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菱 -【命犯桃花】《全文完》

為了一口餓

第十章
　　
　　"我既然來了，你該放了她吧!”鷹崎聲音冷硬的說。
　　
　　“我為什麼要放了她?”鷹皓好整以暇的問道。“她是你所愛的女人，如果她死的話，你應該也會變得跟我一樣。你知道霜兒為什麼要把我和你取名為Sodom及Gomorrah嗎?”
　　
　　鷹崎眼神微黯，變得沉默。
　　
　　鷹岵也不在乎他的回答，自顧自的說：“傳說中Sodom和Gomormh城的居民都是邪惡的，就像我跟你一樣，你與我都是同種人，霜兒很明白，所以她才會幫我們取這個名字。”
　　
　　“你到底想說的是什麼?”桃花不安的問道，有一種不祥的預兆。
　　
　　"如果她死的話，你應該會和我一樣變得瘋狂吧?”鷹岵輕聲細語，嘴角掛著冷酷的笑容，用槍指著桃花。
　　
　　他要殺了她?
　　
　　面臨生死關頭，不知為何她還能這麼冷靜，只是因為單純相信鷹崎會救她?
　　
　　“不，你錯了!"鷹崎搖搖頭，“我和你有一點很大的不同。”
　　
　　“什麼不同?”
　　
　　"我不會因為喪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牽連他人。”
　　
　　“你說什麼?”鷹岵的臉孔變得扭曲，突然指著他開槍。
　　
　　砰的一聲，子彈劃過他的腳，鮮血直流。
　　
　　“崎!”桃花站起來，臉上充滿濃濃的關懷，想奔過去看看他的傷口，卻被鷹崎制止。
　　
　　“不准過來。”
　　
　　“可是我……”桃花看著鷹崎嚴肅到接近嚴厲的臉孔，便把鷹崎與鷹岵之間的氣氛仍持續緊繃著。
　　
　　“你想跟我說什麼?是因為我跟你有這麼大的不同性，所以霜兒才選擇你，不選擇我是嗎?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需要陪在身邊的人是你，不是我是不是?”鷹岵顫巍巍的怒吼。
　　
　　“你真的這麼想嗎?”鷹崎心平氣和的說，並不把腳上的傷口“難道不是嗎?為什麼到最後霜兒選擇的人是你?你說呀!為什麼她不要我陪在她身邊，我就連她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這對我公不公平?”鷹皓接近歇斯底里，又哭又笑。
　　
　　桃花動了側隱之心。他其實很可憐。
　　
　　但可憐歸可憐，這種牽怒到他人身上的舉動太過分了!
　　
　　“沒錯!”鷹岵口氣一變，頓時兇惡起來，“若不是你韻存在，霜兒怎麼會連最後一面也不願見我，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夠了!”鷹崎怒吼，“難不成你到現在還不瞭解霜兒的苦心嗎?”
　　
　　“苦心?哈哈哈……”鷹岵大笑起來，笑聲讓人為之心碎。
　　
　　桃花聽了，心也揪疼起來，望向鷹崎的目光充滿擔憂。
　　
　　她為鷹岵的癡情感到心痛，卻也憂心鷹崎的安危。
　　
　　他的話一說出口，只見鷹皓的臉孔漲得通紅。
　　
　　“騙人，你根本在騙人。”鷹皓怒吼，“我不相信你的話。”
　　
　　鷹皓又向鷹崎開了一槍，這一次正中他的腹部，很快的，血染紅了他的襯衫，嚇得桃花臉色蒼白。
　　
　　她想看他傷得如何，可是鷹崎的眼神卻強迫她留在原地。
　　
　　走後讓你慢慢接受，所以臨終前才拜託我，千萬別和你說。”
　　
　　“你、騙、人!”鷹皓咬牙恨恨的說，不願相信。
　　
　　“我沒騙人。”鷹崎淡淡的說，眼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
　　
　　“除非你拿出證據出來，否則我是不會信你半個字。”鷹皓冷笑，槍仍指著他不放。
　　
　　“你要證據?我給你。”
　　
　　鷹蠟的語氣變得急促，“你說什麼？有霜兒留下來的遺書嗎?在哪里?我要看!”他的眼睛佈滿血絲。
　　
　　“在這裏。”鷹崎把一封信拿出來。
　　
　　鷹岵帶著幾分警戒，拿著槍慢慢靠近，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他，怕他有什麼舉動。可是當信交到他手上時，鷹崎仍舊沒有任何的動作與表情。
　　
　　鷹皓看了他一眼，然後慢慢把信展開，看到熟悉的筆跡時，他的情緒忍不住激動起來，“是霜兒的筆跡，真的是霜兒的遺書。”
　　
　　不過在見到信中的內容後，鷹皓的臉色變了調。
　　
　　鷹崎哥：
　　
　　當你收到這封信，就代表霜兒已經死了。
　　
　　當我知道自己身惠血癌且無藥可醫時，心裏是多麼的難過，找還有好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卻來不及了。
　　
　　在這世上，我最捨不得我的父母、你，還有鷹氏山莊的所有人，以及我最愛的……鷹皓哥!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選擇在生命中最後一段路途由你陪伴著我嗎?
　　
　　我知道我的病情惡化得太快，萬一鷹皓哥知道的話，他會很傷心很難過，我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模樣，這樣我會好難過、好難過。
　　
　　所以我違背心意說我愛的人是鷹崎哥你，我曉得這一點對你很不公平，甚至鷹皓哥會氣你，但是總比待在我身邊，然後痛苦的看我慢慢死去好。
　　
　　我不希望鷹皓哥因為我做出什麼錯事來，我明白鷹皓哥是個有才能又肯努力的人，可是他總是喜歡拿自己與你比較，老是覺得自己不如你。
　　
　　但是我曉得真正的鷹皓哥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漠，他執著、聰明，唯一不好的是太愛我了。
　　
　　我早就清楚鷹皓哥喜歡我，我也好開心，可是為什麼我要生病呢?
　　
　　我不想看鷹皓哥痛苦的看著我慢慢死去，他痛，我也會跟著痛。我生病不打緊，但是我不想看到鷹皓哥為我悲傷。
　　
　　鷹崎哥，我能求你嗎?
　　
　　假如我走了之後，你能安慰鷹皓哥，直到他走過這段期間嗎?
　　
　　我好害怕以他的傻勁會做出什麼事，當他聽到我說我不愛他時，臉上痛苦的表情真的讓我好心疼。
　　
　　我很想要愛鷹咯哥，真的真的很愛他，所以求你幫幫他好嗎?
　　
　　我會化成天使，在天國好好祝福你們。
　　
　　霜兒絕筆鷹皓看完信，全身顫抖起來。
　　
　　“不!我不相信這是真的。”他想把信揉掉，可是想到這是霜兒唯一留下的遺物，淚水從眼眶中進出。
　　
　　他的霜兒，他的傻霜兒，為什麼要這麼替他著想?卻讓他連她最後一面部沒有機會見到，他的心充滿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嗚……”他啜泣著，氣氛頓時變得哀傷。
　　
　　桃花趁他哭泣時，從椅子上站起，走到鷹崎身邊。心急如焚他腹部的血跡越來越擴散，桃花感到心痛，她忍住淚水，用鷹崎的臉色因失血過多變得慘白，身子有些搖晃。
　　
　　不知哭了多久，鷹皓抬起頭，看到桃花手忙腳亂的幫鷹崎處理著傷口，而鷹崎望著桃花時，表情有著難得一見的溫柔，這是他從未在鷹崎臉上看過的神情，就連他跟霜兒在一起時也沒有過。
　　
　　鷹岵終於瞭解他與霜兒真的只是兄妹之情，難道自己真的錯得太多了嗎?他的笑容變得扭曲，淡淡的開口，“你們可以走了。”
　　
　　聽到他的聲音，桃花與鷹崎同時抬頭。．“你要放我們走?”桃花驚訝的問。
　　
　　“沒錯!難不成你們想留下來嗎?”鷹岵反問。
　　
　　桃花搖搖頭。
　　
　　鷹崎卻鎖緊眉頭，猛然間著，“你想做什麼?”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鷹皓回了一句。
　　
　　“霜兒把你交給我照顧。”
　　
　　“我不需要任何人來照顧。”
　　
　　“你這麼做霜兒會傷心。”鷹崎警告他。
　　
　　“已經來不及了，我手上沾了太多人的性命，去自首也是死路一條，我只想早點見霜兒。”
　　
　　“你不覺得你太自私嗎?”鷹崎動怒，“我會請律師替你打官司。”
　　
　　“然後在監牢關一輩子?”鷹岵冷笑，“不!在這之前，我早就想好該怎麼落幕，如果你不想讓這女人看到的話就趕快走吧!要不然她會受到不小的驚嚇，這不會是你樂意見到的吧?”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
　　
　　“以你現在的模樣你也阻止不了。”鷹岵笑得很開心，“我終於贏過你一次了。”
　　
　　看著他慘澹的笑容、堅定的神情，鷹崎全身僵硬，用力攬著桃花的腰，轉過身道：“走吧。”
　　
　　“可以嗎?”桃花仍覺得有些不安。聽他們之間打的啞謎，似乎會發生什麼事。
　　
　　“別回頭。”鷹崎緊繃乾澀的命令著。
　　
　　突然間，一聲槍聲嚇壞了桃花，她滿臉驚恐的看著鷹崎慘白的臉孔。
　　
　　“你……中彈了嗎?”她哽咽的說，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不，不是我。”他搖搖頭，“我沒事。”
　　
　　“啊?難不成是我中彈?”桃花檢查著自己的身體。
　　
　　咦?奇怪，沒事呀!那麼那聲槍聲又是怎麼回事?
　　
　　桃花想回頭，卻被身旁男人的手給掩住雙眼。
　　
　　“別看!”
　　
　　即使只是一瞬間，‘她卻看到鷹蛄躺在血泊中。
　　
　　桃花全身顫抖，顫巍巍的問：“他死了嗎?”
　　
　　鷹崎輕輕嗯了一聲。
　　
　　桃花聞到血腥味，幾乎想吐出來。
　　
　　“你們沒事吧?”應翔帶著大批人員從門口沖進來。
　　
　　“你掙開繩子了?”
　　
　　“不，你一走，他們就把我給敖了。”應翔得意洋洋的說，還好那些人沒愚蠢到真的讓主人去送命。
　　
　　“嗯!很好。”鷹崎點頭，“下次我會命令他們絕對不要將你鬆綁。”
　　
　　“什麼?鷹崎，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別再叫了，還不快來幫忙，你沒看到鷹崎受傷了嗎?”她用力瞪向應翔。
　　
　　“你跟我吼什麼吼，我還沒跟你算帳……啊!對了，鷹岵人呢？”
　　
　　“死了啦!還不快點來幫忙。”桃花氣呼呼的說。
　　
　　“不用你來催，我也有眼睛。”
　　
　　“有眼睛不會來幫忙嗎?”
　　
　　鷹崎看著這一對爭執不下的男女，不禁歎了口氣。
　　
　　等他們吵完，他的血也流得差不多了吧?
　　
　　***
　　
　　“你還好吧?”桃花看著鷹崎的傷口，表情出現一抹擔憂。
　　
　　“死不了。”鷹崎淡淡的說，幽深的眼眸閃過一絲晦暗。
　　
　　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用手撫著他的臉，“你在為鷹岵的死感到傷心?”
　　
　　“我沒有完成霜兒給我的囑託。”
　　
　　“但說不定這樣對鷹岵是最好的結束。”桃花輕歎。
　　
　　“你說什麼?”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是嗎?如果換成是你的話，我死了，你會想繼續活下去嗎?”
　　
　　“會!”他斬釘截鐵的說。
　　
　　桃花噘起紅唇，氣呼呼的說：“你這個人一點都不懂得什麼叫浪漫，我怎麼會愛上你這個笨木頭。”
　　
　　不知道可不可以要求退貨?
　　
　　“不過我的心中會永遠讓你佔有一席之地，永遠……”他低語。
　　
　　這句話讓桃花笑顏逐開，“你總算還有得救。”
　　
　　鷹崎望向她的眼眸變得幽深，像是星眸在夜空中閃爍。
　　
　　在他的目光下，她的臉頰逐漸變紅，“你看著我千嘛?”
　　
　　他的手在她的臉頰和頸子上滑動，讓她的呼吸越變越急促。
　　
　　“我想要你……”
　　
　　桃花睜大眼睛瞪著他，毫不客氣的把他的手打掉，“醫生要你躺在床上好好靜養，要是你敢胡來的話，傷口可是會裂開。”
　　
　　“你以為我要的是什麼?”他臉上有著詭異的笑容。
　　
　　“你不是想跟我做……”桃花想沖口而出時，卻看到他眼中詭譎的光芒，生氣的在他傷口上輕捶一下。
　　
　　痛!鷹崎的臉色發白，露出一抹苦笑。
　　
　　桃花的表情可得意了，“這是你玩弄我的代價。”
　　
　　“我的話還沒說完，是你自己誤會，與我有什麼關係?”他淡淡的問道。
　　
　　“你少來，你欺負我。”桃花癟起朱唇。
　　
　　“我有欺負你嗎?”他將她的身子拉近，漆黑眼眸鎖定她的。
　　
　　在他深情款款的目光下，桃花先投降，紅著臉把小腦袋給轉開。
　　
　　“好啦!沒欺負就是了。”她唾棄自己的懦弱，“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嫁給我!”
　　
　　“什麼?”桃花愣住，“你在跟我求婚?”
　　
　　鷹崎點頭。
　　
　　氣氛頓時變得沉默，她與他大眼瞪小眼。
　　
　　“你求婚難道就不會選擇浪漫一點的地方和方式嗎?為什麼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她沒好氣的說。
　　
　　這個男人真的是沒救了，什麼浪漫都被破壞殆盡。
　　
　　“你不想嫁給我嗎?”
　　
　　“我……”桃花回答不出來，她癟起小嘴，臉上流露出委屈，“我又沒有說不嫁。”
　　
　　唉!她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自己的求婚竟然是在病床邊……這個無藥可救的笨木頭!
　　
　　她瞪了他一眼，接著想到什麼似的，眼珠子轉了轉，“你真的想娶我嗎?”
　　
　　“嗯”鷹崎應了一聲，見到她露出古靈精怪的表情，不動聲色的想看她要玩什麼花招。
　　
　　“不管多久都願意等嗎?”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的眼眸微眯起來。
　　
　　“我曾跟你說過我母親有收留其他六個姐妹吧!”桃花低語，眨著狡點的眼眸。
　　
　　“我們的婚事與你的姐妹們有什麼關係?”
　　
　　“我的母親在臨終前拜託我一件事。”
　　
　　“什麼事?”鷹崎的心中浮起不祥的預感。
　　
　　“她希望我能替我的好姐妹們找到好對象。”
　　
　　“然後呢?”他繼續不動聲色的問道。
　　
　　“所以我希望在我的好姐妹們找到幸福之前，我們就先訂婚好了。”
　　
　　“桃花，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鷹崎威脅道，話裏充滿警告意味。．她才不怕他的臉色拉了下來，嫣然一笑道：“就是那個意思，在我的姐妹們還沒找到幸福之前，我可不能比她們還早結婚。”
　　
　　“你要我做什麼?”鷹崎很快收回憤怒的表情，變得心平氣和，但眼中有怒火躍動。
　　
　　“也不用做什麼，只要幫忙就好。”
　　
　　“幫忙你把你的姐妹們嫁出去?”
　　
　　“答對了，送你一個吻。”桃花在他的薄唇上輕啄了下。
　　
　　他太陽穴的青筋在抽動，“我問你，假如她們到死都是小姑獨處呢?”
　　
　　“這個問題嘛……”桃花不敢看向他。
　　
　　“回答我!”他把她的臉轉了過來，面對著他。
　　
　　“這是我母親的遺囑，我想完成她老人家的心願。”桃花一臉無辜。這也不是她的錯。
　　
　　啊!這男人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怒火險些燒著她了。
　　
　　“那我呢?”鷹崎咬牙恨恨的問，氣得想打這小女人的屁股。
　　
　　“你當然是我的最愛，所以我想你會答應我。”她的語氣相當肯定。
　　
　　面對桃花那張楚楚可憐、假扮無辜的小臉蛋，鷹崎嘴角微微抽動。
　　
　　他能夠拒絕嗎?
　　
　　他是命犯桃花，想逃也逃不了。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