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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蒔蘿 -【藥妻醫貴夫(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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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0:53: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坑爹的能手(1)

    玄墨一如往常的坐在窗邊矮榻上,一個人下棋對弈,下膩了就拿著書看,悠閒得一點也不像是被軟禁的人。

    伴隨著雨聲,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談話聲,過不久,被上鎖的門扉被推了開來,打扮得十分精緻的黃茹玉領著小翠走了進來。

    “韓默,我親手燉了一盅人參雞湯,你趁熱喝了吧。”黃茹玉看著一襲白衣坐在窗邊的玄墨,期待他能對自己投來一個微笑。

    可他卻視若無睹的繼續下他的棋,將這對主子跟食物香氣忽略得很徹底。

    “韓默,小姐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小翠看他那副冷漠模樣,生氣的道。

    “小翠,不可以這麼跟韓默說話。”生怕惹怒玄墨,黃茹玉斥喝著自己的丫鬟。

    小翠實在心疼自家主子,“小姐,分明是他不把你放在眼裡,你都紆尊降貴親手為他燉人參雞湯,他竟然連看都不看你,要換成是安公子,早對小姐你眉開眼笑了。”

    “閉嘴,誰讓你提那個廢人!”一提起安翊,黃茹玉的臉色更是難看。

    想來,這些日子有不少關於她爹曾經想要將她許配給安翊的流言蜚語傳到韓默耳裡,恐怕就是因為這些流言才會讓他遲遲不肯點頭答應入贅。

    她也真搞不清楚她爹將安翊那個廢物留在府裡做什麼,直接將人轟走或是給筆銀子把人送走便是,留在府裡會壞了她的終身大事,難道她爹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嗎?

    偏偏她跟她爹抗議多次,她爹總是以女人不要插手男人的事打發她,說什麼有心思要他將安翊轟走,不如多用點心跟韓默培養感情。

    可叫她怎麼培養?她爹就是不懂,把安翊留在府裡,只會影響她跟韓默的感情發展,讓他心有芥蒂,生她的氣。

    “韓默,連著十幾日下大雨,濕氣頗重,你喝點參湯補補身子吧。”黃茹玉壓下心頭所有對父親的不滿,掀開盅蓋,親手舀了碗人參雞湯送到玄墨面前。

    玄墨將黑子落在棋盤後,一顆一顆拾起被包圍的白子,將它們放進玉缽中,口裡冷寒拒絕,“不必。”

    “韓默,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是真的喜歡你才會要你入贅。”

    “是男子大丈夫有遠大理想抱負的就不會想要當倒插門女婿。”他毫不留情面的當面潑她一桶冷水。“我韓默就算現在是個沒有出息的護院,也不想要入贅!“怎麼會沒有出息?難道,虞姑娘沒有跟你說那件事嗎?”汪嬤嬤不是說她偷聽到他說了會好好考慮?黃茹玉急著道:“只要不出五年,你就不再只是一個護衛,甚至是……”

    他抬起頭冷眼看著她,“五年?”

    黃茹玉看了眼小翠,眼尾一甩,小翠即刻無聲的退下,這時她才又開口,“是的,五年,我爹跟我說過,不出五年,白澤國將會改朝換代……”

    玄墨鄙夷的低嗤了聲,“簡直是癡人說夢話,你讓表妹來說過後我細思許久,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是真的!”黃茹玉焦急的反駁,“這事絕對是真的,如果不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我又怎麼會讓虞姑娘轉達給你,一方面是希望你答應這門親事,一方面是也要借重你的長才。”

    “說點可以讓我信服的,不要空口白話,沒事的話就請大小姐離開吧!”玄墨嘲諷了聲,逕自收起黑棋,一點也不想理會她。

    “我說的是真的,你被我爹軟禁在這裡,一定不曉得最近府裡來了兩位貴客,他們兩人是……螭龍國的二皇子跟三公主!”

    “螭龍國?咱們白澤國死敵的皇子跟公主怎麼可能會跑來,不要命了嗎?大小姐你有病就讓我表妹來替你診脈開藥,不要胡言亂語,讓人聽了報官抓進監牢可不是一件好事。”

    頓時,他有一種替黃百川感到悲哀的感覺,那麼精明心思陰沉可以隱忍數十年謀劃大計的人,怎麼會生出一個如此天真、沉不住氣的女兒。

    套一句婧兒之前說過的話——真是坑爹的第一把能手,豬一樣的隊友,在愛情前面,智商什麼都是負數的笨蛋。

    他雖聽不太懂,但覺得用來黃茹玉還是再貼切不過。

    “是真的……因為他們兩人是我的堂兄跟堂妹……認真說來,我可是螭龍國的郡主……”

    黃茹玉小聲的將這秘密告知玄墨,希望能就此打動他的心。

    “我看你真的病得不輕,你還是讓人趕緊請其他大夫過來幫你看病。”玄墨懶得跟她繼續說下去,自顧自的下著棋。

    “我沒騙你,他們兩人這一趟來是要帶回去一件足可以毀滅白澤國的物事,只要這物事被帶離白澤國,白澤國不出五年必會改朝換代。

    “什麼物事?”

    “那物事是白澤國的聖物,只要一離開白澤國,白澤國便會天災連連、民不聊生,屆時我爹便會與螭龍國皇帝裡應外合,帶兵一舉攻入京城稱帝。你只要協助我爹,屆時還擔心沒有飛黃騰達的機會嗎?”黃茹玉生怕他不相信她所說的,衝動之下將這機密脫口而出。

    “我爹他懂陰陽五行之術,他算出白澤國有這一大劫,我爹才潛伏在白澤國等待時機。”

    玄墨心底冷笑一番。嗤,陰陽五行之術,不知道這黃百川有沒有算出,他會被自己的女兒出賣得如此徹底!

    “大小姐,黃老爺知道你的妄想愈症這麼嚴重嗎?”

    黃茹玉惱怒跺腳。“我說我沒病,我腦子清楚得很!”氣得乾脆拿高她掛在腰際上一把造型有些奇怪的長型銀色飾物,“我要是有病,我爹會把密室鑰匙交給我?”

    密室鑰匙?玄墨眼尾閃過一記寒光,看著她手中那把銀色鑰匙,冷冷勾著嘴角,心裡有著另外的盤算。

    看他那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不為所動的表情,黃玉茹氣結。“四天后,我爹要在府裡設宴為我堂哥慶祝生辰同時餞別,屆時我讓我爹允你出席,你看到他們就知道我沒騙你!”

    “大小姐,請別打擾我下棋,門口就在那裡,不送。”

    黃茹玉怒氣衝天的跺腳,耐心盡失,“韓默,我告訴你,現在是我好好跟你說,是跟你商量,到時我爹出面,他會用什麼方法讓你答應就不好說了,你要是識時務就趕緊點頭。”

    黃茹玉撂下狠話,見他還是不為所動,咬了咬牙用力扯了下帕子,怒喝,“小翠,我們走,去找我爹!”

    玄墨掃了眼被重重甩上發出劇烈響聲的門扇,視線落在被黑子包圍的白棋,看似死局的棋局卻在他輕輕落下一顆白子後,棋局逆轉,黑子瞬間被白子包圍。

    他沉沉勾起冷冽嘴角,不疾不徐地將黑子一顆一顆拾起放入玉缽中……

    連日不停歇的大雨加上時疫,讓黃府許多護院們一個個病倒,守備一向森嚴的黃府頓時鬆散了不少。

    這給了玄墨很好的機會,利用雨夜順利的溜出軟禁他的院子,無聲無息潛入茹意閣。

    眾人皆以熟睡,那把銀鑰匙仍掛在黃茹玉腰際,他輕手輕腳拿起,甚至不用解開,直接利用黏土複製它的形狀。

    他又潛去黃百川的院子,在他的鞋底還有衣服上灑上青熒粉,之後便用暗號喚來暗衛。

    他將那黏土交給寒夜,讓他盡速打造好鑰匙。

    黃百川因為他明確拒絕黃茹玉,擺明不信她的說法,黃茹玉便上她爹那裡一陣好鬧,讓她爹親自跟他說清楚。今日晌午過後,黃百川便派人把他帶往他的書房。

    黃百川一樣好書相勸、好處許盡,連五年之後必定改朝換代等話都說了。

    而他一樣鄙視的嘲笑黃百川是癡人說夢話,讓黃百川惱火得想讓人一刀砍了他!

    可又想起他唯一的女兒尋死覓活的就只要嫁給他,只好將這口怒氣再度吞下,命人仍是將他軟禁起來。

    就在他即將出書房之際,負責看守假山護院的頭兒武奎匆匆來報,只見武奎搗著唇小聲的在黃百川耳邊告知他一件緊急事情,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對習武的玄墨來說那音量已經夠清楚了。

    內容大致上是說,他擔心連日的大雨造成密室過於潮濕,是否要將密室裡的寶物移往他處?

    黃百川回答,他去看看再說。

    書房門關上之際,玄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他有機會進到那密室一探了。

    黑夜到來。

    玄墨從假山外一路順著著幽暗的青色光芒,順利的通過五行八卦陣,來到密室入口,用鑰匙開啟了門。

    密室裡有許多奇珍異寶,不過牆上有不少字畫都已經移走,他梭巡一圏,沒看到聖物,難道已經移走?

    他想了想,吹熄了燈火,一片漆黑的密室內多寶桶上一隻花瓶正閃爍著青熒粉的幽光。

    他將青熒粉也灑在黃百川衣服上,他的手難免沾染了青熒粉,碰觸過什麼,不難得知。

    玄墨走過去碰觸那花瓶,多寶桶邊的牆面竟然打開。

    密室中還有密室,裡頭自然是放著最重要的東西。

    聖物果然在裡面,不過現在還動不得,再過三天才是個好機會。屆時,他要看黃百川如何交出聖物,讓螭龍國的皇子帶回?

    玄墨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後,關上密室門,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假山……

    虞婧錯愕的看著突然出現幫忙救災的一群和尚,為首的師父解釋,他們方丈打坐之時受到佛袓的指示,要他帶領寺裡僧人下山前往樂安縣城幫忙救災。

    這群懂得醫藥的僧人一出現,緊接著由鏢局的保鏢護送一車一車的藥材也接著運到,說是朝廷欽差大人命人送的。

    欽差大人?誰啊?人呢?

    鏢師們說不上來,只說他們是拿錢辦事,總之把藥材送來給她就是。

    疫情迅速獲得控制,這一切好像真的是上天下了指示似的,讓虞婧不禁懷疑,難道的確是神跡?

    然後,又有一群自稱來自鄰縣的雜役前來幫忙打掃環境。

    原本像是無人當家作主的樂安縣城,不消多久事事都步上了軌道,好像幕後有人在掌控著一切一般,井然有序。

    她雖然感到疑惑,但也不想多想了,在她想法裡是多一分力量是一分,能儘早控制好災情才是最重要的。

    醫僧們來到後,她輕鬆很多,這日她去了婆子家幫她一家老小診脈針灸,婆子一家都沒事了,救人一命是不是勝造七級浮屠她不知道,但治好一個人真的是很令人開心啊。

    更令人開心的是,當你忙了一天回到家,發現浴桶裡已經注滿滿滿的熱水,這才叫幸福哩!

    有人打下手就是好啊,感謝寒門三兄弟。

    就在她抱著衣物進沐浴間不久後,她的房門被推了開來,一名行動像獵豹一樣、身穿黑衣男子悄悄進入屋內,眯起銳利的黑眸巡視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裡。

    寒風發出暗號通知他,她人已經回不,為何不見她人影?

    直到聽見隔壁沐浴間裡傳來陣陣潑水聲響,玄墨這才放心下來,坐到床邊雙臂抱胸地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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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0:54: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坑爹的能手(2)

    虞婧在浴桶裡泡了大半晌,入浴前她加了花瓣,泡起澡來更令她覺得舒緩,一身疲憊仿佛都被釋放了,直到覺得這花瓣的香氣都沁入自己的脾肺裡,水也涼了,她才心滿意足的自浴桶裡起身,套著中衣一邊拿著布巾檫拭濕漉漉的長髮,一邊哼著歌走出沐浴間。

    只是當她進到房裡時,冷不防被躺在床上的那身影給嚇得尖叫,“啊……”

    “是我!”玄墨自床榻上坐起,本以為她很快便會出來,沒想到這麼一等等了兩刻鐘還不見人,他索性躺到她床上閉目養神。

    看清楚那個坐起的身影,虞婧用力拍拍被嚇得不輕激烈跳動的胸口,“玄墨,你怎麼突然出現在我這裡,還躺在我床上?!”

    “有重要事情對你說,得趁著今晚黃府舉行宴會警戒鬆散溜出來……”被水潰沾濕服貼在身形上的中衣,將她玲瓏曲線整個展現在他眼前,他的眸光一深。“你……”

    順著他像是燃燒著某種異樣火焰的眼眸往下一看,眼尾劇烈抖了抖,赫然發現自己身上的中衣變得半透明,若隱若現的,連裡頭粉色肚兜上的刺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啊!不許偷看!”她連忙閃進屏風後頭,手忙腳亂的找著其他衣裳,胡亂飛快的穿套上。

    “我沒偷看,是你自己主動讓我看。”玄墨為自己喊冤,心地卻忍不住竊笑了下,這小女人身材愈來愈好了,一陣子不見,那讓他一眼分不清楚是男是女的身材,已經凹凸有致起來,前胸大得讓他可以一眼就看出她是女人了。

    “閉嘴啦,不許再提這事,我可是還要嫁人的,這事不許你出去亂說。”她在屏風後氣急敗壞的吼著。

    嫁人?都讓他看光了她還想嫁給誰?玄墨不爽的想。

    未聽到他的回應,虞婧腰帶一綁就沖出屏風後大聲質問他,“你有沒有聽到?”

    他這才點頭。

    看到他承諾了,虞婧放心地拿著布巾坐到椅上檫拭濕發,他走向她,接過那布巾替她將一頭濕長髮細細檫千。

    她最討厭一根一根將頭髮檫幹了,現在有人幫她,她樂得輕鬆,當自己上了美容院,閉上眼享受著被人服侍。

    片刻,她突然想起,“對了,玄墨,你今晚來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對我說?”

    玄墨停下為她檫拭濕發的動作,語氣輕柔地詢問她,“婧兒,我要你這明天就離開這裡可以嗎?”

    她怔愣了下,大聲抗議道:“玄墨,你太過分了,你這新娘都還未娶進門,就把媒人給甩了啊!”

    他濃眉擰起,“什麼新娘娶進門?”

    “你還裝,都有流言傳出,你跟黃茹玉不是要成親了嗎?”聽說汪嬤嬤都上街去幫她家小姐買布料要做嫁衣了。

    他鄭重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跟別的女人成親,也不會跟別的女人成親,這話以後別再說。”

    “不是娶了她,遺失的寶物才能找回嗎?”

    “胡扯,我只是答應考慮,給自己爭取時間,從沒想過要娶她,總之這種話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屈起手指,彈了她額頭一記。

    “好啦,我以後不提就是了。”吼,好痛,這臭傢伙下手不留情,她吃痛的揉著額頭。

    “還有,不許再把我推給別的女人,幫別的女人說話,聽到沒有?”他警告著她。

    “我有把你推給別的女人、幫別的女人說話嗎?”

    “沒有嗎?”他沒好氣地橫她一眼。

    她赫然想起那天去當皮條客的事情,“你這小肚雞腸,你明知那一天是為了給你那青熒粉,我才會答應黃茹玉的請求,好見你一面。”

    “以後就算再碰上這種事,也不許再當說客,聽到沒有?”他表情冷冽嚴厲的提醒她。

    “好啦,我知道了,你當我是專業拉皮條的啊。不說這個,你給我一個要我明天就離開樂安縣城的理由。”

    她好不容易在這縣城安家立業,如今有好多人願意來讓她看病了,要她放棄,她是萬萬做不到。

    話說回來,玄墨知道她的抱負,不可能無緣無故要她放棄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礎,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吧?

    “這裡即將不安全,屆時我擔心會牽連到你遭受無妄之災,你繼續留下,有可能會成為人質,所以你必須走。”

    虞婧心沉了沉,從她救了自屋頂掉落、身中劇毒的玄墨時,她就猜想到他身分不單純,若是真會牽連到自己遭受無妄之災,雖然放棄在樂安縣城的一切可惜,但小命更重要。

    她沉思後回道:“好,我這兩天就走。”

    “不行,你明天一早就走。”他拉過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不容反駁的道。

    “明天一早?!太趕了吧,我有很多東西沒整理,怎麼能夠說走就走?”是要逃命不成!

    “你所需要的東西寒冰會幫你準備好,明日一早天一亮你就走,遲了我擔心會來不及。”

    他表情凝重的盯著她,“寒冰會保護你上路,到京城去,在那裡等我。”

    “京城?”去那裡嗎?正好,她也有點私人恩怨想要處理處理。

    “嗯,我辦完事就會回去,你在那裡等我,寒冰會保護你一路到達京城。”

    “我會去京城。”她搖頭,“可是寒冰要留下來保護你。”

    “婧兒!”

    “我自己一個人上路沒問題的,你即將面臨的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都要把我送走了,想必這有會有不安全,多一個人在你身邊保護你,我才能安心,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要求,你也別想讓我離開。”對於這一點,她絕不妥協。

    “婧兒,你知不知道一個姑娘家隻身上路有多危險!”

    “沒有你的處境危險!”她也是一臉的堅決不妥協。“沒得商量!”

    片刻,玄墨沒轍,只能退讓。“好,我答應你,你自己上京,可你必須答應我,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我發誓。”她舉起手,做童子君發誓狀。

    玄墨籲口氣,又氣又惱又不舍的擰擰她的鼻子,語氣裡滿滿都是寵溺。“你唷,這麼倔強,真不知道怎麼說你。”

    “我是新時代新女性,自立自強不需要男人保護,男人只要偶爾借他的肩膀讓我依靠就好了。”她淘氣的勾勾嘴角,故意氣他。

    玄墨一把將她摟進懷中,對她說著無聲的承諾——我的肩膀一輩子都讓你靠……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把虞婧嚇傻了,瞪著大眼僵著身子有些不知所措,食指輕點他的胸膛,尷尬地道:“玄墨,放開我啦,男女授受不親……”

    剛沐浴完的她身上散發著淡雅花香,讓他沉醉在她醉人芬芳裡不想鬆開她,直到她的聲音響起,這才發現自己的唐突。

    他眷戀不舍的鬆開她,“你說得對,男女授受不親,記得以後不可以給男人碰到。”除了我以外。

    她有些困擾的皺起眉頭,“可我是大夫,難免要觸診什麼的……”看到他射過來的淩厲眸光,她馬上換個話題道:“我明天就走啦,你也必須答應我,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他深深地看著她,“嗯,我答應你,我們京城見。”

    他想起一事,拿出寒風還給他的那塊代表他身分的玉佩,將它戴在虞婧纖細的頸項上,“這玉佩還是交給你保管,千萬不能掉了。”

    “交給我保管,是要送我嗎?”她開著玩笑,“隨我處置嗎?”

    “對。”他點頭,但看見她眼眸裡閃動的促狹興奮流光,隨即明白她心裡所想,馬上叮嚀道:“是送你沒錯,不過就算你缺錢窮途潦倒,也不准把它拿去典當變賣,要是被我知道你把玉佩賣了當了,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把你抓回來狠狠修理一番,聽到了嗎?”

    “嗄,哪有這樣的,送了我還不准我隨意處置!”她的錢都花在買藥材上了,現在要前往京城是一窮二白的,不典當玉佩哪有盤纏。

    “放心,沿途不會缺你銀子,我會讓寒冰幫你把上京的盤纏準備好,一路上不會讓你吃苦。”他豈會不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要一路乞討到京城呢!”

    “乞討?你以為我會讓你過這樣的生活嗎?”

    她搖頭,“不會。”自從玄墨與寒風他們會合後,玄墨就像有了提款機一樣,出手大方,對她很是慷慨,他說不會讓她吃苦,那她就準備吃香喝辣一路爽爽的到京城吧!

    “婧兒,我還有個物事要讓你一同帶著上京。”他表情轉為十分嚴肅,自衣襟裡取出一個用著黑布包裹交給她。

    “這什麼東西?”

    “你別問也別看,不要有太多的好奇。”

    “瞧你這表情跟語氣,看起來是很重要的物事?”

    “是,這物事比我的性命還重要,我這條命可以沒有,但這東西不能掉。你能答應我會好好保護這樣物事,將它平安帶到京城等我回去?”他捧起她的臉蛋,認真問著。

    “這東西比命還重要,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該不會是玄墨口中的那件寶物吧?

    應該不是,要是那件寶物得手,玄墨帶著寶物走人就好,還留在這裡幹麼?

    “婧兒,我不跟人開玩笑,你小心謹慎好好的將這物事帶到京城,我們約定三個月後的今日京城見,你進京後就去住在京城裡最大的高升客棧,我會前去找你。事成後,會有更多花不完的銀子等著你。”

    聽到他這麼說,她眼睛瞬間瞠亮,“當真?”

    “當真,只要將這東西帶到京城,屆時是金山銀山隨你花。”玄墨重重點頭,許諾道:“你想在京城開一間最大的醫館,甚至是在白澤國四處開醫館都不成問題。”

    “好,我一定,我發誓,我一定使命必達!把這物事帶到京城。”一聽到可以在京城甚至全白澤國開醫館,她眼睛都亮了。“即使是沐浴也不讓這物事離開我的視線!”

    寒風來到門外,輕敲了敲門,提醒道:“主子,該離開了。”

    玄墨捨不得的再看虞婧一眼,眷戀地撫了撫她的臉頰,最後一次叮嚀道:“婧兒,回京這一路上也許不會很平順,但我相信以你的機智一定能平安抵達。答應我一事,這一路一定要小心謹慎保護好自己,好嗎?”

    “好,我答應你保護好自己,我們京城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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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偶遇原主親爹(1)

    時序進入深秋,愈往京城走天氣愈冷,一路上女扮男裝的虞婧從馬車裡爬出來,拉下頸子上的圍巾,仰頸看著眼前那雄偉氣派的城門。

    看到這城門,她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由得喘了口大氣,“京城,終於到了!”

    “小兄弟,京城就在眼前,很興奮是吧!”趕馬車的老伯回頭笑看一眼滿臉興奮的虞婧。

    “是啊,終於到了,還好這一路上有驚無險的。”

    她剛離開樂安縣城前往京城後不久,發現這一路上不只遊民多,連搶匪淫賊也不少,為了安全起見,她乾脆女扮男裝。

    還好這具身子的身形仍稍嫌瘦弱,扮起男子就像個營養不良、發育不全的小夥子,加上她刻意穿得一身破爛,引不起他人的注意或覬覦。

    一開始是徒步走的,愈往京城鄉鎮是愈來越熱鬧,也有驛站馬車,她後來決定搭車,省力也方便。

    車夫在城門前停下馬車,“小兄弟,進城要盤查,我就不進城了,載你到這裡行嗎?”

    “當然行。”虞婧跳下馬車繳清車資,又多給了車夫一些銅板,感激他這一路上跟她說著京城的風土民情。

    接著她跟著一群人排隊檢查,準備進城,路引什麼的寒冰早幫她辦好,守城官兵也沒多問就放她進了城。

    當她一踏進京城,看到眼前那條筆直青石大道,人多得像是現代百貨公司在過周年慶,頓時興奮的驚呼了聲,“哇——”

    她在古代未曾見過這麼繁華的景象,她的老天,她有多久沒有看過這麼多人了。

    這才叫熱鬧啊,滿街閒逛或採買的百姓,或行色匆匆,或悠悠閑閑,叫賣做生意的人潮絡繹不絕,各式各樣的貨品看得人眼花撩亂。

    早知道京城這麼熱鬧繁華,當時她就應該直接往京城而來,而不是先到樂安縣城安身。

    不過這樣子想也不對,沒有到樂安縣城就碰不到玄墨,他沒讓寒冰幫她準備好上路所需的各種物事,包括路引,京城的戒備可比任何一個縣城都嚴謹得多,沒有路引萬萬不可能進城。

    樂安縣城守城的官兵很懶散,根本不查看路引,她才能在那裡定居下來。

    舟車勞頓了這麼久,現在已經到京城,該找間客棧好好休息沐浴,大吃一頓才行。

    至於上符家認親這事不急,等自己安頓好了再說。她既然已經有打算日後在京城落腳,這買通殺手遠到福德村殺害符蓉的幕後藏鏡人就一定得揪出,否則她在京城也別想好好過日子。

    順著這條熱鬧繁華青石大道,虞婧跟人打聽了高升客棧怎麼去,來到客棧後,要了靠街的房間,又叫了一桌菜及沐浴的熱水。

    仔仔細細的將自己從頭到腳刷洗乾淨,飽餐一頓後虞婧坐在窗邊,一邊喝著熱茶幫助消化,一邊向下望著街邊的熱鬧景致,決定趁著時間還早,先到牙行去一趟。

    她想買房子。離跟玄墨碰面的時間還有兩個月,總不能讓她乾等著吧。既然決定在京城落腳,也得為日後打算打算才成。

    方才她問過店小二京城的概況,曉得了皇宮是建在中軸線,分成東、西、南、北四大區,再分成縱貫八條主要大街,而京城最熱鬧的地方分成東西南北市,東市最為熱鬧,這高升客棧就位在東市。

    就店小二所說,外地人到京城想要買房子還是得到牙行才行,請中人立好文書,避免被騙上當,而且牙行資訊齊全,無須自己滿大街的找房子。

    她想想也是,讓人賺個仲介費用,自己也省得麻煩。

    她仍是換上男裝,到店小二介紹的那間全京城最公道、童叟無欺的良心牙行去。

    牙行的中人熱心介紹,她也不羅唆,當天就看中了一座位在東大街的小巷弄裡,十分清幽的小院落。

    這處小院價錢雖然比她瞭解的市價稍微貴了點,但勝在交通便利,加上屋況良好,院中也有口井,她很滿意,反正玄墨給她的銀子很多,也不會買不起或需斤斤計較幾兩銀子,她便很爽快地一口氣付清所有款項。

    如今了自己的房子,她當天就決定搬進來,買了棉被鋪蓋跟一些鍋碗瓢盆,晚上就搬進來住了。

    之後幾天,虞婧一直忙著打掃。

    將水盆裡的汗水倒到院子裡的那棵大樹下,用手背檫去額頭上的汗漬,仰頸喘口大氣。

    看著煥然一新的院子跟屋子,花了幾天時間總算將她的新家裡裡外外檫拭乾淨,這麼辛苦的檫檫洗洗總算有代價,整個屋子跟院子就跟新的一樣,住起來肯定舒服。

    她又打了桶水檫洗自己臉上的汗漬後,換件乾淨衣服準備出門,這家裡還有許多東西未採購齊全,尤其是製作香藥丸的器材。

    她拉上大門上鎖,看了眼和不遠處熱鬧的市集,她看中這座小院的原因最主要就是這裡離東市很近,日後她就不必扛著一堆東西來來回回的趕集。

    想想也真是悲哀,她的本業明明就是大夫,幫人看病,可是在這個時代想當行醫治病不容易啊,之前在樂安縣城打下的基礎到京城來根本無用武之地,如今又得從頭開始。

    這幾天她利用上街去吃飯的時後打聽過了,這京城的坐堂大夫工作更難找,原因無他,除了經驗、師承外,最重要一點是要考試合格,每一年春秋兩季官府會舉行醫考,要通過醫考拿到合格文書的大夫才可以坐堂為人看診。

    今年秋季醫考時間己過,讓她只能等到明年再說,繼續靠賣香藥丸為生。

    她身上是還有些銀子,不過也不知道玄墨何時才會回京,坐吃山空不是她的性格,還是自食其力會覺得比較踏實。

    她買了輛獨輪車,上頭堆滿她準備用來製作香藥的東西,本來還想要到打鐵鋪打一些東西,問了路人打鐵鋪方向,三繞四繞的卻迷路了。

    這京城不像其他小縣城就那麼幾條街,怎麼也不會迷路,京城的路是四通八達的,眼下,她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了。

    她左右張望了下,這裡究竟是哪裡啊?怎麼一個行人也沒有。

    她看到一旁一座院子高聳的圍牆,應該是大戶人家,那應該有看門的門房,去問問路怎麼回到東市吧。

    推著獨輪車走過前去,正打算去問問一個在門口掃地的小廝,就看到那還算氣派的大門前掛了兩個寫著“符”字的燈籠。

    符?!

    符蓉!

    一看到這“符”字,腦海裡即刻竄出符蓉的名字……

    “看什麼看,還不趕快滾開,這裡是太醫院院使的府邸,不許在這邊逗留。”那小廝拿著掃把就要趕虞婧。

    太醫院院使姓符?!難道是符蓉的……

    “這位小哥,我不是故意在這裡逗留的,我迷路了,是否跟你請問這東市的高升客棧怎麼走?我若回到那裡就認得路了。”虞婧輕聲細語、笑咪咪的請問對方。

    “你迷路了?”那小廝上下掃量她。

    虞婧從獨輪車上拿了包花生糖塞到小廝手中,“是的,還望小哥你指點。”

    小廝看著手中的花生糖,雖不是什麼名貴東西,不過被問個路還能有包花生糖也不錯,他指著前頭的樹仔細跟她說著,“你看到前面那一棵槐樹了嗎?從那邊直走,過了兩條巷子然後右轉……再左轉就可以看到高升客棧……”

    “好的,我懂了,謝謝小哥。”虞婧點頭道謝,又看了眼那燈籠,“對了小哥,請教這位太醫院院使是誰啊?”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太醫院院便是誰你不知道?全京城就只有我們老爺一家姓符,你竟然不知道是誰?”

    “小哥,我是剛到京城,看到有人跟我同姓就好奇一問,沒別的意思。”

    “你也姓符?”

    “是啊。”

    “好吧,看在你跟我們老爺同宗的面子上就告訴你,我們老爺叫符淩,是當今太醫院院使,這樣清楚了吧!”

    “清楚了。”符淩,沒想到她迷路亂走一通,誤打誤撞的竟然找到符蓉的爹。

    這時轉角駛來一輛馬車,緩緩停在符府大門前,這小廝一看見馬車停下,隨即向前鞠躬哈腰的拿過矮凳子,讓馬車上的人下車。

    “老爺,您回來了,小心腳。”

    老爺?那小廝口中的老爺該不會就是符淩吧?

    虞婧睜大眼仔細的看著眼前那名看起來保養得很不錯,面色紅潤,身形挺拔,散發著一種中年男子成熟魅力的男子。這就是符蓉的爹?!

    “馬車裡的那些物事是貴妃娘娘還有玉妃娘娘的打賞,送到夫人院子,小心點別弄壞。”

    一身太醫院院使官服的符淩彎身步出馬車。

    “是的,老爺您放心。”

    這一車的物事都是娘娘們的打賞,看來這個符淩靠他那不算難看、保養得宜的老臉,替他謀求到挺高的官位,否則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混到院使的位置。

    符淩一邊步下馬車一邊交代,視線落在站在大門邊的虞婧身上,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上心頭。

    白芷!

    微眯的眼陡地驟亮,前頭的那位姑娘怎麼長得那麼像他過世的妻子白芷?

    他眉頭不由得皺起,這世上除了親人外,還有陌生人會長得如此相像嗎?

    就在符淩疑惑之際,小廝見虞婧還繼續站在門邊,連忙擺手趕著她,“怎麼走都清楚了就快走,別在這裡逗留。”

    “我知道了,小哥謝謝你,我走了。”虞婧推起獨輪車離去。

    符淩眯著眼看著虞婧的背影,想叫住她卻又遲疑。

    “老爺,您在看什麼?”小廝小心的捧著娘娘們的打賞問著。

    “剛剛那姑娘……”

    “那位姑娘她迷路了,剛才來問路……對了,那位姑娘說她也姓符。”

    “姓符?”是符蓉嗎?

    不可能,符蓉三年前就失蹤了,怎麼可能是她,但她卻長得跟符蓉的娘白芷如出一轍般的,這……

    “老爺,老爺!”小廝喊醒陷入沉思的符淩。“您沒事吧?”

    “沒事,進去吧!”

    待符府大門前的人都進門後,虞婧從轉角的巷子裡走了出來,心下冷冷沉笑了聲。

    不急,等我準備好了,再來跟符蓉這個無情冷血的爹好好玩!

    這一日,虞婧剛做完一筆生意,整理了下攤子上的香藥丸,這才剛坐下來休息,便發覺市集上議論紛紛的。

    她問向一旁擺攤賣畫糖的老伯,“老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大夥兒怎麼突然變得很興奮?”

    賣畫糖的老伯呵呵笑著告訴她,“你顧著做生意,都不知道我們京城有‘天涯四美’,排名第一美男,人稱玉面麒麟將軍的宸王回來了,待會兒他率領的大軍就要進入城門,百姓們得知消息都興奮得不得了,紛紛跑去迎接他,依老頭子我看啊,這會兒城門內外街道上都擠滿了迎接的人,最多的恐怕是各家的千金了。”

    虞婧一陣失笑,這古代竟然也有這些樂趣啊,給某些長得好看的男人取這種封號。

    天涯四美……她怎麼只會想到現代那個顏值破表、被封為仙界第一帥的男明星,讓她看了也會心頭小鹿亂撞。

    “宸王?”

    “老頭子知道你剛到京城,很多事情不曉得,我跟你說說。”賣畫糖的老伯一邊說著一邊將滾燙的糖漿倒在工作臺上,手腳俐落飛快的畫著一張人臉。“這宸王是當今皇上的同母兄弟,也是皇上的肱骨大臣,一年半前到雪山上尋找聖物,經過一年的搜尋終於找到。

    “聽說他這趟回京之前順便剿滅了一直隱藏在咱們白澤國的敵國奸細,如今凱旋而歸,同時押回兩名人質,是敵國的皇子跟公主……”

    畫糖的老伯講完之時,他手中那片畫糖也完成,是張男子的臉。“喏,給你。”他將剛畫好的畫糖給她。

    “給我?這怎麼好意思,老伯,不成。”虞婧趕緊搖手拒絕。

    “拿去吧,你那天幫我家婆娘治療腳痛,現在這幾天都沒聽見她喊腳痛了,老伯都還沒謝你,這支畫糖就給你吃。”賣畫糖的老伯硬是將畫糖塞進她手裡。“這就是宸王的模樣。”

    “謝謝老伯。老伯,你說這畫糖畫的是宸王?”她打量著畫糖。

    “是啊,宸王的畫糖賣得可好了,現在宸王回來了,老頭子我又有忙不完的生意可做了。”賣畫糖的老伯開心的繼續畫著宸王的畫糖,他還沒畫完,旁邊就已經有姑娘排隊等著買宸王的畫糖了。

    看著老伯熟練的手勢,他所畫的五官唯妙唯肖的,看來他對這宸王觀察很透徹啊,咦,她愈看這畫糖怎麼愈覺得畫得好像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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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0:54: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偶遇原主親爹(2)

    打從宸王回城的消息一傳出,整個市集裡頓時少了一大半的人,沒了人潮,今天的生意也別想做了,連隔壁攤子的畫糖老伯也轉移陣地,打算到城門邊去賣畫糖。

    既然如此,那她就早點收攤回去,製作另一款的香藥丸好了,否則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

    玄墨領軍進入京城,人才剛通過城門,皇帝便派信任的太監前來傳旨,要他馬上入宮。

    將安頓大軍的事情交給手下處理後,便帶著所有罪證跟查扣的帳冊進宮覲見皇帝。

    “臣弟拜見皇上。”

    皇帝龍心大悅的看著一身戎裝、風塵僕僕前來的玄墨,放下手中狼毫,開心的自龍案前起身向前迎接他,拍拍他的肩膀,“阿墨,這一年半來辛苦你了,快起來讓大哥看看。”

    他這兄弟一年半前奉命前往雪山尋找聖物,歷經一年時間終於尋獲,卻在將聖物送回京城途中遇襲,身中奇毒,聖物被奪。

    沒想到就在以為聖物失蹤,同時還要失去一個最重要的兄弟,竟然出現奇跡。

    他的好弟弟遇到奇人解了身上的毒,更在那位奇人幫助下找到聖物,如今聖物已經安全帶回京城,能叫他這做皇帝的不開心嗎?

    “這是這一次殲滅螭龍國三王爺,化名黃百川的龍璃,在他書房裡搜出的所有證物,及查扣財產的帳單清冊,所有與他勾結的官員名冊,請皇兄過目。”玄墨朝身後的太監示意,將所有證物摺子呈給皇帝。

    皇帝只瞄一眼便點點頭,指了下一旁的太師椅,要玄墨坐下說話。

    “阿墨,你知道為兄最在意重視的不是這個,而是聖物。你不是說聖物找到了,也帶回京了,聖物呢?”

    這時小太監端著剛沖泡好的碧螺春及茶點進入禦書房,小心翼翼的擺放在兩位貴人旁邊的茶几上後,又無聲無息的退出。

    玄墨端過茶盞,兩指夾著杯蓋摩挲杯沿,呷口氣味芬芳溫潤茶湯,才緩緩告知皇帝,“聖物已經回京,但不在臣弟身上。”

    “什麼,不在你身上?!”皇帝驚呼,震驚的看著仍是一派悠閒的玄墨。“你不是說聖物早己找回?”

    “皇兄請放心,聖物十分安全,臣弟將它交給一個臣弟十分信任的人帶回京城,不出幾日,待臣弟去找她便可取回聖物。”玄默將茶盞放置在一旁小桌幾上。

    “你十分信任的人?”

    玄墨點頭,“是的,就是救了臣弟這一條命的那位姑娘,是她解了臣弟身上的千鶴紅奇毒,同時也是因為她的關係,臣弟才有可能揭發龍璃的陰謀,抓出那一直隱藏在背後無法破獲的黑手。虞婧是一個絕對可以委以重任信任的人,請皇兄莫過於擔心。”

    可皇帝仍是十分不放心,“聖物只要沒有回到宮中,你讓朕如何能安心。”

    “臣弟是一朝被蛇咬,怕了,當時還需解決龍璃的事,臣弟調來那一萬軍隊,生怕裡頭又出了叛徒,預防萬一,臣弟才決定讓信任的人將聖物先行帶走,回到京城。

    “如果臣弟真出了什麼事,無法再回到京城,負責將聖物帶回的婧兒也會在約定的時間將聖物送到約定的地點,聖物絕對不會遺失,這點顧慮及考量還請皇兄諒解。”玄墨解釋。

    事情進展得比他以為的順利,他比跟虞婧約定的時間還早回來,如此便能早點看到她。

    “你的顧忌與顧慮也是沒錯,只是這聖物沒有回到朕手中,朕還是不放心,你即早將聖物取回才是。”皇帝道,“早日取回也才能早日安定民心。”

    “皇兄請放心,臣弟只要和她碰面了便可取回聖物。”

    他這皇弟自小便是個有分寸的,不口出妄言,絕對不會承諾沒把握的事情,他既然這樣說道,那就再多等兩天無妨。

    “既然如此,朕就再多等兩天,也剛好趁這些天讓禮部的人籌辦迎回聖物的儀式。對了,你說救你的那位奇人是個姑娘?”皇帝好奇的看著他。

    玄墨點頭,“當時臣弟毒發又深受重傷,逃離中,不小心從她家屋頂摔落,正好遇見她,臣弟這條命才得以獲救。”

    皇帝馬上關心的問:“從屋頂摔落?你身子可又受了傷?”

    正好掉進浴桶裡,有水的浮力,他可沒什麼事,只是,這種事跟皇兄說好嗎?

    “掉何處不重要……再說,她也沒有要臣弟負責的意思,只是臣弟身為男人,還是必須為這事對她負責。”玄墨一怔,有些尷尬的轉過頭看著禦書房裡新換上的屏風。

    這下皇帝聽出蹊蹺來了,“這話聽起來,你應該是掉在不該掉的地方。”他挑眉調侃,“需要到負責的地步,恐怕你是在人家姑娘沐浴之時掉進去的吧?”要不就是更衣。

    “皇兄就別問了,總而言之臣弟撿回了一條命,也希望皇兄同意這事。”玄墨一臉不想多談細節。

    “同意這婚事,自然是沒問題,況且你本來就有父皇允你可以自由婚配的聖旨,無須請示朕。”

    玄墨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別看他對那些名門閨秀總是一副溫文儒雅模樣,其實內心對女人是冷情得很,從來沒有任何姑娘入過他的眼。

    幾次太后或是他這個皇帝,想無視先皇所下的那道聖旨為他賜婚,總是遭到他嚴厲拒絕,甚至搬出先皇的聖旨讓他這皇帝最後只能閉上嘴。

    太后逼婚,他竟然忤逆的向太后表明未經他同意賜婚,他就剔了頭髮守太廟去,為皇家祈福,讓自己跟太后是氣得吹鬍子瞪眼地拿他沒奈何。

    “皇兄請放心,臣弟會儘快與她會合,送回聖物。”

    這一晚氣派恢弘的宸王府內外掛起了一整排明亮的燈籠,整個王府上下籠罩在一片熱鬧明亮的氣氛之中。

    好不容易到了戌時中,玄墨才騎著馬從皇宮回來,在府門口他剛拉緊手中韁繩,恭候多時的下人們在管事的帶領下,動作一致的下跪恭迎他回府。

    “王爺,歡迎您回來,王爺辛苦了。”宸王府王管事歡喜的嗓音響起。

    玄墨將坐騎交給小廝,走向王管事。“王管事,你年紀大了快起來,別這樣跪著。你們也都起來。”

    “謝王爺。”王管事向身後的下人擺手,示意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王爺,這麼晚了,您用晚膳了嗎?”

    “本王在宮中跟皇上一起用過,讓人給本王備水沐浴。”

    “是。”王管事馬上指揮著幾個下人前去準備。

    “王管事,本王問你一事。”玄墨撩起衣袍準備踏進門檻時,想起一事問向王管事。

    這王管事是宮裡的太監,自小便在他身邊伺候他,也是他信任之人,當他封王離開宮中時便將他也一起帶出來,替他打理這宸王府。

    “王爺請問。”王管事雙手抱拳,躬著身子等著玄墨問話。

    “今兒個是否有位姑娘,拿著本王的玉佩前來尋找本王?”他期待的問,他和虞婧是約在客棧裡沒錯,不過說不定她會自己尋上門來。

    “每天上門詢問王爺是否回京的姑娘不少,可沒有一位是拿著王爺的玉佩前來詢問的。”

    王管事蹙起眉頭仔細回想,恭敬的回答玄墨的問題。

    當王管事這麼說時,玄墨心底是有些失落,虞婧這小女人難道不知道他回來了?滿京城可都知道宸王凱旋而歸……

    等等,該死的,她知道他就是宸王嗎?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從未跟她說過自己的身分。

    他苦笑地又道:“吩咐門房注意,如若有位年約十六、七歲,叫虞婧的姑娘過來,不管她是否有帶著本王玉佩前來,定要馬上通知本王,好生招待不可怠慢。”這話只是預先交代,她若不知道他是誰,怎麼找來?

    王管事腳步急促的足艮在玄墨身後,小聲問著,“是只是不知這位姑娘是”他們王爺可是第一次主動提起某位姑娘,這讓他這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奴才心底可是興奮不已,連忙不動聲色的打探著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沒有她就沒有本王。”

    王管事點了點頭,“王爺請放心,這位虞姑娘如果上了咱們王府,老奴一定好好伺候。”

    王爺口中這位姑娘在他心中地位一定特別不同,否則絕對不會特別交代他此事,指不定,那就是王爺心儀的姑娘,有可能更是未來的王妃,明日一早得交代門房睜大眼睛,別瞎了狗眼,到時把未來王妃給惹惱了。

    玄墨想了想,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不知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你先讓人到高升客棧,打聽虞姑娘是否住在那裡,若有,即刻來回覆我,若無,明日一早派人到京城所有市集查訪,是否有姑娘在賣香藥丸。”依他對她的瞭解,她不會嫌錢多的,一定會給自己找事情忙。要是問他偌大京城裡要上何處尋她,他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即是市集。

    “賣香藥丸的姑娘?”

    “是,她的招牌香藥丸有白泉香、清羽香、蘭蕊香……”意識到自己竟介紹起她賣的香藥丸,玄墨不禁臉一紅,咳了兩聲地把話題帶過。

    王管事是個識眼色的,也不多說,只道:“是,老奴明日一早便吩咐人外出尋找。”

    “不要聲張,暗中找到人就好。”畢竟她身上還帶著聖物,自己的動靜若鬧得太大,引發什麼別的麻煩就不好了。

    “王爺請放心,老奴會讓人隱密的找這位姑娘,不會洩露出去的。”

    “你辦事本王放心,你先下去休息吧,讓德旺伺候就好。”

    “是,老奴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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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0:54: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不想只是好朋友(1)

    翌日。

    回到熟悉的地方,整個人不禁放鬆下來,玄墨不同以往天一亮便起床,今日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他人才正在漱洗,下人們在外廳布膳,一身紫色錦袍的百里少淵便興匆匆的趕來,門也不敲,直接一道風似的捲進了內廳。

    “玄墨,我聽說你身上的毒完全解了是嗎?”他撩開珠簾,興奮的問道:“快告訴我,你是怎麼解的?”

    玄墨接過檫臉的布巾檫拭,對他的問話置之不理,這讓急著想知道下文的百里少淵急得快跳腳。

    “喂,你倒是回答我的問題啊!”

    德旺拿過一套墨綠色流泄著暗光的錦袍替他穿上。

    “你現在不是看到我人完好無缺的站在你面前,你要我回答什麼?”他張開手讓德旺為他穿衣系帶。

    “虧我連早膳都來不及吃就趕往你這裡來,你竟然這樣對我!”百里少淵撇撇嘴瞪他一眼,想到剛剛進來前看到已經佈置妥當的豐盛早膳,也不等主人招呼,逕自的對著正準備退下的德旺說:“再備一副碗筷過來。”

    說完逕自走到外廳,自己拿過玄墨的碗筷用著。

    玄墨跟著來到外廳,也不介意他率先用了自己的早膳,等德旺再添副碗筷來,自己坐到他對面,接過送上來的碗筷用起早膳。

    他這筷子才剛橫過百里少淵面前,百里少淵便抓准機會按住玄墨的脈門為他把起脈,只是這脈不把還好,一把他整個眉頭就皺起,低聲驚呼——“這怎麼可能?竟然一點殘毒都沒了,究竟是哪位神醫將你醫好?快說!”

    當時玄墨不顧他警告,丟下他追著聖物消息而去之時,身上的毒性已經是到了無解的地步,現在竟然一點殘毒也沒有,太讓他驚奇了,這解了玄墨身上奇毒的高手他一定要跟對方結交一番才行。

    玄墨只是淡然的看了驚呼連連的百里少淵一眼,而後淡漠的用著早膳,絲毫不想理會他的大驚小怪。

    百里少淵見他不肯透露半句,也只好吃東西出氣,跟他搶起早膳,只要玄墨筷子往哪裡一伸,他就往哪裡搶菜。

    玄墨也不惱,自去夾著其他菜色,只是百里少淵還是繼續搶。一旁服侍的德旺對這一幕倒是很習以為常、見怪不怪,這位百里少爺老是這樣,拿主子沒轍時就會變得如此孩子氣。

    直到百里少淵都快把肚皮撐破了,受不了的放下筷子,玄墨這才悠閒的好好用起早膳。

    約莫半飽之際,王管事匆匆的自外頭走進來,滿臉喜悅的道:“王爺,有眉目了。”

    “你說。”玄墨放下碗筷,接過德旺遞來的雨前龍井呷了口,去去嘴裡的油膩。

    “這三個市集裡分別有九個攤子在賣香藥丸,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不過這九個攤位其中八個攤位全是京城人士,只有東市一位姑娘,聽說她剛到京城不久,是從一個叫樂安的地方來的。”

    那肯定是了,玄墨頓時喜笑顏開。

    “這事你辦得很好,王管事。”玄墨一口將茶盞裡的茶湯飲盡,一把扯起百里少淵的衣襟。“走了。”

    “欸、欸、欸,你放手啊,你要拖我去哪裡?”百里少淵誇張的掙扎著。

    玄墨鬆開拽住他衣襟的手,勾了勾嘴角,“你不是想知道是哪位神醫救了本王?”

    “我當然急著想知道,本公子急著跟他一起探討醫術。”可以解了玄墨身上奇毒的人,他簡直是崇拜得想向他下跪磕三個響頭,拜他為師。

    “那還發什麼愣,不自己跟上別怪本王不夠意思。”玄墨撂下這句話負手轉身走人。

    百里少淵撩起衣袍追了上去。“喂,等我啊,玄墨,你太不夠意思了……”

    兩人來到京城最為熱鬧、人聲鼎沸的東市,原本就熱鬧的市集,因為他們兩人連袂出現,引來了許多姑娘偷偷的注目,有的大膽些的,甚至跟在他們身後,跟著他們逛大街。

    跟他出來逛了大半個市集的百里少淵,愈逛愈覺得不對勁,瞪著他道:“玄墨,我的好宸王,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找神醫,怎麼領著我出來招蜂引蝶?”

    “能夠招蜂引蝶,證明你還有價值,這些姑娘還未將你忘記。”他銳利的雙眸左右梭巡著兩旁攤販,一邊打趣的說著。

    “切,是說你吧,你也不看看,這市集裡賣什麼的最多?十個攤子有三個攤子是賣香囊的。”百里少淵也不甘示弱地揶揄,“你昨天一回來,那些這一年多來因為你不在而關門歇業的鋪子,一家家又可以開門做生意了。”他這話雖說得有點誇張,但他不在,的確人家生意就變得一般般了,壓根談不上火熱。

    玄墨可是京城鋪子、攤販們的最愛,他在京城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活絡經濟,瞧,那些因為他不在而沒生意做的小攤販,又再度出來賣香花、香囊、繡帕。

    這姑娘們買東西想引起玄墨注意也就罷了,還有最緊張刺激、很是有娛樂效果的“暴動”——一群女人為了他打了起來,啊,說時遲那時快,後頭真有姑娘鬧起來了,好久沒看到女人打架了,真是刺激啊。

    玄墨順著他揶揄的目光望去,後邊好像有一群女人在搶買香囊、繡帕,還有好幾個女人似乎扭成一團,互相叫駡。

    “你的意思是本王在京城的唯一功能就是促進經濟繁榮,製造暴動就是?”玄墨好笑道:“那本王也許應該向皇上請命回到封地,有錢本王自個兒賺。”

    “也成,不過記得先把那神醫介紹給我認識。”他早就想到玄墨的封地去看看了,不過太后發了話,宸王未娶妃暫留京城,待娶妃後再前往封地,玄墨這才一直留在京城。

    “那也得先找到人,人多不好找。”

    一聽到這話,百里少淵馬上對著寒風他們三人喊了聲,“寒風,你主子嫌吵,把那一群饑渴的女人給轟了,吵死人了。”

    身後的隊伍過於龐大,女人的聲音太吵,不停有人湊過來,讓他們都快寸步難行了,這樣阻礙他們前進,何時才能找到那神醫?

    沒關係,壞人他來做,他扮黑臉趕走那一群吵雜的女人!

    也不知寒風等人是隱在何處,聽到百里少淵的話,全都現身辦事。

    不一下子,他們周圍方圓三丈的人全被清空,只有剩下那些做生意的攤販。

    “如何,這樣可以清楚的找人了吧?”

    玄墨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百里少淵趕緊跟上去,只是整個市集他們幾乎走了一大半的,怎麼還沒找到那神醫?

    “玄墨,你確定你的情報無誤,那神醫在這裡?”百里少淵懷疑的挑眉問,“你說的這個神醫,不會是在市集擺攤幫人治牙病抓牙蟲的吧?”他實在很難想像一個神醫會在市集擺攤替人治療疑難雜症,忍不住調侃道。

    “胡扯什麼,抓牙蟲那種有工具就能擺攤,不入流的功夫不需要大夫。”

    “我哪是胡扯,那麼除了抓牙蟲,一個大夫在市集裡還能能賣什麼東西?”

    “找到她你就知道……”

    忽地,玄墨停下腳步,看著前方不遠處那個正細心向客人介紹香藥丸用途,身形纖細的女子。

    兩個多月不見,她幾乎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兩個月前的她還是一副幹扁模樣,現在她整個人豐腴不少,也長高許多,皮膚變白也變得細嫩,要不是她的聲音,他還差點不認得她。

    “這個香藥丸有美白的功效,沐浴或者洗臉之時可以剝一點下來放進水裡,一段時間後你會發現你臉上的斑淡了不少……”

    沒有發現正有一道熾熱灼燙的目光正緊鎖著她的虞婧,繼續跟兩名在她攤位前的姑娘介紹自己新研發的美白香藥丸。

    “咦,你怎麼停下來了?”百里少淵納悶的看他一眼,順著他眸底漾著一抹柔光的視線望去。“賣香藥丸的姑娘,怎麼,你看中意這位小姑娘嗎?還是你想買香藥丸?”

    玄墨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待那兩位娘離去後,他揚著許久未見、迷惑人心的感性笑容走向前,對著背對著他忙著整理香藥丸的虞婧喊了聲,“姑娘,攤子上的香藥丸在下全包了!”

    全包?哪個火山孝子敢說這種大話,她才剛擺攤不久,應該不會認識這種大咖,肯定是來鬧場的!

    虞婧轉過身去看是誰來攤子子找麻煩鬧場,哪知道一打照面整個人都愣住了!

    瞪大眼,搗著唇,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婧兒,我們才多久沒見,你該不會是把我忘了吧?”玄墨朝她擠眉弄眼。

    “天啊,玄墨,真的是你,你真的信守承諾把自己平安帶回來!”

    虞婧一興奮,根本忘了這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忘了這是古代,沖向前去一把圈住他的頸項,開心的說道。

    這麼一抱,玄墨身後距離他們三丈遠的地方瞬間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抽氣聲,緊接著驚呼、哀嚎聲也此起彼落。

    “你不也是信守對我的承諾,平安的讓自己來到京城。”玄墨抬手環住她的腰,對她寵溺地笑道。

    “是啊、是啊,我們兩個都沒有變成胖子……瞧瞧你這張臉都白回來了,毒應該都解了,害我當下第一眼還以為我認錯人了。”虞婧鬆開他,雙手捧著他的臉,左右瞧著,“你的身體最近如何?”

    她雙手這麼一捧,已經不是尖叫聲了,而是直接倒地的“砰、砰、砰”的聲響,還有人高聲喊著,“有人暈倒了,快叫大夫。”

    連站在玄墨身旁的百里少淵也驚嚇得快掉下下巴,難以置信的看著虞婧,這位姑娘是誰?

    好大的虎膽,竟然敢抱玄墨,不,不僅抱,還捧著玉面王爺的臉,他的臉,臉欸!

    因為不敢相信,所以他要說三次。

    以往只要有女人碰到玄墨的衣角,便會被他一掌拍飛,沒想到玄墨竟然任由這女人抱著他,捧著他的臉左瞧右看,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玄墨沒有理會周圍的動靜,嘴角噙著笑意任由她捧著自己的臉看個仔細。“放心吧,你先前給我的藥我都有按時吃,沒一天落下,否則你現在也看不到我這張正常的臉。”

    “那就好。”她拉起他的手腕,直接探向脈門,不遠處更是傳來快暴動的尖叫怒駡聲。她覺得有些吵,閉眼專心的診了會兒脈。“從這脈象看來,你的身體狀況恢復得很好,應該是已經恢復到未中毒前的健康狀態,不過不能大意,未來一年內都要小心注意自己身體狀況,要是有感覺哪裡不對勁要趕緊說。”

    “我知道了。”

    虞婧擰著眉頭奇怪看了下左右,那些女人怎麼詭異的尖叫不停?“玄墨,你從那方向來嗎?有看到什麼熱鬧嗎?不然怎麼一群女人尖叫聲不斷。”

    “沒有,不用理會她們。”他抬手幫她把散到耳邊的一絡髮絲撥到耳後去。

    那些女子都痛哭失聲了。

    一旁的百里少淵收拾好滿臉震驚,將下巴推回,調整好僵硬表情,又瞄了眼一旁的寒夜他們三人,瞧他們一副好像沒什麼稀奇、見怪不怪的表情,莫非……他們早認識這位元一身虎膽的姑娘?

    不甘被玄墨冷落的百里少淵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玄墨,你太不夠意思,什麼時候認識這姑娘也不介紹介紹。”這位姑娘太勇猛了,他得好好認識一番。

    聽玄墨跟這位姑娘談話用的都是我自稱而不是本王,看來她跟玄墨有著一定的交情。

    “婧兒,他叫百里少淵,是我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值得信任。”玄墨隨意介紹了下,同時加重了那“信任”兩字。

    虞婧看著眼前這位穿著錦袍,對她抱持著一種高度好奇模樣的翩翩公子,想起了玄墨當時被好兄弟背叛,下毒搶奪寶物,那條命還差點丟了的事情,那件事情應該讓玄墨心底很受傷,因此才會特別強調這是他信任的朋友。

    “我跟玄墨兩人可以說是還沒出生就在一起了,我娘跟太后當年常笑著說,只要皇上同意,要訂娃娃親,可惜娃娃親沒訂成,我們兩人只好成了好兄弟。”百里少淵趕緊補充說明,就是要表示兩人交情非一般。

    “原來如此,沒結成娃娃親,那真是可惜。”虞婧一臉惋惜的點頭。

    “就是啊,我長得這麼美,沒法嫁給他真是太可惜了。”百里少淵一副怨婦模樣的瞄了玄墨一眼。

    “嗨,你好,你就是百里少淵啊,我是虞婧,久仰大名,聽說你的醫術十分高明。”虞婧噗嘯笑了聲,伸出手打算與他握手,結交這個朋友。

    在現代的習慣不太容易改得過來,也沒多想就要伸出手向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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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0:55: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不想只是好朋友(2)

    百里少淵愣了下,看著她那只玉白的小手,正打算伸出手與她交握,玄墨哪會給他這個機會,立即將她的小手包覆在自己大掌裡,順勢轉移話題。

    “婧兒,時間不早了,攤子收一收,我為你接風洗塵。”

    “接風洗塵?不用啦,我到京城來都多久了,還接風洗塵呢!”她搖頭。

    “寒風,幫婧兒將攤子上的東西小心收拾好,送回府裡。”

    “是。”寒風等三人隨即小心的幫她將東西收好。

    “喂,玄墨,時間還早,今天市集人多,我要多做點生意。”

    手撲了個空的百里少淵皺眉不悅的瞪了眼玄墨,他一副像是老母雞保護小雞、生怕自己把他的女人搶走的模樣,嘖,這姑娘不簡單啊。

    見寒夜正在收拾攤子上的東西,他不意被香藥丸的香氣給吸引了,拿起其中兩盒聞著。

    一聞,眼睛頓時為之一亮,湊向前驚喜的問著,“這……香藥丸是虞姑娘你親手做的嗎?”

    可是玄墨根本不給他有接近虞婧問話的機會,逕自的拉著她的小手走向一旁的角落。

    將她人拉靠近自己一些,在她耳邊小聲問著,“婧兒,這麼久不見,我有許多事情想要問你,你難道沒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我的嗎?”

    她這才想起玄墨委託她的重責大任呢,還有她也很想知道後來事情如何了。“那好吧,我就不做生意了,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家去吧,我買了處宅子,離這裡很近。”

    剛好可以將那物事交還給玄墨。

    “上你那裡不急,先上酒樓為你接風。”

    虞婧便告知寒風她家所在地點,讓他們先幫她把東西送回去。

    玄墨拉著她的小手往酒樓方向而去,虞婧這時才發覺自己竟在大街上跟個男人手牽手,呃,這樣好像不太好吧?難怪旁邊的路人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著她,有的人下巴甚至掉下來久久無法收回。

    被人愈瞧愈尷尬,虞婧扭著被他包覆在手掌心中的小手,試圖要收回來。

    可她愈是掙扎,玄墨的手握得愈緊,從他握住她柔嫩的小手那一刹那,他就沒想過要再放開。

    被拋棄在一旁的百里少淵含悲帶怨的看著前頭那對人影,對著玄墨吼道:“喂,好歹告訴我一聲,這香藥丸是誰做的啊?”

    真是有異性沒人性,他還以為玄墨跟一般男人不一樣,沒想到還不是一樣,有了女人就把兄弟給拋了!

    他這話才喊完,一旁寒冰出聲了,“百里公子,這些香藥都是虞姑娘自己親手製作的,效果很好。”

    一聽到是虞婧自己做的,百里少淵趕緊撩起衣袍追上去,“玄墨,你們兩個等我!”

    開玩笑,這麼好的製作技術不把她網羅到他家香藥鋪子去,那太可惜了。

    被玄墨這樣牽著手穿過市集,引來許多人的側目,讓虞婧很是尷尬,可又掙脫不開,她試著想,在現代的話手牽手逛街也沒什麼……可是這裡是古代啊!在現代可不會有人管你跟誰手牽手。

    她忍不住道:“玄墨,趕快放開我啦,你沒有瞧見一堆人在看我們嗎?”

    “就是有一堆人,不拉好萬一走散了,還要滿大街找人,豈不是很麻煩。”他暗勁一使,將她拉近緊靠著自己。

    “你說得也是沒錯,但……我們這樣牽著手走在一起好像不太對。”

    雖然被他握著的感覺很不錯,不過別說在古代這不檢點行為可能會被沉塘,在現代除了男女朋友、夫妻外,哪有正常男女會這樣手牽手的。

    見她不停抵抗想將手抽出,玄墨索性耍心機的將她帶往人多的地方,滿滿的人潮,他看她怎麼讓他鬆開手,後來索性長臂一橫,將她整個人護在自己臂彎裡,不讓人潮擠到她。

    身後的寒風他們也很識相,不替主子開路,直接讓人不斷擠過來,好讓主子一路護著佳人離開市集。

    只可憐了落單的百里少淵,他的臉差點被擠歪,衣服差點被扯破……

    怎麼掙扎都抽不開玄墨的手掌,虞婧索性也放棄了,任由他牽著走。

    玄墨帶著她來到京城一間頗負盛名的酒樓——風味堂。

    “客官,請進。”在門口招呼著客人的店小二,定眼一瞧是熟客宸王,即刻扯出大笑臉,嗓音高八度的招呼道:“宸王殿下,歡迎、歡迎,咱們掌櫃昨兒個聽說您回來了,當即把您常用的雅間都竹準備好了,隨時等您大駕光臨……”

    裡頭的掌櫃一聽見是宸王來了,即刻也沖了出來,鞠躬哈腰,熱絡親切的道:“宸王殿下蒞臨,小店是蓬蓽生輝,歡迎、歡迎,宸王殿下快快請進。”

    “宸王?”虞婧眼眸微眯,停下腳步瞅著他。

    她那困惑的神情,玄墨猜想到她想些什麼,“婧兒,我忘了告訴你我的身分,我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被封為痕王。”

    虞婧張大眼睛,“天啊,你竟然是個王爺……可惡,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難怪我覺得那賣畫糖老伯怎麼畫的宸王糖人跟你那麼像,還以為是我太想你的錯覺……”

    “你想我?”玄墨驚喜的問。

    “呃,當然想,你還有重要的物事在我這裡,我想著你是希望你平安無事,趕緊來京城,我好將東西給你……”她才不會跟他承認,她的“想”其實沒有那麼單純。

    玄墨表情像是有些失望。

    “想不到你是王爺呢,那以後可不能你啊你的叫了。”

    玄墨聞言立即道:“婧兒,那只是一個身分,我還是從前的那個我。”

    意思是他們兩人的情誼是沒有摻雜任何一點雜質,與什麼身分、地位、權勢都無關,她不必把他視作高高在上的皇族,從此保持距離。

    虞婧點頭,拍拍他調侃道:“宸王,以後還請你多關照著點啊!”

    還能調侃他表示她不介意,玄墨心下松了口氣,笑道:“在這京城,我不關照你,誰關照你?”

    “你可別忘了你當初承諾我的,要給我金山銀山……走,咱們現在就去吃頓好的,我一點都不會跟你客氣的。”

    “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哪樣沒做到。”他再度將她整個小手握在自己掌心裡,側過臉對掌櫃交代,“掌櫃,把你們店裡的招牌菜都送上來。”

    “欸,好的,宸王殿下、姑娘,請跟小的來。”掌櫃親自帶領他們上二樓雅間。

    他們兩人才剛走進風味堂,便有一個穿著藍色錦袍、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對與這中年男子長得很是神似的龍鳳雙生子向前跟玄墨打招呼。

    “下官符淩見過宸王殿下。”符淩拱手道。

    “符大人在外不用多禮。”玄墨擺手道。

    居然是符蓉那個冷血無情的父親!這麼巧,又遇見了。

    “宇兒、雪兒,快見過宸王殿下。”

    “符宇、符雪見過宸王殿下。”

    符淩身後的那一對雙生子也對玄墨行禮。

    “免禮了。”

    虞婧瞥了這對雙生子,看起來年紀大約是十四歲左右,嘴角不禁扯著一抹嘲諷的笑。嗤,符淩,你可還記得在福德村你還有另一個可憐的女兒嗎?

    “宸王殿下,下官今日帶著下官這一對兒女到風味堂來慶賀他們的生辰,難得有緣巧遇宸王殿下,就由下官作東吧。”符淩熱絡的邀請。

    這宸王立了大功,回朝後皇上龍心大悅,聖物那麼難找到的東西都讓他找著,甚至還破獲螭龍國的陰謀,擄回他們的皇子公主,等著螭龍國皇帝來贖人,這每一件都是一等一的大功,宸王日後肯定更受到皇上重用。以往沒機會搭上宸王這條線,今天在這裡巧遇,豈能錯失這機緣。

    “是啊,宸王殿下,今日是小女子的生辰……”符雪也趕緊開口,想要邀請玄墨。宸王可說是全京城女子的夫婿首選,她也愛慕他許久了。

    “不了,本王今日是為朋友接風洗塵,外人不方便參與,本王也不習慣與官員在外同桌用膳。”不等他們兩父女說完,玄墨便毫不客氣地冷聲拒絕。

    “是、是……”符淩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當眾扇了一耳光,臉上覺得火辣辣的羞愧不己,他將目光自玄墨身上收回之時,不經意的掃過一旁的虞婧,整個人頓時愣住,“你……”

    他記得這位姑娘,她長得與自己過世的妻子十分相像,對了,小廝說她也姓符。

    符淩看著虞婧也打個招呼道:“符姑娘。”

    玄墨看了眼虞婧,“婧兒,你認識符大人?”

    “不認識。”她眼神在符淩身上轉了轉,別過臉搖頭,“好像有一面之緣吧,那時我剛到京城不久,迷了路,跟一戶姓符的人家問路,剛好這位符大人回來。”

    “他怎麼稱呼你符姑娘?”

    “我是後來才改名字的,以前姓符,單名一個字叫蓉。”虞婧嘴角勾著淡淡淺笑,暗中觀察著符淩的神情。

    “符蓉?”玄墨念出她的名字。

    這名字一說出,符淩頓時驚愕萬分地瞪大眼睛看著虞婧。

    虞婧點頭,“是的,出了好幾次意外,性命差點不保,有一次還差點淹死了,索性就改名了,果真改名後我就一帆風順了。”

    “那怎麼連姓都改了?”

    “我一個孤兒,母親早逝,父親連母親過世時都沒出現,只是托人拿銀子回我打小長大的福德村,隨便把母親埋了,也就不管我死活,我有父親等於沒父親,所以我隨便什麼姓都成,有誰規定一定要原姓?”虞婧心底冷笑的看著表情變化不停的符淩。

    她這話一說完,符淩震驚得無以復加,眼前這位站在宸王身邊的姑娘,莫不成真的是符蓉那孩子?

    “你會愈來愈好,不會再孤單寂寞。”玄墨心疼的看著她,心底暗自對著她道: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讓你不再孤單……

    “是的,我會愈來愈好,起碼還有你這個關心我的好朋友,我怎麼會孤單。”她點頭笑道。

    好朋友……玄墨看著她笑得燦爛的臉龐,心底苦笑了下,暗忖道:傻丫頭,本王可不想只是當你的好朋友……

    就在玄墨思索著該怎麼讓自己在虞婧心目中地位再提升些時,喘著大氣來到風味堂的百里少淵一進大堂就直指著他們兩人吼道:“我說你們兩個很不夠意思!”

    他這一吼,將玄墨的思緒跟一旁心裡各有著不同的幾人心思全部拉回。

    “百里公子,你這是怎麼了?”虞婧瞪大眼睛訝然的看著像是歷劫歸來的百里少淵,衣衫不整、頭髮淩亂就算了,身上還掛滿香囊,衣襟裡甚至塞了一、二十條的繡帕,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日後你常常會見到這景象,別在意。”玄墨牽著虞婧的手,逕自往二樓雅間走去。

    “喂,你們兩個不夠意思的等等我。”百里少淵也趕緊迫上去。

    獨留站在一樓大堂望著樓梯陷入沉思的符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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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0:55: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新窩失火(1)

    進到雅間這才剛入座,茶都還沒喝上半盞,酒菜就馬上送了進來,美餒佳餚擺得滿滿一桌,色味俱全看得讓人直流口水,尤其是那只豬皮光滑油亮、金黃色烤乳豬,看了就叫人食指大動。

    光聞那香氣,虞婧忍不住猛咽口水,玄墨直接夾了塊烤乳豬,放到她前面碟子上,同時跟她介紹。

    “趁熱吃,才能品嘗它的美味,這風味堂的招牌菜就是這烤乳豬,一律用十斤的乳豬慢火燒烤,皮薄脆,肉鬆嫩,骨香酥的,你嘗嘗。”

    她也不客氣地夾起來就吃,咬進嘴裡真如他所說的酥脆軟嫩,還有肉汁流下,真是好吃得不得了,剛吞下一塊,她迫不及待的又吃起第二塊。

    “別光顧著吃這烤乳豬,嘗嘗這螃蟹,這是碧羅湖特有的冬蟹,這時候品嘗它味道正好。”他幫她處理好一隻螃蟹,放到她面前。“這冬蟹搭配這梅花釀一起食用,味道堪稱一絕。”

    眼前的佳餚讓她只能顧著吃,根本來不及說說話,只能不時對著玄墨點頭或是比出贊的手勢。

    吃得半飽時,虞婧這才有心思想到別的事的,她問道:“對了,玄墨,後來呢?黃茹玉跟她爹如何了,還有那什麼二皇子跟三公主的?”

    “你再多吃點,不急,我一件一件告訴你。”他g了碗湯放到她面前後才慢慢告訴她,她離開樂安縣城後發生的一些事情。

    聽完玄墨說的,虞婧差點沒被嚇死,怎麼也沒有想到玄墨讓她帶回京城的物事就是百姓口中的聖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衣服下藏的東西,還好,一路平安……

    還有這黃百川,竟然是螭龍國的王爺,十幾年前奪位之爭慘敗,在心腹的掩護下帶著女兒逃亡,改名換姓來到白澤國,他在白澤國的身分雖然是一名經商十分成功、富可敵國的商人,卻從未放棄他的皇帝夢,利用金錢將手伸進白澤國朝堂,暗中掌控了白澤國的一些貪官污吏,讓他們為他所用。

    得知皇陵在這時候有所受損,便想起數百年前的預言,認為是自己的機會來了,才會許以各種好觸,買通安翊毒殺玄墨,搶走其身上的聖物。

    她離開後的隔天,螭龍國的二皇子與公主也要起程回國,當黃百川進了密室,居然發現聖物失蹤。

    玄墨早有準備,領兵沖入黃府殺個黃百川措手不及。

    黃百川看見是玄墨領兵,又聽人稱他“宸王”,便知道事情會功虧一簣全是自己那個被愛情沖昏頭的愛女黃茹玉所為,她竟將一些極為機密的事情全告訴玄墨了。

    當下,螭龍國的二皇子憤怒的錯手殺了黃茹玉。

    其實玄墨進到黃府第一個殺的人就是安翊,當時安翊正想逃走,可他在離開屋子走了約三十步的距離後,整個人癱軟倒地,只能坐在地上無法站起,也無法爬行,最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玄墨一刀砍死。

    聽到這裡,虞婧打斷他道:“我也有幫你報仇,我在安翊身上下了藥。”

    原來,她在最後一次為他看診之時對他下了藥,那藥性生效後,每天最多只能走三十步,走超過這個步數,整個人從此就會癱軟在地。

    而黃百川一行人,躲進假山密室,從密室裡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逃走,卻被早已守在密道外守株待兔的寒夜逮個正著。

    黃百川拋下二皇子兩人,趁亂逃走,發動他私下招募的私兵,與朝廷的一萬大軍展開一場廝殺對抗,黃百川這方約有兩萬人,玄墨這邊只有一萬,加上黃百川佔據一方山頭,地形險阻,不好攻下,讓玄墨著實又費了番工夫,直打了一個多月,才總算攻破對方防線,黃百川的私兵被包圍已無退路,他當場自殺。

    收拾完黃百川後,玄墨這才率兵回京,同時押解那兩個人質上京,等著螭龍國的皇帝來贖人。

    聽完玄墨所說的,虞婧不禁一陣感歎,這麼多人死於非命,就是因人心貪婪引發的禍事,黃百川好好的當他的商人不好嗎?在樂安縣城當個土皇帝不也跟皇帝差不多了,野心那麼大,女兒死了,最後自己也沒什麼好下場。她咕敗道:“早知道當初在黃府時就想辦法下毒把那黃百川解決了,也不會後面生出這麼多麻煩。”可天底下沒有早知道,誰曉道他還有兩萬私兵在外頭呢。

    玄墨看她臉色不太好,安慰道:“別想太多,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自取滅亡,怪不得任何人。”

    她收拾好心情,揚起一抹燦爛微笑,“放心好了,我才不會想太多,我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跟我有關係而愧疚,不用擔心我。”

    玄墨聞言就放心多了,又夾了口菜放到她碟子裡,“趕緊吃,吃完我帶你去遊湖,這時的碧羅湖景色正美。”碧羅湖號稱不凍湖,湖底某處有溫泉湧出,冬季也不會結冰,冬季時捕獲的魚蟹更是鮮美。

    “好。”

    “喂,你們兩個很不夠意思,竟然不等我就先開動。”從另一個雅間出來的百里少淵一看整桌菜被風捲殘雲的吃得只剩下一半,驚愕得下巴都快掉下,鄙夷了聲,“嘖,餓死鬼投胎嗎?”

    他不過是吩咐店小二給他打盆水,到一旁的雅間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把自己整理乾淨,沒想到一過來看見的就是這兩個沒良心的自顧自的吃著,完全沒等他的意思。

    這玄墨明知道他喜歡吃雞屁股,竟然把雞屁股夾給虞婧吃了,實在太可惡了,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放在眼裡啊?

    他含悲帶怨的瞪著虞婧,看得虞婧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百里公子,你不吃嗎?”

    “我最愛的被你吃掉了!”

    “嗄?”她一臉莫名。

    玄墨將一塊已經剔好魚刺的魚肉放到她面前,“別理他,他看不到雞屁股在耍脾氣。”

    “雞屁股?”她尷尬道:“不好意思,你也沒有提前說,剛剛玄墨跟我介紹這風味堂另一道招牌就是他們的烤雞,而烤雞最完美的精華就是那顆雞屁股,玄墨讓我嘗嘗,我就把它吃了。”

    “不用向他道歉,這一桌菜本來就是請你的,他愛吃就吃,不吃就滾出去。”玄墨可不甩百里少淵那張怨婦臉。

    百里少淵嘴巴抖了抖,吞下所有的怨,又怒瞪了玄墨一眼,才拉開椅子坐在他們兩人對面,拿起筷子吃起來。

    “我說,玄墨,你很不夠意思,讓我跟你出來大半天,說要帶本公子去找神醫,人呢?自己居然帶個姑娘跑來吃飯。”他一邊吃一邊抱怨著。

    “誰說我不夠意思,本王不是介紹你們兩人認識了。”玄墨橫他一眼。

    “你說什麼,在哪裡?那市集上連個抓牙蟲的庸醫都沒有……”百里少淵拿過酒杯喝口梅花釀。

    “在你面前。”

    百里少淵嘴裡那一口酒頓時全噴了出來,嗆得他眼淚直噴,滿臉錯愕地直盯著面前這看起來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虞婧。

    他用力抹去臉上的酒漬,大聲問道:“你再說一遍,誰?”

    “這裡除了本王外你還看到誰,那就是誰。”

    “不會吧?!”百里少淵雞貓子鬼叫的跳了起來。

    “你可以繼續懷疑,不相信的話,以後後悔別怨本王。”被他一口酒這樣一噴,滿桌菜也都不能吃了,玄墨問虞婧是否要再另叫一桌菜,聽她說她差不多飽了,便讓人泡茶進來。

    “你真的是救了玄墨的神醫?”百里少淵不死心的再問一次。

    “神醫……小女子可當不起這個封號,我爺爺常跟我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幫人治病只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虞婧接過店小二送來的碧螺春,如此說道。

    “你有這一手起死回生的醫術,怎麼還去擺攤賣香藥丸?”真是不務正業。

    虞婧呷口碧螺春,瞠他一眼,氣呼呼的抱怨道:“我也想很想當坐堂大夫啊,可人家根本連機會都不給我表現,直接把我踢出門。

    “想去報名醫考,但人家考試已經剛考完了,沒趕上,我只好靠賣香藥丸糊口,我這也是沒辦法。”

    玄墨插話道:“我讓寒夜給你的銀兩不夠用嗎?”糊口?說得這麼慘。

    虞婧馬上道:“我買了房子嘛,雖然那些錢再買個兩間也夠,不過誰會嫌銀子多的,當然是有得賺加減賺。”

    玄墨徐徐拂吹著茶湯上嫋嫋熱氣,說:“婧兒,你在樂安縣城救助災民的事情、助我拿下黃百川造反一事有功,這些我都會寫摺子呈上去,讓皇上知道你的義舉。”

    “上摺子就不用了,為善不欲人知,我不想太出風頭,萬一變成誰的眼中釘就不好了,我只想當個安靜賺銀子的小富婆,你與其上摺子讓皇帝表揚我,不如你跟皇帝說,全折現給我就好。”

    “成,這沒問題。”玄墨一口允諾。

    “你這麼缺銀子?”百里少淵還沒看過這麼貪財的女子,比起被皇帝表揚這無上的榮耀,居然只想要銀子。

    “你不知道沒錢萬萬不能嗎?誰不愛錢啊,你不愛嗎?”虞婧橫他一記白眼。

    “本公子一出生就不缺錢,所以還真是不愛。”

    “一人一種命啊,我一出生就是窮鬼,所以愛銀子勝過一切。”

    “怎麼會有你這種人,這麼直截了當的向皇帝要錢,要是我就該讓玄墨去跟皇帝求塊匾額。”

    “我要匾額幹麼?劈了當柴燒?”虞婧像是見鬼一樣的看著百里少淵。

    “讓你掛在大堂上光宗耀袓。”真是的,御賜的牌匾是世人夢寐以求的,她竟然想把它當柴燒,他百里少淵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

    “我就孤兒一個,光宗耀袓做什麼,給誰看?”虞婧鄙夷的嘲諷。“在我認為,所有賞賜最不值錢的就是匾額,還不能賣,我問你,你能扛著一塊大木頭上當鋪典當嗎?直接被抓去砍頭比較快。”穿越到這種古國隨時都有生命不保的風險,只有銀子傍身才是最安穩保險。

    百里少淵翻翻白眼,但想想她說得也真是有道理,賞賜銀兩的話,缺錢還能拿來應急,但能把御賜牌匾賣了嗎?也沒人敢買,再說,這種御賜匾額上頭都有被賜的人名諱,如此等於直接昭告天下某某人缺錢所以把御賜牌匾給當了,想想都覺得丟臉。

    百里少淵認同的點頭,“嗯,沒錯,雖然你說得都是歪理,不過,我認同你說的。”

    “是吧,你也這麼認為,匾額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還很占地方。”

    瞧他們兩人愈聊愈投機了,玄墨在一旁聽得好笑,開口道:“婧兒,少淵出生在醫藥世家,這傢伙是個怪胎,對於傳統醫術不感興趣,喜歡走旁門左道,研究一些奇怪病症,在其他人眼裡是個不正經的大夫。他對你的醫術一直很感興趣,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指點他一些。”

    聽到玄墨為他說話,百里少淵就高興了,放下手中筷子用力拍著玄墨的手臂,“這麼說就對了,兄弟。”

    有玄墨這一句話,還怕這小神醫不將她的獨門絕技教給他嗎?就算不教,他在旁邊看也可以偷師。

    虞婧瞄他一眼,毫不客氣的吐槽,“其實你最感興趣的是為什麼玄墨沒死,對吧?”

    百里少淵猛點頭。

    “我回去後寫張解藥藥方給你,上頭會注明治療流程。”

    百里少淵萬沒有想到她這麼大方,毫不藏私一口便允諾將解藥藥方跟治療方法告訴他,不敢置信地道:“這……你確定要寫給我?這可以說是秘方……”

    “什麼秘方,不管是醫術還是精緻工藝,就是有太多你口中說的秘方,每個師父都藏私一點,傳到後面那些高超醫術跟精緻工藝都失傳了,結果苦了後代子孫。反正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你想問什麼也可以儘量問。”

    “那就先謝過了。”百里少淵心情大好,“對了,我剛進來時你們不是說要去遊湖,我們快吃一吃,遊湖去。”

    “我們兩個等的就是你。”玄墨沒好氣的橫他一眼。

    就在這時,雅間傳來一陣急促敲門聲,“主子,不好了!”

    “進來說。”

    寒夜匆匆進入,抱拳道:“主子,虞姑娘的院子被人放火燒了!”

    “你說什麼?”虞婧震驚的自椅子上彈起。

    “屬下等人依虞姑娘吩咐,將那些物品送到她的院子時,那裡已經是一片火海,聽說是隔壁家的孩子玩炮仗,不小心炮仗引燃你院子裡的藥草,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救了一早上的火才將火勢撲滅……”據鄰人所言,這火災是在虞姑娘出門沒多久後發生,大夥兒忙著救火,也沒人記得去通她這屋主。

    “快走,過去看看!”玄墨一刻也不敢耽擱,拉起虞婧便往她家趕。

    虞婧欲哭無淚的跪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小而美的院子被一把火給燒了,火勢已撲滅,看著眼前這一片焦黑殘敗,她心好痛啊。

    對了,她的銀票!

    她沖到臥室,裡頭被子啥的都燒光光,她藏在枕頭裡的銀票也全成灰燼。

    四處因救火被潑得濕淋淋的,她的心也像被潑了好大一盆冰水一樣,拔涼拔涼的。

    玄墨臉色鐵青的問道:“去查清楚,是單純的失火案,還是有人故意縱火?”不會爸怪他多心,若此事是單純意外也就罷了,如若不是……

    “故意縱火?怎麼可能,我在京城裡根本沒有與人結怨,怎麼會有人這麼狠要燒我的房子?”虞婧檫了檫眼角的淚花。古代居,大不易,她到底何時能安頓下來啊?

    她又瞄向那些被燒成黑炭球的香藥丸,這可是她下了血本所製作的九重香,有九種不同的色澤、九種不同的香味,預備一顆賣一兩銀子的高檔貨,沒了,都沒了,她忍不住又心疼的淚眼汪汪起來。

    寒風等人去搜查過後,回來稟報道:“主子,在屋裡發現這塊權杖,不知是否有關聯?”

    他將自燒毀的屋裡找到的這塊權杖交給玄墨。

    玄墨眯起銳眸,冷冽的看著這塊半毀的燒焦權杖。

    虞婧抹去淚水,吸吸鼻子,出聲道:“那權杖是當時到福德村買凶要殺我的人無意間掉下的。”

    “有人要買兇殺你?”玄墨黑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是啊,我也不知道誰要我這條小命,那塊權杖應該是當時買兇殺我的人掉落,被我撿到。”

    她拿過那過那塊半毀的權杖收好,繼續哀悼她被燒毀的其他東西。

    玄墨低聲問著寒風,“找到聖物了嗎?”

    寒風搖頭。

    玄墨臉色極其冷肅,房子被燒,聖物不見,說是意外他怎會相信。

    寒風擔憂道:“王爺,找不到聖物,該如何向皇上交代?”

    百里少淵聞言,問著站在他身旁的寒夜,“聖物?在這裡?”

    寒夜歎口氣,點點頭,把主子將聖物托給虞婧保管的事說了。

    百里少淵臉色大變,“該死,要死人了,這會兒真的是神醫也救不活了……”說著說著,幾滴眼淚更從眼眶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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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0:55:40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新窩失火(2)

    虞婧收拾情緒抬起頭來,不意見到他們每個人臉色一個一個比她難看,比她還想哭,有幾個人眼淚甚至含在眼眶裡,奇怪,屋子被燒掉的人是她,他們跟著她一起哭做什麼?

    她挪到不停偷偷檫著眼淚的百里少淵身旁,小聲的問著,“百里公子,是我的房子被燒掉,你哭什麼啊?還有玄墨那幾個手下也是,你們同情我,我很欣慰,可不用掉眼淚啊。”

    以她跟玄墨的交情,他先借她點錢重新整建這屋子就好,就是一想到這節,她才沒那麼難過,可這一群人怎麼比她還傷心,活像家裡在辦喪事似的。

    “哭要死人了,這次連你這個小神醫也法救了。”

    “誰要死了?”

    “玄墨啊。”百里少淵也不怕她笑的用力抹去一把熱淚。

    “玄墨不是好好的?”她看向玄墨,這才發現他的表情好難看,冷得就像是北極的冬天。

    “你傻啊,你以為你這裡會無緣無故起火?”百里少淵忍不住嚎了起來,“他們是來你屋裡搜查聖物的,聖物再度失蹤,玄墨只能提頭去見皇上了……”

    “聖物?聖物還在啊……”她納悶的看著嚎哭的百里少淵。

    百里少淵差點又被噎死,“咳,你說什麼?聖物還在?!”

    站在一旁思索著究竟是誰所為的玄墨也震驚得瞪大眼,拉過她焦急詢問,“婧兒,你說什麼,東西還在?”

    她點頭,“是啊,沒丟。”

    “快告訴我,聖物在哪裡?”玄墨猛抽口大氣,雙手搭著她的肩,黑眸裡凝滿驚喜。

    “在我身上啊!”這聖物不在她身上會在哪裡啊,當時她可是承諾過玄墨,就算是連沐浴洗澡也不會讓聖物離開自己的視線,不放身上要放哪兒。

    嗚嗚,早知道會有這場大火,她應該把銀票也放在身上的。

    “你身上!”百里少淵驚呼,隨即大大松了口氣。

    “快拿出來交給我,我馬上將它送進宮去,避免夜長夢多。”玄墨連忙道。

    所有人一顆提到喉頭的心也重重放下,忍不住的拍拍胸口。還好,有驚無險。

    她一臉為難,“現在不能拿。”

    “有什麼問題?為什麼現在不能拿?”

    她拉著他走到一旁,搗著嘴在他耳邊小聲的說著,“拿出來是沒問題啊,不過你得找個地方讓我拿,可不能讓我在你們一群大男人面前脫衣服。”

    “你藏在哪裡?”玄墨挑眉,直覺她藏在很隱密的地方。

    虞婧瞄了眼周圍,又小聲的在他耳邊告知,“肚兜裡……”

    前往京城的路上雖說一路上還算平順,但她可不敢保證不會遇上什麼小偷扒手之類的,又想起小時候常常看見奶奶從她的“不辣甲”裡頭取出她藏的私房錢,所以她也就如法炮製,找了一間衣鋪子買了幾件肚兜,讓做衣裳的師傅在每一件的貼身肚兜裡邊縫上一個牢固的暗袋,再將玄墨交代她的東西放在裡頭,每天沐浴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它換到準備換穿的肚兜裡。

    玄墨的臉龐瞬間出現一抹不自然的紅暈,搔搔眉宇掩飾自己的尷尬。“既然這裡都燒毀了,到我那裡去吧。”

    “上你那裡?”

    “不到我那裡住,難道你還要住在這廢墟?”玄墨橫她一眼,也不等她點頭同意了,直接手臂圈住她,往屋外走去。

    冬日的太陽暖暖的,躺在院子裡大樹下美人榻上的虞婧,雖然覺得還是有點冷,但她實在不想進屋悶了。

    她有些煩躁的將手中的閒書蓋到臉上喘口長氣,每天被關在這院子裡,哪裡都去不了,好煩啊。

    那天,玄墨帶她回到他的宸王府,讓她取出聖物,她連同他的玉佩也一起拿出來還他,誰知他竟然只是拿走聖物,還是叫她留著玉佩,之後便要她待在屋裡好好休息,等他回來。

    這一等,他一進皇宮就五天未歸。

    他走前交代下人要好好伺候她,果然她待在王府這幾天,府裡的下人們簡直是把她當成了女王般款待。

    每天早上醒來,丫鬟們把她打扮得像個古代公主一樣,然後給她來碗燕子口水漱漱口,即便她再三吩咐,不要端燕窩來了,要愛護動物,不可以為了一己的口腹之欲害那些燕子沒了家,嗚嗚,她如今也可算是無家可歸之人呢,可那些下人卻是聽不懂,每天依舊給她端上燕窩。

    她後來乾脆找來王管事跟他說這事,這王管事竟然回答她——“沒事的,不用擔心,王府庫房裡滿滿的燕窩吃不完的。”

    王爺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顧她,每天燉燕窩給她吃,王爺的命令不能違抗,所以還是委屈她每天勉為其難的先喝,等王爺回府再請她親自跟王爺說停了燕窩。

    雞同鴨講的讓她只能扁了扁嘴,想裝死不喝還不成,王管事會親自來看著她喝下。

    “虞姑娘,王管事來了。”被派來服侍她的丫鬟小碧來到她身邊,小聲的稟告。

    “見過虞姑娘,不知虞姑娘找老奴何事?”王管事躬身問道。

    虞婧拿開臉上的閒書坐起身,指揮著小碧趕緊將一旁的圓凳搬過來。“王管事啊,別多禮了,那邊快請坐,我有些事情想請教您老人家。”

    “謝虞姑娘。”王管事行禮後便在圓凳上坐下,“不知姑娘有何事情交代老奴去辦?”

    手腳俐落的小碧為王管事跟虞婧泡來熱茶,之後退到一旁等候吩咐。

    虞婧呷了口熱茶後,將茶盞放到一旁擺著瓜果糕點的小茶几上,“王管事,你家王爺還沒司府嗎?有說何時回來嗎?”

    “還沒,也未派人回來交代。”

    “看來……他一時半刻是不會回來了。”看著王管事的表情,她大概也知道像玄墨這種位高權重的人很忙,沉默了下後,她開口問道:“你們王爺是不是交代你要儘量滿足我的需求?”

    “是,不知虞姑娘你有何吩咐?”

    “你們王爺又不讓我出府,我每天在這裡都很無聊。”

    “虞姑娘你又無聊了……那老奴招戲班子進王府唱戲,讓姑娘欣賞聽曲兒如何?”又無聊了,這幾天這虞姑娘都已經跟他喊了幾次無聊了。

    他們王府景色幽美得到處都是美景,就算逛上一天也很有趣,這虞姑娘卻三天兩頭的跟他喊無聊。

    聽戲曲……虞婧嘴角劇烈抽了下,她腦中頓時浮現如昆曲般咿咿呀呀的唱腔,讓她死了吧,她哪聽得懂,她沒有那一種高雅的樂趣。

    “虞姑娘不喜歡,那老奴讓人去請雜耍團進府表演給姑娘看如何?”

    “雜耍團,那些跳火圈、轉盤子、射飛鏢的?”她挑眉疑惑問道,一看王管事點頭,火速搖頭拒絕,“不了,那個我不喜歡看,別找。”

    “那不知……虞姑娘您的興趣是……”看著他們主子再三交代要好生伺候的小袓宗對他的提議再次搖頭,他也沒轍了。

    “我想出門啊,唉,我知道不行,算了。對了,這個先給你王管事,每天服用,你筋骨酸痛的問題就能減緩,這是我親手製作的,可以安心服用。”虞婧自袖子裡拿出一罐藥丸。

    這瓶藥丸是她讓小碧到外頭的藥鋪幫她買藥材回來製作,專門做來巴結王管事。

    王管事看著塞到他手中的瓷瓶,“王爺的命是虞姑娘救的,老奴自然知道這藥絕對有效,就只是不知道您是從何處看出,老奴有筋骨酸痛這事?”

    “用看的啊,只要稍微觀察王管事你的氣色跟走路姿勢就能看出來了。”

    “原來如此。”無事獻殷勤,想來這虞姑娘肯定有求於他。“不知道虞姑娘有何需求?”

    他直接問道。

    這待過宮裡的人就是上道,她小聲神秘的詢問,“王管事,我聽說你們王府裡有個藥材庫,是吧!”她聽小碧說的。

    一見王管事點頭,她馬上又問著,“我可以去看看嗎?”

    “不成,放藥材的庫房沒有王爺允許是不可以隨便進入的。”王管事直截了當地跟她說明。

    “連進去看看都不成啊?”

    “不如虞姑娘你就直說了你的需求跟目的,老奴視情況派人進宮請示王爺。”

    “我不就是想著做點藥丸,等我離開王府後可以出去賣,如今我身上的銀兩不多,才想跟你們王爺討點藥材,做點免本錢的小生意。”

    “不知虞姑娘需要哪些藥材?”原來是這事,可是,王爺會讓她離開王府嗎?這點他很懷疑。

    “你要開庫房拿給我?”

    “王爺交代了,儘量一切滿足虞姑娘的需求,這藥房的藥材都是有登記的,不可以隨便動用,但可以自外頭購買,去外頭購買便符合王爺所交代的一切儘量滿足姑娘的需求,請虞姑娘告知老奴需要哪些藥材。”

    “我想要黃芩、黃柏、虎杖、連翹、牡丹皮、半邊蓮……”她報了一堆藥名。

    王管事點了點頭,“老奴知道了,老奴會讓人為虞姑娘準備,不知道是否還需要其他物品。”

    “要要要,我還要蒸籠、蜂蜜……”她再報了一堆東西。這王管事真厲害,記憶力真好,都不用筆便能記下。

    “是,老奴這就去準備,還請虞姑娘在王府安心住下。”

    看著王管事的背影,虞婧真有一種肉疼的感覺,早知道他這麼好說話,她就不用花自己僅剩的那麼一點銀子,讓小碧去幫她買藥材來製作送給王管事了,失算。

    她又懶懶的躺回美人榻上望著藍天,每天被關在這院子裡真是難受,想出門逛街才走到大門就被侍衛給攔下,說外頭不安全,還沒找到嫌犯之前不宜離開王府,咕,哪有什麼嫌犯啊,就是隔壁的死小孩意外燒了她的房子,他們要上哪兒來去查出一個子虛烏有的嫌犯來?

    又唉聲嘆氣了一陣,將那本閒書放到臉上,閉目養神。

    沒多久,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陣疑惑的問話聲——“這邊比較好睡覺嗎?”

    她拿開臉上的書,就看到睜著一雙趣味盎然雙眼直盯著她的百里少淵。

    “這裡視線開闊,景色比較好,在這邊睡覺感覺不像是被人關著。”她無奈道。

    “哈、哈、哈!”百里少淵大笑出聲。“要是玄墨聽到你這樣子嫌棄他的王府,他會傷心的,有這麼豪華的牢籠嗎?”

    “當然有,皇宮不就是,更加富麗堂皇。嘖,這樣想起來,至少不是被關到那邊去。”想脫身恐怕更難啊。

    百里少淵愣了下,抓抓頭,仰頸看看天空。“你說得也是,不過很多人還是喜歡那個又大又美麗的牢籠。”

    “那人不會是我。”她看向他。“你今天又來這裡做什麼?沒有搬你的木頭人來,莫非是來找玄墨的,不過據說你的未婚夫不在王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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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0:55: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冬日遊湖(1)

    絕倒,百里少淵嘴角抽了抽,大聲的慎重聲明,“我是男人,虞姑娘,跟玄墨是兄弟情誼!”

    “好了,得了,我又沒有懷疑你們兩個有什麼曖昧或是不正常關係,我只是跟你說玄墨不在。”

    這幾天玄墨不在王府,不過百里少淵跑這裡跑得倒是很勤,每天追著她問一些疑難雜症,或者讓她看他研究的一些醫療器材,前天還抱了一個木頭人來,上頭標注了好多穴位。

    這個木頭人類似中國最早的針灸模型,北宋天聖年間的天聖銅人。

    她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異世界,不只是白澤國,連鄰近幾個國家,對於針灸的經絡穴位還只是文字敘述或圖形表示,這樣只要稍微理解錯誤,便會差之毫米失之千里地出錯,很容易出人命。

    於是她便跟他講了一些需要改進的地方,同時跟他指出許多個錯誤,或者是這時代還不知道的穴位。

    這百里少淵開心的抱著他的木頭人開心的離開,說等他改好再搬來讓她檢視,所以今天出現,看來他是改好了。

    在這王府裡也就百里少淵來的時候她不會感到那麼無趣外,其他日子她還真是無事可做。

    “你的木頭人改得如何了?”

    “先別提我那個木頭人。”百里少淵笑道:“我今天是來帶你出去玩的,不是來找玄墨。”

    “真的?”一聽到“出去”兩個字,她整個眼睛放亮,“嫌犯找到了?我出去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他笑道:“聖物玄墨已經親手交給皇上,再說經過這些日子的調查,應該真是孩子玩炮仗引發火災,是單純的意外,玄墨擔心過頭了。”

    “原來如此。”看來她可以趕緊搬回去,找工匠重建她的房子。

    “玄墨讓我帶你到碧羅湖去,他會在那邊等我們。”

    虞婧眯著眼看他。“還說你們兩人沒曖昧,怎麼他沒時間回王府,卻有時間上你那裡跟你交代這事。”她調侃他之時,都沒發現自己的語氣酸酸的。

    生怕被誤會,壞了好友的好事,百里少淵連忙辯解道:“我是在宮中遇見他,他差使我來跑腿,讓我過來帶你,不是他去找我,你別誤會。”

    “你幹麼這麼緊張啊,不用解釋,我懂。”虞婧笑道,朝小碧交代了聲,“小碧,麻煩你到屋裡去,把我這兩天寫的東西拿過來交給百里公子。”

    “什麼東西?”百里少淵疑惑的看著小碧離去的身影。

    “你心心念念的東西。”

    “你寫好了?!”他眼睛一亮,一看到小碧手裡拿著一本小冊子出來,火速沖過去一把搶過來興奮翻閱。“我看看。”

    “這小冊子裡頭記載著如何解千鶴紅的治療流程跟藥方,還有幾個你問過我的不治之症治療法子,你有空閒可以好好研究。”虞婧說著往大門方向走去。“好了,東西拿了,我們快走吧,這碧羅湖在哪裡啊?久聞它的大名還未去過,我們快走。

    前往碧羅湖的路上,放眼往去,冬日的景致雖然蕭瑟,但別有一番美感,尤其在這種無污染的古代,那枯樹老鴉,更有一種迷人的古風。

    坐在馬車裡的虞婧下巴擱在車窗上看著,讚歎道;“真沒有想到這京城竟然還有這樣美景。”

    百里少淵從那本小冊子中抬起頭,小心翼翼一的收進衣襟裡,應道:“現在很多樹都枯了,雖然也很好看,不過比不上春秋兩季。”又道:“其實京城附近的美景很多,這碧羅湖只是其中之一。”

    看完小冊子上的記載,再看向虞婧,他心裡只有佩服,沒有想到她年紀輕輕,醫術竟然如此了得,連不治之症她都有辦法醫治,甚至開出藥方讓他參考。

    “我看這沿途馬車滿多的,很多人都要上碧羅湖去?”

    百里少淵點頭,跟她介紹道:“是的,這碧羅湖邊種滿了各種樹,此時梅花剛綻放,美不勝收。湖邊有處‘護國寺’,整座寺廟屋頂等都是由信眾捐獻的金子打造,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遠在三裡外都看得到它璀燦的光芒,要是你早點來京城就能看到了,秋天銀杏樹葉子轉黃,因為銀杏樹倒影的關係,加上護國寺,讓碧羅湖的湖面就像是灑了黃金一樣,整個湖面是金黃色,因此也有黃金湖之稱……”

    “這麼厲害,看來得到那裡朝聖一下黃金才成,看能不能偷偷敲下一塊金磚帶走。”

    百里少淵朗笑道:“哈哈哈,你沒這機會,護國寺裡的和尚可都是武僧,一個個武功高強,想偷敲金磚得先掂掂自己的斤兩。”

    “武僧?”

    “是的,歷代幾次重大戰役中,皇帝被困,全是靠護國寺武僧殺入重圍救出皇帝,後來影響到全白澤國的寺廟和尚都有習武的風氣,不過,其中最強的還是護國寺,可以說得上是皇帝的私人軍隊,沒有人敢動歪腦筋的。”

    “原來如此。”虞婧想起樂安縣城疫病發生時,前來幫忙的那群靜僧寺武僧,他們還懂醫呢,白澤國的和尚真是多才多藝。

    此時,馬車緩緩停在一處車水馬龍的廣場之上,廣場上周遭都是盛開中的梅樹,虞婧一下馬車隨即被眼前的白色美景給驚豔了一把。

    她正想丟下百里少淵,獨自一人去摘梅花枝,聞聞撲鼻梅花香之際,不遠處的那座金碧輝煌,雄偉莊嚴的金黃色寺廟,長長的階梯上走下一群看起來十分尊貴的人,身後還有雄赳赳、氣昂昂的士兵保護。

    每一個人都像媽袓出巡一樣金光閃閃的,差點閃瞎了她的眼,定睛一看這玄墨竟然也在這一群人裡面,這讓她不得不先打消獨自一人去體會浪漫的念頭。

    扯了扯一旁的百里少淵,她小聲問道:“那群人是誰啊?好像官威很大似的,其他人見到他們怎麼都下跪了?”

    “不只他們要下跪,連我們也要跪。”百里少淵撩開衣袍,也跟著其他人一起跪下。

    “好吧。”她也跟著跪在他身邊。“不過那群人是誰啊?”

    百里少淵翻個白眼,她沒看到玄墨嗎?還會有誰。“最前面的那個,雖然是穿著一襲銀白色錦袍,但一看就知道是卓爾不群的皇帝陛下。他身旁那位溫良恭儉讓的美人是皇后,後面被抱著的約七個月的孩子是小皇子,還有一群俊男美女是王爺、公主、皇子,懂了吧!”

    “真的是皇帝呀?”其實她也猜到了,但想著沒這麼好運吧,第一次出來玩就碰到皇帝一家子。

    “玄墨也在其中,你說真的假的。”

    她很無奈的點了點頭。這下皇室全家福都在,還讓不讓人好好暢快的玩啊!她咕敗道:“我還以為皇上都會穿龍袍呢。”

    “歷代皇帝到護國寺都是穿白袍,也許是表示虔誠跟敬重吧。”

    “原來如此。”

    不多時,虞婧聽到眾人齊呼“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千歲”,她也很應景的跟著眾人齊聲山呼。

    “都起來吧。”皇帝說道。

    跪在廣場上的眾人紛紛起身,虞婧正想要站起身,便看到眼前一隻熟悉的大掌“好久不見啊,王爺。”她不客氣的搭著玄墨的手站起身,揶揄了聲。

    “沒上回久。”玄墨滿意的看著臉色紅潤的她,特意交代王管事她住在王府這段日子要好好替她食補一番,這才幾天的時間,成效如此卓著。

    她氣色粉嫩紅潤,前些天見到她雖然已有長些肉,但還是稍嫌瘦弱的身子如今也豐腴了起來,整個人像是又脫胎換骨一番。

    “玄墨,今天有什麼慶典嗎?”虞婧指著好像在辦盛大法會,還有大批從護國寺裡頭走出來的朝廷官員問道。

    玄墨點頭,解釋道:“那個聖物今天由皇上親自送到護國寺,供奉在佛袓面前,將由住持了塵方丈,率領寺內高僧連續誦經一百零八天為聖物加持,再擇吉日安奉在皇陵所在的龍穴之位上,以保國家萬世太平。”

    “嗯。”雖然她不太相信什麼玄學之說,不過自古以來不管是古代中國還是這穿越來的古國,每一個朝代的人對於這一類的傳說是很相信的,這也是他們的信仰,她尊重,所以不會去反駁說他們迷信。

    她拉拉玄墨衣袖,“玄墨,這聖物究竟是什麼東西,你也跟我說說,我每天帶在身上卻都沒看過它的廬山真面目。”

    玄墨怔了下,心想她怎麼會沒看過,不過回頭一想,也是,幾天前他從她手中拿回聖物時,包裹聖物的布跟繩子沒有一絲被人解開過的痕跡。

    “白澤國連著兩、三年天災不斷,國師觀天象觀察國運,發現龍脈受損,龍氣外泄,這才引發一連串天災,四季錯亂,五穀欠收,更有瘟疫、盜賊兵禍等事。國師說,需有聖物安放在龍脈之上才能鎮住外泄的龍氣。

    “不多久,一顆火球劃過天際,連遠在京城的百姓都看到。火球最後落在雪山之上,國師斷言那便是聖物,需將聖物尋回安放在龍脈之上。”

    火球劃破天際……分明就是隕石,要不然就是外星人的飛碟墜落……不過她要是說這顆聖物分明就是顆石頭,會被亂棍打死吧!

    “雪山……想當然耳應該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如何找到那麼小一顆的石……呃,聖物……”她瞄了眼愈來愈多百姓湧入護國寺,這些百姓都是趕來朝聖的吧。

    “聖物在黑暗之中會發出璀燦光芒,照亮四周。”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花了近一年時間才找到。

    會在黑暗中發出璀燦光芒,那一定是外星人向外太空的小夥伴發射出的求救信號器……

    怎麼辦,她好想吐槽啊,不過,這話一出她肯定小命不保,不用皇帝砍她的頭,她就被那些趕著來朝聖的百姓一人一顆石頭給砸死,她還是做個安靜的美女吧。

    “你相信……這傳說?”她忍不住問道。

    玄墨淺笑一下,屈指彈了下她額頭。“傳說,能安定民心。”

    她想了想,點點頭,“你這話說得沒錯。”檯面下的意思就是,不管他信不信,就算不信也不能戳破,百姓相信,人民需要信仰,國家需要安定……

    見他們兩人逕自說著話,完全把他忽視在一旁,百里少淵手一橫插進他們兩人的談話。

    “玄墨,人我可給你帶來了,我要走了。”交代完一聲他便轉身走人,他可是急著回去修改他的木頭人,還有要再好好研究那本小冊子。

    “你急什麼,皇上跟皇后在這裡,你這時候走人不怕被安一個大不敬之罪。”玄墨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橫他一眼,“上畫舫遊湖。”

    “不要吧……”一聽到遊湖,百里少淵臉都黑了。

    “你不是說遊湖很好玩,怎麼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我不想被淹死。”百里少淵悻悻然的回她這一句。

    “淹死?”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多嘴什麼,快跟上,沒見到皇上跟皇后都上畫舫了嗎?”玄墨也牽著虞婧往畫舫走去。

    “來了。”百里少淵哀怨的跟上。

    他們才剛往畫舫方向走去,便有不少的香囊朝著他們丟來,全被一旁的寒風他們三人給接住,有的姑娘甚至想直接沖到他們面前將香囊、繡帕、情書等等塞進玄墨手中,不過都被寒風他們攔下。

    寒門三兄弟動作熟練,看來是訓練有素,過去沒少做過這種事。

    沒一下子,他們都還未走到畫舫邊,寒風他們三人手上就掛了各式各樣的香囊,連她跟百里少淵都要幫忙拿,當然,百里少淵拿的有許多是人家姑娘要給他的。

    “這是怎麼回事?”她忍不住問道。

    百里少風揶揄道:“你還看不出來啊,這些香囊、繡帕都是那些愛慕玄墨的姑娘要送給他的,今天應該是皇上也在畫舫上,所以不敢丟畫舫,免得驚擾聖駕,因此才趕在玄墨未上畫舫前,將心意送過來,人家小姑娘思念他思念得心都痛了,懂吧?”

    虞婧皺眉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香囊,“這也太多了吧!”

    “等一下恐怕還有呢,想想,這麼多香囊丟到畫舫上,是不是會沉船?我們會被淹死的……”他誇張的哀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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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冬日遊湖(2)

    一直面無表情的玄墨突然開口,“把這些東西都處理了。”

    “怎麼處理?”她好像嗅到一點商機馬上問著。

    “燒了嗎?”寒冰詢問主子。

    “燒了?不、不、不,燒掉太可惜了,給我,給我!”她馬上指著自己。

    “你要這麼多香囊做什麼?”玄墨不解的問。

    “賣啊!”

    “賣?””他們幾人異口同聲的看著她。

    “是啊,這些香囊別燒,都收集起來給我,我拿到市集上去賣,要不然也可以拿到鋪子裡便宜賣了,這每一個香囊都是銀子,你們可別把它燒了,我的心會很痛的。”她故作捧心狀,痛苦的皺緊眉頭。

    一聽到她的話,幾個大男人頭頂像是“嘎、嘎、嘎”地緩緩飛過一隻烏鴉。

    玄墨揉揉額頭,沒轍的歎口氣,交代道:“把這些東西都收好,到時交給婧兒處理。”

    “是。”寒門三兄弟暗翻白眼,齊聲回應。

    湖邊停著多艘畫舫,皇上已帶著皇后登上最大最美麗的那艘,他們一到湖邊時,立時有太監過來請宸王上畫舫。

    虞婧對玄墨說:“你去吧,今天既然是來遊湖,不是應該要安靜的欣賞這美麗的湖光山色,我去搭旁邊的小船就好。”

    一旁的百里少淵馬上插話,“你傻了嗎,皇帝跟皇后在這裡,除了皇家人跟文武百官及其眷屬,一般小老百姓哪敢游湖啊。”

    “不行遊湖嗎?那我去欣賞梅花。我也是平民百姓,可沒資格跟皇帝皇后同船。”

    “婧兒,皇兄指名要見你,這畫舫你不想上都不成,走吧。”玄墨不給她反對的機會,拉著他就直接走上畫舫。

    他們兩人雖然不是緊貼地站在一起,但只要玄墨要走時,總是會拉著虞婧一道;雖然兩人牽手時間不長,但牽手的這幾幕早已經落入許多人眼中。

    不管是湖邊或是在畫舫上,那些姑娘們的目光總是緊緊追隨著玄墨,看到這情景差點暴怒尖叫抓狂,恨不得沖向前撕了虞婧的臉。

    無奈為了自個兒大家閨秀的形象,加上皇上等一些貴人們都在,她們是一個個將這股怒氣給暫時壓下,可那瞪著虞婧的眼神是恨不得將她給剛了。

    跟在玄墨身後登上畫舫的虞婧總不時感覺到,有好幾道非常不友善,甚至可以說是憤恨的眼神直盯著她,讓她如有芒刺在背,如果那些眸光可以殺人,她現在大概已經成為一張千瘡百孔的漁網了。

    忍不住搗著嘴,問著身後的百里少淵,“喂,百里,為什麼我總感覺到有人在瞪我,那一道道眼神像是要把我淩遲置死。”

    “你的感覺沒錯,不用懷疑。”百里少淵有些幸災樂禍的小聲回應她,“習慣就好。”

    “你胡扯什麼,什麼習慣就好,我幹麼要習慣這種事。”

    這時玄墨回過身伸出手來,讓她搭著他的手走下甲板的階梯,她也沒多想手便搭了上去,不遠處隨即傳出一道道猛烈的抽氣聲音,再遠一點甚至可以聽到尖叫聲。

    頓時之間,虞婧又感覺到有無數的犀利眼刀朝她直射而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看向畫舫上幾名眼神不善地直盯著她的貴女。

    她秉著實驗精神,故意在她們面前握緊玄墨的手,整個人還故意腳步不穩的貼上玄墨。

    玄墨單純的誤以為她下甲板時不小心扭了腳,趕緊雙手搭著她的肩穩住她,擔心的問道:“婧兒,沒事吧?”

    她連忙搖頭,“沒事,剛才畫舫晃了下,不小心踩到裙擺。”

    果然,一試就試出來了,那幾名女子臉色大變,一副要拿刀砍了她的模樣。看來,自己成了這一群貴女的假想情敵。

    “小心點。”他拍了拍她的肩頭。

    這動作又讓那一群貴女一個個是妒火沖天啊,恨不得立刻沖過來撕了虞婧的臉。

    這時,一名公公來到玄墨身邊,恭敬轉達皇帝的旨意要他過去一趟。

    玄墨便先領著虞婧進到船艙,交代百里少淵照顧她後便離開了,這時候畫舫也緩緩的駛離岸邊。

    虞婧撐著下巴,一面吃著宮女送過來的好看又好吃的糕點,一面看著外邊的湖光山色,無視於周遭不斷射殺而來的銳利眼刀。

    她那無視的態度讓那些貴女們是氣得牙癢癢的,想沖向前去質問她,偏偏她身邊有一個百里少淵,讓她們也不敢造次,只好忍了。

    還是這種原始自然的景觀好看,現代的一些風景名勝都已經是商業化,充滿匠氣,缺少著靈秀天然之美。

    忽地,百里少淵眼睛一亮,小聲的詢問著她,“虞姑娘,我失陪一下成嗎?”

    “不成,玄墨不是讓你這邊照顧我嗎?你走了要是我被旁邊這一群母老虎給啃到屍骨無存怎麼辦?”她不是沒看到百里少淵在見著船艙外那名穿著粉黃色姑娘後眼底放光。

    “老實說,你是要去跟誰幽會?”

    “別這樣,我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見到她。”

    “你竟然敢違背你未婚夫的命令想藍杏出牆!”

    讓她這麼一調侃,百里少淵臉黑了一片,隨即反駁道:“我都說了我跟他沒有那種關係,我們是兄弟!”

    “噗哧!”虞婧低笑一聲,“好啦,玩笑都開不起,去吧,我自己一個人沒問題。”

    “可是……我擔心,要是萬一那一群母老虎把你撕了,對玄墨我不好交代。”

    “母老虎又怎麼樣,老虎還怕獵人的箭呢,我一個人沒事,放心,我要是這麼好欺負,哪能活到現在……”

    “那我就放心了。”

    她話都還沒說完,百里少淵就已經跑到沒影,虞婧翻了翻了翻白眼,拿起桌案上的茶盞,慢條斯理的呷了口茶湯。

    這一口茶都還未吞下,她就被一群表情猙獰、臉色很難看的名門貴女們給包圍,一個個瞧她的眼神都像是恨不得將她給大卸八塊,要不就是把她扛起來從畫舫上丟下碧羅湖喂魚。

    她挑眉睞了眼這群一向矜貴高傲的貴女們,放下手中的茶盞,“有事嗎?各位。”

    這群面露凶光對虞婧充滿鄙夷的貴女,相互看了一眼卻沒有人要當出頭鳥。

    虞婧翻了翻白眼,冷冷的趕人,“如果沒事就請讓開,別擋了我的風景了。”

    她的態度讓有人受不了了,怒喝道:“哼,你以為你是誰?狐媚子,竟也敢坐在宸王的位子上!”

    有人開第一槍,後面緊接著一群人跟著討伐。

    “就是,你是哪家的千金?我從沒見過你,你這賤蹄子長得不怎麼樣又沒家教,竟然也敢攀附上宸王……”

    “依我看啊,你肯定是邊城那邊那種不要臉的野女人,趁機黏上宸王,你識相的話就趕緊滾,別再纏著宸王,宸王不是你這種人可以高攀的。”

    “也不自己去照照鏡子,還敢霸佔宸王……”

    虞婧撐著一邊粉腮,笑看著這些罵她罵上癮的名門閨秀,她以為古代這些貴女們個個都是溫柔婉約、知書達禮的,怎麼罵起人來跟大街上的潑婦沒兩樣。

    開口一個賤蹄子,閉口一個狐媚子,要不就是野女人,她也真是開了眼界,嗯,名門閨秀原來是這副德行啊……

    虞婧又端起茶盞呷了口茶,臉上漾著一抹人畜無害的微笑,“我是誰你們想知道,可以去問我表哥,何必在這裡找我晦氣呢?”

    表哥?!眾人眉頭一擰,看她又是一副連理都不屑理她們的高傲模樣,把這群女人氣得不輕。

    一個心性高傲對宸王又充滿愛慕之意的貴女怒聲質問,“誰知道你這賤蹄子的表哥是誰,識相就快說!”

    “我表哥啊……”她不疾不徐的將玄墨還放在她這裡的玉佩自衣襟中拿了出來,系著玉佩的繩子勾在手指上,那塊流泄著晶瑩綠光的玉佩貼著手腕,隨著她的動作晃蕩著。

    眾家千金一看到那玉佩,全都猛烈的抽了口長氣,個個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手中的玉佩,她們這些“宸王粉”,誰不知道那塊玉佩是宸王的象徵,也是宸王準備給未來宸王妃的訂親之物。

    眾人口徑一致的怒聲質問,“你為什麼會有這塊玉佩?”

    “我為什麼會有,當然是我表哥給我的,難道你們以為路上隨便撿就能撿得到啊!”虞婧好笑的說著。

    怪了,這些女人看到這塊玉佩怎麼反應比方才還要激烈?這塊玉佩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嗎?她本來想拿出來隨便自己編些故事氣氣這些女人,沒想到編都不用編,她們看到就氣死了。

    “你這騙子,一定是你從宸王手中騙走,宸王怎麼可能把這象徵他身分的玉佩給你!”

    “就是,宸王妃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你這狐媚子,宸王不可能把玉佩給你讓你當宸王妃,騙子騙子!”

    原來這玉佩是宸王的象徵,只要拿著這塊玉佩便是未來的宸王妃啊!

    現在她懂了,這些女人恨不得把她推下湖裡淹死的原因,是因為宸王妃這個位置她們每一個人都妄想,而她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拿著這塊玉佩,難怪這一群女人要暴動了。

    在把玉佩還給玄墨之前,整整戲弄一下她們應該也滿好玩的,“我是不是騙子,你們可以去問我表哥,相信他會很樂意回答你們的問題。”

    “少騙人,宸王根本沒有你這個親戚!”

    “有沒有我這個表妹,我不是說了嗎,你們可以去問我表哥。”

    去問宸王,她們又不是想去找死,破壞自己在宸王面前的良好印象。

    “不過,難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塊玉佩在我手中的原因是什麼嗎?”

    “什麼?”眾家千金頭頂一個個冒出問號。

    虞婧臉上漾著一抹迷人笑容,說出足以引發暴動、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所謂王子配公主,少爺配小姐,歪嘴配鬥雞眼,這表哥自然是……配表妹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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