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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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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貓子]弟弟,晚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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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3 10:04:52 |只看該作者
十一 到頭都是錯:

  我終於從文文那裡搬出了,也終於買了車。

  從罪魁禍首羅玉磊那裡,我終於知道,羅曼要找羅玉磊,就是為了找Steen。不禁多少有點憤憤起來。那個史緹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舒韓也願意和他一起,就是羅曼這樣靈秀生香的淑貴,也對他一往情深。忽然想起高中的同桌,潑辣麻利一心想成為撒切爾夫人的女孩。談過一次戀愛便對我說,再也離不了男人。

  我躲到了慕尼黑,卡爾斯魯厄得房子終於完全成了小兩口的二人世界。另外,羅曼以失戀為由,把羅玉磊鼓得去「代管」一年爸爸的公司。我本以為她會幫羅玉磊代管事務所,沒想到,她早在曼哈頓有自己的事務所,從荷蘭直接飛了曼哈頓自個靜養去了。於是我便成了這次事件的冤大頭。工作量比以前整整多了一倍。怎麼說,我才算是如假包換的失戀人士吧,人和人真的不一樣。每每這時候,我就想,就當是用工作麻痺自己好了。

  然而荷蘭那方面羅玉磊走了之後,便需要有人看著。開會的時候,大家都齊刷刷的望向我。「我們的家都在德國。有老有小的。只有你最方便了。」April如是說。

  事務所裡一共十來個人,最大的不過三十歲的樣子。老啊小的,都是借口。其實都是捨不得自己的親親小情人。我瞪大了眼睛抗議,「我還有學業沒有完成的。」

  「你修完這個學期就停一年再修剩下的學分吧。我們給你全薪,4000歐底薪,帶工程另算。」April居然勸我休學。

  雖然條件很誘人,但是我已經25歲了,我不想27歲的時候依然在唸書。所以我拒絕。「不要逼我,我寧願不幹。」

  估計是April和羅玉磊通過氣,我在阿姆斯特丹跟工程的時候,他居然找到我。

  是在郊區得一個小旅館,業主是獨立投資商。工程已經接近竣工,我正跟著設備師視察暖氣管安裝。冷不防聽見總工再喊,「喂,你怎麼沒戴安全帽!」

  我和設備師同時回頭望,羅玉磊正抱著安全帽朝總工傻笑,總工也認出他,瞪著眼睛到:「羅!又是你,要不快點戴上,要不馬上出去!」

  「我馬上出去!」羅玉磊立馬回答,指著我,「我來找宋。」

  我和設備師面面相覷,羅玉磊朝設備師作了個敬禮的姿勢,「我不在,辛苦你啦!我現在可以帶走宋了嗎?」

  設備師作了一個請便得姿勢。我也抱歉得朝設備師笑笑,便拖著羅玉磊出了工地。

  「你怎麼這麼有空?又回來度假?」我忽然發現被羅玉磊載到一個陌生的小別墅。「這裡是哪裡?」

  「我在荷蘭的家。」羅玉磊從冰箱拿出啤酒給我。「聽說你要辭職?!」

  我就知道,April居然還會出添油加醋這招,不是說德國人老實得古板麼?騙人。「是April逼我休學。」

  「說實話,你畢業了未必能找到比這裡更加好的工作。」

  我瞪著羅玉磊。

  「我可以幫你爸媽也一起辦過來。你來這裡讀書,不就為了這些嗎?既然現在都可以達到。為什麼還要讀書?你不覺得你比喜寶更加幸運?」羅玉磊說的眉飛色舞,就差沒給他一個琵琶了。

  「我不要靠任何人幫忙。我要自己完成。」我低著頭說,「羅玉磊,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但是我認為光是異國重逢得大學同學不構成足夠的理由讓你這樣對我。」

  羅玉磊微微一愣。隨即笑起來,「宋檸,你確實坦率。」

  「坦率可以節約很多時間。我已經不小了。沒有時間玩猜猜猜。」

  「好,我和你說實話……」羅玉磊說。

  我沒有來得及聽羅玉磊的實話,手機忽然響起來。我想手機這種東西總是能夠適時的達到特殊的效果。電話裡,久違的文文急切的喊我,姐,米嵐忽然說要過來,我有麻煩了。你快過來幫我。我說好。文文便把米嵐班機的時間告訴我。

  我掛了電話一看時間,米嵐今晚就會到。我馬上起身,「對不起,羅玉磊,我沒有時間聽你的實話了。我朋友下午5點到法蘭克福。我要趕著去接她。」

  「我送你吧。」羅玉磊不等我說什麼,「你的車在慕尼黑,現在沒有航班飛法蘭克福,不如我直接開車送你過去也許會趕得上。有些話我也想和你說明白。好不好?」

  明明是不容我否決了,還問我好不好。台灣人的禮儀還真是周到。

  我以為羅玉磊會在車上和我繼續我們未完得談話,可是他沒有。「你現在情緒不對,說了也是白說。等接完你的朋友我們再找機會說。」我不得不承認羅玉磊卻是有那麼一點善解人意。

  到法蘭克福機場的時候,還有十分鐘飛機便到。我意外的見到文文和張點。我以為,他的意思是讓我去接米嵐。

  「姐姐,你怎麼來這麼晚?!」文文劈頭蓋臉就是責備。讓我有點愕然。「誒?這是你男朋友?你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你怎麼把男朋友帶來了?!」

  「文文。我想我有隱私權。」我有點生氣文文如此不禮貌的質問。文文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文文,羅玉磊不是宋檸的男朋友。」張點忽然在一邊開口。

  「誒?你認識?」文文回轉臉看張點。

  張點寵溺的對文文笑,「都是一個系的。宋檸只是在幫羅玉磊打工。」

  「怎麼這些你知道我不知道?」文文孩子氣的斜眼睨著我和張點,然後又瞟著羅玉磊,「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你告訴我他為什麼會和姐姐一起來?」

  「張點,你寵壞我弟弟。」我忍不住打斷,「他以前不是這樣不懂禮貌。」

  「我看我還是先走。」羅玉磊要告辭。

  「我在阿姆斯特丹,沒有班機過來,怕趕不及所以讓羅玉磊開車送我過來。所以才這樣晚。」我搶白到。

  文文皺著眉頭,「可是……」

  「你看他們來了!」張點忽然說,我順著張點的手望去,辛迪和米嵐從裡面走出來。

  米嵐一看到我們便跑過來。望著張點,居然扎扎實實的甩了張點一個巴掌,「你真的又回來找他!」

  機場頓時很多人看著我們。

  「米嵐,有話回去說!」我拉住米嵐往外走。

  「你誤會啦!」文文拉過米嵐,「張點現在是姐姐的男朋友。」

  我不敢置信的望向文文。我想在場的人均驚愕。文文卻繼續說,「他有時會過來住,所以才會接到你的電話。」

  我震驚的無以復加,我的弟弟文文叫我過來,原是為了這樣的理由。怪不得他那麼介意羅玉磊也來了。人這一輩子能夠遇上的悲哀,恐怕要被我宋檸嘗盡了。

  回去的時候,我和米嵐坐羅玉磊的車回去。其他三個大男人便搭火車過去。「我來開車吧。你已經開了一下午。你陪米嵐聊聊。」我讓羅玉磊和米嵐坐後座,偷偷的合上後視鏡。讓眼淚自由的流。羅玉磊向米嵐介紹著荷蘭風光,米嵐聽得心曠神怡,偶爾忽然衝我說:「宋檸,我這次一定要去!」

  我笑笑的說好。我知道,米嵐不會發現我在哭。大概是時差的問題,沒多會兒,他們的談話便沒了聲音,大概是米嵐睡著了。忽然羅玉磊遞給我面紙。「快點別哭了。一會兒被巡邏看見了會扣你執照。」他的聲音輕輕的。很溫暖。

  這樣的溫暖無疑是另外一種催淚劑,我雖然抽著面紙,卻不能停止的抽泣。

  在快到卡爾斯魯俄的時候,我成功的恢復了平靜。米嵐睡死了,羅玉磊抱著她上樓。辛迪和文文張點比我們先到了,我幫米嵐脫衣服脫鞋,她睡的迷迷糊糊,我出來的時候輕輕的闔上門。

  「辛迪,麻煩你陪米嵐過來。」我抱歉的看著辛迪,說著本來應該由文文說的話。「我帶你去酒店。」

  「等等。」辛迪阻止我拿他的行李,「我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我們幾個均看著辛迪,辛迪望著我,「蘇陌會經常告訴我宋檸的消息,為什麼她從來沒有提起這件事?」

  我愕然,辛迪繼續到,「我已經兩年沒有見你。宋檸,我不知道你們幾個之間的複雜關係。如果你真的和張點在一起,我很遺憾,因為我沒有覺得你們彼此相愛。如果這只是臨時的一個借口,我想知道,你們究竟要怎樣對米嵐說?徐文展,你到底是否打算和米嵐結婚。如果米嵐真的一怒之下告訴你爸媽這些事情,你打算怎麼辦?你們現在已經不小了,是時候想想以後了。」

  我苦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姐姐,我們出去談談好嗎。」文文忽然說。

  「也好,省得吵著米嵐睡覺。」我們一夥便出了門,辛迪說他留下來看著米嵐。

  德國的晚上,似乎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幾個人溜躂到了花園,「說實話,文文,我也想知道你的想法。」我停下來問「文文,你究竟如何打算?」

  「姐姐,你和張點結婚吧。」文文忽然說。

  我們幾個同時望著文文,張點立馬到,「文文,你在想什麼?」

  「聽我說。姐姐,除了hide你還能愛上別人嗎?」文文盯著我看。

  我也注視著他,並不回答。

  「姐姐,如果你還能愛上一個人如同愛hide,就當我今天說的話是廢話。」文文不顧張點的阻攔,繼續說道:「姐姐,我和張點在一起的日子並不如你想像那麼安寧,張點的爸媽會時不時的飛巴黎,我爸媽也會經常質問我很多。我不喜歡這種貓和老鼠的遊戲,也不喜歡像隱形人一樣的生活。」

  「文文,我不需要你……」張點似乎有點生氣。

  「你不需要,你爸媽現在不催你,以後呢?!」文文忽然神經質的朝張點叫,「我們可以這樣一輩子嗎?你的院士爺爺還等著在嚥氣前抱重孫的吧!反正大家終究是要找個人結婚的。有誰比姐姐更加合適呢?

  「……姐姐說過,如果不能擁有很多的愛,就給你很多的錢。姐姐,張點雖然不能給你很多愛,但是可以給你很多錢。反正遲早要找個人結婚,不如和張點結婚吧,姐姐你也不想幹爸乾媽知道你也是同性戀吧。」

  「哈哈,」羅玉磊忽然笑起來,「宋檸,虧得你這樣寶貝你的小弟。他彷彿不是那樣值得麼。」

  「你是誰?!我和我姐姐說話,幹嗎要你管?!」文文怒向羅玉磊。

  「我是誰?張點,麻煩你告訴他我是誰。」羅玉磊冷冷笑道:「張點,我真為你爺爺叫冤。好不容易勾結我爸把咱們分開了,你卻又找了這麼一個幼稚小子。你爺爺要是知道,一定後悔還不如把你許給我算了。不過你現在如果還想要和我在一起,我會考慮。」

  我見文文的臉煞白,踉蹌著後退了一步,不由又心疼,「羅玉磊!你……」我朝羅玉磊吼去。

  「你們都串通起來騙我!!」文文的尖叫震得我的耳膜發疼。「張點,他是回來找你的對不對?!姐姐,你早就知道他們的關係對不對?!你們也許早就瞞著我偷偷見了好多次面。姐姐你還在其中穿針引線對不對?!」

  「文文!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張點忽然大聲斥責到。「我對你怎麼樣你應該明白!不要再這樣幼稚了!」

  「我無理取鬧?!我幼稚!」淚珠忽然從文文的眼中湧出,「我不僅幼稚!我還壞得很!!我要和米嵐結婚,我要利用她的幼稚!我要姐姐和你結婚,利用姐姐對我的愛!我為了什麼?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其他什麼都不管!哪怕犧牲米嵐,犧牲姐姐……」

  我沒有等文文說完,便甩了文文一個耳光。這是我第一次甩文文耳光。「文文……」我心痛得無法說話。

  文文忽然止住了眼淚,嘴角揚起一個詭異得笑,「姐姐,你終於受不了我了。我早知道,到最後,你們都會離開我。」文文邊說邊往後退著,「張點,你現在可以擺脫我了,你可以回到你的初戀情人身邊了,不用孤寂我了!」話音剛落,文文便撒腿跑了起來。那麼突然,我想我們都還未反應過來,文文便消失在黑暗中了。

  「文文!」良久,張點忽然回神過來。朝文文消失的方向跑去。

  羅玉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拽得我生生發疼。「你跟我來,我們還有話沒說完不是麼?」

  我使勁甩開羅玉磊,「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你這個出爾反爾得小人!你不是說再也不會喜歡男人嗎?!你明明沒有對張點死心!你在我面前裝那麼久就是等這一天不是嗎?!現在你高興了?」

  羅玉磊望著我很久,忽然輕輕的靠近我,「宋檸,跟我結婚吧。即使你沒辦法愛上我,但是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的肯定比張點更多。」

  彷彿決堤一般的,淚水一下子流滿了臉頰。「怎麼了?怕我同意和張點結婚的話,張點就怎麼樣都回不到你身邊了嗎?我是不是該覺得很榮幸,兩個鑽石單身漢同時向我求婚。你們都很有錢,有錢到可以買個老婆充門面。我這樣的女人,又找不到自己愛得也找不到愛自己的,嫁個基佬還真得不錯,比他媽的妓女還爽,睡著客房拿鈔票,還可以有免費電影看。……可是羅玉磊,你憑什麼拿你的臭錢來侮辱我?!你滾!我這樣的女人,條件很差還很貴,不值得的!有那麼多錢,可以去買個世界小姐陪在你身邊!」

  我一口氣喊出所有憤怒的控訴,我再也不要留在這裡。我發狂一般的跑離羅玉磊,天真得太黑了,我在黑夜裡跑,不知道該跑向什麼方向。

  再次回到公寓,已經是翌日早晨,我剛踏入門檻,辛迪就衝我喊,「天哪,你們昨晚到底是談話還是打架?你的眼睛怎麼腫成這樣?!」

  我不回答辛迪,米嵐望見我,靠在牆上不說話。「米嵐,文文回來了,告訴他我有事先走了。」我提起我的背包,輕輕的拍拍米嵐的臉頰,「傻妞,沒事的。」

  「你要走到哪裡?」米嵐忽然抓住我的手,「那個羅玉磊,剛剛來過,問你回來沒有。」

  我輕輕的笑起來。「我去荷蘭取車,我來接你的時候,走得太急了,車子留在了荷蘭。」

  「再早些的時候,張點回來,問徐文展回來沒有。這樣的配對有點奇怪噢。」米嵐不緊不慢的說,「我想,你有必要告訴我事實了。」

  我放下包,又坐下,「米嵐,你離開徐文展吧。他沒有辦法給你幸福的。」

  「終於說實話了。」米嵐坐到我對面,「他是被張點迷了心竅了。不過也是,如果有人這樣愛我,我管他是男是女。算了……」米嵐仰起頭,「辛迪,我們回國吧。」

  我心痛得望著米嵐的側面,他是漂亮女孩,明明有資格驕傲,為什麼要對感情這樣投入。「米嵐……」我輕輕的喚她。

  「放心吧……」米嵐對我報以燦爛一笑,「說要告訴文文爸媽之類的,那是氣話。我會為他們祝福的。天下又不止他一個男人。」

  「不是說要去荷蘭嗎?」我忽然心情開朗很多。「跟我去荷蘭玩嗎?」這裡的事情都留給他們自己解決好了。反正羅玉磊那裡是留不得了。我要趁著還有錢,去荷蘭痛快的玩一圈。

  米嵐懨懨的笑,「好啊,可是你最好先去洗漱一下,你不怕丟臉,我還怕呢。」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真的不是一般可怕,我想我最好睡一覺再離開。米嵐也是這麼認為。於是他們一起去逛街,我就趁著這個時間小睡一下。等晚上的時候,再坐火車過去。

  一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我被門鈴吵醒,我詛咒著。不知從何時開始,地震都吵不醒的我也變得如此驚醒。

  我一開門,見張點失魂落魄的衝進來。推開我像是尋找著什麼。「怎麼了?」我心忽然懸起來。

  「文文……文文被車撞了……現在在醫院急救……」

  我覺得一陣暈厥,望著張點四處尋找的樣子,不禁大叫起來,「那你不在那裡看著回來幹什麼?!你找什麼?!」

  「圖……」張點彷彿夢遊一般的把抽屜都翻遍,忽然他掏出一個移動硬盤,「找到了!」他朝我奔過來,把硬盤塞到我手中,「你去打圖。那個森林別墅。然後把圖拿到醫院……我先過去。一定要都打出來!」說著又踉蹌著跑出門。

  我慌張不知所措的望著手中的移動硬盤。文文,除了車禍……

  冷靜下來,我還是拿著硬盤去了打圖。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張張圖,從設計草圖到施工大樣,結構到設備,外環境到內裝修,所有的圖紙都已經一應俱全了。這些本來該由十個人做的工作,都是張點一個人完成的嗎?因為許諾了文文一個森林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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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3 10:05:23 |只看該作者
最終章 幸福的晚安:

  抱著整整一摞圖紙,我覺得重得幾乎不能抱牢。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手術室的燈已經暗了,我終於不能抱住,圖紙一下散落在走廊裡。醫生皺眉望著我,我不顧一切的拉住他,「我弟弟怎樣?」

  「那個車禍的嗎?剛剛輸了血,有點輕微腦震盪,但是沒有生命危險。在29號病房。另外……請把這裡收拾乾淨。」醫生說完繞過圖紙走了。

  我鬆了一口氣,坐在滿地的圖紙上。我不該打文文的。文文說得本來就是實話,根本沒有可能再愛別人了。既然如此我到底在執著什麼呢?

  圖紙實在太多,我一張張的撿,又一張張整理。大概過了有一個小時,我才把這些東西捧到文文病房的門口。大概是我動作實在太慢了,文文已經醒了。張點緊握著他的手。

  我抱著圖紙進去。張點著急得過來,抱過我手中的圖紙,一張張的給文文看:「我沒有騙過你。真的。你看,你看啊……」

  文文轉過頭,我看見他的眼淚滴到枕頭上。我顫顫的趴到文文的床邊,「文文,文文,你別哭。」我卻比文文先哭出來,「文文,你要怎樣姐姐都可以答應你。你不要哭……」

  文文把被子蒙住頭,斷斷續續的抽泣從被子裡悶悶的傳出來。然後我聽見文文小聲的抽泣,「姐姐,我真的想和張點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呆呆的望向張點。張點的淚一點一點的在眼眶裡蓄積,然後落下。

  我輕輕的起身,轉身離開醫院。人都是這樣,沒有的想要有,有了又想要永遠。文文實在不算過分。罷了,過了25歲生日了,再做夢也該到了盡頭了。

  晚上,我回到公寓的時候,張點、米嵐、辛迪都已經坐著等我一般。我笑,「怎麼了?」

  米嵐忽然嚴肅的拉住我,我覺得好玩,傻妞也會有這樣嚴肅的表情。於是笑。

  「宋檸,你還笑!」米嵐大聲說:「張點說你們要結婚是不是真的?!」

  「是啊。」我穿過米嵐的肩膀看張點。他支著額頭,眼睛望著我。

  「你要死啦!」米嵐大叫起來,「你們不用再演戲了。我已經放棄徐文展啦!!」

  我拍拍米嵐的臉頰,「不演給你看,有人想要看。所以還是得演。」

  「我已經給爸媽打了電話,趁爺爺還走得動,他們馬上過來。」張點在米嵐的身後說。「然後我們就舉行婚禮,可以等你再畢業了註冊。」

  我點頭。雖然眼睛有點疼,雖然心裡蒸騰者濃濃的自憐自懿得悲哀,但是這種時候哭的話,就格外像被逼婚得小媳婦。我想我現在最好一直睡覺到張點的院士爺爺來了為止,否則,他爺爺難免被我嚇個三長兩短出來。

  又一次站在法蘭克福機場接機,順道送走了米嵐和辛迪。盯著大廳裡的電子鐘,一閃一閃,看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彷彿等待審判一般的心情。終究要來的還是會來。

  從見著張點爺爺的一瞬間開始,我得臉就一直堆著笑容。我知道自己雖然長相不過硬。但是笑起來一連孩子相還是相當得討老人家們得喜歡得。雖然是院士畢竟也是老人家,我左一句爺爺右一句阿爹把張良皋哄得眉開眼笑,真是比張點還得寵。看來審核基本通過。

  接著得事情就統統在意料之中了,過了一陣子,張點的三親六戚統統得都往歐洲跑來。不過最關鍵的人物還是院士爺爺,院士一高興,就在巴黎遠郊置了一小棟別墅送給我和張點作結婚禮物。立刻逗得張點爸媽比我們這對新人還要高興。不過要比我們這樣的新人高興,也不算什麼特別有難度的事情。

  就要定婚期,終於要通知自己的爸爸媽媽了。媽媽驚訝到說不出話來。爸爸雖然反對我還未念完書就結婚,然而在我解釋了只是舉行婚禮並且聽了可憐院士爺爺的心願後,便也就心甘情願的去簽證訂機票。我心裡充滿罪惡感,小時侯因為撒謊被媽媽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頓之後,我便再也不習慣對爸媽撒謊。我想媽媽應該多少知道些什麼,但是我想因為她也願意看見這樣的結局,所以什麼也沒有去懷疑。

  文文終於康復出院,張點去接他。我成日懨懨的打不起精神,忽然的很想去荷蘭見舒韓。趁著大家都在忙著籌辦婚禮,玩了一回不辭而別。嚇壞了一群人。不過張點爺爺還是很體諒的說,婚前焦慮症麼都會有的。甚至阻止張點爸媽讓張點來找我,說是新娘這時候最不願意見到新郎。我心底感謝這個小老頭。

  又能坐在Kop

  van

  Zuid的鬱金香叢裡等舒韓,我心裡忽然溢滿了幸福。

  從白天一直坐到傍晚,我忽然發現kop

  van

  zuid的傍晚比海牙的更加迷人。舒韓終於走出來,見著我顯然異常驚訝。

  我笑著望著舒韓,「結婚前來看初戀的愛人。」

  舒韓更加詫異,「你要和誰結婚?!」

  「張點。」

  舒韓沉默了一會兒,「又是為了你的那個寶貝弟弟?!」她的聲音有一點顫抖,不知道是否憤怒,或許還夾雜著同情。

  「舒韓,反正我這輩子也難找到可以比翼雙飛的人,不如讓我幫文文幸福。這樣至少有兩個人是幸福的。」我細聲安慰著舒韓。我覺得我從來沒有這樣溫言軟語的說過話。

  「我並不覺得這樣他會幸福……」舒韓的教訓就在嘴邊。

  「舒韓!」我打斷她,「你就陪我再沿著荷蘭走走就好了。舒韓我想去Maastricht,我要去Chateau

  Neercanne餐廳,吃最好的鱒魚和Rommedoe起司。叫上steen好不好?以後就是『太太』了,雖然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但是作為人家的老婆,至少不能隨便和帥哥調情了。所以我要在這次都補回這些。」

  舒韓望著我,「好,我陪你,你等等我給steen電話。」

  Steen風急火燎的跑過來,讓我極大滿足虛榮心。不料他見著我劈頭蓋臉就一句:「你先別走!等我打個電話。」

  我疑惑的看著他,「我說了我要走嗎?我要玩遍整個荷蘭!這叫婚前旅行。」

  「你要結婚?!」正撥著電話的steen忽然停下來,拍了一下額頭,「我的天……喂喂,是我……」steen轉過頭去講電話,一會兒他回過頭來笑著把電話遞給我。「你的電話。」

  我微微遲疑的接過電話,「喂。」我以為是羅玉磊,沒想到是羅曼。

  「宋檸!」羅曼在電話那頭大喊。「你得負責把我弟弟找出來!」

  「誒?……」我一時反映不過來。

  「我說怎麼他忽然的失蹤,原來是有人要結婚新郎不是他。」羅曼說,「說起來我們也要好好算筆帳了。你不好好看好女朋友把我的暗戀情人搶了。你把我弟弟甩了,害我現在被爸爸從美國蹬回來收拾爛攤子,我決定都不和你計較了,你得在結婚前把小磊找回來,朕恕你無罪。」那邊話音都還沒有落下,電話已經掛斷。

  我望著嘟嘟作響的電話,畢竟是有錢人,這麼快就恢復,優越感與生俱來。可是她頒詔書我不見得要接詔。

  我把電話扔回給steen,瞪著他道,「steen,你到底陪不陪我去Maastricht。」

  Steen登時不說話。

  荷蘭還是一如以往那樣美好。想想我也知足了,可以在女王也去的餐館吃著鮮礅的鱒魚。人在旅行的時候,才是真正的自己。我現在真的相信這句話了,哲人還是有哲人的智慧。我不是哲人,不能預見什麼,只有等一切都發生了,才總結一些什麼。這些所謂經驗的東西對任何人來說都無益。就像我一次一次在海牙遇見不該遇見的人,不該遇見的事。經驗告訴我即使走遍荷蘭也不能再去海牙了。誰知道還會不會遇見什麼。

  但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去了海牙。席梵寧根(Scheveningen)海岸的海水還是澄澈的藍。我一個人踱在海邊,我懷念著那天夕陽下,有人在露台上朝我們喊著party。然而很遺憾,這樣美麗的海牙又一次驗證了我的經驗。

  我不知道文文怎麼會過來,但是在旅館裡見著他的時候,我的心狂亂的跳。

  「大家都等著你回去。於是讓我來。」文文似乎頗為抱歉。「其實我是想讓你一直玩到自己回來的。但是大人們等不及。」

  這個時候,我也只能學美國人那樣聳聳肩膀,「沒事,我們已經到了最後一站了。」文文還在使用「大人」這個字眼。我真的想告訴他,我們都已經是大人了。

  我仰面躺在旅館的床上,享受最後自由的一夜吧。至少我還可以睡個好覺。我想。

  可是很遺憾。一定是steen再次出賣,女王羅曼深夜急詔。大概是太多次深夜被吵醒,我都已經失卻了發火的慾望。拿著電話正準備洗耳恭聽,羅曼喂了一聲後,電話裡就沒了聲音。讓我覺得是否電話壞了。許久,才聽見電話裡細細的抽泣聲。

  「羅曼!」我頓時清醒了許多。

  羅曼哭著,「我求你了。你和小磊打個電話。我們已經完全沒有辦法了。」

  忽然覺得黑夜讓我窒息,「羅曼,我不知道羅玉磊對你說過什麼。事實上,我和他一點關係沒有。」

  「他真的喜歡你。」

  「我不認為。」

  「不喜歡你他會那樣難過,他從來沒有失蹤這麼多天。荷蘭的家裡也找不到人。電話統統不接。」

  「羅曼,我想那是你們當年犯的錯。羅玉磊應該還喜歡著張點。他喜歡男人。他找我只不過是要找一個撐門面的妻子而已!」我居然對著電話吼起來。

  羅曼許久不出聲。「你也是姐姐,請你也體諒我作姐姐的心情。我想我雖不能像你那樣,能夠為了弟弟而放棄自己的幸福。但是我也會為了弟弟擔心得坐立不安。

  「當年我是看著小磊在荷蘭怎麼熬過那三年的。我這個姐姐做得太失敗,每次弟弟痛不欲生,我都無能為力。請你幫我好不好,我不管小磊究竟是愛張點還是你,他不接電話但是開著手機一定還在等你們的電話。請你們幫我們找到他勸他回家。我和爸爸媽媽只想快點見到他。」

  我握著電話,苦笑。都是姐姐。我知道羅曼的擔心。我答應了。雖然並不知道該如何勸到羅玉磊。我給張點打了電話,他聽完之後沉思了一會。說,「我知道他在哪裡。」

  「那樣最好,麻煩你去找他勸他回家。」

  張點沉默了一會兒,「他在荷蘭有一家叫horrizone的酒吧在阿姆斯特丹。他曾經告訴過我。你可以去那裡找找。」

  「張點,我認為應該是你去找他。」

  「你先去找,不行的話我再過去。」張點的語氣不容置疑。

  已經過了十點,旅館的小廳裡亮著小小的燈,已經空無一人。我悄悄的離開,希望還能趕得上最後一班快車。

  「姐姐!」我剛剛踏出門檻,便聽到文文喚我。

  我抬頭,見文文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姐姐,這麼晚去哪裡?」

  我頓時生氣起來,「你在這裡堵著我防我逃婚嗎?!」

  文文望著我,「你是想逃嗎?既然想逃,一開始何必答應?」

  「我不是要逃,」我歎氣,「既然要逃一開始何必答應。我要去為一個心急如焚的姐姐找失蹤的弟弟歸家。……你陪我去嗎?」

  「姐姐,對不起。」文文低頭。「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的。我難過的看著文文,你不用自責的。我本來就沒有希望得到幸福了。我把手遞給文文,「走吧。我還要趕最後一班快車。」

  Horrizone在阿姆斯特丹市郊的一個角落裡。不大的門面,棕木的門上琉璃鑲成一條斜斜的裂縫,裡面透出隱約的光色。我以前去過這樣的酒吧,都是一幫憤事嫉俗的青年,一些地下的樂隊在裡面恣意的發洩。

  我推門進去,大家均圍著舞台跳躍著。我站到人群的後方,望向舞台的方向。果然是羅玉磊。他唱得是marilyn

  manson,Great

  big

  white

  world。我苦笑著聽他唱。我想他看見了我們。因為從那一刻他的眼睛便再沒有離開我們。我不清楚他是否在看我或者在看文文。

  即使在唱著nirvana,也沒有聽見這樣的歌聲,嘶著嗓音,喊著,

  「Because

  it』s

  a

  great

  big

  white

  world

  And

  we

  are

  drained

  of

  our

  colors

  We

  used

  to

  love

  ourselves,

  We

  used

  to

  love

  one

  another

  All

  my

  stitches

  itch

  My

  prescription』s

  low,

  I

  wish

  you

  Were

  Queen

  Just

  for

  today

  In

  a

  world

  so

  white

  what

  else

  could

  I

  say?

  」

  空間昏暗擁擠得讓我窒息,音樂振聾發聵讓我混沌。我忽然放棄了,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我聽見身後的音樂忽然停住,我發狂一般的逃離,不想管任何事情了,既然要結婚就快點結婚好了。

  我沒有能跑出那個空間,注定一般的。在拉門的剎那我的手臂被鉗住。我痛得幾乎掉下眼淚來。忽然天旋地轉,我想我是被架起來了。我發狂的打著羅玉磊。羅玉磊卻什麼也不管,架著我往外走,我門關上的一剎那我看見文文呆呆的站著,彷彿是叫做絕望一般的眼神。

  被架在肩膀上,看著午夜冷清的街道,腦子裡浮現的都是文文那一瞬的眼神。淚水忽然湧出。

  「把我……放下來」我哭著懇求。「求求你……」羅玉磊什麼也不說只是繼續走著。我不知道他要走往什麼地方。

  「羅玉磊……你為什麼不放過我。」我抽泣著。「你明明喜歡張點!」

  「我喜歡你!」羅玉磊忽然大聲說。

  然後忽然的,羅玉磊放下我卻忽然壓著我吻我。和舒韓不一樣的吻,被箍緊了肩膀,吻得我到處都痛。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羅玉磊,「都什麼年代了?!你到底想玩什麼?!」我朝他大叫。「你是在說喜歡我嗎?還是在說愛我?!然後呢?扛我回家強暴我?!」

  羅玉磊似乎認真的在聽我說。他黑夜中晶亮的眼睛一刻不離的望著我。

  「羅玉磊!我們曾經是同班同學,但是卻沒有說滿十句話。我們僅僅在荷蘭偶遇,你就愛上我嗎?我不相信!既然你沒有對我一見鍾情,那麼即使加上到荷蘭以後,我們所有的接觸也不足夠多到讓你喜歡我!你怎麼可以說喜歡就喜歡呢?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讓人覺得你很愛我嗎?!你本來是喜歡男人的,你怎麼可能喜歡上我?!!你不要天真幼稚了!你只是愛上這種浪漫出格的遊戲而已!這種遊戲你有本錢玩,我沒有!我要為了弟弟的幸福去嫁人!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請你收起你的孩子氣回到你的世界去,再也不要來增加我的困擾!」我戒備的望著羅玉磊,慢慢的後退,他就那樣站著望著我,一直到我看不清他為止。

  第二天我回到了德國。意外的,爸媽在車站接我。我望著他們。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

  「文文沒有和你一起嗎?……」媽媽一臉訝異慌張。「他昨晚……」

  我覺得話都梗在喉頭,只是緊緊的拽住媽媽的手。

  「他昨晚打電話回來,說是他逼你和張點結婚的。是不是真的?」媽媽著急的問。

  「他還說過什麼?」我心開始懸起來,不詳在心中慢慢漾開。

  「他全都說了。」爸爸忽然在邊上插嘴。「你們這幫孩子,怎麼什麼事情都這樣自作主張?!我一聽到你說要結婚就覺得有問題。你以前喜歡一個什麼東西,就立刻會掛在嘴上不停的說。」

  「文文這孩子也不知輕重的。」媽媽握住我的手。「還好說得及時。沒有釀成大錯。」

  「媽媽!」我打斷媽媽,「文文呢?文文有沒有說他到哪裡去?!」

  「沒有啊,我以為他會和你一起回來……」

  「那張點那邊呢?」事情突然變成這樣,我覺得心都要跳出來。

  「已經取消婚約了。」爸爸說,「據說今早張點也忽然不見了。估計是留條出走了。據說張老先生氣得不行了。也不是什麼好家庭,出了事情第一個先怪文文,也不想想自己的過錯。總之現在那邊也亂得很。」

  「文文……文文……」我慌了手腳,文文不會出事吧。

  接下來的日子,文文始終沒有出現,文文的爸媽都急得不可開交。德國中國兩邊跑著找文文。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想是大家都已經疲憊的時候把。文文的爸媽和我爸媽終於回了中國,我還繼續留下來完成那一年的學業。我已經不是很確切的記得,什麼日子,忽然收到一個蓋著落山嘰郵戳的包裹箱,沒有寄件地址,打開來是一張明星片,lemond

  shop出售的紀念明星片。下面是整整一箱自製的鳳梨罐頭。我翻過明星片,一行漂亮的小字忽然映入眼簾,「大家都要幸福。」我握著明星片,對著鳳梨罐頭忽然哭泣。

  後來在德國的日子,我習慣了每天睡覺前吃一點鳳梨罐頭,然後輕輕的道晚安。睡得便特別香甜。快要吃完的時候。鳳梨罐頭會按時寄來。

  在以前喜歡hide的日子裡,我便喜歡在睡前和hide道晚安,覺得那是一種無以倫比的幸福。在每次晚安的時候,心裡那麼寧靜,沒有什麼特別的渴望。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失去了這種習慣,總是不停在睡眠的時候被吵醒,不停的作著各種噩夢。多年了,又找回這樣的晚安,真好。忽然發現,其實幸福真的不難。一口鳳梨罐頭和輕輕一句晚安,就把生活漾得甜如蜜。

  晚安,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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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3 10:05:50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我終於還是被逼著到了落山磯。我想文文第一次往家裡寄東西的時候,文文弟弟的爸爸媽媽一定高興得如同我那樣流淚。但是人是貪心的動物。得到了一點就想要更多。於是趁著我去美國出差的機會,讓我去落山磯多逛逛。反正我也挺樂意去落山磯多逛逛的。

  一下衝到lemond

  shop,我終於有錢恣意買這些東西。望著牆上的那些hide的衣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年歲。一個將近30歲的女人穿成小男孩的模樣會不會送去隔離呢?我努力的思考著。覺得那個問題是才現在最重要的。文文,文文,落山磯這麼大,難道去戶政局查麼?再說我怎麼知道文文是不是黑市戶口來著。有緣自然會遇到,我自己安慰自己。

  拿著那件蘭色的運動夾克對著鏡子比了半天。到底……

  「小姐,這件更加適合你。」一件褐色的毛衣放在我面前。

  如此耳熟的聲音,我驚訝至極的轉頭。正對上了一雙小學作文中所謂「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正欣賞著我的驚訝,彷彿也就如小學作文中所謂「津津有味」。

  「羅……羅……」我幾乎結巴了。

  「炯炯有神」的眼睛對我眨巴著,「宋檸……你作好準備了嗎?我要開始正式追你了。我已經給了你三年多的時間自己創業,你現在事業有成和我平起平坐。我也已經暗中跟蹤你許久,相信培養感情也已經足夠日久生情了。還有你每天吃的那個鳳梨罐頭,徐文展只削了首期……其餘的都是我在一片一片的削……你總算也算欠我人情了吧……」

  「夠了!」我大喊出來,「現在先帶我去見那個小畜生!!」

  Great

  Big

  White

  World

  In

  space

  the

  stars

  are

  no

  nearer

  They

  just

  glitter

  like

  a

  morgue

  And

  I

  dreamed

  I

  was

  a

  spaceman

  Burned

  like

  a

  moth

  in

  a

  flame

  And

  our

  world

  was

  so

  fucking

  gone

  But

  I』m

  not

  attached

  to

  your

  world

  Nothing

  heals

  and

  nothing

  grows

  Because

  it』s

  a

  great

  big

  white

  world

  And

  we

  are

  drained

  of

  our

  colors

  We

  used

  to

  love

  ourselves,

  We

  used

  to

  love

  one

  another

  All

  my

  stitches

  itch

  My

  prescription』s

  low,

  I

  wish

  you

  Were

  Queen

  Just

  for

  today

  In

  a

  world

  so

  white

  what

  else

  could

  I

  say?

  And

  hell

  was

  so

  cold

  All

  the

  vases

  are

  so

  broken

  And

  the

  roses

  tear

  our

  hands

  all

  open

  Mother

  Mary

  miscarry

  But

  we

  pray

  just

  like

  insects

  The

  world

  is

  so

  ugly

  now

  Because

  it』s

  a

  great

  big

  white

  world

  And

  we

  are

  drained

  of

  our

  colors

  We

  used

  to

  love

  ourselves,

  We

  used

  to

  love

  one

  another

  All

  my

  stitches

  itch

  My

  prescription』s

  low,

  I

  wish

  you

  Were

  Queen

  Just

  for

  today

  In

  a

  world

  so

  white

  what

  else

  could

  I

  say?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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