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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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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芯琪 -【老婆本月不婚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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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5 00:41:45 |只看該作者
第5章(2)

    “對不起,琪琪太任性,給吳小姐添麻煩了。”薛敏從門外走入,歉意地朝吳思笑笑,拉著一直楞神的薛琪琪快步離開了。

    吳思張了張口,原先想要攔下薛敏,到頭來卻不知道攔下之後她要問什麼。

    難道是跟薛敏對質她跟沈墨以前的事?還是當著沈墨的面,要她說說所謂青梅竹馬的回憶?

    不管哪一樣,吳思光是想想就感覺胸口一陣不舒服,最後她只能沉默地看著兩人走了。

    “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直接來問我。”相對吳思的窘迫,沈墨相當地坦然,拉著她在沙發坐下,微笑著說道。

    吳思心裡有很多疑問,憋了半天才擠出來一句,“你跟薛敏真的是青梅竹馬?”

    “可以這麼說,我們的父母從小就認識,住得又近,上的學校也一樣,還是同班同學。”

    說到這裡,眼見她低著頭有點郁悶,沈墨小聲補充道。“你別看薛敏現在這樣,以前她的皮膚很黑,有個綽號叫‘醬油小妹’。”

    雖然不太好,吳思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綽號,誰取的?”

    “我也記不清誰取的,大家覺得不錯就都這麼叫了。”沈墨親親她的嘴角,挑眉道:“終於笑了?”

    吳思立即斂了笑,最後還是沒憋住,咧了咧嘴,解釋道:“我沒生氣,畢竟是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你沒說也是正常的。”她還是沒忍住,好奇地問:“你們認識那麼久,居然沒擦出火花?”

    “不是有句俗語,兔子不吃窩邊草?”沈墨捏捏她的臉頰,笑了笑。

    “窩邊草有什麼不好的,彼此熟悉,家境、經歷和人品又清清楚楚,就算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變故。”吳思撇撇嘴,認真地答道。

    沈墨沉思了一下,正經地說:“你這樣說是鼓勵我吃窩邊草了?”

    吳思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又不是兔子,吃什麼草!”

    “就是對方太熟悉了,連丁點的火花也擦不出來。”沈墨摟著她的腰往後躺在沙發上,笑道:“你這個模樣難道是吃醋了?”

    “……才沒有。”吳思趴在他身上嘀咕道:“你累了,去休息吧。”

    “嗯,一夜未睡,事情比我想像中要麻煩,幸好解決了。”沈墨抱著她突然翻了個身,枕著吳思的脖頸親了幾口。

    吳思推了推他,納悶道:“你不是說累了,這是干什麼?”

    沈墨想了想,答道:“其實也不是很累,某些活動還能做得了。”

    她臉紅了紅,由著他去了。

    誰知兩人在沙發上親得難分難解,門鈴又響了,是文傑帶著放學的沈小齊回來了。

    沈墨咬牙切齒,替面紅耳赤的吳思整理衣服,認命地偃旗息鼓。

    晚飯後,沈墨接了一個電話,皺起眉頭,“思思,我待會出去,估計明天才回來,不用等我,你先睡。”

    “怎麼回事?今天的事情還沒解決嗎?”她一楞,見他面色不好看,關切地問道。

    他揉揉太陽穴苦笑道:“沒什麼大事,你在家裡等我就行。”說完,他就匆忙出了門。

    吳思一邊帶著沈小齊看卡通,一邊擔心。

    沈墨不想說肯定是不想她擔心,可是這樣什麼都不知道,反而讓人更加心焦。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撥了文傑的電話。

    文傑雖然沒有一直跟在沈墨身邊,卻是相當熟悉他的人,想必事情並沒有瞞住他。

    果然,文傑起初支支吾吾的,最後還是告訴了吳思。

    原本已經定下的場地,因為消防安全沒通過的關系,昨天被查封了,今天沈墨去現場了解又費心思周旋,得到的答復是不能在這個場地辦時裝秀了。

    雖然這場地的布置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他們現在也只能另選別處了。

    吳思擔心道:“那麼,新的場地已經決定下來了?”

    “對,今天剛好有個熟悉的圈內人介紹,用不高的價格拿下了一個小型會場。”說到這裡,文傑頓了頓,才道:“只是這地方比預想的小太多了,所以伸展台的設計以及其他布置都要重新來過。”

    吳思嘆了口氣,難為沈墨了,今晚看來要連夜通宵把場地的設計輪廓弄出來,要不然,會來不及時裝秀的。在時裝秀開始之前居然發生這樣的事,確實令人頭疼。

    “這件事不會對時裝秀有影響吧?”她對這個問題尤為關心。

    文傑沉默了一會,“不管怎麼說,這個場地不夠理想。現在也只能看沈先生究竟能不能用別的方法補救了。”

    放下電話,吳思抿著唇暗暗出神。

    “媽咪,你不高興?”沈小齊拽著她的衣袖,咬著手指含糊地問道。

    “沒事,媽咪有點困了。”吳思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軟發。大人的事不該讓小孩子擔心。

    沈小齊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雙眼突然一亮,“我知道了……爹地不在,媽咪擔心睡不著是不是?”

    她失笑,“當然不是,媽咪不是還有小齊嗎?”

    沈小齊窩在她懷裡,甜甜地笑道:“媽咪,那我今晚不做男子漢了,跟你一起睡。”

    吳思點點他的鼻尖,“小男子漢跟媽咪睡,才能保護我啊。”

    沈小齊一聽連連點頭,握著拳頭決心道:“爹地不在,我會好好保護媽咪。”

    看他揮舞著小拳頭,好像要打一個看不見的小怪獸,吳思原先沉悶的心情好了很多。

    果然,自家孩子是個小小的開心果。

    “場地的事不好解決,我今天只能留在這邊了。”早上的時候,沈墨疲倦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來,聽得吳思心裡悶悶的不舒服。

    她拿著手機,低聲道:“那我中午帶點吃的過去給你,行嗎?”

    沈墨笑了,“好,我等你。”

    吳思記下了地址,先送沈小齊去幼稚園,轉去市場買了很多菜,回家在廚房大干一場。

    煮了提神的湯水、拿手的紅燒豬蹄,還有幾樣她覺得還滿意的菜式,全都放在保溫盒裡,拿上礦匙,吳思想到附近有直通那邊的公車,能省就省,沒有再搭計程車了。

    誰知公車繞來繞去足足繞了一個小時才到,她有輕微的暈車,下車的時候有點頭暈,差點摔倒。

    有人迎面扶住她,吳思抬頭一看,見是沈墨,朝他一笑,“我沒遲到,讓你餓壞了吧?”

    摟著讓她靠著自己更舒服一些,沈墨有點不高興:“昨晚沒睡好,怎麼還坐公車過來?”

    “想著沒多遠的……”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臉頰,定是熊貓眼又冒出來了,難怪被他發現自己又熬夜了。

    接過她手裡的保溫盒,沈墨帶著吳思進了場地。

    這邊的交通還算方便,環境也不錯,就是比較偏僻,場地雖然相對比較小,但是勝在室內裝潢得不錯,整個格調都提升了不少。

    兩人進去的時候,裡面正兵荒馬亂,助理們忙得腳不沾地。有人在測量各處的寬度、有人在檢查設備,好幾人竄來竄去顯然是在考量伸展台的位置。

    吳思看了那麼多資料不是白看的,好歹還能稍微理解現場狀況。

    沈墨扶著她到旁邊坐下,只有兩張破舊的椅子,他索性把保溫盒放上去,“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先把事情做完。”

    “好,你去忙,不用管我。”她擺擺手,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

    薛敏不時走到沈墨身邊打著手勢在解釋什麼,May整理著一大迭的資料,皺著臉頗為苦惱,還有些工作人員在安裝燈飾和其他音響設備,一臉嚴肅。

    吳思覺得自己坐在旁邊看著很不好意思,於是走向May問:“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May正為測量資料焦頭爛額,一見她就像看見救星,把資料塞到吳思手上,歡喜道:“把場地的測量資料登錄電腦再整理出來就行,我還要核對其他,這些就拜托吳小姐了。”

    厚厚的一迭,測量得足夠精細。

    吳思硬著頭皮答應了,希望她以前學的初級統計還沒忘光。

    沈墨跟薛敏暫時商量好場地的事,回頭沒看見吳思坐在椅子上,反而去了May的身邊,認真地對著電腦研究手裡的資料,他無奈地搖著頭,卻沒有過去打擾。

    又忙了好一會兒May才回過神,驚叫一聲,“慘了,我忘記訂餐了!”

    她忙得昏頭轉向的,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一時間,場地裡的助理和工作人員都哀聲一片,忙了一早上,個個都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了。

    吳思從資料裡抬頭,笑道:“May把訂餐的事交給我了,果然是忙忘了。”

    她指指門外的大箱子,大家出去一看,整齊的飯盒層層迭迭的,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沈墨點頭道:“大家先吃飯,休息一個小時再繼續工作。”

    眾人歡呼一聲,紛紛去拿飯盒到角落了。

    吳思招呼道:“薛小姐,我煮了三人份,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吧?”

    “好。”薛敏沒想到她會帶上自己的那一份,有些狐疑地慢慢走了過來。

    三個保溫盒,菜式都已經分好了,濃烈的香味飄了出去,引得May頻頻往這邊瞧。

    吳思大方地讓出自己飯盒裡的紅燒豬蹄,May興奮地吃得不亦樂乎。

    “吳小姐的手藝越來越好了。”薛敏吃了幾口,衷心地贊道。

    “薛小姐過獎了,我也是剛入門而已,才學了沒多久。”吳思心裡美得冒泡,無論誰被誇獎總是高興,尤其這個對像還是沈墨的青梅竹馬,就更不一樣了。

    她吃著,抬頭又問:“你還得忙到晚上?要不我待會回去給你帶晚飯來?”

    沈墨捏捏他的臉,搖頭道:“不了,遲點我跟你回去。”

    吳思有點驚訝,“不是說伸展台的設計還沒整理好……”

    他笑了,“看見思思,我突然有靈感了。”

    吳思面上有點紅,偷偷貓向對面的薛敏,見她一臉平靜吃著飯,這才又低下頭不作聲了。

    沈墨的效率確實夠快,等吳思整理好資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這時候,沈墨已經跟工作人員溝通好,設計圖也完成了。

    吳思不得不佩服,掐著時間恰好,甚至他們還能夠在回程的時候順道接沈小齊,只是她有點不明白,“現在又不是過年過節,怎麼突然就嚴查消防設施?”

    要不然,原先的場地不會被查封,沈墨他們更不必忙得焦頭爛額地轉換場地了。

    沈墨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應該是有人從中作梗,不想我順利完成這次的時裝秀。”

    吳思嚇了一跳,“是你的競爭對手,還是誰?這麼缺德!”

    他笑了,“如果不是那人做手腳,我們的時裝秀又怎會做得更好?說到底,還是要感謝那人。”

    見沈墨滿臉自信,吳思也附和道:“我也相信這次時裝秀會更成功。”

    “只是換場地之後,那人會不會又來搗亂?”雖然有點杞人憂天,她卻不能不擔憂。

    “放心,第一次沒有防備,但絕對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他握著方向盤,篤定地答道。

    回去吃完飯,他們早早就洗澡要睡了。

    至於沈小齊想要擠上床,完成“男子漢保護媽咪”的偉大願望,卻被沈墨用“爹地是大男子漢,比小齊更厲害”為由,讓沈小齊回去自己的房間睡了。

    很久沒有坐那麼長時間的車,吳思閉上眼很快就在沈墨的懷裡睡著了。

    接下來一連幾天,吳思要照顧沈小齊、要做午飯送去場地給沈墨,晚上回來,累得到頭就睡,沈墨也不比她輕松,兩人熄燈後也沒做別的心思了。

    好在確實如沈墨所說,新場地的布置比之前更加符合主題,也沒有人來插手搗亂,整體來說還是相當順利。

    時裝秀不知不覺只剩下一個星期,各方面都已經准備妥當,吳思一路緊張提起的心這才稍微放下來了一點。

    誰知這天下午May的一個電話打來,又讓沈墨和她頭疼不已。

    早該發出去的邀請函居然有三分之一還在公司的角落放著,因為最近換場地的事讓大家忙得有點暈了,這才漏了這檔事。

    薛敏核對了名單,又發現邀請函的數目和賓客的人數不符合,而邀請函的樣式是特制的,現在再預訂也來不及了……

    總歸一個字,就是——亂!

    這晚,吳思把請帖和賓客名單都放在茶幾上仔細查看,好一會,忽然抬頭對沈墨道:“寄出去的帖子都是由快遞公司全權辦理的,或許他們那裡有留底?”

    沈墨笑了,“對,薛敏已經去查了,名單明天就能到手。”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請帖不夠對吧?”她翻看著手裡精美的請帖,確實很難在幾日內重新再做一批。

    “既然是這樣,也只有現做了。”

    “對,”沈墨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不用擔心,事情很快能解決。”

    “可惜我幫不了什麼忙……”她低著頭有點沮喪。對設計她是門外漢,要不然還能提供一點建議。

    “誰說沒有幫忙?”沈墨摟著她的肩膀,笑了,“你看我忙了幾天,沒餓著沒渴著,不都是你的功勞?”

    吳思被他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舉手之勞,都是一點小事。”

    這幾日她除了稍微幫May做點簡單的整理工作,就是幫忙訂餐、買幾箱礦泉水之類的,其實能做的事也不多。

    “有你在,工作人員才干勁十足。試問一個門外漢都這麼用心,他們這些專業的怎麼能給你比了下去?”沈墨揉揉她的長發,“剩下的一個星期,也要麻煩你了。”

    吳思神色更窘了,臉紅紅地靠著他,心裡有股說不出的甜蜜。

    好在,她對沈墨而言,並非是一無是處,這樣,其實已經夠了。

    被自家老公一誇,吳思更加干勁十足了。

    每天在場地與家中跑來跑去,被太陽曬黑了,也瘦了半圈。又要給沈墨改善伙食,又得照顧好沈小齊,吳思覺得日子變得非常充實,也少了很多時間去想薛敏與沈墨之間的關系,又或者是薛琪琪之前曾經說的話。

    有時候,順其自然也是好的。

    或許有人會說這是自欺欺人,只是這樣的生活,吳思暫時還不想有任何改變。

    重新設計的請帖,依舊還沒定下來。

    時間緊迫,可是所有的圖案都不能讓沈墨滿意,一直耽擱下來讓一群助理頗為頭疼,可惜他們的大Boss在工作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完美主義者,助理們也只好認命地繼續苦思適合的請帖圖樣。

    這天下午幼稚園要進行體檢,不到三點就放學了,吳思索性帶著沈小齊來了場地。

    沈小齊乖乖地拿著畫筆在本子上塗塗畫畫,沒有像其他小孩子那樣吵鬧,惹得一干助理和工作人員不時逗逗他,也算是忙裡偷閑。

    “媽咪,這個漂亮嗎?”沈小齊把畫紙往前一遞,雙眼亮晶晶地等待表揚。

    吳思摸摸他的腦袋,點頭道:“小齊畫得很漂亮,這是翅膀嗎?”

    “對,這是天使的翅膀,有很多羽毛。”沈小齊歪著頭,在白色的翅膀旁邊塗滿了深藍色,“媽咪,翅膀會發亮。”

    雖然筆跡有點生嫩,翅膀的形狀並不十分對稱,只是被深藍色的背景一襯托確實有種發亮的感覺。吳思看著心想,說不准,自家兒子也有當畫家或者設計師的天分呢!

    沈墨正好走過來瞥見那幅畫,挑眉道:“小齊畫得真好,可以送給爹地嗎?”

    “嗯,給你。”沈小齊二話不說就把畫紙塞在他手裡。

    沈墨盯著這幅畫若有所思,很快回過神來,彎下腰在畫紙上勾勾畫畫,很快一雙更華麗漂亮的翅膀出現了,深藍色的背景換成了墨黑,更是襯托了翅膀的明亮,他又加了幾筆光影,眨眼間一張畫就完成了,像是沈小齊的,又更加漂亮,讓吳思目瞪口呆。

    沈墨把畫遞給薛敏,吩咐道:“請帖的圖樣就這個好了。明早印好,中午之前發出去。”

    “我知道了。”薛敏點頭應了,立刻出去,一面還打電話讓對方准備印刷,一連串的動作前後不過十多分鐘,這效率讓吳思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就完成了?”她愕然地問著,又低頭瞧了眼還在塗畫的沈小齊。

    沈墨笑了笑,“我之前都將圖案想得過於復雜,所以沒有滿意的。小齊倒是提醒了我,越是簡單越是能顯出神韻。時裝秀原本就不該過於具體的實物來表達,剛才那幅畫恰好。”

    看向兒子,他又道:“待會要好好犒勞小齊這個大功臣,不如晚上出去吃飯?”

    吳思想了想,“你也累了,不如直接回家休息吧。”

    “你辛苦了幾天,就當是慰勞你。”

    沈墨說完,助理們笑著起哄道:“沈先生,不能這樣偏心的,還有我們呢。”

    他轉過頭笑了,“那麼一起吧,就當作是show之前的聚餐好了。”

    大伙歡呼著,滿臉笑意,實在是累了好多天,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多,能夠Happy一下自然是高興的。

    包廂內,大伙齊齊圍著大桌子坐著。

    這回選的是一間日本料理,榻榻米、木桌子,還有門口布簾皆風味十足。

    叫了生魚片和壽司,大家吃得不亦樂乎,有人提議道:“沈先生,來這裡怎麼能不叫清酒?”

    “明天還要工作,酒就免了。”沈墨故意板著臉,可最後還是叫了服務生要了幾瓶,“不准喝醉,不然就留下洗盤子。”

    大伙又是一陣笑鬧,難得的放松,大家都很放得開。

    包廂裡歡聲笑語,吳思被氣氛感染,也禁不住May的勸酒喝了兩杯酒,這酒喝起來沒什麼味道,她不知不覺地喝了不少。

    “我去一下洗手間。”吳思朝沈墨點點頭,起身出去。

    包廂裡很熱,出來被涼風一吹,她發燙的臉頰漸漸散了一點熱,舒服地嘆了口氣,吳思這才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去了洗手間。

    剛進了女廁,她突然感覺到有點頭暈,靠著門緩了下,看來那酒喝著還好,後勁卻很大。

    用水洗了把臉,吳思這才搖搖晃晃地出去。

    走廊上的人不多,在她眼裡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又變成四個,她甩了甩頭,索性靠在牆上,翻出手機想讓沈墨來接她。

    忽然眼前多了一道灰暗的陰影,有人擋在她面前。吳思下意識地側過身讓對方過去,可是一動,那人又往她這邊靠過來。

    她皺皺眉,走廊那麼寬,這人老擋路是什麼意思?故意找麻煩?

    她還沒開口,對面的人伸手扶住她,關切地問道:“小思,你喝酒了?怎麼醉成這樣還一個人在外面晃?”

    “我才沒醉,”她推開那人的手,竭力站穩,“我沒事……唔,你看起來很面善,是哪位?”

    那人嘆氣,“小思,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叫沈墨過來……接我。”她打了個酒嗝,覺得自己的雙腳像是踩在棉花上,軟綿綿地怎麼站都站不穩。

    她的酒量一向不好,沒想到會差到這個地步。

    其實,她偶爾也會因為喝鳳梨啤酒而醉了,被蘇采取笑了好久。

    吳思扶著牆繼續往前走,又被那人攔下了。

    “你的包廂在哪裡,我送你過去。”

    天知道包廂的門牌是什麼……吳思想了很久,皺著眉一臉苦惱。

    她跟前的凌瑞再次嘆了一聲,以前小思喝一瓶啤酒都會醉得昏睡一天一夜,現在聞著她身上的酒氣顯然喝得不少,能想起自己是誰,又記得沈墨已經不錯了。想到這裡,凌瑞不由黯然。

    吳思由始至終,居然沒有認出他來……經過這幾年,他在她的記憶裡已經被清除出去了吧?

    吳思眼見著要踩上樓梯,凌瑞趕忙把人拽回來免得她摔著。

    因為慣性,吳思腳一軟倒在他的懷裡,掙扎著要起來,嘴唇無意識地擦過他的喉結。

    凌瑞只覺有股火苗從腹中一下子竄了上來,又想起當初與吳思在一起的點滴,低頭看見她暈紅的臉頰,水潤的雙唇,情不自禁地摟著她,壓在牆上就要吻下去。

    但驟然間,右肩被人用力一擊,凌瑞吃痛避開到一邊,懷裡的人就被對方搶了過去。

    他皺起眉,“沈先生,君子動口不動手。”

    沈墨攬著醉醺醺的吳思,看她衣著完整,迷迷糊糊的,抬頭看著凌瑞冷哼道:“看見別人要占自己妻子的便宜,我這一拳算輕的了。”

    凌瑞盯著他冷笑,“沈先生以前做過的事,不要以為能瞞過所有人。”

    “那又如何,”沈墨絲毫沒有理會他的威脅,漫不經心地道:“凌先生,你已經出局了,又何必糾纏?”

    凌瑞眯起眼,不悅道:“我會讓小思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偽君子。”

    “請便,”沈墨看著他輕輕笑了,“那也要看思思還會不會相信你了。”

    凌瑞咬牙切齒,偏偏這人說的是事實。

    當初小思被傷害至深,他即便不用負全責卻也有錯,這幾次碰面就能看出小思對自己的信任已經不復存在。

    沈墨見他面色不好,笑了笑又道:“請凌先生不要再騷擾我妻子了,兩方合作,你的好處得了夠多了,不要得寸進尺。”

    凌瑞一聽,更為氣憤,“如果當初不是你耍手段,小思又怎會做了你的妻子?”

    “事實已成,凌先生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沈墨斂了笑,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只是一出小小的試探,你就抵制不了誘惑,以後又怎會給思思幸福?說到底,你是不甘心而已。”

    說完,沈墨打橫抱起吳思,轉身離開了,留下凌瑞一人站在原地,忿忿地用拳頭狠狠敲上牆壁。

    沈墨,咱們走著瞧!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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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5 00:42:10 |只看該作者
第6章(1)

    吳思感覺自己好像躺在天上的雲朵裡,軟綿綿的,卻又搖搖晃晃讓人不能好眠。

    溫熱的觸感在她臉頰上輕柔地擦拭著,她舒服地吁了口氣,也就不再理會身下的晃動。

    等後背陷入柔軟時,她徹底有了睡意,迷糊地翻了個身就要睡過去,身邊卻有人不消停地把她翻來覆去,折騰得她伸手就要推開那人。

    可惜醉醺醺的沒多少力氣,那人很快不再動她,吳思終於是睡著了。

    沈小齊抱著小熊,眼巴巴地盯著爹地拿著熱毛巾細心地替媽咪擦臉,面上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見媽咪不舒服,爹地幫她除掉外套,把扣子也都解開了。

    接著忽然停了手,大步走來將他抱起放入文傑的懷裡,安撫道:“小齊跟文叔叔去睡吧,晚安。”

    “晚安,爹地。”沈小齊摟著文傑的脖子離開房間,懷裡揣著小熊,遠遠見媽咪滿臉通紅,好像一個大大的蘋果,想了想,他小聲道:“文叔叔,我還沒給媽咪晚安吻。”

    文傑失笑,現在進屋是不可能的了,便哄道:“媽咪睡著了,小齊明天多補一個早安吻怎樣?”

    沈小齊咬著手指想了好一陣,糾結著晚安吻和早安吻的區別,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吳思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扶著腦袋抬頭一看,嚇了一跳,鬧鐘的短針指向十一點,她一個激靈就要坐起來,才發覺腰上被人緊緊摟著。

    狐疑地轉過頭,吳思納悶了。

    她睡過頭就算了,連沈墨都遲了,今天的工作怎麼辦?

    想到這裡,她推了推腰上的手臂卻被摟得更緊,她後背貼著沈墨赤裸的胸膛,陣陣暖意湧來,吳思才察覺自己換上了真絲睡衣,就是之前蘇采送的那一套,她不由窘了。

    昨晚記得她喝酒後去了洗手間,似乎遇到了一個人,然後怎麼樣了,她一點印像都沒有。

    難不成她睡著了還能自理?揉著太陽穴,她苦哈哈地側頭問道:“沈墨,我頭疼……”

    因為不舒服的原因,她說話軟綿綿的,聽起來就像是撒嬌。

    吳思楞了楞,還沒醞釀出下一句,太陽穴上已經被沈墨用兩指輕輕按壓著,他責備道:“不會喝酒就不該拚命灌。”

    她耷拉著腦袋,下回真不敢了。還以為那酒喝幾口沒什麼,杯子也沒多大,誰知後勁那麼厲害,太陽穴現在還“突突”的疼,難受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沈墨也沒多說,專心替她按壓了一會,又催促她起身漱口,去廚房倒了一杯蜂蜜水過來。

    吳思一口氣喝下去,感覺好了一點,這才疑惑道:“昨晚好像遇到一個人,跟我說了好一會的話……”

    “你知道那人是誰?”沈墨接過她的杯子放好,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她想了一下,搖頭,“不記得了,但應該是認識的吧。”要不然,怎麼會跟自己那麼熟稔的攀談?

    “忘記了就不用再去想了。”他笑了笑,無所謂地答道。

    “可是我醉了,會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冒犯了別人?”她有點擔心,抱著被子不安地問。

    “放心,無關人士而已。再說,我在包廂裡見你很久沒回來就去接你了,你沒機會得罪誰。”頓了頓,沈墨又道:“思思,答應我,以後不要喝酒了,就算要喝也只在我面前喝。”

    “我不敢喝了,這頭疼的……”她抱著頭,面色還有點不太好。

    沈墨滿意地點頭,“我先去場地看看,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那你的午飯……”想到自己醉酒誤事,她不由有點懊惱。

    “叫外送就好。”沈墨笑著揉揉她睡得有點亂糟糟的頭發,“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別累著了。”說完,他收拾好,換上衣褲就走了。

    既然沈墨這樣說,吳思也就放輕松了,在床上又躺了一個多小時才慢吞吞地起來。

    打著哈欠在全身鏡前走過,她突然一楞。

    這件真絲睡衣不但薄,而且是低胸露背,又是僅能蓋著屁股的短裙,布料著實少,價錢卻貴得嚇人……後面那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件布料少得厲害的睡衣遮掩不住的皮膚上,遍布點點紅色的紅印子,從脖子到胸前,再到大腿根部……

    吳思拉開胸前的睡衣往裡一瞧,小腹上也沒被忽略掉。

    她臉紅紅地走入浴室,自己除了頭疼,身上其他地方沒有異常,顯然某人吃了點豆腐之外,並沒有“奸屍”的興趣。

    吳思摸著鏡子裡面頰通紅的自己,忽然想到昨天答應了May,這周末時裝秀結束後去沙灘玩兩天,現在這個紅印子,幾天的功夫恐怕都消失不掉,讓她怎麼穿泳衣?

    不要說比基尼,連最保守的泳衣都穿不了。

    吳思不禁懷疑,難道沈墨這是故意的?

    可是轉念一想又立刻否決掉了,昨晚她跟May聊這事的時候,沈墨正跟幾位助理碰杯閑聊,不可能一心三用或者四用到這個程度吧。

    唉,這下晚上小齊回來,又要說她被蚊子咬得很可憐了……

    突然沒有事情要忙,在家裡無所事事的吳思反而很不習慣。

    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她無聊地在沙發上翻滾,突然手機響了,吳思有氣無力地機在枕頭上接了起來。

    “小思,你在家裡嗎?”蘇采的聲音有點急促,還帶著點小心翼翼,刻意壓低聲音像是做賊一樣。

    吳思聽得好笑,問道:“小采,你又去哪裡玩了,這樣偷偷摸摸的說話?”

    “給你報信來著。”蘇采沒好氣地道:“你在家的話就別開門,不在的話也別那麼早回來。”

    “到底怎麼了?”被她這麼一說,吳思連忙坐起身,正經地問道。

    “凌瑞就在你門口守著,看樣子站了好久。遠遠望著你二樓的房間就跟望夫石一樣。”

    蘇采撇撇嘴,站在街口的角落即時報導。她辦事經過這附近,沒想到會看到這情景。

    吳思一聽,重新又趴了回去,“這有什麼,讓他在外面站著吧,我今天說什麼也不出門了。還有,說什麼望夫石呀,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好不好?”

    蘇采氣結,“得了,你別再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了。”

    匆忙收了線,吳思嘆了口氣,還是溜到二樓悄悄縮在窗簾後面往外看。

    確實是凌瑞,一臉胡碴,面色不太好,可能一夜未睡。

    她真不明白這人是怎麼想的,在一起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現在又來做深情狀,實在令人費解。

    既然他想做情聖,她也樂得給凌瑞這樣的機會。

    傍晚沈墨回來的時候,凌瑞早已不見了人影,吳思也懶得跟他提起這件事。

    聽沈墨說,邀請函很順利地發出去了,剩下幾天他們終於能松一口氣。

    場地都布置好了,吳思想不到還有什麼要操心的地方,一面接過沈墨的外套,一面笑道:“這兩天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他松開領帶,笑了,“還是不能大意,不過總歸是不用像之前那麼忙碌了。”

    沈墨看她已經換上了一套密密實實的睡衣,露出一點點白晰的脖子,想著今晚他們終於可以好好地深入了解。

    兩人吃完飯,回房後吳思不高興地問:“你在我身上弄了那麼多痕跡,過兩天我怎麼跟May去海邊?”

    沈墨摟著她的肩膀,安撫道:“海灘太陽曬,對皮膚不好。你不是想要白回來嗎,那就不能再曬了。”

    吳思摸著臉,確實最近黑了不少,再曬就要變成小黑人了,別提有多醜,心裡有點動搖了。

    他急忙再接再厲道:“而且最近天氣熱,去海邊的人特別多,吵吵鬧鬧的,沙灘肯定垃圾也不少,還不如在家裡舒服,對吧?”

    這一聽,吳思怒了,轉來轉去就是不讓她去海邊游泳,才使出那麼一招,她要是就這樣被壓住了,以後還得了?

    一想到以後沒有了人身自由,她就郁悶了。好歹她現在雖然二十有五,心理年齡還是二十歲的芳齡,怎麼能老窩在家裡不去玩?

    以前讀書時是有時間沒錢去玩,現在有錢又有時間,如果還不能去,實在是一種遺憾。

    秉著翻身做主人的念頭,她握著拳頭小小地揮舞道:“我要去海邊,反對無效!”

    她可是很期待,陽光、沙灘、排球帥哥……吳思擦擦嘴角,摔了一下變成有夫之婦,那最後一個只能看不能動了,不過能養養眼也非常不錯。

    想想看,陽光普照、蔚藍的海水、腳下柔軟舒服的沙子,一群健壯又帥氣的男生打著沙灘排球,矯健的身影,俐落的身手……

    以前的蘇采總是在吳思耳邊嘮叨這樣引人犯罪的一幕,久而久之她也被小小的同化了,情不自禁地稍微花痴了一下。

    回頭見沈墨臉上沒了笑容,吳思立刻蔫了,討好地笑笑,“我真的很想去海邊玩……”

    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沈墨嘆了口氣,“那麼時裝秀之後,我跟你一起去海邊度假。”

    時裝秀前兩天,模特兒都陸續過來了,被薛敏安排在離場地不遠的飯店。

    沈墨叫工作人員每天都檢查一遍設備,確定無誤。他們累得哇哇叫卻還是不敢忤逆大Boss的意思,誰讓他是老大,他們的衣食父母。

    再說,沈墨這種嚴謹又追求完美的工作態度,也備受他們敬重,如果不是如此,他又怎麼在幾年內在國內打出一片天地?

    於是大伙叫歸叫,做的時候還是相當仔細又一絲不苟。

    時裝秀進入倒數計時,最緊張的反而是吳思。

    畢竟她第一次加入這個團體之中,又忙碌了好一段日子。尤其之前又遇上了不少的問題,這份耕耘很久終於等到收獲的喜悅和期待,是她第一次強烈感受到的。

    反而是沈墨安撫她,說現在就這麼緊張,真到時裝秀那一天她可能要撐不住的。

    吳思反省了一下,她緊張得吃不好、睡不著,也影響了枕邊人,於是努力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終於是消停了。

    凌瑞作為合作方,在最後一天也來到了現場,在伸展台附近走了一圈,又看了看打燈的效果,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略略點頭表示可以了。

    吳思瞧得一肚子火,他們努力了那麼久,這人就像是君王一樣空手來巡視,還板著臉沒什麼好面色,難不成是看不上大家努力的成果?

    “小思,待會一起吃飯?”凌瑞走下來,對她笑了笑,自從吳思換了手機,他一直沒機會再單獨約她。

    吳思扁著嘴,婉拒道:“我跟沈墨中午回家吃,凌學長不用客氣了。”

    “關於這場時裝秀,我也有些疑問想跟沈先生談談。”他轉向沈墨,笑著說道。

    沈墨看著他,點頭答應了,既然沈墨也去,吳思只好跟著了。

    他們挑了一間安靜的法國餐廳,吳思對於這復雜的餐飲流程沒有多少興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刀叉。

    凌瑞跟沈墨確實說了方才看到的不足,以及自己的意見。

    吳思聽得越來越窩火,不管怎麼說凌瑞也不過是大學副修設計罷了,竟質疑沈墨的專業,對他苦心策劃的時裝秀指手畫腳,雖然沒有貶得一無是處,可對於一個設計師而言卻是相當冒犯。

    沈墨只是淡淡笑著,雙眼盯著桌上的玻璃杯一言不發,似乎在專心地聽著,又好像是在發呆,沒有出言反駁也沒有動怒。

    吳思看得一臉佩服,心底的怒意也慢慢消了。這就是所謂的素質和修養吧,她也該好好學習。

    冗長的對話因為只有凌瑞在說,漸漸地他也覺得無趣而打住了。

    沈墨抬起頭,笑道:“多謝凌先生的意見,我會參考。”

    吳思急忙站起身,找了個借口道:“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小思哪裡不舒服,要去醫院看看嗎?”凌瑞聽了她的話,連忙關切地問道。

    “不用,有點頭暈而已。”她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靠向旁邊的沈墨。

    沈墨攬著她,朝凌瑞點頭,“那麼,我們先走了。”說完,不等凌瑞回應便摟著吳思出了餐廳。

    吳思坐上車子的時候,小小的松了口氣。

    總覺得沈墨跟凌瑞面對面的時候,雖然面上還帶著笑容,周圍的空氣卻冷颼颼的,氣氛詭異,好在她溜得快,不然就得給那氛圍憋暈了……

    看沈墨發動了車子,卻不是往家裡的方向,她楞了,“我們這是去哪裡?”

    “去醫院,你不是說不舒服嗎?”沈墨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答道。

    吳思窘了,“我剛才是糊弄凌瑞的,好吃好睡的哪裡有不舒服了。”

    沈墨笑了,“你學壞了。剛才沒吃多少,我們再去填飽肚子。”

    她這才反應過來,撲上去嚷嚷道:“你也騙人,說什麼去醫院。”

    沈墨攔著她,沒好氣地道:“現在我們在馬路上。還有,我是司機。”

    吳思這才悻悻地坐回去,狠狠地瞪了沈墨一眼。

    時裝秀當日,吳思穿上一件黑色的套裙做接待的工作,看起來相當專業。

    人來人往,還有很多重量級的人物,當然對於某門外漢來說非常陌生,這些都是May告訴她的。

    吳思看著一群衣著時尚的賓客,挽著高姚美麗的女伴入場,閃閃發亮得讓她幾乎要眯起眼。

    果然,服裝設計師大多是相當自戀,而且非常愛炫耀……

    吳思悄悄地想著,回頭看見跟她一樣,一身黑色襯衫、深灰色西褲的沈墨,袖邊上有簡單的圖騰刺繡,低調的華麗。

    她默默地低頭,沈墨雖然也是服裝設計師,穿著就非常符合自己的審美觀。

    果然千好萬好,還是自家的最好……

    May正整理著賓客簽名的名單,回頭看著她,奇怪道:“吳小姐的臉怎麼紅了?”

    吳思不好意思地笑道:“會場裡比較熱,我今天穿得比較多,呵呵。”干笑了兩聲,她趕緊溜往後台去了。

    剛走到後台,就聽到裡面傳來薛敏焦急的聲音,似乎是在跟誰說電話,刻意壓低著聲音,“怎麼這樣,現在立刻調人是不可能的了!醫院怎麼說……這事飯店也要負責任……”

    薛敏氣憤地掛上電話,扭頭見吳思站在門口,嘆著氣苦笑道:“麻煩你請沈先生過來,不要驚動其他人好嗎?”

    見她一臉凝重,吳思立刻點頭,轉身出去悄悄將沈墨叫去了後台。

    “怎麼了?”沈墨原以為吳思叫他去後台是要跟自己說悄悄話,一見薛敏,不由收起了笑容。

    “在飯店的模特兒,今早集體腹瀉,已經緊急送去醫院。現在正看診中,估計一時半刻是趕不過來了。”薛敏急急地走上前,滿臉擔憂地說道。

    沈墨一怔,沒想到又出了亂子,當機立斷道:“叫辦公室所有的女助理都到後台來,其他人繼續自己的工作。思思,你去讓主持人先安撫住賓客,稍微延遲十分鐘時裝秀再開始。”

    “好,我知道了。”吳思快步走到門口,回頭見沈墨一臉鎮定,於是深吸了口氣壓住緊張的心跳,恢復平常的神色,微笑著把助理們一一叫去了後台。

    最後才跟主持人小聲嘀咕又好言鼓勵了幾句,不知是為對方壯膽,還是給自己一點信心。

    做完這一切,環顧四周見沒有異樣,她才偷偷又回了後台。

    進去的時候,後台可以說是一片混亂。

    女助理們手忙腳亂地比劃著手裡的衣服,已經有兩三人換了一身衣服走出來,迅速在臉上化妝,發型師也跑來跑去地給助理們的頭發做簡單的整理。

    吳思目瞪口呆,這才後知後覺沈墨是想讓助理們頂替模特兒上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即使這些衣服都是給模特兒量身訂做的,現在也不可能叫腹瀉得腿軟的模特兒再趕過來。

    沈墨正穿插在各人之中為她們配飾,還有跟發型師稍作商量。

    轉頭看見吳思,他大步上前把幾件衣服塞進她懷裡,“思思,這是你的。”

    吳思點頭,抱著衣服走了幾步,這才愕然地扭頭道:“我也要上台W”

    “對,助理的人數不夠,可以叫上的人都叫上了。”沈墨聳聲肩。

    吳思環顧一圈,瞧見在化妝的薛敏,只能硬著頭皮迅速鑽入更衣室,說是更衣室,其實不過是一塊特大的布將後台截成兩半。

    她進入的時候,險些被無數的“波濤洶湧”嚇得退回去,她低頭瞧著自己的小身板,有點想打退堂鼓。

    May眼尖地揪著她到最裡面,利索地把自己的長裙套上,伸手就幫吳思整理了幾件衣服。

    簡單的三件式服裝,穿起來不太顯身材,相較起來也挺保守的,吳思小小的吁了口氣。

    May撇撇嘴,嘀咕著這衣服不顯腰身之類的話,迅速幫她穿戴起來。

    “不錯,帥氣!”May看著吳思,贊賞地豎起了拇指,“不愧是Boss挑的衣服,很適合吳小姐。”

    吳思看著自己身上的白色短襯衫、紅色長袖短外套、緊身褲和馬靴,怎麼看怎麼像是中世紀的馴馬師服裝,確實很帥氣。

    她還想去鏡子前瞅瞅,卻被May抓著往外走去,“回來再看,先化妝,還有這頭發……”

    “我來就好。”沈墨已經等在外頭,望見吳思的裝束,滿意地點頭,“看起來很合身,頭發簡單盤上去就行。”

    他的大手在發上細細穿過,動作輕柔又迅速,吳思楞楞地站在原地,沒多久就聽到沈墨退開一步,朝她笑了笑,“好了,來這邊坐,我給你化妝。”

    May就坐在隔壁,調侃道:“Boss你偏心,我們都是自給自足,吳小姐就是全程陪伴。”

    沈墨手上動作不停,笑道:“誰讓思思今晚是主角?”

    主角……吳思懵了,順道怯場。

    她閉上眼,沈墨正給她刷睫毛,她小小聲地道:“我沒經驗,走台步不行的。”

    “可以睜開眼了,”沈墨給她掃了淺棕色的眼線和同色的眼影,安撫道:“沒事的,你最後一個出場,我會一直在你旁邊。”

    聽他這麼說,吳思稍稍安心了。

    外面的音樂一響,聽到主持人的聲音,吳思知道時裝秀正式開始了。

    視線掃向四周,助理們已經整裝待發了。

    沈墨站在台前悄悄向主持人打了個手勢,助理們按照順序慢慢出去,剩下吳思躲在後面,聽著音樂聲越發忐忑不安。

    女助理們雖然沒有走台的經驗,可是平日耳濡目染多少知道點技巧,她們面帶笑容,從容地在伸展台上走著。

    底下的賓客看見這些非專業的模特兒起初有點騷動,後來被華麗的衣服迷了眼,漸漸專注於台上,時不時側頭與身邊的人說上兩句。

    吳思在後台看得真切,猛吞著口水,雙腳開始發抖了。

    面對那麼多的專業人士,她這個門外漢可沒辦法像助理們那麼鎮定。

    沈墨見她緊張,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沒事,有我在。”

    “我……真的可以嗎?”她抬起頭,雙眼因為眼影的關系又大又明亮,水潤的眸裡帶著點委屈與猶豫,看來楚楚可憐。

    沈墨看得忍不住低頭在她額上親了親,因為害怕擦掉了她嘴上的唇膏,他沒敢碰那裡,“思思,來,深呼吸。”

    吳思聽著他的話,大大地吸了口氣,手上一暖,被沈墨緊緊握著。她心裡才平靜了一點,沈墨突然大步往前,扭頭道:“思思,我們走了。”

    “呃……”她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噎住了。

    好歹出去前,跟她說一聲吧!

    不過被沈墨拖上台,吳思也不能再退後,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如果不是被他拉著,她肯定腿軟得走不動了。

    吳思心裡唾棄了自己一陣,終於是昂首挺胸跟著沈墨走在伸展台上了。

    記得May曾告訴她,把底下的賓客都當做黃瓜,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想當初她還笑了好久,哪裡來那麼多黃瓜。

    現在站在台上,燈光閃耀,其實並不能看得清底下人的神色,反而是一種解脫。

    吳思鎮定下來,一步步地走著,卻見沈墨回頭對她一笑,小聲道:“思思,你別一副慷,慨就義的面色,他們還以為我逼你上台。”

    她瞪了某人一眼,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不是逼又是什麼?

    不過被沈墨這麼一調侃,吳思更放松了。

    他還在側邊小聲鼓勵道:“挺胸收腹,你現在是驕傲帥氣的馴馬師。”

    吳思憋了一口氣,郁悶到了。

    她32A的胸圍,就算再挺都不可能有波濤洶湧的效果,這不是為難人嗎?

    這點小心思,沈墨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見吳思又偷偷瞪了他一眼,不由會意一笑。

    沈墨換上了一件相似的騎師的服裝,短外套、緊身褲,色彩更暗沉一些,兩人在台上又兩兩相看,眉目傳情,氣氛十分好,給賓客留下了深刻的印像。

    吳思的個子不高,穿上高跟馬靴還是比沈墨低了半個頭,站在他身邊,更像是依偎他一樣。

    在角落的凌瑞望著這一幕,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回到後台,吳思才發覺自己後背的襯衫都濕透了。

    不光是燈光太強,照射在身上很熱,也是因為她緊繃著神經,過於緊張了。

    她迫不及待地要換下衣服,卻被沈墨抓住了,“待會還要謝幕,先別換。”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一旁的May打趣道:“第一次上台,吳小姐的表現很不錯了。”

    “真的嗎?”被人誇了,吳思雙眼亮晶晶的,很是高興。

    見她這樣,May又笑了,“就是開頭的時候太緊張了,這張臉繃得緊,我還想一捏會不會碎掉。”

    吳思面上有點紅,另一位女助理搭話道:“吳小姐很鎮定了,我還見過剛上台的模特兒緊張得同手同腳,自己還不知道,笑倒了台下一大片人。”

    這話一出,後台滿是笑聲。

    沈墨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好了,最後謝幕,都辛苦了。”

    這場時裝秀給人的印像相當不錯,自然、時尚又帶著一點復古的味道,低調的華麗,是沈墨最想要表達的,也令他們親身感受到了。

    至於采用了普通人做模特兒,在他們看來更貼近生活,給了人一股親近感。

    吳思看到第二日的報導時,發現某個記者對於這場時裝秀的評價,總的來說是相當出色的了。

    她眉開眼笑,覺得沈墨的努力並沒有白費,這show是成功了。

    “一個人在這裡傻笑什麼?”昨晚回家後兩人累得不行,洗洗就睡了。難得時裝秀結束,沈墨索性放了所有人大假,自己窩在家裡跟吳思好好休息。

    “看這篇報導對你的時裝秀評價不錯,這是個好開始。”她想到這場show經歷了不少困難,撇撇嘴道:“這場時裝秀能順利進行真是不容易。”

    “的確,麻煩的事情一個接一個。”沈墨摟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去哪裡?”吳思抬起頭,疑惑地問。

    “不是說去海邊嗎?我們可以安排一個假期。”沈墨捏捏她的鼻子,笑著說道。

    她雙眼一亮,“工作完全結束了?我們可以去幾天?”

    “剩下的部分薛敏能夠完成,就當是散心,半個月沒有問題。”沈墨想了想,慷慨地給了個日期,讓她更興奮了。

    “半個月?!那我們去海邊飯店住嗎?”

    “可以,不過與其住飯店,不如租獨立別墅比較劃算。”沈墨望著懷裡眉開眼笑的人,又問:“小齊要上學,我們是留他在家還是一起帶去?”

    吳思瞄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半個月耶,怎麼能讓小齊一個人在家?這麼久不在我們身邊,他也會害怕。”

    沈墨眨眨眼,答道:“好吧,那我們叫上文傑一起去?”

    她無奈,這人完全當文傑是保姆了……雖然文傑的確有當全職保姆的天分,沈墨也是給了薪水的,可是這樣奴役別人實在令她有點過意不去。

    “也讓文傑休息一下吧,經常麻煩他也不好。”吳思想著一直叫別人帶沈小齊,說不定哪天自家可愛粉嫩的小孩子就要不認得他們做爸媽的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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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5 00:42:29 |只看該作者
第6章(2)

    聽說要去海邊,沈小齊很高興。

    晚上吃完飯,他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比如能浮在水面的上的鴨子,比如可愛的狐狸游泳圏,比如有超人圖案的泳褲,爹地買的小型潛水鏡……

    他把小背包塞得滿滿的,抬頭見到床上的小熊,咬著手指猶豫了好一會,苦惱地皺著小臉。

    吳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苦哈哈的小臉蛋,不由奇怪道:“小齊這是怎麼了?”

    “媽咪,我想帶小熊一起去海邊玩水。可是,小熊沒有游泳圏,會游泳嗎?”

    吳思窘了,干笑道:“那就讓小熊在家等我們回來?”

    “那小熊一個人在家,不會怕嗎?”沈小齊想了又想,終於把小熊拿起來塞入背包裡,“媽咪,還是讓小熊陪我睡吧。”

    吳思聽得有點心酸,這孩子難道晚上一個人睡會害怕卻從來不說?

    她摸摸他的小腦袋,吸吸鼻子嘆道:“不怕,媽咪以後陪你睡。”

    沈小齊不明白自己有了小熊,媽咪怎麼又突然要跟他睡了,他皺著小鼻子想了想,或許媽咪也覺得小熊比爹地更好?

    第二天他們正式出發,成員包括吳思、沈墨和沈小齊一家三口,想去游泳的文傑,以及不請自來想要看海的蘇采。

    吳思昨晚在電話裡跟蘇采提了一下,沒想到她居然記住了,一大早跑過來要跟著他們。

    她用腳趾想都知道蘇采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衝著文傑來的。

    文傑看是蘇采,笑容一滯,可很快就恢復原狀,一點都看不出異常。

    吳思嘆氣,蘇采向來固執,看來是還想再爭取一次了,作為好友的她,怎麼能不小小幫忙呢?

    “今晚我們三個一間房,蘇采的房間在文傑隔壁,怎麼樣?”去到海邊別墅,吳思一口氣就說了安排,不等他們回應,拖著沈墨和沈小齊就進了房間,“你們自便,我們先進去換泳衣。”

    “砰”的一下關上門後,吳思趕忙把耳朵貼在門板上,沒聽到什麼,反而是身後的沈墨笑了。

    “思思,這房間是隔音的。”

    她悻悻然地站直身,嘟囔道:“你不早說,害我聽了半天什麼都沒聽見……”

    回頭見沈小齊好奇地盯著自己,她尷尬地笑道:“快去換上小泳褲,再跟爹地去沙灘上玩。”

    “媽咪不去嗎?”他很快從背包裡翻出泳褲,脫掉衣服慢慢換上,仰頭看著還一身長袖長褲的吳思問道。

    吳思嘴角一抽,她身上的紅印子還沒完全消,怎麼穿泳衣?

    瞪了某個偷笑的人一眼,她從箱子裡翻出短袖短褲還有一本厚厚的書——來海灘不能玩水又不能穿泳衣去觀賞沙灘排球,她只能窩在太陽傘下呆坐了。

    天氣不錯,陽光普照,沙灘上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有人在曬日光浴、有人在打沙灘排球、有人在邊上玩水,還有人在衝浪。

    有一家人的,有情侶,也有一大群像是朋友一樣。

    吳思大略掃了一眼,在一個比較空曠的位置放下東西,對沈墨說:“我們就在這裡把太陽傘撐起來。”

    沈墨很快把傘支起來了,吳思鋪了一大塊布將飲料和其他雜物放在上面。

    沈小齊光著腳丫子在細沙上走來走去,玩得不亦樂乎,時不時用手堆起沙子,但是很快就散開了,不由有點沮喪。

    吳思笑著教他用點水來固定,沈小齊就跑到遠一點的沙灘用濕泥沙堆著玩。

    沈墨躺在布上,把防曬油遞給了她,“思思,後背構不著,幫忙塗一下?”

    吳思接過瓶子,把防油倒在掌心,用力搓了搓手才慢慢在他背上塗抹起來。

    沈墨挺瘦的,可是肌肉線條清晰,沒有任何贅肉,摸起來很有彈性,應該經常運動。

    她摸著摸著有點心猿意馬,掌心無意識地塗著,突然被沈墨抓住了手腕,他無奈地笑道:“思思,這……下面不用塗防曬油了。”

    吳思這才低頭一看,急忙縮回手,面頰上要冒煙了。

    她剛才走神,手居然從沈墨的泳褲邊伸了一點進去……

    幸好他阻止得快,不然她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吃沈墨的豆腐,到時候就真是丟臉到家了

    她紅著臉,支吾道:“我有點餓了,去買點東西吃,你要嗎?”

    沈墨見她左顧右盼的就是不看自己,笑了,“不用,給小齊帶一支雪糕吧。”

    “哦,好。”她急急站起身,往外跑了。

    來到小商店買了幾樣東西正打算付錢,才發現錢包落在背包裡,好在她短褲口袋裡塞了些零錢,要不然真是白走一趟了。

    小心地拿著零食回去,遠遠看見沈墨正跟一個年輕女孩子聊天,走得近了才發現背對著她的女孩皮膚白晰,個子不高卻有著一副好身材。

    玲瓏曲線,還穿著比基尼,經過的男士回頭率高達百分之兩百,自然了,還有不少人回頭看了一兩回才罷休。

    吳思低頭看著自己,寬大的短袖T-shirt,更突顯她胸前的平坦,不由耷拉著腦袋,郁悶了一把。

    “沈大哥……”聽到熟悉的甜美聲音,吳思抬頭一望,楞了。

    穿著粉色的兩件式泳衣,底下一條貼身的小裙子,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沒想到連薛琪琪都來了。

    某天使挺挺身板,吳思暗地裡估算著應該是C或者D……於是她更慚愧了。

    她五年前的胸圍似乎也是現在這樣,顯而易見,五年當中即使生了沈小齊,她的胸圍還是不怎麼爭氣。

    吳思琢磨著,以後要是有女兒了,一定要每天煮木瓜燉冰糖,一天三頓的吃,就不信不能“挺”!

    她在這邊胡思亂想,那邊薛琪琪已經把人趕跑了,站在沈墨身邊幾乎要粘在他手臂上,“沈大哥,敏姊姊也來了,我們一起玩沙灘排球吧。”

    “不了,你們去玩吧。”沈墨微微笑著,低聲婉拒了,回頭看見呆站的吳思,招手道:“思思,東西都買好了?”

    “小齊的雪糕買回來了,還有點零食……琪琪要吃嗎?”吳思將袋子一提,頗為友好地問道。

    薛琪琪撇開臉,嘟囔道:“我才不要,吃多了會胖。”

    吳思嘴角一抽,不吃拉倒,說什麼會胖,分明是暗地裡影射她比較胖了。

    自暴自棄地扯開一包餅干,吳思坐下就吃了起來。

    沈墨叫了沈小齊過來,看見雪糕,沈小齊高興地眨眨眼,湊過來就給吳思親一口,“多謝媽咪,哇,是我最喜歡的巧克力雪糕。”

    他迫不及待地開吃了,薛琪琪楞楞地看他們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吃東西,不高興地跺跺腳,“來海邊怎麼只吃零食不去游泳,而且你居然不穿泳衣。”忽然一頓,她挑眉笑道:“難道你的身材不能見人,所以連泳衣也省了?”

    吳思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自己的身材確實不怎樣,但還算均勻,如果不是那些紅印子,怎麼可能來海邊只吃不玩?

    見她不答,薛琪琪也沒興致繼續挑釁了,轉頭又道:“沈大哥,叫敏姊姊一起過來行嗎?”

    “琪琪,你怎麼跑這裡來了?”薛敏一身黑色的泳衣,低胸露背開衩,說不出的性感。

    吳思看得一楞,見薛敏禮貌地向她打招呼,一口零食的她只能鼓著腮幫子點了點頭。

    “抱歉,琪琪不懂事,打擾你們了。”

    薛敏拉著薛琪琪就要走,後者不悅地嘟囔道:“敏姊姊,你干麼那麼怕她,你不知比她好多少……”

    走得遠了,聽不清薛琪琪的聲音,看薛敏板起臉,就知道她又被教育了。

    吳思不太在意,薛琪琪向來對她有敵意,她大人有大量只當是小孩子鬧別扭,也不會放在心上,可是薛敏的態度卻令她有點捉摸不定。

    沈小齊吃完雪糕,滿嘴的巧克力,黑乎乎的還不住用舌頭舔,吳思看不過眼,用紙巾幫他擦了擦,沈小齊一心想著玩,扭來扭去的,不一會兒就溜了,她只好趕緊吩咐他不要跑太遠去玩了。

    “思思,琪琪讓你不高興了?”沈墨看著她,忽然問道。

    她搖頭,“也不是不高興,就是……她似乎一直竭力在撮合你跟薛敏。其實像薛敏條件這麼好的女孩子,我也覺得你們兩個挺相稱的。”優秀的兩人,又在工作上默契十足,不得不讓她這麼想。

    當然,她這不是嫉妒,而是偏向於欣賞。

    不錯,就是欣賞,就像在街上看到一對相貌出色的男女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一樣。

    沈墨見她否認得那麼快,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反而是吳思看他笑得開懷,有點不高興地用拳頭敲了敲他的胸膛,“喂,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他還是笑著,伸手點了點她的嘴唇,“就是看一只小貓的嘴嘟得能掛個瓶子了。”

    吳思伸手摸了摸哪裡有嘟嘴,這才知道被騙了,扭頭瞪了一眼過去,卻冷不丁被靠近的沈墨親了個結實,她雙手推著他要起來,羞得滿臉通紅。

    拜托,這裡是公共場所,好歹要注意形像,尤其沈墨算是公眾人物,如果恰好遇上記者什麼的……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吳思聽到細微的“喀嚓”一聲,即使沒有閃光燈也知道他們被偷拍了,嚇得她咬了沈墨一口,手忙腳亂地坐起來,皺眉道:“剛才的……我們被拍了,明天見報怎麼辦?”

    沈墨摸著嘴唇,她咬得不太用力,只是有點發紅,“上報也挺好的,見證我們夫妻倆的感情有多好。”

    看他這時候還開玩笑,吳思撇著嘴不樂意了,“要是上了報紙,我以後怎麼出門?”

    “放心,他們不敢亂寫。”沈墨笑了笑,又補充道:“就算亂寫,我們也沒什麼可以擔心的,能亂到哪裡去?”

    顯然他不太在意,吳思又瞅著四周沒看見相機,想阻止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安慰自己,也是,兩夫妻親昵,記者最多寫一句在公眾場合不夠注意之外,確實沒什麼好亂寫的。

    想到這裡,她又鄭重警告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雖然在外面這樣那樣比較刺激,可是還是含蓄點好,尤其是海灘上有不少小孩子,教壞人就不好了。

    沈墨把炸毛的她抱在懷裡順了又順毛,兩人靠在一起沒有說話,只看著不遠處的沈小齊,興致勃勃地玩著泥沙。

    吳思倚著他溫暖結實的胸膛,一點都不覺得沉悶,反而有種溫馨愜意的感覺。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其實也是不錯。

    她十多歲的時候總是幻想能跟一個英俊溫柔又體貼的男生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最後即使不能在一起,可是再見也是朋友。然後再嫁給一個很愛自己的丈夫,有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人生就美滿了。

    現在顯然後半段已經實現了,就是這前半段有點遺憾。

    吳思嚴肅地想著,再加上凌瑞的話……那人雖然有點糾纏不清,不過確實符合她對戀愛對像的所有條件。

    很可能當初自己就是秉著這個念頭,才會選擇了那個人,至於後來受了傷害不得不分開,前後過程完全符合她的幻想。

    她不由點頭,這樣的人生確實完滿了。

    沈墨見她又是點頭,又是低頭沉思,一副神游的感覺,不由好奇道:“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嗯,初戀。”吳思尷尬地干笑道:“說起來,你的初戀是什麼時候?”

    “我的初戀是八九年前的事了。”他簡略地答了,低頭又問:“你怎麼忽然想起初戀了,難不成是覺得初戀男友比我好?”

    “哪有的事……”除了干笑,她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

    總不能回答她是乖寶寶,談戀愛的次數少之又少。

    吳思不太清楚沈墨是喜歡戀愛經驗豐富的,還是單純一點,跟白紙一樣的,於是最保險的辦法就是糊弄過去。

    沈墨顯然不依不饒,“看來我讓你不太滿意,最近一定要再加把勁。”

    吳思抹了抹額上的冷汗,明智地立刻轉移話題,“看,那個女孩子長得很不錯,可以當模特兒了。”

    他心知某人在生硬地移開自己的注意力,淡淡地瞧了一眼,“還可以,不過沒你長得順眼。”

    吳思窘了,雖然情人眼裡出西施,但是這視覺差十分驚人,她忍不住懷疑沈墨的審美觀出現偏差了……

    她窘窘有神地看向另一邊,“那女孩的身材很好,雙腿修長,腰也比較細。”

    沈墨懶洋洋地望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她腰上的小肉肉,“瘦得跟骷髏一樣,哪有你抱起來舒服。”

    她沉默了,好在兩人的聲音不大,要不然讓人知道國內有名的服裝設計師,眼光詭異得令人無話可說,恐怕要跌破眼鏡了。

    之後,怕沈小齊曬太久會頭暈,他們在沙灘坐了一會就回去了。

    吳思望見蘇采正纏著文傑教她游泳,又見她穿著橙色比基尼,身材之火辣,看得她暗地裡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蘇采,果然是勇往直前。

    “不如我們今晚在別墅後面的院子裡燒烤?”難得放松,吳思不由饞了起來。見沈墨點點頭,她連忙又道:

    “那我去附近的賣場買東西。”

    “不用,別墅裡有配套的燒烤用具,去借就行。”沈墨提著袋子笑道:“倒是我去賣場買點肉,你帶著小齊去跟管理處說一聲吧。”

    “也好。”看見他赤裸著上身,吳思從包裡翻出一件T-shirt給沈墨套上,“賣場有冷氣,別著涼了。”

    他抬頭看著上面的大太陽,實在很難聯想到“著涼”這兩個字。

    見吳思扭捏著,拉起沈小齊就走,沈墨笑了笑。自家老婆既然不願給別人養了眼,他當然是完全服從。

    吳思帶著沈小齊去管理處租了燒烤用具,又交代送去別墅的時間,正要走的時候,居然迎面碰上了身著一身白色休閑服的凌瑞。

    這裡只有一個出口,沒辦法躲開,她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道:“凌學長也來玩?”

    凌瑞一笑,“沈先生的時裝秀結束了,公司營運也上了軌道,我就出來散散心。”

    “哦,那凌學長慢慢玩。”她低著頭就要走,卻被他攔住了。

    “今晚你們要燒烤吧?人多才熱鬧,小思不介意讓我一起去吧?”

    他都這樣說了,吳思哪好拒絕,也只能勉強同意了。

    傍晚的時候,大伙准備好燒烤的工具,沈墨也將新鮮的肉類洗好切好了。

    這時人也來得差不多了,除了他們一家三口,還有蘇采和文傑,及不請自來的薛琪琪和一臉歉意的薛敏,最後自然是硬要加入的凌瑞。

    看見凌瑞的時候,沈墨的笑容一頓,轉過頭用眼神詢問吳思,後者縮縮脖子,怯生生地答道:“下午去租工具的時候遇上,他說要來……”

    她心虛地往沈墨身邊靠了靠,抓著他的袖子可憐兮兮道:“我也找不到理由拒絕,總不能說我們買的東西不夠吃……”

    聽了這話,沈墨有點哭笑不得,“思思,下次先跟我說一聲好嗎?”

    “嗯,一定。”剛剛帶著沈小齊跑去附近逛了幾圈,她一下子就把凌瑞忘了,這會兒才想起來,神色很是窘迫。

    凌瑞倒是從容地跟沈墨打了招呼,自告奮勇地擔起烤肉的任務。

    吳思正要客氣地婉拒,卻被蘇采抓到一邊小聲嘀咕,“笨,干麼拒絕!你不知道以前我們跟他出去烤肉,那味道真是絕頂!沒人能像他一樣把肉烤得又香又嫩,還泛著金黃色……”

    說到後來,她情不自禁地抹了把嘴角。

    吳思郁悶,“你這是有食物沒人性!”

    “民以食為天!”蘇采瞪了她一眼,雖然凌瑞這人不怎麼樣,但燒烤功力確實一流,說什麼她都不會拒絕的。

    吳思無奈,溜到沈墨身邊幫忙照看沈小齊,也給各人倒了飲料。

    “小思,這裡有調味料嗎?”凌瑞熟練地翻著架上的烤肉,轉過頭低聲問道。

    “哦,有的,我去找找。”她進屋拿了一大袋子出來,明明記得沈墨買了很多瓶瓶罐罐,這會一下子反而找不出來。

    沈墨接過袋子,彎腰找了起來,“我來找就行,你陪著小齊吧。”

    “哦,好。”吳思拉著兒子坐在邊上,可是他第一次烤肉,難免感興趣,越靠越近,不得已,吳思只能陪著一塊站在凌瑞身邊。

    “小思,幫我拿那瓶蜂蜜。”凌瑞看向她,笑著說道。

    吳思只好再靠近一點,把小瓶子遞了過去。

    凌瑞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笑道:“你以前很喜歡烤肉,不是一直想要學?”

    吳思見周圍沒有人注意,也不敢大幅度地抽出手,免得引來他們的注目,只能小聲呵斥道:“你先放手……就算要學也不急在一時。”

    “說的也是,”凌瑞沒有放開手,反而握緊了,將小刷子塞進她手裡,“你看,這樣輕輕一刷,肉就會透出金黃色,肉質也會變嫩。”

    說不好奇是假的,畢竟吳思以前不是烤得外焦裡生,就是壓根不熟,味道古怪又難吃,現在有人教,她不由湊過去,遲疑地動手刷了一下。

    凌瑞靠在她身後,手把手地教她正確地在肉上刷蜂蜜,“對,不能太用力,要均勻一點才容易熟。”

    “……這樣嗎?”她小心地刷了幾下,感覺悟出點門路來了,恍然大悟。以前她肯定是塗抹得不均勻又離火太近,這才弄焦了。

    她琢磨著待會自己試一試,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幾乎窩在凌瑞的懷裡,不由嚇了一跳。

    剛才注意力都在烤肉上,反而忽視了兩人的姿勢。

    她往邊上慢慢退開了一點,干笑道:“多謝凌學長,我大概知道怎麼弄了。”

    凌瑞也不阻止她走開,微笑著正要開口時,忽然又一臉緊張地喝道:“小心——”

    她下意識地回頭,驚覺沈小齊居然想用手去碰架上的鐵網,立刻伸手擋住了他的手指。

    吳思的手背碰上了鐵網,被燙得眼圈一紅,卻不忘蹲下身查看沈小齊的雙手,“怎麼樣,沒燙到吧?”

    沈小齊嚇到了,見吳思的手背又紅又黑,嘴巴一扁就大哭起來,“媽咪,手……手……”

    “沒事的,媽咪不是很痛。”她摸著沈小齊的腦袋安撫著他。

    凌瑞一把拉著她緊張道:“小思,趕緊去衝冷……”

    不等他說完,一只手迅速插進來,摟著吳思就往浴室衝。

    凌瑞怔怔地看著沈墨匆忙的身影,感受到吳思還停留在他手心的溫度,也急急跟了上去,卻被蘇采率先橫在身前擋住他去路。

    見他皺眉,蘇采不悅道:“凌學長,有沈墨在,小思不會有事,我們這些外人就不要進去添亂了。”

    凌瑞被她一噎,半天說不出話來。

    確實,沈墨跟小思是夫妻了,他充其量也只算得上是前男友或是學長,可是他始終不甘心。當初他們兩人是怎麼分開的,沈墨又在其中擔當什麼角色,他現在已經能猜出七七八八了。

    那時候他後悔,有內疚也有神傷,畢竟相處了好一段時間,他心裡確實有小思的位置。

    只是那件事之後,小思不斷指責他,歇斯底裡的樣子令他又難過又厭煩,最後索性一聲不吭出國了。

    可他跟小思相處的點點滴滴,這幾年在國外總會無端想起。

    尤其是這一年,每每在夢中都會回憶起她開朗的笑容,調皮的樣子,以及偶爾惡作劇後得逞的挑眉動作。

    他後來也跟很多人交往,總會不由自主地將她們跟小思比,那些人有比她漂亮的,有身材更火辣的,也有清純可愛的,可是他換來換去,終究是決心回國。

    他以為當年他們那麼相愛,或許小思還在原地等著自己,沒想到一回來卻聽到青天霹靂的消息——吳思不但結婚了四年,還有了一個三歲的兒子。

    也就是說,他前腳一出國,她就嫁給了別人。

    凌瑞前思後想,總覺得其中有點蹊蹺。果然,經過他大費周折的查探,終於找出點眉目來。

    得知吳思居然無端摔下樓梯,失去五年來的記憶,甚至完全忘記了他!這一點讓凌瑞很難接受,卻又看到了一線曙光。

    既然小思忘記了,那麼他們就有重新開始的可能……畢竟對她來說,沈墨和沈小齊也只是陌生人罷了。

    沒有理會蘇采的阻攔,凌瑞硬是進了屋,只見客廳的沙發上,沈墨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替吳思包扎,她疼得唉唉叫,皺著臉,眉頭幾乎要打結。

    凌瑞快步上前,關切地問道:“小思的手還好嗎?”

    “只是燙傷,塗了藥好多了。”吳思回頭疏遠地朝他點點頭,又小聲對沈墨嘟囔,“輕點……再輕點……”

    沈墨板著臉道:“動作已經是最輕了,誰讓你這麼不小心。”

    吳思耷拉著腦袋,剛剛的確被兒子嚇到了,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擋,動作太大才碰上了鐵網。

    “也是我沒注意,居然讓小齊靠得那麼近。”說起這事,她不禁有點懊惱,如果不是發現得早,燙傷的就不是她,而是小齊了。

    文傑正好抱著哭個不停的沈小齊走了進來,無奈道:“他看來是嚇到了,一直哭都勸不住。”

    吳思見沈小齊哭得雙眼紅通通的,小臉上滿是淚水,心疼得急忙要抱過來,卻被沈墨快一步接住了。

    窩在沈墨的懷裡,沈小齊抽泣著,哭得太久都開始打嗝了。

    吳思輕柔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道:“沒事了,小齊別哭,看小臉都花了,跟個小花貓一樣。”

    用衛生紙幫他擦了擦臉,沈小齊好一會才收住聲,低聲嗚咽著,抬頭見沈墨面上沒有笑容,害怕地縮成一團就要往吳思那裡靠。

    沈墨攔住他,免得他弄疼了吳思的手,嚴肅道:“知道錯了?”

    他拚命點頭,“爹地不要生氣,我錯了。”

    “哪裡錯了?”沈墨把他放在腿上,小聲問道。

    “我不該伸手亂碰東西,讓媽咪痛了。”他咬著手指,瞅見吳思手上的繃帶,眨著眼又想哭了。

    吳思連忙哄道:“知錯就行,下次要小心了。”

    沈小齊小腦袋不停點著,抓起她的手吹了吹。吳思心疼,讓他坐在自己身旁哄了幾句,沈小齊之前哭得累了,坐了一會就歪著頭睡過去了。

    文傑抱起他,朝兩人點頭道:“我先帶小齊上樓,吳小姐手背的傷要不要找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了,不是很嚴重。”她急忙搖頭,又歉疚道:“今晚的烤肉看來是不成了,待會叫外賣吧。”

    蘇采立即自告奮勇,“我去訂餐,你們想吃什麼?”

    沈墨看了看,說道:“思思的手受傷了,不能吃海鮮。”然後又報了一大堆吳思不喜歡吃的東西,聽得吳思窘了又窘,蘇采也目瞪口呆了。

    蘇采頭疼道:“我現在才發現小思你非常挑食啊。”

    吳思恨不得挖地洞鑽了,在那麼多人面前沈墨不用說得這麼詳盡吧,實在讓人太不好意思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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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5 00:42:50 |只看該作者
第7章(1)

    海邊餐廳的外送菜色很不錯,只是大部分都以海鮮為主。

    吳思最後只能怨念地看著桌上香噴噴的各色海鮮菜式,啃著青椒和蘿蔔,郁悶得不行。

    等睡覺之前,她站在浴室門口,硬是沒移開半步。

    沈墨就在她跟前,笑咪咪地道:“思思的手不方便,我幫你洗澡吧?”

    “不、不用了,我一只手也可以洗。”她尷尬地笑著,隔壁住了人,雖然房間隔音設備相當不錯,可是總要擔心有人闖進來。

    沈墨好笑,“思思,只是洗澡,不會有其他的。”

    聽了這話吳思才更擔心,一起洗鴛鴦浴,難道就不會擦槍走火,然後你來我往,滾一團到床上去?

    她面紅耳赤地站在浴室門口,兩人僵持不下,最後沈墨只能妥協,再繼續對峙,他們今晚就不用睡了。

    仔細地替她用防水貼布包好受傷的手,將沐浴乳之類的洗漱物品放在容易拿取的地方,千叮嚀萬囑咐的,沈墨這才離開。

    吳思關上門,後背抵著牆,摸著鼻子頗為不好意思,顯然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墨其實也是好意,未必跟她想得一樣。

    原本只穿著T-shirt的,燒烤前沈墨說海灘附近晚上涼,她只好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結果燙傷了手,現在脫衣服就麻煩了。

    下面穿的還是牛仔褲,吳思脫光的時候都覺得有點累了。

    她擦擦汗,打開蓮蓬頭簡單洗了個澡,擦干後,到角落的架子上,只找到了一件內褲和浴袍。

    吳思窘了,雖然浴袍很好穿,沈墨好歹也給她留一件內衣吧……

    出了浴室,感覺到浴袍裡面的赤裸,吳思很不自在,迅速跳到床上用被子裹好,順道遮住自己滾燙的臉頰。

    沈墨好笑地看她一下子把自己包成蛋卷,無奈道:“思思,你這樣壓到受傷的手怎麼辦?”

    “不會,我很小心。”她在“蛋卷”裡蠕動了幾下,姿勢頗為不雅,但勝在夠嚴密。

    沈墨看出她的不自在,笑了笑就轉身進了浴室。

    這間是家庭套房,前面是雙人房,最裡面還有一間專門為孩子准備的小隔間,有可愛的小床,牆紙也是粉藍色的,貼著雲朵和蝴蝶。

    吳思想起她住入這棟獨立別墅的時候,帶他們過來的管理員特別提到這套房中間有一道門隔開,這道門是相當隔音的。

    當時蘇采的表情似笑非笑,還曖昧地朝她眨眼……

    吳思那會幾乎抓狂,這管理員為什麼刻意提醒隔音的事,難道他看出沈墨欲求不滿還是她很有需要了?

    她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滾,氣憤郁悶之余,居然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吳思悶悶地哼了幾聲,嘟囔道:“好刺眼……窗簾拉上……”

    “唰”的一下,窗簾擋住了刺目的光線,她舒服蹭了蹭枕頭,打算繼續好眠,可是背上有火爐貼著她的後背,這會還越靠越近,頸側癢癢的引得她想發笑。

    記得小乖早上肚子餓的時候,也會跑到床邊使勁舔自己。

    吳思沒睜開眼,迷迷糊糊地伸手揮了兩下,“唔,別鬧了,等下給你吃飽……”

    “思思想給誰吃飽?”沙啞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吳思被翻了過來,嘴上被輕輕一咬,有點刺痛,讓她眼睛不由睜開了一條縫。

    “沈墨?”

    吳思還沒清醒,剛才說了什麼,轉眼就不記得了。

    沈墨重復了一遍,吳思靠著他又要睡著了,含糊道:“你餓了……那就去吃……”

    “嗯,確實餓了。”說完,他低頭吻上吳思的唇,順著她松散的浴袍將手伸了進去。

    吳思“嗯嗯哼哼”了兩聲,就隨他去了。

    她還沒睡醒,以為還在作春夢……作夢的時候,當然是阻止不了的……

    “哈啾——”

    沈墨正進攻她的耳廓,吳思突然打起噴嚏,一個接一個的相當狼狽,沒辦法,他只好停下來,從床頭櫃抽出幾張衛生紙遞給她。

    她渾身發冷,捂著有點刺痛的額頭倒在床上,手裡抓著衛生紙擦著鼻子,郁悶了,“沈墨,我好像感冒了……”

    他一楞,連忙起身去櫃子裡找來體溫計,塞到她腋下,“怎麼感冒了,昨天去海灘也沒玩水,晚上著涼了?”

    “估計是洗澡水比較涼。”吳思抓過被子裹著自己,鼻子有點癢也有點堵了。“你先穿上衣服,別也著涼了。”她捂著鼻子往被子裡縮了縮。

    沈墨還是習慣裸睡,這會兒穿著內褲走來走去,挺拔的身材加上赤條條的雙腿,真有種讓人想流鼻血的衝動。

    沈墨笑了,拿浴袍隨意披上,坐在床邊,“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頭疼,身上有點冷,鼻塞了。”她可憐兮兮地露出半張臉,委屈極了,難得的假期居然要耗在養病上面,讓她情何以堪?

    “房間不是有急救箱?給我感冒藥,吃了睡一覺就好。你帶小齊去海邊玩吧,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要讓他掃興。”

    “藥不能亂吃,小齊我已經讓文傑帶出去玩了。有蘇采在,兩人能照顧好孩子。反而是你,每次感冒都要發燒。”他取出體溫計,搖頭道:“果然,三十八度六。”

    吳思又往被子裡一縮,記得以前她是個健康寶寶,別說發燒了,感冒頭疼都沒怎麼試過,才過五年怎麼身體就孱弱起來了。

    沈墨從急救箱裡翻出退燒藥,仔細看了說明書又記下注意事項,這才到廚房拿來溫水,“先吃一顆,如果三小時內沒退燒就得看醫生了。”

    “不用去醫院那麼誇張吧。”吳思討厭消毒水味,實在不樂意這麼個小問題就去醫院。

    “這樣諱疾忌醫不好,生病了當然要盡快好起來,有醫生在,對症下藥,你受的罪就少多了。”沈墨看著她吞了藥,又掖好了被子。

    “想吃什麼?要清淡點的,火腿粥怎麼樣?”

    “好。”她頭暈暈的還有點惡心,沒什麼胃口,只是她不吃,不等於沈墨不吃,無論怎樣還是點了點頭。

    隨著沈墨輕輕的腳步聲遠去,吳思很快又睡著了。

    之後是聞著粥香味醒來的,她睜眼看見沈墨拿著雜志安靜地坐在床頭,一只手握著她受傷的手,看來是怕她轉身時不小心碰著了。

    吳思微微一動,沈墨立刻就察覺了,轉過頭來朝她笑笑,“感覺好點了嗎?”

    “嗯。”她也不曉得自己好了沒有,全身無力,有沈墨扶著才坐起來。

    沈墨拿著碗,一手拎著勺子,笑道:“粥稍微涼了,現在吃吧。”

    吳思正要伸手就被他避開了,“思思,來,啊——”

    她憂郁了,這是當自己是小孩還是怎麼的……

    不過看著他含笑的雙眼,她也只能乖乖地張大口,吞下了香噴噴又滑口的火腿粥。

    火腿切得很細,粥也煮得夠久,味道很好,就算她因為鼻塞嘴巴淡淡的沒什麼胃口,還是很快喝完了一碗。

    “思思還要嗎?”

    她搖頭,就要繼續躺下去,卻被沈墨抓住了,“剛吃飽別睡,再測一次體溫。”

    把體溫計塞進腋下,他摟著她,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她懶洋洋的,索性把他當靠枕,舒舒服服地問:“現在幾點了?你吃了嗎?”

    “差不多十二點,我吃了,別擔心。”沈墨摸著她通紅的臉,見她難受的樣子,他看著也不舒服。

    怎麼看,還是平日精力十足又活潑可愛的她比較順眼。

    忽然想到了什麼,吳思推了推他,嘟囔道:“你別靠太近,免得感冒傳染給你。”

    聽了這話,沈墨不退反進,又貼近了一點,“思思,聽說有種方法治退燒很有功效。”

    見他一臉嚴肅,她眨著眼好奇道:“什麼方法?”

    他突然跳上床將她壓在身下,笑了,“激烈運動後出了汗,比較容易退燒。”

    吳思窘了,這時候他居然想到這樣的法子。她半死不活的,折騰一下還有命在嗎?

    她滿眼視死如歸,就見沈墨慢慢俯下身,聲音帶著一點蠱惑,“據說發燒的時候運動有比平常更妙的感覺,想不想試試?”

    吳思覺得臉上溫度有飆升的傾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沈墨的手已經靈巧地鑽入了她的浴袍,低下頭,臉頰離她越來越近,她閉上眼,心髒似乎在玩雲霄飛車般在胸口亂蹦。

    等了半天沒有預期的觸感,身上一暖,她睜開眼才見沈墨拿著體溫計下了床,給自己蓋上了被子。

    “三十七度,好在還是降下來了。”

    吳思懵了一下,慢了一拍才發現沈墨剛才在耍她,嘟著嘴往內翻,決定不理他了。

    沈墨笑著揉揉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頭發,她生病的時候倒是顯露出一點孩子心性來,很可愛。

    他湊過去,低聲道:“難不成你剛剛失望了?不怕,等你病好了,我以後一定加倍補上。”

    吳思恨不得整個鑽進被子裡,咬著手指淚流滿面:補上就算了,還要加倍……

    她已經可以想像自己以後的生活會是多麼的多彩多姿,或者是……水深火熱?

    “媽咪。”沈小齊推開門,撲到吳思的被子上,咬著手指,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她。

    吳思從被子裡伸出手,摸摸他的頭,笑道:“小齊怎麼回來了,不跟著文叔叔在海邊玩?”接著看向站在後頭的文傑與蘇采。

    “不要了,媽咪和爹地都不在。有小齊陪著,媽咪才會很快好。”沈小齊吮著手指,怎麼也不會說蘇采阿姨……不是,她繃著臉說只能叫姊姊……蘇姊姊一直跟文叔叔說話,文叔叔就不停往後退,然後把自己丟下一個人玩。

    沒有人陪他玩,很悶耶。

    雖然琪姊姊會過來跟他堆沙子,可是每次都堆不起來,還不停問他關於爹地的問題。

    爹地曾經說,除了媽咪,他的事不能隨便跟別人說的……

    吳思見沈小齊歪著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伸手就要把他抱過來。

    沈墨忽然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硬是把吳思又塞回被子裡,抬頭道:“文傑,小齊留在這裡就行,你跟蘇采去玩吧。”

    蘇采非常樂意,抓住文傑就走了,還不忘體貼地帶上門,文傑被莫名其妙地拉了出去,蘇采卻偷偷笑了。

    小思穿著浴袍,一伸手就露出半個肩膀了,一看就知道裡面什麼都沒穿。

    果然青出於藍,小思這個徒弟這麼快就能舉一反三,她這個師父一定要跟她學習學習了。

    吳思才退燒,晚上就開始咳嗽了,值得慶幸的是手傷好得差不多了。

    怕感冒傳染給沈小齊,她刻意離他很遠很遠,每次沈小齊想要撲過來抱著她,她只能一退再退,歉意地笑著,嘴裡不停地哄著,免得孩子被她這樣的舉動傷害到了。

    她不喜歡去醫院,可是感冒這樣拖下去只會越來越嚴重,沈墨索性打電話讓管理處請一位醫生上門看診。

    醫生檢查了之後,開了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及食物方面的要求就先走了。

    吳思抱著被子郁悶,那醫生說得頭頭是道,魚不能吃,海鮮不能吃,還有要清淡,最好連肉類都少吃,好好的假期就這樣給感冒完全破壞掉了。

    沈墨陪著她,偶爾翻翻雜志,也不敢開電視吵著她睡覺,讓她有點內疚。

    “其實你沒必要一直守在這裡。”這天她吃完藥,正要睡的時候,小聲說道。

    “你一個人在這裡也挺悶的,再說我出去了也不放心,還是玩得不盡興。”他摸摸她的頭,幫她仔細掖好了被子,臉上是毫不介懷的笑容。

    看著這樣的他,吳思心裡一暖。

    確實生病的時候,如果只有她一個人,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挺寂寞的,都說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她也不例外。

    幸好醫生對症下藥,第二天吳思就開始好轉了。

    只是吃得少,起來的時候有點頭暈眼花,其他就沒什麼大礙了。

    沈小齊終於可以靠近吳思了,一天到晚粘著她,要不是在旁邊看圖畫書,要不就是玩積木,跟小熊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蘇采大為稱贊這孩子真是懂事,又乖又好養。將來如果要生孩子,就一定要沈小齊這樣的。

    吳思笑了笑,也為自己這乖巧的孩子十分自豪。

    她眨眨眼,見房間裡只有她們兩人,不由問道:“小采,你跟文傑有進展了嗎?”

    蘇采撇撇嘴,無奈地聳肩道:“他就是個木頭疙瘩,一點都不會轉彎。”四處張望了一下,她湊過來低聲道:“文傑以前的戀人去外地發展了,一直都沒回來,他還死腦筋地在這裡等著,你說不是木頭是什麼?”

    吳思沒想到文傑是這樣痴情的人,遲疑道:“他的戀人……也是個男人?”

    蘇采點頭,有點沮喪道:“對,是個男人。你說我輸給誰都算了,居然輸給了一個負心漢,真是讓人憋屈。”

    “感情的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你也別太躁進,到時候反而把人嚇跑了。”吳思拍拍她的肩頭,有點同情地道。

    小采說文傑痴情,她不也是?平日看起來大剌剌又舉止十分豪放,身邊的人還以為她很隨便、生活糜爛。其實她也是個孝順的乖女孩,敢愛敢恨,也曾經受過傷害,只是比其他人更樂觀而已。

    吳思其實並不看好蘇采跟文傑在一起,畢竟文傑的性向是天生的,不可能扭轉。強摘的瓜不甜,蘇采這樣,真怕她到頭來一場空。

    蘇采見她皺著臉,多年的好友一看就知道吳思在想什麼,無所謂地拍拍她的肩頭,釋然地笑道:“我努力過了,最後如果得不到也不會強人所難。到時候大哭一場,第二天又是精神百倍的蘇采了。”

    看她神采飛揚,吳思笑著點頭。

    這天海灘舉行了一場親子活動,沈小齊看中了獎品裡面一個一人高的超級小熊,跟吳思說了幾次,卻不敢開口讓她帶自己去。

    吳思跟沈墨說了,費了一番唇舌才讓他帶沈小齊去參加活動了。

    那是個只有兩個鐘頭的小活動,她其實也可以去,但是沈墨擔心她的感冒剛好,吹了海風指不定又卷土重來,說什麼也不讓她出門。

    無奈之下,吳思只有在窗邊向離開的兩人揮揮手,繼續窩房間裡宅著了。

    剛在床上躺下准備開電視,就聽到門鈴聲,沒想到來的居然是薛敏。她提著水果和營養品,拉著不情不願的薛琪琪來探病。

    “薛小姐你太客氣了,請坐。”吳思去廚房端了兩杯茶出來放在茶幾上,朝她們笑了笑。

    薛琪琪嘟著嘴巴,撇開臉看都不看她。

    吳思沒太在意,自從那天薛琪琪說開之後,就知道她不喜歡自己了,反正她又不是鈔票,哪可能誰都喜歡。

    在某方面來說,吳思也是相當有阿Q精神的。

    “吳小姐的病好多了嗎?”薛敏坐在沙發上,看著她關切地問道。

    吳思點頭,“已經好多了,醫生也來看過,只要再休養一兩天就行。”

    “哦,那就好。”薛敏說完,客廳裡一片沉默,兩人不知要挑起什麼話題,沒有再開口。

    沉悶的氣氛讓薛琪琪有點受不住了,她隨手打開液晶電視胡亂地轉著各個頻道,也沒認真看,就是能光明正大地轉開視線不必看著吳思就好。

    又沉默了一會,薛敏才笑著出聲道:“這幾個月來,吳小姐似乎改變“很多?”

    吳思心裡一跳,有點心虛地低著頭,“薛小姐覺得,我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薛琪琪哼了哼,扭頭道:“當然是變壞了,越來越狡猾。以前還會對我大聲痛罵,現在總是要笑不笑的,虛偽得要命。”

    吳思一聽,嘴角一抽,五年後的自己還真夠剽悍。

    薛敏不悅地看了她一眼,薛琪琪又轉過頭不吱聲了。

    “琪琪不懂事,也請吳小姐不要計較。”

    “當然,琪琪還小,我們做姊姊的當然要讓著她。”她笑了笑,自己真實年齡還是比薛琪琪大一點點,當姊姊是可以的。

    薛琪琪不高興道:“誰要你當我姊姊了,有敏姊姊一個人就夠了。”

    看來,薛琪琪很崇拜薛敏,吳思是看出來了。

    薛敏不好意思道:“琪琪是說氣話……這幾年她回國時都是跟我住,總是比較親一點。”

    琪琪的父母呢?吳思的問題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口。別人的家事,她也不好打聽,薛琪琪每年回國都跟薛敏一塊住,由此可知她父母真是完全不顧及她,說出來也是讓薛琪琪難受而已。

    對於未來的自己,吳思多少有點好奇。

    她曾經問過沈墨,他總是撿著好話來說,不太客觀。

    文傑欲言又止的,說一半瞞一半,她也沒打聽出來。

    至於蘇采,兩人太熟了,她怕一個弄不好反而露餡了。

    到頭來,她連個可以問的人都沒有。

    正好薛敏在沈墨身邊的時間也不短,看樣子跟自己也有打交道,問她的話應該有幫助。

    想到就做,吳思就問出口了。

    她非常誠懇地說道:“我摔下樓梯後忘記了很多事,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薛小姐不妨跟我說說?好壞都無所謂,我就想了解一下以往的自己是怎樣的。”

    說完後,薛琪琪睜大眼瞪著她,薛敏也是一臉驚訝,可能這個問題太突兀,又或者是她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不等薛敏開口,薛琪琪插嘴道“你以前就跟刺蝟一樣,看見誰都緊張兮兮的,一副隨時要炸毛的樣子。沈大哥身邊的助理換了一批又一批,只要比較熟稔的你都讓沈大哥辭退了,現在裡頭資歷最深的就是敏姊姊了。”

    吳思有點不解,她的性子怎麼突然變成那樣?總有個量變的過程吧,現在看來壓根就是瞬間質變去了……

    薛敏適時開口道:“也難為吳小姐了,沈先生曾經提過一點,吳小姐被以前的戀人傷得太深,最後有點自暴自棄。如果不是沈先生,你可能也會嫁給別人,盡快成立一個家庭。”

    吳思一楞,以前的戀人就是凌瑞了。

    被傷害後立即想嫁人……顯然未來的自己傷得太深,自暴自棄又想要報復,所以隨便就把自己嫁掉了。

    “那我怎麼就嫁給沈墨了?五年前我們並沒有多少交集,後來怎麼碰上的?”吳思想不通,自己怎會隨便一嫁,就嫁給了沈墨這樣的極品。

    薛敏搖搖頭表示不知情,卻忽然想到一件事,“記得當初沈先生跟凌先生也認識,凌先生副修設計,正好跟沈先生同班。”

    “他們兩個是同學?”吳思極為詫異,從來沒想到這兩人居然很早就認識了。“可是我看兩人的關系並不友好,是不是以前發生過什麼事?”

    “這一點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沈先生和凌先生在談合約時,多次發生爭議。”薛敏想了想,又道:“記得簽約結束後,兩人去露台又激烈爭吵起來。”

    說到這裡,她看向吳思,有點猶豫道:“那時候我隱約聽見他們提起你的名字,爭吵內容跟吳小姐或許有點關系。”

    吳思皺起眉頭,這新人舊人碰上真的跟炸彈爆炸似的,吵得不可開交,尤其凌瑞還三番四次說當年他跟她分開,和沈墨有關系,而沈墨卻只讓她離凌瑞遠一點,絕不多說以前的事,這兩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吳思抓著頭發,越想越糾結了,完全抓不住頭緒。

    難不成,這兩人是為了她爭風吃醋?

    她眨著眼,虛榮心小小地膨脹了一點點。

    身為女生,誰不喜歡自己魅力四射,然後能讓極品男人為她大打出手的?

    當然,這是個冒著粉紅色泡泡,屬於少女的夢。

    “如果吳小姐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我也能稍微幫忙。”薛敏看著她,神色真誠,“我有位學長正好跟沈先生他們同班,當年的事也知道得不少。”

    “那就麻煩薛小姐幫我稍微問一問了。”吳思的好奇心冒出來了,想著打聽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就全權交給了薛敏。

    說完後,吳思高高興興送走了兩人,回到房間繼續舒服地窩著。

    她其實也沒想問出點什麼來,只是想弄清楚那兩人的關系為何會這麼惡劣,總歸以後要合作,這樣下去對沈墨的公司也有影響。

    吳思想著自己索性辛苦一下,充當兩人之間的和事佬吧。

    海邊的活動結束後,沈墨帶著沈小齊回來了。

    沈小齊抱著一只比他還大的小熊樂呵呵的,走得東倒西歪還不願意放下小熊,一看就是十分歡喜。

    “剛才來客人了?”沈墨瞥見桌上的茶杯,問道。

    吳思笑了笑,“薛小姐和琪琪過來探病,聊了一會就走了。”將茶杯端去清洗收拾了。

    沈墨點點頭,又道:“明天是最後一天,你身體剛好,不如我們提早回去?”

    她一聽整張臉都垮了,郁悶地道:“難得來一趟,要不我們多留幾天?”

    “還是等你身體完全康復之後,我們再過來吧。”沈墨坐在她身邊,點點她的鼻子笑道:“反正我們有車,什麼時候想來都行,也挺方便的。”

    吳思睨了他一眼,某工作狂忙起來之後,他們還有機會出來玩?她表示非常大的質疑。

    只是在家裡沈墨什麼都依她,就是這次態度比較強硬,吳思再不想走,也只能被他提著進了車子回家去。

    蘇采原本打算在海邊留兩天,可是聽說文傑也要回去了,就自覺地收拾好東西坐在沈墨的車裡了。

    吳思朝她擠眉弄眼,打趣道:“怎麼了,不舍得吧?”

    “就是,我還纏著他去看日出,好不容易讓文傑答應的。”蘇采跟她咬耳朵,一臉悲憤,“誰知給你老公攪和了,我懷疑兩人是故意的。”

    吳思干笑著,“巧合,絕對是巧合……呵呵。”

    不過她郁悶,看到蘇采也郁悶,心裡總算是平衡了。

    她頗為小心眼地想,做朋友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是嗎?

    “小思,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凌瑞?”忽然蘇采用手肘碰碰吳思,鬼鬼祟祟地問道。

    她往車窗外一望,一行別墅前,凌瑞站在正中顯得特別突出,他遠遠看著他們這邊,似乎在盯著吳思。

    吳思忽然覺得那人有種孤單和蕭瑟的感覺,她搖搖頭,當是自己還沒病好,這突如其來的情緒真夠古怪的。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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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5 00:43:06 |只看該作者
第7章(2)

    回去後,沈墨又忙了起來。

    雖然跟凌瑞的公司合作,沈墨之後所有的設計都有優先生產權,不過那次時裝秀評價很好,有不少公司希望沈墨能加盟到他們,不一定要設計,只給他們提供理念也行。

    這其中還有不少大公司,吳思很替沈墨高興。

    這天薛敏將一大迭的公司資料送到家裡,沈墨看了很多,公司的規模都差不多,很難選擇,就將注意力集中在他們開拓的市場方面,捜集了更多的資料。

    不得不說,薛敏確實是極好的超級助理。不但隨傳隨到,還能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很少出錯,做事又全面,實在難能可貴。

    兩人討論完,剛離開家去公司,薛琪琪就找上門來了。

    她一臉不高興地瞪著吳思,別扭地轉開臉惡聲惡氣地說:“敏姊姊讓你半個小時後去落沙路那間咖啡廳,她學長在那等你。”她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塞在吳思手裡,“這是聯系電話,收好了。”說完,轉身就走。

    吳思無奈地搖頭,真是小孩子心性。

    由於那間咖啡廳離得不算近,於是她換件衣服就出門了。

    薛敏的學長叫刑勇,是個白白胖胖又有點禿頭和肚腩的中年人,很難想像這個人居然跟沈墨同年。

    吳思怕失禮,不敢盯著刑勇頭頂上為數不多的頭發,趕緊切入主題問起正經事。

    刑勇說起當年的事,口沫橫飛,滔滔不絕。他還跟凌瑞當過一年的同事,凌瑞出國後就沒怎麼來往了。

    “凌瑞那小子總是跟沈墨不對頭,兩人不論設計風格還是思路完全不在一條線上,還兩兩相厭,互相看不順眼。”刑勇叫了黑森林蛋糕又要了一杯藍山咖啡,一邊吃一邊還不忘將吳思想要知道的一股腦地說出來。

    吳思見他滿嘴蛋糕屑,唇角還有咖啡的泡沫,視線只能從面上落到脖子,“他們兩個的關系怎會那麼惡劣?”

    刑勇很快把蛋糕解決了,嘟囔道:“這蛋糕怎麼三兩口就沒了。”

    吳思笑得有點僵,招手叫來服務生,“刑先生餓的話,可以隨意再點。”

    “吳小姐還是一如以往的親切,那我就不客氣了。”刑勇笑咪咪地一口氣點了兩盤雞翅和薯條,吳思覺得自己快要笑不出來了。

    照他這麼吃,等她出了咖啡廳的門,就該只剩下坐公車的錢了。

    她趕緊繼續問,免得某人把公車錢都給吃掉了,“刑先生以前見過我?”

    “是啊,可能吳小姐沒多少印像,那時凌瑞將你寶貝得不行,好不容易在街上跟我們遇上,打了聲招呼就讓凌瑞帶走了,那小子連多看一眼都不給。”刑勇瞪大眼,忽然開口。“有件事,吳小姐可能不清楚。沈墨結婚這麼多年,一定沒帶你去見過公婆吧?”

    吳思連連點頭,這件事她也覺得奇怪,自從她穿越到這裡,沈墨從來沒提過父母的事。

    她想著他不提,肯定有他的道理,也就沒太在意了。

    現在刑勇點出她心底疑惑了很久的事,她當然更加好奇。

    誰知刑勇賣了個關子,這雞翅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吃著,就是不說,害吳思好奇死了。

    等他解決了一盤,滿嘴油膩膩的,終於是開了尊口,“這件事其實也該沈墨跟你說的,不過看他的樣子恐怕是希望你永遠都不再提起。”

    說了這麼多還沒說到點上,吳思快要抓狂了。

    “其實,凌瑞跟沈墨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這消息太突然了,吳思楞了好一陣才找回聲音,“同父異母?兄弟?”

    “對,凌瑞他爸爸在外面認識沈墨的媽媽。”刑勇說起別人的家事有點不太自在,吞吞吐吐道:“沈墨的媽媽一直被蒙在鼓裡,以為凌老先生是單身的,所以……”

    吳思皺起眉頭,“你是說沈墨的媽媽被騙婚,還生下了沈墨?”

    “嗯,他做得很隱秘,以在外地出差為由,隔一兩個月才會去沈墨媽媽那邊。後來沈墨媽媽懷孕了,他去的次數多了,凌瑞的媽媽就發現了,跑去找沈墨媽媽理論。”

    刑勇說著又迅速吃完一盤雞翅,完了還問一句,“吳小姐,你要吃嗎?不夠我們再點。”

    吳思窘了,他還沒吃夠啊……是中午沒吃飯,還是吃別人的就特別痛快?

    不管這些了,她招手又點了一盤雞翅,接著問道:“後來呢?”

    “後來沈墨媽媽拿了一筆錢,一聲不吭地走了。生下沈墨後,那些錢都用在他身上。聽說沈墨小時候經常生病,體質很弱,花掉了很多醫藥費。”刑勇看她非常上道的又點了雞翅,眉開眼笑的,語速也加快了很多。

    “那沈墨的媽媽現在還好嗎?”她胸口有點悶,沒想到凌瑞跟沈墨的淵源居然是這樣。

    “不清楚,沈墨很少說他以前的事,這些很多是薛敏跟我提起的。”刑勇吃一口雞翅再喝一口咖啡,愜意地眯起眼,“薛敏跟沈墨是青梅竹馬,很早就認識了,知道也不奇怪。”

    吳思低著頭,薛敏知道的關於沈墨的事情,確實比自己多,而且其實不用經過刑勇透露,恐怕,她才是最了解沈墨的人。

    刑勇把盤子一掃而空,舔舔嘴唇,意猶未盡,最後又扔下一枚炸彈,“當年你跟凌瑞都要談婚論嫁了,突然間說凌瑞跟別的女人有一腿。然後他出國,你就嫁給了沈墨,我們都說是不是沈墨把你從凌瑞身邊搶過來的。”

    吳思腦中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他一怔,嘀咕道:“凌瑞跟你分手後,突然出國……”

    “不是,後面一句。”她覺得自己是聽錯了,怎麼可能?

    “我們懷疑是沈墨把你從凌瑞身邊搶過來的?”刑勇小聲地重復,見對面的吳思面色一白,嚇了一跳,“吳小姐你還好嗎?”

    “沒事。”她擺擺手,勉強笑了笑,“刑先生還要吃嗎?不夠我們再點。”

    “不、不用了,我吃飽了。”看見她跟白紙一樣的臉色,他吃得下才怪。

    刑勇說完,看她神色怪異,不敢久留地先走了。

    吳思付了帳,渾渾噩噩地起身出了咖啡廳,抬頭望著刺眼的陽光,有點不知所措。

    想起凌瑞指責沈墨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令他們分手,想起薛敏說她自暴自棄,想也不想就跟沈墨閃婚了……現在都組合起來,她很難說服自己,刑勇說的都不是真的。

    他根本沒必要說謊,自己這樣只是自欺欺人。

    從街頭走到街尾,吳思還沒理出個頭緒來,索性走入一間速食店,點了一杯飲料發起呆來。

    可是苦思到腦袋都攪成漿糊了,還是沒想出個結論來。

    倒是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她走到公車站卻發現身上零錢不夠,無奈之下她掏出手機打算找蘇采,誰知手機居然沒電了。

    吳思沒辦法,只能走回去了。

    雖說聽了刑勇的話,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沈墨,可那是她的家,裡面有沈墨、有沈小齊,她不知道離開了那裡,她還能去什麼地方。

    這件事沈墨不提,肯定是覺得有點不堪,她也不想揭人傷疤,跟他確認刑勇說的事。

    但是那一句搶過來的話,她還是十分介懷,總覺得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小疙瘩——沈墨不是喜歡她,不是愛她,只因為他想要報復,所以才會搶走凌瑞喜歡的人。

    這樣的認知,讓她很難過。

    她走得累了,靠在斜坡的圍欄邊上長長地吁了口氣。

    未來的自己是不是也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要跟沈墨離婚?

    斜坡的路燈壞了好幾個,昏昏暗暗的,吳思走得有點忐忑。

    好不容易臨到家門口,她心裡仍亂糟糟的,猶豫著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進去。

    倚著圍欄,吳思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可是手臂已經被夜風吹得冷冰冰的。忽然間,她低著頭轉過身,打算往回走。

    她打算搭計程車去蘇采那裡,大不了叫好友下樓幫忙先付車錢。

    怎知這一轉身卻驀地落入身後人的懷裡,嚇了她一大跳。

    什麼時候後面站了個人,她一點都沒發現,加上周圍黑漆漆的,她也看不清是誰。

    想起這大晚上的,她不是遇到小偷就是色狼和醉鬼了,吳思伸手就要推開那人大叫,誰知手臂一下子就被緊緊抓住,她還沒張口大叫,黑影就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後腰抵著圍欄,勒得有點疼,嘴唇也有點疼,是被咬破的,可漸漸的對方卻不再用力,變成溫柔地舔拭。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吳思也沒再掙扎了。

    她知道,這個人是沈墨。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突兀的聲音,吳思瞄見不遠處一位老伯一邊看著他們一邊搖頭,羞得幾乎要鑽入地裡了。

    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得火熱。

    她動了動,想提醒吻得正在興頭上的某人。

    沈墨發覺吳思的不專心,放開她的手臂,直接摟上她的腰,兩人貼得更近了,她還能感受到沈墨熱呼呼的胸

    膛以及一陣淡淡的汗味。

    不知過了多久,她暈乎乎地靠在他身上,沈墨捏著她的肩膀皺眉道:“一下午去了哪裡?我回家沒看見你,手機打不通,蘇采也說沒見到你!”

    她卡住的腦袋終於運轉起來,低著頭小聲道:“我出去吃飯了,沒注意手機沒電。身上帶的錢不多,只好走回來。”

    沈墨在她腰上的手摟得更緊了,“既然回來了,剛才怎麼又往外走?”

    吳思一楞,支支吾吾地道:“……怕你不高興,想去蘇采那裡借住一晚。”

    “還知道我會擔心?小齊沒看見你,哭著不願意吃飯。我讓文傑先看著他,出來找你,又怕你被人擄走了,在街上迷路了……”他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不悅地道。

    “對不起“,我真沒想到會那麼晚。”一聽到沈小齊急著找她都哭了,吳思有點慌了,“那我們趕緊回去,讓孩子嚇到就不好了。”

    “小齊被嚇到了,難道我就不是?”沈墨盯著她,嘆了口氣,“思思,別一聲不吭地走了,我們都會害怕。”

    “以後……不會了。”她慚愧地低下頭,底氣不足地承諾道。

    沈墨這才攬著她笑了,“我們回家去吧。”

    “……嗯。”她眨眨眼,小心翼翼地把在眼眶打轉的眼淚逼了回去。

    他對她真的很好,只是如果這樣的好是出於對當年的愧疚,因為把她從凌瑞身邊搶了過來,心存不安才會這樣待她,她稍微想一想都覺得胸口像刀割一樣,疼得幾乎要呼吸不了。

    “媽咪回來了?”沈小齊看見開門的聲音,連忙跳下沙發衝過來,把吳思撞得踉蹌了一下。

    她彎下腰摸著他的小腦袋笑道:“嗯,媽咪回來晚了,小齊吃飯了嗎?”

    “小齊不餓,文叔叔給了幾塊餅,一起等媽咪回來吃飯。”他盯著吳思,小手摟著她的脖子道:“媽咪的眼睛跟兔子一樣了,是不是給爹地罵了?”

    “今天小華欺負阮阮,也給老師罵了。”他親親吳思的臉頰,“老師說小朋友知道錯了改掉就好。”接著扁著嘴想了想,“還是爹地跟小華一樣,欺負媽咪了?”

    吳思有點哭笑不得,“欺負”這兩個字,不知道他從哪個卡通學的,整天掛在嘴上。

    “媽咪沒被爹地欺負,小齊想多了,媽咪這眼睛是被沙子吹進去才紅了。”她撇開臉就是不看沈墨,免得他看出什麼來。

    一家三口和文傑一起吃了晚飯後,沈小齊哈欠連連,抱著小熊在沙發坐著沒多久就睡著了。

    吳思小心地抱起他,去了沈小齊的房間放在小床上,又給他蓋好卡通小被子。坐在床邊,有點不想出去了。

    沈墨進來拉起她,順手關燈關門,兩人回了自己的臥室。

    吳思笑了笑,“我走得一身臭汗,先去洗洗了。”

    說完,她抱著睡衣就要溜走,沈墨一把抓住她,硬是拽到床邊坐下,“先別忙,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他表情很嚴肅,一點笑容都沒有,讓吳思想起高中時最怕的班導,驚慌地吞了吞口水,搖頭道:“哪裡有什麼奇怪的事,每個月那個來之前都會比較多愁善感。我不就出去吃飯,手機又忽然沒電了……只此一次,也是不小心的。”

    沈墨盯著她,扯了扯嘴角,“那麼你跟我說,下午和誰出去的?”

    吳思楞了,奇怪他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他還派人跟蹤自己?

    她心虛地問:“你怎麼知道不是我一個人出去的?”

    他沒好氣地道:“你又不是吃很多,自己一個人怎麼會吃到沒錢坐車回來?”

    吳思窘了,一個人吃了近千元,那位刑勇真的很厲害,的確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她干笑道:“是個普通朋友,出去見個面吃了一頓,他確實比較能吃……呵呵。”

    “普通朋友?”沈墨瞅著吳思,知道她沒說謊,但是話裡也有所隱瞞。

    她醒來誰都不認得,就只記得蘇采這個好朋友,現在哪裡來的普通朋友?

    他眉頭一皺,吳思認得的人除了凌瑞還有誰?

    他雖然是這樣猜,卻不敢開口問。

    畢竟這樣問出口,她那麼敏感肯定會想歪,會覺得他沒有信任她,懷疑她跟舊清人藕斷絲連又或是疑神疑鬼。

    他也沒再多說什麼,把睡衣塞到吳思手一裡,笑道:“你走了很久也該累了,趕緊洗完澡,我幫你捏捏腿。”

    吳思急忙擺手,“不用了,才走了幾站,你說的我好像萬裡長征回來一樣。”

    “不是萬裡長征是什麼?”沈墨好笑,打趣道:“我在門口都決成望夫石了,瞪大眼就怕錯過你。”

    他一說,吳思歉疚道:“讓你等了這麼久,真是對不起了。”

    沈墨捂著她的嘴,搖頭道:“思思,別老跟我說對不起,丈夫在家門口等著妻子回來也沒什麼。”

    他說得不介懷,她心裡還是有點歉意,在他臉頰上親了親,抱著衣服就要鑽入浴室。

    沈墨摸著臉朝她背影揚聲道:“等一次就有一個吻做獎勵,我該等個幾回的……就是太讓人擔心了,不如換點別的獎勵?”

    看他眼神不斷往床上瞅,吳思瞪了一眼過去,紅著臉溜入浴室了。

    那架式擺明是想侍寢……不用說,沈墨之後肯定會深切表達他的辛苦勞動,於是索要更多的獎勵……

    直到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裡面傳來,沈墨坐在床頭,面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從下午到晚上那麼久的時間,思思真的跟凌瑞在一起?

    他們一起吃午飯,然後去逛街還是看電影?

    思思會朝凌瑞高興的笑,會牽著他的手,還是兩人會像晚上那樣親吻?

    就算他明白,她並不是隨便的女人,只是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他心裡的火就燒得自己一陣陣的刺痛。

    哪怕他們有一丁點像平常人那樣的碰觸,他也不樂意。

    過往她和凌瑞在一起是多麼喜歡笑、多麼快樂,他是最清楚的人。

    沈墨想著吳思忘記了以前的事,跟自己能重新開始,不止一次的慶幸,可現在這樣的平衡似乎被慢慢地打破、瓦解,讓他一陣心慌。

    沈墨苦笑,他真的沒有想像中那麼堅強。

    吳思從浴室出來時,就看見他在床頭發呆的樣子。

    她沒見過沈墨這模樣,奇怪地蹲在他面前,關心道:“是不是太累了?你去洗洗睡吧,都是我害你在外面擔心又奔波。”

    沈墨朝她笑了笑,“沒有的事,思思先躺著,我給你捏捏腳。”

    “不用了,就那麼一點路。以前我還是八百公尺賽跑第六名,別小看人了。”吳思推著他往浴室走,嘟囔道。

    “第六名?”沈墨古怪地轉過頭,好笑道:“不會比賽就六個人吧?”

    吳思不吭聲,還真讓他說對了,臉上小小的紅了。

    沈墨一看她這樣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想笑又擔心她以為自己嘲笑她,使勁憋著進了浴室才大笑起來。

    吳思在外頭聽見他的笑聲,郁悶地皺著臉。

    她托著下巴坐到沈墨剛才的地方,想到他皺眉楞神的樣子,琢磨著難不成他發現自己今天是跟刑勇見面,會不會懷疑她又打算偷偷跟蹤調查,於是有點惱了?

    可是礙於不好指責當面她,所以才有那樣苦惱的表情?

    吳思越想越覺得心虛,都怪她好奇心太強,要不然也不用弄得這麼尷尬了。

    這時,聽見浴室裡的水聲停了,吳思趕忙脫掉睡衣外袍迅速鑽入被窩裡,緊緊閉上眼睛,心裡不停默念著:我睡著了,我是一塊石頭,我什麼都聽不見……

    沈墨出來看她躺著,輕手輕腳地關了燈。

    “近的時候,卻發現吳思緊閉的眼皮在跳動著,他嘆了口氣,連裝睡都使出來了,看來她不想再提今晚的事了。

    沈墨隨手關掉床頭燈,不像平日那樣摟著她,而是背過身睡到了床邊。

    吳思平躺了一會,見身邊人睡下後沒有動靜了。

    腰上沒了那條手臂,說不習慣是真的。

    以前她還覺得那手臂重得要命,剛開始不適應,很久才能睡著,現在他卻背對著她……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見沈墨一動也不動的似乎是睡著了,心裡掙扎著是往他那邊挨著,還是反方向地睡床邊上,免得兩人背對背地磕得慌?

    之前她經常莫名在他懷裡醒來,後來索性直接靠過去睡,免得半夜把沈墨吵醒了。

    她喜歡轉向右邊睡,以前沈墨對著自己,正好靠在他懷裡。

    吳思左右權衡了一下,還是往床邊挪了挪。難得走了那麼多的路,她很快就睡著了。

    黑暗中,沈墨睜開眼,等到旁邊的人睡著了,他才慢慢地轉過身,看見吳思縮成一團窩在床邊的模樣,再往外一點她就摔下去了。

    她睡覺愛向著右邊,還喜歡滾著滾著就往更右邊去了,如果沒抱著她,她天天晚上都得摔到地上。

    所以每晚她睡著後,都是他把人摟在懷裡,免得她掉下去。

    即使跟沈小齊一起睡的時候也是一樣,要不然人怎麼會突然跑到他那一邊去?

    就只有吳思不清楚,才會奇怪自己怎麼會換了地方睡。

    沈墨看著她迷糊的樣子總是想笑,也就沒有告訴她真相了。

    他打開床頭燈,無奈地伸手把人攬了過來,許是習慣了他的體溫,吳思乖乖地靠著他,手腳直接往他身上纏,依舊睡得香甜。

    他的手指停在她嘴唇上,晚上因為生氣他吻得很用力,她的嘴角還破了一點點,有點腫。

    沈墨看著有點心疼,想到普通的軟膏不能消腫,索性從櫃裡翻出薄荷膏輕輕地塗抹在她唇上。

    薄薄的一層,反而讓她的唇瓣透出一股水潤的顏色,清亮透澤,他忍不住低頭親了下去,薄荷膏沾染在唇上,涼涼的,甚至有點麻麻的感覺。

    一不做二不休,沈墨索性把吳思的小嘴裡裡外外地吃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又幫她抹上薄荷膏。

    他關了燈,摟緊吳思終於是睡了。

    吳思起來的時候,沈墨已經出門了。

    床頭櫃上有他的留言,說是決定了合作的公司,跟薛敏與對方商談。

    又是薛敏……

    盡管知道薛敏的能力在一干助理之中是最好的,可是沈墨也該平分給其他助理一點機會,要不然以後身邊少了薛敏,公司就不用干活了?

    吳思拿著便條紙發了一會呆,去浴室洗了把臉,盯著鏡子裡蒼白憔悴的人,眼神呆滯,頭發亂七八糟,心裡有點不舒服。

    難道是生理期快到了?她居然有點不喜歡薛敏,即便她對自己很親切,一點都不像薛琪琪那樣針鋒相對,還屢次幫她教訓薛琪琪。

    又用冷水衝了衝臉,吳思用毛巾擦去水珠,將心裡突如其來的情緒全部歸咎於即將來臨的生理期。

    沈小齊已經去幼稚園了,文傑的工作徹底淪為保姆。

    其實文傑跟她一樣在服裝界都是門外漢,只是外行的程度比她要小一點點。

    他一直這樣跟著沈墨,也難怪未來的她會感到不安了。

    沈墨跟她提起過文傑的戀人,想來兩人的關系不錯,沈墨又信任他,才會將文傑一直留在身邊做些零散的工作。

    而文傑還留在這個城市,不是為了別的,只是還沒忘記當初的戀人。實際上,他還在期待著,默默地等待著。

    這樣的心意,令吳思相當佩服。

    有人說戀上一個人並不難,只是能長時間毫無保留地持續戀著,這樣的堅持卻是不易。

    吳思坐在桌前,一口咬著沈墨做好的三明治,忽然有點感嘆。

    沈墨對她的好從所有細微的地方都能看得出來,絕不像是假的。如果兩人結婚時間很短,她心裡或許還會有些疙瘩,但是他能持續四年都對她很好的話……

    吳思想像不到,如果是愧疚,真的能支撐那麼長的時間嗎?

    她放下手裡的杯子,喝了一半的牛奶有點咽不下去了。

    拿起旁邊的手機,她咬著唇想要不要跟沈墨坦白一下昨天的事,可昨晚什麼都沒有說,今天卻突然主動告知,怎麼看都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或許,沈墨其實也沒有放在心上,被她這樣一提起反而會不高興自己的刻意隱瞞。

    想到這裡,她又膽怯了。

    可這樣瞥瞥扭扭的實在讓人心煩,吳思決定出門去晃晃散心,稍微收拾了一下,隨手從衣櫃裡挑了一條淺灰色的連衣裙套上去,她也懶得打扮,整理了下頭發,抹了點口紅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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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5 00:43:24 |只看該作者
第8章(1)

    吳思一出門,也沒個方向,索性去購物中心晃晃。

    這間購物中心在最繁華的地段,樓高七層,從美食天堂到百貨商場,從頭到腳,任何東西都能買得到。

    一整天待在裡面,既有獨特的風味小吃,也有令人食指大動的餐飮,實在是個燒錢享受的好地方。

    吳思在兒童用品逛了一會,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思,你今天真漂亮。”凌瑞看見她走來,雙眼明顯一亮。

    “嗯,多謝。”她應了一句,對他的贊美沒有認真放在心上。“凌學長怎麼在這裡?”

    凌瑞看出她的冷淡,也不見惱,“我侄子生日,我來挑禮物給他。他今年剛好三歲,跟小齊同年,或者你可以給我一點意見?”

    “這樣的小事,你的秘書都能挑好的。”吳思不太樂意,“再不行,找葉雅陪你選禮物吧。”

    “葉雅……我沒跟她在一起了,聽說她去了威尼斯散心,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他的聲音有點落寂,“我出國那麼久,認識的朋友都聯系不上了,也就只有小思你了。”

    吳思心裡有點疙瘩,昨天才偷偷去跟刑勇見面,打聽他跟沈墨的事,現在突然就見到當事人,真是說不出的尷尬,“抱歉,我覺得不太方便……”

    “只是幫忙挑一件禮物,難道沈墨的氣量小成這樣,連太太幫朋友個忙都不行?”

    她一聽沈墨被說了,心裡把小疙瘩一拋,怒了。自家老公有才有貌又溫柔體貼細心,怎麼就給人說小氣了?

    吳思索性答應了,本想火速的挑選幾個合適的禮物後走人,哪知凌瑞卻說快中午了,提議先去頂層吃點東西,吳思本要拒絕卻被他拉著不放,她拗不過他,更不想惹人側目,只好跟著去了。

    喝了杯蜜茶,又被推薦吃了一塊不大的藍莓蛋糕,最後瞄見隔壁桌的七色雪糕,凌瑞見狀立刻又點了。

    吃了一大堆,吳思有點不好意思。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兩人出餐廳來到玩具店後,她開始認真地幫他挑禮物。“凌學長的侄子喜歡什麼玩

    具?”她記得小齊最喜歡小熊還有圖畫書,男孩子的玩具反而比較少。

    “他的坦克和飛機多得都能去前線打仗了,至於玩具槍和變形金剛之類的就更多。”凌瑞聳聳肩,他對小孩子很沒轍。

    吳思忽然楞了一下,想起昨天刑勇說的話,凌瑞分明是獨子,哪裡來的侄子?

    她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貿然問他,難道是要拆穿凌瑞跟沈墨的關系?

    如果凌瑞問起,自己該怎麼回答,失憶的她是怎麼曉得的?

    吳思眨著眼,裝作無意地問道:“凌學長的侄子是怎麼樣的,長得可愛嗎?”

    凌瑞點頭,“長得像爸爸,挺不錯的孩子。”

    她又笑道:“怎麼沒聽凌學長提過家裡有兄弟姊妹?”

    他一聽,嘴邊揚起一絲自嘲,“我們家比較復雜,到現在我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幾個兄弟姊妹。”

    吳思咋舌,看來凌老先生當年處處留情,沈墨也只是其中的一個。

    雖然對長輩有點不敬,可是她真恨不得揪住凌老先生的衣領,狠狠甩他幾下,質問他的心是用什麼做的,居然是一分再分,禍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女人!

    吳思的表情太過猙獰,讓凌瑞反而笑出聲來,“小思,你這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看他笑得樂不可支,吳思瞪了一眼過去。這樣的花心男人,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禍害上一輩也就算了,還來禍害下一輩,何其悲摧!

    吳思正琢磨著要不要替天行道,把跟前這個笑得闔不攏嘴的人從這裡扔下去,卻見凌瑞忽然往外一指,低聲驚呼道:“看,那個人是不是沈墨?”

    “啊,哪裡……”

    吳思急忙順著他的手往另一邊望,所見之處沒看到熟悉的身影,臉頰上卻多了一分溫熱的觸感。

    她瞪大眼,不可思議地轉過頭來,剛剛她竟然被凌瑞親到臉了?

    “你、你……”她又驚又怒,氣得說不出話來。

    大庭廣眾之下,這個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抓著她顫抖的手,凌瑞討好地笑道:“一個小玩笑而已,小思別生氣,大不了我讓你親回來?”

    “鬼才要親回……”她懊惱地皺起眉頭,轉過身想立刻離開這個地方,離凌瑞遠遠的。

    凌瑞一把抓著她摟在懷裡,歉意道:“對不起,你別生我氣了,我給你賠罪。”

    “你放手!”她掙扎著扭來扭去,卻被他抓得更緊了。

    周圍經過的人原本有點驚訝地看向他們,聽了凌瑞的話,以為兩口子在鬧別扭,也就沒多事了。

    拉扯了一陣,吳思無法,最後狠狠踩了他一腳,趁凌瑞松開手一溜煙地跑出了購物中心。

    她伸手叫了計程車,鑽進去就催促司機立刻回家,一邊還不忘拿紙巾使勁擦著臉,想到自己被凌瑞親了,就渾身不自在。

    吳思低著頭又是咬牙切又是胡亂地擦臉,也就沒看到計程車經過一輛在路邊停靠的車子,坐在上頭黑沉著臉的,正是沈墨。

    沈墨看著計程車遠去,坐在駕駛座上並沒有追上去的意思。

    早上去到公司,他才發現合約沒有帶出來,只能讓薛敏先去,自己則回家去拿合約,誰知遠遠就見吳思打扮一新地走出來。

    她身上的灰色連衣裙是去年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之前是因為珍惜,後來兩人吵架,從來沒有穿過。為何現在忽然穿在身上了?

    看著她上了計程車,他一面打電話讓薛敏跟對方更改時間,一面開車偷偷跟在後頭,還跟上了新開的購物中心。

    沒想到卻看見她與凌瑞兩人又是吃飯,又是到兒童玩具店選購。

    和樂融融,就像多年前一樣……

    沈墨靠在柱子上,一股涼意順著背脊傳來,他轉過頭,恰巧看見了凌瑞吻上吳思臉頰的那一刻,當下雙拳握緊,恨不得上前揍他一拳。

    由於凌瑞把吳思圈在懷裡,笑咪咪地安撫著,他看不見背對著自己的吳思的表情。

    沈墨徑自下了樓,他覺得自己再待下去肯定會不顧大庭廣眾,狠狠跟凌瑞干一架!

    他自己不打緊,只是若讓吳思難看,卻是他不願意看見的。

    他沒有在購物中心停太久,開車到公司畤,薛敏還在辦公室,看見沈墨有點驚訝,“沈先生不是回去了,怎麼突然又過來了?”

    “想起合約在雲端裡面也有備份,一時沒記起來。”沈墨語氣平淡,順手打開了筆記型電腦,“跟對方公司另外約了時間嗎?”

    “約了明天下午。”看出他面色不妥,薛敏擔心道:“發生什麼事了,不舒服嗎?”

    “沒事,會面的時間推遲兩天。”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宜去商談工作的事。

    將合約資料抓出來交給了薛敏,他起身就走,“這兩天我不過來公司,平日的事你做主就可以了。如果是很緊要的事,給我發電子郵件,實在不行就跟May她們一起商量。”

    薛敏聽得有點楞,沈墨這話根本是把公司的事都交給她,她感覺事態更為蹊蹺了。

    沈墨對自己的事業非常在意,現在竟然會放下來?

    薛敏看著他,遲疑道:“沈先生這樣,難道吳小姐出什麼事了?”

    沈墨的臉當下沉了下來,停下腳步。

    薛敏朝他一笑,“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沈先生不妨提出來的,我一定幫忙……”

    “不必了,公司這幾天就麻煩你了。”沈墨說完,轉身就出了辦公室。

    他跟吳思之間的事,根本輪不到第三人來插手。

    凌瑞沒有這樣的資格,薛敏又能做得了什麼?

    沈墨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快兩點了。

    飯桌上擺滿了一盤盤的菜,吳思圍著圍裙正在洗蘋果。

    扭頭看見站在門口的沈墨,她明顯嚇了一跳,手裡的蘋果掉在地上滾了滾,落在他腳邊。

    沈墨彎腰撿起蘋果,抬頭看著她,卻見吳思咧著嘴笑道:“午飯吃了嗎?我煮了你喜歡的菜,想著跟對方談事情應該不會太久。”

    “……我吃過了。”他把蘋果塞在她手裡。

    吳思怔了怔,低下了頭。“吃過了就好,那我去收拾一下。”她拽著蘋果出去,將一盤盤熱騰騰的飯菜收拾起來,“正好晚上還可以吃,不要浪費了。”

    沈墨站在她身後,從後頭摟著吳思,低聲問道:“思思早上出去了?”

    “嚼?”她眨眨眼,有點心虛地干笑道:“當然出去了,不然這麼多的菜從明裡弄來的?”

    沈墨沒有接著問下去,要問什麼?問她是不是跟凌瑞見面,兩人是不是在購物中心非常親密的一起吃飯、逛街,還當眾親昵地又吻又抱?

    沈墨問不出口,他怕她會說出自己不想知道的真相。

    比如說,她想起了一點以往的事。

    比如說,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凌瑞。

    又或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對自己的喜歡,其實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多……

    不管哪一樣,都不是他想聽見的,沒想到,他也有這樣膽怯的時候。

    沈墨心裡嘆氣,繼續摟著吳思的細腰不敢正對著她,免得被她看見面上的表情。

    他不是聖人,看到那一幕還要若無其事的笑,實在太難為人了。

    “思思,就快到我們結婚四周年紀念日了,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四周年……吳思楞了一下,才反應道:“哪裡都好,我不太在意。”她其實不過跟沈墨過了幾個月的日子,感覺很不真實。

    對於吳思的態度,沈墨只是將放在她腰上的手臂越發收緊。

    原來,她已經對他們結婚四年沒有太大的感觸了?

    對於結婚周年是不在意,還是覺得無所謂?

    “那我們去泡溫泉,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怎樣?”沈墨覺得兩人現在緊緊相貼,心反而越發遙遠。他越來越看不清她的心究竟在想什麼了……

    “那小齊怎麼辦?”兩個人的溫泉之旅,吳思在沈墨看不見的角度,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腦海中出現霧騰騰的溫泉裡,只有他們,室內有輕柔的音樂,有一張特大的床,然後……

    她的頭低得更厲害了,一張臉更熱,心裡卻有著小小的期待。

    “有文傑在不用擔心,大不了我們叫上蘇采一起照顧小齊?”每次結婚周年沈墨都會帶吳思出去走走,或者一兩天,或者一周,總歸要讓她開開心心的,但是沒有一次她會拿尤小齊做借口婉拒他。

    沈墨驟然之間,心裡湧起濃濃的失望,他以為她失憶忘記了過往不高興的和很難冰釋的誤解,兩人能夠重新開始,現在看來是他一廂情願了……

    “如果思思不喜歡,我們就帶小齊一起去游樂園玩兩天。”沈墨抱著她,唇邊帶著一點苦笑,卻始終不願意放手。

    吳思心裡有點掙扎,她既想跟沈墨單獨相處,來個兩人世界,好好深入了解彼此,但她又有點擔心拋下沈小齊,會不會讓他哭喊著找媽媽,萬一給孩子留下陰影就不好了。

    只是,能夠跟沈墨一起,實在太有吸引力了。

    沈墨見吳思沉默了,似乎在掙扎著,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結婚周年,其實我們也過了幾次了,如果你覺得麻煩那就算了……”

    不麻煩,哪裡麻煩了?

    聽他的語氣一轉似乎要取消行程,吳思欲哭無淚。

    但是她總不能粘著沈墨,求他帶自己去泡溫泉吧,如果問起理由,她剛剛腦子裡一大片粉紅色泡泡,哪好意思說出口。

    吳思實在不想失去單獨相處的機會,扭扭捏捏的小聲道:“其實兩人去溫泉也很好,小齊有文傑照顧,沒什麼好擔心的。”

    她吞呑吐吐的態度,在沈墨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勉強。

    這樣想著,他有點煩躁不安,嘴上敷衍地應了一句,“嗯,那就先這樣定了。”他迅速上了樓,進了浴室。

    冰涼的水噴灑開來,轉眼間讓沈墨從頭到腳都濕透了。

    上衣的襯衫濕透,冷意漸漸由外自內滲透進來,卻讓他清醒了很多。

    既然思思沒有開口戳破他們之間一層薄薄的紙,說明她還想繼續這段婚姻。

    他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棄,現在他也只能順著思思的意思來裝糊塗,她跟凌瑞的事,他什麼都沒看見,一點也不知道。

    沈墨倚在浴室的瓷磚牆上,忽然自嘲一笑。

    自己何曾有這樣委曲求全的時候?

    但是,對像是思思,他不願放手也不能放手,只好繼續這樣耗下去。

    甩甩頭上的水珠,沈墨站直身,聽見有人輕叩著浴室的門,傳來吳思的聲音,“我把衣服放門外的椅子上,你待會出來換上……我、我先出去了。”

    吳思聽到裡面“嘩啦啦”的水聲,不好意思地溜出去了。

    捂著滾燙的臉頰在客廳坐著,她才想到早上出門後順道去了商場買菜,後來在廚房忙活了好久,身上一股子的汗味。

    很可惜忙了那麼久,沈墨一口都沒吃上,她其實有點失望,就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子冷水,把熱情都澆滅掉了。

    她有點悶悶不樂地站起身,這一動,身上一股汗味飄來。

    沈墨在二樓的浴室,吳思從衣櫃抓了一件睡衣,跑到一樓客房的浴室衝衝水。

    沈墨下樓的時候沒看見吳思,卻聽到客廳裡的手機不停地響。

    沒找著人,他奇怪地走到客廳拿起手機一看,一串的號碼,沒有人名,可是沈墨過目不忘,對於這號碼的主人已經心中了然。、

    他想了想,還是接了,“凌先生,思思不方便接電話,你有事我可以代為轉告。”

    沒想到是沈墨接的電話,凌瑞一楞,很快回過神來,笑笑道:“沒什麼,你轉告小思今天過得很愉快,希望還有下次。”

    沈墨皺起眉,再好的修養他也憤怒得忍不住想罵人了。

    剛抬起頭,瞅見從一樓浴室出來的吳思,他心裡的怒火一下子沒了,身上的火卻突然間被點燃了。

    她全身濕漉漉的,身上穿著低胸貼身又輕薄的吊帶睡裙,肩上裹著大浴巾,一雙白嫩嫩的腿全露了出來。

    因為熱水的關系,吳思雙頰微紅,唇色透著粉嫩。

    沈墨直接切斷通話又關掉手機,快步迎了上去。

    吳思直嘆倒楣,她想衝一下水,誰知熱水器突然沒動靜,熱水變成了冷水,凍得她夠嗆。

    想著沈墨應該洗完了,她索性把睡裙一套,裹上浴巾就跑出來,目標二樓浴室!

    望見不遠處的沈墨走過來,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吳思有點不自在地裹緊了浴巾,無奈道:“熱水器壞了,水很冷……”

    還沒說完,沈墨手一伸就把人攬在懷裡。

    吳思正發懵,就聽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冷的話,我幫思思暖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飛快地打橫抱起,拋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接著壓在她身上。

    吳思暈乎乎地見沈墨壓在自己身上,就算再迷糊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不想就這樣跟他進一步親近,只是這裡是客廳,又正對著大門,斜對面是落地玻璃,雖然拉上了一道窗簾,卻是白色半透明的紗簾,隱約能看見外面。

    反過來,外面的人也很可能會看到裡面的情景。

    一想到這裡,她有點窘迫,雙手推著他就要坐起來,“沈墨,別……”

    不等她說完,沈墨低頭就吻了上來。

    緊逼的、熾熱的、迫切的,令吳思轉眼間只能低低的呻吟,手腳軟綿綿的。

    沈墨急切地想要更多,單手扯起她的睡裙拉至脖子上,一點一點地在她涼涼的肌膚上游移。

    吳思羞澀地扭動著,不好意思地想轉過身,雙臂自然地捂住胸前。

    以前的她胸部比較小,腰上還有一圈肥肉,五年之後似乎也沒什麼大改變,現在平躺著,比平日看起來更沒有玲瓏曲線。

    平時她可以毫不在乎,可是這時面對著喜歡的人,吳思實在是羞於完全展露,尤其他們是在一樓的客廳裡,更令她緊張萬分。

    沈墨看見吳思蜷成一團,顯露出自我保護的姿態,似乎是不想讓他觸碰,他怔了怔,之前兩人不是沒有做過這檔事,只是那時候的她熱情奔放,雖然有些笨拙卻是全力配合著自己,亦慢慢地展開身體容納他。

    現在,一切都變了嗎?

    說不沮喪是不可能的,明明兩人在這麼靠近的地方,為什麼卻離得那麼遠,他完全猜不出吳思心裡的想法。

    他嘆了口氣,緩緩起身坐在隔壁的沙發上。

    沈墨不喜歡強迫,他以為吳思想不起以前的事,但是正一步一步地接受自己,現在看來是他一廂情願了。

    遇上了凌瑞,他就什麼都不是……

    吳思一直閉著眼,有點期待又有點怕羞。

    等了很久卻感覺到身上的人離開了,光溜溜的身子感覺到一陣涼意,她睜開眼卻看見沈墨一臉陰沉地坐在一邊,有些忐忑地整理好睡裙,用浴巾將自己裹緊。

    難不成沈墨現在對她已經沒有興趣了?在這樣時候,居然能停下來……

    吳思越想越覺得有點沮喪,琢磨著改天找蘇采商量,看還有什麼能引起男人興趣的方法。

    兩人面對面地坐著,沉默在客廳中蔓延。

    直到吳思冷得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沈墨這才回神道:“思思,趕緊上去二樓浴室衝衝熱水,免得著涼了。”

    “好。”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看起來很不高興。吳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終什麼也沒有說,一言不發地上了樓。

    這人還是關心自己的,她可以有所期待嗎?

    吳思沒看見在她身後,沈墨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眼神越發復雜。

    舒舒服服地衝了熱水,吳思這才覺得冷冰冰的身體終於緩過來了,她一面擦著頭發,一面從浴室走了出來。

    轉了一圈,屋子裡空無一人。

    吳思望著空蕩蕩的房間以及冷清的客廳,最後在茶幾上找到一張紙條。

    沈墨說臨時有個重要的客戶要見,因為在外縣市,這兩天不會回家,讓她不用擔心。

    吳思拿著便條紙,心裡也跟著空落落的,難不成她剛才表現不好,把自家男人嚇跑了?

    她低頭盯著自己胸前從上至下沒有多少弧度,郁悶地拿起手機。

    居然關機了,不知是沒電自動關機了,還是她不小心關掉了。

    重開機撥了通電話給蘇采,吳思對她大吐苦水,尤其是今天這場令人不爽的經過。

    蘇采正喝著可樂,一聽她說起剛剛的事,很不厚度的噴了出來。雖然她一向知道吳思一根腸子通到底,沒什麼彎彎曲曲的小心思,有什麼就說什麼,可是這種兩夫妻的閨房之事也不用說得這麼詳細……直白……吧?

    “小思,你會不會想多了?或者他真是有要事,臨時出門。”咬著薯片,蘇采沒好氣地分析道。

    “事情哪有那麼巧的,他才剛回來,好事沒成就跑了,怎麼看都像是忍受不住溜的。”吳思拽著抱枕,咬著唇哀怨地道。

    蘇采被她怨婦般的聲調嚇得手臂狂冒雞皮疙瘩,用力搓了搓,“你就別胡思亂想了,男人事業為重,他工作也是為了給你更好的生活,有什麼事情等他回來,再跟他好好聊一聊,面對面說清楚。”

    “有什麼好說的。”吳思嘟囔著,面上有點不自在。

    總不能直接問沈墨是不是真的不滿意她的身材,於是對自己的興趣急劇下降吧?

    又或者是問他怎麼在兩人好事沒成之後,立刻就跑了,難道是為了避開她?

    不管是哪一個都太丟人了,吳思說什麼都不願意問。

    蘇采無奈,這家伙面皮薄,跟自己說還好,讓小思和沈墨說起她們剛剛說起的話題……難哪!

    說到最後,吳思突發奇想,要去健身房鍛煉鍛煉。

    上圍是不可能再有更大的弧度了,好歹把腰身弄痩一點,看起來更有曲線一點。

    她想到就做,興匆匆地拽著蘇采去報名,在健身房買了一張半年卡。

    蘇采自稱她的身材已經魔鬼得人神共憤了,根本不用再參加這樣的活動,免得讓人噴血。

    吳思對於某人的自戀毫不接受,硬是抓著蘇采陪她也買了一張半年卡。

    這晚剛好有一個免費的體驗活動,吳思當然不會錯過。兩人在瑜珈、肚皮舞,還有拉丁舞室輪著聽了好一會的課。

    看著人家扭動的厲害身姿,吳思窘了,蘇采驚嘆了,原來身材沒有最魔鬼,只有更魔鬼!

    吳思正在興頭上,一連兩晚都去報到。

    蘇采就不樂意了,她光看著別人跳就累,還不如在家裡躺著舒服,磨了半天,吳思只好一個人過去了。

    第一首選的,當然是鍛煉腰身的肚皮舞了。

    肚皮舞的女教練是個混血兒,身材很棒,跳的時候全身都是韻律感,非常好看。

    吳思去得晚,只做了一點點的熱身動作,然後悲劇發生了。

    她不小心一使勁,居然把腰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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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出師不利,吳思僵在那裡,已經欲哭無淚了,幸好周圍的學員很快發現她的異狀,女教練用手摸了摸,親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這幾天最好不要做劇烈蓮動。

    她還好心地扶著吳思下樓,正要叫計程車,就見一人快步走來,一手托起了吳思。

    吳思扭頭一看,頭疼了,竟然是凌瑞。

    “凌學長怎麼在這裡?”她扶著腰,奇怪地問起。

    “七點約了客戶在對面吃飯,隱約看見你了,還說會不會是眼花,沒想到真是你。”凌瑞上下看著她,關心道:“你這是怎麼了,傷哪裡了?”

    女教練看他一副心疼的模樣,加上吳思又認識他,舉止之間比較親昵,以為他們是情侶,笑道:“吳小姐熱身運動不夠,腰部有點扭傷,沒有大礙,就是最近要好好休息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凌瑞答謝了女教練,扶著吳思往路邊的車上走去,“小思,我先帶你去看醫生,免得落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

    “沒那麼嚴重,我搭計程車回家就行。”吳思腰上疼得厲害,想要避開他的手,不但失敗了還把自己弄得更痛,皺著眉頭,說話有點咬牙切齒。

    這人就跟蒼蠅似的趕都趕不走,還老粘上來。

    想到剛才女教練看他們那曖昧的眼神,她就渾身不自在。

    “不行,腰傷了怎麼能不注意?以後老的時候就有得疼了。”凌瑞二話不說硬是將吳思塞入車裡,發動了車子就直奔相熟的醫生那裡。

    吳思看著他,無奈地直嘆氣,這人雖然是好意,只是這強勢得不管別人感受的態度真讓人不爽。

    醫生的話跟女教練差不多,都是多躺著不要做劇烈運動。

    只是他看著凌瑞和吳思,以為是夫妻,還說了房事也要注意,最近就免了。

    害吳思當時就黑了臉,凌瑞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

    一路送吳思到了家門口,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車,凌瑞怕她傷著,還一直扶著她到大門口,小心翼翼的就像抱著瓷器一樣。

    吳思從口袋裡翻出鑰匙正要開門,大門卻從裡面打開了,她一愣,沒想到沈墨居然這麼早回來了。

    還沒等她解釋現在的狀況,凌瑞先一步開口了,“小思扭到了腰,我剛帶她去看醫生,沒什麼事,多休息就行。”

    沈墨的視線從凌瑞身上轉到吳思那裡,見她扶著腰,皺著臉,伸手將她扶了過來,“麻煩凌先生了,好走不送。”

    再好的脾氣,在看見吳思幾乎被凌瑞攬在懷裡時,也忍不住要爆發出來了。

    沈墨難得孩子氣地用力摔上了大門,任由凌瑞在外面站著,絲毫沒有平日的待客之道。

    吳思見他不高興,有點忐忑了。

    “剛剛正好碰上凌學長,他就順道送我去看醫生了。”吳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本來她就是去上課,誰知會倒楣地扭到了。

    她肉痛那張半年卡,上課第一天就扭傷了,連續好幾天都不能去,真是虧大了。

    見吳思一臉心疼的樣子,還欲蓋彌彰的解釋她跟凌瑞在一起的事,沈墨的心轉眼沉了下去。

    “哎喲——”見他沉著臉不吭聲,吳思扶著腰哼了一聲,他連忙扶著她到沙發坐下,面色不好看,動作卻極為輕柔。

    “怎麼扭到腰了?”他皺眉看向一旁的她。

    吳思皺著臉,有點窘迫,聲音越來越小,“最近好像有點胖了,打算去健身房鍛煉一下,沒想到熱身沒做全就扭到了……”

    “健身房?”沈墨想不到健身房有什麼運動需要十足的熱身,還這麼容易就扭到腰。

    狐疑的視線在吳思身上轉了轉,她不由鬧了個大紅臉,“我腰上有一圈肥肉怪醜的,就想跳肚皮舞減一下……”,,

    “肚皮舞?”沈墨驚訝地盯著她,居然有人跳個肚皮舞也能把腰扭成這樣。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醫生怎麼說,沒什麼大礙吧?”

    “嗯,說是多躺著休息就好。”吳思想到醫生一本正經地告訴她最近不要行房,臉更紅了。

    “怎麼臉紅了,發熱?”沈墨俯身,兩人的額頭貼在一起,感覺了一會才退開道:“似乎沒有發燒。”

    見吳思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子,他趕緊抱著她上樓去臥室躺著。

    “去外地的工作,都談好了?”平躺在床上,她一點都睡不著,又不喜歡用這姿勢看書,沉悶地發了一會呆,感覺到室內的氣氛有點沉重,干笑著找了個話題,誰知一出口,她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墨的神情倒是很自然,坐在床頭翻著設計畫冊,轉過頭道:“嗯,都談好了。合約已經簽好,下周開始就有得忙了。”

    “談妥了?那就好,看起來挺順利的。”見他神色自然,她也放松了許多,笑咪咪地搭話道。

    “嗯,薛敏比較仔細,去之前就打聽好對方公司的情況,定了頗為合理的條約。對方很滿意,我們也沒賺少了。”說到這裡,他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吳思側過頭嘟嘟嘴,怎麼看都是薛敏更像是賢內助。不但人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做事細心又周全,在事業上對沈墨的助力不只一點點。還有家事也做得很好,壓根就是入得廚房,出得廳堂的新好女性……讓同為女性的她,都有點嫉妒了。

    嫉妒?

    吳思抓著被角眨眨眼,覺得腦海中似乎靈光一閃,卻一下子抓不住。

    薛敏全心全意替沈墨辦事,任勞任怨,又有這樣出色的外表,脾氣更是好得沒話說,跟公司同事也相處得極好,如果說薛敏這樣做完全沒有私心,那真是見鬼了!

    雖然起因是她請薛敏幫忙,但自從上一次薛敏熱心的給她找來刑勇後,她跟沈墨的關系就越來越差。

    吳思皺著臉,沒有醫,如果現在跟沈墨說,他恐怕也只是以為她出於嫉妒或者其他、心理,不當一回事。

    她越來越覺得恐怖,如果說這些都是薛敏暗地裡安排的,這人的心機未免太深了,畢竟面對面的時候,薛敏對她比任何人都要親切友好。

    想到這裡,吳思渾身炸毛了!

    也怕誤會了好人,她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先試探一下比較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不信薛敏如果真的做了,會一點破綻都沒露出來。

    她琢磨了下,遲疑著開口問道:“沈墨,你認識一個叫刑勇的人嗎?”

    他一聽,闔上畫冊皺眉道:“思思,你怎麼認識這個人?”

    “聽說他跟你還有凌學長是同一屆的,真的嗎?”

    沈墨眯著眼,不悅地點頭,“不錯,他是跟我們同班了一段時間,只是沒讀完一年就因為操守問題被學校開除了。”

    “什麼操守問題?”吳思嚇了一跳,想坐起來繼續追問,動了動,全身卻疼得僵住了。

    他連忙扶著她,“小心點,別亂動。”

    她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郁悶道:“他不會是吃霸王餐給人發現,然後才被學校開除的吧?”

    “不是,”看她的慘狀,他嘆著氣慢慢給她揉了揉腰,“他的手腳不干淨,班上好幾個同學的東西不見了。原本學校想要息事寧人,同學也將貴重物品隨身攜帶,只是刑勇後來拿了我設計的一件服裝去賣,東窗事發,學校就請他離開學校了。”

    “居然有這樣的事……”吳思摸著下巴,有點壞心眼地告訴他,“你打電話找不到我那天,就是薛敏介紹他跟我吃飯去了。”

    沈墨楞住了,反射性地問:“那天你不是跟凌瑞出去的?”

    吳思也愕然了,“沒有呀,我請刑勇吃午飯,沒想到他居然把我帶的錢都吃光了,害我只能走路回來。”

    沈墨暗暗地松了口氣,原來那天她晚歸並不是跟凌瑞廝磨在一起。

    連日來的陰霾,突然像被風一吹,煙消雲散。

    他想了想,奇怪道:“薛敏怎麼突然介紹刑勇給你認識?”

    吳思眨眨眼,總不能說她好奇凌瑞跟他的關系,於是八卦地找人問了吧。偷偷捂著自己的胸口,她決定繼續拖人下水,至於對像自然是脫不開關系又有情敵嫌疑的薛敏美人了。

    “我忘記了很多事,有點忐忑不安,直接問你總是唐突。薛敏就建議我多認識你以前的朋友,側面了解。”吳思扁了扁嘴,如果不是那次的深入了解,她怎麼可能這麼苦惱?

    想起那晚她臉色不好看,沈墨的眼神一沉,低下頭悶悶道:“思思見了刑勇,他都說了什麼?”

    吳思沉默,既然刑勇這個人並不可信,他說的事情更加沒有說服力,她卻因此對沈墨有芥蒂,現在要說出來,真是有點難以啟齒。

    “唔,也沒說什麼,就提起了你們以前同班的事,啰啰唆唆說了很多。”她撇開臉,明顯有點心虛。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顎,“思思,你每次說謊總是看向另一邊的習慣,這麼多年來一直沒變。”

    吳思被迫對上他的目光,雙眼有點閃燦,避重就輕道:“他還說你跟凌瑞以前的關系就不太好,經常互相比較,不但是設計作品,還有別的……”

    沈墨看著她很久,才在她唇上吻了吻,臉色越來越陰沉,嚇得她瞪大眼盯著他,半天不敢吱聲。

    “刑勇也告訴你,我跟凌瑞之間的聯系?”見吳思臉色微微一變,他知道自己說中了。

    她會將心裡所想的擺在臉上,幾年來一直沒有變。或者就因為她始終沒有改變,他心底的不安才一年接著一年地漸漸加深。

    她的性子跟幾年前一模一樣,那麼她的心是不是也沒有任何變化,繼續向著凌瑞?

    這是沈墨最擔心的,自從吳思意外失憶,這種患得患失越來越嚴重了。

    他最怕的,就是吳思知道了自己跟凌瑞的關系,會聯想到幾年前的事,或許會像之前那樣懷疑、質問,然後再也聽不進他的話,再也不會相信他……

    沈墨長長地吁了口氣,顯然繼續隱瞞對兩人來說並不是好事。可是這件事就像毒瘤一樣深藏在他的心底,即便挖走了,仍舊是心裡永遠無法痊愈的傷;要攤開來說,也不是那麼容易。

    側身躺在吳思身邊,沈墨握著她的手,似乎這樣能得到更多的勇氣。

    吳思看他難過的樣子,緊張地道:“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真的覺得這是小事?”他苦笑著,緩緩開口道:“本來,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分,以為爸爸早就死了,媽媽一個人含辛茹苦地將我養大。單親家庭,也不是什麼不見辱人的。

    “只是有天放學,那個坐著名車而來,全身名牌的漂亮女人就站在我家門口,用最惡毒的字眼咒罵我的媽媽。我很氣憤,衝上去要揍那個女人,卻被她身邊的保鏢制住了。”

    回憶起當年的事,沈墨的雙眸E過一絲黯然。

    “我永遠記得,那個女人臨走時說‘雜種’的輕蔑神情。可惜群,我卻將憤怒轉到了媽媽身上。”

    他的手臂蒙上眼,低笑道:“我真是個不孝的兒子,對吧?”媽媽在臨終前依然沒怪他,這是他最深的痛。

    吳量他這樣,搜腸刮肚想不到什麼安慰的話,只能用力再用力地握緊他的手,似乎這樣才能分擔他的痛苦。

    “之後我就遇上了凌瑞,他跟那女人長得一模一樣,即使不去調查我也知道他是誰。”

    他搖搖頭,對於當年幼稚又衝動的自己,有幾分懊惱。

    “我也知道跟凌瑞其實沒有太大的關系,錯的是那個跟我有血緣關系的男人,還有那個惡毒的女人。只是看見那張臉,我就忍不住討厭他。

    “後來的事你也該知道了,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你,於是,我就下定決心要將你搶過來!”

    吳思楞在當場,沈墨的面色有點發白,咬字清楚,每一句話她都聽得很清楚。

    搶過來?

    因為討厭凌瑞,才會跟她在一起?

    吳思仍舊抓著他的手,面前的沈墨卻慢慢模糊起來。

    沈墨手忙腳亂地擦著她眼角的淚水,緊緊把她摟在懷裡,接著說道:“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憑什麼讓他捷足先登?”

    吳思楞住了,驚訝得也忘記哭了,“你先認識我……這是怎麼回事?”

    不應該是他討厭凌瑞,而凌瑞又跟她那麼好,所以他才把自己搶過來報復凌瑞嗎?

    沈墨摟著她,聲音悶悶的,“我當時太幼稚了,討厭那個所謂的父親也順道討厭凌瑞,只是我還不至於這麼沒品,為了報復凌瑞去害一個不相關的人。”

    他遲疑了一會才開口,“我有一段時間很叛逆,覺得這世界上就剩下我一個人。原來媽媽是騙子,爸爸根本沒有死,只是不願意承認我而已,所以我墮落了。

    “十年前,我加入了飆車族,每天深夜騎著摩托車在大馬路上馳騁。”

    回憶起當年的事,沈墨臉上多了些笑意,“雖然不怎麼上得了台面,還老被警察追著跑,不過迎著風不斷加速向前狂飆的快感,確實可以令人忘記很多不高興的事。”

    吳思緊緊握著他的手,眼裡有點心疼,更多的是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他拍拍她的手,笑道:“沒事,已經過去了……我就是在那時候遇上你的。”

    十年前……吳思眨眨眼,她該有十五歲了,可是她對沈墨完全沒有印像,她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一個人?

    “呃,我們是怎麼認識的?”那時她還在學校,他卻是飆車族,兩人怎麼看都沒有交集。

    “那年我十八歲,勉強高中畢業,跟著飆車族亂飆,也沒什麼打算。”當初的他渾渾噩噩地度日,始終找不到出路和方向。“有天晚上,我的剎車出問題發生了意外……”

    這麼一說,吳思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她記得那時候自己晚自習回家,在路上救了一個染金發又打了八個耳洞的少年。

    她瞠目結舌地上下打量著身邊的人,看沈墨全身上下都沒有半點跟印像中相似的地方,不能不說時間真是個奇妙的魔法,足以改變了一個人。

    “我救了你,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許?”她摸著下巴,雙眼亮晶晶地推測道。

    一般來說都是英雄救美,自己見義勇為,怎麼說也能算得上是英雌。至於沈墨,當年穿著風衣和緊身褲,還有帥氣的皮靴,當然配得上一個美字。

    他笑著搖頭,“不是,當初我其實有點討厭你。”

    吳思一聽,臉皺了起來,就算是真的也不用那麼直接吧。

    “你總是很熱心,我住院的時候不但天天來探望,還帶上一兩個洗好的蘋果、隔壁街的小籠包、還有少年漫畫、各式各樣的舊雜志。”沈墨想起那時候的情景不由笑了起來,“病房裡的其他人還老支使你去裝水,去叫護理師來病房、買飯什麼的,你都沒有拒絕過。我就想,這女生真愛多管閑事。”

    捏捏她氣鼓鼓的臉頰,他又說:“不過那時你帶來了一本服裝雜志,我摔斷了腿,沒辦法動,無聊就拿筆隨意勾畫了一些簡易的服裝。你不止一次誇贊我,為了打發時間,我就讓你送來幾本服裝設計的入門書,這一看就入迷了。”

    他低頭在吳思唇上親了親,聲音逐漸變得暗沉,“之後我出院又繼續進修,就這樣進入了服裝設計的世界。”

    “如果不是你,我肯定繼續頹廢地過著每一天,所以一直以來都很想對你道謝。”可是這樣感激的情愫,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慢慢變了質。

    尤其在看見她跟凌瑞站在一起後,便驟然間從胸口噴發而出。

    “之後的事,想必你都清楚了……”

    吳思沒想到胡思亂想了這麼久,居然是這麼一回事。

    想到這些日子來的糾結、沉郁以及沒完沒了的煩惱,她就覺得自己真是庸人自憂。

    其實很多事,兩人如果能真心面對面地談一談,或許不會走這麼多的彎路。

    說到底,她只是太在乎沈墨的感覺,對他身世的事難以啟齒,又加上她的懦弱,完全不敢直接詢問他將她從凌瑞身邊搶過來,是否真的只為了報仇?

    現在看來,沈墨真的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

    想起這件事,吳思皺眉了,“那麼,你究竟怎麼從凌瑞身邊把我搶過來的?”

    沈墨干咳了兩聲,“這麼久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反正你也不記得了……你扭到腰,今晚就先別洗澡,早點睡吧。”

    轉移話題,又在轉移話題!吳思不高興了,“坦白從寬,不然過了今晚十二點還不說的話,那就、就……”她咬咬牙,紅著臉道:“從明天開始,一個星期都不能上我的床!”

    沈墨楞了,側過頭忍不住偷笑。瞅見她紅通通的臉,想了想,還是避重就輕地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手段,凌瑞宣稱你是他最愛的人,於是我就稍微試探了一下。”

    “試探……找了葉雅?”除了這個關聯,吳思想不到其他了。

    沈墨點頭承認了,“葉雅是在工作上認識的一個平面模特兒,人很漂亮,因為不願意潛規則,一直沒有紅,在公司算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正好那段時間她家裡出了點事,緊急需要一大筆的錢,我正好有點盈余就借給她了。”

    “於是,葉大美人也打算以身相許?”吳思眨巴著眼,面上皮笑肉不笑的,如果他敢說,是,她一定要把他腰上的肉扭兩圈!

    沈墨連忙搖頭否認,“葉雅只想幫我做事,但是那時候我還沒成立公司,一個服裝界的新人養不起專用模特兒,就拒絕了她。”

    “有一晚我送葉雅回去的時候,正好碰上出來買東西的凌瑞。”他嘴角一翹,黑眸熠熠發亮,“凌瑞當時看葉雅的眼神,實在太明顯了。”

    “所以你就撮合了兩人?”吳思這個好奇寶寶,完全是當作別人的故事來聽,實在聽得有滋有味。

    “沒有,只是介紹他們互相認識,交換了名片而已。我也沒想到後來葉雅居然真的喜歡上凌瑞,而凌瑞又跟她……”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沒繼續了。

    “凌學長跟她……怎麼了?”見他突然停下,吳思追問。

    “沒什麼,凌瑞就經常跟葉雅出雙入對的,惹怒了你。最後你一氣之下就分手了,正好凌瑞被家裡逼著出國,你們就這樣不了了之。”沈墨淡淡地補充完,幫她掖好了被子,拍了拍,“好了,故事聽完了,睡吧。”

    哪有故事聽一半的,吳思有點不願意,卻被沈墨隔著被子拍著屁股,只好乖乖地閉上眼了。

    確實有點累,腰又不太舒服,她皺著眉頭很快就睡著了。

    沈墨低頭看著枕在他手臂上的人兒,伸手輕輕撥去她額前的碎發。

    其實有些事,他還是有所保留,沒有都說出來。

    比如,他是故意將葉雅帶到凌瑞會出現的地方,他知道凌瑞每晚固定的時間都會去買啤酒。

    比如,他在葉雅面前說了些凌瑞的好話,不但青年才俊,家庭背景也很好。像葉雅這樣出身普通的漂亮女孩,不免會有麻雀變鳳凰的念頭。

    比如,是他以葉雅朋友的名義,帶著吳思闖入了飯店的房間,抓奸在床。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想讓思思知道。

    他從在凌瑞身邊看見她的那一刻起,確實是處心積慮。

    凌瑞出國後才零零碎碎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大罵他無恥,不擇手段地從他身邊搶走了她。

    四年前,思思一怒之下,答應了他的求婚。

    兩年後得知了真相,對於他用這樣的手段分開了她跟凌瑞,她憤怒了,對他也極為厭惡。

    她試圖偷偷聯系凌瑞,見到的卻是他的媽媽,那位惡毒的貴婦,可想而知她遭受到什麼樣的對待,又被那女人說了什麼。

    自此以後,她再沒有提起凌瑞,面上也沒了笑容。

    他想讓她幸福,不希望思思這樣痛苦,可是她最想要的卻是他的放手,他的成全。

    這一點,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於是兩個人就這樣耗著。

    小齊夾在他們中間左右為難,所以習慣了有文傑陪在身邊,習慣了一個人在房間裡玩耍,不吵不鬧。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吵鬧,媽咪會不高興,會討厭自己。

    他對於這個孩子是愧疚的,但他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思思身上,他擔心她會傷害自己,擔心她會想不開,擔心她會一聲不吭地離開……

    沒想到,那一天文傑發燒,他親自送小齊去幼稚園,思思卻突然從樓梯摔下,失去了這五年來的記憶,不只忘了他們結婚後的生活,還有凌瑞……

    沈墨非常慶幸,他們又有了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最愛的那個開朗愛笑又迷糊的吳思,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發誓,他一定會傾盡所有讓她更快樂,更幸福……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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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5 00:44:03 |只看該作者
第9章(1)

    扭到腰,吳思只能臥床休息。除了去洗手間,基本上沒離開過床,不是她不想起來,而是沈墨說什麼也不讓她走動,免得讓腰傷加劇。

    沈小齊放學後,也會抱著圖畫書待在一邊安靜地陪著吳思。

    偶爾,她也會在沈墨的首肯下,稍微坐著給沈小齊讀讀故事,她看得出兒子很希望有人能為他說故事。

    可惜沈墨只圍著她團團轉,也沒能分出多少心思來照顧沈小齊。這孩子基本上是跟文傑一起生活的,很少來打擾他們。

    這樣乖巧又聽話的孩子,實在讓人喜歡又心疼。

    吳思一邊內疚,一邊花更多的時間來陪沈小齊,想要做個稱職的媽媽。

    這幾天蘇采曾拎著水果來探望,但主要目的根本就是很久沒看見文傑,所以借口上門。

    吳思算是看透了,也就大手一揮,非常有誠意地讓文傑招呼一下蘇采——至於後面的事,就沒她操心的分了。

    還有就是,她的手機被沈墨沒收了,避免其他人的打擾。

    而後最痛苦的,莫過於沈墨為了她的腰,決定用湯水替她補身。

    於是,吳思一天三頓的骨頭湯,整副豬骨都吃了一輪,看見那湯就有點受不了。

    問題是,那是沈墨特意抽時間燙的湯,又請教了不少人,這番心血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糟蹋,所以也只能勉為其難地糟蹋她可憐的胃了。

    被當小豬圈養了整整半個月,吳思感覺自己的腰圍足足大了一圈,不由痛心疾首。

    肚皮舞是不敢去了,光是普通的瑜珈和運動,不知要多久才能減下去……

    沈墨開玩笑說她的腰有點肉,抱起來才舒服。

    吳思悲憤了,難道就這樣浪費掉健身房那張花了錢的半年卡?

    當然,她也是悄悄竊喜的,起碼沈墨真的沒有嫌棄她的身材,不管他是出於安慰還是別的才這樣說,已讓她很高興了。

    這樣有心說好話討好自己,說明他對她的重視,令她就跟吃了糖一樣,甜到了心裡去。

    後來,薛敏登門探望她的時候,吳思整個都振奮了,實在是被沈墨關在屋裡悶得快發霉了,難得疑似情敵來了,她覺得自己的小宇宙終於燃燒起來。

    原本沈墨想直接問薛敏,為什麼要將刑勇介紹給吳思認識,卻被她制止了,這麼開門見山地問,不用想也知道薛敏一定會矢口否認。

    畢竟,是她先提出想要知道沈墨和凌瑞以前的事,薛敏並沒有強迫她這麼做。

    吳思笑咪咪地讓薛敏坐在臥室的小沙發上,突然覺得她的修養很不錯,大敵當前居然還笑得出來。

    她伸手拍拍身邊的床頭,沈墨會意,乖乖地坐在自家老婆身邊,躋身背景之一。

    沈小齊也乖順地趴在吳思的腳邊,抱著小熊,有點奇怪地望著幾個大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不開口說話。

    看到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情景,薛敏的笑容依舊完美無缺,關切地問道:“聽說吳小姐受傷了,現在恢復得還好嗎?”

    “嗯,還不錯。這幾天沒怎麼走動,沈墨真是恨不得把我釘在床上,對吧?”吳思朝旁邊的老公抬了抬下巴,順道丟了個媚眼過去。

    沈墨接收到了,如果敢說不是,他就真的要一個星期不能進臥室,於是自然地點頭道:“腰傷可大可小,如果有了後遺症,以後就麻煩了。”

    余下的一句沒說,有了隱患,以後他們的“性福”怎麼辦?

    吳思顯然明白他沒說出來的意思,臉上微微紅了。

    薛敏坐在一旁的沙發,離他們比較近,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笑容有點掛不住了。

    兩人不但眉來眼去的還十分親昵,比起吳思剛失憶時更是親近了很多,可見他們之間的誤會恐怕釋然了。

    薛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向沈墨提起了公事,“沈先生,後天要去分公司視察的事,我已經准備好了。機票已經訂好,飯店也預訂了,也通知了分公司來機場接人,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沈墨想了想,搖頭道:“暫時沒有了,准備幾箱樣板帶過去,有備無患,免得對方有什麼疑問。”

    “好的。”薛敏點頭應了,又問起了相關的細節。

    兩人一來二去的,吳思覺得自己被隔絕在外,換她成了背景,不由郁悶了。

    說起工作,沈墨就全身心投入,連她在身邊都忘了。

    看著兩人一問一答極為合拍,薛敏的表情很認真,也很滿足。

    吳思突然有點明白,這女人一直潛伏在沈墨身邊,其實就是在等待適合的時機出擊,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無私奉獻的人,她有她的目標,在為之努力。

    即使有點不擇手段,為的也是要得到沈墨的心。

    吳思琢磨來琢磨去,薛敏這個對手太強大了,又是沈墨的得力助手,如果事情搞得太僵等於是壞了沈墨的事。

    可是不趕走薛敏,讓她一直在沈墨身邊,又讓吳思十分不放心,說不准哪天,就跟昨晚沈墨說起凌瑞的故事一樣,某一天薛敏跟沈墨對上眼了,然後就跟自己分了。

    吳思越想越是擔心,眉頭皺得就要打結了。

    當務之急,是他們兩人去外地出差的事。

    到時候天高皇帝遠,做什麼她都不能第一時間知曉。

    其實也不是吳思不放心沈墨,沈墨的為人,她是很清楚的,根本不會亂來,就怕薛敏又耍什麼手段,或許會灌醉沈墨,再栽贓嫁禍。又或者暗地裡叫來高明的攝影師,用詭異的角,度拍攝非常曖昧的圖片寄到家裡來……

    吳思想得多了,更下定決心要找個理由跟著一起去。

    看他們兩人說得正興起,又是說她不太明白的公事,吳思躊躇了一會不知道怎麼插上話,整個就蔫了。

    忽然手背一暖,沈墨正對著薛敏說話,卻默默地握著她的手,還調皮地捏了兩下。

    吳思看著他,低下頭偷偷地笑了。

    沈墨無論在什麼時候總不會忘記她,顧及她的感受,這樣的人,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即使去了外地也會小心翼翼,絕不會著了薛敏的道。

    想到這裡,吳思就覺得自己固執地要跟著去,不免有點無理取鬧,怎麼看都像是不夠信任沈墨一樣。

    她輕輕松了口氣,既然這樣,自己還是乖乖在家好好地把腰傷養好,等他回來。

    或者,她還能向蘇采取點經,給沈墨一個驚喜也說不定的……

    她的心態調整得好好的,正要自我贊賞一把,冷不丁聽見沈墨對薛敏說道:“多訂一張機票,思思也一起去。”

    吳思窘了,急忙擺手道:“我的腰還沒完全好,你跟薛小姐又不是去玩的,帶上我怎麼好意思……”

    剛才沈墨開口的那一瞬間,她看見了薛敏眼底的錯愕和不悅,雖然轉眼即逝,可是她看得很清楚。

    能讓完美無瑕的薛美人吃癟,她心裡已經很爽了,再不知進退地摻和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問題是,沈墨的堅持向來難以改變,轉過身解釋道:“你的腰傷不是很厲害,這半個月也休養得不錯,應該不會有大礙。實在不放心的話,我明天叫醫生上門再看看。至於坐飛機,一小時而已,不會太難受。”

    吳思看著他,心裡默想這不是難受的問題,而是去出公差,帶上她算什麼?

    如果是參加什麼酒會之類的應酬,她也完全搞不定,到時候還是要薛敏出馬,她在旁邊看得也難受,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去。

    “在總公司已經談好了,去分公司只是落實和稍微視察一下,不用花太多時間。聽說那裡是著名的游覽區,上次不是答應思思要再去玩?已經拖了這麼久,再不兌現,我就真是開空頭支票了。”

    見沈墨說得這麼輕松,想著飛過去也不用費很多時間在公事上,到時候他們兩人又能一起到處玩,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吳思雙眼閃閃發亮,之前想的所謂懂事早就扔一邊去了,能跟沈墨一起,去哪裡她都是願意。

    這次外出,大概是七天的時間。

    出門前兩天,吳思打開衣櫃收拾東西,她已經興奮地期待著一個美好的假期。

    隨手翻了翻,她盯著手裡的真絲睡衣,是蘇采送的。

    她往包裡一塞,這玩意兒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又瞄見角落一條半透明的黑色蕾絲內褲,她紅著臉拿了起來。

    聞香識女人,香水當然是必備之品,不能落下。

    櫃子最裡面還有一雙性感的網襪,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低胸、後背鏤空的黑色連衣裙。

    吳思想了想,把東西一一放進包裡,收拾了好一會,光這些增加情趣的東西就裝了大半個旅行包。

    她把包包拖到衣櫃裡藏好,別讓沈墨太早看見,免得他以為自己欲求不滿。

    吳思摸摸下巴,思索著還缺什麼,最後把床頭櫃抽屜裡的一打保險套,鄭重其事的塞入旅行包的隔層袋子裡,再若無其事地爬上床,在滿心的期待中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出發的日子很快就來臨了,吳思早早就爬起來,把行李全放一起,又給了沈小齊一個早安吻,將他們出行的事再跟他說了一遍。

    不管沈小齊聽不聽得明白,她都覺得自己有義務跟他說一說,讓小孩覺得父母很重視他,這次是去出差,不是故意將他丟在家裡。

    沈小齊乖巧地點點頭,就像往常一樣拉著文傑的手,朝吳思揮手道別。

    以前兩人一起出去的次數也不少,他已經很習慣父母不在身邊了,不過媽咪難得這麼鄭重其事地告訴他,他覺得自己變成了小大人,心裡還是很高興。

    畢竟,如果放學回到家,屋裡卻空空蕩蕩的,他抱著小熊還是覺得有點覺得家裡變得越來越大了……

    攔了計程車直奔機場,吳思昨晚太興奮沒睡多久,又一大早起床,在車上昏昏欲睡的,腦袋一點一點的,跟雞啄米一樣。

    沈墨笑了笑,輕輕將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前面的女司機見了,小聲笑道:“兩位是新婚嗎?真是恩愛,羨煞旁人了。”

    沈墨搖頭,“我們結婚四年了。”

    女司機有點驚訝,一般夫妻生活了幾年,說感情不好倒不至於,在外面卻很少有像這位先生這樣關心體貼。她看向吳思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羨慕。

    吳思醒的時候已經快到機場了,才後知後覺地問:“不先去接薛小姐?”

    “不了,她直接去機場集合。”沈墨付了車資,率先從車後箱拿出行李。

    “哦。”吳思睡得有點迷糊,應了一聲,心裡嘀咕著如果薛敏不去,他們兩人世界就更好了。

    當然,等薛敏從候機室遠遠走來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事不太可能,畢竟沈墨出公差,怎麼能沒有厲害的助理在身邊。

    因為擔心路上塞車耽誤登機時間,他們提早了兩個多小時出門,現在路上比較順,提早了將近一個小時,只能窩在候機室等。

    吳思看著薛敏一來就不停地跟沈墨說話,渾身不自在,偏偏她還插不上口,郁悶得不行。

    薛敏怎麼每次都用這一招?

    可是不得不說,這招效果非常顯著。

    看他們兩人氣氛和睦的,吳思有點煩悶,低聲跟沈墨說了一句去洗手間就起身出去走走,順道呼吸點新鮮空氣。

    剛好候機室附近有超市和書店,她百無聊賴地慢慢逛了一圈,硬是繞了二十多分鐘才慢吞吞地走回去。

    這麼久,他們兩個也該說完了吧?

    才剛走出書店,就看到沈墨迎面而來,一臉的擔心,“思思,怎麼去了這麼久?”

    吳思一楞,歉疚道:“正好這裡有書店,我想挑本雜志在飛機上看,可惜看著就入了迷,沒注意到時間。”

    他吁了口氣,“沒事就好,我打你的手機沒人接,有點不放心而已。”

    她把褲袋裡的手機掏出來一看,原來她昨晚調了靜音忘記開聲音,難怪沒聽見。朝他抱歉地笑笑,挽著沈墨的手臂一路回去了。

    “吳小姐回來啦。沈先生,現在可以去登機了。”薛敏看了看時間,對兩人說道。

    “嗯,那我們上機吧。”沈墨率先走在前面,吳思抬步就要跟上,卻聽到薛敏在身後低聲叫住了她。

    “請吳小姐以後不要到處亂跑好嗎?免得沈先生擔心,還要到處找你。”她的表情很嚴肅,仿佛是在責難不聽話的後輩。

    雖然確實是吳思不對,只是聽到薛敏這樣的語氣,她心裡很不舒服。

    不好把關系弄僵,她沒有出聲,徑自往沈墨身後走去了。

    她跟沈墨之間的事,他都沒有怪責自己,薛敏又以什麼身分來教訓她?

    吳思坐在位子上一聲不吭,沈墨替她要了杯柳橙汁,皺眉問道:“你好像是第一次坐飛機,不舒服嗎?”

    “還沒起飛,有什麼不舒服的。”吳思咕噥一聲,扭過頭瞅著小窗外的機翼。

    “那怎麼板著臉,不高興了?”薛敏訂的不是頭等艙,這是沈墨特意交代的,不是坐不起,而是沒有必要。

    反正飛行時間短,頭等艙的位置都比較寬,反而不像商務艙這樣兩人可以靠得那麼近。

    相比之下,沈墨更喜歡跟吳思並肩而坐。

    “沒有什麼不高興的。”吳思瞥了眼坐在沈墨另一邊的薛敏,閉上眼靠在他肩頭就不作聲了。

    她暗暗扁嘴,就不信她要睡覺,薛敏還能拽著沈墨嘰嘰歪歪說個不停!

    果然,沈墨怕吵醒她,一路都沒有再跟薛敏說話。

    吳思靠著他,又暖又舒服,迷迷糊糊地幾乎就要睡過去。

    下機後,他們直奔飯店,沈墨看吳思的精神不太好,建議她在飯店裡休息,他跟薛敏先去分公司走走。

    不知道是不是中間有什麼誤會,分公司替他們訂好的是三間大床房。

    其實一人一間房也沒什麼,可是沈墨看著兩間在三樓,一間卻在六樓,面色就有點不好,看了。

    薛敏連忙道歉,“我跟分公司說增加一人過來,沒特別說明,估計是後來才訂的房間就離得比較遠了。”

    沈墨點點頭,二話不說就讓人取消了一間房。

    吳思跟著他進了左邊的那間,打了個哈欠,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滾了滾。

    看她這麼孩子氣的動作,沈墨將行李一放,走過來笑道:“我先出去了,待會如果餓,直接點餐叫人送上房間來吧。”

    “好的,我會照顧自己,你別擔心。”她單手撐起上身,仰著臉在他嘴角上親了一口,笑咪咪地揮手道。

    沈墨雙眼一沉,低下頭壓著她又吻上了吳思的唇,好一陣的廝磨,他才站起身,親了親她的脖子,這才心滿意足地出了門。

    吳思躺在床上喘了幾口氣,賊笑了一會。

    在沈墨不得不出門之前,來一次激烈的,難免他會心裡掛念,估計要趕著回來了。

    這是蘇采教她的,說是得不到才會更加渴望,若有似無地撩撥才更動人……

    顯然,效果比她想像中要好。

    確實有點餓了,吳思打電話叫了一份黑森林蛋糕和一杯奶茶,享受一個人的安靜午後。

    吃完後,托著下巴琢磨,究竟是今晚就把沈墨就地正法,還是先休息好一夜,明晚繼續?

    傍晚的時候,吳思去泡了個熱水澡,把全身弄得香噴噴、滑溜溜的。蘇采送了她一瓶很不錯的潤膚霜,說是好萊塢女星推薦的產品,可想而知這東西有多貴,她一直沒舍得用,這次出來才帶上的。

    穿上吊帶絲質睡裙,感覺底下涼颼颼的。把空調關小了一點,吳思披上睡袍,跑到大床上練習姿勢。

    蘇采說了,一下子全露沒什麼看頭,就要若隱若現,欲拒還迎的,最好來點嬌喘,會很有氣氛。

    吳思照著她說的擺出個經典Pose,往右側躺著,左腿壓在右腿上,稍稍向前放。睡裙的領口稍微要拉低點,只露出一點影子就行,睡袍也往下拉一點,露出半個肩膀……

    折騰了好一會,她隱隱覺得自己的腰都酸了。這破姿勢,還沒等沈墨回來,她就得累暈了。

    趴在床上等到八點,吳思耷拉著腦袋,熱情一點點消失了。

    沈墨還沒回來,許是分公司的人熱情,把那兩人留住吃大餐,順道商談工作的事,現在打電話去問怕會打擾到他,她只好繼續在超大的床上郁悶地滾來滾去。

    沈墨一身疲倦回到飯店,分公司一大堆瑣事需要他親自處理,顯然他們都沒有做過這方面的企劃,所以實施起來有太多不明確又不清楚的地方。

    他只能一個個接手,然後和薛敏一起迅速做出指示。

    婉拒了分公司請吃晚飯,沈墨搭計程車迅速地回來,他不放心吳思一個人在飯店這麼久。

    原本想打電話,想到自己走的時候她一副倦樣,可能在睡覺,也就沒按下熟悉的號碼。

    只是輕輕推開門,沈墨一眼看到床上趴著睡熟了的吳思,一抹詫異在眸裡閃過。

    關上門,輕手輕腳地靠近。

    她的睡裙很短,因為睡著的關系壓住了一邊,露出赤條條的大腿,睡裙比較薄,屁股的曲線完全勾勒了出來。

    由於趴睡,肩上的帶子在手臂上掛著,露出胸前白嫩嫩的一片,紅潤的雙唇微微嘟著,幾縷發絲貼在臉頰和嘴角上。

    沈墨看著這樣的她,單手扯開頸上的領帶,丟在一旁的沙發±,便俯身覆了上去。

    吳思其實睡得並不熟,感覺到腿上癢癢的,不自在地扭了扭,接著又輪到胸前有點癢,還全身熱熱的,有點麻,卻挺舒服的。

    她舔舔嘴唇,看來自己在作個好夢。

    忽然感覺到被人翻過身,唇瓣被人細細舔舐啃咬,她忍不住低吟一聲。

    身上的睡裙被人掀了起來,後來似乎覺得礙事,又被脫掉了,空氣涼涼的,幸好很快就有另一個溫暖的物體靠近。

    吳思舒服地貼了過去,這個暖爐溫度正好,令她不自覺地蹭了蹭。

    耳邊好像聽到輕微抽氣聲,沈墨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來,“思思,今晚我不讓你睡了……”

    吳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身邊的床單是涼的,沈墨已經出門好一會了。

    原本,睜開眼看見有人摟著自己睡,是非常美好的事,可惜經過激情的一晚,她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沈墨,他這會不在也好,省得尷尬。

    她動了動,昨晚出了一身的汗,現在卻沒有粘糊糊的感覺,看來是沈墨幫自己清洗了,沒想到她睡得那麼死,一直都沒醒過。

    被子下還是赤裸裸的,腰有點酸,雙腿有種闔不攏的感覺……

    吳思覺得自己的臉皮就要燒起來了,奈何昨晚的情景還在腦子裡跑來跑去。

    沈墨剛開始不久,她就清醒了,有點羞澀又有點期待地伸手抱住他,算是默許了他的舉於是,她還真是一晚上幾乎沒睡。

    奇怪,也沒見沈墨有特別健身,怎麼體力這麼好?

    扶著腰起床,動作有點像老太婆一樣,吳思一點點地挪到浴室,換上一套輕便的家居服。

    洗漱後,有氣無力地叫了午飯,她咬著筷子心想,沈墨今天要談公事,應該沒時間理自己了。

    看他的樣子,是想盡快完成公事,騰出更多時閑陪她到處走走。

    她本想先出門打聽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可是昨晚那麼累,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動。

    打開電視,抱著枕頭的吳思昏昏欲睡,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又跳下床直奔旅行包去。

    翻了下包包內層,一大堆保險套一個都沒有用過。果然,昨晚什麼防護措施都沒做,運動又持續了那麼久,實在太危險了……

    吳思抓著套子犯愁了,兩人的關系好不容易改變了,如果她一下子中獎,那沈墨不是得憋上幾個月?

    稍微想了想,她就覺得挺可憐的。

    有些事,憋多了很傷身的。

    她摸摸下巴,琢磨著今晚找個時間跟沈墨談談,運動的時候注意一點,可是要開這個口,她的臉皮實在不夠厚。

    最後想了個折衷的辦法,將兩個保險套放在床頭櫃的顯眼處,等沈墨回來看見,應該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晚上消耗過多,吳思又叫了一份甜點當下午茶。

    剛吃完的時候,沈墨就回來了。

    “吃了嗎?”她轉頭跟他招呼道。

    沈墨點點頭,“跟分公司負責人吃了午飯,壽司和生魚片,我吃不慣。”

    吳思拿出菜單遞了過去,“那再點一些菜來吧,離晚飯還有一兩個鐘頭。”

    “不用了,在日本料理店叫了一份面,還很飽。”沈墨笑著將菜單放在一邊,不經意地瞥見床頭櫃上的東西,不動聲色道:“思思,這是……你的?”

    她往那邊飛快地瞥了一眼,紅著臉點頭,“嗯。”

    他走過來,坐在床邊低聲問道:“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被這麼一問,她有點窘迫道:“沒有,我身體還是不錯的。”

    “那就好。”沈墨解開了襯衫的扣子,嚇得她往外挪了挪。

    “怎麼,你要午睡?我記得你好像沒有午睡的習慣。”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吳思聽得有點迷糊,然後懵了,“你怎麼把褲子也脫了?”

    他從容一笑,“我喜歡裸睡,思思忘記了?”

    她的腦袋跟漿糊似的,盯著沈墨的寬肩窄腰以及光滑的皮膚、結實的肌肉,小小地吞了吞口水。

    唔,他喜歡裸睡……好像有這麼一件事……

    這時候就算沈墨說企鵝是在熱帶生活的,她都覺得理所當然了。

    吳思繼續暈乎乎的,莫名其妙道:“你要午睡,為什麼來脫我的衣服?”

    沈墨盯著她又笑了,“一起裸睡比較舒服,思思要不要試一試?”

    等兩人袒裎相待的時候,她再迷糊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又羞又怒地道:“又說要午睡,你這是做什麼?”

    沈墨指指床頭上還沒拆開的套子,啃著她的耳垂輕笑道:“不是你在邀請我嗎?怎麼現在又不高興了?”

    “我哪裡有邀請你,我只是……嗯……”她掙扎著要起來,誰知碰到了不該碰到的地方。

    於是,沈墨被打開了開關,翻身壓在她身上大肆開墾起來。

    廝磨了好久,天都黑了,這才消停。

    沈墨真是憋得太久了,吳思摔下樓梯到現在,再加上之前冷戰時期,他有將近一年沒碰過她了。即使怕累壞了她,卻在貼近她的時候,所有的自制力都化為烏有。

    可憐吳思擔心飯店的隔音不夠好,硬是咬著唇不肯出聲,實在忍不住了才“哼哼”兩聲。

    殊不知,她這樣隱忍的表情令沈墨的心火更烈,想要停下都很難了……

    等真正打住的時候,他摸摸吳思咬得發紅的下唇有點心疼,“四星的飯店,隔音效果應該不錯,就別老忍著了。看,唇上都有牙齒印,再咬就得出血了。”

    吳思哪管那麼多,萬一給別人聽到這樣臉紅心跳的聲音,她的臉皮可掛不住。

    還有,他努力了這麼久,床頭上的保險套還是一個都沒動,她不禁郁悶了。

    沒力氣挪動了,她瞪著沈墨說道:“這兩天不是安全期,你又不用那個,難道不怕有了?”

    沈墨沒想到她想的原來是這個,是他誤會了。摟著吳思,他嘆了一聲,“沒什麼好擔心的,而且小齊也想要一個弟弟或妹妹跟他一起玩,再有個孩子不好嗎?”

    吳思倒沒有想這麼遠,只是一想到沈小齊多了個弟弟妹妹一起玩,她心裡還是有點高興。

    他們兩人要麼不在家,要麼就是粘在一起,如果多了個弟弟妹妹,小齊應該很高興。

    想到這裡,她有點期待了。

    沈墨見她表情有點動搖,再接再厲道:“孩子成長過程中不能缺少分享,如果小齊有了弟弟妹妹,一定能相處得很好。”

    想到小齊乖巧的樣子,吳思贊同地點了點頭,他的確能好好地照顧弟妹的……

    等下!她忽然回過神來。

    怎麼兩人的話題從防護措施一下子跳到小齊的弟弟妹妹身上去了?她又沒答應要再生個。

    吳思心理年齡還是二十歲,也算是個大小孩。現在突然面臨要生小孩的話題,還是很難適應。

    她支吾了一會,說道:“這件事不急,也不是想生就能生出來。”

    就算是買彩券也要看機率的吧,怎麼可能想要哪個就能中?

    沈墨點謹:“上次我跟你就是努力了兩個月,這回應該不用那麼久。”

    兩個月,天天這樣?!

    吳思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未來的她也不用那麼open又熱情?

    而且,難不成當初她是吃了什麼大全大補湯,還是去健身房鍛煉了,要不然哪裡來的體力?

    吳思說不贏沈墨,只能反復嘀咕道:“這事不急,你的事業正要起步,這時候分心也是不利的。”

    她擦擦額頭上不知道出現沒的冷汗,總算找到了一個正當理由來拒絕沈墨了。

    抬起頭,卻看見他滿臉失望,她不由有點心虛,縮了縮脖子道:“那要不,暫時先這樣,其他的以後再打算?”

    沈墨微笑著將她圈在懷裡,也沒打算將吳思逼得太緊。

    她能這樣讓步不錯了,畢竟當初生孩子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說服的。

    當然,所謂兩個月的時間,是因為那時候他需要出差,吳思又還在做導游,兩人最多一周碰面一次,最久要三個星期才見面一次。

    就算多給兩個月,次數兩手也算得出來。

    自然,這點往事吳思不清楚,沈墨也沒打算主動提起,吳思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給蒙住,准備生孩子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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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5 00:44:22 |只看該作者
第9章(2)

    分公司的事務上軌道,是他們抵達後第三天的事了。

    接下來的兩天,沈墨基本上就拽著吳思在房間裡度過。

    她雖然覺得過程挺舒服的,只是這樣勤奮耕耘實在有點累,而且最讓她頭疼的是,沈墨比她想像中還要博學。

    每一回他們的姿勢都沒重復過,而飯店有專人收拾房間,在床上不夠,沈墨還發展到窗台旁邊的書桌上、小型酒吧的角落、浴室的洗臉台,連浴缸都沒有放過。

    其實吳思只有被壓在牆上那會兒站著有點累,其他時間基本上往後平躺著就行,完全不用花什麼力氣。

    不過到頭來,她塞在包包裡的一大堆保險套,依然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她就是有點間,想到收拾房間的房務人員看見滿屋的狼藉,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她就開始萬分同情那人,同時也挺難為情的。

    她一定要在退房的時候立刻躲到車裡去,免得房務人員認出她,到時候,她可不夠厚臉皮任人打量。

    兩天一過,吳思也沒力氣爬起來出去游山玩水了,索性繼續待在飯店裡,不是靠在沈墨身上看電視,就是兩人安靜地坐在一起看書或者聊天。

    很難得能有這樣單獨相處的機會,她覺得自己跟沈墨更靠近了一點,彼此也更熟悉了一點。

    或許是因為身體的契合,晚上即使沒有運動,抱在一起睡覺也倍感溫馨,有種融為一體的幸福感。

    晚上身體好多了,沈墨建議去大廳一樓的餐廳吃飯,吳思高高興興地換了一件漂亮的裙子。

    一出門,卻看到薛敏站在沈墨身邊小聲說著什麼。

    薛敏一身米色套裝窄裙顯得皮膚白嫩,臉上化著淡妝,修飾得更加漂亮。反觀她自己,素白的長裙,披頭散發,加上素面朝天,怎麼看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稍稍自卑了一下,但她仍挺起胸膛大步走了過去。

    不管怎麼說,她是沈墨的合法妻子,不但能光明正大地挽著手站在他身邊,還能晚上盡情的圈圈叉叉。

    這樣的福利,薛敏除了奢望,也只能看著她這麼甜甜蜜蜜又幸福愉快了。

    吳思咧著嘴,迅速抱著沈墨的胳膊,笑咪咪地跟薛敏打招呼道:“薛小姐也在?一起去吃飯嗎?”

    沈墨這次卻很快回答道:“沒有,分公司辦了個晚宴邀請我們過去,我已經答應跟你吃飯,就只讓薛敏一個人過去了。”說完,他轉過頭對薛敏歉意地微笑道:“那就麻煩你了,不必在那邊逗留太久,如果太累,跟分公司的人打聲招呼就回來吧。”

    “好,我知道了,沈先生。”薛敏笑了笑,拎著皮包徑自走向電梯。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角落,吳思心裡疑惑,薛敏居然那麼聽話就走了?

    她還以為她會找借口把沈墨弄走,免得他們繼續恩恩愛愛的,沒想到薛敏竟然毫無動作。

    吳思摸著下巴,她是不動聲色,其實在背後暗地籌劃,還是以退為議沈墨看到她美好的一面,然後兩相比較,發現自己不過是個草包,比不上她這樣知性又聰慧的大美人?

    吳思嘟嘟嘴,不滿地撇開臉。

    不過回想起來,剛才與薛敏擦身而過,竟然還能看出黑眼圈,顯然這幾天她肯定也能猜出他們兩人關上門都在做什麼。

    想到這裡,吳思不由有點同情薛敏了。

    如果是自己,喜歡的人就在隔壁房間跟別人圈圈叉叉,她肯定得抓狂的,怎麼能跟薛敏一樣硬是忍下來。

    這一想,她不得不佩服薛敏寬廣的胸襟,以及極好的耐性和脾氣了。

    晚餐沈墨早就訂了位,在靠窗的角落位置,很安靜,又正好隔著玻璃窗能看見飯店外的一汪人工湖。

    夜色正濃,好幾盞昏黃的燈亮起,湖面籠罩在一層神秘的面紗下,更為迷人。

    吳思望著外面的湖景,幾乎移不開視線。“這裡真漂亮……”

    聽到她的贊嘆,沈墨笑道:“思思喜歡就好。”

    美味的菜肴一道道送來,吳思吃著美食,欣賞著美景,簡直可以用心花怒放來形容。

    只是吃了半飽的時候,這種安靜的時刻卻走到了盡頭。

    沈墨讓侍應生倒了紅酒,兩人碰杯,相視而笑,一旁有三人被領班帶到旁邊的座位上,一人看見美景,忍不住贊嘆。

    “聽說這裡要提早一個月預訂,要不然根本訂不到這麼好的位置。”

    “如果不是正好有人臨時退訂,我們也很難訂到……”

    三人嘰嘰喳喳地聊著,吳思一聽,嘴角也微微彎了起來。

    顯然沈墨為了今天的晚餐,事先下了不少功夫,他有這分心,她覺得心裡甜絲絲的,很感動。

    旁邊的人聊著,不知怎麼的朝這邊看了過來,然後一聲驚呼,一人帶著筆記本衝了過來,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道:“是沈先生嗎?我很喜歡你設計的服裝,上次的時裝秀我也去了……能幫我簽個名嗎?”

    沈墨微笑著點頭,替她在筆記本上簽名,遞了回去。

    跟著過來的兩人也要了簽名,卻遲遲不願離開。

    “沈先生,這位是?”

    吳思很少在公眾場合出現,更加沒有大肆宣揚她就是沈墨妻子的消息,因而三人看見吳思不由有點疑惑。

    沈墨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的妻子,姓吳。”

    “吳小姐。”三人從善如流地叫了一聲,很快又將視線轉向沈墨。

    吳思郁悶了,那三人最後的一瞥,眼裡分明閃爍著失望。

    想必是覺得像沈墨這樣的設計師,妻子卻沒有想像中那麼漂亮吧。

    她有點悶悶不樂地喝了一口紅酒,她又不是模特兒,當然不可能那麼漂亮呀,尤其沈墨又不是膚淺的人,怎麼會找一個胸大無腦,漂亮得跟花瓶一樣的女人放家裡做擺設?

    沈墨見吳思耷拉著腦袋,跟三人寒暄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

    他挽著吳思離開,三人還依依不舍地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感嘆道,真是郎才郎貌,女的無才無貌……

    吳思回到房間,心裡還是有點不痛快。

    看見沈墨有點討好的給她泡了一杯醒酒茶,親自遞到自己手邊,她眨眨眼,噗哧一聲笑了。

    見她笑了,沈墨暗暗松了口氣。“今晚被人打擾了,下次一定找個包廂,免得沒吃完還得落荒而逃。”

    聽沈墨打趣著,吳思喝了口茶,這才覺得有點暈乎乎的,酒勁現在才上來。

    她低著頭,順勢靠在他胸前,嗯……順便用手指隔著襯衫,小小地畫著圈圈。

    沈墨抓住她搗亂的手,沉聲道:“思思,今晚又不想睡了?”

    吳思立刻收回手,扭頭道:“我累了,去洗洗就睡。”

    他張口輕咬了一下她的手指,令她敏感的身子顫了顫,“點了火就想跑?還不趕緊負責滅火。”

    “才不要……”她低著頭,還是嘴硬,身上卻已經很有感覺了。

    這幾天連續被沈墨調教,每一寸敏感點都被他發現了,很快就情動起來。

    想到那晚在沙發折騰到腰酸得要命,吳思扭捏著還是開口道:“我們到床上去吧。”

    知道沙發太軟,那天吳思躺在上面沒有支撐點,腰有點受不住,可是現在又不想挪動,沈墨索性將她抱起來,雙腳分開坐在他腿上。

    這姿勢,女上男下,吳思別提多不好意思了。

    這動作似乎沒試過,可是難道要她自己主動……想到這裡,就像是酒氣湧了上來,她整張臉都紅得滴血。

    她扭動了幾下想要擺脫這姿勢,卻聽見沈墨氣息不穩,將她抱得更緊,“再亂動,明天就不用下床了……”

    吳思被他的話嚇到了,又感覺到身下某處火熱,霎時動也不動的,身上有點僵直了。

    沈墨抓住她的手從胸前慢慢地移動到腰上,停在皮帶那裡,他的意思很明確,吳思也知道某人最近被解放了,越來越得寸進尺。

    幸好她也挺喜歡那感覺的,反正這裡又沒有別人。

    想著等到時候回家,有沈小齊在隔壁,她不能很放得開,又想到晚上那三個女人的眼神,吳思一時心頭火起,衝動地伸手就扯開沈墨的皮帶,動作有點粗魯,順道一拉,把他的襯衫扯掉了好幾顆扣子。

    沈墨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嚇得楞了一下,很快又笑了,單手鑽入裙底,把她的內褲輕松地拉到大腿上。

    吳思泄憤了一下,心裡平衡了。看見身下的沈墨衫半掛在身上,露出壯實的胸膛和鎖骨,還有昨晚激情時她在他胸前和手臂留下的咬痕。

    這一看,比平日正正經經的他,多了一點邪魅和性感。

    吳思輕輕吞了吞口水,感嘆果然男色害人。

    沈墨只要這麼在街上一坐,肯定有一連的女人撲上來將他吃干抹淨。

    幸好,這個人現在是她的,心也是自己的。

    想到這一點,吳思感到非常的心滿意足。

    低頭吻上他薄薄的唇,溫暖又柔軟,她有點沉迷,借著酒意有點豁出去的感覺。

    沈墨仰著頭,任由她在自己的唇上沒有章法地舔拭啃咬,有點笨拙的吻卻讓他心裡透著絲絲軟麻,恨不得立刻將她抱得更緊,讓她再徹徹底底地屬於自己。

    吳思的屁股挪了挪,唇瓣從沈墨的嘴巴溜到了耳垂,含住舔了兩下,又跑到了頸側和鎖骨輕輕咬了一下。

    沈墨身上一震,一手在她背脊上輕輕撫摸,緩緩往下,在尾骨的地方打著轉,好一會才繼續往下探。

    另一只手掀起她的長裙,將她胸前的束縛除去,隨手扔在沙發底下,很快吳思便全身赤裸了,反觀沈墨除了襯衫敞開,基本上算是相當齊整。

    吳思不樂意,拽著他的褲子往下扯,可是她坐在他腿上,根本用不了多少力,根本沒弄掉。

    沈墨難得看見她猴急的模樣,平日晚上吳思都是羞澀地配合著他,沒有拒絕,頂多是有點懵懂地迎合,從沒像今天這樣一副要吞了他的樣子。

    吳思這個模樣,實在是很是難得。

    他把長褲往下褪了一點,扶著吳思就慢慢坐了下去。

    漫漫長夜,房間內又是一室的旖旎。

    折騰到大半夜,吳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下午一點了。

    沈墨攬著他的腰,還在旁邊睡著。

    一向都是他先醒,這樣看著他熟睡的機會不少,吳思單手托著腮,嘴角含笑,素手在他臉上輕輕游移。

    嗯,飽滿的額頭,直挺的鼻子,還有柔軟的薄唇……都說嘴唇薄的男人比較薄情,他倒是異類了。

    她的指尖在嘴唇上點了點,想起昨晚的觸感,趁沈墨還沒醒,俯身將唇貼了上去,蜻蜓點水的又立刻分開。

    豈料腰上的手卻突然收緊,沈墨睜開眼攫取了她的唇,搶回主動權,許久,等吳思紅著臉暈乎乎的,這才慢慢放開了她。

    兩人喘著氣,曖昧的銀絲延伸在彼此之間,讓她的臉頰更紅了,就像要燒起來一樣。

    “今天想去哪裡?”沈墨將她摟在懷裡,兩人赤裸的身驅相貼,暖融融的倍感親昵。

    枕在他的肩膀上,她頗有興致地說:“我們去游樂園,怎麼樣?”

    他楞了,“怎麼突然想到要去游樂園?”

    “聽人說這裡有一個新開的大型游樂園。”她眨眨眼,“早知道就該帶小齊一起來玩。”

    “我們下次一家人來也行。”他掀開被子起身,赤條條的就往浴室走去,“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樓下吃點東西再出發吧。”

    “……好。”看見他健壯的身體,上面還有點深深淺淺的曖昧痕跡,吳思不好意思地轉開視線,含糊地應了一句。

    轉頭看見她害羞的樣子,沈墨輕輕笑著,走過來一下子打橫抱起她,“難得有機會,我們來洗一次鴛鴦浴?”

    “啊不要了吧……”忽然被抱了起來,她嚇了一跳,手腳掙扎了下,“等我們洗完,游樂園都要關門了。

    “實在來不及,我們明天去也行。”反正他空出了點時間,就是為了兩人輕松的玩幾天。

    吳思嘟著嘴,無奈地同意了。

    果不其然,在浴室兩人又大戰了一回合,浴缸的水濺得到處都是。

    身後的沈墨貼著她,額頭抵在吳思的肩窩輕聲喘息,唇邊噙著一抹滿足的淺笑,雙眼越發明沉,心裡想著偶爾在浴室的鏡前來一回,還是別有滋味的。

    吳思一把抓住他又開始在她身上游移的手,扭頭瞪了過去,“再來一次就走不動了,趕緊衝衝水,我們這就出去。”

    吳思怒了,屁股一挪,把人往外推了推,“你都說了多少句最後一次了,還不是……”

    從浴缸到洗臉台,再到全身鏡前,總不會還想去馬桶上嘗試一回吧?

    見她惱羞成怒,沈墨見好就收,笑著退了出去,“好,為夫一切都聽娘子的。”

    這才出了去,等兩人穿戴整齊,沈墨的手機忽地響了。

    他皺皺眉,在吳思的催促下接起電話,“怎麼了……嗯,好的……待會……”

    見沈墨的聲音低了下去,最後掛上,吳思奇怪問:“工作的事?”

    他有些懊惱,點了點頭,“分公司一個下屬將准備的樣本搞錯了,所有的事都要重新來。最大的問題是對方客戶急需,明天就要來看樣板。”

    “沒關系,你去公司看看吧。”雖然有點失望,她還是善解人意地安撫道:“公事要緊,辦妥後我們再去游樂園吧。”

    “只好這樣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歉意道:“今晚可能要通宵,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的。”她也回吻了他的臉頰,沈墨這才拿起外套出去。

    一個人出門沒意思,吳思窩在沙發上也沒什麼食欲,只讓人送來一杯奶茶,剛放下電話,房門就響了。

    吳思楞了一下,現在的客房服務已經達到光速了?

    她起身開了門,外面站著一個穿戴得體的貴婦,完美的妝容,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盤在腦後,淺紫色的套裙,剪裁貼身,手臂上掛著一個銀色的手提袋。

    吳思看著她,飯店服務生不可能穿成這樣,於是禮貌地問:“請問這位女士找誰?”

    貴婦睨了她一眼,不悅道:“來者是客,不請我進去坐坐?”

    拜托,這人究竟是誰,簡直當這裡是她家一樣,夠喧賓奪主的。

    但吳思秉著息事寧人的想法,還是側過身讓她進了房間。

    以這貴婦手上戴的玉鐵,以及那個她曾經在雜志上看過的限量版手提袋,這年頭的騙子或壞人什麼的,應該買不起這樣的行頭。

    “幾年沒見,吳小姐不記得我了?”貴婦慢條斯理地在沙發坐下,修飾得齊整的秀眉一挑,“差點忘了,吳小姐摔下樓梯,把這五年的事都忘光了。”

    她把提包放在一邊,紅唇微勾,“不過有時候忘記了也好,免得走回頭路,一錯再錯。”

    吳思偷偷翻了個白眼,此人以前是讀哲學的嗎?說話深奧得讓人聽不懂。

    她扯了扯嘴角,“女士說得對,不記得有時候也是好事。”

    比如說,她就從來不會想起面前這個見鬼的哲學家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就算認識,也可以藉失憶當作不認識。

    貴婦以為吳思贊同了她的話,相當愉悅地笑了,“吳小姐這一摔,看來比以前要識趣得多了。”

    她干笑著,禮貌地又問:“不知女士怎麼稱呼?來找我又是有什麼事?”這人再胡言亂語,她已經想叫飯店保全把人請出去,直接帶去該收留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吳思對她沒有印像,但貴婦的一舉一動還有臉上的神情,都讓她非常厭惡。

    可能是這身體殘留的意識吧,這貴婦顯然不會是她的朋友,而且來者不善。

    “看來吳小姐的耐性一如以往的不好,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貴婦的笑容依舊完美無缺,從包裡拿出筆記本,慢悠悠地問:“不知道吳小姐覺得多少合適?”

    吳思楞了楞,又看了眼她手裡的支票,難不成這人是來還錢的?

    少說少錯,她直接開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吳小姐之前答應過我不再跟凌瑞來往,現在又是什麼意思?”貴婦抬了抬眼,與清淡的笑容不同,目光銳利。

    這一說,吳思終於知道這人的身分,她肯定是當年侮辱沈墨母親的凌瑞媽媽了。

    果然不好相與,她收了笑容,正色道:“想必凌太太弄錯了,我什麼時候跟凌瑞來往了?如果說我們有接觸,那也是因為凌瑞自己出現在我面前。”

    “吳小姐的意思是凌瑞糾纏你了?”貴婦嗤笑一聲,顯然是不信。“凌瑞要訂婚了,回國只是創業,又怎麼會來糾纏你?吳小姐說話還是有點依據比較好。”

    吳思看著她,突然笑了,“凌太太不是知道我摔下樓,沒了這幾年的記憶?既然如此,我根本不認識凌瑞,怎麼去糾纏他?不知道這個人,又怎樣來往?”

    貴婦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就算凌瑞來找你,吳小姐難道可以用失憶這樣的理由,無視我們之間的約定?”

    聽了這話,吳思更好笑了,“凌太太,既然我不認識凌瑞,又怎麼會記得你?你跟我的約定,就是在我失去的記憶裡面呀。”

    凌母盯著吳思,面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氣氛,吳思真想拍掌贊揚一下她的變臉功夫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凌母的語氣比吳思想像中要緩和,“是我疏忽了,那麼我今日就特意提醒吳小姐一句,希望你能夠遵守約定。”

    “凌太太,你又錯了。”吳思搖搖頭,感慨道:“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還去糾纏他做什麼?想離婚再跟他雙宿雙飛,攪和掉他的訂婚對像?

    “再說了,當初他沒能跟我在一起,想必出自你的授意。那時候沒能做得成,凌太太覺得現在還能做得到嗎?”

    凌母的臉色又紅又白,明顯是氣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吳思這樣不起眼的女人居然還能如此趾高氣揚?!

    多年來的修養,還是讓她很快平息了心底的怒意。

    重新拾起貴婦應有的姿態和神情,她優雅地站起身,眯起眼冷冷道:“看來我跟吳小姐沒有共識,不必再談下去了。”

    吳思真想再翻白眼,誰想跟她談來著?

    “原本我還想好聲好氣地勸吳小姐,免得重蹈覆轍落得一樣的下場。現在看來,吳小姐很滿意如今的生活,跟你的丈夫也算相稱。”凌母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淺笑,又重復了一次,“你們兩個,確實很相稱。”

    這樣明顯的嘲諷吳思聽不出才怪,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凌太太,不送了。”

    等她出了房門,吳思突然出聲喚了一聲,“等下,凌太太。”

    凌母挑挑眉,以為她要改變主意,卻聽到吳思問:“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依照這女人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特意查她下榻的飯店,再眼巴巴地趕過來,肯定是有人故意告訴她的。

    而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凌瑞了,又怎會突然說什麼糾纏不糾纏的事?想必是告訴她地址的人順道添油加醋了一番。

    凌母討厭吳思質問的語氣,冷哼一聲直接就走,“顯然,不喜歡吳小姐的人比你想像中要多。”

    吳思站在原地,目光閃爍。

    要查出究竟是誰,又有什麼難的……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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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5 00:44:42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1)

    送走了人,吳思回到房間繼續窩在沙發上,一手托著下巴沉思,一個個排除所有可能告密的人。

    她跟沈墨出差,知道的人也是不少,公司裡,薛敏和其他的助理們是肯定知道。

    家裡的話,文傑和沈小齊,還有就是自己的好友蘇采都知會到了。

    外面的話,凌瑞可以Pass,他不可能知道兩人的動向。

    薛敏知道的話,薛琪琪肯定也是曉得。只是聽說琪琪前陣子回學校去了,估計不可能跨洋來告密。

    至於其他人……吳思暫時還沒有想到……

    這麼一想,裡面對她有敵意的就只有薛敏了。

    薛敏特意告知凌母他們的飯店,用意很明顯是羞辱,或者更多的是離間她跟沈墨的感情?

    只是沈墨突然被叫走,是否有可能也是薛敏的意思?不想他再受到侮辱和傷害,才特意支走了沈墨……

    這樣的話,事情的前後就說得通了。

    當然這些都是吳思自己的推測而已,無憑無據的,很可能造成冤案,雖然她潛意識裡覺得這並非是冤案就是了。

    想當初薛敏還特意叫來個刑勇跟她說了多年前的事,混淆視聽,她那會兒還差點著了道,實在很難不對她起疑。

    既然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以薛敏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這一回很可能也是她折騰出來的。

    但薛敏萬萬沒想到,她性情大變不是因為失憶,而是因為她根本就從未經歷過跟凌瑞之間的痛苦,因此對上凌母那一針見血的話語也不會太受傷。

    反之,如果她真的跟凌瑞有一段很深的感情,肯定會受到嚴重的傷害,尤其是凌母根本就是想用錢打發掉她。

    顯而易見,凌瑞的媽媽只覺得她在糾纏凌瑞,這才會有後來的事,也將她當作拜金女,為了錢才會跟凌瑞在一起。

    這樣赤裸裸的侮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

    吳思不由慶幸她是五年前的人,沒有跟凌瑞有任何交集,對他也沒有陌生人以外的感情,所以她才能心平氣和地坐在凌母的面前。

    雖然聽了那些話攪得自己一肚子的火,不過跟她計較,吳思只覺得好笑。

    反正她跟凌瑞沒有瓜葛,也不想再有任何超出點頭之交的關系,不用跟凌母打交道,更無須看她的面色過日子。、

    她更加高興的是,凌瑞當初甩掉了她,省得她往後的日子都要在水深火熱之中度過。

    怎麼看都覺得,嫁給沈墨比嫁凌瑞好得多了。

    雖然沈墨是用了一點小手段,可是總體來說,一個輕易放棄的凌瑞,一個始終堅持的沈墨,如果時光倒流,她還是會選擇後者。

    想明白了,吳思也就不糾結了,反正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飯店的服務生送來了奶茶,吳思又叫了糕點。

    本來沒什麼胃口的,遇上凌母氣氣了她一回,反而覺得肚子餓了,要是凌母知道了,肯定氣得吐血。

    一頓下午茶吃得歡歡喜喜的,等沈墨晚上打電話回來的時候,也能聽出吳思語氣中的愉悅。

    “什麼事讓思思這麼高興?不會是因為我不在,讓你輕松舒服了吧?”

    聽見他的打趣,吳思嘟囔道:“飯店的東西挺好吃,我舒舒服服地看電視喝奶茶,當然高興了。不過你不在,挺無聊的,工作都解決好了嗎?”

    凌母來飯店的事,她下意識不想讓沈墨知道。這樣令人討厭的事,她一個人知道就好,免得讓他也跟著不高興。

    “已經重新弄好樣本送出去了,應該來得及明天用。可是這邊還積壓了一點事,我打算通宵做完,免得明天不能陪你出去。”

    吳思皺著臉,有點心疼,“別這樣,你還是回來吧。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好好休息,明天再繼續做。游樂園回去也有,不是一定要在這裡玩。”

    沈墨笑了笑,答應了一聲,跟旁邊的人說了,拿著外套就出門,卻不舍得放下電話,“今天除了在飯店看電視,還做了什麼?”

    吳思聽見他開門出去的聲音,也笑了,“有,泡了熱水澡,思考了一個重大的問題。”

    “重大的問題?”沈墨招手叫了計程車,開門坐了進去,“怎麼突然想這個?向沉思者學習?”

    “沉思者那個怎麼看都是在發呆,就是比較正經八百的發呆而已。”吳思想起幾年前的一部片子,就是吐糟沉思者壓根就是在發懵,她笑了好一陣子。

    “多正經的問題?”沈墨難得起了興致,隔著電話問。

    “不告訴你,秘密。”她賣了個關子,突然臉頰紅紅的小聲道:“回來的時候,記得買那個……已經用完了。”經過她的抗議,他後來終於乖乖用了,因此用量驚人。

    “哪個?”沈墨一聽她像是作賊心虛的聲音,就知道她現在一定通紅著臉,扭扭捏捏的。

    雖然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她還是這樣害羞,不過他也喜歡看她紅通通的臉,更愛逗逗她。

    “就是那個……”吳思咬著唇,覺得自己干麼心虛,就是個平常事嘛,於是挺直腰板吩咐,“總之,你記得去買就行,我掛了!”

    到頭來,她還是沒說究竟買什麼,不過沈墨也了然就是了。

    早上吳思睡得議糊糊的,聽見有人敲門,哼了哼,不情願地在床上滾了滾,手臂往旁邊一摸,涼的。

    她這才睜開眼,想起沈墨早上還要去公司,又趴了回去。

    敲門聲還在繼續,沈墨向來小心,絕對不會忘記帶房卡,走的時候他肯定也細心交代過服務生不要來打擾她。

    不用想,外面肯定又是個討厭鬼。

    吳思打著哈欠,不情不願地爬起來,光溜溜地套上浴袍下了床,在浴室用溫水把頭發抓兩下,算是能見得人了,這才慢悠悠地走過去開門。

    “凌學長,你來這裡做什麼?”

    果然又是個不請自來的人,吳思皺起眉頭,覺得剛才自己不該應門。

    “聽說我媽過來了,就來看看,你沒有事吧?”凌瑞很清楚自家媽媽的性格,當年曾經那樣對待吳思,現在態度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我很好,不勞學長費心了。如果沒別的事,不送了。”她恨不得這個大麻煩立刻消失,好讓自己能睡個回籠覺。

    她冷冷淡淡的態度讓凌瑞更覺得她受了委屈,聲音越發柔和了,“小思,我媽如果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我很抱歉。”

    吳思抬頭看他一眼,笑了,“我接受你的道歉,現在凌學長可以走了?”

    凌瑞皺皺眉,她這樣的態度讓他很不自在,只是當初的事他要負大部分的責任,也不好再說什麼。

    之前聽說母親來找吳思,嚇得他立刻從外地趕了過來,但看吳思現在的樣子,應該沒有受了太大的委屈,那就好。當初她抱著他哭得極為傷心的一幕,他還牢記在心裡,他真的不想讓她再因為自己的緣故哭了。

    “幸好小思沒事,我會跟媽說,讓她別再來打擾你的生活。”凌瑞眼底閃過黯然,只要他不再來見吳思,他媽也不會難為她。

    吳思連連點頭,已經懶得應他了。

    凌瑞正要走,無意間瞥見她脖子和鎖骨上的吻痕,目光閃動。

    看來,她跟沈墨相處得很好,很恩愛。想到這裡,他胸口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燒得他很疼很疼……

    “小思,那時候如果我再堅持點,又怎麼會走到現在的地步呢?”他輕輕嘆了一聲,滿眼哀戚地看著她。

    吳思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人怎麼眨眼間就化身為言情大師,說話那麼煽情?

    “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的事。”她涼涼的回答著,倚在門邊,眼角微挑,顯露出一種慵懶的嫵媚。

    凌瑞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她,雖然不是非常漂亮,可滿身的光彩卻令人完全移不開視線。

    盯著吳思微腫的雙唇,松垮垮的浴袍,他胸口驟然間冒出一股憤怒,面前的她原該屬於他的,卻被沈墨搶了去!

    嫉妒、怒火,以及更多難以說明的情緒,一下子扯斷了凌瑞的理智線。

    吳思見他不吭聲,退開一點打算關上門,卻被凌瑞往內一推,狠狠地壓在牆上。她大吃一驚,正要開口呼救,凌瑞的唇已經壓了下來,將她的嘴封得嚴嚴實實。

    她只能發出幾聲嗚咽,感覺到他的大手從浴袍伸了進去隨意揉捏,霎時又驚又怒。

    即使曾被偷香,她仍以為凌瑞至少還算是個君子,不會太出格,所以今天才沒有刻意設防,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強迫的事來……

    吳思一口咬傷凌瑞伸進來的舌頭,他只是一頓,親吻越發凶狠,像是恨不得將她吞入肚子裡,單手將她的雙手扭在身後讓她無法動彈,另一手在浴袍裡恣意游走。

    因為匆忙起床,她裡面什麼也沒有穿,凌瑞能隱約瞥見裡頭點點曖昧痕跡,手上越發用力。

    浴袍被扯開了一點,吳思感覺到肩膀一涼,又不能動,房門還沒有關,外面可能會有其他房客和服務生經過,她越發驚慌,扭動著想要擺脫凌瑞,卻只讓他更加興奮。

    突然“喀嚓”一聲,凌瑞反應過來,瞬間將吳思攬在懷裡,背對著房門遮住了她的臉。

    他單手一揮,擋住了自己的臉,呵斥道:“你們這是做什麼!立刻出去!”

    吳思從凌瑞的腋下看見許多閃光燈朝著他們亂閃,登時心裡涼透了。

    剛才兩人的事,竟然被人用照相機拍下來了!

    “這位是沈大設計師的妻子吧?能說一說,跟凌先生是怎麼認識的嗎?”一個人招呼著相機靠近,大聲問道。

    吳思暗道不好,居然是娛樂記者!

    現在說是凌瑞強行入房,圖謀不軌,這樣的辯解只會讓記者更興奮,說不定明早的頭條就是兩人相擁接吻的大特寫,下面還加上“知名設計師妻子在飯店與某企業凌姓總經理秘密幽會”!

    如果真是這樣,她真是要一口血嘔出來了,跟誰有緋聞都算了,竟然是凌瑞這個衣冠禽獸!

    凌瑞立刻脫掉西裝外套遮住兩人的臉,拽著吳思迅速衝出了房間,顯然在有錢人家,早就練就了一派處變不驚的應對方法。

    吳思無奈地跟著他,腳上踩著飯店拖鞋,跑不了多遠就掉了一只,另外一只也爛了,光著腳在飯店走廊狂奔,別提有多狼狽。

    好在飯店設計四通八達,她跟著凌瑞繞了幾圏,跑到安全通道的角落,終於擺脫了那些記者瘋狂的追逐。

    凌瑞吁了口氣,扭頭關切,“小思還好嗎?剛才的事抱歉……我沒想到那些記者居然會守在外面。”

    吳思皺了皺眉頭,事情實在太巧合了,凌瑞前腳才到,記者後腳就出現,顯然是有心為之。

    原先她心裡有一瞬間想到會不會是凌瑞動的手腳,故意上門做出那樣的事,用意自然是敗壞沈墨的名聲,也令她不好過。只是現在看他眉頭緊皺的樣子,倒不像是自編自演。

    如果是他主使的話,他根本不用跑,讓剛才的Shaw給記者拍個夠,她就夠聲名狼藉了。

    再加上他有那種極度愛惜面子的母親,凌瑞顯然也不會拿自己的名聲來開玩笑,名門裡講究的那些,更不會輕易毀掉。

    看來,罪魁禍首另有其人。

    吳思的心裡繞了幾道彎,伸手往前一晃,“手機借我一下。”她身無分文,又不能穿成這樣走出去,更不想繼續跟他待在一起,只好求救了。

    凌瑞爽快地把手機遞給她,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小思要打電話給沈墨嗎?”

    “對。”她覺得沒必要隱瞞,直接地答了一句,快速地摁下沈墨的手機號碼,簡略地跟他說了剛才的事。吳思覺得沈墨解決問題的能力比她強多了,現在首要的是擺平這件事,其他的稍後再說也不遲。

    沈墨沉默了一會,交代她到飯店後門,他十五分鐘內趕到。

    吳思掛上電話,原本紛亂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看了凌瑞一眼,她往外一指,“凌學長,你先走吧。你的車在停車場吧,直接開車走就行。”

    “那小思呢?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下。”剛剛隱約聽到沈墨的聲音,知道他還要一段時間才到,他有點不放心。

    她不由冷哼,“今天的事如果不是你,又怎會弄到這樣不能收拾的地步?當我求你了,立刻離開這裡,OK?”他繼續待在這,她會忍不住狠狠踢他兩腳以消心頭之恨!

    看見她頗為凶狠的樣子,凌瑞嚇了一跳。

    想來想去,他確實不便在飯店久留。不但要去先查查剛才那些記者的報社,運用家族勢力擺平,也必須封鎖消息,免得被他媽知道。

    這麼一想,他只覺得頭大,一時的衝動,沒料到會折騰出那麼多麻煩來。

    “那我先走了,小思不必擔心,我會解決好的。”最後看了她一眼,這才拿著外套飛快地走了。

    吳思嘆了口氣,拽了拽浴袍,雙腳涼颼颼的。

    遇上凌瑞,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偏偏又不敢坐電梯,免得被人看見她的糗樣,更怕遇上還沒死心的記者,只能無奈地光著腳從安全通道慢慢往下走,實在是凄慘到家了。

    小心翼翼地躲在後門,一看見沈墨的車子開了過來,吳思正准備衝過去,一大群的記者和攝影師卻率先湧了上去,拍照聲不斷,夾雜著無數的提問。

    “沈先生的妻子與凌先生在飯店私會,你的感想如何?”

    “據說兩人在飯店房門前纏綿,完全不忌諱其他人的眼光,你們是否已經准備離婚?”

    “當初沈先生的妻子發生意外,是否跟你不同意離婚,成全兩人有關系?”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沈墨拿起手機說了兩句,一眼就望見在後門陰影裡瑟縮著的吳思。

    他微微地點了下頭,徑自打開車門,很快一大批飯店保全就簇擁而上,將記者一一請出了停車場。

    畢竟這裡是眾多名人喜歡下榻的地方,保全人員自然也是水准很高的,否則房客恐怕很難得到清靜。

    由於這間飯店老板的後台夠硬,記者之前是偷偷潛入的,現在也不好大肆喧嘩或者抗議,只能拍了好幾張沈墨的特寫,又不死心地大叫著各類問題,終於是不情不願地被保全帶出了飯店。

    沈墨看那些人走了,這才取下墨鏡,大步走了過來,“思思,還好嗎?”

    吳思的樣子實在太狼狽,一手揪著浴袍,腳上什麼都沒穿,頭發凌亂,臉色也不太好看。

    “我們上去再說。”把外套裹在她身上,他摟著她上了樓。

    飯店經理很快就幫他們換了一間房,免得再受記者騷擾。

    吳思猶豫著跟著進了房間,聽著沈墨低聲吩咐經理送來一杯熱奶茶和點心。

    等房門關上,她站在牆邊,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也不清楚沈墨現在是不是很生氣。

    沈墨卻遞給她一件新浴袍,推著她進了浴室,“看你手腳冰涼的,先進去泡個熱水澡。有什麼事,待會再說。”

    吳思進了浴室,乖乖地衝了熱水,感覺到冰涼的身體終於暖了回來,原本忐忑的心也稍微好了一些。

    沒有耽擱太久,她推開浴室的玻璃門走了出去,一股熱奶茶的香味飄了過來。

    沈墨坐在床邊笑了笑,招手叫她過去,“還沒吃早餐吧,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她挨著他坐下,搖搖頭,“我不餓,剛剛的事,其實……”

    “不用太擔心,我已經交代公司的律師去辦了。那些記者除非要丟了飯碗,要不然不敢在報紙雜志上亂寫。”他篤定地說著,把奶茶塞到她手上。

    兩手握著杯子,很暖和,吳思低著頭有點不敢看他。

    這件事她還是要負責任的,如果不是她戒心不夠,對凌瑞的防備太低,到頭來,還是她太天真了。以前她沒認清這個人,現在還是沒看明白,才落得這樣的混亂之中。

    唇邊有點癢,沈墨的指尖輕輕撫過她的唇,聲音低啞,“受傷了,怎麼有點血跡?”

    她撇開臉,小聲答道:“他硬來,我就咬破他的舌頭了。”他流了不少血,應該挺疼的。

    她皺著眉頭,猛地起身就要往浴室走,“我再去漱口……”

    剛才衝澡時就漱了幾遍,卻還是能感覺凌瑞殘留的氣息,讓她倍感惡心。

    沈墨一把抓住她拉到懷裡,嘆了口氣,“看你的唇都快擦破了,還是我來吧。”

    他來,怎麼來?

    還沒等吳思反應過來,他已慢慢靠近,雙唇貼在她嘴角,一點一點的溫柔親吻。

    她雙眼突然有些濕潤,想要轉開卻被沈墨捧起了臉,一再加深了這個吻,仔仔細細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落下,仿佛是要將別人的氣息全數除掉。

    直到吳思通紅著臉,氣喘吁吁的,他這才退開了一些。

    她鼓著臉,忽然有點氣自己,抱著他,臉頰埋在他的肩窩,小聲嘀咕道:“他還亂摸,怎麼用水衝都覺得不干淨……”

    沈墨輕輕一笑,一手擅著她的腰,一手撫著她的頭發,柔聲安慰道:“不怕,有我在,很快都會不見了。”

    輕柔的吻落在吳思的頸側、肩膀、鎖骨,緩緩往下,新浴袍很快被丟到了床邊,沈墨雙臂撐在她的兩側,看著眼前的人,吳思不由自主地伸手環著他的脖子,仰頭吻上他的唇。

    沈墨感覺到她雙唇微微的顫動,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害怕,心底湧起滿滿的憐惜,於是手上的動作更輕更柔了,在她身上落下越來越多的痕跡,仿佛是一種昭示,一種占有。

    用心地勾出她的熱情,看著她濕漉漉的雙眼及透著粉紅色澤的身軀,他的目光越發溫柔。

    剛才在電話中,吳思簡略說著事情,擔心的不是這次的事給她帶來災難,而是怕對他的事業造成影響。

    既然她心裡有他,又怎會跟凌瑞幽會?

    第一次或許沈墨的心不夠穩定,才會誤會了吳思。

    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現在沈墨已經非常清楚吳思確實不記得五年來的事,對於凌瑞也沒有太多感覺。

    即便知道當初是他耍了點手段讓她和凌瑞分開,她也並沒有表現出震怒或者後悔。

    她一心一識自己過日子,沈墨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已經交付出全然的信任,再不會對她有絲毫的懷疑。

    一夜纏綿,沈墨抱著疲倦而沉沉睡去的吳思,看著她在睡夢中仍舊蹙起的眉頭,顯然睡得並不安穩。

    仲手拂去她額前的濕發,沈墨的眼底流露出一抹冷意。

    膽敢傷害思思的人,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吳思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床邊放著今天的報紙,她連忙起來將報紙前前後後看得仔細,絲毫沒有提及昨天在飯店發生的事。

    她長長地吁了口氣,幸好沒有給沈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顯然他也是要讓她放心,才會將早報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有時候費盡口舌的解釋,還沒有這樣無聲的動作更有說服力。吳思相信沈墨的能力,這件事一定已經擺平了。

    當然,也不排除凌瑞為了家族的面子,免得被凌母發覺,不得不使盡手段壓下這件事。

    如果他干的好事在報紙上曝光,他怕是要立刻被遣送出國了。

    吳思撇撇嘴,恨不得凌瑞立刻被他媽媽打包帶走,實在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

    磨磨蹭蹭的到浴室洗漱好,出來的時候沈墨已經坐在桌前,手邊擺滿了早餐。

    從吳思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側面,略略蹙起的眉頭,抿緊的雙唇,顯然昨天的事也給他造成了不少的困擾。

    她滿懷內疚地過去,無聲地坐在他身邊,張口道:“抱歉,我太大意了。你工作那麼忙又那麼累,還得處理這件事……”

    沈墨摟著她的肩膀,笑了,“思思,我們是夫妻,就該一起解決問題,沒必要這麼客氣。他把奶茶往她那邊一推,收了笑容,“不過這樣的事,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思思你對凌瑞有種既定印像,認為他以前曾經跟你在一起,又是我故意拆散的,還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所以……”

    吳思低著頭,沈墨說得確實不錯,就因為對凌瑞了解不深,想著未來的自己會愛上他,他肯定不會是什麼壞人,現在吃了苦頭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當初喜歡上凌瑞的那些特點,過了這幾年有可能已經消失了。

    “我知錯了,下次一定會注意。”每一次她帶給沈墨的只有麻煩和頭疼,吳思實在愧疚。

    沈墨捏捏她的臉,笑道:“你又胡思亂想了,我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尤其是我的眼光。思思平時比較迷糊,我已經習慣了。”

    吳思嘟著嘴,雖然都是事實,可是這會他也太坦白了。

    不過她的確有錯,需要好好反省反省。

    “既然思思知道錯了,往後補償我就是了。”沈墨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著調侃道。

    “什麼補償?”她楞了一下,扭過頭有點懵了。

    “這事以後再說,吃早餐吧,涼了就不好了。”沈墨巧妙的轉開話題,吳思偷偷瞅著他也不吱聲了。

    直到分公司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他們才收拾東西,准備打道回府。

    “小齊的電話。”沈墨突然拿出手機,遞給了吳思。

    她怔了怔,來這邊幾天,她完全忘記了孩子跟文傑在家不知有多寂寞,一時心疼得不行。

    “是媽咪,嗯,知道小齊一定很乖的……小乖不吃飯只睡覺?媽咪回去後帶它一起看看醫生。今天就回去,好,親一個。”

    沈墨站在一旁,瞧見吳思眉開眼笑的樣子,唇邊也揚起一絲微笑。

    昨天的事,說他一點都不介懷,那是不可能的。凌瑞對她沒有忘情,他一直都很清楚,可她卻從來危機意識,應該說,她對凌瑞向來沒有防範,這一點令他倍感擔心。

    這次的事狠狠地給了她教訓,顯然她對凌瑞已經十分痛恨,再也不會輕忽了。

    沈墨暗暗嘆氣,不知該說是因禍得福還是蒼天有眼,終於讓吳思醒悟了。

    往後,他還是不要離開她太遠,免得她被人賣了還歡歡喜喜地幫人數錢……打定主意,沈墨心下一松。

    又想起昨晚兩人纏綿了一夜,他似乎一激動,忘記用某樣吳思最介意的東西,而她明顯在驚嚇後也拋諸腦後,半點想不起來了。至於造成她驚嚇的那個背後主使者,他相信狐狸尾巴就快要露出來了。

    實際上,他心裡早已對這事有了眉目。

    吳思在飛機上睡了一覺,下機的時候精神奕奕。在機場看到文傑帶著沈小齊來接機,高興地跑過去抱起自家孩子轉了兩圈,實在沒力氣了,這才停下來直喘息。

    沈小齊在她懷裡興奮地笑著,雖然習慣了兩人出差不在家,可是分開了這麼久,他還是很想念爸媽。

    “媽咪,我每天跟小熊八點就去睡了。”

    “媽咪,文傑叔叔煮的飯菜,小齊一顆米都沒浪費。”

    “媽咪帶了什麼禮物回來?小齊可以現在拆開嗎?”看到吳思從行李箱拿出禮物,沈小齊窩在車裡高興地親了她一口,獨自在後座上撥弄起來了,“媽咪跟爹地最好了。”

    吳思笑了笑,轉向駕駛座,“文先生,這幾天辛苦你了。”

    “沈太太客氣了。”文傑朝她微笑著點點頭,吳思突然發現他的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心裡不由打鼓。

    莫非蘇采終於得了手?有了愛情滋潤,文傑又重新恢復了光彩?

    如果真是這樣,她真要好好恭喜蘇采,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多不容易啊……

    “沈先生,我今晚就會搬走了,這份工作也做到今天,多謝你長久以來的照顧。”幫他們將行李搬入屋裡後,文傑突然開口,嚇了吳思一跳。

    “文先生要搬走?怎會這麼突然?”

    “嗯,已經有了別的地方住了。”文傑低著頭,耳根卻有點微紅。

    吳思楞楞的,沈墨卻點頭道:“也好,以後有什麼事歡迎再回來。”

    “多謝沈先生。”文傑又道了一聲謝,跟幾人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吳思納悶道:“他這麼急匆匆的要走,究竟是有什麼大事?”

    沈墨知道她好奇,壓低聲音簡略地答道:“文傑之前離開的情人回來了,已經說服了家裡人,好不容易又在一起。”出差這幾天,文傑有傳訊息給他簡單說明。

    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蘇采這次真的沒有機會了,“走了這麼久,突然回來,實在是……”

    “我也覺得這事有點玄。希望他們兩人這次能走得更好,更遠。”沈墨也有些擔心,不過既然文傑決定了,他也不好阻止。

    他已經把文傑當朋友,難得文傑重新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這樣的高興,他也不願潑他冷水。

    “反正他有什麼事還是能回來。”

    吳思點頭附和,卻又疑惑道:“薛敏怎麼沒跟我們坐同一班飛機回來?”

    “分公司有點瑣事,她在那邊再待一兩天。”沈墨心不在焉地應了,很快就轉開話題,“思思,我們今晚吃什麼?”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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