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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番外:訪談
主持人:下麵,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著名青年學者、作家、編劇、投資人……哎呀,名頭太多了,太考驗我的臺詞功底了。好吧,直接跳入主題,許多女士。
一陣乾冰製造的白霧之後,身著紅色中長款風衣,年約三十歲的女子微笑著走了出來。她上前與主持人握手,兩人擁抱了一下,貼了貼臉。
許多拿到話筒第一句就是:“剛才那一長串的頭銜,大家聽聽就算了。就跟小說腰封的宣傳語一樣,每次我都不好意思看。”
主持人笑著邀請許多在沙發上坐下,對著觀眾席道:“今天嘉賓的出場方式是我特別設計的。我一看到美麗的許多女士今天的造型之後,我就覺得一定要走秀,必須得走秀!”
許多笑著擺了下手:“完了,服裝品牌會恨我的。”
主持人則興致勃勃地盯著她的紅色風衣:“b家的新款,是嗎?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許多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笑道:“我真不知道。今天這一身,是出門的時候,我先生幫我準備的。他眼光比我好,我相信他的品味。”
主持人捂著胸口,正色道:“許多女士,請問你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這麼秀恩愛,知不知道會給我這條單身狗造成多少億點的傷害?你這是拉仇恨的節奏啊!我夜宵可以省了,被灌了這麼一大口狗糧。”
許多忍不住拿手背輕輕碰著嘴唇笑了,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我覺得無論是選擇婚姻還是單身,個人開心就好。我有很多朋友是單身的,然後他們也都享受著生活的樂趣,並沒有因為單身所以生活就沒有品質了。”
主持人露出一副“我信你才怪!”的神色,不懷好意道:“可是就我們所知,你結婚蠻早的哎。”
許多笑道:“所以我說,自己覺得開心就好啊。剛好那時候遇見了合適的人,然後生活狀態又允許我們結婚。於是我們就結婚了啊。”
主持人孜孜不倦:“就這麼簡單?可從我們事先收集的資料顯示,你先生可是很辛苦才抱得美人歸的。”
許多露出了點兒嬌羞的神色,拿著話筒的右手手背輕輕碰了下自己的臉頰,遲疑了一下:“這個要說嗎?不是說問我關於新戲的問題的嗎?”
主持人諄諄善誘:“都要說。來,我們先聊觀眾都關心的問題。當時你先生是怎樣成功將你套上婚戒的?據說那個過程還挺艱難的。”
“呃,好吧。”許多笑了一下,“那就說吧。當時我到美國,然後出了點兒紕漏。我事先聯繫好的學校幫我辦理信用卡。因為學校跟銀行溝通還是什麼其他方面的原因。我的初次申請被拒絕了。
學校方面有一位工作人員跟我劈裡啪啦說了一堆。哈哈,當時感覺真的是劈裡啪啦的。原本我對自己的英語挺自信的。”
主持人插話:“是啊,全國中學生英語競賽一等獎,應該非常厲害了。”
許多笑道:“原先我也覺得英語不錯啊。之前在美國遊學的時候,上課啊跟同學溝通啊,都覺得還行啊。可是那位工作人員愣是將我說懵了。我真的沒明白過來到底是什麼原因。就知道一件事,沒辦法了,等第二次申請,時間是兩個月。
然後我覺得整個人都要瘋了。因為能帶上飛機的現金數額有限,加上身上揣著現鈔風險特別高。當時我身上加在一起就兩千刀。這兩千刀還是我姐覺得帶著現錢保險一點,硬讓我帶的。我還想,帶著錢都麻煩啊。到時候刷卡就行了啊。
感謝這兩千刀,讓我撐過了在美國的最初的三個禮拜。交房租啊,在學校餐廳吃飯啊,這些都得現金。
當時我身上只有一張在國內辦的卡,不能取錢,但能刷的那種。但是並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刷卡啊。那個時候,能刷卡吃飯的地方都非常貴。每次我出去吃一頓,都感覺心在滴血。又不好吃,還那麼貴。”
主持人笑道:“為什麼原本聽上去應該挺淒慘的,可是被你這麼一形容,我想像一下那個畫面,居然覺得挺好玩的。”
許多也笑:“我想起來時也覺得挺好玩的。就是那種捧著金碗,偏生沒飯吃的感覺。
後來實在不行了。我身上只剩下了三十刀,之前從圖書館借不到的書得買,這是開銷大頭。
我就給我一位朋友,比我早過去的,在康奈爾大學讀書的高中同學打了個電話。她要到我當時的學校來做一次交流。我讓她江湖救急,趕緊給我送一百刀來。”
主持人笑道:“你剛說朋友時,我的耳朵豎了起來,還以為是你先生。結果你一報學校名字,我就知道不是了。好奇一下,是男性朋友還是女性。”
許多笑道:“女性,我高中時最好的朋友之一。”
主持人露出一臉“居然沒有八卦可挖”的遺憾神色。
許多忍不住笑了:“我朋友答應我了。結果她出發前一天鬧肚子了,躺在醫院裡可憐兮兮地給我發郵件。她來不了了。當時我那個絕望啊。我身上連車費都沒有。然後人生地不熟,借不到錢。
有天下午,我放學回租房的路上,意外碰到了馮導。對,就是馮峰,他當時是去參加一個電影節。當然,還是沒有拿獎。”
台下觀眾紛紛笑了起來。
主持人也笑:“上次我們節目邀請馮導過來時,他就說許多就是神補刀。從認識開始,就在他膝蓋上插了無數箭。所以你們倆是損友。”
許多笑起來:“這我可不承認。我可是非常尊重馮導的。當時我感覺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哎喲喂,救星啊!這是真心話。別看馮導現在這麼低調樸實,他年輕的時候,妥妥的土豪做派,可大方了。
我就趕緊問他借錢。他聽了我的要求,特別豪爽地掏了100刀給我。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他錢包被偷了,然後身上只有那一百刀。也就是說,他把錢給我以後,就身無分文了。
我想不能白借錢啊,乾脆刷卡請人家吃飯吧。反正刷了這麼多頓,我連心口該怎麼疼都忘光了。於是我就請馮導到旁邊一家可有格調的餐廳吃飯,一頓飯吃了我兩百刀。”
台下的觀眾們又笑了起來。
主持人也說:“完了,這借錢的成本也太高了。不過馮導這一百刀也不是普通的一百刀啊。這是全部身家。所以後來你因此感動,投拍他的電影了?”
許多笑道:“我知道很多影評家喜歡將馮導的作品分為前期、發展期還有什麼的。但實際上,我覺得馮導的作品一直都跟他的人一樣,有著一顆柔軟的赤子之心。
馮導是個對為他工作的人特別大方的人。我可以透露一下,我第一部為馮導編劇的作品,他給了我十萬塊。”
台下發出一陣驚呼。馮導的第一部作品開拍是2002年的事,當時十萬塊絕非小數目。何況當年許多還是位名不見經傳的新人,還未成年。
“馮導這人,待人非常坦誠,有什麼說什麼。他前期拍片的資金來源,大家也知道,是馮導的父親。結果他太能花錢了,把馮伯伯給惹毛了。斷了他的資金。
當時他手上剛好有個題材特別想拍,對,就是那部讓他一舉成名的《紙飛機》。”
主持人點頭:“這部戲在國內沒上映。我當時讀大學,在學校看的。感覺非常震撼。當時我們很多同學都非常想將那個變態從銀幕上揪下來,暴打一頓。後來做關於中小學生自我防範意識的公益活動時,《紙飛機》也是經常被提到的例子。
呃,其實我很想冒昧地提一個問題。許多女士,你是如何想到這個故事的。當時大綱是馮導給你,然後你再寫還是他先說了個題材?”
許多搖搖頭:“他哪有這麼靠譜啊。他就說了句,他想拍部關於人文關懷的電影。關於小孩子成長的那種。然後我想到以前聽說過的一個案例,小女孩被親戚跟老師長期猥褻的事。
當時那個孩子被父親帶到醫院檢查時,還一臉懵懂地問給她做檢查的醫生。阿姨,他們為什麼要脫我褲子,摸我啊?”
許多的眼角沁出淚花,連忙拭去道歉:“對不起,我有點兒控制不住情緒。即使到了現在,我想到這件事,依然會憤怒、難受。
我覺得,我們成年人對於孩子,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關注的太少了。作為家長,我們需要關心的遠遠不止孩子吃了什麼喝了什麼成績怎麼樣,還要關注他們的心靈成長。”
底下觀眾響起了一陣掌聲。
主持人將話題往輕鬆的方向轉了轉:“然後,你創作了劇本,還投資了馮導的戲。結果成功了。馮導說,當時他告訴你,投資收回了成本的時候。你的第一句話就是,呵呵呵,實話實說吧,到底虧了多少?”
台下觀眾發出哄笑。
許多笑道:“我是真沒指望收回錢。我當時還想著,就當是為藝術奉獻了一把。因為那筆錢,呃,對,是我賣了在北京的房的房款。我本來是用它支付留學費用的。但我拿到了全額獎學金,這筆錢就暫時可以空出來了。”
主持人捂住胸口,誇張道:“沒收回成本啊!要是投資了北京的房產,明明會翻上十幾倍的。”
許多露出爽朗的笑容:“對啊對啊,我也是這麼說馮導的。”
主持人笑道:“難怪馮導說你是神補刀。好了,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馮導借了一百刀給你,你請他吃了頓兩百刀的飯。真虧!然後呢?”
“然後,我們在餐廳碰到了兩位韓裔美國姑娘。大概是2005年的時候,那時候有一部經典的韓劇《浪漫滿屋》遠銷海內外。男主角rain非常紅。
啊,有朋友已經笑了。對,你們馮導年輕的時候,長的有點兒像rain。剛好,身材也像。當時rain也在那座城市有活動。然後這兩位姑娘就誤會了。上來找馮導簽名。馮導簽了rain的名字。
完了,馮導突發奇想,告訴她們自己的錢包被偷了。問兩位姑娘可不可以將吃飯的現金給他,然後我來刷卡。
不得不承認,行走江湖關鍵靠刷臉。我在那邊這麼久,好多次跟人提出相同的要求,都沒人搭理我。結果他一開口,姑娘就同意了。”
台下一陣哄笑。主持人指著許多道:“那肯定是因為你找的都是女孩,你應該找男士的。”
許多連忙擺手:“我可不敢,我第一次問的就是男士。結果那人不僅沒幫我的忙,反而一直往我身邊蹭,嚇得我趕緊跑了。友情提示一下,獨在異鄉,還是小心為妙。”
主持人問:“那你們套現了多少錢?”
許多伸出五根手指頭:“五百刀。”
底下觀眾有人笑:“兩個二百五啊。”
許多沒生氣,也跟著笑:“對啊,於是我們把一開始的那一百刀也拿出來分了。一人三百美金,各自回去了。”
主持人諄諄善誘:“馮導就這麼讓你一個人回去?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馮導怎麼著也該送送吧。”
許多解釋道:“我住的離飯店非常近。當時最後一班車了,他不上車,叫計程車的話,費用太高。傷不起,那三百刀他得撐上一個禮拜。”
主持人攤手:“嘖嘖,我總覺得,馮導單著是活該。”
許多大笑:“他可一直不孤單。”
主持人揮揮手:“揭過揭過,馮導下臺一鞠躬吧。我們再回到重點。你回去以後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許多點了點頭:“對,我回去一上樓。看到我先生,當時還不是等在我的房門口。我的手機已經欠費停機了。他在學校沒找著我,就在我房門口守株待兔了。”
主持人一臉遺憾:“這麼簡單?你就直接跟他擁抱了。”
許多搖頭:“哪裡會。嗯,其實一開始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雖然碰到了這麼多麻煩事。但我覺得還行啊,ok啊,我能夠搞定。但當他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一下子委屈起來了。”
主持人插話道:“是覺得有人可以依靠了?”
許多點點頭:“對,一下子特別委屈。覺得,都怪你,我現在這麼狼狽。我不開心了。我又不想當著他的面哭。於是,我就掉頭跑掉了。”
觀眾們先是一愣,然後發出哄笑。
主持人做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接下來呢?他在後面狂追?”
許多不好意思地用手背蓋住嘴,點了點頭。
主持人誇張地歎了口氣:“想像一下那個畫面。他追上了你了嗎?”
許多無奈:“肯定追的上啊。他腿那麼長,一步都快抵得上我兩步了。但是我當時還在鬧情緒,不肯跟他回去。就在我倆這麼膠著時,神轉折來了。我倆被打劫了。真打劫,對方手裡有槍。”
主持人捂臉:“要你鬧吧,攤上大事兒了吧。”
許多笑了一下,清了清喉嚨:“這個不是黑那座城市啊。反正我去學校第一天報到時,學校給我的警示就是天一黑就堅決不要出門。當地警察局也是這麼告誡市民的。我們後來有經驗了,身上都會都放幾張二十刀的美鈔。當地毒品犯罪問題很嚴重。”
主持人接著問:“然後你們倆有沒有受傷?”
許多搖頭:“這倒沒有,碰到打劫,第一要素就是乖乖配合。我先生的錢包交上去了。他還跟人家討價還價,說,我這趟來是求婚的。能不能給我留點兒,錢拿走可以,其他的就別拿走了。”
主持人驚訝:“膽子可真夠大的。”
許多點頭:“我當時都嚇懵了。後來他說,他撞過好幾次打劫,沒那麼害怕了。最搞笑的是那個劫匪,居然真的只抽走了大概是三百刀,把錢包又塞回頭。還說了句,老兄,祝你好運。”
主持人感歎:“這位劫匪也是骨骼清奇啊。接著,你該老實跟著回去了吧。”
許多應道:“是啊。都被打劫了,我也不敢接著待在外頭了。第一位好講話,後面可難說。然後我就跟著他又回去了。可我回租房,看到他還是生氣。就是特別地委屈,感覺積累了這麼久的委屈,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
我先生就由著我發脾氣,也不說話,就抱著我說非常想我。
我當時的租房非常小,就一張單人床,然後一張單人沙發。那天晚上,我睡床。他就坐在沙發上看了我一夜。其實當時他也很久沒好好休息了。他花兩年的時間完成了耶魯四年的本科學業。有多辛苦,可想而知。”
主持人捂住胸口:“請不要刺激我,你們這些學霸的世界,我做這檔節目我容易嘛我。”
許多連忙擺手:“沒事沒事,作為一個自身學酥,我一直被各路學霸深切刺激著,毫無心理壓力。”
主持人瞪了她一眼:“許女士,作為一位優秀的臨床生理學家,你這麼說,確定不是在拉仇恨?”
許多捂住嘴,哀歎:“完了,我嘴巴笨。每次都不會講話。”
主持人翻過這一頁,繼續道:“然後你就感動了?”
許多點點頭,道:“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房間已經收拾的整整齊齊,我前一天換下來泡在衛生間的衣服也洗乾淨了。他還做好了早飯,為我準備了中午帶的便當。
當時,我想,就是他了。我願意跟他一輩子待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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