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夜冰舞]御獸狂妃(全文完)

大頭寶珠

第六十話、吃掉了

　　紅井慌忙垂眸往肩膀上看去，果然蓮花已經不似從前那般，它已經由藍色變得深紫，紅井勉強點了點頭，算是暫且相信了小瞳的話。

　　只是她還是被這男人騙了，紅井不知道，小瞳的本體就是寄生在她肩上的這朵妖異蓮花。

　　“那，那個包子鋪的，就是剛才想殺我的那個人呢？”

　　屋子裡淡淡的藍色光亮使得四周足夠清晰，紅井左右顧盼，卻發現這裡除了她和小瞳之外，再無旁人，因而很是奇怪，剛才小瞳說那個男人死了，可是死也要見屍的啊。

　　“被我吃了。”小瞳的話音裡毫無波瀾，這四個字說得就跟他吃的是一個西瓜，或者是一個饅頭似的。

　　“那是個人！”紅井一臉驚詫。

　　“恩，吃了。”

　　惜字如金，理所當然。

　　“你……”倏然想到面前這家伙是只妖，這種事情和他恐怕是說不明白了，紅井黯然，小聲說了句“算了。”

　　“身體怎麼樣？能走麼？”

　　紅井頷首：“可以的，咱們離開這裡吧。”

　　說實話，她早就想離開這間屋子了，這裡空間狹小，空氣亦不是很流暢，況且既然是上官妃的屬意將她關在這裡，搞不好待會上官妃也會找到這來。

　　“來。”小瞳伸出手去扶紅井。

　　紅井想都沒想，直接扶著他站了起來，跟在小瞳身後，走了出去，一時也不去糾結那個包子鋪老板的事情了，反正他差點殺了自己，還想搶她的鏈子，盡管這一切也許不能怨他，他的兒子總是因為佟傾蝶的傲慢而死的。

　　出來才發現天色已不早，紅井環顧四周，眼前景物陌生，也不知道上官妃把她弄到了哪裡。

　　“迷路了。”紅井攤手，看向小瞳的目光裡充滿著無奈。

　　“走這邊。”

　　“你認識？”紅井擰著眉頭，“可是我們走這邊是去哪裡？”

　　“回客棧。”

　　“但是，我的妖獸青空還有沐暗塵，他們也不知現在哪裡，我被劫走，青空一定會找我的。”

　　紅井擔心和沐暗塵他們走岔了路，他們應該和上官妃交過手了，此刻也不知戰局如何？有沒有受傷？如果兩人全身而退，依照青空的脾氣定然會到處尋她的下落。

大頭寶珠

第六十一話、怎麼能有妖長成這樣

　　“你說青空是妖獸？”

　　“啊！我真傻！”因小瞳這句話的提醒，紅井猛地想到什麼來，“他們兩個都和我定過契約，只要我發信息通知他們就好了。

　　言罷紅井拽了根自己的頭發下來，捻在左手裡，口中念念有詞地叨咕了幾句，然後右手一指頭發的尾端，“騰”的一聲火苗子竄起，捻在她左手中的頭發登時被燒著了。

　　很快，發絲化為灰燼。

　　紅井卻拍了拍手一笑：“好了，解決，我們現在回客棧吧。”

　　“你把眼睛閉起來。”

　　“啊？”紅井一愣，“做什麼？”

　　小瞳笑了笑，額間的藍石越發的妖異幽暗，似斂盡了人間春色，如玉般精雕細琢的面容似明月下純白的梨花，一個轉眸都是一場萬劫不復。

　　紅井倏然就想到溫庭筠的一句詞：滿宮明月梨花白。

　　就是那種感覺，月色抵不過他的眸色，梨花抵不過他的笑容。

　　明月如雪，雪如梨花落。

　　紅井心裡暗歎：他一個男人怎麼就能長成這種模樣，他是妖，如果可能的話，她真想看看這樣的妖，他的本體究竟是什麼。

　　“先閉上眼睛，我讓你睜開的時候再睜開。”見紅井毫無反應，而是傻乎乎地盯著自己看，小瞳只好又補上了一句。

　　“啊，哦。”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紅井忙拍了下自己的頭，懊惱了，她剛才那副樣子算是對著小瞳發花癡了吧……身為除靈師，什麼樣的妖精美人沒見過，紅井自認為定力超強，誰知道為何一見小瞳，她就跟個白癡似的。

　　捂了下眼睛，紅井乖乖聽話，雙手自臉上放下來的時候，她已經合上了眼眸。

　　耳邊是小瞳的腳步聲，紅井聽見他靠近到自己身旁，忽然的身子一輕，是被他抱進了懷中。

　　“小瞳？！”他搞什麼？

　　“再等一下。”

　　聽他這麼一說，紅井便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安靜地一動不動，本來還要糾結一下他們兩個其實也沒那麼熟，但很快耳邊有呼呼的風聲響起，開始僅是清風拂面，未過多少時間，風勢漸大，甚至吹動了衣袂翻飛。

大頭寶珠

第六十二話、帶你飛回去

　　“小瞳。”抵不住內心的驚異，紅井再度喊了一聲。

　　“我來數，數到三你就可以睜眼了。”耳邊除卻風聲輕吟，還有小瞳略帶戲謔的話語。

　　“才不！”紅井挪了挪身子，“我數我數，誰知道你耍什麼把戲。”

　　她這一亂動，倒是引得小瞳心裡一陣緊張，紅井並未看到他略微皺起的眉，只是聽到他似投降一樣的無奈口氣：“那你就來數，但是別亂動。”

　　“恩。”紅井清了清嗓子，“我數了啊，三！”

　　她才不會笨到從一數到三呢，她直接就數了個“三”出來，話音一落，紅井就迫不及待地睜開了眼睛，這一眼差點沒把她給嚇昏過去，紅井想也未想，登時開口驚叫了起來。

　　“啊！”

　　太可怕了！

　　神仙大地！實在是……這種場面，她在天上在天上啊！

　　太可怕了！

　　紅井感覺自己的思維有瞬間的停滯，腦子裡風的聲音似乎已分辨不清，眼光所到之處是炫目的景致如同放映電影般迅速而過，一排排的屋頂，一條條的街道，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好像是接受檢閱一般，一閃而去。

　　身上披著的是夜色如水，滿溢了月的瑩光。

　　紅井張了張嘴巴，連聲驚叫不止，小瞳正抱著她在夜空中飛行，此刻他們正穿街過市，整個城鎮的輪廓盡在眼底。

　　她抬眸看著他的臉，額上藍石在夜空的渲染下清冷妖異，橫陳了風花雪月。他目光深邃如同星子的光輝，沉穩如水的目光帶著強大的安撫人心的力量，那種感覺就好像，你會相信他無所不能，仿佛天塌了，他都能給撐起來，盡管心裡也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從他的眼睛裡看到的信任令紅井覺得，飛行或許也沒有這麼害怕。

　　但是這要是摔下去的話，這麼高的距離，一定會成肉餅的。

　　兀自穩了穩心神，紅井拽了拽小瞳的衣袖：“早知道還是讓你數好了。”也許那樣的話，她總能有個准備，高空的沖擊不會如此突如其來。

　　想了想又小聲補了句：“我有高度恐懼症。”

　　其實她暈高的。

大頭寶珠

第六十三話、夜色迷離

　　 其實她暈高的。

　　“那我們下去。”本來是擔心她的身體，實際上上官妃的人已經將紅井帶離了雲隱鎮，他們要回到同和客棧，如果步行，勢必需要很多時間，定然會消耗她很多體力。

　　故而，他才決定帶她飛回去。

　　但既然她說自己懼怕高空，那就下去吧，小瞳看了眼底下的街景，這裡已經是雲隱鎮了，並且距離她落腳的同和客棧已不遠。

　　這麼點路，走回去的話，她的身體應該能撐得住。

　　“不過也挺好玩的，我從來沒試過飛天入地的感覺。”紅井說著伸出手指了指遠處的弦月，“你看小瞳，好像馬上就能接近月亮那樣！”

　　紅井半瞇眼眸，輕風拂面，夜色迷離。

　　天際仿佛觸手可及，腳下的城鎮燭火明滅，夜幕深邃絢爛如寶石，就像喧囂著泛濫而起的災，淹沒所有流光溢彩。

　　同男人額上的寶石一樣，淹沒了紅井的瞳孔。

　　之前對高度的恐懼漸漸變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新奇的感覺，紅井的臉上浮現出笑容，眼睛就跟不夠使那般，左顧右盼著，他這樣子小瞳才放下心來，見她不怕了，也就打消了走回去的念頭。

　　只是將飛行的速度又降慢了些。

　　“小瞳，做妖怪真好！可以飛來飛去的，我這樣的人類怕是一輩子也做不到，其實小瞳，我以前經常捉妖除靈的，但是現在卻很想也變成個妖怪。”

　　“在很久之前，赤息大陸上的人類也具備飛行的能力，沒准日後你的能力會被激發出來。”

　　“真的可以？”紅井心情激動，“你說的那個很久前我知道，就是在妖王離世之前對吧？”

　　千年赤息，因為妖王離世，留下五魂而衍生出五種元素，元素之間互相演化干擾作用，進而漸漸地形成了物質大陸，同時由於人類移居到物質界，過分依靠這些手可碰觸，眼可看到的物質，導致人類的靈力慢慢退化消失。

　　赤息大陸從此妖鬼橫行，妖族和鬼族成了這裡的主宰。

　　“不過我要學飛行也不需要那麼費勁，直接抓只會飛的妖獸御使就可以了。”

大頭寶珠

第六十四話、傲嬌了？

　　“不過我要學飛行也不需要那麼費勁，直接抓只會飛的妖獸御使就可以了。”不等小瞳答話，紅井再度開口，“最好抓只火龍，或者飛龍。”盡管知道這樣的幻想很不靠譜，不過偶爾做個美夢也不錯。

　　“龍？龍族……”

　　“你怎麼了？怎麼聲音聽上去……好像你很，很難過的樣子。”

　　“沒什麼，這裡沒有龍族了。”

　　“這樣啊。”紅井點了點頭，“沒事我就是胡說的，我……哎呀！”身體突然一偏，紅井嚇了一跳，慌忙間抓住小瞳的衣袖，剛才好像自己沒說什麼，可是提到“龍”，小瞳的情緒就很奇怪。

　　他素來的波瀾不驚，總是一副拽的二五八萬的表情，天塌不變，但就在剛剛，他的情緒有明顯的波動。

　　他似乎走了神。

　　亦就因為這片刻間的心不在焉，他環在紅井腰身上的手略有不穩，紅井無意一動，搖搖晃晃地差點就摔了下去。

　　好在小瞳在瞬間反應過來，又重新將她抱回懷裡。

　　一道白色輕緩地自紅井衣袖中落下。

　　似是很輕的東西，輕到沒有重量，顏色純白，在夜色中飄飄下降，紅井叫了一聲，這才記起來方才從她衣袖裡掉出的是什麼。

　　“小瞳！我東西掉下去了！”

　　她剛才身子一偏，人差點摔下去，雖然小瞳瞬間反應，她倒是無礙，只是陌凋零給她的那片羽毛，她一直放在衣袖之內的，因這一變故，羽毛掉了出來，自空中飄落而下。

　　很快便被風卷走，蹤影全無。

　　“是羽毛麼？”小瞳詢問著，同時放低了身體，帶著紅井慢慢地飛了下來。

　　“是羽毛。”紅井有些著急，“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回到地面上，腳才接觸到地，紅井就掙脫著離開了小瞳的懷抱，跑到幾步之外，躬著身子找了起來。

　　“是很重要的朋友給你的麼？”

　　“也不是，他說這個能讓他感知到我在哪裡。”紅井隨口答了句。

　　誰知小瞳猛地閃到紅井身前，一手捏住她的腕子：“那就不許找。”

大頭寶珠

第六十五話、說不許找就不許

　　誰知小瞳猛地閃到紅井身前，一手捏住她的腕子：“那就不許找。”

　　“啊？”紅井呆了呆，沒明白過來小瞳的意思。

　　“就帶著我送你的東西就好。”話雖說的不起波瀾，但那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

　　“你在生氣麼？”紅井一臉莫名其妙，“生什麼氣啊，就是個羽毛而已。”

　　紅井搞不清楚狀況，詫異地看向小瞳，怎麼看上去，這家伙是在鬧別扭呢？

　　“你都說就是個羽毛而已，那就不要找了。”小瞳說罷拖著紅井的手就要往前走，“趕緊，我們回客棧去。”

　　“喂！”紅井只覺自己的思維被這男人攪合得混亂了，他那張冰塊臉看上去像個萬年冰山，仿佛雷打不動的沉穩，怎麼遇到這麼點小事，脾氣就變得那麼快呢。

　　手被他拖著，腳步被迫往前邁，紅井忍不住回眸，掃了眼身後的大片空地，看來陌凋零的羽毛是不知道落到何處了，想來也是，之前她和小瞳在那麼高的天空上飛行，一片羽毛從如此高的地方飄落下來，那東西本是一點重量都沒有，鬼才知道會被風吹到哪裡去了呢。

　　也許不在這裡，壓根就找不到了。

　　算了，怎麼說也是丟了，紅井想反正自己也要去找葉空凌，看上去沐暗塵知道那家伙住在什麼地方，等找到了葉空凌再向他打聽關於陌凋零的事情吧，到時候當面再向陌凋零抱歉。

　　同和客棧。

　　青空坐在屋頂上，面無表情地抬頭與月亮對望。

　　收到紅井的訊息是在兩個時辰之前，她說自己安然無恙，且讓他和沐暗塵到客棧去等她回來匯合，現在天色都這麼晚了，依舊不見紅井的影子。

　　沐暗塵一直等在客棧門外，從這裡向下看便可見到他那道火紅色的身影，不過青空沒心情低頭去看他，從兩個時辰之前，他就在下面不停不休地走來走去，從左到右，沒完沒了，晃得青空眼睛都花了。

　　至於糯米，那可憐的家伙亦是趴在門口處，賣藝倒是掙來了些銀子，糯米也被贖了回來，只不過它身上有紅井畫的封靈陣法，那是紅井用自己的血畫上去的，除卻紅井，沒有人能解得開。

大頭寶珠

第六十六話、紅井回來了

　　因此，糯米獲得了自由，但卻依然毫無靈力。

　　同上官妃一戰，令青空看到了沐暗塵的強悍與可怕，那時他們被困在百屍陣中，百屍依照上官妃的號令向著他們攻過來，沐暗塵手起劍落，他手中的那把劍通身**，劍身妖紅，劍尖上更是燃著如地獄業火般的火焰，他的劍所到之處，無不掀起星騰焰熾。

　　火燒在百屍身上，很快便是連營之勢，直燒得一片赤紅，頃刻又化為灰燼，上官妃的法術很快便被擊得潰敗，沐暗塵以火攻破了百屍陣，上官妃受了很重的傷，差點亦喪命火海。

　　但最後還是讓她逃掉了。

　　“青空。”沐暗塵的喊聲倏然傳來，打斷了青空的神思，垂眸向下看了一眼，只見這個紅發的家伙一臉焦急神色，正在招手示意青空到下面來。

　　青空一個漂亮的翻身，自屋頂上下來。

　　“怎麼了？”

　　“我們要不要四處找找，天色都這麼晚了，紅井還未回來。”

　　青空搖頭：“我看不需要，阿井她沒有事。”

　　“你怎麼這麼肯定的？”

　　“這還用問啊。”一邊瞇眸假寐的糯米搶在青空回話之前開口，“我們都是阿井的式神，她要是出了事，一定先召喚我們去救她。”

　　“沒錯，以前她經常亂惹麻煩。”青空跟著附和，對糯米的話表示同意。

　　“哪次不是找我們幫……”糯米話未說完，就聽得一聲歷喝傳來。

　　“閉嘴！信不信我封你法力一輩子！”這聲音，這氣場，等在客棧門外的三個人眼前一亮，紅井！這種大喇喇的語氣絕對是紅井不會錯！

　　“阿井！”青空率先跑了過去。

　　而後是糯米小聲的頂嘴：“你都不再平胸了，怎麼還不知道學的淑女點……”

　　不過萬幸它的這句話，紅井沒有聽見。

　　紅井對青空說了句“放心我沒事”，青空頷首，這才看到跟在紅井身後的小瞳，與此同時，沐暗塵亦走了過來，他本是笑意浮現的臉上，在看到小瞳之後，所有的笑意都僵在了眉眼之間。

大頭寶珠

第六十七話、平生最恨被人騙

　　“相……相獨夏……”沐暗塵的眼光定格在小瞳身上，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口，脫口而出。

　　紅井一驚，連忙回眸看了小瞳一眼，而後又看向沐暗塵，輕聲地問道：“你叫他什麼？你們認識？”

　　身後是小瞳的聲音，冰冷低沉，似乎永遠都沒有溫度那般。

　　“火狼王你醒了。”他說著走上前來，越過紅井，站到沐暗塵面前，就那樣微微一笑，繁華失色，“我在紅井身上看到咒逐神劍，就猜到你已經醒了。”

　　他這一身的風華，連青空都看得呆住，可明明他僅笑了一下，不知為何他笑容裡強大的壓迫力使人不得不去折服。

　　青空退了退，從來他都是自動排斥與他同樣面容俊美的同性，唯獨對於這個名為相獨夏的男人心生敬畏，不禁去猜測這個人是誰？他怎麼會和紅井走到一起的？

　　還是紅井這次被劫走，是他出現救了紅井？

　　“你怎麼會？”沐暗塵擰起了眉頭，“你復活了？”

　　“坦白的說，並沒有。”

　　“等一下。”紅井被這兩個男人晾在一邊半天，終於忍不住插話，“你們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請顧及一下身邊人的感情再敘舊啊！”

　　紅井轉眸看向小瞳：“那個好吧，雖然你不叫小瞳了，我似乎從沒問過你到底是叫什麼，但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是誰啊？相獨夏是你的名字麼？”

　　說著紅井指了指沐暗塵：“你不許插嘴，我要聽他說明白了。”

　　“我是叫相獨夏。”

　　“好吧，你叫相獨夏，於是你是妖對吧？你能不能說一下你的本體是什麼東西？”紅井邊說著邊轉回頭又看了眼沐暗塵，“還有你，火狼王是吧？你們不覺得玩笑開得有點大麼？等於你們全是舊相識，就拿我一個當白癡涮是吧？”

　　“不是，確實是你打破琥珀之瞳將我放了出來。”

　　“而且紅井，我也沒有騙你。”沐暗塵亦開口解釋，“你當時也沒問我的身份和來歷。”

大頭寶珠

第六十八話、距離，如何跨越

　　“而且紅井，我也沒有騙你。”沐暗塵亦開口解釋，“你當時也沒問我的身份和來歷。”

　　“羊肉沒得吃，你拿我當羊涮是麼！告訴你，姑娘我不是喜羊羊！”紅井狠狠地瞪了沐暗塵一眼，隨後又將目光集中在了相獨夏身上，“你連真名字都懶得告訴我一下，是覺得我這樣的人類根本不配和你……和你做朋友是不是。”

　　“不是，紅井，我就是琥珀之瞳裡的……”

　　“你夠了！”紅井咬了咬唇，“我不想再聽了！”

　　原來就她一個傻瓜，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妖獸大陸上，原來只有她是真心待人，她身邊的那些人，一直以來被她視為朋友，視為伙伴的人，沐暗塵，還有如此信任的小瞳，原來都在欺騙她。

　　誰也沒有對她說過實話。

　　欺騙，無非是因為不尊重，不尊重她的感受，不尊重她的想法，或許她的感受，從一開始，人家也就沒在意過。

　　強壓著情緒使自己鎮定下來，紅井不想再去看身邊的兩個男人，轉身就走，她嬌小消瘦的背影此刻竟如一面屏壁，割出了無法橫跨的距離。

　　“阿井。”轉身時，青空輕輕喚了句，唯有他看到紅井那微紅的眼圈，就在她轉過身體的那一刻。

　　“你還愣在這做什麼！”紅井抹了下眼睛，對著青空吼了句，“你還不走！”

　　青空只得對著沐暗塵兩人頷首示意，之後身形一閃，追到紅井的身旁，同她並肩離去。

　　紅井始終沒有再回頭。

　　兩個男人，默契一般，卻是誰也沒有追過去，目光隨著紅井的身影，看著她走到客棧門口，略一躬身一把抓住糯米後頸上的皮，粗暴地將其拎起放到肩膀上，進了客棧而去。

　　想要挽回些什麼，只是依舊什麼也沒做。

　　兩個人在外面站了很久。

　　“踏月當初預言說，千年後會有一名來自異世界的女子，她能感知妖王五魂所在，紅井是不是就是那個人。”最先打開沉默的，是沐暗塵。

　　“不管她是或者不是，我都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大頭寶珠

第六十九話、白龍

　　“那她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實際上關於紅井的視力，沐暗塵心中早有疑問，之前她偷包子，操控式神，甚至對戰上官妃，她在行動上皆與正常人無異，根本沒受到眼睛的影響。

　　對於她自己那“天生眼盲”的說辭，沐暗塵早有懷疑，只是想不明白為何她的眼睛看上去，又是確實有疾患的樣子。

　　相獨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她身上有樣東西，只要不取下來，她就是有眼疾之人。”

　　沐暗塵聽得一頭霧水：“你這話什麼意思？”

　　“火狼王，你曾在咒逐劍下立誓，如今咒逐劍既在紅井手上，我想請你保護她的安全。”

　　“說的這麼正經，我還當是什麼事。”沐暗塵幾步走到相獨夏面前，“你這麼在乎她，自己去護。”

　　“我保護不了她，這身體很快就會消失，再說。”頓了頓，男人自嘲苦笑，“她也不想看見我吧。”

　　頭腦中反復回放著她離去時的背影，她說自己欺騙了她，這是不爭的事情，不僅一個名字那麼簡單，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她，也許現在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自己。

　　其實，他也是個厭惡欺騙的人。

　　這個女人總是和自己一樣，從很久以前即是如此，一樣的性子，一樣的眼神，一樣的想法。

　　“踏月曾說，五魂只要湊到一起，妖王就能重生，如果紅井真的是預言裡說的那個人，你為何不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現在的我不過是一縷風魂，余下的四魂踏月帶去了何處，連我也無法得知。”

　　“你還是不想她涉及到危險，可她不過是預言裡來自不明世界的女人而已。”沐暗塵倏然情緒激動，“那白龍呢？”

　　他說著抬手扯住相獨夏的衣領，幽黑的眸子裡充斥著猩紅的怒意，狠狠地將相獨夏扯近自己：“那白龍呢！”

　　聲音沙啞，卻也絕望。

　　白龍，明明已經死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