,就不會這麼做了。」她有些不服氣地回嘴,這帥哥眼裡寫著鄙視,好像她很沒公德心似的,她又不是故意的。

    「意思是說我若沒過來,你打算無止境的踹下去?」鄂文孝的火氣再起,他剛剛那一個鐘頭豈不是白忍了?

    「吵到你,我很抱歉,下次我會注意的。」她歎口氣,是她的錯,她當然要乖乖認錯了。

    「還有下次?」他不禁提高音量,果然是個沒教養的女人,社區水準絕對會被拉下來。

    許盼兮被他眼裡的鄙視給惹毛了,原有的愧疚當場消失無蹤,虧他長得又高又帥,容貌斯文中帶點難以壓抑的性感,是那種會教人突然心跳掉拍的乾淨男孩,而且他的身形頎長,她最怕看到那種肌肉賁張的猛男了,像他這樣略瘦的身形是她最欣賞的類型。

    若是平時,遇到這樣的男人,她絕對會多看兩眼,可惜他實在太龜毛了,她都道歉了,他還想怎樣啊?沒見過這麼愛計較的男人耶!

    「你不必擔心,有沒有你不會知道的。」下回她要踹前,一定會探聽清楚這龜毛的男人在不在再下腳。

    她說完就想把門關上,鄂文孝卻惱了,這女人分明是想往後繼續幹這種氣死人的勾當,他可不想哪天睡到一半卻被她的鬼叫聲吵醒,今天非得到她的保證不可。

    「等等!」他伸手按住她的門。

    「幹嘛?」她則防備地瞪著他。

    「保證!」再次瞧見她防小人的表情讓他差點吐血,火氣衝上頭頂。

    「什麼保證啊?」

    「保證你不會再出現這種驚擾別人的劣等舉動。」他耐著性子說道。

    「你管我這麼多,我頂多保證不會再吵到你就是了。」

    「小姐,我花了近億元買下高級住宅,可不是為了擔心隔壁有人三不五時就踹牆的,你最好保證不會再這麼做。」鄂文孝通常不會在外人面前提錢,但這女人讓他很不爽,她再刁下去,小心他讓她住不下去。

    「有錢就了不起啊?放手啦!你再不放手,我就先去投訴你騷擾我。」

    「我騷擾你?」他的腦神經當場斷了好幾條,這女人居然敢惡人先告狀?

    「本來就是,我都道歉了,不然你是想怎樣?房子雖然不是我的,但我有屋主的同意,現在我也有使用權啊!你霸住我的門不放,不是騷擾是什麼?」她火大的想甩上門。

    鄂文孝則是氣不過,硬是擋住;許盼兮向來吃軟不吃硬,她也惱了,伸手想推開他的手;鄂文孝見她死不悔改,反手揮開她的手,卻一個不小心掃過她的胸口。

    這意外讓兩人都愣住了,他是生氣卻也沒想吃她豆腐,正想道歉,她卻一個巴掌直接呼過來。

    啪!火辣辣的巴掌印就這麼浮現在他斯文俊朗的臉頰上。

    「臭色狼,你可以滾了!」許盼兮怒不可遏地將門甩上。

    長得帥有什麼用?龜毛已經很惹人嫌了,還那麼愛計較,過分的是居然還是個不要臉的色胚,分明是個討人厭的好色男,惡!

    鄂文孝僵在門外,這女人!這女人!

    他是什麼人,豈會吃她的豆腐?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就賞他巴掌?害他也很想抬腳踹牆。

    偏他瞪了老半天,她的大門還是緊緊的關著,他摸摸有點麻辣的臉龐,又氣又惱地走回家,恨恨的甩上門。

    這女人頂著華麗的外貌欺瞞眾生,明明就是個粗魯野蠻又自以為是的野丫頭!居然還裝出一副氣質出眾的惡樣,這種女人送他,他也不會要的!

    他看著剛剛掃過她的胸口的手,就算她看似再有氣質,胸部真的飽滿又富彈性,又如何?他一臉唾棄地甩甩手。

    「這種女人的豆腐,誰吃得下去啊?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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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呀~~這真的是我們英明神武的總經理大人嗎?居然頂著熊貓眼來上班?實在太稀有難得了,等等,讓我拍張照存證先。」徐明磊賊笑地拿出手機想留下精采鏡頭。

    「你若不介意去年在巴里島的裸照被上傳,你就拍吧!」鄂文孝冷冷的睨他一眼。

    「火氣這麼大?你是愛車被撞了,還是又被你媽逮去相親了?」徐明磊立刻識相地收起手機。

    「都不是,遇到壞鄰居,什麼事都別做了。」他將筆記電腦擺在桌上,坐進位子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昨天被那女人鬧完,離家出走的靈感怎麼也不肯回來,他耗到半夜只好忍痛放棄,結果又鬱悶到失眠,真是倒楣到家了。

    「壞鄰居?拜託,你住那種高級住宅區還能遇到壞鄰居,這教我們這種小老百姓怎麼活?更何況你那層不是才兩戶嗎?」

    徐明磊哇哇直叫,身為鄂文孝的特助兼大學同學,去過幾次他的住處,那種地段、那種天價的房子,他賣命一輩子也買不起啊!

    「所以才倒楣啊!」平白被呼了個巴掌,讓他餘怒未消,那女人最好別再讓他遇到,否則他就……靠!他又能怎麼樣?欺負女人的事他可做不出來。

    可惡!他詛咒那女人一輩子嫁不出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來聽聽。」徐明磊拉了把椅子過來,一副很想當三姑六婆的死德行。

    誰教眼前這男人脾氣好到讓人很想撞牆,到底對方幹了什麼好事,竟讓他出現這種憤恨不平的表情,徐明磊好奇死了,超想膜拜一下那傢伙。

    「你……很閒?」鄂文孝沒好氣地睞他一眼。

    再提那件事只會讓他更生氣,他不想再回想了,尤其是那女人防備的眼神,像利箭般支支射向他,真是教人火大啊!

    「是很閒啊!我在等開會嘛!」徐明磊皮皮的笑著。

    「你……」

    叩叩!

    「進來。」鄂文孝溫聲喚道。

    「總經理早。」秘書李文寧端著咖啡進來,攤開行事歷準備報告他一天的行程。

    「文寧,你等等啦~~我正在聽故事耶!」

    李文寧瞧了他們兩人一眼,徐明磊雖然身為特助,卻是總經理的大學同學,工作能力一流,卻也沒大沒小慣了,他真想胡鬧,她絕不會上前當炮灰,她默默的收起行事歷,只提了一個重點。

    「設計課等著總經理的圖,好準備週五的年度企畫會議。」

    鄂文孝一臉的狼狽,半晌才有些赧然地開口。「我還沒畫好。」

    他的話一出口,別說徐明磊吃驚了,就連李文寧都訝異不已,這種事可是史上第一遭,鄂文孝雖身為總經理,仍兼任公司首席設計師,當他動工畫圖,代表著接下來一年,大家的年終會上翻好幾倍,他居然沒完成?

    「你……」徐明磊瞪大眼指著他許久才脫口而出。「你那鄰居到底有多惡劣?居然害你的圖生不出來?叫他報上名來,我去扁他!」

    事關大伙的福利,徐明磊眼露凶光,扳著指頭,很想把威脅付諸行動,偏他不知道要扁誰啊!

    「李小姐,麻煩請通知設計課,將年度企畫的會議延至下周,我的圖會在這個星期內完成。」鄂文孝揚起一絲苦笑。

    若不是今天有個會他一定要出席,他會留在家中把它完成再來,那女人真是壞了他的完美紀錄了。

    「是!總經理,您的會議十點開始。」李文寧見他一臉疲憊,偏頭見徐明磊仍不想離開,她才冷淡地加了句。「徐特助,你的會已經開始了。」

    「啊?完了,老董也在,我走了。」徐明磊瞄一眼手錶,立刻跳起來,飆過李文寧的身旁,趕去開會了。

    李文寧嘴角揚起笑容,走出去時將門關上。

    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鄂文孝才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

    想想也真奇怪,他也不是沒遇過更大更麻煩的騷擾,卻是頭一回受到干擾,甚至影響到工作。

    「再沒別的可能了,我跟那女人絕對是犯沖。」希望以後別再遇到她了,但住隔壁耶!可能嗎?

    他冷哼一聲,翻開卷宗,瞧著等會兒的業務會議的資料,專心地投入工作。

    文德企業主體是以兒童益智玩具起家,市場佔有率七成,擁有獨立的研發部門,他的父親仍親任董事長。

    鄂文孝從高中就替公司研發玩具,至今無一例外樣樣暢銷,這兩天,他就是在家畫圖,準備推出今年的重頭戲,偏被鄰居耽誤了。

    文德在超過半個世紀的成長後,近年來也朝其他領域擴展,精密電器類是目前主要的觸角,以併購為主,葳島電器是下一個併購公司,已經談得差不多了,而他下午必須親自去視察。

    就在他專心看著資料時,電話響了,他順手接起,那頭傳來娘親大人的聲音。

    「文孝,你在忙嗎?」

    「嗯!」他微笑應道。

    「沒關係,你只要給我一分鐘就好了,你林阿姨介紹了個大家閨秀,我看過照片了,不僅人長得漂亮,其他條件也樣樣出色,所以你記得把週末空下來,知道嗎?」

    「媽,我才二十八,不是三十八,你可不可以別這麼緊張?」他無奈地歎口氣,倚進椅背中。

    他從二十五歲起就受迫於娘親的命令不斷的相親,相得他的視覺神經都麻痺了,每個女人在他眼里長得都一樣,根本分不出美醜,倒是那個新鄰居的長相他記得清清楚楚,真是怪了。

    「誰教你不肯自己去找個伴,我可是只有你一個寶貝兒子,想娶媳婦想抱孫子,我不努力點靠誰啊?」

    「媽,等我空一點……」

    「等你有空大概是二十年以後的事了,到時我搞不好要拿枴杖了,還抱個屁啊?」鄂媽媽直接吐槽。

    「媽,注意一下你引以為傲的優雅氣質呀!」鄂文孝強忍著笑意,又想起昨天那個罵粗話的女孩,他懊惱地揮著手,想把她趕出腦海。

    「你乖乖娶老婆,我的氣質就不會受影響,記住了,週末給我回家來。」鄂媽媽說完就掛了電話。

    「現在我幾乎走到哪,都會遇到我的相親對像來跟我打招呼了,再相下去還得了?我會去才有鬼哩!」鄂文孝決定反抗老媽的極權統治。

    鄂家人都知道,他從高中到大學時,深深迷戀一個叫陶明璃的女孩,那女孩是他的學姊,在那女孩苦候不到心上人時,他全心全意地守候,對她用情至深,直到她如願以償嫁給心上人,他才無怨無悔地退出,誠心的祝福她得到幸福。

    令他們緊張的是,此後,他就不曾再交過任何一名女友,所以鄂媽媽才會那麼緊張,三天兩頭地替他安排相親,就怕他心頭仍愛戀著那女子無法自拔。

    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份感情早已昇華,他現在和陶明璃甚至她的先生沈圻都是好朋友,沒交女友一來是沒時間,二來也是尚未遇到能再次令他心動的女人罷了,偏老媽他們卻解讀成,他心已死,甚至對陶明璃留戀不忘,實在太扯了。

    「總經理,開會時間到了。」李文寧盡職地提醒道。

    「嗯!」他再次把心思放回工作上。

    是啊!他才二十八歲,今後要遇到什麼樣的女人,誰也料不準,像昨天不就遇到個讓他很想扁人的惡女嗎?

    呿!怎麼又想到她了?他譏誚地撇撇嘴角,只要不是她,娶誰都算幸福吧!他難得揚起惡意的笑容,匆匆起身開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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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賴先生,請問這樣的解說,您還有疑問嗎?」葳島電器客服部裡,許盼兮笑容可掬地望著眼前的老客戶,同樣的問題,她已經回答超過十次,就不信他還問得下去。

    這位中年客人每次買了新產品後,都會來投訴抱怨一堆有的沒有的,一副很不滿意的模樣,偏他卻又一直買,然後又繼續抱怨,而且每次來都找她投訴,次數之多,讓她很懷疑他是為了設訴才買公司產品的。

    而且他自以為沒人察覺,每次來都暗暗吃她豆腐,分明是個爛人,但對公司而言,花錢的就是大爺,她只能自求多福,小心防範了。

    而這種客人,正是造成她不時要踹牆洩憤的元兇,偏她隔壁住了個很龜毛的人,今後想發洩恐怕很難了。

    「嗯,那我回去再用用看,有問題我再來找你。」賴先生有些不情願地起身,很想再拖下去,這妞真的很漂亮,而他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得到她全部的注意,真可惜哪……

    「當然了,不過請你好好再看一遍說明書,應該不會有問題的。」許盼兮連忙起身送他出店門。

    賴先生見她走在他身後半步,色心又起,故意拿手肘想碰她的胸,許盼兮可不是頭一回跟他交手,立刻退了一小步,假裝扶正架上的商品,躲開了他的攻擊。

    賴先生一臉的惋惜,不死心又抬手撞過去,許盼兮有點惱了,假意拐了下腳。

    「哎呀!」她連忙扶住牆壁。

    「哇~~痛痛……」結果旁邊的人叫得比她還大聲,抱著腳哀哀叫。

    「怎麼了?」許盼兮抿著嘴連忙問。

    「沒事沒事,那我走了。」賴先生因為心虛,也不敢說被她的高跟鞋踩到,一臉訕笑地步出店外。

    「請慢走。」許盼兮鞠個躬送他離開,轉身時才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想吃她豆腐?還早哩!她笑咪咪地走回座位。

    「那老色狼走啦?」同事探身小聲地問,大伙都知道那老不修一直糾纏她,也只有她有耐心跟他見招拆招了。

    「是啊!總算!」許盼兮頑皮地伸伸舌頭。

    葳島電器走向年輕化,產品有很多附加功能,常有客人不看說明書,自己亂用一通後出了狀況,卻把責任全怪到產品上,理不直,氣卻很壯的殺上門抱怨,客服部正是公司應付這類客人的窗口。

    親自上門的客人啦!或是透過電話申訴或詢問的,客服人員要面對的泰半都是不怎麼友善的對象,卻又必須整天掛著笑容,其實很容易產生職業倦怠,這個部門向來流動率很高,而她居然能一待整整兩年,也算了不起了。

    事實上她的脾氣不錯,很少跟人發生口角,昨天那種場面,算是極特殊的情況吧!說到底,仍是那男人太龜毛了。

    她想那男人應該不是故意吃她豆腐的,但她一想到被個龜毛又不認識的男人碰到,就算他再帥、再出色,心中就是不痛快,算了,不想他了。

    「喂?葳島電器你好,敝姓許,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她接起電話,笑容依然甜美地留在臉上。

    而此刻,鄂文孝已經在葳島電器的經理陪同下,參觀著葳島電器的旗艦店,這裡的員工素質不錯,讓他挺滿意的,他邊看邊聽著經理的說明,剩下一些法律上的問題,併購幾乎算是定案了。

    他們一行人來到客服部,見裡頭的人都在忙,他並沒有進來,只是看著他們忙碌地應付各種情況,忽然有道眼熟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是她?

    他微愕地看著那笑靨如花的女員工,三秒鐘後否決了隔壁惡鄰和這客服小姐是同一人的可能性。

    瞧這女人多麼有氣質、多麼端莊、多麼有禮貌啊!他家隔壁那一隻拿什麼跟人家比?絕對只是外貌像而已。

    「真該叫那女人來見習的,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氣質美人。」他喃喃自語。

    「鄂先生說什麼?」經理連忙問。

    「沒事,我們再看下一個部門吧!」鄂文孝時間有限,不想停留太久。

    半個鐘頭後,鄂文孝在經理陪同下走向店門,遠遠的他就瞧見那個很像他鄰居的氣質美人,正笑容可掬地替一位顧客招計程車,他的心頭再次浮現不悅,為何他的鄰居內在就不能更像她一些呢?

    許盼兮送走了客人,匆匆轉身卻撞進一副結實有料的胸膛,她啊了一聲,連忙想退開。「真不好意思,我太粗心了,撞到……你……是……是……」

    她的話在她抬頭對上那人的眼眸時梗在喉嚨,小嘴隨即張成O字型,就連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他他……是那個龜毛又愛計較的色胚鄰居?

    鄂文孝微笑扶著她,卻在瞧見她見鬼的神情時,瞬間明白了一件事──這個他以為是氣質美人的客服小姐,正是他家隔壁那個賞他一巴掌的粗魯惡女。

    他和藹可親的笑容凍結在臉上,眼眸瞇起,居然這麼快又見面了?是他開始走霉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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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咦?鄂先生,你們認識嗎?」經理遲疑地問。

    他見兩人彷彿被雷劈中似的僵在人行道上,瞪著彼此的神情卻又是比狠的,難道有過節?

    鄂文孝回神,有些詫異他的手竟然還扶在她的腰上,他有些不甘願地放開她不及一握的纖腰,退開一步,冷淡地譏道:「這位小姐和我的一位惡鄰有幾分神似,剛剛那一撞嚇了我一跳,但她的氣質出眾,和我那惡鄰有如雲泥之別,是我認錯人了。」

    鄂文孝眼裡閃過一絲惡意,故意挖苦她的表裡不一。

    這賊人!許盼兮百分百確信他認出她了,居然這樣挖苦她?可迫於經理在場,她敢怒不敢言,只能拿如利刀的眼神砍他。

    「這樣啊!有惡鄰居的確是件令人頭痛的事,許小姐是我們客服部裡最優秀的人才,不僅脾氣好又有耐心,遇到較難纏的客戶,九成九都要交給她負責呢!」經理堆著笑臉解釋。

    「是嗎?真難得呀!許小姐,也許下回我該把我家隔壁那惡鄰綁來好好向你學習才是呢!」鄂文孝譏誚地望著她。

    「哪裡,是經理過獎了。」許盼兮只覺得笑容僵在臉上,這男人再不走,她的臉就要因為僵硬風化散成無數碎片了。

    「是嗎?能得上司的賞識,應該有幾分實力才是,你也不必太謙虛了,不然會讓人以為是虛有其表呢!」鄂文孝發現她的僵化,心頭大為痛快,就不信整不到她。

    許盼兮想殺人!這渾球是故意的,她的怒火有如千匹駿馬奔騰而過,忍!忍!忍!瞬間她堆出史上最燦爛的嬌艷笑容,以最甜美的嗓音回應他。

    「謝謝鄂先生和經理的讚美,我會更努力的。」

    鄂文孝難得地揚高了眉,心頭還因為她突然綻放的無敵笑容而揪了一下,厲害!他不得不佩服她的變臉絕技。

    經理瞧不出來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瞧向路旁。「啊!您的車來了。」

    鄂文孝行經她身旁時,在她耳畔低語。「沒想到你人格分裂得這麼嚴重,可憐喔!」

    說罷,他在經理的目送下,坐上車飛快的回公司。

    許盼兮忍著一肚子怒火回到座位,一路上她幾乎忍不住想踹上公司潔白如雪的牆面,那渾球!別再讓她遇到,否則絕對要讓他好看!

    「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那客人吃你豆腐啊?」同事難得見她臭著張臉笑問。

    「沒啦!看到一個討厭的人而已。」正好沒客人,她順手將桌面整理一下,見其他同事聚在一起,她好奇地問。「他們在聊什麼?」

    「你不知道嗎?剛剛『文德』的鄂總經理有來呢!他們就是在談他。」

    「『文德』?就是要併購我們公司的那家大企業?」原來那爛人是文德的總經理呀!真衰!

    「對,我剛剛也有偷偷跑去看他,真的好帥、好性感,溫文儒雅卻又英挺出眾,真的讓人很想倚靠,呀~~這麼優的好男人就要變成我們的總經理了,我的心跳到現在都還亂七八糟呢!」同事眼裡的愛心在閃爍。

    「是這樣嗎?」她一臉的狐疑,他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你的眼睛脫窗了嗎?當然是這樣了,鄂先生可是有名的鑽石單身漢,原本大家頂多在雜誌上看到他出色的模樣,現在不一樣了,他今後出現在公司的機率大大提高,每個人都有作鳳凰夢的權利吧!」同事笑著回答。

    「所以她們和你都在哈他?」她望向那些同事,真好笑,她們幾乎都有男朋友了,這樣算不算精神上的劈腿呀?

    「不僅是我們,你不知道嗎?很多名媛、千金早就鎖定他,希望成為他的新娘呢!」同事眼裡也有愛心在閃爍。

    「真有這麼好?看外表不准的啦!」這個問她最清楚了。

    「這回你可說錯了,他除了工作能力一流外,形象更是好得教人不敢相信,他可是少數不鬧緋聞的企業三代主呢!所以才榮登最佳男主角榜首,這樣你了了嗎?」

    「沒緋聞就是好男人?搞不好他是同志,就算是好男人,也輪不到大家哈呀!」她就是要唱反調、吐他槽,怎樣?

    「你喔!對了,這麼多年來,他唯一承認的戀情,就是大學時代和他的學姊那一段,聽說他癡戀了七年耶!由此可證他不是同志啦!」同事想起以前看來的八卦,大大的替未來總經理美言一番。

    許盼兮訝異地揚了揚眉,還有這段呀!七年苦戀一個人,沒想到那男人也挺癡情的嘛!問題是他的個性那麼爛,被他纏上的人也許可憐的成分比幸福多很多吧?

    「如何?感動到很想嫁給他吧?能讓一個這麼出色的男人深情守候七年,可是了不得的事呢!」

    「誰知道呢!都隔那麼久了,若那段纏戀沒結果,搞不好正是促使他走向不歸路的原因呀!」許盼兮回神,又繼續吐槽。

    她的話才說完,就遭到幾個較熟稔的同事圍毆。

    「你一直說他壞話,到底是何居心啊?」

    「就是呀!他以後可是大家的總經理,小心我們去告御狀喔!」同事們手沒停,嘴巴也俐落地數落著她的不是。

    反正沒客人,又快下班了,大伙打打鬧鬧的,玩成一片。

    「呀呀……別打了,現在是怎樣?這年頭連揣測都不行了喲?」她捂著頭,臉上終於有了笑容,管他是誰,反正別和她有關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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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盼兮想罵髒話,她怎麼這麼背,這麼正常的時間回來,怎麼會遇到那龜毛男人呢?

    一想到在公司時,被他氣到快吐血,她就很想抬腳直接把他踹出大門外,她回頭瞧了一下和大門的距離,心想八成辦不到,又幻想著等會兒電梯門開時,就把他踹進去,再把門關上,那場面一定很過癮吧?

    鄂文孝偏頭瞟了她一眼,明知她強忍著怒火,但想到下午反將她一軍,他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嘴角還微微揚起,跟她交手過招也挺有趣的嘛!

    當!電梯門開了,鄂文孝率先走進去,紳士地按住開關等她進來;許盼兮遲疑了一下才默默的走進去。

    她本來不想和他一塊關在電梯裡,卻又有些不甘心,憑什麼她要讓他先搭,衝著胸口一股悶氣,她也進來了,不過幾秒鐘的酷刑,她可以勉強忍一忍。

    鄂文孝面無表情地盯著操作面板,而許盼兮則抬頭望著上頭的數字一格格跳動,沉默又詭譎的氛圍在空氣中流轉,兩人都希望快點到。

    終於,彷彿等了千年之久似的,噹一聲,電梯門再次開了。

    鄂文孝發誓,他真的聽見她鬆了口氣,這女人,不過一塊搭個電梯,有必要一副如臨大敵的警戒狀嗎?

    他沒察覺的是,由許盼兮微惱的眼中看來,他也一副終於解脫了的蠢樣,兩人各自懷著對彼此的不爽前後步出電梯。

    就在許盼兮掏著皮包找鑰匙時,鄂文孝的手機響了。

    「喂?」他不慌不忙的接起,一手在口袋裡摸鑰匙。

    「吃飯?今晚?恐怕不行,真抱歉,我這兩天都沒空……音樂會?沒查行事歷,我不確定那天有沒有空……嗯……伯父嗎?嗯……那天應該會去……」沒找到鑰匙,他乾脆倚在門邊講完再說。

    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瞧見那惡鄰手忙腳亂找鑰匙的蠢樣,她一副打算把包包裡的東西都倒出來似的,她有這麼迷糊嗎?奇怪?在公司裡,明明見她一切有條不紊的,怎麼下了班,什麼都脫序了?

    許盼兮總算找到壓在裡層的鑰匙,開了門準備進去,回頭卻見龜毛男正一臉趣意地看著她,四眼對上時,她可以明顯讀出他眼裡的嘲笑,怎麼?找不到鑰匙很丟臉嗎?也不想想他站在門口不進去,搞不好連鑰匙都不見了,憑什麼恥笑她啊?

    過分!一時氣不過,她的腳自動朝他走去,她的動作讓他揚起眉頭。

    誰教他自己講電話不小聲一點,由他輕聲細語的回答判斷,那頭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吧?報仇不必挑日子的,下午敢挖苦她,現在又嘲笑她,那就別怪她下手不留情了。

    來到他的身前,她揚起一抹令人臉紅心跳的燦爛笑容,可她的眼裡閃動著惡意,突然她傾身靠近手機,用甜得膩死人的嬌嫩嗓音說道:「文哥哥,快點啦~~人家等不及了,快進來,別講不重要的電話了,等你喔!」

    鄂文孝早猜到她想搗蛋,卻也沒想到她會來這招,不由得也愣住了。

    許盼兮一說完,立刻露出詭計得逞的調皮賊笑,朝他扮了個鬼臉,就火速衝進家門,關上後還落下三道鎖,就怕他提刀上門報復。

    她倚在門上,心頭好樂,一點惡作劇的愧疚都沒有。「這種人有女友太沒天理了。」

    她言不由衷的說著,由公司同事的反應看來,他有沒有女朋友不知道,但絕不乏追求者,想到這裡,她的好心情又不見了,由他溫聲體貼地回應電話看來,她大概是唯一一個見過他臭臉,甚至咆哮的人了。

    「哼!差別待遇!」她煩躁地走進浴室,打算洗去一身的不悅。

    門外的人仍僵在當場……

    「文孝?文孝?那是誰啊?你的新歡嗎?」那端的女子氣急敗壞地追問。

    「就是這樣沒錯。」他依然溫和地回答。

    「你真的……不,我不相信。」那頭氣跳跳的,她追了半年,什麼時候殺出個可以上他的床的女人都不知道?

    「你也聽到了,有人在等我,我現在真的很忙,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若被她誤會,我會很困擾的。」鄂文孝說完就切掉手機順便關機。

    他由公事包中掏出鑰匙打開家門進去時,又瞧了她家一眼,不禁揚起嘴角,那女人一定以為整到他了,呵呵……

    「哈哈……」他關上門後,終於暢快的笑出聲來。

    黃筱君纏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從半年前和她相過親後,她就窮追不捨,快把他煩死了,只是礙於黃家和文德有生意往來,他的脾氣又好,不想讓她太難看,以為久了她會自動放棄,但半年也差不多是他的極限了。

    就在他還沒想到該怎麼擺脫她的糾纏時,那女人卻自動跳出來替他解決問題,真的是太好笑了,算來他還欠她一份情呢!

    不過他不會讓她知道的,單是想像她此刻得意的模樣,他就可以暗笑好多天了,哈哈……和她過招果然有趣極了。

    鄂文孝一整晚心情都好得不得了,圖畫得順極了,應該可以如期完成了,呵呵……

    那女生惡作劇時,表情好豐富,大眼睛活靈活現的溜動,淘氣又可愛,和她粗魯踹牆又罵髒話時,有如天壤之別,她到底有多善變啊?

    邊想著她古怪又逗趣的一切,鄂文孝繪圖的動作完全沒停,靈感也全乖乖留在腦海裡沒跑掉,太愉快了。

    直到夜已深,他躺上床,拍拍鬆軟的被子,他嘴角的愉悅弧線仍漂亮的揚起,入睡前他喃喃歎道:「真要挑剔的話,若她說話時聲音正常一點,一切就更完美了。」

    那嗲得讓他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壓住了他臉紅心跳的機會,不然瞧著她動人的笑靨,淘氣卻帶著誘人神態的嬌美容顏,他也許會心動吧!

    真對那惡女心動,可就麻煩了。

    他雖然這麼想,但直到沉沉睡去,愉悅又帶點期待的淺笑仍留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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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

    「又來了?那女人在搞什麼啊?」好不容易快睡著,鄂文孝被吵得始終見不到周公,他惱火地坐了起來瞪著牆壁。

    他熬了兩夜,終於把圖畫完,正想好好的和大床培養一下感情,那女人的劣行又出現了。

    砰!砰!砰!

    「還敢說我在家就不會這樣,當我是聾子嗎?」他頂著火眼金睛,火藥味十足地殺上門,很不客氣的用力捶著她的門。

    砰砰砰!

    比大聲,他可不會輸她!他的鐵拳沒停地敲著她的大門。

    「咦?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不在嗎?」她拉開門詫異地看著他。

    「你這女人,一定要我動用惡勢力把你攆出去嗎?」兩天沒睡讓他的火氣更大,他一開口就惡狠狠的威脅。

    「明知道是惡勢力還用,你豈不是承認了自己是大惡人?」她莽撞地回嘴。

    鄂文孝臉當場黑掉了。「當惡人也比當你的鄰居好!」

    他轉身就往回走,決定如她所願扮壞人。

    「啊?你別這樣啦!」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太衝動了,畢竟吵到人是她的錯,連忙追上去扯住他的衣袖。

    「壞人還會聽你求情?你也太天真了。」他囂張地拿鼻孔瞪她。

    「我回來時問過警衛了,他明明說你還沒回來呀!」她連忙陪上笑臉。

    「不是沒回來,是我根本沒出門,而重點是,你不該再踹牆的,太沒公德心了。」他火大的掰開她的指頭。

    「啊?當總經理的可以說不去上班就不去喔?真好。」她一臉羨慕的說著。

    呿!他投降了,一般人聽說沒去上班,第一個反應都是擔心是不是生病了,她卻以為他在家樂逍遙?

    「鄂先生,我若知道你在家,絕不會這麼做的,請你相信我小小的、不足為道的人格。」她舉手發誓。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他快失控了,他說幾百遍了,她都沒聽進去嗎?

    「我知道啦!有公德心的人都不會這麼做,但你也知道的,我在客服部上班,精神壓力很大的,若不這樣發洩一下,我可能會瘋了,你不會這麼沒同情心吧?」她噘著嘴有些委屈地望著他。

    「同情你?那誰來同情我?」他悶聲冷哼。

    他雖然一肚子火,卻也明白她說得沒錯,但當她的壓力壓迫到他的睡眠時,可就一點都不值得同情了。

    「我……真的很抱歉啦!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呀!而且我只打算踹幾下而已,真的吵到你了喲?」她壓著委屈再次道歉。

    「廢話,剛要睡著被吵醒,是你會不會氣到爆?」他沒好氣的睞她一眼。

    這下子換她錯愕了,剛要睡著?

    「懂了吧?你最好改掉這惡習,舒解壓力的方法多得是,不必堅持這麼粗暴又沒格調的方式。」認定她這表情是在反省,他決定大人大量再給她一次機會,冷淡地說完打算回去,再抱棉被去敲周公家的大門。

    「沒想到你居然像個古代人似的,七點就睡,不會太誇張嗎?」她帶著濃濃不解的神情瞅著他的背。

    他的腳步頓了頓,充血的眸子轉向她,這女人剛才不是在反省?

    「你真的沒去上班,在家睡大頭覺啊?葳島被文德併購後危不危險啊?」她忽然對前途有些擔憂。

    「你這女人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我在家畫設計圖,兩天沒睡了,你少扯一些有的沒有的。」鄂文孝終於火山爆發,衝到她身前大聲咆哮。

    「啊?」她被他怒髮衝冠的模樣嚇傻了,僵在原地任由他迫近,他怒吼時氣息全噴在她的臉上,她心中只有一個疑問,這個男人的脾氣到底糟到什麼地步啊?

    「還瞪?你是沒見過兩天沒睡的男人是不是?」沒得睡又被她激出無止境的怒火,鄂文孝失控地搖著她的肩。

    「啊?你別搖了。」她昏頭轉向地反手扯住他的手,偏他火大到不想輕易放過她,再搖下去她要吐了。「鄂先生,我……咦?那是什麼聲音?」

    鄂文孝見她搖搖晃晃地,才發現他快把她搖昏了,連忙停了下來,冷靜一聽才發現那是電話鈴聲,有些不悅地說道:「你家的電話響了。」

    「啊?難怪有點耳熟,我先去接。」她搖搖擺擺地晃進家門,直到接起電話才沒那麼暈。

    鄂文孝有些煩悶地跟了過來,靠在她家大門邊上望著她,他一再告訴自己不是擔心她會晃到跌倒,只是想等她給個保證而已,真的只是這樣。

    「喂?啊?學長,怎麼有空打電話?」她一聽見對方的聲音,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甜美地跪坐在沙發上,嗓音變得更柔美,含羞帶怯小聲地說著話,還不時露出令人難耐的誘人甜笑。

    本來只是望著她的鄂文孝,瞧見她驚人的轉變後,心情當場蕩到谷底,這女人在搞什麼啊?居然露出這麼噁心的笑容?

    那是什麼鬼學長?

    憑什麼面對公司的客戶,甚至這個無聊學長時,她都能綻放令人心頭萬分火大的甜美笑容;獨獨面對他時,她就一副夜叉的粗蠻狀?

    她就真這麼討厭他?明明幹壞事的人是她,他都沒跳出來指責她的惹人厭了,憑什麼她還敢討厭他啊?

    鄂文孝只覺得愈來愈惱,愈來愈想搞破壞,好想抹去她臉上那令人厭惡的甜笑,好想扁那頭那不知名的學長一頓,可惡!都是這女人的錯!

    他氣憤難忍地走過去,完全模仿自上回她搞破壞的模式,傾身在電話邊上用性感撩人的男中音說道:「小盼盼,別說了,快進來,我在房裡等你,快點!」

    說完他就站在她的身前,滿臉惡笑地睞著她,他可不是她,搞完破壞就跑,有本事她就直接找他算帳呀!

    許盼兮張大嘴,不敢相信這男人居然這麼惡劣,竟然記恨到現在?

    「盼兮?原來你在忙呀!」那頭傳來學長逗趣的調侃,這等曖昧的話要聽不懂,他也別當男人了。

    「學長別聽他胡說。」許盼兮的臉漲得紅通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若眼前有把刀,她一定直接殺過去了。

    「盼盼,你在跟誰長舌呀?快點,我讓你舒服到忘了那長舌的無聊人士。」鄂文孝乾脆在她對面坐下,她繼續說好了,他可以在一旁配音。

    許盼兮連忙摀住話筒,但他的話已經傳出去了,她磨著牙瞪他。

    「盼兮,那就先那麼說定了,到時我再和你聯絡,你就先去忙吧!別讓你的男人等了。」學長笑呵呵地掛了電話。

    「學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學長?」沒想到學長居然信了這男人的詭計掛她電話,怨恨哪……

    她瞪著電話許久,才將話筒擺回去,再抬頭已經怒發飛揚,她衝過去扯住他的衣襟,小拳頭直接揍上他的胸口,尖聲嘶吼。

    「鄂文孝!我跟你有仇啊?」

    瞧著她紅通通的臉龐,她到底有多喜歡那學長?為什麼從來不是他讓她露出那噁心的笑容?心頭的不爽再次緩緩聚集,別想他會愧疚。

    「你說話啊!」

    「你忘了嗎?兩天前,你也才壞了我一樁好事,不過一報還一報而已,小盼盼,你說是吧?」

    「不許你叫我小盼盼,噁心死了。」她火冒三丈地又捶了他一拳。

    「別忘了你打了我兩拳,先讓你欠著,下次我會追加利息的。」太不爽了,他決定回去睡大覺,他冷淡地起身。

    「什麼利息?你奸商啊?」

    「誰活該莫名其妙被揍兩拳的?」他跩跩的回頭。

    「哼!誰怕誰。」她有些倔強地揚起下巴。

    「真該讓你那學長瞧瞧現在的你,像夜叉似的你足以幻滅一切可能性啊!」

    「要你管!」這蠢男人,她和學長的關係才不是他以為的呢!

    「倒是你,老是這樣表裡不一,將來真的嫁得出去嗎?就算騙到個笨老公,本性被發現後,還能恩愛過日子嗎?想想真教人擔心哪!」

    「鄂文孝!」

    「算了,反正不關我的事,和娶到你的人比起來,我只當你一陣子的鄰居,也不算太倒楣嘛!真是老天保佑,萬幸萬幸啊!哈哈……」鄂文孝大笑地走回家。

    「這惡魔黨,絕對惡有惡報,我們走著瞧!」許盼兮氣得想踹牆,又想起他兩天沒睡,再惱都踹不下去,可惡的渾球,睡死他算了。

    鄂文孝雖然笑著回家,心情卻很差很差,她那閃動著令人期待的明亮眸光,朝著一堆路人甲乙丙亂射,獨獨小氣的跳過他。

    「好礙眼!」礙眼到讓他好生期待,若她那專注的眸光停留在他身上,會帶給他什麼樣的悸動呢?

    「無聊!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他躺在床上火大的將枕頭丟向牆,它無聲地滑落長毛地毯,靜靜的躺在地上。

    想起她怒不可遏想殺了他的模樣,他不悅地翻身包進棉被裡,悶著聲咒道:「最好誤會到分手,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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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16 11:37:11
第三章

    「這才是生活吧!」鄂文孝坐在高級餐廳裡,優雅地啜口香醇咖啡,神情滿足地揚起嘴角。

    週末,蹺了老媽的相親大會,少了隔壁惡鄰的踹牆噪音,有的只有美食和動人音樂,徹底滿足了他疲累一個星期的身心,多好!

    他坐在窗邊望著外頭來往的行人和車輛,心頭卻飄來幾朵烏雲,這原本該讓他十分滿足的平靜生活,怎麼突然變得有些乏味了?

    那女人現在該不會和她那學長卿卿我我的吧?

    「難道沒破壞成功?」他喃喃自語,這兩天都沒遇到她,他也不知道後續發展,算了,她怎麼樣都不干他的事吧!

    他瞄了下手錶,快兩點了,不如去找徐明磊聊聊,他起身付了帳走出店外,哪曉得才走了幾步,就遇到個討厭的人,他的眉頭一蹙,想閃人已經來不及了。

    「文孝?真是你,好巧。」黃筱君頂著欣喜的笑容迎向他。

    自上回被他拒絕後,她再也找不到他,沒想到會幸運的在路上巧遇,可見他們緣分很深嘛!

    「嗯!」他很冷淡地應了聲。

    可惡!若知道會遇到她,他寧可去相親,他相信再沒女人比她更煩的了。

    「文孝,既然遇到了,我們一塊喝個咖啡吧!」見他沒拂袖而去,黃筱君大膽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抱歉,我剛喝過。」他更冷淡地應道。

    只是基於紳士風範,兩人又在大街上,他不想讓她太難看,所以沒甩開她的手,只希望他冷淡的態度能讓她自動打退堂鼓。

    「那我們去看電影?」

    「黃小姐,我還有事,而且那天我說得很明白,我們並不適合,你還是放棄吧!」

    「怎麼會,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最適合我的人了,我想那是我們還不夠相互瞭解的原因,所以才要更常見面呀!」黃筱君緊挽住他的手。

    「不……」他緊蹙著眉,這女人怎麼這麼煩?

    他才想嚴詞拒絕她,更倒楣的事居然發生了,迎面而來的是他的惡鄰,而她的眼睛正瞪得大大的看著他。

    「怎麼了?」黃筱君見他瞧著她身後,連忙望過去,就見兩名男女正朝他們走來,很平常呀!難道他認識?

    令他有點磨牙的正是她身旁杵著個礙眼的男人,是那無聊的學長?

    「哎呀呀……這不是我們家英明神武的總經理嗎?」許盼兮誇張地咋舌。

    「咦?你們總經理換人了?」學長訝異地問。

    「快了呀!他是要併購我們公司的文德總經理。」許盼兮聳聳肩。

    怎麼?眼前的美女就是那天沒被她破壞成的女友呀!哼!有錢人交往的果然就是有錢人,呿!心情真差!

    「文孝?怎麼你們公司的員工態度這麼差?」黃筱君聽她叫他總經理,警戒的心稍稍放鬆,但身旁的人卻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女人,令她無法安心。

    「你學長?」鄂文孝懶得管旁邊的人,見許盼兮不時瞄向他身旁的女人,那神情分明已認定他們是一對,他雖不爽卻懶得解釋,如今盤踞他心頭的只有她和她那只掛在男人手上礙眼的手臂。

    「那當然!」她故意扮個鬼臉,暗示他破壞不了他們的情誼。

    她的學長卻立刻猜到他就是那天出聲的男人,雖然事後她解釋過了,但現在一瞧,很難不把他們兩人兜在一塊,雖然他們劍拔弩張的,但他們之間有種很曖昧難分的氛圍,挺有趣的。

    「他看穿你的本性了嗎?」鄂文孝冷冷的問。

    沒想到她的品味還不錯嘛!眼前這男人挺出色的,只是這樣反而讓他更想冒火了,他沒察覺自己的語氣有多酸。

    「這不關你的事吧?我看你自己都快搞不定了,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見他們身份、外貌都相當匹配,她的心頭忍不住泛酸,刻意挖苦道。

    只是這男人……真是過分,沒看到她的女人快翻臉了嗎?就不能稍稍安撫一下嗎?真是個不懂體貼的惡男。

    「這麼替我擔心?真教人感動,你呢?把戲會不會被拆穿呢?」他繼續漠視身邊的人,輕鬆接招又出招,在她的身邊杵個人就是礙他的眼,他才沒空管其他小事哩!

    「我和他認識可久了,你以為你的三言兩語能挑撥些什麼呢?」她冷冷的反問。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一直扯她後腿對他有什麼好處啊?

    鄂文孝聞言,眸光瞬間化為無數把銳利飛刀射向她;偏她一點都不為所動,還刁蠻地朝他扮鬼臉。

    這女人把他想成什麼下三濫的貨色了?偏瞪了老半天,她依然故我,他只好不悅地將冷眸轉向學長,譏誚地說道:「這位先生,我挺同情你的。」

    「是嗎?盼兮挺可愛的,你若更瞭解她就會明白。」學長語帶玄機地笑答。

    他在一旁看著他們俐落的唇槍舌劍,不禁逗趣地揚起嘴角,也沒打算跳出來反駁他們的關係,就先讓這渾身是刺的男人這麼認定好了。

    他的話讓鄂文孝整張臉都臭掉了,朝他們點點頭轉身就走,此刻才發現黃筱君仍掛在他的手上,鄂文孝也不管別人怎麼想,掰開她的手就大步往前走。

    「啊?文孝?等人家呀!」黃筱君顧不得氣質,連忙小跑步追上去。卻又狠狠的回頭瞪了許盼兮一眼,這女人絕對是個大障礙。

    許盼兮見他居然轉頭就走,又不爽地猛扮鬼臉,真是個討厭鬼!

    「你喜歡的人?」學長好笑地問。

    「啊?」她詫異地回頭。

    「他就是那天電話裡的男人對吧?」

    「就是那龜毛男人。」

    「所以你喜歡他。」這回他很肯定的笑道。

    「學長,你的眼鏡該換了。」

    「我沒戴眼鏡呀!」學長輕笑出聲。

    「那就去檢查眼睛啦!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種男人啊?」

    「我倒覺得他挺不錯的,他的條件很好。」就是看小學妹的眼神太過放肆、太過侵略性,他剛才沒澄清兩人的關係,刻意沒表明身份只是想保護一下單純的小學妹罷了。

    「你們都被他騙了,他的本性一點都不好,脾氣又爛,又愛計較,而且你剛剛也看到了,他對女朋友一點都不體貼,這樣的男人哪裡好了?」

    「那應該不是他的女朋友,這樣你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學長寵愛地摸摸她的頭,卻露出瞭然的笑容。

    「啊?」她詫異地看著學長,真的假的?真的不是?她的心頭揪了一下,見學長一臉的好笑,她微紅著臉蛋小聲的反駁。

    「你不知道啦~~我和他一見面就吵,根本就是犯沖,對,天生犯沖,不然學長你有見過我這麼討厭一個人嗎?」粗線條的她認定,兩人會吵個不停,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彼此厭惡。

    「真是這樣嗎?」學長好笑地反問。

    「就是這樣!」她的臉更紅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些什麼。

    「呵呵……」學長輕聲笑個不停,看來遲鈍的小學妹快開竅了。

    「別笑了,再笑就不陪你去買禮物了。」

    「生氣啦?」

    「哼!小心我跟學姊告狀。」

    「別氣了,等一下請你吃冰淇淋賠罪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她漾開笑臉。

    「那我們去買她相中的那條項煉吧!」他的女友和學妹一塊逛街,很喜歡一條項煉,而他正打算去買下它當她的生日禮物。

    「學長,快把學姊娶回家吧!老是要我當細作,不好吧?」她裝出惱火的樣子勸誘。

    每到各種節日,她就得陪學姊逛街,不然就是換過來,替學姊向學長套口風,他們成天這樣搞,她也是會煩的。

    只顧自己甜蜜蜜,都不管在一旁看的人有多羨慕,若不是他們在大學時很照顧她,她真不想理他們。

    「那兩球?」學長微笑。

    「耶!」她拋開鄂文孝帶給她的煩悶,開心地挽著學長的手,一塊走進珠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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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說的嗎?」電話那頭傳來透著欣喜的嬌嗔。

    「當然是我了,你們之間的傳令兵除了我這個可憐蟲外,還有誰啊?」許盼兮午休時接到學姊的電話,她拿著手機來到走廊上接聽。

    「那他有沒有猜中我喜歡的是哪一樣?」

    「當然了,你們的默契已經好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還需要懷疑嗎?」許盼兮靠在走廊上嘴角掛著笑容吐槽。

    「哦唔。」

    「學姊,你現在是不是小手愛撫著項煉,臉上還露出甜蜜到掛的噁心笑容?」她逗趣地取笑道。

    「誰甜蜜到掛啊?」聲音裡滿是喜悅,分明已甜蜜到溢出來的地步了。

    「你身旁的同事啊!照以前的經驗,他們早該吐成一片,死的死、逃的逃了,若沒有,肯定是你蹺班了,那慘遭荼毒的豈不是倒楣無辜的路人甲乙丙了?學姊,你嘛稍稍節制一下下,太幸福會惹人厭的。」她萬分肯定的說道。

    「許盼兮,你膽子愈來愈大了喔!」那頭傳來學姊的笑罵聲。

    「哈哈……反正這麼遠,你也扁不到我,我幹嘛怕你?」許盼兮揚聲笑著。

    「下回別讓我遇到,你最好皮繃緊一點。」

    「你真要修理我?我記得下個月換學長生日,你確定不需要我去當細作嗎?」她調皮地反問。

    「許盼兮!」

    「哈哈……你快點答應學長的求婚,就不必管我膽子大不大了。」

    「他又沒開口。」

    「你不會先開口啊!」

    「我才不要呢!」

    「那就暗示他嘛……啊?你可別連這種事都要我去說,你們不嫌累,我都……」

    許盼兮有時覺得他們好無聊,但臉上依然是開心的笑容,繼續和學姊聊個不停。

    走廊盡頭站著個臉色鐵青的男人,他聽不見她的聲音,但偶爾傳來揚高的笑聲,卻證明她講電話講得有多麼開心,她就真這麼喜歡她那學長?連午休都要和他情話綿綿?

    兩人已經相安無事半個月,雖然住在隔壁,居然運氣好到連出入都沒撞見,若不是鄂文孝因為工作的關係,再次蒞臨葳島,兩人還沒機會重逢,只是這種重逢方式,反而讓他一肚子火。

    他在會議結束後,來到走廊透透氣,沒想到會瞧見這一幕,他瞪著她的背影,已經先人為主的認定,她一定是和學長通話,究竟是什麼樣的談話內容,竟可以讓她發出這麼開心的笑聲,一想到他們也許有些難以為外人道的私密舉止,竟讓他鬱悶的好想踹牆。

    「鄂先生,請上車了。」經理過來請人。

    由於併購案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葳島的總經理特地宴請鄂文孝和文德的重要幹部,雙方參加的全是經理級以上的幹部,還有幾位葳島的秘書,眾人驅車前往飯店。

    在席間,經理偷空和他聊了幾句,他的女兒也在葳島上班,就如在場幾個秘書始終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一般,也對他抱著愛慕之情,有機會當然要替女兒探聽一下有沒有機會了。

    「鄂先生身為最有身價的鑽石單身漢,你看看,把我們的女員工惹得臉紅心跳的,你回去後,我們都要替大家做收心操呢!」

    「陳經理說笑了。」

    「這是真的,這是我私下講啦~~我猜啊公司裡未婚的女生,沒一個逃得過你的魅力,你真是吹皺一池春水了。」

    「嗯哼~~」他冷哼兩聲,不過是剛剛,就有一池怎樣也吹不皺的死水,正在礙他的眼,這經理說謊也不打一下草稿。

    陳經理以為他客氣,又好奇的問:「鄂先生喜歡哪類型的女孩呢?」

    「順眼吧!」偏那女人最不順他的眼,現在想到她,他還有氣。

    「那範圍很大呢!對了,我們葳島女員工素質很好,各個看來都很順眼,也許會有鄂先生喜歡的類型吧?」最好是他的女兒雀屏中選,那他就可以提早退休了。

    「葳島呀……」鄂文孝心頭一直悶悶的,突然他揚起一抹惡意的淺笑,那女人惹得他心煩氣躁的,整整她好了。

    「如何?」見他真的在思考,陳經理有些急了。

    「你說得倒也沒錯,我和盼盼……就是客服部的許小姐挺熟的,像她就不錯。」他故意說得稍稍大聲一點,正好讓那些拉長耳朵想聽他們閒聊的秘書們聽見,見她們全瞪大了眼,他微撇了一下嘴角,露出滿意的賊笑。

    秘書們沒想到許盼兮居然早就下手了,各個眼露凶光,又妒又恨的,她是什麼時候勾上未來總經理的?等會兒回公司,第一件特急事就是把她逮住嚴加拷問。

    「你喜歡許小姐?」陳經理驚呼一聲,女兒和許盼兮的氣質各方面都差很多,最重要的是類型完全相反,那他女兒豈不沒望了?

    鄂文孝沒答話,卻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四周傳來抽氣聲,隱約覺得那氣裡全是失望和怨恨,他在心中快笑爆了。

    他祝那討人厭的女人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沒好日子過,哈!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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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累死我了。」許盼兮下班第一件事就是火速飆車回家,她一進門就將自己拋進沙發裡,她快累死了,甚至沒力氣爬回舒服的大床擺平。

    她又餓又累,卻不敢先去用餐,就怕在餐廳遇到公司的人,更怕她吃到一半就撐不住直接夢周公去,上班兩年不時加班,再加上以往唸書熬夜的疲累,都沒這個下午嚇人,公司裡的謠言有如野火燎原般,火速蔓延,而且全都往她身上燒,到底發生什麼怪事了?

    「啊~~啊?我是招誰惹誰了?到底是誰陷害我?放這什麼爛風聲,我哪這麼倒楣和那龜毛男有一腿啊?到底是誰啊~~」她將頭悶在沙發裡狠狠的大吼,還怨憤地捶了好幾下。

    下午她安分守己地死守客服部,頂著完美笑容替公司擺平難纏客戶,但男同事們左一句「你飛上枝頭了!」、右一句「該叫未來老闆娘了!」,不明方向再射來一句「往日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這些人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啊?沒事跑來客服部搗蛋做什麼?沒看她很忙嗎?

    而女同事更狠,她看向左邊,就迎來無數利箭;瞧向右邊,又是一大把利刀平空劈下;向前看,不少人路經她的面前,滿是醋意地丟下一句「真有你的,掂掂吃三碗公喔!」,瞄向後方,更有心懷怨恨的同事幽幽怨道:「居然偷跑,太沒品了。」

    嗚……一個下午下來,她重傷啊!

    若不是隔壁同事好心解說,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哇!她怎麼可能和那討人厭的龜毛男有關係呢?這種流言想也知道是騙人的八卦,怎麼會有人信呢?大家八卦雜誌是看假的嗎?

    「到底是誰亂造謠啊?他不知道被一堆莫名其妙吃醋的女人追殺很恐怖嗎?」她癱在沙發裡,甚至想請特休避難了。

    明天再去上班,難保不會被亂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啊!

    當她知道那可笑的謠言時,立刻努力解釋,問題是她的辯解根本沒人要聽,反正她已經被眾女同事們定罪了,不是拿怨恨的目光砍她,就是很不屑地當她是透明人,她莫名其妙就變成眾女同事們的公敵了。

    叩叩!

    「咦?有電鈴,誰會用敲的?」她聽見聲音訝異地看向大門,她來住了這麼久,只有隔壁那一隻會用敲的。

    「是他?不會吧!」那傢伙和她一樣,恨不得這世界有她就沒有他,怎麼可能自動上門,難道是來找碴的?

    「問題是我又還沒開始踹牆……」她遲疑地起身,門上又傳來敲擊聲,她只好踱過去,瞄一下貓眼,果然是他。

    「真惹人厭,幹嘛露出那麼礙眼的得意笑容啊?他在開心個什麼勁啊?」她在貓眼上瞧了一下,很不平地喃喃自語,很不甘願地將門打開,用最臭的臉色迎向他。

    「幹嘛?」她不僅露出晚娘臉,連聲音都凍得嚇人。

    「有人惹你嗎?」他咧開大大的笑臉,她愈生氣他就愈開心,這證明他果然有整到她。

    「全世界正在笑的人都惹到我了,你到底有什麼事?」她很不耐煩地瞪他一眼。

    「火氣這麼大?幸好我還順便買了沙士,剛好可以幫你降降火,感謝我吧!」他將手中的袋子舉起,立時傳來香噴噴誘人的美味。

    「啊?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她沒眼花吧?這男人帶著食物上門?

    「別懷疑,我未卜先知,確定你今天可能會餓肚子,所以過來搶救你的肚皮。」他一副「我很好心」的微笑著。

    見她仍呆立在門口,他大方的擠進她家,將晚餐放在客廳桌上,還自動走進廚房拿出碗筷和杯子,回到客廳將食物都打開,多樣菜色比她平時吃得要豐盛好幾倍。

    「你要請我吃飯?」她呆呆的跟進來,詫異地看著他以主人自居張羅一切。

    「你餓傻了嗎?這麼明白的事,你看不出來?」

    「我們從來都沒有這種交情,你突然這樣,我的確很難看出你想幹嘛。」她一時真無法理解現在是怎樣了?

    鄂文孝見她仍站在一旁,乾脆拉她一塊坐,還替她夾了整碗的飯菜,才堆滿笑容地遞給她。

    「不過吃個飯,有必要這麼認真想嗎?算來我們也是鄰居嘛!」

    「是啊!很像仇人的鄰居,我要不要去找根銀針,試看看你有沒有下毒啊?」她望著看來很好吃的滿桌好料,遲疑地問。

    真的不能怪她以小人之心揣測他的心態,他對她的厭惡,絕不比她少,她才不信他會好心請她吃飯呢!

    「你到底吃不吃?」他都吃掉半碗了,這女人還在一旁囉哩叭唆的,煩不煩啊?

    見他吃得津津有味,心想憑他的身份地位,他應該不至於動什麼不入流的手腳,讓他完美的大好前程毀在整她之上才對。

    而她真的餓壞了,算了,吃了再說!她聳聳肩,開始大口吃著。

    「你的臉色那麼臭,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他明知故問。他用膝蓋想也知道大約發生了什麼樣的事,但由她親口說出絕對快感倍增,哈哈……

    「哼!」她沒好氣地睞他一眼,這事和他有關,她實在不想講,只努力橫掃著桌上美味。

    「分享一下不好嗎?搞不好說完你的氣就消了呀!」他訝異於她的好胃口,很少女人敢在男人面前大快朵頤的,就算兩人不對盤,這還是女孩子的禁忌不是嗎?

    「看什麼看啊?」見他一直瞧著她狼吞虎嚥,她沒好氣地啐問。

    「你的食量挺大的嘛!都吃哪去了?」他瞧了瞧她略瘦的身材,有趣極了。

    「你管我。」

    「我沒打算管你呀!這只能算佩服吧!」他揚起嘴角。

    算來,她是少數坦誠相待的女人,至少他現在瞧見的正是最真實的她,這麼說來,她也不是沒有優點嘛!他沒察覺想看她被整的慾望,竟在不知不覺中被這小小的發現蓋過去了。

    「哼!誰規定在男人面前,女人就該罰餓肚子啊?」

    「你說得對;咦?你真的不說嗎?」他將盤裡剩餘的菜餚又堆進她的碗裡。

    「鄂先生,雖然我們不對盤,我個人也不這麼認為,不過就世俗的眼光來說,你仍算是很搶手的男人,你知道你在公司裡行情很好嗎?」她努力的吃,只隨意地瞄他一眼。

    「嗯!聽說是這樣。」他微微一笑,這女人就連描述他的身價,都要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嗎?

    「今天也不知道是誰放的風聲,居然有人說我們是一對,而這麼扯的八卦居然人人都信了,就連經理都過來向我恭喜,到底恭喜什麼啊?」她恨恨的又扒了口飯。

    「就如你所說,以一般人的眼光來看,我的條件真的很優,若你和我成為一對,他們是該恭喜你呀!」

    「別害我把剛吃進去的全吐出來好嗎?」她翻個白眼,偏心跳卻漏了一拍,可惡,這傢伙在搞笑嗎?

    「我只是就事論事,請別放進個人情感好嗎?老實說被人這麼傳,我也是很不情願的。」他沒好氣地應道,這女人就不能稍稍溫婉一些嗎?老愛說些不中聽的話氣他。

    她終於吃飽了,恨恨的放下碗筷,半晌才歎道:「你也知道自從你來視察過後,你就是公司女同事心中最佳的結婚對象,然後我就慘啦!」

    「有多慘?」他揚起嘴角,終於要來了,他拎著晚餐上門的重頭戲終於要上場了。

    「也不知道他們為何硬要把謠言當真,反正每個人都一副我搶了她們老公的怨婦相,恨不得人人捅我一刀,我連續加班一個月都沒今天下午累。」

    「看來這情況短時間很難過去吧?」他的嘴角弧度擴大了。

    「是啊!明天再去看看情況,若苗頭真的不對,我準備把一年份的特休全請了,好去避風頭。」

    「這麼慘?」不行,他快笑出來了。

    「喂!你是他們的偶像,不如你出面澄清如何?」她突然想到,他正是她解套的最佳良方呀!她立時期待地看著他。

    「我吃飽沒事撐著啊?」

    「哪算沒事?你也被八卦耶!我們又不對盤,被這樣兜在一起,你不累嗎?萬一被你女朋友知道了,也很麻煩吧?」她想起那天看到的女生,雖然學長說他們應該不是,但總有萬一嘛!

    「八卦我被傳得可多了,我若各個都計較,絕對會比你早掛掉。」他冷淡地應道。

    她的極力撇清,沖淡了他瞧見她吃癟的樂趣,更不想替她解圍了。

    「喂,我怎麼看都覺得你的臉有點可疑,你該不會暗笑在心中,順便看好戲吧?」她瞇起圓眸狐疑地瞪著他。

    「咦?被你發現啦!」他冷笑兩聲,不介意讓她知道是他惡整她。

    「我怎麼嗅到陰謀的味道?這件事你該不會知情吧?還是你……」她很疑惑地問。

    這是最不可能的情況,他不可能自動散發這種謠言,他們的關係這麼差,她才不信他肯讓兩人的名字連在一塊呢!

    「我有這麼閒嗎?倒是你這麼一提,我想起一件事,今天中午和你們公司的高層吃飯,席間似乎有提到你。」他故作無辜地笑了笑。

    「啊?為什麼?我只是客服部小職員啊!」

    「他們問我對葳島女員工的印象,因為我只認識你啊!而我們雖然不對盤,但我也不會因此而害你工作不保,自然在提到你時,稍稍讚美了一番,這跟八卦應該沒關聯才對。」

    許盼兮瞠大了眼,只覺得熊熊火焰直竄心頭,說這什麼屁話,明明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還敢給她來這套?

    這惡男!她就知道這傢伙提著好料的上門絕對不安好心,他果然是來嘲笑她的。

    「怎麼了?臉這麼紅?火氣突然上升嗎?我開沙士給你喝。」他故作好心地替她打開沙士遞過去。

    「你這渾球,我們的仇有結得這麼深嗎?幹嘛這樣害我啊?」她揚高了嗓音,怒瞪著他。

    「咦?這年頭連說人好話都不行了啊?」

    「什麼好話,你天天被人寫八卦的人會不知道,一句曖昧的話會被傳成多離譜,你分明是故意的。」她氣得站了起來,更用力的瞪著他。

    「你要堅持己見,我也無話可說。」他兩手一攤,很無辜地笑望著她。

    「滾出去啦!」虧她剛剛還以為他沒她想像的那麼壞,結果他根本是壞進骨子裡去了。

    「喂,吃飽了就趕人,你還真是有情有義啊?」

    許盼兮氣不過,惱火地伸手拉他,硬是把他拖了起來,還抬腳踹他。

    「女人,你別這麼粗魯。」鄂文孝好笑地躲著她的攻擊。

    「比起你的暗算,踹你算客氣了。」

    「暗算?我什麼時候暗算你了,許盼兮,你給我說清楚!」他惱火地躲著。

    「本來就是!」

    她氣跳跳的使出連環踹,下腳超重的,踹中他好幾腳,他要扶她,又要閃躲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偏她手也沒停,兩人在客廳裡纏鬥老半天,她發狠想給他最後一擊,卻一個重心不穩,連帶將扯著她的手的男人一塊絆倒。

    「啊?」她驚呼一聲。

    「小心!」鄂文孝只能選擇當肉墊護住她。

    他先跌落地面,撐住直撲而下她軟軟的嬌軀;她瞪大眼撞進他的懷裡,隨即兩人的身體一僵,同時張開了眼,瞪著近在咫尺彼此的瞳眸,下一秒鐘他們驚覺一項更嚇人的事實──他們的唇碰在一塊兒!

    許盼兮的眼瞪大再瞪大,倏地,她猛然往後彈;偏也瞪著她的鄂文孝眼尖瞧見她身後的桌角,在她撞上前,又把她扯回來,於是乎,兩人吃驚的唇再次疊在一塊。

    瞪大的眼瞪著近得不能再近的人,誰來告訴他們,這是什麼詭異的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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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6 11:37:3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兩人眼瞪著眼,突然默契奇佳無比,又同一瞬間彈開來,只是鄂文孝的手仍護在她腦後,就怕她碰上桌角。

    當他們望向對方時,眼裡多了些許尷尬,鄂文孝只覺得耳根子好熱,許盼兮的臉蛋則是爆紅了,這真是最最……最難堪的場面了。

    「這下子是不是該換我賞你一巴掌了?」鄂文孝揚起笑容,藉以隱藏心頭難以控制的心跳聲。

    怎麼這女人的唇這麼軟?軟到竟讓他有種被電到的錯覺?絕對是錯覺,他怎麼可能被她電到?

    「啊?」震驚中的她,半晌才憶起他們初見面時,他不小心碰到她的胸,而她呼了他一巴掌的事,這惡男,居然記恨這麼久?

    但她的唇貼上他是事實,可她又不是故意的。

    「嗯?需要考慮這麼久嗎?我記得上回你可是一點都不留情,害我臉整個歪掉了呢!」

    「有那麼嚴重嗎?」她瞇起眼,想不起來自己有多用力。

    「你才知道你有多粗魯?」

    「可是……這……今天的事很清楚是個意外,這樣你也要計較喔?」

    「難不成又變我的錯了?」鄂文孝揚高了眉,這女人還真懂得如何惹惱他。

    「而且第二次是你拉我的,就像你現在拉著我一樣。」她抬起手以茲證明。

    「請你看看後面好嗎?」

    「啊?」她不解地轉頭,當場明白她真當了小人,轉回來的臉上掛著懺悔。「謝謝你。」

    「知道誤會我了吧?」

    「那你想怎樣嘛?真要打回來啊?」她惱了,而且也不想欠他。

    鄂文孝露出笑容,這女人幹嘛這麼認真?聽不出來他在開玩笑嗎?

    「笑什麼笑啊?真要打就來啊!誰怕誰呀?」她倔強地揚起下巴,閉上眼,等著他下手。

    鄂文孝沒想到她居然真以為他會動手打女人,愣在當場,還在考慮要不要生氣,卻很快的被她一副「從容就義」的神情逗笑了。

    更誇張的是,他發現微抖著身子逞強的她,竟然有份難以言喻的誘人,仔細一瞧,她的膚質粉嫩白皙,就連仰高而露出的皓頸都閃動著誘人的光芒,老實說,這女人真的美得脫俗又嫵媚,而她微抿著的小嘴,此刻格外吸引他的視線,他的呼吸有些重了。

    「你到底要不要打啦?脖子會酸耶!」她蹙著眉催促,等著火辣辣的巴掌落下。

    他略緊的喉頭發出了微啞的笑聲,就算他們不對盤,他也不可能打她呀!更何況此刻的她如此性感動人,她因為不爽而微噘的菱唇不斷勾引著他,他又吞了吞口水……啊!不管了。

    他抑不住心頭亂竄的意念,大掌一撈,攫住她的小腦袋瓜子,直接欺凌上她艷紅的唇瓣。

    就是這份柔軟滑嫩!麻麻的電流再次竄過他的心頭,情難自己地廝磨著她的甜美,讓那熱流偎過他的全身而滿心愉悅。

    什麼?什麼?什麼?

    許盼兮瞪大了眼,完全無法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他們又吻在一起?地震嗎?她明明沒撞過去啊?

    剛碰到他的唇時,就差點心臟病發了,而此刻他們的唇間完全沒有任何的縫隙,他的舌甚至狡猾地勾引她的,她不行了,甚至連推開他的力量都消失無蹤,熱浪一層又一層地襲來,她有種天旋地轉快要昏厥的飄忽感,心頭卻又不停地抖顫,小手緊緊的扯住他的衣袖,彷彿放開就會沉溺似的。

    他在快失控前抽離,卻仍抱著快斷氣的她,見她迷茫地望著他,他揚起難以察覺的憐惜,又輕啄了啄她已然紅腫的芳唇,才拉開兩人的距離。

    被嚇呆的她終於凝聚了焦距,望向他的眼裡全是迷惑,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打女人可不是我的作風,所以我吻回來,也算扯平了。」他揚起一抹惡作劇的賊笑,頑劣地拍拍她的臉蛋,讓她清醒點。

    吻回來?虧這惡男說得出口!許盼兮衝出九重天的怒氣又回籠了,瞳眸冒火地掃向他。

    「哪有這樣算的?」她只覺得臉快燒起來了,她拒絕承認是被吻的結果,一定是被他氣到高血壓造成的,一定是這樣。

    「當然有了,我很明理的,瞧,你偷襲了我的唇兩次,所以我也分兩段式吻你,多公平!」他咧開大大的笑容站起身。

    許盼兮被他的強詞奪理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好啦!吃過飯,也娛樂過了,我該回去休息了,這些碗盤就麻煩你處理,有機會再一塊用餐吧!」他揮揮手,一路暢快地笑回家。

    許盼兮莫名其妙被偷了好幾個吻,卻只能看著偷香者揚長而去,她真要腦充血了,瞪了再瞪,偏那渾球假好心替她關上的大門就是關得緊緊的,而她隱約還聽得到他氣死人的恥笑聲。

    可惡!可惡!可惡!

    她爬起來匆匆跑到兩人相鄰的房間,用力踹上那片牆。

    砰砰砰……她一定要讓他今晚沒得睡,氣死她了!

    她的臉又紅又熱,心頭那壓不下來的燥熱是什麼?那蠢蠢欲動的顫悸又是什麼?砰砰砰……她死命地踹著牆,絕不承認她對他的吻有感覺!

    鄂文孝回到屋裡,就聽見她的踹牆聲,當場放聲大笑,他樂不可支地擺平在床上,老實說,吻她的滋味真的很不賴,他摸上胸口,仍有些澎湃難耐,為什麼?他不該對個討厭的女人有感覺才是……

    「她若沒那麼粗魯又野蠻就好了,這麼潑辣的女人想嫁出去難喲!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他沒察覺一整晚,他的嘴角始終掛著溫柔的笑容,想起她時,那澎湃的感覺更是縈繞心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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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我沒空啦!」鄂文孝快下班了,卻又接到母親的電話,他立時苦著張臉。

    「哪裡沒空了?我問過李秘書了,你接下來的時間既沒開會、也沒視察、更別提應酬了,就等下班回家,你哪裡沒空了?」

    「我很累需要休息呀!」

    「那就來看美女休息個夠。」

    「媽……」

    「上回被你逃掉,你可知道我多丟臉?今晚你再放我鴿子,我就直接替你訂婚,你自己看著辦吧!」鄂母直接撂話威脅。

    「是是是,我去行了吧?」鄂文孝歎口氣,老媽可是說到做到的人,每個相親對像她都打一百分,誰知道她會不會替他訂下一個令人痛不欲生的另一半,他還是去露個臉吧!

    「這還差不多,在『凱芝大飯店』的鴛鴦廳,七點,記住了嗎?」鄂母再三吩咐才掛電話。

    鄂文孝放下電話,李文寧立刻探頭,一臉「我不能騙董事長夫人」的慚愧苦笑,他揚起笑容,揮揮手要她別在意,老媽的厲害,他最了了,怎能怪別人呢?

    他匆匆將公事告一個段落,看看手錶,這個時候開車去,時間應該差不多才是,他於是起身準備去赴約了。

    一想到搞不好又多個像黃筱君那樣的糾纏者,他就胃疼哪……

    他開著車上路,卻在過了幾個紅綠燈後,發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對方戴著安全帽,他不太能確定是她,於是他換了車道,緩緩靠近停在路旁等紅燈的騎士,探頭立時確定了猜測,他很愉悅地揚起嘴角,搖下了車窗。

    「許盼兮,我們算不算有緣,這麼多車居然也能碰到你?」

    聽見他的聲音,騎士錯愕地瞪過來,不會吧?她今天有這麼衰嗎?什麼爛事都找上門來了?

    「這位先生,我們不熟,在路上遇到應該要當作沒看到,這才是禮貌,你不懂啊?」她冷著張臉啐道。

    那天被他吻的事讓她餘怒未消,在公司又被其他女同事瞪,剛剛又接到麻煩事待辦,現在還倒楣的遇到他,要她露出笑容,還不如拉她去槍斃痛快一些。

    「不熟嗎?我記得我們明明住隔壁,對了對了,才前幾天而已,我記得我們互吻過嘛!」

    「鄂文孝!」

    「不對嗎?我沒記錯啊!就是這張臉、這張嘴,我應該不會記錯才是。」去赴約前能逗逗她,也算是苦中作樂了,他更惡意地挑撥她的忍耐極限。

    「哼!誰知道你會不會未老先衰,老眼昏花記錯了。」車陣開始移動,她朝他扮個鬼臉,發揮機車的特性蛇行,率先揚長而去。

    鄂文孝也不急,目前方向一致,不必兩個路口,他準能再碰到她,果然,在下一個紅燈亮起時,他又好整以暇地停在她身旁。

    「小妞,到底是誰未老先衰很難說喔!你這麼堅持沒那回事,只有兩個可能,要不就是你睜眼說瞎話;要不就是你得了失憶症,而我不介意重新模擬一次,好喚回你早逝的記憶力。」

    「那種事有什麼好一提再提的?」她火辣辣的怒眸掃過來。

    「哎呀呀!原來你記得嘛!不肯提是因為害羞嗎?」

    「惡~~」她偏頭作嘔吐狀。

    他才要再撥弄一下她快斷了的耐性,她的車又衝出去了,鄂文孝在車裡哈哈大笑,卻又走了幾個路口才發現,怎麼他們的方向一直相同,她若要回家,並不是走這條路呀!她想去哪?難道又去見那學長?他的心情又變差了。

    也好,到飯店還有三個路口,他可以盡情的逗她個過癮,他緩緩停下車再次開口。

    「真搞不懂你有什麼好氣的,算來是你先吻上我的,有什麼好……啊?你幹什麼?」鄂文孝詫異地探頭。

    被他氣到爆的許盼兮,抬起穿球鞋的腳用力踹上他的車門,這渾球幹嘛一直提那件事,變態!

    「瞪什麼瞪?沒看過有人踹惡男的車門喔?」許盼兮沒理一旁的騎士和行人錯愕的眼光,惱火地瞪著車中同樣錯愕的鄂文孝。

    「你要踹,我也不反對啦!不過萬一踹凹了,鈑金費可是要你出喔!我想花你一個月的薪水是跑不掉的,你下腳前是不是三思一下比較好?」鄂文孝眼沒眨地望著她。

    「哼!」許盼兮又瞪他一眼,瞄向他雪白跑車門上幾個明顯的球鞋印,讓她心情大好,幸好她在撂話前已經踹了好幾腳,夠本了。

    車陣再動,兩人卻在同一棟建築物前停了下來,只是鄂文孝是將車駛進停車場,而許盼兮卻將車停在附近騎樓下。

    兩人不時瞧向對方,怎麼他(她)會來這裡呢?

    許盼兮拿起一個大袋子,心情很差的走向凱芝大飯店,她今天一定是被衰神附身了,才會倒楣成這樣,氣死她了,還是快點進去把事情了結,好回家睡大頭覺吧!

    「不會吧?你也來這裡?」鄂文孝快步跟上她,兩人來到電梯前。

    「怎麼?這裡有規定只有惡男才能進入嗎?」她冷冷的問。

    「和人有約?」自動忽略她的挑釁,他踏進電梯,先按了六樓,等著替她服務,偏她瞧了燈號一眼,只狐疑地瞄他一眼,並沒有開口。

    「這麼巧?你也上六樓?」鄂文孝開始回憶六樓到底有幾廳了。

    老媽喜歡這間飯店,相親地點常約在這裡,他想不熟都很難。

    「嗯!」到了六樓後,她走出電梯沒再理他,先找了洗手間,她騎車向來穿長褲、球鞋,穿這樣絕對會被老媽扁,所以她才帶了衣服來換。

    鄂文孝對她一到六樓就先跑洗手間,只是笑了笑,並不怎麼在意,更何況他自己還有一樁麻煩等著他呢!

    暫時先把她擺到一邊,他走進鴛鴦廳,果然雙方長輩都到場了,他斯文地微笑點頭,老媽立時數落他。

    「文孝,你遲到了。」鄂母有些不悅地睞了兒子一眼,才替他們介紹。「這位是許伯母。」

    「伯母好。」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沒遲到、沒遲到,我們家丫頭也還沒到呀!」許太太一見到他立時滿意地笑了,這男孩果然出色,沒有突兀外放的驕性,反而深沉內斂,而且眸光清澈坦蕩,絕對是個值得期待的好女婿。

    鄂文孝心頭一直想著許盼兮到底來這裡幹嘛,一時沒聽清楚對方姓什麼,他努力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來,算了,等會兒女方來,還是會再介紹一次,於是他坐下來,聽著每次都一樣的讚美期許和期待。

    「鄂先生真是出色,這樣的人中龍鳳,若我家丫頭夠福氣,那該有多好……」

    他微揚的嘴角讓人以為他是微笑的接受讚美,其實他幾乎猜得到大家會說些什麼,哪天真有人說出不一樣的話來,他絕對給他拍手鼓掌叫好一番。

    等了約五分鐘後,終於有人進來了。

    「對不起,我有點遲到了。」清脆的嗓音揚起。

    「丫頭,你真慢耶!」許太太數落著。

    背對門口的鄂文孝整個人僵住,這聲音?這……他倏地轉頭。

    「啊?」詫異聲同時響起。

    兩個男女大眼瞪小眼的,再次默契十足地指著對方大叫。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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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你們認識呀?」鄂母和許母倒沒料到這事,也吃驚地來回看著兩人。

    「呃……是認識。」因為長輩在場,鄂文孝只能乖乖回答。

    「盼兮,既然認識,你怎麼不早說?」許太太也問著女兒,昨天提到時,她一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樣子,人家鄂家可不是什麼人都高攀得上的呢!沒想到他們居然本來就認識了,實在太好了。

    「我又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她震驚的眼睛仍不時瞄向他,真是衰到最高點,被逮來相親已經夠糟了,對像居然是他?她怎麼這麼背啊?

    「認識最好了,省得再介紹,你們一塊入座吧!」鄂母開心地招呼大家坐下。

    許家這孩子生得真美,氣質也好,身材和兒子也登對,再加上他們本來就認識,老實說,替兒子相了這麼多次親,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兒子這麼專注在女方身上,也許這女孩真的和兒子有緣哪!

    兩人默默的入座,既沒說話也沒看向對方,兩人雖然保持風度臉上掛著騙人的笑容,其實心中嘔死了。

    鄂文孝由她進來後心情就一直很差,現在他終於知道她一上樓就急著找洗手間幹嘛了,這女人居然換上一襲淡紫典雅的迷人洋裝,還補過妝了,收起爪子的她看起來誘人極了,是那種男人看了會目不轉睛,長輩看了會很想帶回家寵的女人,她沒事來相親幹嘛?

    等等!她相過幾次親了?一想到她不止一次坐在這裡被其他男人品頭論足,他的火氣更大了。

    「怎麼這麼害羞,說說話嘛!不是認識嗎?應該有很多事可以聊呀!放心,我們不會偷聽的。」鄂母笑呵呵地說著。

    飯店很快的就上菜了,而且為了不受打擾,菜色是一次上齊,他們真的要關在這裡至少一頓飯的時光。

    兩人望向自己的母親,神情都有些狼狽;瞧向對方時,更多些尷尬,若長輩們知道他們認識歸認識,卻只差沒大打出手外,恐怕現在已經笑不出來,更提別吃了。

    「你相幾次親了?」鄂文孝冷冷的問,只是音量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

    「你管我。」她也小聲地應道。

    「也對,憑你這麼野蠻,沒靠相親,恐怕是嫁不出去了。」鄂文孝得不到答案,心裡很掛礙,刻意挖苦道。

    「彼此彼此,聽說鄂大總經理相親次數已經破百,看來連相親也救不了你了。」許盼兮秀氣地吃了口菜,話很傷人,可臉上的笑容卻是一百分的完美。

    「我相親的理由諒你這小丫頭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倒是你來相親,你的學長知情嗎?騎驢找馬的心態很要不得喔!」鄂文孝也掛著大大的笑容,賞她一記回馬槍。

    「學長當然知情了。」她聳聳肩,下班前正好和他通電話,為了老媽逮她來相親,還特地拉著學長抱怨了一長串呢!

    鄂文孝的心情更差了,她居然連這種事都跟那男人說,他們到底好到什麼程度了。

    「既然你和學長這麼好,怎麼沒帶給父母鑒賞,反而藏起來?該不會……」鄂文孝冷笑不已。

    「你最好不要拿學長開玩笑。」她突然瞪過去。

    「不然呢?」他也湊近些,很不悅地應道。

    「我們吵架是一回事,你敢說學長什麼壞話,我會翻臉的。」這傢伙幹嘛老是提到學長就一副很厭惡的模樣啊?他們也只見過一次面,他幹嘛敵視學長呢?

    「你現在跟翻臉有什麼差別?」鄂文孝冷哼兩聲。

    「哼!」她惱火地轉回來繼續吃。

    「沒想到他們兩個的感情這麼好。」鄂母感動地看著他們。

    「就是呀!看來有希望喔!」許太太也開心不已。

    兩人詫異地看過去,老媽她們的眼睛沒問題嗎?沒見他們正怒目相向、唇槍舌劍的嗎?他們到底哪裡像感情好了?

    「繼續談呀!我們都沒偷聽,你們說那麼小聲,我們也聽不到,呵呵……」見他們頭抵著頭小聲咬耳朵的親匿狀,這兩個小娃兒一定對彼此都很中意,太好了。

    許盼兮微快地睞他一眼又繼續吃。

    「你果然是個雙面人,人前吃起東西來這麼秀氣,可實際上呢?到底有幾人瞧過你狼吞虎嚥的樣子呢?」他雖這麼說,卻挺懷念那天她大吃特吃的模樣。

    「要你管。」她秀氣地喝口果汁,都來了沒吃個過癮來幹嘛?而且她也不覺得她的吃法有什麼不同,這傢伙真無聊。

    「學長瞧過嗎?」他就是忍不住心頭泛酸。

    「你忘了他說我很可愛,一點都不必你擔心。」

    「是嗎?可愛離很愛還有一段很大的距離,你確定學長對你是真心的?」

    「我的婚事不勞鄂先生煩憂,更何況我才二十四,一點都不需要緊張;倒是你還是快快安排下一個相親吧!再晚可就真的很麻煩了。」

    「誠如你所說,我相親次數極多,是我不想,不然我隨意欽點,相過的沒相過的,都會爭著搶鄂太太這個位子,我擔心什麼呢?」

    「那真恭喜你了。」自大!她不爽地咬下一塊香菇。

    聽見他這麼說,她的心口揪了一下,有點小厭惡,卻也知道他所言無虛,單是他們公司就有好多人排隊等呢!真是的,沒事條件這麼好幹嘛?

    「倒是你,萬一學長不娶你,真要等著人老珠黃沒人要嗎?」鄂文孝壓不下古怪的怒火,明知這麼說太傷人,也太無聊,但他就是緊咬著她不放,至少給他個答案。

    「真是怪了,你幹嘛這麼在乎我的婚事?我們也不過不幸參加了同一場相親,吃飽了走出去就什麼也不是了,你不必太在意我的,難不成你愛上我啦?」正因為知道這機率等於零,她才故意問,就是想氣死他。

    「哈哈哈……」他沒反駁,直接笑給她看。

    許盼兮睞他一眼,這渾球,有必要笑得這麼張狂嗎?

    「盼兮。」鄂母見他們相談甚歡,她也很喜歡這女孩,笑呵呵地開口喚道。

    「是,伯母。」她連忙坐好,露出完美的笑容。

    「呵呵……不必這麼拘謹,我是想問你對我兒子的評價如何?你們有意願交往下去嗎?」

    許盼兮為難地看著兩人的母親,她嘟著嘴偏頭瞧他一眼,偏他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讓她心頭無名火又冒出來,哼!幾次被他吃豆腐都還沒討回來,新仇舊恨一起算好了。

    「其實……嗯……這事由我回答似乎有些不妥,但文孝剛剛對我說了,他希望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而我因為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就同意了,希望伯母不會覺得我太急躁。」她嬌羞地說出嚇人的話來。

    「怎麼會!這正合我意呀!天哪!這真是太好了,許太太,你說是不是?」鄂母沒想到這次相親居然有這麼重大的收穫,開心地拉住許太太的手。

    「就是啊!真是太好了。」許太太也是一臉的驚喜。

    以結婚為前提交往?鄂文孝被這句話劈中,張大嘴錯愕地瞪著她,這女人這樣玩他?

    許盼兮回瞪著他的眼裡寫著大大的「活該」兩字!誰教他一再譏她嫁不出去,現在有麻煩的可是他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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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6 11:37: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今天的進展真是出乎意料的快,我盼了那麼久,終於美夢要成真了。」鄂母感動地握住許盼兮的小手。

    「呃……」她眼裡閃過一絲愧疚,她只想到整那渾球,卻沒考慮到鄂母的心情,希望到時她不會太失望,反正她兒子很搶手,應該不會娶不到老婆才是。

    「文孝,我這女兒有點粗心,你可要多擔待了。」許太太也感激地拍拍鄂文孝的肩,能嫁這男人,絕對是女兒的福氣。

    「唔……」他恨不得揍那女人一頓屁屁,教他怎麼擔待?

    「對了,我看你們出去走走吧!看個電影或是喝個咖啡什麼的,總之,文孝,你可要加把勁了,盼兮很得我的緣,你得早早給我娶回家來,知道嗎?」鄂母心滿意足的說完,就把兩人攆出來,要他們盡早培養感情,盡快定下來。

    「怎麼會有這種事?」鄂文孝愣愣的和許盼兮一塊搭電梯下樓,走出飯店後,耳朵裡仍轟轟作響,現在是怎樣了?

    「鄂先生,你保重哪!」一出飯店,許盼兮就想蹺頭了。

    「凍ㄟ,你放完火就想跑,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鄂文孝拎住她的衣領,將她逮回身前。

    「我放火?你真不識好人心哪!瞧,至少我們不必再坐在那裡枯等不是嗎?」她賊兮兮地笑著。

    「你少耍笨了,只要再苦撐個一個鐘頭,然後慚愧的說明對彼此無意,這件事就算了結了,你卻丟了顆強力炸彈,還笨到沒炸到別人,卻在自己的基地裡引爆,說你蠢你也別否認了。」他氣得直跳腳。

    「我沒被炸到啊!」她笑得可開心了。

    「還說沒有?」

    「本來就是,是你有壓力,我可沒有喔!」

    「少扯了,你一句話把我們兩人都扯進來了,你怎麼可能沒事?」他實在不懂這女人幹嘛把兩人都拉下水。

    「真的不懂?你挺笨的耶!」她一臉同情地看著他。

    「許盼兮!」他加重握住她的手臂的力量。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誰教你追不到,怪誰呢?所以啦!我會有什麼壓力?」她兩手一攤無辜地望著他。

    鄂文孝再次被雷劈中,這女人這麼狠?

    「看來你懂了,反正你追你的,到時我只要一句『我們不合適』,就能擺脫這檔事,你能拿刀架我上禮堂嗎?更何況和我上禮堂這種事,別說你了,連我想到都會吐!所以啦~~壓力完全不在我身上呀!聰明如我,怎麼可能炸到自己呢?哈哈……」她兩手叉腰得意地笑著。

    「許盼兮,玩火會自焚的,你真的不懂嗎?」他怒極反笑。不為別的,單她那句「連我想到都會吐」,就足以讓他失去理智了。

    「別氣別氣,你只要向你媽咪承認你追不到我,再多相幾次親,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如願進禮堂的。」她笑著拍拍他的肩,好久沒這麼樂了。

    「許盼兮,衝著你這句話,哪天我被迫進禮堂,身旁一定站著你,你信是不信?」

    「真要拿刀架我啊?」她的心跳漏拍了。

    「奉勸你最好別在商人面前提使計這等小事,否則你怎麼被賣都不知道。」

    許盼兮被他惱火的目光懾住了,她真惹火他了嗎?她連忙堆上燦爛的笑容求和道:「不然,我犧牲點,就說我心有所屬,無法給你幸福好了,我可以好心地扮負心的人,真的。」

    「來不及了!」他真要娶,也要娶個可以天天修理的女人,而她剛好!

    「喂!」被他眼裡的凶悍嚇到了,她退了一步,偏小手被他緊緊握著。

    「文孝?」他的身後傳來帶點遲疑地呼喚。

    許盼兮偏頭就瞧見那大美女了,好出色的美人哪……跟他是什麼關係啊?

    鄂文孝則是帶點吃驚地回頭,那聲音他怎麼可能忘記?回頭望向來人時,他臉上的戾氣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狂喜,他上前一步,開心的抱住那大美人。

    許盼兮的心當場跌落谷底,是怎麼樣的女人可以讓他露出這麼欣喜若狂的笑容?這美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陶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早,文孝,能提早見到你,真教人開心。」

    「提早?」

    「對呀!我和圻本來明天要去看你的,卻意外遇見你。」

    「怎麼會突然回來?沈圻的工作不是忙得沒日沒夜的?」他們的事業重心幾乎都移往美國了,回來的次數少之又少的。

    「嗯……對了,能不能替我介紹一下這位小姐呢?」陶明璃早瞧見那女孩了,正是他們兩人相處的樣子太令人震驚,害她瞧了老半天,才敢開口叫人,這樣情緒外放的鄂文孝,她可是頭一次見到。

    「呃……」見到陶明璃雖然開心,但他可沒忘了身旁那個害他爆血管的女人,故意忽視她,只是小小報復罷了,見她提了,他只好不情不願地替兩人介紹。

    「陶子,她是我的鄰居叫許盼兮。」他又轉向她,卻很冷淡地說道:「喂,她是我的好朋友叫陶明璃。」

    「你好!」兩個女人倒是很有禮貌、很真誠地握手打招呼。

    許盼兮聽見這名字有點耳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但這美人給人很舒服的感覺,縱然她一肚子酸水,但她就是無法討厭陶明璃。

    原來世上有這樣的人哪……連情敵都無法厭惡的人,咦?情敵?他們什麼時候變情敵的?這渾球還沒資格讓她和別人搶他哩!

    「許小姐,我們剛剛提到的沈圻是我的先生。」陶明璃刻意表明自己已婚的事實,免得造成誤會。

    「這樣啊?」許盼兮有些無措,提個她不認識的人名,她也無法表示什麼啊!

    鄂文孝則古怪地看她一眼,這種事有必要跟這女人提嗎?

    倒是陶明璃瞧瞧她又望向鄂文孝,眼裡的逗趣與期待十分明顯,這女孩很有元氣、很陽光、很適合他,終於讓他等到了呀!

    「陶子,就算是提早見到面,還是一塊喝個咖啡吧?」鄂文孝被她眼裡的了然弄得有些狼狽,她瞧出什麼了嗎?

    「好呀!許小姐一塊去吧?」陶明璃很想進一步瞭解這女孩,和氣地問。

    「不了,我還有事。」就算她已婚,可他們之間超自然的氣氛仍讓許盼兮吃味,她實在不想跟去看他們久別重逢熱切的畫面,於是露出笑容婉拒了邀請。

    鄂文孝沒說話,眼裡卻閃過一絲失望。

    「可是……」

    「你們好像很久沒見面了,應該有很多話要聊,我先走了,陶小姐,很高興認識你,再見了。」許盼兮揮揮手就走向她的機車。

    她可是頭一回見到這男人這麼熱情,可他的熱情卻給了個大美人,唉!真郁卒啊……她騎上路後才猛然想起那女人是誰!

    她突然煞車,震驚地瞪著前方,原來那大美人就是八卦的女主角,那個讓他苦戀七年無怨無悔的心上人。

    「這麼出色的人,難怪他無怨無悔了。」也許他至今仍忘懷不了吧?她再次騎車上路,心情更低落了,唉!她到底在氣悶個什麼勁啊?

    直到她的車不見蹤影了,鄂文孝卻仍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她就這麼討厭他到連一刻鐘也不願多留嗎?

    「看來你比我以為的更喜歡她呢!」陶明璃一句話把他拉回來。

    「陶子,你的眼睛沒問題吧?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野丫頭?」鄂文孝有些心虛地瞧她一眼。

    「是嗎?我可是頭一回在你眼裡瞧見這麼火辣辣的火花呢!」陶明璃愉悅地笑著。

    「那是她惹人生氣,我們去哪?」他笑問。

    「不如你送我回去吧!」

    「也好,我的車在那邊。」鄂文孝見她一臉的瞭然,不禁有些赧然,又問。「剛剛你瞧見多少?」

    「從你們下樓就瞧見了。」

    「啊?」那他大呼小叫的模樣,豈不全被她瞧見了?

    「所以我才說是頭一回瞧見,害我打量好久才確定真的是你。」陶明璃呵呵笑個不停,他一臉被抓包的狼狽狀,好有趣。

    「陶子,這只證明那女人有多惹人厭而已。」他替她打開車門,有些欲蓋彌彰地解釋。

    「這是怎麼回事?」陶明璃本想再問,卻被他車門上的腳印轉移了注意力。

    「物證,證明那女人有多粗蠻。」他恨恨的應道。

    「她踢的?」陶明璃臉上的趣意更深了,向來很寶貝愛車的他,居然可以忍受這些腳印留在上頭?

    「對!」他坐上車,被她更明確的笑意弄得渾身不自在。

    「文孝,你要不要誠實一點,那麼灼烈濃郁的熱情目光,就連當年你追我時,都不曾出現在你眼中呢!」陶明璃點出事實。

    「什麼熱情?那是想殺人放火的眼神好不好?」他快被那女人氣瘋了。

    「好吧!那女孩做了什麼事讓你想殺人放火?」她忍住笑意再問。

    「她是我今天相親的對象。」他悶悶的應道。

    「相親的對象?那她真有本事,一個晚上就把你惹毛了?」她訝異地看著他,這兩人看起來不像剛認識啊!

    「不,我跟她早就認識了,她現在住在我隔壁。」

    「你隔壁不是住了一對老夫妻嗎?」

    「他們移民了,把房子借給她住。」

    「所以你們的梁子是之前就結下的?」近水樓台呀!很好!

    「就是這樣。」接下來,他向她大吐苦水,把這陣子來受到許盼兮的氣的過程全都說了,愈說他就愈相信兩人是天生犯沖,根本不該出現在同一個時空裡。

    「那今晚呢?」陶明璃不時露出訝然的神情,沒想到那女孩居然逼出他潛藏極深,連她都沒察覺的真性情,呵呵……果然就是她了!

    「那女人居然敢對我媽說要和我交往,而且是以結婚為前提,分明是故意惡整我。」一想到她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他更惱了。

    「你有沒有想過,她也許是喜歡你才這麼說的?」她好奇地問。

    剛剛短暫的相處,雖然那女孩對她極友善,但她仍嗅到極淡極淡的酸味,說他們對彼此只有惱火,任何明眼人都不會相信的。

    「少扯了,你剛剛也瞧見那些腳印了,那女人最想做的事不是踹車門,而是直接踹上我的臉,說她喜歡我?饒了我吧!」他將車停在陶家前。

    「文孝,對我,你可以否認,不過夜深人靜時,你可要對自己誠實一點喔!我等這天等很久了。」陶明璃誠懇地望著他。

    「陶子?」以為她又心懷愧意,他不禁蹙起眉頭。

    「跟愧意無關,我只是希望你能遇見你的真幸福,要進來坐坐嗎?」她真誠地笑望著他。

    「不了,你今早才回來,該休息了,我等你們夫妻有空時一塊來找我。」鄂文孝體貼地替她開了車門。

    「嗯!」她揮揮手微笑進屋去了。

    他再次開車上路。「誠實點嗎?」

    好吧!他只是死不承認罷了,那女人盤踞他的心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是極端的在意她,但那真是愛嗎?

    若連遲鈍的陶子都瞧出端倪了,那女人該不會也察覺到他的心意浮動了吧?

    若她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卻被她發現了他的心思,那豈不是糗大了?

    真煩哪……為何他要喜歡上一個老是讓他爆血管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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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聽說文德將正式併購我們公司了耶!」同事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不知道我們的工作權會不會受到影響呢?」有些同事很擔心,這年頭要換工作也不怎麼容易,更何況葳島的福利不錯,沒人想突然失去飯碗的。

    「高層不一再說明,不會受到影響嗎?」

    「話雖如此,但沒聽見最終版本,人心浮動在所難免吧!」

    「這時就好希望能被鄂先生看上,一切就都搞定了。」有女同事又開始癡心妄想了。

    「就是呀!那時哪還管什麼工作不工作的,絕對會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盼兮,你從實招來,你和鄂先生到底進展到什麼地步了?」女同事突然又把矛頭指向她。

    「什麼進展?我跟他從來就一點關係都沒有。」許盼兮立刻矢口否認。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

    「那就是人人有機會了?」幾個女同事又嘰嘰喳喳妄想去了。

    「盼兮,你有聽說什麼內幕消息嗎?」身旁的同事靠近她咬耳朵。

    「怎麼可能?」許盼兮蹙眉不解地看著她。

    「你跟鄂先生的事不可能空穴來風吧?」同事理智地問。

    「拜託,八卦也有時效的好不好?這麼久了,真有什麼,我還會天天騎部爛機車上下班?」

    「也對,你們真的沒在一起?」同事不死心又問。

    「你有完沒完啊?」許盼兮真想拿資料夾K同事!

    幸好這段時間那傢伙沒再來公司,沒給大家新的刺激,同事們瞪她的眼神沒那麼銳利了,不然她還真幹不下去了。

    「盼兮,這真的不能怪我啊!等併購完成後,鄂先生應該會常在公司走動,他又是這麼搶手的男人,誰都想飛上枝頭,你不能怪大家把矛頭指向你呀!」

    「我沒怪大家,只希望大家認清事實。」她歎口氣。

    他們根本不可能,尤其在瞧見那美人後,她更確信了,有過那麼美的心上人,想要再喜歡上旁人很難,他真要再心動,對象也絕對要足以和那美人相提並論才行,她不是妄自菲薄,但他們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再加上兩人根本不對盤,他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上她的。

    她的心情突然變差了,車好快下班了,去狂吃一頓解解悶吧!

    下班後,她換下制服,穿上俐落的牛仔褲、球鞋,想到這鞋印很光明正大的留在他閃閃發亮的車門上,她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騎上機車,決定去天香餃子館飽餐一頓。

    她將車停在一條街外,心想等會吃撐後,散個步再騎車回家,免得暴肥就傷心了,她拎著包包哼著歌穿過巷子走向餃子館。

    咦?有串腳步聲跟著她,她會發現是因為她途中停下來繫鞋帶,那腳步聲也停了,直到她又開始前進,那腳步聲才又響起。

    她有些緊張,可現在才六點多,真有壞人,不會這麼早出現吧?

    她匆匆加快腳步,而那腳步聲也跟著變快了,至此她再確信不過,她真的被人跟蹤了,她盤算了一下離巷子口還有約莫二十公尺的距離,只要跑到大街上,人就多了,那人就算仍跟著她,應該也不敢有什麼惡行才是。

    她深呼口氣,突然拔腿就跑,後頭的腳步聲頓了下,也跟著快跑,令她更慌了,跑的更急,五步吧!就快到了。

    「啊!好痛……」她喘著氣加大步伐衝上前,卻在離大街一步的距離時,踩到石塊當場扭了腳,她晃了晃腳步,卻止不住身形,狼狽地往前撲倒。

    就在此時,她驚恐地發現身後的人已經跟上,因為她察覺到有隻手想扯住她撲倒的身影,她嚇得放聲尖叫。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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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6 11:38:1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許盼兮?」

    鄂文孝下班,正想到天香餃子館用晚餐,意外在巷子口被一個女人撞上,而她發出的聲音實在太熟悉了,讓他驚呼出聲,順手扶住她即將跌落的身軀,更沒想到居然真是她,他難得地張大了嘴,他們怎麼走到哪都能碰到啊?

    「啊?」她抬頭望進他錯愕的眸子裡,她下意識地扯緊他的衣袖。

    「你幹嘛一副撞鬼了的神情?」鄂文孝見她臉色白得比鬼還可怕,連忙將她摟進懷裡,她是遇見什麼怪事了嗎?

    「我……」她小手緊緊的環抱住他,卻顫抖地望向巷子,雖然人不多,卻一直有人在走動,難道是她多心了?但那種亦步亦趨的跟法,她應該沒想錯才是,可……人呢?她根本分辨不出是誰,天!嚇死人了。

    「許盼兮,你最好別給我扮啞巴,乖乖回答我!」鄂文孝見她驚魂未定,臉上甚至浮著薄薄的一層汗,她絕對遇上麻煩了。

    她驚顫的雙眸對上他的凶眸,有些畏怯地抖了抖身子,依然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她懷疑自己被跟蹤,但這種話她說不出口,也許是她疑神疑鬼想歪了也說不定,望著他又凶又關心的眸子,她想求救,卻沒勇氣開口。

    鄂文孝察覺自己語氣太凶了,不禁有些懊惱自己的粗心,她已經夠害怕了,他居然還凶她,難怪她更怕了,他歎口氣,默默的伸手輕抹去她臉頰上的汗珠,大掌在她的背上安撫著。

    「你怎麼會在這裡?」被他無言的支持鎮定了心神,她差點跳出口的心終於有回穩的跡象。

    她試著想站直,卻發現自己的雙腳抖個不停,而且她的左腳好像扭到了。

    「我來吃餃子。」他蹙眉瞧著她努力想用單腳站立,狐疑地問:「你的腳怎麼了?」

    「剛剛好像踩到石塊,左腳扭了一下。」她只能勾著他的手臂,免得一個重心不穩跌倒。

    「怎麼這麼粗心?我看看。」他連忙蹲下握住她的腳踝,就聽見她哀哀叫,他歎口氣站起身。「你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好了。」

    「什麼啦?」她很痛耶!她又下意識地往後瞧,但就算真被跟蹤,那人見她遇見熟人,應該不敢再跟下去了吧?想到這,她才安心些。

    「你連走個路都能拐到腳,你還有什麼本事不會的?」他只好攬上她的纖腰,左右張望著。「你的機車呢?」

    既然她不願提發生什麼事,他也不勉強,不過這並不代表他能當作沒看見,他會查出發生什麼事了。

    「在後面那條路上。」

    「幹嘛停這麼遠?」

    「我也想來天香吃餃子啊!心想吃完要運動一下,才停遠一點嘛!」這下子她別想騎車了,她連走路都有困難。

    「你屬鳥的啊?」

    「什麼屬鳥……哦~~你說我是鳥為食亡啊?」她不悅地哇哇叫。

    「知道就好!」他扶著她走向天香,語氣十足嘲笑地說道:「在你亡之前,讓你解解饞好了。」

    「說這樣?」她嘟著嘴,在這當口能遇到他真是太幸運了,天知道剛剛那種感覺有多嚇人。

    「這樣走會痛嗎?」他攬著她走得很慢很慢,就怕壓迫到她的左腳。

    他的心臟還處在難以負荷的狀態下,早習慣她張牙舞爪的強悍模樣,乍見她荏弱無助的一面,他的心一下一下揪得快抽筋了,好想支撐住她,好想抹去不該出現在她臉上這種不搭的神情,憐惜氾濫成災,他真的慘了。

    「還好。」她全身的重量幾乎全賴在他身上,根本不必使力,當然不會疼了。

    兩人以龜爬的速度緩慢移動進餃子館裡,找了張桌子坐下,他才笑問:「你要幾顆?」

    「十五顆,我不要韭菜的。」

    「老闆,高麗菜水餃四十顆和酸辣湯。」鄂文孝點了餐,又蹲下來研究她的腳。

    「怎麼樣?」她低頭問。

    他戳戳捏捏了老半天,坐回椅子只有這句結論。「不知道。」

    「那你看火大的啊?」這傢伙一副很專業的模樣,玩她啊?

    「我只是想看有沒有腫起來而已。」他聳聳肩,他又不是醫生,哪看得出來哪裡有問題呢?

    「有腫嗎?」她也伸手摸了摸,不禁苦著張臉,有個角度碰到就很痛耶!

    「現在還看不出來,你回家敷一敷應該會好一點。」

    「哦唔。」

    「十五顆夠吃嗎?」他有些惡意地笑問,記得她的吃相挺豪邁的,不過食量並不大就是了。

    「應該吧!這裡的餃子挺大顆的,再喝湯會很撐,所以我才把車停那麼遠。」唉!計畫太多又怎樣,意外永遠是最大的。

    「哼嗯~~」他冷哼兩聲算是評語。

    餃子上桌後,兩人默默吃著,熱食入喉,她的心安定許多,腦袋終於可以運作了,強壓下的思緒再次浮現,那美女……那天他們不知道去哪喝咖啡了?兩人一定很開心、很興奮……算了,這根本不關她的事,她也沒立場問什麼。

    心動了!

    這是剛剛浮現心頭的唯一念頭,鄂文孝有些不情願,真要面對這難堪的事實嗎?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他真的對這女人心動了。

    該面對嗎?天知道這女人對他又是什麼樣的想法,還是一如當初那般厭惡他嗎?若他順從心意表白,卻換來她無情的狂笑聲,他不是做了她,就是了結自己,真麻煩哪……

    若有所思的兩人無心說話,卻又猜測對方不說話是因為自己太無趣,若是跟那美人或是學長在一起,肯定有說有笑,開心得不得了,想想,兩人心情都變得更郁卒,更不想說話了。

    吃飽後,鄂文孝去付帳,許盼兮才想到該怎麼回家的問題,她現在怎麼辦?若是平時,她招部計程車就了事了,但剛被嚇到,要她坐進陌生人的車,她還真沒那個膽,開口請他順路載她好了,不行,萬一他還不打算回家怎麼辦?

    也許他要去找那美女心上人……

    「發什麼呆啊?回家了。」他付完帳回來,見她臉色更郁卒了,害他也跟著煩,卻仍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

    「回家?」她訝異地望向他,他要送她回家?

    「怎麼?真要跛著腳努力消耗完熱量才肯回去嗎?」他挖苦道。

    「我是詫異你要送我回家……是嗎?」她不太確定的問。

    「小姐,不然你告訴我好了,你現在是要怎麼回家?」鄂文孝偏頭不爽地問。

    「搭你的車啊!」若可以是最好的了。

    「那你在詫異個什麼勁?」

    「我本來是在想,萬一你不直接回家,我該怎麼回去……」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兩人又如剛剛進店那般,以龜爬的速度慢慢挪出去。

    「看來你真把我當惡人了,你都這樣了,我怎麼可能丟下你去幹別的事?」鄂文孝歎口氣,瞧這陣仗,他若真的表白,肯定會換來一頓狂笑當回報,他還是省省吧!

    許盼兮聞言露出史上最迷人的甜美笑容,至少在此刻,她佔滿了他全部的心思,連那美人都比不上。

    鄂文孝被她這笑抖動出更深沉的情感,天!這女人怎麼突然又放電,她不知道他現在單是要克制悸動個沒完沒了的心,就已經很困難了嗎?

    兩人走出店外,她原本已然放鬆的身心又僵化了,那人還在嗎?

    「你……冷嗎?」本想追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但念頭一轉,他決定不問了,若她沒準備說,逼問也沒用。

    「還好。」她下意識地更貼近他,就算兩人不對盤,但此刻他卻是她最信任的人,有他在,那跟蹤她的人絕不敢輕舉妄動才是。

    鄂文孝攬著她走向他停在路旁的車子。

    「你居然敢把車停在路旁,萬一被擦撞,你會哭的。」她微訝地望著他的白色跑車。

    「哭的應該是保險公司,更何況沒遇到你,它應該很安全。」鄂文孝閒閒的應道,可扶著她的動作卻異常小心,讓她坐進車裡,又替她繫好安全帶。

    「那天踹它真抱歉。」她誠心的道歉。

    「還好它的皮夠厚,不怕你踹。」他微微一笑,才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

    「嘻嘻……」她調皮地偷笑個不停,深呼口氣倚進椅背中才幽幽歎道:「鄂文孝,其實你人真的不錯。」

    「你發現得太晚了吧?」他偏頭露出莞爾淺笑。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害我平白當了好久的壞人。」兩人哈哈笑個不停。

    直到他們的車駛離,一直站在他的車附近的某人,眼裡浮現深沉的怨恨。「可惡!他們竟然在一起?太不可原諒了!」

    直到車影都瞧不見了,那人怨恨又陰沉的目光依然緊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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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鑰匙。」鄂文孝將車停進地下停車場,抱著她搭電梯回到頂樓,來到她家門口,他依然抱著她。

    「唔……」她連忙翻找著包包。

    「這種事你每天都要演一遍嗎?」他覺得他一年歎的氣都沒今晚多。

    「什麼事?」

    「找鑰匙。」

    「唔……它那麼小,本來就不容易找啊!更何況你怎麼知道我天天這樣找?」她努力在包包裡撈著小寶貝。

    「我又沒超能力,當然是親眼目睹了。」他靠在牆上等,真是怪了,他居然一點都不急,更沒想要催促她,沒想到發現心意後,對她的包容度立時無限度地擴張,這就是愛嗎?怎麼感覺和以前,他與陶子相處時完全不一樣呢?

    「啊!找到了。」她開心地掏出鑰匙。

    「包包裡一般都會附個小勾勾,你怎麼不把它勾好,這樣就不必找得這麼辛苦了。」他抱著她等她開門。

    「忘了嘛!」突然想到他抱她很久了,手一定酸得要命,她連忙打開門。

    「你的日常生活能力真的需要再加強。」他將她放進沙發裡,人也坐了下來。

    喜歡她卻不能說,但他也不是純然被動的人,既然愛上了,當然不許她跑掉,那麼該怎麼把她的心拐過來呢?

    「你又在譏笑我是生活白癡嗎?」她嘟高了嘴睨著他。

    「哼嗯~~」他撇了撇嘴角,算是回答了。

    「鄂文孝,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鄰居嘛!客氣什麼?」

    「你要喝咖啡嗎?」

    「你要請我?」

    「我有咖啡機,不過要你自己弄了。」她伸伸舌頭。

    「也好。」他聳聳肩,走進廚房,見她的咖啡機挺高檔的,八成是他原本的鄰居留下來的。

    幸好他也常自己煮,他的手俐落地動作著,心思也沒停,努力思考著該怎麼擁有她,也許日久生情是個不錯的主意,一天一點,終有一天她會愛上他,就這麼辦吧!他弄妥兩杯端回客廳,卻不見她的蹤影。

    「盼兮?」他放下咖啡喚了一聲。

    「我在這裡。」房裡傳來她的聲音。

    鄂文孝蹙眉走過去,就見她辛苦地撐著牆,顯然是腳太痛走不動了。

    「你是恨不得兩腳都扭到嗎?」他連忙過去攬住她慢慢下滑中的身軀。

    香軟纖細的身形再次鑲嵌進他的懷中,怦怦怦的急跳聲再起,這女人對他的影響力愈來愈大了。

    「我試了幾步覺得還好,才想進來弄點熱水熱敷,哪曉得愈走會愈痛呢!」她嘟著嘴很委屈地望著他,小手依賴地環上他的腰。

    鄂文孝只好又抱起她,將她放上床,想了想,又走出去,將咖啡端進來,遞給她一杯,而他自在地坐在床沿喝了起來。

    「唔……現在是喝咖啡的好時機嗎?」她啜了一口,嗯……技術不賴嘛!

    「都弄好了,現在不喝,難道還要看時辰才准喝嗎?」他蹺起二郎腿涼涼的應道。

    「不是啦~~我只是覺得在床上喝好怪。」她扮個鬼臉,這傢伙老愛吐她槽。

    「許盼兮,是誰沒事硬要挪進來的?」鄂文孝嗤一聲,懶得罵人了。

    「好吧!凡事總有第一次,也許會喝出另一種風情也說不定。」她也挺隨遇而安的,倚在床板喝得挺陶醉的。

    「哈哈……」鄂文孝終於笑出聲來,這丫頭某些方面真的挺搞笑的。

    「我說得不對嗎?」她睞向他。

    「就是對極了,我才笑的。」鄂文孝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將她的褲管撩起,握住她的腳踝,仔細瞧了瞧。「有點腫了。」

    「我就知道,難怪愈走愈痛。」

    「就是你一直動它,它才腫的。」他微惱地拍了她的腦袋一記,將她的兩腳都檢查過,確認只有左腳受傷,才走進她的浴室,扭了條熱毛巾出來,輕輕敷在她的腳踝上。

    許盼兮瞧著他專注的神情,那模樣彷彿多珍惜她似的,不由得心跳變得好快好快,為何他在兩人明明犯沖的情況下,依然能這麼溫柔地相待呢?他對她……不可能!她怎麼想都不覺得他有喜歡上她的可能性。

    但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她有點心動……唔……好吧!是很心動,次數不多,但兩人只要不處在吵架的狀態裡,他的魅力就無窮盡地散播到她的每個細胞裡,她怎麼抗拒呢?

    只是這份心動,她永遠都無法表白,真讓他知道絕對會被笑到死,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已經夠糟了,再被對方笑,她真的死了算了。

    「你怎麼老發呆?」鄂文孝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嚴肅的事,見她眉頭深鎖,故意拍拍她的臉頰。

    「啊?」她抬頭對上他關懷的神情,心口又是一陣熱,連臉蛋都染紅了。

    「臉這麼紅?你在想色色的事嗎?」他揚高了眉。

    「誰會啊?」被他這麼一說,她的臉更紅了。

    「誰知道呢?心裡的事不說出來,是沒人會懂的。」他閒閒的應道,指的是今天她到底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這倒是真的。」她點點頭,決定絕不讓他知道她的心動,反正她不說,他不會知道的。

    鄂文孝盯著她許久,忽然問道:「你要不要泡個澡?」

    「啊?」

    「泡個澡再睡,會比較舒服吧?」

    「是這樣嗎?」問題是,她現在連下床都不想了。

    「我幫你放熱水。」他說做就做,直接走進浴室。一點一滴地拐,總有一天,她會是他的!

    「咦?」她趴在床上想看他,只是半掩的門遮去他大半的身影,這傢伙怎麼突然反常了?對她這麼溫柔?

    他走出來自在地問:「你的睡衣在哪?」

    「啊?」

    「沒有?難不成你習慣裸睡?」

    「怎麼可能?」她的臉立時爆紅。

    「所以才問你放在哪?」

    「唔……衣櫃第二層。」

    他走過去見有一整疊相同款式但顏色不同的睡衣,不禁揚起嘴角。「你今晚要穿哪個顏色?」

    「粉藍。」她火紅著臉龐應道。

    他拿了睡衣又進到浴室,直到水滿了,他才走過來抱起她,將她抱進浴室才放下來。

    「你進到浴缸時告訴我。」

    「啊?」

    「你今晚屬烏鴉啊?啊個沒完沒了。」

    「那是因為你老說些奇怪的話。」

    「哪裡奇怪了?我是怕你一個不小心進浴缸時滑倒了。」

    「哦唔!」

    「半個小時後,我會再過來,確定我來了,你才可以起來。」

    「有必要這樣嗎?」她真的好感動,但她沒這麼粗枝大葉好不好?

    「我可不想明天看見社會版,見上頭以斗大的字寫著:某許姓女子因為是生活白癡,在出浴缸時跌斷了脖子,了卻她無聊又粗蠻的一生。」

    「鄂文孝!」她漲紅了臉,緊扯住他的衣襟,有必要這麼恥笑她嗎?

    「拜託賞我個安心的夜晚吧!我都不嫌麻煩了,你有什麼好不耐煩的?」鄂文孝漾開爽朗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啦!」她嬌憨地點點頭。

    「好吧!那我出去了。」他走到門口忽然又回頭。「你確定你可以擺平你那件牛仔褲?」

    「絕對可以,你可以出去了。」她大聲嚷著,就算要毀了這件褲子,她也不會讓他替她服務的。

    「哈哈……給你三分鐘。」他朗笑地關上門。

    從她不時流露的羞赧看來,她也許對他也不是全然沒知覺,他就不信拐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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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成這樣,你趕快去看醫生吧!」同事看不下去,從中午就一直催她請假回家休息。

    「美雲,我都不知道你對我這麼好,這麼關心我。」許盼兮不止咳嗽,還發燒,神志有些不清,同事推著她進休息室換衣服。

    她前天受了寒,開始一堆感冒症狀,一下子頭痛、一下子發燒,一下子鼻塞、現在又咳得沒完沒了,她全身都在痛。

    鄂文孝每天都阻止她來上班,但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她還是堅持出席,結果她的症狀愈來愈嚴重。

    但她的心情卻不錯,從她的腳受傷後,鄂文孝對她愈來愈好,讓她不由自主地浮現小女人的幸福光環,明知不該沉淪,但她的心卻一點一點地陷落,也默許他悄悄偷走她的芳心。

    「誰管你呀?我是怕被你傳染啦!」同事沒好氣的應道。

    「你嫌棄人家喔?」她可憐兮兮地問。

    「我就是嫌棄你,怎樣?快滾吧!」同事好笑地推了推她,假單都送了,她早該回去了。

    「沒關係,我原諒你,接下來的週末,請你好好的反省,知道嗎?」許盼兮換好衣服,拿起包包準備回家了。

    「你呀小心點,腳扭到還沒好,又燒得分不清東西南北,走在路上可別睡著了,笨笨的給車撞。」同事美雲像個老媽子似的交代著。

    「知道了。」她因為腳受傷已經三天沒騎車了,只能搭捷運上下班,算了,先到附近診所拿個藥再說了。

    看完診,她站在路口等著綠燈,要到對面搭捷運,她左右瞧了瞧,沒想到非上下班時間,不僅車多,人也滿多的,她小心地不讓人碰到,免得腳又遭殃。

    她就站在最靠近路口處,冷不防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

    「啊~~啊?」她驚呼一聲,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推向馬路,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她驚慌地想起身,可還不及動作,車子已一輛一輛衝了過來,她蒼白了臉龐,心想完蛋了!她只來得及以兩手護住頭。

    一輛急駛而來的轎車見狀,及時變換車道閃了過去,可緊跟而來的一輛機車卻閃避不及,直接撞上她。

    「啊~~啊?」她的腳被直接輾過,慘叫一聲,滾了兩圈後癱平在地面上。

    而機車騎士也摔倒在地,臉色死白的瞪著她。

    四周傳來陣陣驚叫聲,和無數尖銳的煞車聲,那些和她一塊等紅燈的人驚愕地看著這驚人的一幕,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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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鐘頭後,鄂文孝的手機響起,正在開會的他本來不想接,卻在瞧見來電顯示後蹙起眉頭,匆匆接起。「盼兮?」

    「鄂先生嗎?這裡是湯氏綜合醫院,許盼兮小姐剛剛送進手術室,可以請您過來一趟嗎?」

    「什麼?」他在眾人錯愕中倏地起身,再顧不得會議正在進行,他二話不說衝到門外大聲問著。

    「盼兮出了什麼事了?為什麼在手術室裡?」

    「許小姐出了車禍,是由路人好心送她過來的。」

    「我立刻就去。」鄂文孝顫抖著手緊握住手機。

    「文孝,怎麼了?」徐明磊眼見不對勁,跟出來擔心的問。

    「我一個朋友出車禍了,我去看她,這裡就麻煩你了。」他慌亂地收起手機,轉身就想走。

    「等一下,你這樣開車我不放心,我叫司機送你。」徐明磊連忙拉住他。

    「好,快點!」

    鄂文孝焦急的臉龐裡蓄滿不安,她絕對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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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16 11:38:40
第七章

    「你……」鄂文孝匆匆趕到醫院,才知道她已經轉入病房,他立刻進去看她。

    他的腳步僵在門口,就見她臉上有一道擦傷,而手上也纏著繃帶,她到底還有哪裡沒傷到?

    原本躺在床上望著窗戶發呆的她,聽見聲音將視線拉回來,瞧見是他,臉上立時浮現了大大的安心,然後很愧疚的扯動帶有傷口的嘴角。「真抱歉喔!醫院的人問我聯絡人電話,當時我腦袋空空,只記得你的。」

    「你到底傷得多嚴重啊?」他沒空理這等小事,來到床邊小心地摸摸她帶傷的臉龐,擔心地問。

    他在床沿坐下,她的情況比他擔憂的好一點點,他還以為會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許盼兮,但東腫一塊、西青一片,也夠讓他心疼的了。

    「腳斷了,其他還好。」她苦笑不已。

    「什麼?」他下意識掀開被子,果然她的右腳包起來了,就連沒斷的左腳也纏著不少紗布。

    「醫生說左小腿有些撕裂傷,幸好沒傷到骨頭,大概一個月會好;至於斷掉的右小腿,恐怕幾幾個月跑不掉了。」她乖乖報告傷勢。

    「小姐,你現在真的兩腳都不良於行了。」鄂文孝重重歎口氣。

    「好像是喔!」她伸了伸舌頭。

    「其他呢?有沒有撞到頭?」

    「應該沒有,不過醫生還是有安排檢查,至少在我昏過去前,我記得是沒撞到。」機車直接從她的腳輾過去,她才會痛得直接昏死過去。

    「你被撞昏了?」他只覺得心臟快負荷不了了,到底是多嚴重的一撞啊?

    「是痛昏過去。」想起那種痛,她立時齜牙咧嘴的。

    鄂文孝低頭凝望她許久,才彎腰輕輕擁住她,這女人嚇死人了,從聽聞她出事以來,他就覺得他的血壓一直往上衝,差不多該爆了似的。

    「鄂文孝,真的很謝謝你趕來,老實說,我從清醒後就一直抖個不停,我大概要作好久的噩夢了。」她的小手爬上他的背,有點脆弱地笑著,聽來卻教人好心疼。

    「撞到你的人呢?」他許久才鬆開她,卻依然輕握著她的手,探問的嗓音裡透著不悅。

    「那小姐嚇壞了,而且不能怪她。」她有點害怕地看著他。

    「難道是你自己去給她撞的?」果然他的凶眸又掃向她了。

    「就這部分來說,算是吧!」她抖動著嘴角承認。

    「許盼兮,我的心情真的很差,你給我說清楚來。」鄂文孝握緊她沒受傷的左手,不懂她怎麼這麼有本事,老是把自己弄受傷。

    「我在路口等紅燈,卻突然被推了一把,就……」

    「被推了一把?你是被人推向路口的?」鄂文孝瞪大眼,這豈不意味著……有人想對她不利?他突然覺得有股惡寒竄過他的全身。

    「對呀!嚇了我一大跳,我跌倒在地,看著車子一輛輛飛馳而來,我就想完蛋了,結果那些駕駛好厲害,都閃開了,所以我才只被一輛機車輾過。」

    「才?只?小姐,你還真樂觀哪!」鄂文孝單是聽都覺得太驚心動魄,這女人卻還笑得出來,真受不了她耶!

    「所以我才說不關那小姐的事,她也很努力想躲開了,她有陪著來喔!而且她也滑倒了,手肘上都是傷,剛剛我才請她安心回去休息的,真的不能怪她。」

    「放心吧!我不會去找人家的麻煩。」他睞她一眼,這女人以為他是角頭大哥啊?雖然他的臉現在一定很臭,卻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亂來的。

    「哦唔!」

    「盼兮,你可有得罪過人?」

    「我?真要有,也只有你了。」

    鄂文孝立刻拿十倍的臭臉伺候她,他在講正經的事,她扯哪去了?

    「別這樣嘛!我幹過最惡劣的事也只不過是踹你的車子而已,怎麼可能跟人結怨或得罪誰?」

    「一定有,只是你自己不覺得而已,不然不會有今天的事。」

    「是嗎?」

    「之前還有發生奇怪的事嗎?」

    他才問完就想起之前害她扭到腳的事了,而她微張小嘴微愕的神情,顯然也想到了,他再顧不得她願不願意說,直接問:「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那天……只是我的感覺啦!我覺得好像有人跟蹤我。」

    「跟蹤?」鄂文孝拔高了嗓音,火大的瞪著她,許久才深呼口氣,卻仍壓不住怒火。「這麼嚴重的事,你為什麼不說?」

    「我不確定啊!撞到你後,我一直回頭找,卻看不出異樣,每個人都很正常,我當然會以為是我自己弄錯了,也許真的弄錯了吧!」

    「若是弄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也許……」

    「兩次都是意外?你以為一個人一輩子能遇見幾次滿是危機的意外?」

    「我……唸書時沒結怨,葳島是我第一個工作,做這麼久以來,啊~~我想到了,因為你,害我被公司女同事孤立仇視,不過她們頂多丟幾句挖苦的話過來也就罷了,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你確定?」

    「當然了,幸好我的人緣還不錯,才沒被你惡整到。」

    「再想!」一定有什麼被她忽略了,把人推向車水馬龍的街頭,和蓄意謀殺有什麼兩樣?她絕對有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嗯……啊~~前陣子有個老客人,每次買了新產品就來公司抱怨,都是指名找我投訴,嗯……他有點小色,老想著吃人豆腐,那天我故意踩了他一腳,還以為他沒發現我是故意的呢!難道是他在記恨這件事嗎?」她滿臉的不解,不會有人這麼小氣的吧?

    「老是找你?」他的心頭浮現濃濃的不爽,有種被冒犯的憤怒,他對她的佔有慾愈來愈強了。

    「嗯!」

    鄂文孝沉默了下來,這也算是一條線索,但有人會為了這點小事起殺機嗎?他不能確定,先查再說了。

    「喂!」她有些尷尬地看著他。

    「嗯?」仍在思考,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應道。

    「你能不能扶我到洗手間一下?」

    「想上廁所?」

    「對啦!」她微紅著臉龐。

    他終於露出進病房來的第一個笑容,他掀開被子,很小心地將她抱起,來到浴室,再輕輕讓她落地。

    「可以站嗎?」想到她可憐的兩腳,他擔心地問。

    「應該可以。」就算不能她也會硬撐的。

    「你還是別逞強了,萬一又跌倒,再把手跌斷,我真不知道你還有哪裡可以斷了。」他決定接手她的人生大事。

    「鄂文孝!」她很用力地瞪他。

    「抱著我。」他卻溢開笑臉,兩手滑過她的腰際。

    「幹嘛?」

    他沒答話,微微傾身替她將褲子往下拉。

    「啊?啊?啊?你幹嘛?」她一手抱著他,一手拉住他的手。

    「放心吧!我沒偷看女人上廁所的癖好,幫你把褲子拉好,讓你坐下後,我會出去的。」

    她臉紅得快轉黑了,卻也明白沒他的協助,她想上廁所有如登天,只能忍住羞赧,小聲的說道:「也不准偷聽。」

    鄂文孝睨她一眼,手摸到她腰下,連小褲褲都幫她拉下,才扶著她慢慢坐下。

    「好了叫我。」他說完順手替她掩上門。

    就在她安心想如廁時,病房裡卻傳來他的爆笑聲。「哈哈哈……」

    「臭鄂文孝!落井下石的臭龜毛男!」她恨恨的火速上完廁所,又伸長手先把手洗乾淨,才很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叫他。「喂!」

    「好啦?」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出現,又細心地攬她起身,替她穿好褲子,才又將她抱回病房裡。

    「上廁所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誰上廁所沒聲音?」女人老是在這種小地方鬧彆扭嗎?

    「你別提了啦!」她臉上的紅潮久久不散,都是他害的。

    「盼兮。」他坐在床沿,溫柔地摸著她的臉龐。

    「嗯?」她的臉真的要一路紅到底了,是她被撞傻了嗎?為何在他的眼中瞧見深情?

    「你好好休息吧!反正明天絕對會更痛,想慘叫,想罵人,要不要等明天一塊叫個夠呢?」

    她的圓眼睛愈瞪愈大,恨不得把他瞪出個大窟窿,這男人一定要這樣玩她嗎?居然拿深情唬弄她?他的語氣十成十的溫柔,指腹也輕柔地撫過她的肌膚,甚至連眼裡的溫柔也沒拿掉,但他說出來的話,教她好想踹人!

    分明是在欺負她腳斷了嘛!

    「別瞪了,我可是蹺掉一個重要會議特地趕來的。」他點點她嘟得老高的紅唇,唉!她連唇都可以受傷,想教他別吻她嗎?

    「對不起啦!我是想我搞不好要掛了,讓我媽來,也許她會心臟病發;你身強體壯,又討厭我,我掛了,你也……唔?」

    她的話消失在他的嘴裡,這回換他拿凶眸瞪她,他是討厭她,討厭她的遲鈍,竟然到現在仍察覺不了他的心意,他聽聞噩耗時,心臟也差點停了,她不會知道在來的路上他有多恐慌,就怕她有個不測,他承受不了的。

    「痛……唔……嗯……」她錯愕地承受著他的折磨,他怎麼突然生氣了?

    惡狠狠的廝磨啃咬著她本就受傷的紅唇,見她呼痛都沒有停止的打算,等她是浪費時間!

    他突然抬頭凝望著她,時間之久讓她開始坐立不安。

    「幹嘛?是你突襲我的。」

    「我會陪你。」

    「啊?」她的心跳又亂了。

    「你要在醫院裡痛很多天,我會陪你。」他繼續著氣死人,卻又教人不自覺微笑的說詞。

    他決定了,他不要日久生情,那太慢了,他要即時即刻立時擁有她,再也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然後,她該在最短時間裡,也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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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賴正育,聽說他幾乎把葳島的產品都買齊了,只為了到客服部找她投訴,這種行為怎麼看都不合理。」鄂文孝坐在醫院中庭裡打手機。

    「聽你的描述,那男人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嘛!」那頭傳來沈圻冷靜的聲音,許盼兮的事他已經大致瞭解了。

    沈圻正是陶明璃結婚五年的心愛丈夫,身為飛揚徵信社的社長大人,活動重心以歐美為主,是個名聞國際的大偵探,基本上這種跟蹤的小把戲,是驚動不了他,事實上,若不是他們有私交,別說提內容了,連電話都轉不到他的手上。

    「我也這麼覺得。」鄂文孝沒好氣地應道。

    「呵呵……」那頭傳來沈圻的輕笑聲。

    「笑什麼啦?」

    「這兩件事目前尚無法確定是否是同一人所為,我會替你弄清楚的,另外也會如你所頤,派人二十四小時暗中保護她,你放心吧!想對她不利的人,再也近不了她的身了。」沈圻大方地許下承諾。

    他這麼阿沙力,鄂文孝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了,沉默了好幾秒。

    「幹嘛沒聲音?」

    「這麼和藹可親的沈圻,老實說,我有點不習慣。」鄂文孝揶揄道。畢竟他曾經很努力追求過他的親親老婆,這傢伙每次見到他,向來只會擺臭臉。

    「哈哈……別的事我懶得管,但事關你將來的另一半,我會當成自己的事看待。」他得意地大笑著。

    這小子有意中人的事,之前他就聽小明說了,當時他還不怎麼確定真假,直到現在,他百分百確定了。

    由於他老是擺臉色給鄂文孝看,所以這小子也挺不爽的,若真有事要找他,多半是透過小明傳達,如今居然放下身段主動找上他,可見那女人對鄂文孝有多重要,他親自驗證這小子愛上他老婆以外的女人,當然高興得想放鞭炮,只是幫忙查點事算什麼呢?

    「這麼替我著想?」鄂文孝才不信呢!

    「誰理你啊!幫你搞定這件事,順便在一旁監督,確認你已把心擺在另一個女人身上,我才能真正安心,從此你對小明沒有非分之想。」沈圻大方告訴他實情。

    「有沒有搞錯啊?你們都結婚幾年了,還在懷疑我?」他就知道!這小子的疑心病真是沒天理的重耶!

    「哼嗯~~」沈圻冷哼兩聲。

    這真的不能怪他,在他離開小明的那些年,相較於這傢伙的純情,他就顯得無情又無義,就算後來抱得美人歸,他老是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深怕小明哪天醒來,突然覺得還是鄂文孝這死小子比較適合她,一腳把他踢開,又重回他的懷抱,明知這樣的擔憂很可笑,但潛意識裡還是殘留著莫名的恐懼,這種忐忑難安的心,這小子不會瞭解的。

    「不過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替陶子感到開心。」

    「哦?」

    「這代表這些年來,你是多麼全心全意地呵護著她、珍寵著她,她得到了她唯一想要的幸福了。」他能退得一乾二淨,也是因為他知道在陶明璃的心中,沈圻是她一輩子唯一的愛戀。

    沈圻聽見他認同的話,終於放下心中疙瘩,大方地笑了。「文孝,我會幫你了結這件事,就算是還你個人情吧!」

    當年若沒這小子守著小明,而且一守七年,也許她在衝動下,就嫁給某個不相干的男人了,他哪能有今天的幸福呢?

    「圻,一切都拜託你了。」鄂文孝誠心地感謝著。

    他微笑地起身往回走,病房裡有老媽陪著她,老媽對她印象很好,准婆媳應該可以處得很好,事情愈來愈美好了。

    同一個時間裡,鄂母正心疼地陪著病房裡的許盼兮,他們兩家家長都是在隔天才知道她出車禍的事,心疼得不得了,輪流來陪她,讓她感動得眼眶老是紅紅的。

    「盼兮啊!你們什麼時候要定下來?」鄂母真希望等她傷好就辦婚禮。

    「啊?我們……嗯……恐怕……」永遠都不會定下來,他們犯衝啊!難道沒人瞧出端倪嗎?

    「你受傷了,婚事當然沒辦法這麼快了,我和你母親也談過了,正好趁著你養傷,小倆口多培養些感情也不錯。」鄂母心中其實仍有些擔憂,就怕兒子仍陷在初戀中出不來。

    「呃……」她只能傻笑了。

    「盼兮,我對你可是百分百支持,更是百分百靠你了。」鄂母誠心地握住她的小手。

    「啊?什麼意思?」靠她什麼?他是獨子,鄂母該不會希望她去生一堆小豬豬吧?

    「唉!以前八卦雜誌也寫了不少,我想你八成也看過,其實不只是外頭的人猜個不停,連我們自家人都懷疑他還……你知道那件事吧?」鄂母下意識壓低了嗓音。

    鄂母一來覺得許盼兮是最有希望贏得兒子青睞的人,二來也覺得所有事都該攤開來談,對許盼兮才公平,所以沒打算隱瞞她的擔憂。

    「伯母是說他和陶小姐的事嗎?」她微微一笑,心中卻異常苦澀。

    「嗯,他老是說那已經過去了,可是從陶小姐結婚至今也五年了,他卻沒交過半個女朋友,我替他相親相得快累死了,那些名門閨秀,他卻一個也看不上眼,若不是你的出現,我真要以為他連我都騙了。」

    「唔……」她更沒話說了,若他的媽咪都這麼想,那一定錯不了了,他果然還是無法忘懷吧?畢竟他從沒提過這件事。

    她的心好複雜啊……

    既佩服他的一往情深,對愛上的女子戀得無怨無悔;卻也為自己感到悲哀,愛上這樣的男人,注定得不到他的全心全意。

    這些日子來,他多少洩漏了一些情意,但又如何?在他眼中,她是缺點多過優點,甚至讓他難以容忍的女人,她又如何能跟他心目中的完美的女神相提並論呢?

    縱然如此,她仍是自負的。

    自信愛上一個人時,必然全心全意地待他,相對的,讓她愛上的人,心裡也必定只能有她,而他給不起她要的,不管他有多麼出色,甚至比她以為的更早佔據她的芳心,她都不願讓愛情打折。

    沒想到如今居然連長輩都介入了,看來取捨的日子就快到了,她卻無法冷靜面對,因為是他,所以難。

    「盼兮,我可沒騙你喔!聽特助說,他一接到電話,慌得什麼都顧不了了,立刻趕過來陪你,我才確信文孝是真的很喜歡你,而我衷心期盼,你能回應他的感情,和他攜手同心走下去。」鄂母真心地看著她。

    許盼兮連呃都呃不出來了,只能虛弱地露出一抹難看的苦笑,這種比登天還困難的事,別賴給她啊!

    她只是個平凡又缺點一堆的女人,唉!心情愈來愈差了,可她現在連踹牆的權利都不見了。

    鄂母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才又輕鬆地和她說著話,沒多久,鄂文孝就回來了,他走進病房,溫柔的眸子立時鎖在她的身上,讓鄂母更相信他們絕對可以長長久久,開心地把空間留給他們,安心地先回去了。

    「會累嗎?」他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還好。」

    「背會酸嗎?」他輕輕的扶她坐起,而他直接坐在她身後讓她靠著。

    「有一點。」

    他的大掌順著她的背輕輕揉著,藉由掌心的熱力讓她的背慢慢放鬆,她舒適地倚著他,偏神情有些迷茫。

    「有心事?」見她有些意興闌珊,他擔心地問。

    這感覺不像是對事件殘留的害怕,而是她的心中藏著秘密,她在思索什麼大事嗎?

    「也沒有,倒是你可以天天往這裡跑嗎?」她住院三天了,他卻大部分的時間都耗在這裡,這樣不太好吧?

    「你嫌我煩嗎?」他微惱地扯扯她的長髮。

    「你聽哪去了?你應該很忙才對。」她需要思考,有他在,她很難定下心來,教她怎麼想啊?

    「放心吧!董事長也就是我爸,已經下令要我安心來陪你,反正我的助手們能力都很好,小事歸他們,大事找我就行了。」

    「哦!」雖然她很想盡快把一切釐清,但知道他會一直陪著,又讓她打心底感到窩心,怎麼才幾天的工夫,她就變得這麼依賴他呢?她完了啦!

    「喂!」他偏頭有意無意舔著她的耳珠子。

    「幹嘛?」察覺他的動作,她卻沒力氣推開他,老實說她也不想推,只好意思意思用粗魯的口氣問。

    「我老覺得你不太對勁。」他時而吮舔時而啃咬,大掌順著她的腰輕輕揉著她佈滿瘀青的嬌軀,輕柔的力道控制得宜,讓她全身漸漸放鬆下來。

    「有嗎?」

    「我陪你顯然讓你不太開心。」

    「你想太多了。」

    「可你不太有元氣。」他想念她氣跳跳神采奕奕的模樣,再多踹他的車門幾下都沒關係。

    「我受傷了嘛!」

    「我怎麼有種感覺,若現在陪著你的人,是那位『親親學長』,你招牌的閃亮笑容就會立時出現呢?」他難掩醋意地問。

    「啊?」他怎麼還在扯學長?

    「你希望此刻陪你的人是他?」鄂文孝傾身瞪她。

    「你不要擺一副怨夫相好不好?」她直覺地睨他,偏他居然用這麼古怪的姿勢,直接親上她的唇。

    他好急好急,在他投入全部的心意,又發現這像個無底洞般,讓他完全陷了進去,這倒也無妨,可她的心在哪裡,他卻依然遍尋不著,他慌得天天心悸。

    無法無天的佔有慾不停地冒出來,他不許她的心裡有別人,在他不可自拔地愛上她的同時,她也必須是愛他的,這麼狂烈的執著與牽絆,甚至在當年苦追陶明璃時都不曾出現過,他才明白就是她了。

    「痛哪……」她的小手努力想爭取些空間。

    「你活該!」鄂文孝恨恨的又舔了兩口,才又抱住她。

    「你土匪啊?醫生這兩天一直很懷疑,說我的嘴怎麼老是好不了,都是你在加重我的傷勢。」

    「不爽去告狀啊!就不信你敢說。」他惡劣地又補親一口。

    「走開啦!我要睡覺了。」

    「你這樣也可以睡,而且應該可以睡得更好。」他老兄真的把被子拉好,準備抱著她睡了。

    「喂!」她紅著臉頰卻莫可奈何。

    「如果醫生正好來巡房,他就會明白你的嘴唇為何好不了了。」

    他再急又如何?等她愛上他是必要的過程,不管她心裡有沒有旁人,他是要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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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見到他,許盼兮露出驚喜的笑容。

    「你也真是的,怎麼會弄得這麼狼狽?」學長一進來瞧見她的模樣,立刻心疼地摸摸她的頭。

    「走霉運嘛!」她伸伸舌頭。

    「腳真的斷啦?」學長望向她蓋著被子的腳。

    「對呀!可能要好幾個月才能完全復原。」她的小手摸了摸受傷的腳。

    「真慘。」學長又摸摸她的頭。「對了,你學姊人在國外,沒法子來看你。」

    「沒關係啦!反正我除了腳斷了外也沒什麼事。」她漾開笑臉,大家都這麼關心她,她已經夠感動了。

    「你說這什麼話?腳斷了已經夠嚴重了,還能有什麼大事?你還想斷哪裡?」學長睞她一眼。

    聽見他的話,她臉色一黯,想起「他」也說過類似的話,但……她該怎麼面對他的感情呢?

    「怎麼了?對了,你那『鄰居』沒來陪你嗎?」學長隱約覺得不太對勁。

    「既然是鄰居,誰會來陪我啊?」她想否認一切。

    「真的沒來?」他才不信呢!

    「有啦!他公司有事先回去處理了。」她紅著臉回答。

    「你們怎麼了?」

    「能怎麼了?」

    「別想瞞我,能讓你這麼垂頭喪氣,肯定是他,難道他又惹你不高興了?」這小妮子很透明,她和那小子若沒在談戀愛,他肯定是未老先衰、老眼昏花了。

    「沒有啊!這些天他對我還滿好的。」

    「既然如此,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他將床頭的小鏡子直接拿到她眼前,讓她瞧瞧鏡裡的失魂落魄。

    「大概是在醫院裡待太久,提不起勁吧!」連她自己都還弄不懂該怎麼面對,她又怎麼跟學長解釋呢?

    「是嗎?那這寶貝就派上用場了。」學長突然漾開笑臉,差點忘了特地買來的禮物了,他遞上新發售的掌上型遊戲機。

    瞧見遊戲機,她終於眉開眼笑,開心地伸手抱住他。「學長,你太優了,竟然知道病人最需要的是什麼。」

    「那還用說嗎?難道你學長是叫假的嗎?」見她終於露出笑臉,學長也安心地笑了。

    鄂文孝火速將公事忙完又趕回來,瞧見的就是這曖昧的畫面,他的臉色一沉,眼眸微瞇,很冷很冷地問:「公共場合這樣摟摟抱抱,不太好吧?」

    相擁中的兩人微微一愣,一起望過去,就見他頂著臭臉睨著他們,尤其是他們抱在一起的身軀。

    學長反應快,立刻鬆開了手,知道有人吃味了。

    許盼兮卻仍是一臉的呆樣,這男人的臉幹嘛這麼臭啊?也不想想,他才老是在公共場合對她摟摟抱抱的人呢!

    「藥吃了嗎?」他一肚子火,偏就是掛心她,陰森地拿更臭的臉伺候她。

    「嗯!」

    「這時間你應該要睡午覺的。」他冷冷的質疑,言下之意,就是有個不識相的男人不該出現在此了。

    「睡就睡嘛!你在生什麼氣啊?」

    「你乖乖睡,我不吵你了。」見他們一個情意遲鈍,一個愛戀又不爽,病房裡火花四射的,學長在一旁拚命忍著笑意,卻忍得好辛苦,不行,他快破功了,還是識相點閃人吧!

    鄂文孝冰冷的眸子終於掃向他,這男人還有救嘛!知道礙人眼,該閃了啊?

    「鄂先生?」學長溢出一朵笑容,望向他。

    鄂文孝揚眉,幹嘛?約他單挑嗎?誰怕誰?

    他轉向許盼兮,又惡狠狠地撂話。「我回來時你敢沒睡著,小心我揍人。」

    床上的人扮個鬼臉。「幫我送一下學長。」

    兩個男人來到走廊上對峙著,學長見他仍渾身是刺,終於忍不住笑出來。「嘻嘻……」

    鄂文孝被他的笑聲惹出更大的不悅,卻也沒動聲色,等著他開口。

    「我和我未婚妻能在一起,是她介紹的。」

    「啊?」鄂文孝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開場白。

    「本來我們想今年結婚,但伴娘受傷了,我們的婚禮只好延期了。」

    「你是說……」

    「盼兮就像我妹妹,上回遇見你時沒說,是因為那時你們的狀況仍不明,我不覺得有說明的必要;但現在的你,我還算滿意。」學長忽然莞爾一笑。「當然了,若你對她別那麼凶的話,就更好了。」

    鄂文孝當場明白被眼前這男人耍了,至於裡頭那一隻,恐怕以為她認定是哥哥的人,別人也該一看就懂是吧!

    「看來你明白了。」學長咧開更大的笑臉。

    「平時她比我還凶的。」鄂文孝沒好氣地應道。

    「呵呵……這我相信,盼兮的性子很直,現在又受傷,你可要多包容她了。」學長心想她的悶悶不樂,八成是情侶吵架,只好請這男人多擔待了。

    「嗯!我知道。」雖然仍有些不爽,但至少去掉一個情敵了。

    「你去陪她吧!」學長揮揮手,滿意地離去。

    鄂文孝望了他一眼,隨即心情大好地走進去,見她真的乖乖包著被子閉眼睡,滿心疼惜地坐在一旁凝望著她。

    既然學長這個最大敵人消失了,那麼她心中應該沒人了吧?他應該可以很快很快得到她的心囉?

    指尖輕輕滑過她的眉眼,她眼簾動了動,這傢伙要她睡的,現在又鬧她?不管,裝睡到底!

    鄂文孝揚起嘴角,原來她還沒睡著啊?他的指尖再點點她的鼻尖,想鬧她起來說說話,偏她鼻子皺了皺,繼續裝死。

    他勾起一邊的嘴角,俯身拿鼻尖廝磨著她的,她又皺了皺鼻頭,他見她依然不肯張眼,乾脆以舌尖舔上她的鼻子,還一路下滑來到她的唇畔,瞧見她仍有些瘀青的嘴角,他故意對準親上去。

    「痛哪……」她忍得好辛苦,卻被他惡意的碰觸破功,這傢伙要知道憐香惜玉,天就要下紅雨了。

    「不裝睡了?」

    「誰裝睡了,人家在培養睡覺的情緒,你偏來吵人。」

    「你成天躺著,睡得還不夠啊?」他反問。

    「喂!是你要我睡的耶!」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別睡了。」他擠上床,輕擁著她。

    「啊?你怎麼這樣啊?」昨天才被護士瞧見他們玩親親,大家瞧他們的眼神已經夠曖昧了,現在擠成這樣,她要怎麼活啊?

    「怎樣?」

    「反正你就是土匪啦!」

    「說這樣,你也不想想,我為了來陪你,天天累得像條狗似的,我也需要休息啊,床分一點借我有什麼關係?」

    「那你去那邊睡啊!都住特等房了,就算是看護也有床,幹嘛跟我擠?」她紅著臉,努力想說服他。

    「因為我想吻你。」他兩手輕環住她的身子。

    「啊?」她瞪大眼,這土匪說什麼?

    「睡那麼遠,我怎麼吻你?」他還真的邊說邊親上她的唇。

    「你怎麼又來了?」她臉紅心跳的,真沒種,不論他吻了她幾次,每每碰觸到的瞬間,她都同樣有被電到的悸動。

    「想吻就吻啊!今天還沒吻你呢!」他輕柔的吻在她的唇上流連許久,又貪戀地一路碎吻進她的衣領裡。

    「你怎麼可以想吻就吻,這什麼歪理啊?」她的小手努力推著他,偏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吻我的女人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她倏地瞪大眼,小手摀住他的嘴,偏他卻刻意忽略她的震驚,惡劣地伸出舌頭以燙人的熱度煨過她的小掌心,引來她難以自持的顫悸,才揚眉對上她超大的圓眼睛。

    他居然說了?

    她整個人呆在當場,怎麼這樣?她沒想這麼早攤牌的啊?怎麼辦?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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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16 11:39:03
第八章

    「有必要這麼震驚嗎?」

    「可……可……」

    「太直接了嗎?或者你希望我用文雅一點的說詞,比如小生愛慕姑娘已久,希望和娘子共譜情緣之類的?」

    她震驚的眸子分神瞪了他一眼。

    「這樣也不行,那你要我怎麼說?反正我就是喜歡上你,想把你留在身旁久久,久到我走不動也不想放手,這樣你明白嗎?」

    她的眼眶一紅,天!這是多麼動人的情話,她絕對可以為了這情意一生無怨無悔,可為何要在此時說?

    在她明白他的心中永遠都住著一位他最想共度一生的女人時,再聽見這話,就顯得她好可憐,永遠也當不了唯一。

    她很貪心的,在知道他愛她後,她想要更多更多,要他重視她,一如他在她心中將是最最重要的人,可是……她大概永遠也不會是了。

    「你這表情我很難解讀耶!」他漾開柔笑,輕撫著她的容顏。

    他瞧見了欣喜、感動、甚至還有些不安,但其他複雜的情緒太難分辨,她心中到底卡著什麼問題呢?

    「我……」

    「你是很遲鈍,所以我才一再用行動讓你習慣、明白,不是嗎?難道這些天我的行動,仍不足以喚起你的女性知覺?」他撐起手肘笑睨著她。

    「可是我以為你喜歡……」她猛然住嘴,不行!那名字她說不出口。

    「喜歡什麼?」她以為他喜歡別人?這認知的差距讓他坐了起來,危眸再次出現,她可以遲鈍點,卻也不該這麼離譜,他都刻意和她弄得不清不楚了,她還可以這麼胡亂猜測?

    「唔……」怎麼他比她還生氣,心裡住著別人的可是他耶!

    「說啊!你以為我喜歡誰?」見她仍是一臉的疑惑,他乾脆挪下床,站在一旁瞪視著她。

    「你怎麼這麼凶嘛!」叫她問,她才問不出口呢!

    「我凶?」他想起她學長的交代,他真的很凶嗎?他歎口氣,突然一個人名閃進他的腦海裡,立時又瞪大眼,卻記得壓低嗓門。「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上回被你遇到的那女人吧?」

    「哪個女人?」她的心亂了,上回巧遇陶明璃,難道他猜到了?

    「就是你和你學長相偕逛街,被我堵到的那回。」

    「你是說那個看起來像千金小姐的女人?」許盼兮早忘了那人了,聽他這麼一提,她才恍然大悟。

    「那位小姐是我以前相親的對象,相了那麼多次,也只有她死纏著我不放,我對她可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別瞎猜行不行?」

    「誰教你行情這麼好。」她有意無意想轉移話題,她真的一點都不想現在和他攤牌,她自私的想多擁有一些沒有陶明璃介入的,她專屬的溫柔。

    而且他這麼一提,她才想起和他相過親的女人,八成都算她的情敵吧?啊啊啊……她的前途愈來愈忐忑了。

    「那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天知道我有多低調了,只要是能不參加的宴會和公開場合,我都盡量不露面了,卻還搞成這樣,我也很無辜耶!」

    「你說這種話,小心被人蓋布袋痛扁一頓。」

    「怎麼?這年頭連實話都不能說了喔?」

    她輕聲笑個不停。

    鄂文孝見她笑了,雖然仍隱約覺得有些怪怪的,還是溫柔地又趴回她的床邊,期待地問:「你呢?你也喜歡我吧?」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但她不能說啊……

    「不說話?這是什麼意思?」他趴近一些,兩人的鼻尖快碰到了。

    「嗯……你突然問,人家很……」她窘迫地別開臉,她的喜歡他沒瞧出來?還敢說她遲鈍?幸好他的神經也很粗,她不希望被他發現哪!

    「都這麼久了,算突然嗎?別這麼小氣嘛!透露一下有什麼關係,反正就你我兩人而已啊!」他啄了她的鼻尖一口。

    「哪有人這樣逼人家的,這種話總要經過醞釀才說得出口啊!」

    「意思是說,你心裡雖然這麼想,卻因為臉皮薄說不出來是嗎?這樣我倒是可以稍稍接受啦!」他一臉的驚喜。

    「那是你說的。」

    「許盼兮,這樣也不是,那樣也不對,你到底想怎樣?」他不爽地啃咬了她的紅唇好久。

    「痛痛……痛……你是在長牙啊?老愛咬人。」她嘟著紅腫的唇抱怨。

    「答案!」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懂這縮頭烏龜到底在龜毛些什麼?

    「人家不知道啦!」她惱火的瞪著他,明知和他這麼吵很孩子氣,但她總覺得若回應他,就全盤皆輸了,畢竟她心中可沒像他一樣住著別人哪!

    「敢給我來這套,就算你是傷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他大掌撐住她的後腦,狠狠的封住了她的紅唇。

    她明明也心動了,為何不肯誠實面對呢?

    他沒足夠的條件讓她把心動完成嗎?他拒絕這個可能性,她必須愛他,這是他全心付出情感唯一的要求。

    「鄂……鄂……文……」被他又急又火辣的熱吻嚇傻了,但他吻得好重,很痛耶!

    「在你回應前,別跟我說話,也別妨礙我。」他的大掌探進她的睡衣裡,摸上她沒穿胸衣的渾圓,令她驚呼一聲。

    她火燙著緋頰,小手努力想扯住他作亂的狼爪,但他執意要一個人過癮,她小小的抵擋根本就如同螳臂擋車,一點作用都沒有。

    但教她怎麼說呢?

    這種事她就算問了也沒用呀!感情這種事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搞定的,她都會不受控制地愛上原本極端厭惡的他了,又如何左右他,不許再繼續愛著初戀的人。

    只是卡著這事,她也無法表白,他們終歸會成為平行線吧!鼻頭一酸,她蹙眉強忍住掉淚的情緒。

    「你真的想氣死我對不對?」他撐起身子,氣急敗壞地瞪著她。

    她閃躲的態度弄得他心煩氣亂的,原因是什麼?沒得到她的回應,他根本無法安心哪!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她委屈地望著他,眼裡的情意再無法隱藏,但她跨不出那一步啊!

    叩叩!

    兩人對峙中,門上傳來輕叩聲,兩人同時望過去,但門依然是關著的,鄂文孝立時知道是沈圻的人,他匆匆下床,打開門走出去。

    一名年輕男子朝他微微一笑,他輕掩上門,那男子才小聲說道:「找到那人了。」

    「在哪?」

    「在飛揚的辦公室,沈先生不希望那人來這裡驚擾到許小姐,所以請你過去一趟。」

    「我瞭解了。」他點點頭,又走回房裡。

    他站在門邊凝望著她許久,才走過去,兩手輕捧著她的臉龐。「小妞,我才不管你心裡在掙扎些什麼,等我回來,你就乖乖回到我身邊知道嗎?」

    許盼兮蹙起雙眉,他卻俯身吻上她皺緊的眉心,一路輕啄回到她的紅唇,重重吮了兩下,才放開她。「我出去了,你乖乖睡覺。」

    許盼兮瞪著又關上的房門,嘟高了嘴。「這傢伙,一下子不讓人睡,一下子又要人睡,搞什麼啊?」

    她緩緩躺了下來,想起他霸道的堅持,她真該試嗎?試著當他心中的第一名,她實在沒把握拿全部的心去豪賭啊!

    她不該這麼貪心的,但她卻管不住,誰教她愛他……好愛……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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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你?」鄂文孝走進飛揚徵信社台灣總公司,在小會議室裡瞧見那個滿臉緊張的中年男子,他的神情之冷,連沈圻都揚了揚眉。

    「我……我是跟蹤過許小姐幾回,不過我真的沒有害她,真的!」他沒想到被發現哪……尤其還是這麼大的徵信社,他被「請進來」時,嚇得差點尿褲子。

    「幾回?」鄂文孝望向沈圻。

    「我們查到的不下十次。」他將一些路口的監視畫面移過來。

    鄂文孝也揚了揚眉,他居然調得到各路口的監視畫面?

    「她出事路口的畫面呢?」若拿到了,立刻就知道犯人是誰了呀!

    「被拿走了,上頭的人至今仍不願鬆口是誰關說的。」沈圻微微一笑,知道他在想什麼。

    鄂文孝望回坐在桌前瑟縮的男人,這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有能力搞關說的人,難道不是他?

    「你為什麼要跟蹤她?難道你在她公司騷擾的還不夠?」對此鄂文孝很生氣。

    「對不起,許小姐真的好美好美,我只要幾天沒見到她,就忍不住坐立不安,才會……但我絕不會做傷害她的事,真的,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

    「真的不是你做的?」

    「真的。」

    「我問你,上個月,在天香餃子館巷子附近,是你跟蹤她的嗎?」

    「嗯……我就住那附近,正好瞧見她,忍不住就跟了一段,害她扭到腳,我真的很抱歉。」中年男人一臉的愧疚。

    「所以,你該知道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干擾到她的生活了。」

    「我知道,正因為親眼瞧見她因為害怕而扭傷了腳,所以我從那次之後就不曾再跟蹤她了,就連公司都沒去……頂多在公司外瞧了一下下。」中年男人急急說明著。

    鄂文孝望向沈圻,這男人可以相信嗎?

    「倒是上回在天香那次,我還意外瞧見有人也在跟蹤她呢!」

    「什麼?」鄂文孝和沈圻同時驚呼出聲,竟有這樣的事?

    「真的,後來我在她的公司外又瞧見一次,我才確定的,聽沈先生說了許小姐的事,我就擔心也許是那人幹的。」中年男人很認真的看著他們。

    「你有看見那人的長相嗎?」沈圻心想找個人進來畫圖好了。

    「當然了,那人和你一樣都常出現在八卦雜誌上,我只要瞧見了一定認得出來。」中年男子瞧見鄂文孝,明確的回答。

    沈圻立刻要人拿了一堆雜誌給他,才和鄂文孝一塊站在走廊上低語。

    「我的直覺啦!這男人不像在說謊。」

    「雖然很不爽,但似乎是這樣。」鄂文孝對他跟蹤騷擾許盼兮仍耿耿於懷。

    「所以對方仍是針對許小姐而來,但原因呢?我們少了個動機了。」沈圻捂著下巴忽然瞧了他一眼。「你常上八卦雜誌?」

    「我不知道。」他才懶得理會這種無聊事。

    「所以許小姐也許是被你牽累了。」

    「你是說……」鄂文孝詫異地瞪著他,他是那個意思嗎?那麼他可有個最可疑的犯人了。

    「怎麼樣?」沈圻微微一笑。

    「我們也去翻八卦雜誌吧!」他要立時讓賴正育指證,若他幫上這忙,他可以原諒他之前的傷害。

    「看來,我們另一名嫌疑犯的名字出爐了。」

    「少囉唆,速戰速決吧!」他要在最短時間裡,讓盼兮回歸安全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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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許盼兮終於可以回家靜養,她扭傷的腳好了,瘀青和小傷口也好得差不多,就是右腳仍打著石膏,這是急不得的部分,她因為行動不便,只好請了長假休養。

    她依然住在她家,只是鄂文孝進進出出的,替她張羅一切生活所需,讓她更難取捨,他愈是寵她,她就愈是割捨不下情意,卻也更在意那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所以,兩人仍這麼耗著。

    只是他卻不再逼她了,只是天天拿溫柔的笑容凝望著她,教她更心虛,覺得自己好無情,這樣漠視他的付出。

    「怎麼這麼久啊?」那傢伙叫她在家等著,他有事要跟她說,可她等得快睡著了,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又等了五分鐘,她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杵著枴杖,她緩緩走向大門,望了望他家。「咦?怎麼門開著?」

    她好奇地挪過去,還沒到就聽見裡頭傳來對話聲,原來是有人來了呀!

    她頓住腳步,她向來沒偷聽的癖好,正想轉身回家再等,卻聽見一個最在意的名字,令她整個人僵住了。

    「陶子,你真好。」

    「那當然了,朋友是幹什麼用的呢?」

    「你真覺得這樣是最好的方法?」

    「當然了,絕對有效,真沒效,你……嗯……去找沈圻。」反正求和拐人的方法多是他在用的,沒效當然找他了。

    「哈哈……」兩人笑成一團,又不時或高或低地談笑著。

    門外的許盼兮被他們的笑聲抖出一身冷汗,就她印象所及,他和她在一起時從不曾笑得這麼開心,果然,還是要和最愛的人在一起,他的心才能完全活絡起來,而她根本辦不到。

    她緩緩的轉身想回家,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他等會要過來,她還不是一樣要面對他,而她現在真的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她摸摸臉龐,淒然地撇了撇嘴角。「見到他,我會哭的。」

    她轉身想搭電梯,忽然想到由他家望出來,可以瞧見電梯門,於是她費力地朝安全門走去,到下一層樓搭吧!

    她想出去吹吹風。

    就在她費力往下走的同時,鄂文孝正在感謝陶明璃的鼎力幫忙,她替先生拿東西過來,立刻被他拉著問絕招。

    「所以,只要再溫柔些,她就會軟化了?」

    「嗯!你的心意她一定會收到的。」

    「希望如此,真搞不懂她怎麼不肯承認我們相愛的事實。」

    「這代表她心中仍有疑懼,而那本就該你化解的。」

    「我知道了,對了,我該過去了,免得她等到睡著。」

    「睡著也好,就把她帶過來,我陪她呀!」他們就要進行大事件了,許小姐的安全是第一考量。

    「也對。」鄂文孝興匆匆跑過去。

    許盼兮終於等到電梯,搭著下樓,心中烏雲加閃電,恐怕要颳大風了,她只盼先把心情冷靜一下,不然她根本無法思考了。

    她望著燈號發著呆,直到門「噹」一聲,她才回神,卻在電梯門開了的同時,一道人影閃了進來,那人摀住她的嘴,同時電梯門再次關上。

    許盼兮錯愕地瞪大眼,來不及呼救,只能瞪著對方,她心中慘叫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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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6 11:39:3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人呢?」鄂文孝進到她家,卻裡裡外外怎麼也找不到人,興奮的心立刻變慌,找得更急了。

    「怎麼了?」陶明璃見他許久沒回來,也跟了過來。

    「她不見了。」鄂文孝一臉慌亂地叫著。

    「怎麼會?」她也詫異不已。

    「我問問。」鄂文孝立刻打電話問樓下的保鑣。

    「沒看到她下去?是嗎?我瞭解了。」他頹然地收起手機。「他們說沒見她下樓,若有動靜會通知我們。」

    「她的腳仍不方便,下樓的機率不大,而各樓層都有我們的人,她絕不可能出事。」陶明璃對整件事相當清楚,立刻冷靜地分析。

    「對了,我有監視器。」鄂文孝跳起來又衝回他家,扭開開關,調出他這層樓走廊的畫面,以快轉的方式找著。

    「這裡!」陶明璃眼尖瞧見她的身影。

    鄂文孝連忙調好才播出來看,這一看當場傻眼了。

    「這時間不就是剛剛嗎?她看著你的大門,那……」陶明璃突然明白了,那女孩八成誤會了。

    「她知道你結婚了,不可能吃這種醋的。」他蹙著眉滿是疑惑。

    「她知道我們的事嗎?」

    鄂文孝知道她問什麼,但他不確定她知不知情。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她應該知道,而且如一般人那樣以為你仍陷在當中。」她客觀地分析著。

    「八卦她也信?」

    「你母親那麼瞭解你,她都信了;而圻那麼瞭解我,連他看到那種報導,臉色都難看得要命。你瞧,連對事情真相那麼瞭解的人都會受影響了,更何況是她呢?而她對你投入了感情,應該會更在乎吧!」

    「有疑問,她為什麼不來問我?」他沮喪地抓抓頭髮。

    「那你有提過嗎?」

    鄂文孝啞然,對他而言早是過去式的舊事,更何況和她無關啊!他壓根沒想到要提。

    「對女孩子來說,這是禁忌,有可能誤踩禁區,一切付諸流水,她愈在意你,就愈不可能主動提,而你的沉默,對她是個無形可怕的牢籠,她只怕被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難怪撞見剛剛的事,她會想逃了,連家都不敢回。」陶明璃歎口氣。

    鄂文孝雖然明白了,心頭仍有一堆的不爽,再怎麼樣,她就算拐個彎,明示或暗示都好,她該想法子弄清楚的,她這麼耗著,擺明了不信任他嘛!

    所以才會這麼輕易就誤會他,現在可好,她到底跑哪去了?

    他又匆匆拿起手機。「麻煩你們逐樓每個角落仔細找,她一定躲在某個地方裝死,幫我逮回來時通知我一聲,順道替我暫時拘留。」

    陶明璃聽見他的話,噗哧一聲笑出來,沒想到他談的戀愛這麼有趣。

    「就算我有錯,她也沒好到哪裡去。」等事情了結,他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一頓。

    「呵呵……你說了就算。」陶明璃掩嘴笑個不停。

    突然手機響了,保鑣來電,他立刻接起。「怎麼樣?找到了?她要出去?會跟著?好吧!先謝啦!」

    見他緊鎖的眉頭終於鬆開,陶明璃離開前微微一笑。「你想對她怎麼樣之前,還是先把你帶給她的麻煩解決了再說吧!」

    「那當然!」他也回以微笑,轉身走向許盼兮的住處,那黑暗中的渾球,敢來就要有本事承擔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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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你把他和小明兜在一塊,我是很不爽的。」摀住她的嘴的男人冷冷的說道。

    「啊?小明?」她呆呆的看著已經退開,正靠著牆面的俊俏美男子,他應該大鄂文孝幾歲,同樣斯文的臉上有著沉穩,突然一道金光閃過她的腦海,不會吧?

    沈圻頭一回見到她,兩手抱胸同樣也在打量她,是怎麼樣的女子,能贏得鄂文孝那小子全部的青睞?

    「你是陶小姐的先生?」她想起陶小姐名字中有個「明」字,但這樣的小名不會太扯嗎?

    「請叫她沈太太。」沈圻微微一笑,這女人反應挺快的嘛!

    他們來到五樓,他扶著她走出去,她有些遲疑,隨即選擇相信他,兩人走到其中一間房時,門立刻打開,讓他們進去。

    這裡是沈圻為了了結這件事,臨時設在這裡的指揮所。

    一進來,「正在找?」他瞭然地問,他會在電梯口堵她,也是手下瞧見她古怪的行蹤,立刻通知他,解決問題是重要,她的安全同樣是第一優先。

    「對,比熱鍋上的螞蟻還緊張。」他的手下指了指監視器。

    「小明怎麼還在?」沈圻一瞧臉色又沉了。

    「她也幫著找。」手下看很久了,樓上那兩人真的很擔心。

    沈圻瞧了她一眼,才吩咐屬下。「晚點再安他的心,就說她出去了,有人跟著。」

    「是!」屬下露出笑容,知道老闆的醋勁十足。

    「因為你不見了,他急成這樣,你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沈圻帶她到一間安靜的房間,讓她能安心休息。

    「嗯!」她能說什麼呢?

    「你該不會還在懷疑他和小明……」

    「嘻……呵呵……」她突然笑出聲來。

    「怎麼我叫她小明,讓你很不滿嗎?」沈圻也漾開笑臉,她幾次露出訝異的表情,該說是忍著不敢笑才是。

    「不,我本來是有些不可思議,但反過來想想,正因為太扯,反而特別,會這樣叫她的,大概也只有你一人了。」

    「你還滿聰明的嘛,怎麼在樓上時突然變笨了呢?」

    「我該相信他嗎?」回想到剛才的事,她的神情再次凝重。

    「別問我,這種事該他親自向你解釋。」

    許盼兮抿著嘴,她想相信他的。

    「別忘了,跟他在一起的那人是我老婆,我都不緊張了,你在瞎忙些什麼?」沈圻見她又要鑽牛角尖,只好好心地點她。

    「我……」她詫異地抬頭,見他神情輕鬆地微笑著,他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算了,怪來怪去也只能怪那小子沒大腦,他肯定沒把當年的事跟你說吧?」沈圻不必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默然地點點頭,就是這樣,她才會一直瞎猜,心中疑猜愈來愈重。

    「你的眼光很差嗎?」

    「啊?」

    「是你愛上的人,他值不值得你信任,多少要看你的眼光好不好,對不對?」

    「沈先生似乎心頭有股怨氣悶著是嗎?」她莞爾一笑,沈先生就算有意無意替他說話,都是繞個圈,看來當年的事,他也許信任鄂文孝,卻仍有些怨懟。

    只是若連沈先生都這麼信賴他了,她沒理由再堅持鑽牛角尖,她眼前逐漸展開一片清明的天空,心情漸漸清朗。

    「本來要和小明去度結婚紀念日的,卻被拉來做苦工,能不怨嗎?」沈圻冷哼兩聲。

    「對了,這裡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一堆人忙進忙出的,而鄂文孝也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說,似乎事態有那麼點嚴重。

    「的確有事要發生,所以你下來也好,剛好避開。」他瞧了手錶一眼,也差不多要上場了。

    「什麼意思?」她心一縮,這意思是說樓上很危險?他呢?

    「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我會保他有命娶老婆,就看你要不要嫁了。」沈圻見她全心替他著想,對她更和悅了。

    她臉蛋一紅,怎麼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了呢?

    「若要我建議,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多刁難他一下,正好可以試試他的真心。」沈圻就是想小小修理他一下,剛剛的畫面沒有信任的問題,但瞧見小明為他忙進忙出的,他就是不爽。

    「嘻……我知道了,那我可以回去了嗎?」

    「笨,不說要試他的真心嗎?」

    「咦?」

    「而且好戲要上場了,你乖乖留在這裡。」沈圻瞧見手下探頭打手勢,知道對方來了,交代手下嚴密保護她後,轉身走了出去。

    許盼兮不僅疑惑,心頭更竄過一陣恐懼,樓上要發生什麼事了嗎?雖然沈先生保證了,但他真的不會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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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高級住宅,門禁森嚴又如何?我家也是有錢人啊!親戚更多,輕鬆就拿到通行證了。」那人開車直接進入地下停車場,露出得意的笑容。

    「哼!他們出雙入對,顯然真的在一起了,我長久來的心意又有誰在乎?這一點都不公平,我一定要匡正這個錯誤。」那人拿出一把萬能鑰匙,走進電梯按了頂樓。

    那女人真命大,那麼一推居然只斷條腿,這實在太欺負人了,她該消失的!

    那人盯著數字一格格上升,眼裡有著近乎變態的陰毒與狂亂,彷彿極為期待即將到來的場面。

    「快點、再快點,我等不及了。」那人一直喃喃自語,直到電梯門開了,她立刻興奮地踏出去,毫不猶豫地走向許盼兮的住處,用萬能鑰匙打開大門,立刻一間間找著房間。

    「小寶貝,這時間應該睡了,更重要的是,我找人絆住他了,呵呵……看現在還有誰可以救你?」

    鄂文孝現在正參加一項非出席不可的宴會,而那裡會有人灌醉他,他絕對不會回來,所以這女人落單了,這可是她等了很久的大好機會。

    「不過是個客服部的小職員,居然可以住這種地方,若不是鄂文孝養她,她怎麼住得起?噁心!」那人搜尋著屋內,嘴巴沒停地叨念。

    「找到了!」來人瞧見床上躺著人,嘴角立時上揚,伸手在包包裡拿出一把又薄又利的短刀,一步步緩緩接近。

    當那人來到床邊,立刻眼露陰狠殺氣,揚起短刀,興奮噬血地叫道:「許盼兮,你去死吧!」

    隨即短刀重重落下,深深刺入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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