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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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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湛清 -【紅獅戰神(紅袖出招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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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30 10:01: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將自己關在寢居的閻羅焰,從踏進這屋子的那刻起,就不停地看到那螫痛他心的身影。

    他記得她每一個溫柔的瞥視,記得她每一次飽含情感的微笑。他要走的那天早晨,她圈抱著他久久不放,像是有無限眷戀一般。

    而今,對照著她的所作所為,他的胸口就像被硬生生朝兩端扯開一樣,痛到連喘息都疼。

    啪!

    茶杯在他的手中捏碎,血從他指縫間流下,望著自己的血,他反倒有種宣洩痛楚的快意。

    如果能遺忘……如果能遺忘這痛,就好了。

    他真希望現在還有仗可打,起碼可以宣洩他滿心的憤慨。而今,他是擊退了敵軍,俘虜了對方的將軍,但是他卻快意不起來,輕鬆不了。早知如此,他該把她帶在身邊,他不該讓她有機會背叛他……

    「閻羅焰,你真是個孬種!」

    他竟後悔自己給了她機會,他竟後悔自己不能當個蒙眼傻子。而事情到了這地步,他又該怎樣處置這個至今仍讓他拋卸不下的女人呢?

    當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嗎?他是比自己想像的軟弱呀!

    叩叩!

    寢居的門被敲了兩聲。

    「滾!」閻羅焰朝著緊閉的門吼。

    「殿下,末將有要事稟報。」是趙侍衛宮的聲音。

    「趙君用,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自己送上門。我現在不想見你,你給我滾!」閻羅焰嘴裡的字字句句都像是迸出來的,充滿了氣憤。

    「殿下……」

    趙侍衛官像是說了什麼,但他的聲音還夾雜著一個帶著哭聲的女人聲音。

    「……再不就遲了……嗚,快點!」

    閻羅焰揉了揉眉頭,他聽出那個細碎的聲音是阿喜的聲音,看來他們兩個都是來求情的。

    他氣憤地拍了桌面一記,走到門前一腳踹開寢居的門。

    「你們兩個好大的狗膽!叫你們滾聽不懂嗎?以為我不會殺人嗎?認不得主子了?!」

    趙君用跟阿喜撲通地跪倒在地。

    「我再說最後一次——滾!」閻羅焰瞇起眼冷聲說。

    「殿下,就算殿下殺了阿喜,阿喜也得要說!王妃是無辜的,你不能把她關起來……嗚……」阿喜邊說邊哭還邊抖,因為閻羅焰的模樣實在太嚇人了,長髮飛散,胸膛赤裸,眼神冷冽,活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魔。

    「殿下,請聽屬下將來龍去脈說清楚。」趙侍衛宮鼓起勇氣說話。「如果殿下聽完還是決定要屬下的命,那屬下沒有怨言。」

    閻羅焰睨了他一眼,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氣力一樣,跌坐在椅子上。「說吧!敢有半句的謊言,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世界上。」

    趙君用聽了沒時間發抖,趕緊開始述說:「事情一開始是這樣的,李副將練兵時摔馬,手腳都斷了下不了床,此時觀哨的衛兵發現前城山坡集結了數量驚人的軍隊。因為殿下去西北平亂,帶走了大多數的兵力,城裡只剩下三千兵力,屬下自作主張面見了王妃。屬下認為殿下既然把密道告訴了王妃,那麼表示王妃是殿下信任的人,所以求見了王妃。」

    「她確實曾經是我信任的人。」閻羅焰嘴角勾起一抹苦澀而扭曲的笑。

    「王妃很迅速地掌握了情況,接著發現敵軍是南國的軍隊,數量超過一萬……」趙君用繼續說。

    「領軍的還是她的兄長,難道你一點都不曾懷疑嗎?」閻羅焰瞇起眼瞪著自己的手下。

    「殿下,老實說有短暫的時間屬下確實懷疑過,但如果殿下知道後來王妃做了什麼,就會知道王妃的心……」

    「她做了什麼?」閻羅焰的注意力被拉回來了。

    「南軍的主將蕭奇在城門外挑釁,要王妃投降,開城門讓他們進來。王妃不怕敵軍的偷襲,就站在城樓上,對著那人堅定地說,如果他敢入侵我們汴城,就得面對地獄之火的報復。」

    「她真的這樣說?」閻羅焰的腦子裡興起了一抹希望。他甚至看得到那幅畫面,這個勇敢的女人確實像是他認識的那個無垢。「你快點說下去。」

    「然後蕭奇命王妃要在今日卯時前開城門,否則就要屠城。王妃沒有理會他,找了弓箭手,命人射穿了塵無痕的肩膀,使其墜馬……」

    「你說什麼?」閻羅焰詫異地站起身,上前一把扯住趙君用的衣襟。「她真的……真的命人射她的兄長?」

    趙君用沉痛地點了點頭。「王妃真的是女中豪傑,她的膽識無人能及。那時候屬下就知道王妃一定會想辦法解救汴城,度過這次的劫難。果然,王妃所使用的戰略極為出色,就連各隊的將領都佩服不已……」

    閻羅焰放開了他,細細地聽他解釋無垢的策略,才一聽到重點便由衷讚賞。

    「因為甕城太小,敵軍太多,所以聰明的無垢淨空了汴城,把汴城當作一個大甕,好將這些敵人一網打盡。真是高招,真是個聰慧的女人……」閻羅焰說著鼻子竟然酸了。

    因為此時,他也已經清楚地看見自己犯了什麼錯了。

    「……而這個不顧性命救我家園的女人,就這樣被我關進牢裡了!」一股巨大的痛楚襲來,閻羅焰差點連呼吸都不能了。

    他鑄下大錯了。

    他辜負了這個用生命來愛他的女人。她把他的子民當成她的家人來拯救,而他竟虧負了這個旁人窮極一生也得不到的珍寶!

    「殿下!」對於他的痛苦,跪在地上的趙君用跟阿喜兩個都很清楚。

    閻羅焰吸吸鼻子,趕緊起身,他得去把無垢帶回來。他的無垢……

    他踉蹌地越過後山坡,筆直地朝水牢的方向而去。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開始飄起鵝毛細雪,那雪花很輕,還落不到人身上就化了。但他內心的痛很沉,沉到他連開口說話都困難。

    他親手囚禁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他的女人此時正被困在寒冷的水牢中,不知道還剩幾絲氣息?他渾身打顫,但卻不敢停下急促的腳步,於是顯得腳步虛浮,幾度需要屬下的扶持。

    像是過了一輩子他才抵達水牢。但是衛兵才打開水牢,他一踏進牢裡,眼前所見的一幕,差點教他渾身的血液全從血管中爆出來……

    無垢趴躺在那木床上,像個破布娃娃,一身的白色衣裳,教她看起來恍若被獵人射中跌入凡間的仙女。只是這個氣質出眾的仙女,此刻毫無生息地躺在那兒。

    他顫抖著踏向前,每一步都踩在恐懼上。看得越清楚,他的心就越痛。

    她的紅髮散亂,有些髮絲垂在她雪白的額頭上。她的面容一如過往,絕美得讓人屏住了呼吸。她的臉龐白皙得猶如冬雪,而臉龐上結著薄薄的一層霜花,昭示了她的身體已經沒了任何一絲溫暖。

    她的手垂放在木床的邊緣,指尖甚至浸在雪水中。那道雪水兩旁都凍結成冰了,可見得溫度低到什麼程度。

    「無垢!」

    他的心臟像是被拳頭擊打過,胸臆中蓄滿了沉鬱的痛,他萬分恐懼,伸出的手害怕地放到她鼻下,生怕探不到一絲氣息。

    就在他以為地獄已經降臨的時候,他終於察覺到她微弱的氣。他低呼一聲跌坐在地,嚴重失態。

    「無垢……我的無垢,我來了。」他的手覆著她的臉蛋,用手裡的溫度化去她臉上的霜。

    入手的冰寒讓他恐懼,他小心翼翼抱起她。

    「快,阿喜,把大氅蓋上來。趙侍衛官,你馬上去把裴大夫找來,快!」他忍著哽咽,趕緊指揮著身邊的人。

    「是的,殿下!」阿喜跟趙君用同時動作,半刻不敢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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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羅焰的寢居中。

    無垢被放在床上,包裹在一堆絲被中,她臉上的霜花都化了,但是依舊是出息多、入息少。因為凍傷過後不能急速給身體加熱,所以閻羅焰只敢把她身上的衣裳換掉,再將她的身體摩擦生熱,然後用絲被層層包裹她,再在屋子裡面燒滿了炭火。

    裴四郎坐在床側,把著她的脈,神色凝重。

    「四郎……」閻羅焰聲音瘖啞,艱難地開口詢問。

    裴四郎終於放下她的手腕,將其擱回床上。

    閻羅焰見狀趕緊接手,將她的手裹回絲被中。

    「王妃身子骨本來就不是太好,是虛寒的體質。原本要在寒冷的北國生活,就需要極多時間的調養。而今受了嚴重的寒害,身體自然是受創很深,恐怕接著會有發燒的症狀,一直到溫度降下來之前,都很危險。」裴四郎實言以告。

    府邸中發生的一切裴四郎也聽說了,看到好友兼主子那前所未有的灰敗神情,他忍不住給予同情的一瞥。

    「那現在……該怎麼做?四郎,你得盡最大的努力幫我保住她,我不能失去她!」極少流露情感的閻羅焰,此刻看來脆弱異常。

    裴四郎驚詫地看著他那眼眸中的痛苦,頓時明白萬一救不回無垢,閻羅焰恐怕也會跟著發狂。

    「我知道,我會盡我一切的能力。」裴四郎慎重地點頭。「現在先保持她身子的溫暖,等身子暖一點再用溫水擦拭。我去熬煮湯藥,希望她能喝得進去。只要身子暖回來,藥喝得下,就有機會復原。」

    「好,我拜託你了。」閻羅焰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王妃!」阿喜一臉愁苦地看著昏迷不醒的無垢,眼淚滴滴答答地落下,越抹越多。

    「阿喜,你去煮些水拿過來,我來摩擦無垢的四肢,等等再用溫水擦拭。」閻羅焰眼眶發熱,忙把人支開。

    「好的,殿下。」

    阿喜一走,屋子裡面只剩炭火燃燒的輕微聲響。

    他跪坐在床邊,將她的手腳握進手中摩擦,希望把自己身上的熱也傳遞到她孱弱的身軀裡去。他光是想到她躺在木床上那奄奄一息的模樣,他的喉嚨就哽咽到吞嚥困難。

    雖然他一再摩擦她的身子,但她的體溫還是回溫不起來。閻羅焰擔心極了!

    「唔……」無垢微微呻吟一聲,眉頭皺了皺。

    「無垢!無垢,你聽得見我嗎?我是焰,你現在安全了。」他細聲而急切地喚。

    但是無垢並沒有醒來,她僅是囈語著,一開始他聽不懂她說什麼,最後還把耳朵貼靠在她嘴旁,想要聽清楚。

    最後,他終於聽見了,但是心……也碎了。

    「爹……大哥……二哥……」他聽到了她喊著這幾個人。

    而這幾個都是她已經過世的家人,他的五官痛苦的糾結在一起,然後嘶吼出聲——

    「不!不准你離開我,無垢、無垢、無垢!我不能失去你……求求你,別離開我,求求你……」他將她整個抱起,靠在他的懷中,用自己的體熱溫暖她。他埋在她的頸項旁,哀切地落下了自孩童以來不曾有過的男兒淚,絕望而悲傷。

    悲愁的氣氛籠罩著,他的哭聲像只悲鳴的獸,令聞者心酸。

    原本已經端來熱水的阿喜靠在門外,不敢推門進去,站在寒風中,耳裡聽聞著從沒聽過的主子的哭聲。她聞聲心口跟著痛到不行,眼淚答答答地掉進手上捧著的熱水中。

    天哪,她希望王妃熬得過這一關,否則她怕自己會同時失去一對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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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垢的身子最後終於溫暖了一些,但是安心不了多久,是夜又發起了高燒。

    閻羅焰整晚都抱著她,讓她躺靠在自己的胸膛前,讓他的體溫當她的暖爐。而阿喜也跟著忙進忙出,幫忙照料著主子,就連不時被閻羅焰找來看診的裴四郎也幾乎一夜沒睡。

    不過辛苦總算有了點成果,天亮以後,她的燒終於退了。裴四郎把脈後說接下來只要細心調養,王妃會有機會恢復的,只是過程會十分緩慢,必須有耐心。

    閻羅焰感謝地送走了他,接著按照裴四郎開的藥方子,抓了不少的藥材,讓僕人熬煮。

    「殿下,天已經大亮,您昨天都沒吃東西,要不要先用點早膳?」阿喜擔憂地看著臉色蒼白的主子。

    「我不餓。」閻羅焰拒絕了。「我讓你熬的湯藥水熬了嗎?」

    因為無垢還在昏迷,不大容易喝下湯藥。雖然閻羅焰已經很有耐心地哺餵了多次,但她真正能喝下去的並不多。所以裴四郎就建議用另外一個方法,將大量藥材熬煮成湯汁,再加進浴桶中浸泡。一方面可以溫暖她受寒極深的身軀,另一方面藥材的功效可以透過肌膚吸收,雖緩慢,但多少促成療養的作用。

    「大部分都好了,份量應該已經足夠第一趟使用。可是殿下,王妃還沒醒過來,怎麼浸泡浴桶中?」阿喜困擾地問。

    「不是有我在嗎?」他隨口答,好像她的問題很愚蠢似的。

    這幾日他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無垢。至於處置南軍的事情,他都交代給旁人去做了。他把俘虜通通放回南國,沒收了他們所有兵器,接著把蕭奇打得半死再放定,要他回去南國抹乾淨脖子,等他閻羅焰帶兵去找他算帳。

    蕭奇連滾帶爬回到南國,據說等不到他去報復,南國皇帝先把他處死了。至於要從這次事件中請求多少賠償,北國軍隊才能不壓境報復,那就交給他的皇兄去處理了。

    另外,他也探查到她的兄長回南國去了,據說皇帝雖沒降罪於他,但他卻辭去官職,不再帶兵打仗了。相信聽到這消息,無垢應該會欣慰一點,但她得醒來,否則也沒辦法讓她知道。

    「殿下要抱著王妃進浴桶嗎?可是裴大夫也說這藥對受寒的人來說是有好處,但對正常人來說可有壞處了。過分燥熱可能會損及腑臟,萬萬不可呀!」阿喜惶恐地說。

    「閉嘴。」閻羅焰不准她再提,就算要他的血當藥引,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更別說只是這點小事。

    「殿下,我們可以扶著王妃,不要讓王妃沉進水裡就好了,殿下沒必要……不然讓阿喜來,阿喜很強壯,阿喜可以……」

    「我叫你閉嘴,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你。」閻羅焰利眼一掃,馬上讓阿喜閉嘴了。

    阿喜雖然住了口,但心裡暗自想著,等等要去把回去睡覺的裴大夫給挖起來,開點補藥讓殿下喝,以免王妃醒過來時殿下卻反而病了,那可不妙哪!

    雖然阿喜每次都大驚小怪,但是閻羅焰在第一次藥浴後,察覺到無垢有了起色,就更勤勞的用這方法來幫她治療。

    經過幾天,無垢終於恢復了一些紅潤,不再是一臉的死白。

    這天下午,閻羅焰數不清第幾次將她抱進浴桶中浸泡了。他將她靠在自己胸前,然後用梳子梳理著她的長髮,照習慣對著她輕聲說著話……

    「無垢,我以前多麼討厭你的哥哥,你知道嗎?我不喜歡你這麼維護他,即使他是你哥哥也一樣。可是當我聽趙侍衛官說了你那日的抉擇,我知道我真是可笑。當你讓弓箭手射下你的兄長時,心底是什麼感覺呢?那種煎熬應該沒有人能夠真正體會……」

    他將她的髮束好,再擰了把帕子,細心地擦拭著她的臉,並且小心翼翼地避開她臉上凍傷的地方。每一回在幫她臉上的凍傷搽藥膏時,他就忍不住想殺了自己。

    任何一個人要是做了這樣傷害她的事情,恐怕早就被他凌遲處死了,而今卻是他親手做了這事,讓他恨不得一掌劈了自己。

    「那要怎樣的膽識跟智慧,才能夠下你那樣的決定?雖然這是解決兄妹對戰唯一的方式,但是若有個閃失,你將一輩子背負這個刺殺兄長的罪……我讓你獨自面對這個,真是對不起!」他歉然地說。

    躺靠在他胸前的無垢眨動了下眼睛,但是因為背對他,所以一開始他並不知道。他繼續跟她「聊」著種種她的勇敢表現,而她也在半夢半醒間逐漸清醒過來。

    無垢醒來的第一個感覺是溫暖。

    她眨了眨眼,記憶中總有著來來回回、忽大忽小的聲音在她耳邊。她的知覺斷斷續續,每一個記憶也破破碎碎的,隱約記得屋子裡總有人來去,而她耳邊總有一個堅定的聲音叨叨絮絮地對著她說話。

    「唔……咳咳!」她一張開嘴,喉嚨就發癢,猛咳了兩聲。

    「無垢!你醒了?」閻羅焰驚喜地圈住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面對他。

    然而一見到他的臉,她所有的記憶都回籠了。

    她記得他冷漠地怒罵她背叛他,幫她編造了許多的故事。她記得他把她關進冰冷的水牢中,讓她在寒冷中對他心冷。她記得那永無止盡的冰冷征服她之前,她已經決心要跟這男人了斷了。

    「你……走開!」她用盡了力氣去推他,但是手碰到他時僅是軟綿綿地垂了下去。

    閻羅焰看了這一幕,忍不住閉上眼,任那酸楚竄過週身。

    她甚至連打他的力氣都沒有!他的眼偷偷地濕了。

    無垢閉了閉眼,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相信他臉上那赤裸的痛楚。「我為了你……從溫暖的南方來到北國,我為了你……忍受遠離家人的思念,來到你身邊,而你……而你連該有的信任都不給我,你說……我們還能繼續嗎?」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誤解你了!」他的聲音沉痛而瘖啞。「都是我的錯,你要怎樣氣我都可以,但我絕對不放你走!」他抱緊了她,害怕真的會失去她。

    她的個性有多倔強他是知道的,萬一她鐵了心不要他,那他該怎麼辦呢?

    「你現在不治我死罪了嗎?不是說水牢都太便宜我了嗎?」她才說了幾句話,就猛咳起來。

    「你緩緩氣,慢點說、慢點罵。」他伸手撈過旁邊的水杯,湊到她嘴邊,餵她喝了一口。

    無垢喝了幾口水,終於舒服了一些。

    閻羅焰將她抱出浴桶,開始幫她擦乾身子。雖然她氣憤地不讓他碰,但是實在氣力有限,隨便掙扎一下就氣喘吁吁。

    他才幫她穿好乾淨的衣物放至床上,她已經累極地又睡去了。

    閻羅焰急忙找裴四郎過來看,確認她只是體力還沒恢復所致,這才鬆了口氣。只是望著她那疲憊的容顏,他心底盤據著另一種恐懼。他怕自己鑄下的大錯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怕她鐵了心要斬斷與他的關係。

    他怕自己終究是要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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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30 10:01: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無垢的身子一日日好起來,她掙扎的力氣也就一日日多了起來。

    雖然她總是拒絕閻羅焰,當他說話時也總是轉過頭去當沒聽見,連餵藥、餵飯這種事都不讓他做。幾日下來,她大概快把全汴城的杯杯盤盤都砸碎了。

    最後他終於讓步,這些餵藥餵飯的事情都讓阿喜來做。

    但是也有他不肯讓步的,任由她摔東摔西也無法改變他決心的起碼有兩件事,一件是每天抱著她浸藥水浴,另一個是晚上定要睡在她身邊。

    無垢氣憤極了,偏偏又拿他無可奈何。她暗自決心等她養好身子,她就要像上次從行宮中逃跑那樣,逃離開他身邊。

    閻羅焰豈會不知道她腦袋裡面的盤算,但是面對自己犯下的錯,他絲毫沒有辦法替自己辯解。他確實辜負了她,傷害了他唯一真心愛過的女人。就算她要恨他一輩子,他也無話可說。

    只是夜裡,他被即將失去她的恐懼搞得夜不安寢,總是偷偷地坐在床頭凝視著她的睡顏。時不時還偷偷把手放到她鼻下,確認她有呼息。

    有幾次她醒過來發現他奇怪的舉動,他還佯裝要解手,離開寢居,也不管外面大雪紛飛。她覺得奇怪,裝睡等他回來,但他回來後卻只是無聲地盯著她看,讓她滿心的困惑。

    今天,他又不顧她的掙扎,抱著她浸泡藥湯了。只是現在他在幫她穿衣服時,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閻羅焰也不以為虐,只是沉默地動作著,那動作既熟練又輕柔,讓她想起曾經有過與他白頭偕老的念頭。對於他的照顧她不是不心動,但那日的回憶太難受,她還是無法輕易原諒他。

    「你休息一下,最好睡一下,你昨晚睡太少了。我要去礦場一趟,半個時辰就回來。」他攏緊她胸口的衣服,生怕她冷著。

    自從她醒來,就發現這屋裡的炭火盆多到不行,而且從來不曾熄滅過。任她再怕冷,現在也沒機會冷到了。

    面對他的解釋,她只是仰起下巴撇過頭去,這是她對他的標準回應。

    他也沒有生氣,只是落寞地看她一眼,似乎想伸手碰她臉頰,最終還是作罷,起身。

    「殿下,要出門嗎?」阿喜端著一碗藥進來。「那先把這藥喝了再走,您昨天也忘了喝,再這樣下去可不成,裴大夫已經警告過……」

    閻羅焰瞪她一眼,接過她手裡的湯藥,三兩口解決。

    阿喜知道殿下不要她嘮叨,所以只好閉嘴,接過主子喝完的碗。「殿下慢走,王妃我會照顧的。」

    坐在床裡面的無垢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幕,在閻羅焰轉身離開屋子時,她的目光還忍不住停留在他的背影上,忽然她發現他似乎很明顯地瘦了一圈。

    為什麼?他是照顧她照顧得瘦了嗎?像他這樣精壯的男子,要瘦一大圈並不容易。

    「阿喜。」她坐起身子喊住人。

    阿喜趕緊跑了過來。「王妃,餓了嗎?阿喜今天熬了八寶粥,還是渴了嗎?阿喜今天煮了養生茶,是按照裴大夫的方子加上很多好吃的東西,保證不苦喔……」

    無垢差點翻白眼,這丫頭怎麼把愛囉嗦的性子發揮得這麼徹底?

    「我問你一件事,你剛剛給殿下喝的是什麼?」她終究是憋不住問了。

    「喔,那是湯藥啊,裴大夫交代要喝——」阿喜忽然打住,瞪大了眼,手捂著嘴,一臉說溜了的慘狀。「呃,就……」

    「是什麼藥?他病了嗎?」她有點緊張地問。

    「沒有沒有!就是……那個……」阿喜的眼珠子轉了轉,就是不敢看她。「是一般的補藥。裴大夫說殿下最近比較操勞,所以要喝點補藥補補身子。王妃,沒事了吧?阿喜熬的粥還沒好,現在要去看著……」她腳底抹油,準備逃跑。

    「站住。」無垢的低喝聲阻止了她逃跑的腳步。「你敢騙我?!」

    阿喜苦著臉轉過頭來。「王妃,殿下……是殿下不讓小的說的。萬一殿下知道我說溜嘴了,我就完了啦!」

    「你現在不說,那你也會完了,往後乾脆不要來照顧我好了。」無垢說著就掀開棉被想下床。

    「好啦好啦,我說、我說啦!」阿喜趕緊阻止她。

    無垢坐回床榻上,目光依然緊盯著阿喜不放。

    阿喜苦笑一下。「其實阿喜也很想講,可是殿下交代過不許說。那個當初王妃昏迷不醒喔,整個身子都冷冰冰,嚇壞了大家,湯藥也喝不了幾口,後來只好按照裴大夫的提議,將藥材熬煮後加進浴桶中浸泡。殿下怕昏迷不醒的王妃自己泡在水裡危險,總是抱著王妃泡那藥浴,可是……」

    「可是什麼?」無垢趕緊追問。

    「可是那藥對身子虛寒的人雖然很好,但對正常人來說卻有害,久了可能損及腑臟,阿喜也勸殿下不要這樣做啊!阿喜是想從浴桶外扶著王妃,可是殿下不聽,還罵阿喜,所以……所以阿喜只好去拜託裴大夫開點補藥,讓殿下補補身子。所以我沒說謊,那真的是補藥啦!」

    無垢聽著阿喜的述說,臉色逐漸凝重。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為什麼要為她冒不必要的險?他瘦了一大圈,是因為這個緣故嗎?忽然她覺得心頭難受得緊。

    他真的那麼害怕失去她嗎?

    她沉思著,忽然隱約記得有人在她的耳邊哭泣,那嗓音低沉,不像女人的聲音,莫非……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

    「其實喔,雖然殿下做錯事了,我們大家都知道,可是殿下那天抱著王妃回來的樣子,誰看了都忍不住心酸的!阿喜也忍不住哭了耶,王妃你不知道,那一晚全城的百姓都在為你祈福,咱們汴城裡大大小小的廟整晚香火不斷……」

    「阿喜。」她腦子裡面轉著那記憶,試圖拼湊起來,但還是破破碎碎,模糊不堪。「我昏迷的那幾日,除了你,還有誰在我身邊哭過嗎?」

    「啊就是殿——」阿喜忽然住了口,然後吶吶地說:「我如果說了,王妃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讓殿下知道?我怕殿下要是知道我知道,恐怕我的腦袋會跟身體分家啦!」

    無垢凝望著阿喜,平靜地說:「你說,我會保密的。」

    阿喜還是吞吞吐吐了一陣,這才說出口。「就那一晚,王妃病得很嚴重,折騰了大半夜,身子還是太冷。那時殿下要阿喜去燒水,殿下幫王妃搓熱手腳,阿喜端著熱水回來時,就在門外……聽到一個聲音,好像很擔心很害怕,像是……動物的嚎哭聲。阿喜不敢進去,站在門口,跟著哭了。」

    到現在說起來,阿喜還忍不住眼睛紅。

    無垢聽了大大的震驚。

    所以她聽到的那個哭聲……真的是他!

    就在這時,她冷硬了好一陣子的心牆開始軟化了。「你下去吧,我……要睡一下。」

    「喔,那阿喜告退了。」阿喜把床簾放下,退了出去。

    然而無垢的腦子卻還在轉著。

    這麼說來,他夜裡老是不睡覺,是因為擔心她嗎?她想起他把手湊到她鼻下測她呼息的舉動,忽然覺得心裡一陣酸楚。

    這個男人……確實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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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稍晚,閻羅焰回到寢居時,意外的發現無垢已經下了床,換了衣裳,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

    更意外的是,她居然坐在桌前吃著八寶粥,然後見到他進來,還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

    他驚疑地坐下,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決定跟他談清楚,決心回南國去了?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你走的,你死心吧!」他啞著嗓音,先聲明。

    無垢瞪他一眼,然後把桌上另外一碗粥推到他面前。「吃。」

    閻羅焰頓時有點無措地看著那碗粥,瞪了好久,最後看她依然一口接一口,緩慢卻穩定地吃著粥,他終於也開始吃起粥。

    一直等到兩人的碗都見底了,無垢用帖子抹了抹嘴,這才緩緩開口。「我已經好很多了,從明天開始我不要再泡藥浴了。還有,阿喜在廚房熬了一堆吃的,我吃一碗你得吃兩碗,如果你不吃,我也不會吃了。」

    閻羅焰搞不懂她為什麼突然這樣跟他規定,但還是點了點頭。「我吃,可是你藥浴還是要繼續……」

    「不要。」她斷然拒絕。「我願意喝裴大夫開的藥方,但是我不喜歡泡藥湯,全身都是藥草味。」

    「可是……」閻羅焰還想說服她。

    「我不反對泡溫泉,但藥浴絕對不要了。你不接受我就離開,去別地方養身子。」她絲毫不給討價還價。

    「好,我答應你就是。」他覺得冒了一身冷汗,上戰場打仗都沒這麼刺激。「你累了嗎?要不要上床歇歇?我……我讓阿喜……」

    「嗯,你扶我上床。」當她這麼應,他訝異得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這真的是那個不肯讓他照顧的無垢嗎?

    但無論如何,閻羅焰還是很高興她願意讓他幫忙了。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上了床,蓋妥了棉被,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時,她悶著聲音說話了。「棉被涼涼的。」

    「棉被涼涼的?那我……抱著你。」他乘機將她摟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就像以前他們常做的那樣。

    當她軟綿綿的身於靠進他堅硬的身軀,他忍不住在心底歎息了。這個擁抱真是得來不易哪!

    當他溫暖而熟悉的體溫燙著她,她不禁靠在他懷裡昏昏欲睡起來。但就在他以為她睡著的時候,她卻輕輕地開口說話了……

    「我問你一件事,你得老老實實的。」她的聲音平淡。

    閻羅焰的身子一僵。「什麼事?」

    「如果我真的背叛了你,真的陷你的子民於危險,你打算怎麼處置我?一直把我關在水牢?還是殺了我?」她平靜地問,就像在聊天一樣,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他的手從後面圈住她的肩膀,然後他在她耳邊低沉地開了口。「我會將你處死,然後帶兵把汴城討回來。最後,當這一切都完成了,我會去陪你。」

    他誠實地說,因為這個問題他也曾想過許多次。

    因為他這個答案,她哭了。

    「因為我的百姓,你非死不可。但因為我愛你,所以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走。」他的眼眶濕了,圈抱著她的手臂還微微發顫。

    「焰!」她在他懷中轉身,雙手抱住他,然後哭了。

    一時間兩人擁抱著彼此,久久不願意鬆手。

    「對不起,我讓你受盡苦楚。我讓我最愛的女人為我傷透了心,我真的好想殺了自己。我以為你背叛我時已經夠痛,但是當我看到你奄奄一息躺在水牢裡的模樣,我才知道我之前的痛苦根本遠遠不及這個。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他低喃著虧欠的話語。

    她靠在他肩膀上,哭到傷心處還揪緊他衣服。「其實那兩天我真的好害怕,全城的安危都靠我一個人,萬一我的思慮有個不周全,可能都會害到大家。」

    「你做得極好,你的戰略出色到所有將領都來跟我稱讚你,這甕中捉鱉之計真的是精采絕倫。只是我這傻子,在回來的途中聽到你兄長領兵來攻,又看到敵軍輕易破了城門,等我殺進城裡時,發現除了敵軍外是個空城,我還以為……還以為我害了滿城的百姓。」

    回想起那日的種種,他還是覺得驚魂未定。因為延續著這記憶的,就是她在水牢裡的模樣。

    「那是你太笨,你以為是誰一直派探子去報消息給你?你破壞了我的大計還敢

    說?我原想甕中捉好鱉,等你回來料理的。然後你應該讚我一聲『幹得好,我的紅獅戰神』,然後我就可以得意一下。」她抹抹臉,抱怨著。

    他摸了摸她的臉,專注地凝視著她。「幹得好,我永遠的紅獅戰神。」

    她愣了一愣,終於破涕為笑,投入他懷中。

    「無垢,無論你還要多久時間才能原諒我,或者一輩子都不原諒了,但有一件事情我拜託你……請你千萬別離開我。如果你不想住在這麼冷的地方,等我稟告皇兄,把城主的位子交出去,我們可以搬到南方一點的地方住,這樣就不會那麼冷……」

    「等等!」她打斷了他。「誰說要搬去別地方住?現在大家可是很喜歡我,我怎麼可以走?再說,這地方哪裡冷了?每天都暖呼呼的。」

    「無垢,你真的願意住在這兒嗎?」他驚喜地說。

    「還有,因為你剛剛的答案,我已經決定原諒你了。」她宣佈著。

    「什……什麼?」他呆傻的模樣真的讓她差點笑出來。「你說什麼?」

    「嗯。」她偏著頭想了想。「身為領兵打仗的人,我可以理解你因為我盜用兵符而把我關進水牢,但身為女人的我,卻不能原諒你不信任我。可是你剛剛的答案讓我滿意了,我決定原諒身為男人的你所犯的錯。」她清晰地說。

    「為什麼?」他有些懂了,但還是不能完全明白。

    「如果我真的背叛了你,背叛了汴城的百姓,害得這家園被毀,你說你會把我殺了,最後再來陪我。即使我是個毀你家園的罪人,你還是願意陪我下地府,那麼還有什麼好責難的?既然連我是個罪人你都不會離開我,那麼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平靜而篤定地望著他。

    「無垢!」他捧住她的臉,深深的、深深的吻了她。傾注了他所有的溫柔,還有那失而復得的愛情,他極端纏綿地與她的唇舌糾纏……

    過了好久好久,他才放開氣喘吁吁的彼此。

    「你是這樣聰穎而且有智慧,我常想我根本沒有資格得到這樣的你。但即便如此,就算要當個厚顏的男人,我還是要緊緊的緊緊的把你抓住,永遠都不放你走!」他用力地抱住了她。

    「即使我一直都不原諒你,也是這樣?」她靠在他肩膀上問。

    「對,即使你一直不原諒我,也是這樣。我真的沒辦法放開你,當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我逃不開我的宿命了。」他低歎著說。

    「是誰逃不開宿命啊?我記得你以前可是說你是我的宿命?把人擄來,就硬要人家當你是唯一忠誠對象,你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土匪。」她調侃著。

    「隨便你怎麼說,我就是要定你了,我的紅獅戰神。」他再度深深地吻了她。

    她笑著抗議,最終還是跌進了他溫暖的懷抱中,一輩子都不想離開了。

    她終究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他的母獅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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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30 10:01:54 |只看該作者
後記

    上一次參加國際書展的主題書,是四年前【大清有喜】系列的《王爺愛說笑》,這一次參加書展的主題書,又是古裝稿——《紅獅戰神》。

    湊國際書展大拜拜的熱鬧是好玩,但是每年這時節出版社上下總是忙成一團,加上過年放假,書都要提早印,所以作者也會忙成一團。

    今年我寫這本稿,還真的是耗盡我的精力。不過只要大家能享受閱讀的時光,那麼我也就得到安慰了。

    這本架空的跨國之戀,因為男女主角身份設定的關係,總免不了征戰場面。其實一開始激發我寫這稿的原始畫面,卻是無垢被關在水牢裡的那一幕。時常寫一本書的出發點是一個點、一個畫面,而這個畫面就是這本書的起點。

    因為種種限制,要完成這本書需要具備很多條件,要鋪陳這個故事需要縝密的設計,聰明的人才能顯現其聰明,纏綿悱惻的地方才能有飽滿的情感。

    說了這麼多屁話,只是為了交代它之所以從構想到現在,花了很多時間才完成的原因。通常作者會知道某些題材很難處理,所以明明總有一天會寫,總會先把故事扔在那兒。直到有一天故事完滿,裡面的角色叫囂著要出場,心不甘情不願的作者才會去寫它。

    在我的寫作生涯中有幾本這樣的書,而創作的過程確實都如我自己所預料的搾乾精力。但也因此,都會在自己的創作歷程中留下很重要的意義。

    所以,很希望這本以前從沒寫過的題材能夠讓大家接受,故事也能感動你的心。

    話說到無垢被關在水牢中時(如果你看不懂我說什麼,那就是你先偷看後記,快點翻回前面去,不准偷看),她冷,我也冷。冬天裡面打稿,最痛苦的就是寒流來襲,手冷冰冰,腳也冷冰冰,連鍵盤的敲擊聲都冷冰冰。

    某天寒流來的時候,我拿出買電腦送的贈品——床上用的小桌子,想要坐在床上的電毯上,蓋著棉被,膝蓋上面架著小桌子,擺上我的小筆電,過著溫暖的寫稿生活。結果,當我把收到很多個月都沒拆開的贈品小桌子拆開來,臉上頓時出現三條斜線。因為這桌子竟然沒有腳!

    不是原來就設計沒有腳,是真的缺了四隻腳。我總不能把桌面墊在腿上,再把筆電放上去吧?那我乾脆直接把筆電擺膝蓋下就得了?結果我通知廠商這件事情,他們告訴我這桌子缺貨,要等一個禮拜才有貨。當然,一個禮拜後,不僅寒流走了,連稿子都寫完了,那個新送來的小桌子又被我擺在牆角沒有拆封了。

    新年頭舊年尾,照例是要拜個年。

    感謝各位新朋友舊朋友的支持,總算是還能站在這兒寫我的故事。希望大家來年都很健康,日子過得充實又快樂,吃得飽飽、睡得好好。阿清先祝大家新年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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