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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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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墨菲 -【偷心貝勒(貝勒爺吉祥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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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4 00:03:3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天際風雨交加,巨雷轟轟地響個不停。

  一名家丁面有難色地欠身進了主子的書房。

  “貝勒爺……”

  玄忻眼未抬,手上仍是振筆疾書,“怎麼樣?”

  家丁望望窗外黑漆漆的天色。“貝勒爺,那姑娘已經站在門口有兩、三個時辰了,您看……”

  “是嗎?”玄忻嘴角凝起一抹殘酷的笑。

  表面上雖靜謐,但每每想起那日她甩上他臉的一巴掌,他的心便狠狠地抽痛!

  “是啊,貝勒爺。”家丁手足無措地立在原地。

  他真不曉得主子心裏在想些什麼,原本只要一聲令下趕人走便是了,但主子偏偏故意要讓這姑娘在外頭淋雨。

  唉,依他的經驗,看得出這位女子對於貝勒爺而言,是特殊的。

  雖然主子現在看似冷靜,但說起來,倒感覺像是小倆口鬧彆扭似的,他想,對這姑娘他要是一個招呼不好,搞不好還會惹惱了主子!

  唉,他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主子似乎沒什麼動靜,正在急惱間,玄忻倒是放下了筆,伸伸懶腰,一副施恩的口吻:“好吧,讓她進來。”

  家丁如大赦般,笑咧了嘴。“小的這就去!”

  沒多久,一身濕透的杜玉簪,讓家丁領進了溫暖的室內。

  她濕透的身子還頻頻顫抖著,室內的溫暖,與外頭的淒風苦雨,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玄忻冷眼望著她蒼白的臉色,儘管心裏有絲不舍,但一想起她那火辣的一巴掌,心裏的那份不舍硬是被壓下。

  心裏雖知曉她的來意,但表面上他卻裝作什麼都不知情。

  “你來做什麼?”冷冽的語調自他性感好看的薄唇逸出。

  他冰冷的語氣令她心中一酸,像是冰刀劃過心上一般。

  “我有事求你。”她盡力維持聲音上的平穩,不讓他看出她受傷的情緒。

  玄忻揚揚眉,淡淡地勾起唇角。“求我?”

  杜玉簪低首咬著下唇,逼迫自己忽略他刻意刁難的冷傲態度,“求求你,救救我大哥。”

  “如果我不呢?”

  她早巳料到他的反應,因而臉上也無太大訝異,只淡淡道:“那麼我只能一直求你。”

  玄忻臉上滑過一抹勝利的笑花,須臾才道:“要我幫忙也行,但這件事非同小可,事關李府二公子的一條性命,我也不能保證能幫到多少。”

  “我瞭解。”

  “另外……”他的語氣頓了頓,起身踱到她的面前,雙眼灼灼地望著她。“求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因兩人的距離太過靠近,她不禁倒抽一口氣。

  他的臉幾乎就要貼住她的,她覺得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變得好敏感,他稍一觸碰,似乎就會點燃什麼……

  “你、你要幹什麼?”

  他佻達誘人的笑意如同得逞的惡魔,直衝衝地朝著她笑,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滑嫩的臉龐,來回地摩挲。

  他俯身,以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際邊緩緩地輕訴:“要求我,哪那麼容易?上回挨了你一耳刮子,這筆帳我又該怎麼討回來?”

  她合上眼,心底震顫著,她就知道,這男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饒過她?

  但為了大哥與爹娘,此時此刻,除了求他,她又別無他法。

  “只要你肯救我大哥,我……隨你差遣。”

  “嗯?”她的提議勾起了他的興趣。

  她睜開眼,無比堅決的望著他。“求你救我的家人!”

  “你什麼都肯做?”

  “是!”

  “那好。”下一刻,他低下頭來,吻住她的唇,他才發現她的唇好冰涼。

  這是個試探性的吻,沒有熱情,沒有溫柔,反而像是試驗菜合不合口味似的。

  杜玉簪並沒有抗拒,只是僵著身子承受他的進佔。

  他試驗的舉動剌痛了她的心,她那看似平靜的表情下,其實隱藏了許多波濤洶湧的情緒。

  須臾,他大笑,像是滿意了。“好吧,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姑且留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誠意有多少!”

  他無情的話傷透了她的心,她無言地望著他,內心深處有著很深很深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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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以為她留下來之後,他會要求她以身相許,但沒想到,他只是要她做他的貼身奴婢,舉凡倒水、穿衣,他的一切生活細節,全要她侍候。

  因此,每天她清晨就得起床,侍候他盥洗穿衣,最令人尷尬的是,他身旁總是有一名女人陪寢,於是她每日清晨,就得面對他與另一名女人一夜歡愛後的淩亂。

  每每見到他與另一個女人歡愛後的痕跡,她的心便擰得好疼、好疼,但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選擇漠然以對。

  今日,她照常捧了清水至他的房間,木然地掀開帳簾,映人眼簾的,果然又是他與一名身材姣好、衣著淩亂的女子躺在錦褥上。

  他睡眼醒忪地掀開眼皮,見了她,心情愉悅地打聲招呼:“早啊!”

  杜玉簪沒答話,甚至吝於給個笑容,她只是公式化地取來絲質外衣,讓他起身時穿上。

  玄忻身旁的女子也醒來了。“喲,貝勒爺,你府裏的奴婢架子都很大呢,見了主子非但不打招呼,還一張氣呼呼的臉,看得人家心裏好怕喔!”

  玄忻溫柔地拍拍女子的臉。“春兒,這你就不懂了,她在這府裏,地位可是不同的。”

  “呃?”

  “好了,衣服穿穿,快回杏花樓去吧!”

  “啊?貝勒爺,您不要人家多陪陪您?”春兒原想趁機求貝勒爺收了她當小妾,沒想到才一夜,他便急著要趕她走!

  話說回來,這貝勒爺也真是奇怪,付了大把的銀子要她來,結果也只是要她在身旁睡一夜罷了,連碰也沒碰她,就算她施展了媚功纏他,他也不為所動,真像個太監似的。

  玄忻銳利的雙眸瞪去,那不怒而威的模樣,讓春兒立即嚇得抱了衣服下了床。

  “春兒這就走、這就走。”

  春兒急忙忙地套上了衣服後,便讓其他傭人領著離開,房裏只剩下衣衫末整的玄忻與杜玉簪。

  他張開手,斜睨著她。“還愣在那裏做什麼?快來替我更衣!”

  杜玉簪表情木然地為他穿上一層又一層的衣衫,長指免不了在他衣襟前打轉,甚至輕觸到他溫熱的肌膚。

  玄忻必須花費極大的力氣,才能壓下因她而起的欲火,她這若有似無的碰觸,幾乎令他想瘋狂地要了她!

  但為了他的自尊與驕傲,他不願主動,他要她求他!

  可,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對他每日換床伴之事,完全無動於衷,甚至可以說是視而不見!

  這股氣叫他怎麼忍?

  他不由得惱怒了起來,索性推開她正為自己穿衣而忙碌的手,“笨手笨腳的,我自己來!”

  一個結再讓她打個幾次,他恐怕會先因過度抑制而發狂!

  “對不起。”她淡淡道。

  “哼。”完全挑不起她的情緒,玄忻一逕地發著莫名其妙的脾氣。

  “我有事想問你。”

  “說!”

  “我大哥的事,現在怎麼樣了?”

  玄忻冷冷勾起唇,諷道:“讓你杜大小姐這麼委屈,你的事,我能不多擔待些嗎?”

  “那麼?”

  “你不用問太多,若有好消息,自然會通知你。”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但,杜玉簪先一步擋住他的去路。

  “等等,你不能走。”

  玄忻斜挑著眉,眯眼瞪著她。

  杜玉簪抿抿唇,像是隱忍著什麼,須臾後才道:“你每日縱情聲色,究竟有沒有在辦我的事?”

  “你在乎的只有這個?”玄忻心中怒火翻騰。

  這女人該死地不在乎他換了多少女人,只在乎他究竟有沒有替她辦事?

  他玄忻曾幾何時,變得如此窩囊?

  意識到自己在她的心目中,除了為她擺乎杜奕君的官司之外,竟然一點分量與地位也無,這令他大為光火!

  該死的,他要這個女人,為什麼這個女人,卻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他?

  一股受傷的情緒伴隨著怒火,沖上他的心頭,性感的唇角卻是浮起一抹冷笑,他定定地瞪著她。

  “想求我,你必須更勤快點。”

  “什麼意思?”

  他的唇微微向上勾起一抹弧度,那邪佞的笑容,令她的心猛地一怔。

  “你知道男人對於一個像你這樣美麗的女人……要的是什麼。”

  一股羞窘直竄上她的腦際。“你、你好狡猾。”這男人未免暗示得太明白!

  “隨你怎麼說。”語畢,他便越過她,踏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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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一如往常,杜玉簪在他房裏,從一個陌生女人的身邊喚醒了他,沒多久,女人一如往常,很快地便讓人送了出去。

  她正要去擰手巾讓他洗臉,坐在床上的他,忽地攫住她一隻纖手,用力一帶,將她整個人扯進了他的懷裏。

  她整個人可說是坐在他的大腿上,這曖昧的動作令她猝然一驚,“你幹什麼?”

  玄忻的鼻尖輕輕地搔著她的頸肩處,她可以感受到他裸露的胸肌上傳來的溫度,她的心忽然跳地飛快。

  他的唇抵在她小巧敏感的耳垂邊,曖昧地深深一吸,性感地低喃:“怎麼,你就這麼無情無欲?”

  他受不了了,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開始後悔和她玩這場奪心的遊戲,他再也顧不了他那莫名的驕傲,再也不要折磨自己!

  他厭倦了自己的作法,每日身旁換著不同的女人,為的就是希望某一天早晨,能看見她的情緒波動!

  但她該死的沒有,該死的就是沒有!

  他再也顧不了其他,他就是要這女人!

  “你什麼意思?”她可以感到他的唇正輕咬著她的耳垂,這誘人的動作令她的身子忍不住輕顫了起來。

  “你看見了沒有?剛才那個女人,多麼希望我留下她,知道為什麼嗎?”玄忻輕碎的吻,若有似無地落在她粉嫩的頸上,流連在她如絲的玉膚上。

  杜玉簪沒答話,因為他的每一次碰觸,她都得花費極大的力氣去忽視,她害怕一旦抑止不了心裏對這男人的渴望,最後只會淪落成與他其他的女人一般,一番雲雨之後,便必須落寞地離開。

  她無法忍受自己變成那樣!

  他的長指輕刮著她如玉似般的面容,低沉的嗓音如誘人的魔魅。“那女人想我收了她,你就這麼不想入官家門?”

  這女人為什麼那麼該死地與眾不同,害他要她要得好辛苦!

  她想逃開,使勁想逃離他的懷裏,但他的雙臂卻像鐵鏈似地,將她圈得死緊。

  “你、你放開我……”

  “為什麼?”他無賴地一笑。“姑且不論以往的賭注,現在你可是有求於我,不是嗎?”

  杜玉簪痛苦地合上眼,雙拳緊握,努力地想要沉澱胸口那股那受他撩撥而悄然升起的衝動情緒。

  “我是有求於你,但……”但他不愛她啊!

  杜玉簪痛苦地想,他只不過是想要玩弄她,想要證明他那無遠弗屆的魅力,而她卻傻傻地陷入他所編織起的情網中,全然無法自拔!

  但,所幸這一切他都不知道,只要她隱藏的好,他絕對不會知道她對他的真實情感。

  “但什麼?”他追問。

  她搖搖頭,沉默地低下頭,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淡淡地道:“放開我,我還得侍候你穿衣,貝勒爺。”

  玄忻惱火了!

  他願意低下身段來討好她,而她卻始終這樣冷冰冰的態度,這太傷他的自尊心。

  先前她那一巴掌,他已經大方地不去計較了,她還要他怎麼樣?

  他放開了她,臉上陰沈難看得嚇人。

  “貝勒爺……”

  “住口!”玄忻喝了一聲。“別叫我貝勒爺,記憶中,你不曾如此溫馴過,現在又何必裝模作樣?”

  他的話令她的心口像讓刀劃過似的,濕氣染上了她一雙長睫,許久,苦澀的嗓音逸出她的唇。“人……是會變的。”

  她知道經過這一切,自己已變得太多,她也曾試著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最終仍是徒勞無功。

  她不想嫁給謝子遜,但命運最後仍逼得她不得不妥協;她不想再面對眼前的他,但為了家人,她卻不得不屈服,她的心好苦、好痛!

  “哼!”玄忻氣惱地站起身。

  杜玉簪小聲地緩緩開口:“別忘了,會答應嫁到謝家,是你不肯與我合作繼續裝病,我也曾想要改變我的命運,但……”

  他氣惱地截去了她的話。“謝家已經退婚!”

  她以為謝家為什麼會退婚?除了杜奕君這件官司之外,還不是他趁機和謝大人說了幾句,什麼可能會牽連的話,才讓謝家嚇得立刻去退了婚!

  “這……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玄忻精銳的眸緊瞅著她,一步一步地踱近她。

  “是我,是我去向謝大人說了些挑撥離間的話,讓他興起退婚的念頭,也是我,讓謝家不敢對你們杜家伸出援手!”

  “為、為什麼?”她心慌了。

  “為什麼?”他諷刺一笑,“原因還不簡單,因為我要你!”

  她痛苦地以雙手搗住自己的臉,心中直直往下沉。“別吼我……”

  瞧她痛苦的樣子,玄忻的心倏地緊緊一揪,他踱上前,雙手抓住她搗住臉的手,硬將它們掰開。

  “看著我!”他以命令的語氣道。

  “你、你到底想我怎麼樣?”她泣訴地望著他,晶瑩的淚珠在她美麗的長睫上打轉。

  由她深褐色的黑瞳裏,玄忻望見自己的倒影,他驚愕地發現,自己其實好懦弱,他甚至不敢或不曾去細想,他對她的真實情緒!

  或許,早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他便無法控制地想要她!

  但,現在還不算太遲!

  “我說了,我要你!”

  “不……”她淒淒地搖搖頭。“你只是想證明你的魅力,你的身旁有太多的女人,你對我不會是真心的!”

  瞧她竟將他說得如此不堪,天曉得他這麼做,只是想激惱她!

  “求求你,放了我吧……”她承認她愛他,但她不想成為他眾多女人的其中之一,再不離開他,她怕真會控制不住自己。

  “不,我不放!”他的骨子裏就是有一股劣根性,人家越求他,他越要和那人唱反調!

  他粗魯地吻上她,身子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

  她感受到他的身子忽然變得好僵硬,皮膚也變得好炙熱。

  他突然的掠奪,好似隱隱中有一股力量,衝破了她辛苦築起的心防,直搗她的內心深處。

  “呃……”

  他咬住她如玉似的小耳垂,雙臂緊緊地環住她的身子,他粗喘地在她耳邊呢喃。

  “你也要我,對吧?儘管你掩飾地很好,但這吻是騙不了人的!”

  “我……我沒有……”他熾狂如焰的掠奪,令她的心顫抖不住。

  “你這說謊的小東西。”他有過的女人無數,這女人以為她這不曾嘗過男女之事的處子,能騙得了他?

  他先前還差點讓她唬住!

  她的身子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他得意地勾起唇角,技巧地誘哄著她回應他的吻。

  她在他的吻與吻之間低喘呢喃。

  “你、你不要這樣對我……”雖然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回應他,但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一切必須停止,因為驕傲的她,不想成為他眾多的女人之一。

  “你真的不想要嗎?”

  她生澀且熱情的反應,讓他拾回了自信,他吻得更深,誘惑著她每一處肌膚。

  她虛弱地合上眼,心裏六神無主,此時她已無法再思考,濃烈的激情焚蝕了她的理智,燒融了所有的意志力。

  這男人猖狂地闖進了她的心房,熾烈地吻著她,她發覺自己像是一塊冰,就要融化在他這狂烈的掠奪之下。

  她知道自己再也抗拒不了,心底雖縈繞著一股悲哀與不甘,但卻無力抗拒他的攻勢。

  “簪兒……”他忘情地呢喃著她的小名。

  “呃……”

  “不要再抗拒我了。”他隱忍得好辛苦。

  “我……我不要成為你眾多的女人之一……”終於,眼眶承受不了重量,一顆顆晶瑩淚珠滑落了她的頰畔。

  他有些詫異地望著她,突然之間明瞭了她的冷漠是怎麼一回事。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對他是有情的!

  “簪兒……你跟她們是不同的……”他吻得更深,舌尖挑情地探入她柔滑如絲的蜜口裏。

  “呃……”她忍不住逸出嬌吟。

  他的唇像是一團火,熨燙著她每一處肌膚。

  “玄忻……玄忻……我……”

  “噓。”他輕哄著她。“別怕,有我呢……”

  承受不了他灼熱似的吻,她心悸不已,下意識地緊緊抱著他。

  玄忻體貼地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痕。“別哭,不許你掉淚。”

  “但是我……我、我好怕……你……你放了我吧……”

  “來不及了……”他緊緊地將她定在自己身下,灼燦似的眸像燃著火焰似的,他決心,要讓她成了他的女人……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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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4 00:04: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十數日後。

  偏廳裏,陽光斜斜射入,在地上映出一格格光格,一雙秀氣的繡鞋踏人光影中,溫和的陽光將她身上月牙色的緞綢,照映得點點發亮。

  杜玉簪已經回到了杜宅。自那日之後,她便沒再見過玄忻,也自那日起,她失去了往昔的朝氣,那沉沉的失落感令她憔悴不已。

  杜奕君的官司已經有了結果,雖然免去了死罪,但仍活罪難逃,被發配邊疆修築城牆三年。

  杜家兩老對於這結果已是喜出望外。免去了死罪,保住了杜家血脈,這三年的邊疆流放,剛巧能磨練杜奕君的心志,洗去過去一切荒唐的習性,以期他能重新做人。

  對於這事,杜玉簪對玄忻是感激的,但她也氣惱自己,為什麼最終仍是臣服於他的魅力之下,成了他無數的女人之一。

  而她最害怕的事,果然也發生了!就像他對其他的女人一般,隔天他便讓人送她離開,當她離開他的府第之前,她甚至沒有再見他一面。

  他好狠!

  耍計要了她的身子之後,就這樣一腳將她踢開!

  正思緒紊亂問,外頭傳來一陣喧鬧,她這才回過神,喚來了貼身婢女蘭兒。“蘭兒,外頭吵什麼?”

  “小姐,記不記得阿強和阿英?”

  “阿強和阿英?”

  “唉喲,小姐,後來你還把阿英許給了花園裏的仁祥啊。”

  經蘭兒這一提醒,杜玉簪記起來了。“這會兒又發生什麼事了?”

  蘭兒歎了口氣。“真是造化弄人,那個阿強本來奉父母之命,回鄉相親成婚,阿英也讓小姐你給許給了仁祥,怎知後來阿強在鄉下娶的那個老婆,生了一個胖小子後,就撒手歸天了。”

  “啊?”杜玉簪一驚,忙接著問:“然後呢?”

  “阿強因為對阿英念念不忘,回頭來咱們府裏找阿英,結果發現阿英已經嫁給了仁祥,現在阿強和仁祥正在院子裏打了起來。”

  聞言,杜玉簪再也坐不住,“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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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杜玉簪到達時,阿強與仁祥正打得不可開交。

  “都給我住手!”

  “小姐。”眾人恭敬地喊了一聲。

  杜玉簪見阿英哭哭啼啼,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愧疚。“阿英,你隨我來。”

  “是,小姐。”阿英擦著眼淚,尾隨著主子到一間廂房裏。

  “阿英,過去是我對不起你,不顧你的感受,便將你許配給仁祥,希望現在補償還來得及,現在你老實告訴我,仁祥和阿強,你想跟哪一個?”

  “呃?”阿英沒想到主子竟然會向她認錯,反而愣住,懷疑地望著主子。

  “沒關係,你老實告訴我,讓我彌補過去的錯誤。”

  杜玉簪十分後侮以往過分的自信與驕傲,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自從她遇上玄忻之後,她已經十分瞭解讓人忽視自己的選擇權利,是怎麼樣痛苦的一件事。

  阿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傷心欲絕地泣訴:“小姐……嗚嗚……我、我、我還是愛著阿強啊!”

  杜玉簪心裏升起一股濃濃的愧疚感。“阿英,是我對不起你……”

  “小姐……嗚嗚……你不曉得,阿英沒法忘記阿強,當一個人深愛著另一個人,那是無法被取代的……嗚嗚……”

  “阿英……唉……”她真希望時光能夠倒流,

  “嗚嗚……小姐,阿英心裏愛著一個人,卻硬要再嫁給另一個人,您不曉得阿英心裏的苦,那種苦,度日如年啊……”

  “我懂了,阿英,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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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杜玉簪讓阿英和阿強回家,還奉送了一大筆的嫁妝。

  而關於仁祥,她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是由杜家提供一大筆銀兩與土地,讓他回鄉,以資補償;另一個是由仁祥自行挑選府裏一名丫鬟做妻,並且升格為總管副助。

  仁祥選擇了後者,娶了比阿英更為年輕貌美的阿珠,而阿珠本來就對仁祥懷有情愫,事情至此,也算有了一個完美的結果。

  蘭兒喜孜孜地捧了茶,進了主子的閨房,見主子正無聊地拿著一本書冊在看,不禁訝道:“小姐,你也會看書啊?”

  嘖嘖,她家主子真的轉性了!

  杜玉簪瞪去一眼。“貧嘴。”

  “嘻嘻。”

  “瞧你,什麼事這麼高興?”

  “小姐,你還不知道吧?家裏來了客人。”

  “喔,知道了。”她不覺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唉,小姐,你最近是怎麼了?老是這麼悶悶不樂。”

  杜玉簪不搭理她,逕自看著她的書。

  “小姐,謝家的人又來提親了。”

  “什麼?”杜玉簪驚愕地抬頭望住婢子。“謝家的人又來了?”

  “是啊!”

  “人呢?”

  “在大廳裏,和老爺夫人說著話呢。”

  聞言,杜玉簪立刻放下書,飛奔到大廳裏,但謝家的人已經走了,杜老爺與夫人兩人眉開眼笑地喝著茶。

  “爹、娘,謝家的人又來提親了?”

  “是啊,呵呵。”杜夫人得意的笑容始終不曾消失。

  “您和爹答應了?”杜玉簪試探性地問:心口不安地狂跳,駭怕會聽見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

  杜夫人甩甩手,一臉鄙夷。“哼,誰那麼倒楣,要和他們謝家做親戚,我們家的女兒長得這麼如花似乇,配他們謝家,真是浪費了。”

  “嗯,是啊!”杜老爺也是一臉笑,十分同意妻子的話。

  杜玉簪放心地呼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精才一放鬆,立刻又因母親的話而緊張了起來。

  “我們簪兒值得匹配更好的大婿,你爹呢,替你覓得另一門佳婿,人家不僅家世高尚,還是皇親國戚呢……”

  “什麼?”杜玉簪瞪大了眼。沒想到爹娘還是一心想要她嫁人官宦之家,存心拿她的婚姻來當作攀權附貴的手段。

  “爹和娘是為你好啊……”

  杜玉簪氣得轉頭就走,也不管母親的話是否說盡。

  “簪兒、簪兒,你先別走啊,你也不問問是哪家公子!”杜夫人在女兒身後朗聲叫喚。

  “我不想問!”她頭也沒回地拋下這句話後,便氣惱地離開,嫁貓嫁狗,嫁給誰對於她而言,都一樣!

  因為,都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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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地,成親的日子來臨,杜玉簪一身大紅嫁衣,心情複雜地踏進了花轎。

  原本,她以為她早已認命,但當坐進花轎的那一刹那,一股冷顫冷不防地竄上她的背脊,她不得不承認……她後悔了!

  阿英那日哭訴的話,不斷地湧進了她的腦海裏……

  當一個人深愛著另一個人,那是無法被取代的……

  阿英心裏愛著一個人,卻硬要再嫁給另一個人,你不曉得阿英心裏的苦,那種苦,度日如年啊……

  有些事,此時此刻變得格外地清浙,感覺也分外地敏銳,她清楚地意識到,儘管她對這樁婚事再如何地裝聾作啞,她也無法再欺騙自己!

  她不想嫁給別人,她的心裏只有一個人,也只有那一個人讓她想永遠地待在他的身邊!

  “停轎,停轎!”她忽地大嚷。

  聞聲,喜娘急忙掀起門簾,探頭進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杜玉簪扯下蓋頭紅帕,不顧形象,衝動地推開喜娘,“走開,我不要嫁了,我要出去。”

  “這、這怎麼可以?”喜娘驚愕地張大嘴。

  “不行啊,您不能走。”喜娘說什麼也不讓新娘逃離,胖嘟嘟的身子硬是擋住狹小的轎口。

  這回的新郎倌可是身分矜貴的皇親國戚,要是中途新娘跑了,她這喜娘的人頭豈不是要落地?

  “走開!”杜玉簪使命地推著喜娘。她後悔了,她不要嫁,她的心早已飛去那個男人的身邊。

  她不想嫁得如此不明不白,她想要去向他問清楚,她在他的心目中,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地位?

  “來人!”喜娘突然高聲叫嚷。

  “是。”四名大漢立即應聲。

  喜娘陰險地睨著新娘,一副早有準備的模樣。“奉爺的命令,新娘若要私逃,綁!”

  “啊?”

  這下子,杜玉簪真的呆住了,

  她不禁懷疑,她要嫁的究竟是何方神聖,連這點都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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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唔……”

  杜玉簪雙手讓人縛於身後,雙腳也讓人捆住,最過分的是,嘴裏還讓人塞了一隻手巾,害她只能嗚嗚鳴叫,卻動彈不得。

  先前行禮的過程,可以說是被趕鴨子上架,毫無自主能力,她根本是讓人押著身子,壓著她的頭行了禮的。

  行過禮後,她便讓人送到了該是她今晚新房的此處,四肢讓人捆住,臉上掩著紅巾蓋頭,讓人看不見她口中被塞著帕巾。

  她真是欲哭無淚!悔不當初,是她目前的心境!

  “唔唔……”救命啊,她在心裏無助地哭喊。

  天啊,誰來幫幫她!她不想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她好想玄忻,好想立刻飛奔去他的身邊。

  她不住地扭動身體,期望能鬆開四肢的束縛,但忙了許久,仍是徒勞。

  突然,她聽見門扉讓人打開的聲音,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朝她踏近,她的心跟著那腳步聲一步一步地沉重。

  天,這男人究竟是誰?待會他掀開頭巾之後,她要和他說什麼?

  如果她開口請他放她走,他會不會大方地同意?

  不!不可能!

  這男人要是會如此輕易地放她走,又為何會夥同喜娘,安排四名大漢監督她這新娘?

  不,她不甘心接受這樣的結果,她愛的人不是這名才剛與她拜堂完婚的夫婿,她愛的人是玄忻啊!

  此刻她明明白白地認清了自己的情緒,她喜歡他,她真的好喜歡他!

  儘管近日來他對她不聞不問,但她仍是不甘心,她一定要找到他,問清楚,他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

  她的心突突狂跳,冷汗淋漓,直到她的新婚夫婿掀開了她的頭巾……

  “嗚!”看清來人,她驚愕地倒抽口氣。無奈嘴巴裏讓人塞了塊布巾,只能嗚嗚地叫。

  那人皺著眉,望著他這名被捆綁住的新娘,歎了口氣後,邊替她取下嘴裏的布巾,邊道:“你看看你,連成個親都這麼不安分,要不是我早預料到你可能會有逃婚的舉動,埋下了打手看住你,現在你都不曉得飛到哪里去了。”

  嘴巴重新獲得自由的杜玉簪,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來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玄忻攏攏下擺,坐落在她身側。

  感覺到他真實的就在她身邊,她這才瞪著他,結結巴巴地嚷道:“怎、怎麼會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玄忻不解地望著她,口氣有些不悅。

  是他……真的是他!

  她驚訝地不敢眨眼,深怕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個幻覺。

  她的新婚夫婿真的是……他?

  驚愕的情緒過後,一股濃濃的酸楚湧上心頭,杜玉簪忽然好想哭!

  晶燦的淚珠爭先恐後地滑落眼眶,她暗惱老天爺與她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

  都怪自己先前太過倔強,不屑去理睬她的婚事,等到上了花轎,她才發現白己其實懦弱地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如果她先前能放下自己那莫名的驕傲,去打聽一聲,就會知道爹娘為她訂下的親是哪戶人家,相信今日也不用受這情緒的煎熬了!

  見她掉淚,玄忻惱了。

  “嫁給我就這麼不好?竟讓你難過得哭了?”

  這女人真是不識好歹,他花了這麼多心思在她身上,她就不能勉為其強地感動一下嗎?

  “不……”她搖搖頭,止不住的淚水模糊了她的眼。“我不是難過……”她是太高興了!

  “不是難過?”他的心忍不住雀躍。

  “你好壞……嗚……那日之後,你就遣人送我走……我以為……嗚嗚……我以為你對我就像對其他的女人一樣……再也不要看見我了……”

  “傻瓜!”他忙坐到她的身側,替她解開手上的繩索。“我不先送你回杜府,怎麼上門提親?”

  “可是這半個多月來,你也對我不聞不問,我……我好難過……”

  “我哪里有不聞不問?”玄忻忍不住叫屈。“我派人送了你許多珠寶、綢緞,這還叫不聞不問?”

  他這輩子就屬對她這個小女人最特別,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情場老手的他,究竟是怎麼讓她給套牢的。

  她心虛地低下頭,那些以她“未婚夫”名義送來的東西,她從頭至尾,全都沒多看一眼。

  她賭氣地嘟著小紅唇,一臉的委屈。“我、我怎麼知道,你對水依人那麼好,我、我好難過……怎麼知道……嗚嗚……”

  玄忻揚揚眉,一臉瞹昧地睨著她。“怎麼?吃醋了?”

  “哼,哪有!”她紅著臉忙連聲否認,但爭先恐後滑落的淚水,卻騙不了人。“誰不知道水依人是你玄忻貝勒的紅粉知己?”

  “嘖嘖……”玄忻瞹昧一笑,長指勾起她那小巧圓潤的下顎。“真是個不誠實的小東西,還說沒吃醋!”

  “哼!”她賭氣地別過臉,逕自拭著淚。

  瞧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玄忻心頭不禁軟化成繞指柔,“你也不用吃醋,水依人不過是年少時的荒唐事罷了,那歡場我是不會再去了。”

  她紅著眼,嗔笑地睨著他,“怎麼把自己說得像老頭子似的!”

  “是啊,為了拐到你,還真讓我讓我費盡心力,一下子老了不少,不過,老了也好啊,就沒精力到外頭拈花惹草了,安心做你的老頭子不好啊?”

  “哼哼,羞羞羞,什麼人家的老頭子,人家先前又不知道是你……呃呃……”她一時口快,又趕緊收了語尾。

  玄忻精明的眸子望了她半晌,看著她那心虛表情,玄忻不禁疑道:“怎麼?難道你不知道你爹娘將你許配給我?”

  想來不禁慚愧,杜玉簪羞愧地低下頭,她承認過去實在太好強了,差點錯失了這段姻緣。

  她小小聲地,怕惹怒了他。“人家……人家是真不知道……”

  “好啊,你這丫頭!原來如此。”他氣惱地抱住她,額際頂住她的額際。“我派人給你送去那麼多禮物,你一點表示都沒有,這該怎麼罰才好?”

  他還以為她仍是執意地不肯嫁官家人,才刻意冷落。

  回想起那夜熾熱的經歷,回想起他溫暖誘人的懷抱,她不禁羞紅了臉。

  “你不想我?”他的眸色轉沉,醞釀著團團欲火。

  “你……討厭!”她嬌羞地轉過頭,不肯去看他。

  他忍不住將她放倒在柔軟的新床上,望著她那迷人的嬌紅豔容,忘情地喚著她的名。“簪兒……”

  想起水依人,仍然是她心裏上的一道障礙。“你、你真的和水依人不會再有往來?”

  他輕咬著她的耳畔。“別提她了。”

  “可是……”

  “別提她了,水依人已經從良了,一個南方鹽商替她贖了身。”他草草地說了句,嫌她此刻話多,他索性吻住她的小嘴。

  他的吻好炙熱,完全不讓她有喘息的空間,須臾,她又忍不住問他:“呃……玄忻……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迎娶我?呃,我是說,在你心中,我有什麼不同?”

  這個問題擱在她的心裏好久,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他好笑地望著她,邪魅地吻著她的粉頸。

  “看來我的魅力真的是大不比從前了。”

  他在全心全意地愛著她,而她卻偏愛挑在這當口問他一堆問題?

  她楚楚可憐地望著他。“可是人家真的很想知道……”

  “好吧。”他歎了口氣。“是你先勾引我,讓我注意到你的。”

  “我先勾引你?”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臉頰耳畔,逗得她陣陣發癢,她紅著臉抗議道:“胡、胡說,我哪有勾引你……”

  “記得嗎?”玄忻低低沉沉地笑了,修長的手指輕撫她柔嫩的唇辦。“是你這張小嘴牽起我們的姻緣。”

  “呃?我究竟說了什麼?”她疑惑了。

  他溫柔地吻住她,呢喃道:“記得我們訂下賭注的那一天,是你自己說,你若嫁官家人,就跟我姓!”

  “呃?”她想起來了,她的確說過那樣的話,但那只是一時口快啊!

  “所以你這輩子註定要嫁官家人,那除了我還能嫁誰?”

  “呃?”

  “所以你可不能後悔。”

  “喔……老天……”對於這樣的結果,她忍不住翻了白眼。

  沒想到當時的快語竟然一語成讖,她不僅嫁了官家人,還是皇親國戚呢!

  【全書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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