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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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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沈韋 -【追逐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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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1 09:51:47 |只看該作者
第5章(2)

    她的小腦袋瓜不停在膝蓋上磨著蹭著,使他覺得可愛極了,趁著又等紅燈時,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反應不及時,印下結實的熱吻。

    突來的親吻,在她來不及回應時,便宣告結束,她瞪大雙眼,看著雙眼滿布熱情的男人,心跳失序。

    熱燙的大掌輕撫嫩頰,著迷於她嬌憨的表情,情不自禁又傾身啄吻了下。

    不可否認,他交過不少女友,因為職業關係,見過不少超級美女,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每天都想見到對方的渴望,遭他遺忘許久酸酸甜甜的滋味,因她重新記憶。

    圓圓的眼睜得好大好大,又羞又喜的紅雲,飛撲上頰,“你又親我……”

    他笑嘻嘻坦承,“因為我想親你。”

    他的直言不諱,教她無力招架,雙頰更加嫣紅,粉嫩嫩的唇,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好半晌說不出半個字。

    雷德得意低笑,又踩油門,向前行。

    “你笑什麼?!”哦!該死!她的聲音怎會變得這麼嬌羞噁心?

    “我笑你很可愛。”

    “騙人。”他……真的覺得她可愛?

    “我保證沒騙人。”他熟練的將車子開到市區。

    她唇角含笑,唧唧哼哼,心頭甜絲絲,想要相信。

    他熟門熟路開車穿越大街小巷,最後停在一間黑色裝潢為主,外觀看不出個所以然的店家門口。

    “到了,下車。”

    她好奇看著占地頗為廣闊的店家,“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下了車就知道。”雷德乾脆動手解開她的安全帶,催促她下車。

    沛熙偏頭想了下,反正雷德也不可能把她賣了,就下車吧。

    下車後,雷德瀟灑的頭朝店家一偏,“進去吧。”

    她站在外頭,還是看不出門道,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可不想讓他看扁,“好啊。”

    雷德低笑,瀟灑領在前頭。

    離他三步遠的沛熙有些後悔,她不應該走在他背後,害得她的眼睛不斷往他挺翹的屁股飄去,活像欲求不滿的大色女,她應該走在他前面才對。於是她加快腳步,繞到他前面,回眸咧嘴一笑。

    雷德一怔,旋即撫額笑了。

    “你笑什麼?”他的笑讓她覺得怪怪的,他該不會發現她在偷看他的屁股吧?

    “你笑什麼,我就笑什麼。”她的表情太值得玩味,儘管他不曉得她在笑什麼,不過表現出他已看穿她就對了。

    她被他了然於心的眼神看得忐忑不安,不會吧?難道他真的逮到她在垂延他的屁股?這事若傳出去能聽嗎?不行!她非要挽回名聲不可。

    她急忙忙聲明,“我沒有在看你的屁股。”

    “啊……原來你剛剛在看我的屁股,還滿意嗎?”她的不打自招讓他笑到不行,也更加助漲他已高到破表的自信心。

    他愛死了她用最純粹的女性角度欣賞他的男性魅力。

    恨不得咬斷舌頭的沛熙在內心發出可怕的哀號,她是白癡!她是笨蛋!人家根本沒發現,她幹嘛那麼大嘴巴?好想挖個洞鑽進去啊啊啊。

    得意洋洋的男人來到她身旁,輕拍悔不當初的小臉蛋,挑逗道:“好好欣賞。”

    “什麼?”她呆呆的,不明所以。

    雷德漾著電力十足的笑,走在她前頭,大大方方讓她欣賞,他那風靡萬千少女的翹臀,不忘送她一記飛吻。

    沛熙瞠目結舌,孔雀男根本是賣騷賣到如行雲流水,她該是要不齒的,可她並沒有,反而笑了,直到甜蜜的笑聲逸出唇間,她才不得不承認,賣騷的他其實滿可愛的。

    帶著止不住的笑,跟在他身後,走進店家,一進去,她馬上被琳琅滿目的布匹吸引,一整間各種材質,各色的布料陳列擺放,堆得高高,空氣中充滿布料的氣息,另一頭還有各種拉煉、珠扣,所有東西似乎正在對她發出深情呼喚,看得她眼花撩亂,內心激蕩不已。

    “歡迎來到‘小裁縫’。”雷德雙臂瀟灑一攤,就知道她會喜歡。

    沛熙的小臉漾滿興奮光彩,忙碌的環視四周,眼眶發熱,“這裡簡直就是一座寶庫。”

    她走向最靠近陳列蕾絲的地方,先是用貪婪的雙眼欣賞,讚歎不已,雙手顫抖虔誠拿起,展開,讚歎,“好美……”

    雷德雙手插在口袋,心知帶她來對地方了。

    “小裁縫”的老闆娘過來招呼,“這匹蕾絲很漂亮,不過你若要法國進口的蕾絲,我也有。”

    性感撩人的女性嗓音,教沛熙放下蕾絲,看向來人。來的是一名性感漂亮,燙了一頭大波浪卷,約莫三十五歲左右的美女。

    “嗨,芸姊,好久不見,你還是美豔如昔。”雷德揚著迷人的笑容,和芸姊頰碰頰。

    “Ray,你總是這麼會說話。”嬌豔的芸姊笑咪咪,拍拍他的背,拉開兩人的距離,上下打量一番,“你一年比一年還帥,不知又有多少女人要為你心碎。”

    “芸姊,你這麼說,人家會以為我是花心大壞蛋。”他似真似假抱怨。

    芸姊瞥了眼為滿室布料興奮不已的小可愛,秀眉一挑,意有所指取笑,“怕了吧?”

    “怕死了。”他誇張的打了個寒顫。

    一旁的沛熙來回看著顯然很熟的兩人,臉蛋紅撲撲,沖著芸姊傻笑,“你的店好棒。”

    “是棒呆了。”雷德大大誇讚。

    “我也這麼覺得。”芸姊喜孜孜收下他們的讚美,“你們今天來是要替雷奶奶挑新的布料,做旗袍嗎?”

    “是也不是。”

    “哦?”

    “我確實是想再為我奶奶挑些漂亮的布,讓她每天都閃亮亮登場,不過沛熙和芸姊你一樣,都是設計師,所以我帶她過來尋寶。”

    被雷德介紹為設計師,讓沛熙好害羞,連忙揮手否認,“我不是……只是還在學習,不是什麼設計師。”從未發表過作品,哪好意思自稱設計師。

    對於她的謙虛,雷德很不苟同,“她的東西還不錯。”

    他的一句還不錯,使芸姊對沛熙刮目相看,但見沛熙不好意思承認,她也不追問細節,友善微笑,“沒關係,你們慢慢看,慢慢挑,有喜歡的再告訴我,我要趕一件婚紗,先不陪你們聊。”芸姊擺擺手,進工作室去忙。

    雷德自然牽起沛熙的手,帶她走向陳列布匹的貨架,指尖叮咚順滑,“你覺得我奶奶適合什麼顏色?”

    “雷奶奶膚色白晰,她很適合明亮的顏色,暗色會讓她顯得太過消瘦,且沒精神。”好多漂亮的布,她真想住在這裡,永遠都不要離開。

    他微笑同意,“我奶奶確實也比較喜歡明亮的顏色,她說穿暗色,會讓她的心情不夠飛揚。”

    “雷奶奶就適合打扮得漂漂亮亮,倒是除了睡覺以外,她有沒有不穿旗袍的時候?這並不是說她穿旗袍不好看,我沒見過比她更適合穿旗袍的人,但是她整天穿著旗袍,不會覺得很拘束嗎?”每次見到雷奶奶,她都會湧現想必恭必敬行禮的衝動。

    “我奶奶喜歡穿旗袍,她並不會覺得束縛,若要她別穿旗袍,她反而會渾身不自在。”他從小看到大,耳濡目染下,真心認為他奶奶就該穿旗袍。

    “嗯嗯。”她哼了哼,拿起一匹若竹色的布,展開,若有所思道:“像這個若竹色,就很適合雷奶奶。”她已開始在腦海中想像當雷奶奶穿上由這匹布製作的旗袍會呈現怎樣的效果。

    光是想像還不夠具體,她拿起來,放在他身上比對。

    雷德不介意當模特兒,站立不動,“你做過旗袍嗎?”

    “沒有。”她撅唇比了比,“少了點味道。”

    他低笑問,“什麼味道?”

    “雷奶奶雖然都穿旗袍,但她給我的感覺是,她年輕時一定很時尚,而且她的雙眼慧黯,單單就這塊布,無法突顯她的特點。”她說著她的想法。

    “所以你覺得該怎麼做?”她觀察到奶奶的特質,滔滔不絕說著她的想法,整個人閃閃發亮,教他不由看癡了,唇角噙著暖暖微笑。

    她一定不曉得此刻的她有多燦爛耀眼。

    “我覺得這塊布可以外罩一層蕾絲,雷奶奶撐得起華麗的服裝。”她拉著他,到擺放蕾絲的架子前,開始挑選搭配,一塊又一塊漂亮的蕾絲擺放在若竹色的布料上,感覺不搭,便重新挑選。

    進入工作模式的沛熙說著她的想法,“我可以把蕾絲染出漂亮的芽綠,搭在這塊布上,讓旗袍不至於顯得老氣。”

    “我奶奶已經八十了。”他懶懶提醒。

    她白了他一眼,“雷奶奶的心境很年輕,當然適合穿活潑的樣式。”

    咦?等等,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她怎麼開始滿腦子想著該如何為雷奶奶設計旗袍?重點一,她沒做過旗袍;重點二,人家沒有請她設計;重點三,她還猶豫不決,沒真正下定決心返回時尚圈。

    她滿臉驚慌,想要放開手中的蕾絲。

    雷德看穿她的心思,佯裝不知按住她的手,不許她放棄追逐夢想。

    她驚愕抬眼,企圖推開他的手。

    他不允,恍若無事玩弄她的小手,慢條斯理道:“難怪我奶奶會喜歡你,連我也喜歡你了。”

    他坦白直言,毫不隱藏對她的感覺。

    無法放棄掙脫的沛熙為他突來的坦白害羞臉紅,僵在原地。她剛剛有沒有聽錯?他說喜歡她,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嗎?

    他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在跟她鬧著玩?

    倘若是在耍她,那麼昨晚他在她家又是怎麼回事?

    現在她該怎麼辦?裝死,還是踐拽的俏皮回應:你喜歡我是正常的,我就是人見人愛,小心,不要受傷了。

    啊啊啊啊,不行!她天生就不是個俏皮鬼,怎麼可能瞬間變俏皮?

    她無聲的呐喊,可愛的呆樣,逗樂雷德,使他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裡,他情不自禁俯身啄吻她的唇,低笑聲猶如音符震盪心間,取笑,“你高興到不知所措?”

    可怕的熱氣,宛如烈焰灼燒,她抱著蕾絲擋在兩人之間,害羞的左右張望,深怕被芸姊撞見,嬌喃,“你在幹嘛?”

    “親你。”他說得理直氣壯,不喜歡橫擋在他們之間的蕾絲,動手抽。

    她抱得死緊,堅持不讓他拿走,“你又在幹嘛?快點放手啦。”

    “我不要,我想抱你。”他超級任性拒絕。

    “這裡人來人往……”她用蕾絲擋擋擋。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哪來的人來人往?你該看眼科了。”他使用蠻力奪走蕾絲,隨手放在架上。

    失去護身蕾絲,她急忙以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儘管她確實也想再次被他擁入懷中,但是,她會害羞耶!

    “芸姊可能會看見。”

    “她想看就看,我無所謂。”他聳了下肩,拉開她的雙手,獻上火熱胸膛,將她擁入懷中,滿意的唇角勾揚。

    “我的臉皮又沒你厚!”她急得跳腳,卻推不開他有力的懷抱。

    “沒關係,久了就會習慣。”他低笑,用他的皮蛋輕抵她的皮蛋,磨啊磨,一顆心為她搔癢悸動。

    這個可愛的,害羞的小短腿,好想將她吞吃入腹……

    她的皮蛋好痛啊!她倒抽了口涼氣。

    “會痛?”他心疼的努努她的唇。

    “難道你不會痛?”同樣是皮蛋,不會只有她痛得哀哀叫吧?

    “你猜。”他低笑,將她的唇當成美味的甜食,一再啄吻,吻得陶醉不已。

    綿密的細吻,吻得她渾身酥麻,心間猝不及防竄過好幾道強勁電流,有股莫名的空虛在蔓延,使她更加渴望他強勁有力的擁抱,悄悄的,她順從欲望,探出雙臂將他牢牢抱住,從原本的害羞被動,轉化成熱情主動。

    雷德滿意低笑,亢奮低吟,雙手捧著她的翹臀施壓,兩人的下半身緊緊相貼,讓她明白感受他的硬挺。

    沛熙降服在他過人的魅力之下,沉醉在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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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1 09:52:01 |只看該作者
第6章(1)

    她跟雷德現在算什麼?

    他說喜歡她,親吻她,擁抱她,他這樣算是在追求她嗎?或是想來一段回國後的短暫激情?

    若是如此,他為何要鼓勵她追求夢想?為何要帶她到“小裁縫”?甚至不容拒絕要她替雷奶奶製作一襲新旗袍。

    她是時尚設計師,不是擅於製作旗袍的老師傅,她沒有自信做工能比老師傅更出色,卻躍躍欲試。

    她是矛盾的;她是掙扎的;她是恐懼的。

    直到現在,她仍沒足夠的自信重返時尚圈,但也沒堅定拒絕雷德的要求,她抱著在“小裁縫”那採買到的布與珠飾,飄飄然回到宿舍。

    整晚不是畫設計圖就是想著雷德,想得越多,越是睡不著,整晚羞紅了臉,一下哀號,一下呻吟,一下又暗自竊喜。

    儘管一整夜沒睡,但隔天上班時,精神出奇的好,甚至覺得鏡中的自己似乎多了不少女人味。

    近中午時不意外看見雷德出現,不過他不是單獨前來,而是帶著高雅的雷奶奶、美豔的喬喬和可人的允晨。

    他們四個一出現,成功贏得全場注目焦點,顧客們再次為紐約當紅知名的模特兒Ray出現在梅香村這個小地方而議論紛紛,果然網路傳言不假,Ray真的在梅香村出沒。

    雷德彬彬有禮服務她們一一落坐,與她們輕鬆談笑,一見到他,內心就激蕩不已的沛熙決定推阿新上場服務,她則躲在廚房偷看。

    他是非常英俊美型的男人,憂鬱紫色的長褲搭配黑襯衫,襯托他的貴氣,不論他穿什麼,就是會好看到爆表,她深深瞭解這一點。

    她再一次為他的俊美歎息。

    發現女友出現的阿宅臉很臭,仍在為早上允晨替小雷烘烤接風蛋糕而火大,他不爽道:“嘖,這傢伙真的是沒有一天不花枝招展。”

    “其實話也不能這麼說,依他的長相,他的型,就算今天穿垃圾袋,照樣是英挺有型。”她忍不住替雷德開口喊冤。

    阿宅詫異轉頭看她,為她前後不一的態度,撫著下巴若有所思,然後神秘的笑了。

    他的笑容使沛熙渾身發毛,心想阿宅是不是已經從阿新那個大嘴巴那聽說她和雷德的“愛的印記”?她清清喉嚨,“我是就事論事,沒別的意思。”

    “哼哼,你……”果然不是阿新隨便亂放話,沛熙跟小雷真的有什麼。

    “啊,翟先生,有客人來了,我去招呼。”唯恐阿宅會提出令她難以回答的問題,眼角瞥見新上門的客人,她馬上鑽出廚房。

    “嘖,我什麼話都還沒說,這麼緊張。”阿宅搖頭失笑,最近的梅香村真是桃花朵朵開,都快要可以改名成桃花村。

    慌張又害羞的沛熙視線刻意避開雷德那一桌,酡紅著臉跟客人問候,“歡迎光臨……”

    笑容登時凝結在她頰畔,她難以置信瞪大雙眼,發不出聲音。

    “我的天,沛熙,怎會是你?”陳婉蘋驚訝瞪著呆滯的章沛熙,上下打量她身上黑白的服務生制服,笑了。

    跟隨在陳婉蘋身邊的許靜芬眼帶輕蔑,模仿陳婉蘋的動作,上下打量她一遍,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嘲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呀。”

    “老師……靜芬……”頭皮發麻的沛熙作夢也想不到她們會來到梅香村,臉僵的她,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和奶奶、喬喬、允晨談笑的雷德眼尖發現沛熙僵硬的身軀,心下納悶,剛剛她刻意避開他,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現下是怎麼了?哪裡不對勁?

    雷奶奶留意到寶貝愛孫心不在焉,端起以黑陶杯盛裝的綠茶輕啜一口,狀似不解問:“小雷,你在看什麼?”

    “有什麼好看的嗎?”雷奶奶的問話,引起喬喬好奇。

    允晨也轉頭看。

    危險!奶奶看出什麼?!

    雷德笑嘻嘻學奶奶端茶啜飲,“我在看阿宅的生意真好,不枉他的盡心盡力。”

    雷奶奶貓了眼睜眼說瞎話的孫子,他那點心思豈隔得了她,這孩子從前回來,可沒跑阿宅這跑得這麼勤,可是沛熙的關係?

    不錯,小雷的眼光總算是進步了。

    小雷對奶奶笑得好無辜,每回奶奶這樣瞄他,他就知道他被逮到了。

    雷奶奶朝寶貝孫兒露出神秘的微笑,意有所指,“你要不要也像阿宅一樣,盡心盡力一回給我瞧瞧。”

    小雷裝傻,攬著奶奶的肩,“奶奶,我哪回工作不是盡心盡力?”

    雷奶奶橫了他一眼,“你啊,就愛耍嘴皮子,當心人家以為你不是真心的。”

    “沒那回事,所有人都曉得我最敬業了。”他偏是裝聽不懂。

    喬喬和允晨不明所以看著祖孫倆,有志一同聳肩,拉著小雷合照,氣氣讓她們不太高興的男朋友,增添生活情趣,嘻。

    餐廳另一頭震驚不已的沛熙好不容易擠出乾笑,“好久不見……”

    陳婉蘋笑道,“這身制服還真適合你,你現在在這裡當服務生?”

    “是,老師,請跟我來。”她知道她的笑容很僵硬,可她就是自然不起來。

    餐廳的客人很多,幾乎滿座,僅剩雷德他們隔壁同樣靠窗的位置,她只好領著陳婉蘋和許靜芬到那裡。

    她雙手奉上菜單,微顫展開,再擠出僵到不能再僵的微笑,“請參考我們的功能表,今天我們的主廚特餐是……”是什麼?該死!她竟然緊張到忘了!

    和老師出外尋找靈感的許靜芬沒想到會遇到章沛熙這個意外驚喜,掩唇驚呼,“我的天,你不會連服務生都當不好吧?這未免也太糟了。”

    “或許你的老闆不該雇用你,其實你應該照我之前給你的建議,幫人家修改衣服,做家庭裁縫比較適合你。”陳婉蘋字字如利箭,把她當成落入陷阱的蝴蝶釘死。

    沛熙嘴角動了動,心臟刺痛。能力不夠的她被老師和靜芬評論多次,早該習慣,但是她沒辦法,尤其雷德就在旁邊,他聽到了嗎?是不是已經開始後悔請她製作雷奶奶的旗袍?

    她不敢回頭看他的表情,強迫自己迎上老師冷酷的雙眼,試著用最輕鬆的口氣說:“或許吧。”

    陳婉蘋不快皺眉,話說得狠毒,“什麼叫或許吧?難不成你還自不量力,對時尚界存有不恰當的幻想?”

    許靜芬嘖嘖出聲,“老師,沛熙她總是看不見擺在眼前的事實。”

    遭到奚落的沛熙,已無法擠出笑容,喉嚨像梗了塊大石頭般難受,身體開始顫抖。

    陳婉蘋對顯然大受打擊的沛熙半點也不同情,目光淩厲,射出最後一箭,“你是我所有學生裡最沒有天分的一個,或許你會認為我在打擊你的信心,但其實我是在幫助你認清自我。”

    “老師她用心良苦,你明白嗎?”許靜芬在一旁幫腔。

    雙手緊握,掐住掌心的沛熙難堪得眼眶發熱。原來她真的是太自我感覺良好,她根本沒天分,不適合走上設計這條路。

    但為何雷德要誇她?要讓她對設計還抱持一線希望?他在戲弄她嗎?她著實感到困惑不解。

    坐在隔壁的雷德等人,清楚聽見陳婉蘋和許靜芬一搭一唱將沛熙說得體無完膚,雷奶奶臉色一沉,聽不下去的喬喬和允晨準備替沛熙發難時,雷德已霍然起身。

    他揚著帥到不能再帥的笑容,踩著最自信的步伐,來到快要哭出來的沛熙身邊,“嗨,我是Ray。”

    先前注意力全在沛熙身上的師徒倆一見到Ray,驚喜的雙眼瞪得比牛眼還大,兩人立刻漾開笑臉。

    雷德過來,使沛熙更覺無地自容,她垂眼瞪著手中的功能表,沒有看他的勇氣。

    他為什麼要過來?他都聽到,也知道老師和許靜芬對她的評價,現在他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她很可笑?

    千萬不要!拜託!就算他覺得她很糟,也請不要表現出來,不要奪走她最後一絲自尊。

    受寵若驚的陳婉蘋笑得合不攏嘴,伸出手,“嗨,Ray,我叫陳婉蘋,是服裝設計師。我去年到過紐約看你為Prada走秀,你在那場秀的表現棒極了,雖然我比較常設計女裝,但我很期待能有機會與你合作。”

    雷德紳士與陳婉蘋握手,“很高興認識你,陳小姐。”

    許靜芬揚著興奮的笑容,搶著自我介紹,“我叫許靜芬,也是服裝設計師。”

    末了不忘補充,“我常設計男裝。”

    “你好。”雷德再次紳士與許靜芬握手。

    她們倆為能受到Ray另眼相待雀躍不已。

    雷德親昵的揉揉悶聲不吭的沛熙的頭髮,笑道:“沛熙之前多多受到你們‘照顧’了。”

    陳婉蘋和許靜芬呆滯盯著他展現出的小動作,“啊?”

    Ray認識沛熙?還口氣親密呼喚,現在是什麼跟什麼?

    淚眼婆娑的沛熙一怔,沒想到雷德會愛憐摸她的發。

    “你們是……”率先回過神來的陳婉蘋疑惑看著他們兩個。

    雷德笑咧嘴宣佈,“哦,沛熙是我的女朋友。”

    “什麼?!”陳婉蘋和許靜芬同時驚呆。

    沛熙也是一陣呆,她沒想到雷德會說她是他的女朋友,不論他為何這麼說,皆讓她爭了一口氣。

    他笑攬她的腰,親吻她的太陽穴,再揚起燦爛笑容,但深邃的眼瞳卻蘊藏萬年寒冰,“沛熙的才華有目共睹,相信你我心裡有數。”

    陳婉蘋和許靜芬登時臉色青白交接,說不出話。

    沛熙好想哭,不為遭受老師和靜芬羞辱,而是雷德,竟為她挺身而出,慘遭打擊受創的心,因他簡短幾句話受到修補,她不再難受,不再挺不直腰,倚著他,從炙燙的胸膛獲得勇氣,她直視老師和靜芬的眼,已有辦法綻放平靜自信的淺笑。

    “阿新,這裡交給你。”雷德朝阿新點點頭。

    沛熙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阿新來到一旁,正不高興看著老師和靜芬,而阿宅也從廚房出來了,他雙手盤胸,似乎也不開心,還有雷奶奶、喬喬和允晨,他們是不是都在為她大抱不平?從他們身上,她感受到關懷,也得到力量,她從來不曉得有人力挺的感覺是如此美好,他們讓她發現,原來她並不孤單。

    “沒問題。”阿新皮笑肉不笑上前應付損人的陳婉蘋和許靜芬。

    “我們走。”雷德牽著她的手,離開讓人感到不愉快的兩個女人。

    沛熙被雷德拉出餐廳,她的心為他激動狂舞,含淚的雙眼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成為矚目焦點的陳婉蘋試著化解尷尬,用熱切的語氣朝著與Ray同桌的老太太說話,“奶奶長得好漂亮,好有氣質,和Ray是?”

    “啊?你在說什麼?”雷奶奶一臉茫然。

    陳婉蘋扯扯嘴皮,擠出笑容,放大音量,“我說,奶奶,你長得好漂亮,是不是Ray的奶奶?”她曾聽說Ray的奶奶住在臺灣,便如是猜想。

    雷奶奶擺手蹙眉,“唉,我年紀大了,耳朵不管用了,一些討人厭的話,全都聽不見,倒也算是好事一樁。”

    熟知雷奶奶喜歡“選擇性重聽”的喬喬和姚允晨很不給面子,噗嗤一笑。

    陳婉蘋總算明白人家根本不想跟她說話,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到不行。

    這時雷奶奶端起已涼的綠茶,喝了口,涼涼道:“哎,現下外頭有不少整天忙著忌妒、打壓別人的人,他們一日日變得更面目可憎,怎麼就是不懂得自我提升呢?”

    “是啊,雷奶奶。”喬喬和姚允晨微笑附和。

    被損了一番,面色青筍筍的陳婉蘋和許靜芬經雷奶奶這麼一刺,再也待不下去,鼻子摸摸藉故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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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出了餐廳,雷德的帥臉立即拉沉,臭到不能再臭,走得又急又快。

    被他拉走的沛熙,小跑步跟上,心頭漾滿感動,渴望投入他懷中,讓他知道她有多開心。

    火大的雷德將她拉到庭園造景的水池邊,竹段因承載流動泉水,在石頭上發出叩叩聲響,將冷冽泉水傾倒池中,錦鯉在池中自在優遊。

    “你不是很凶嗎?”他鬆開她的手,雙手盤胸,開始跟突然變得很沒用的小短腿算帳。

    “啊?”滿腔感動來不及傾訴的她當場被潑了一桶冷水。

    他眉心鎖緊,生氣的食指點上她額上未消的皮蛋,“啊什麼?你明明凶巴巴,為什麼剛剛不對那兩個沒禮貌的女人發難?你的頭錘明明很猛,今天幹嘛那麼客氣?”

    “別戳!還會痛耶!”她雙手連忙護蛋。

    “就是會痛才要戳。”明明想懲罰她,但她一喊痛,他又捨不得,想將她秀秀了。

    嘖!才在氣她的沒用,結果他還不是半斤八兩,可惡!

    她嘟著嘴退後,以免皮蛋再次慘遭荼毒。“她們一個是我的老師,一個是我的同事……”

    她膽敢退後,他就步步逼近,居高臨下,頗具威脅,“那又怎樣?”

    他的兇狠,使她很窩囊的又退,他又進,直到她的背脊抵著楓樹退無可退。

    咦?這情況,怎麼似曾相識?之前她也是在宿舍被他逼到抵著木柱,然後他就火熱奪取她的呼吸……

    等等,不能再想,再想下去,她會心猿意馬,忘了他現在正在質問她。

    她清清喉嚨,澀著聲解釋,“老師在學校時指導過我,畢業後,我又到她的服裝公司工作,而靜芬是我的同事,同事間總不好鬧得太難看。”

    “哈!笑話,什麼叫不好鬧得太難看?你已經不在那裡上班,她們哪是老闆和同事?她們講話刻薄,都不在意自己的嘴臉有多難看,你在意什麼?”想到她被欺負到毫無招架能力,他就非常不爽,只有他能欺負她,OK?其他人哪邊涼快,哪邊滾去。

    “但是……”

    他不爽打斷,“你的但是全是垃圾屁話。”

    她被他的咄咄逼人給惹惱,瞪大雙眼,食指點上他堅硬的胸膛,可惜她不夠高,否則她會點上他的皮蛋,還以顏色。

    “我說的才不是垃圾屁話,而是人情世故,你不懂就不要隨便批判我。”

    他又仰頭嗤笑了聲,抓住她點點點的手指,“哈!可笑的人情世故,依我說是你在她們底下當小媳婦太久,忘了如何捍衛自尊。”

    他一針見血,戳痛她的傷口,她惱羞成怒對他吼,“你不是我,憑什麼說我沒有捍衛自尊?你沒有整天被否定,憑什麼說大話?”

    她氣得想要再賞他一記頭錘,無奈他太高,她太矮,除非他低頭,否則她只能憑靠彈跳打倒他。

    她跳跳跳!

    這回他可沒傻得讓她再得逞,他冷哼一聲嘲笑她的自不量力,“你這只短腿青蛙就算再跳一百年,也跳不上來。”

    “你?!”她為之氣竭,在老師和靜芬那受委屈也就罷了,這個自稱是她男友的傢伙還惡質欺負她,剛才的感動全都沒了。

    “你很生氣?很委屈?覺得我誤解你?可是你心裡很清楚我說的全是事實。我能說大話,是因為我被打壓,被欺騙時,從來不會不戰而逃。誰說我沒被否定過?我剛進入模特兒圈,天天聽到的都是說我不行的話,但是他們越說我不行,我越想證明給大家看,我,有能力征服大蘋果。”

    她紅了眼眶咬唇不語。

    “你想一輩子都不戰而逃?你想讓她們每次談論到你,都是以充滿不屑和嘲弄的口吻?你就這麼沒用?”他逼迫她挺身捍衛尊嚴,讓自己變得強大。

    她不想當他口中沒用的逃兵,怒火取代委屈,戰鬥力取代軟弱,她再一次挺起腰杆,雙手掌心抵著毫不留情的男人,“誰說我沒用?誰說我要一輩子都不戰而逃?”

    “在我眼裡,現在的你,就是如此。”

    “雷德,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實力,我會讓你收回今天所有對我的嘲弄!”她很生氣,也決定她受夠了!

    她有沒有實力,何必聽別人喳呼?

    她就是想畫圖,想做衣服怎樣?她礙到誰了?

    他俯身咬她的唇,低嘶,“想說大話,等你拿出成果來。”

    她倒抽了口氣,為他帶來的痛楚,可更多的是蔓延在心間的麻辣快感,雙手於他頸後交纏,施壓,火熱吻上他的唇。

    雷德樂見她變身成戰鬥力十足的小狂獅,與她熱情唇舌交纏,貪婪奪取她的氣自心。

    喬喬貼在窗邊,將這火熱的一幕盡收眼底,歎息,“他們現在是刻意吻給我們羡慕,還是不曉得我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允晨咯咯嬌笑,“喬喬,應該說他們沒料到你會緊貼著窗,努力用斜眼偷窺吧。”

    “至少我沒大刺刺跑出去,蹲在他們旁邊觀看。”喬喬可不覺得偷窺有何錯,既然他們兩個敢在外面吻得難分難舍,當然是開放給大家欣賞。

    雷奶奶好心情喝茶,“呵呵,果然有效。”

    喬喬耳尖聽見雷奶奶的低喃,好奇追問,“雷奶奶,是什麼有效?”

    雷奶奶放下茶杯,神秘眨眼,壓低聲音說:“當然是阿財的虎鞭酒。”

    喬喬和允晨驚愕的面面相覷,喬喬小聲再次確認,“你的意思是小雷喝了財叔的虎鞭酒?”

    “早晚各一杯,你說,效果是不是很好?呵呵呵。”雷奶奶開心到笑得眼兒彎了。

    好可怕,好可怕,雷奶奶好可怕。

    喬喬和允晨有志一同打了個冷顫,同情的以斜眼看外頭吻得欲罷不能的那一對。可憐的小雷,竟然成為壯陽藥酒的頭號犧牲者,阿彌陀佛。

    儲備滿滿戰鬥力的沛熙回宿舍後,便拿著紙筆盤腿坐在沙發專心畫設計圖,靈光到來,她刷刷刷開始畫設計圖。

    雷德坐在旁邊玩他的手機自拍,挑出最帥的一張,上傳到Facebook粉絲團和粉絲們分享。

    畫好一張以梅花為靈感來源的旗袍設計圖,她看向半躺坐在兩人沙發,將大腳丫蹺到長幾上的雷德,嘴巴咬筆,“你好像很自在。”

    男朋友是嗎?他這個男朋友其實挺不賴的,用話激出她滿腔鬥志後,便又跟阿宅借車,載她到她租的小倉庫取回人台、剪刀、皮尺等所有她會用得到的物品。

    載了大半車回來,他幫她搬進宿舍,照她的指示擺放,沒有半句怨言,他體貼、可靠的一面,在今天完全表現出來,在她眼中,他不再是愛到處招搖的孔雀,而是足以依靠的男人,而且帥到足以贏得她的尖叫聲。

    只要一想到他帥氣地對老師和靜芬宣稱是她的男友,她就雙眼發亮,滿懷愛意,忍不住想發出愛的歎息。

    正在上網發文的雷德頭也不抬道:“你這裡不錯,沙發坐起來挺舒服。”

    何止舒服,若非沙發不夠大,他應該已經躺下來了。

    他突然湊過來,左掌扳過她的臉,右手按下拍照鍵,嗶——一聲,兩人的合照完成。

    “你在做什麼?”她大驚失色,剛剛她嘴巴還咬著筆,一臉呆樣耶。

    “拍照呀。”

    她拉著他的手,急忙命令,“刪掉!快點刪掉!”

    “為什麼要刪?”他將手伸長,讓她構不著。

    “我剛剛一定又呆又醜,當然要刪。”構不著手機,讓她急得半趴在他身上,將手中的畫簿和筆擱在長幾上。

    “那叫自然。”他笑呵呵,單臂摟著掛在身上的小女人,以免她跌下去。

    “什麼自然?!明明就是醜,你快點刪!快點!”她要瘋了!她本來就不是美人,照相都要拚命挑最好的角度,以求拍出來不要太醜,結果他隨隨便便就幫她拍了醜照,那樣的照片豈能外流?

    “我覺得很可愛。”他笑嘻嘻,說不刪就不刪。

    “你胡說,根本就不可愛。”履次構不到手機毀滅證據,讓她又急又氣,發出獸吼。

    “你才胡說,明明就可愛得不得了。”不論他怎麼看她,就是可愛到讓他想將她一口吞下肚,就像現在,他也覺得她的獸吼好性感迷人。

    “你騙人!”她在他頎長的身體爬呀爬,企圖爬過去,奪取手機。

    受不了柔軟嬌軀在身上蹭啊蹭的雷德動情呻吟,健臂困鎖嬌軀,火熱相貼。

    沛熙扭啊扭,發現動彈不得,發現有個硬硬的東西在戳著她的小腹,她一怔,對上炙熱燃燒的眼瞳,“你……”

    那個硬硬的是什麼?不會是她所想的“那個”吧?

    她的臉皮倏地害羞燃燒,手腳並用,急著從他強健有力的懷抱掙脫。

    她越是掙扎,越是激起高昂欲望,他以大掌按壓住她的小屁股,極力壓抑張狂的欲火,低啞著聲,“你別再蹭啊蹭。”

    “我才沒有,你快點放開我。”怎麼辦?怎麼辦?他他他著火了,那她呢?心間欲火似乎也被他點燃了。

    “不要。”他拒絕的很乾脆,嘟嘴啾欲迎還拒的唇瓣一下。

    這個口是心非的小短腿,且看他如何逼她坦誠面對。

    他探出舌尖,似有若無地描繪她漂亮的唇瓣,一下接一下,炙熱的氣息曖昧噴吐,高挺的鼻蹭著她的鼻。

    她被他似有若無的親吻吻得焦慮不安,內心不斷呐喊:為何不給她更多?不然就別吻她,他這樣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淺淺很不道德,他到底知不知道?

    她心煩的想推開他,但遲遲無法下定決心,氣息不穩呢噥,“你不要耍無賴。”

    可不可以再多吻她一些?可不可以再火熱一點?

    感受到她的渴求,雷德低笑,繼續用輕吻折磨她,“我偏要。”

    始終得不到更加深入的親吻,教她挫敗呻吟,煩躁的小手固定住他的臉龐,怒吼一聲,“你到底要不要吻我?”

    他好無辜道:“我正在吻你呀。”

    “這才不叫親吻。”他的回答使她更加煩躁。

    “不然怎樣才叫親吻?”他虛心請教。

    沛熙瞪著很故意的男人,這男人明明比她老練,竟然裝初學者,她要如何對付他?一拳將他打飛,要他別假了?還是吻得他頭昏目眩?

    雷德挑釁挑眉問:“你也不曉得?”

    這男人膽敢看輕她!他以為她什麼都不會?!她就大發善心讓他見識她的功力!

    輸不起的小狂獅以她的唇發動攻擊,她模仿他先前的挑逗,探出舌尖描繪他的唇,夾帶溫柔吮吻,雙手則拉扯他的襯衫,鑽進底下,撫摸結實胸膛。

    他的肌肉結實得令她愛不釋手,指尖著迷描繪堅硬肌理,感受蘊藏在底下的力量。

    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她渴望讓他將她變成女人。

    她希望在他眼中,她是性感,美麗且獨一無二。

    她氣息不穩,啃吻他的唇,將她的熱情及對他的喜愛,藉由親吻傳達。

    雷德想不到她笨拙的挑逗,竟會使他呼吸紊亂,她的氣息清新甜美,不論是暴怒的小狂獅,抑或是受委屈的小媳婦,都耀眼得讓他移不開眼。

    究竟是何時將她擱在心上?初次見面與她對峙時?是她瘋狂哭吼難以追逐夢想時?或者帶她到“小裁縫”,她眸底閃耀醉人光芒時?還是今天見她遭到奚落,咬唇不敢吭聲楚楚可憐狀?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唯一清楚的是,他每天都期待見到她,他的眼睛根本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笨拙的熱吻,吻得他心頭暖融融,愛撫他胸膛的小手,使滿腔欲念熊熊燃燒,昂揚的yu/望,使他難以忍受她毫無章法的勾引,大掌熟練地脫掉她的上衣,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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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1 09:53:03 |只看該作者
第7章(1)

    淩晨三點,被雷德徹底愛過的沛熙是輕鬆,是愉悅的。

    經年累月而來的壓力與不愉快似乎都遠去,難怪有人說美好的性愛,是釋放壓力最好的管道,她終於能夠深深體會。

    歡愛過的她,非但不疲累,反而精力充沛,體內湧現源源不絕的能量,讓她無法乖乖躺在他懷中,品味性愛過後的餘韻,她隨意套上衣服和褲子,盤腿坐在地板,背靠沙發,拿起紙筆開始畫設計圖。

    她刷刷刷恣意揮灑,不去管畫出來的圖是否為孤芳自賞,雷德說她有才華,她何必老是自虐,淨挑讓她難受的話聽?單純享受讚美,有何不可?

    現在的她,是快樂的小裁縫。

    對她貢獻心力的雷德趴臥沙發,將臉埋在肘間,側眼看已進入另一世界的沛熙,不由搖頭低笑。

    她實在特別,一般女人在經歷激狂性愛後,通常會慵懶不願起身,她卻像火燒屁股跳離他懷中,一古腦鑽進她的小世界,若非他對自身魅力信心十足,恐怕會為她的態度痛哭流涕。

    隱約在她身上聞到他的氣味,他笑得好得意,以指當梳,梳過她可愛淩亂的發,一下接一下,眼底充滿寵溺。

    她的宿舍客廳燈光暖黃,日式建築所用的木材沁著暖意,空氣裡帶有尚未散去的歡愛氣味。

    曖昧的氛圍,使他情不自禁半起身,撩起她的發,于頸後印下輕吻。

    “你別鬧。”專注的沛熙嬌嗓呢噥。

    “我沒鬧,我是在愛你。”他又輕輕的印下一吻。

    她偏頭嬌俏橫他一眼,但見他自在展現完美體魄,毫不害羞。

    他戲譫朝她挑眉,眨眼,“喜歡嗎?”

    “你不會冷嗎?”她不正面回答,以免他已經破表的自信,會滿到如大江大海。

    他性感微笑,食指磨蹭她酡紅的頰,“我相信你可以很快讓我熱起來。”

    她不得不費全身氣力抗拒誘人邀約,紅了臉,試著俏皮道:“又或者你可以穿上衣服,讓自己熱起來。”

    “那太無趣了,我不喜歡。”他完美詮釋任性二字。

    “我在忙。”啊啊啊,她的聲音是不是變得沙啞充滿渴望?他可不可以不要如此性感邪惡?害她意亂情迷,超想撲上去咬他一口。

    “我看到了。”他好遺憾,長歎了口氣,這就是他為何沒再次將她壓在身下,為所欲為的原因。

    沛熙撅唇陷入天人交戰,畫圖還是跟他打滾?或者畫完圖,再打滾?

    啊啊啊,人生為何會有這麼多難以抉擇的選項?

    “別這樣看我。”雷德的嗓音充滿欲望,食指關節來到誘他一親芳澤的唇瓣。

    “為什麼?”她的嗓音因他迷幻。

    “因為會讓我想吃了你。”他的指,進入她的唇,玩弄,眸底未退的情欲,再次熊熊點燃。

    灼燙的欲望,於下腹滾動,她眼波迷蒙,呼吸急促,再次深刻感受彌漫在兩人間的性張力,他是可怕的毒,誘她沉淪。

    “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嗎?”天啊,他的身軀太過誘人,別說他不冷,她體內也有一把火正在燃燒。

    “還不夠……”他的指離開她的唇,當著她的面伸舌舔吻,曖昧道,“好甜。”

    她的腦袋瞬間轟的一聲,可怕大爆炸,他他他、這這這……天啊!他害她滿腦子情色畫面,她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的舌頭不久前是如何邪惡的對她為所欲為。

    她害羞驚愕的模樣逗樂他,雷德逸出低沉愉悅的笑聲,傾身嗽她一下,取笑,“你真的很容易害羞。”

    “是你臉皮太厚。”她狀似抱怨,實則心頭喜孜孜,抓過一旁的小毯子扔在他又張狂昂揚的下半身,免得她不小心獸性大發。

    被小毯子蓋住的他可惜的嘖了聲,但也不再獻寶,以免她過度刺激噴鼻血,他悠哉悠哉道:“厚臉皮好呀,看到喜歡的就要出手。”

    他不玩曖昧來曖昧去那一套,他習慣看准目標就出手。

    “你……說是我男朋友,是認真的?”她低斂著眼,不好意思對上他。

    “當然是真的。”他勾起她的下巴,要她看清他有多認真。

    望進他的眼,她沒看見輕佻嘻笑,“為什麼?”

    她從來都不是最漂亮,最顯眼,最活潑的那一個,光芒萬丈的他為何會想當她男朋友?

    “因為愛情來了;因為當你挫敗地對我拳打腳踢時,我覺得我有義務把你納入懷裡,好好保護。”她是負傷的小狂獅,張牙舞爪,讓他無法撇下不管。

    “我又不是小動物。”沛熙嘟嘴抗議。

    “你偏偏就是。”他愛憐的在她的鼻尖印下一吻,單臂將她從地上撈起,安置懷中,“你要相信我的眼光,論專業,我看過的名家設計難道會少於你的老師和同事?你沒道理相信她們的狗屁言論,卻不相信我的至理名言是吧?”他的下巴擱在她發心,寵愛的磨啊磨。

    他說的頗有道理,他沒道理騙她對吧?

    “況且假如你真的很糟,我為何要讓你做我奶奶的旗袍?我奶奶對旗袍可是很講究的,不夠精緻美麗,她絕對不穿。”

    “沒錯!雷奶奶的旗袍確實沒有一件不夠精緻美麗,你其實對我深具信心,對吧?”

    “所以你就不要再糾結她們說的屁話,你的夢想,憑什麼要由她們替你做決定?”他要敲醒她的笨腦袋。

    經他這麼一說,她登時豁然開朗,“你說得對,我不該讓老師和靜芬決定我的人生,我喜歡設計,我就是想要設計。”

    “這就對了。”他獎賞的再啾她一下。

    沛熙呵呵笑揚唇,不過有些事還是得說清楚,“我說過我對一夜情沒興趣。”

    “你確實說過。”

    “而且不論是小三、小四、小五,我都沒興趣當,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個女人。”

    “儘管我的腿很長,不過我不玩劈腿那種無聊的遊戲,所以你若想要有小王,也可以趁此打消念頭。”雷德也說明規則,他與她沒有模糊空間。

    達成共識的兩人,以吻成交。

    他捧著她的臉,認真道:“章沛熙,拿出你的實力,讓我瞠目結舌。”

    她揚起自信滿滿的笑容,“雷德,你等著睜大眼看。”

    他的胸膛餵養她的自信,她相信再也沒有人能夠打擊她的信心。

    雷奶奶一大早心情好得不得了,她穿上寧靛藍的旗袍,戴上每一顆皆如拇指般大的珍珠項鍊,髮髻梳得一絲不苟,隨著音響播放的舞曲擺動身軀,想像她正在參加一場美妙舞會。

    徹夜未歸的雷德回來即見奶奶正與幻想中的爺爺跳華爾滋,他揚笑走近,牽起奶奶的手,帶著她翩翩起舞。

    雷奶奶自夢幻中睜開眼,看見帥氣的孫子,笑得如夢似幻,和他在客廳旋轉,一圈又一圈,隨著音樂,回到美麗的少女時代,回到醉人的戀愛時刻。

    雷德舞步華麗,和奶奶配合得天衣無縫,小時候他常看爺爺和奶奶在客廳曼妙起舞,耳濡目染下,他不僅學會跳舞,且將爺爺的舞步模仿得維妙維肖。

    金燦陽光透窗灑落,將客廳所有一切鍍上金光,迷迷濛濛。

    在這首華爾滋裡,雷奶奶笑得好幸福,優雅的臉龐光彩奪目,直到舞曲終了,她才戀戀不捨收回搭在孫子肩上的手。“你和你爺爺幾乎一模一樣,我好像又回到與他初次見面的那場舞會。”

    雷德憐惜親吻奶奶的臉頰,眨眼打趣,“我以為我比爺爺更帥。”

    “傻孩子,當然是你爺爺比較帥。”偏心的雷奶奶笑呵呵。

    “哎,大美人,你這話真是傷透我的心。”他半扶著奶奶的腰,帶她坐下,取來擱在椅背上的白色喀什米爾披肩,為奶奶披好,幫她將珍珠項鍊調整到最完美的位置。“我的美人每天都豔光四射,真好。”

    寶貝孫兒嘴甜得讓雷奶奶笑得合不攏嘴,取笑,“在你心裡,我真的還是美人?”

    “當然,你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超級大美人。”為了哄奶奶開心,他所說的讚美,一氣喝成。

    “我以為你心裡已經有了別的美人。”雷奶奶睨了他一眼。

    雷德頓了兩秒,旋即漾開笑臉,親密摟著奶奶的肩,“除了你以外,我心裡哪會有別的美人存在。”

    “沛熙呢?”雷奶奶秀眉向上一挑,以前她一直擔心他定不下心,昨天見他在餐廳為沛熙挺身而出,再加上徹夜未歸,可是倦鳥找到巢了?

    “她是小可愛。”深邃的眼瞳靈活轉動,他笑得輕鬆愜意和奶奶打哈哈。

    昨天他一整晚和沛熙膩在一起,她忙著畫圖,他就忙著玩她的頭髮,她的脖子,她的背,偶爾變本加厲,玩得更加徹底,讓她嬌喘吁吁,大呼求饒,反正他很能自得其樂。

    “就只是個小可愛?”

    “很可愛的小可愛。”

    “上了心的小可愛?”

    他咧開電死人的笑容,不正面回答。

    他的任何表情流轉,皆逃不過耳聰目明的雷奶奶,她伸手撥開垂落孫兒額面的發,嘖嘖揶揄,“哎喲,你額上的皮蛋消了不少,我昨天從阿新那聽到一件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好,可以打發無聊時間。”他的笑容不變,可以猜到阿新說了什麼。

    雷奶奶裝模作樣摸摸小皮蛋,“這個有趣的事,妙在與你額上的皮蛋有關,虧我先前不斷追問,你一個字都不吭,讓我好傷心,心想你不再喜歡奶奶了。”她故作可憐吸吸鼻子,一副就要傷心落淚的模樣。

    會被奶奶騙著,就不是雷德,他可是很清楚奶奶用這招騙了村中不少人,要扮無辜可憐,大家一起來,“冤枉啊,奶奶,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你,你的身影日日夜夜都刻畫在我心版上。”

    雷奶奶再使出絕招,眼角掛著閃閃發光的淚,嗚嗚咽咽抱怨,“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告訴我皮蛋的故事?”

    他伸指溫柔拭去奶奶眼角的淚,用最疼惜的口吻說:“哎呀,我的大美人怎麼想吃皮蛋瘦肉粥想到哭了?噓!別哭,我馬上帶你去吃。”

    發動淚水攻勢不僅無效,還被小雷刻意會錯意的雷奶奶一怔,“誰說我想吃皮蛋瘦肉粥了?”

    嘖!她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淚,竟然對小雷無效,他真不好騙。

    “不想吃皮蛋瘦肉粥?沒關係,那吃燒餅油條。”他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樣,見招拆招。

    雷奶奶沒好氣直指牆上的老爺掛鐘,開始發難,“都多晚了,還吃啥早餐?”

    “奶奶,現在才早上七點半,正好吃早餐。”他懶洋洋支著下巴,和奶奶快樂抬杠。

    “我已經吃飽了,說!你昨晚上哪兒野去了?”既然軟的不行,雷奶奶改用硬的,擺出兇狠架勢,威嚇他從實招來。

    “奶奶,您這是明知故問。”哎,看來他是躲不掉了。

    “你不說,我哪裡知道了,快說。”雷奶奶捏他的臉,非要他親口承認不可。

    臉頰被扯得變形的雷德耍萌眨眼,“奶奶,很痛耶。”

    “奇怪,先前你頂了一顆大皮蛋,我都沒聽你喊痛,現在我不過是輕輕一捏,怎會痛?還是因為我這不是‘愛的印記’?”雷奶奶擰笑,才不會被他裝可憐給騙倒,搞清楚,她才是個中翹楚。

    “奶奶,你客氣了,你這也是鐵錚錚‘愛的印記’哪!”他大聲喊冤。

    “卻不是你的小可愛留下的。”

    “卻是我的大美人留下的。”他好誠懇將奶奶吹捧上天。

    雷奶奶很難不被他哄得服服貼貼,鬆開了手,摸摸被她捏紅的部位,正色道:“別鬧了,你老老實實告訴奶奶,你這回是認真的嗎?我先聲明,我喜歡沛熙,你若不是帶著真心,就馬上收手,她玩不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愛情遊戲,你不要砸碎她的心。”

    雷德雙手包覆住奶奶溫暖滿布皺紋的手,看著奶奶認真說:“奶奶,我喜歡沛熙,她讓我有戀愛的感覺,我不曉得未來會如何,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我對她是真心的。”

    雷奶奶點點頭,提醒,“不要欺負她,再讓她生氣送你‘愛的皮蛋’。”

    她的孫兒是啥個性,她清楚得很,他雖然故意表現輕佻,喜歡胡說八道,但他不是會對女人動手的渣男,雷家的男人都懂得疼惜女人。

    他真摯保證,“奶奶,我會好好的疼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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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1 09:54:03 |只看該作者
第7章(2)

    雷奶奶滿意頷首,“我相信你不會丟雷家人的臉。”

    “所以奶奶,我請沛熙幫你做新旗袍,晚點她下班後,我們過去讓她幫你量身好嗎?”

    “有新的旗袍可以登場亮相,當然好。”愛漂亮的雷奶奶眉開眼笑,就愛小雷每次回來都竭盡所能的讓她每天閃亮動人,附近的婆婆媽媽可是羡慕死她了。

    “倒是你一夜未歸,該好好的補補。”話鋒一轉,來到雷奶奶最關切的事,她笑得好慈祥,疼愛孫兒之情溢於言表。

    “又補?”他自認身強體壯,奶奶偏就是每天叮嚀他早晚各一杯蘿蔔酒,味道是差強人意,可他想讓奶奶開心,便沒有拒絕。

    “當然要補,瞧你黑眼圈都出來了,幸好奶奶準備了許多補藥,可以好好讓你補身體。”

    “我怎麼不曉得我有黑眼圈?不過奶奶,你廚房為什麼會擺那麼多?你在哪買的?”他年輕,所以可以隨便亂喝,就怕奶奶跟著亂喝,弄壞身體。

    雷奶奶笑得和藹可親,拍拍小雷的手,“你放心,那些不是我買的,全是村民們愛的貢獻。”

    嘿,她不會傻到告訴小雷,那些全是她從喬喬那A來的壯陽藥酒。話說阿財那瓶虎鞭酒應該很有效,瞧小雷喝了之後,就開始和沛熙親近,昨晚又一夜未歸,虎鞭酒實在功不可沒,改明兒個,她要好好稱讚阿財買得好。

    “果然大家都很照顧奶奶。”雷德甚感安慰。

    “小雷,今天你改喝泡黑色長長的那一瓶。”雷奶奶指定藥酒,是時候實驗土龍酒的效用了。

    “奶奶,那一根黑色長長的究竟是什麼?看起來……很奇怪。”若非確信奶奶的廚房不會出現奇怪的東西,他真要誤以為那一瓶瓶的藥酒是以前曾聽村裡長輩隱晦提過的壯陽藥酒。

    哈哈,奶奶根本不需要壯陽藥酒不是嗎?所以他非常肯定,那些就是一般老人家常會吃喝聽說可以治百病的藥酒。

    “那是烏參。”傻孩子,她當然不會說那黑黑長長的是很補的土龍哪。

    “吃那個的作用是?”烏參?海參的親戚?那玩意兒也拿來泡酒?

    雷奶奶眼也不眨撒下漫天大謊,“強身健體,讓你不會感冒。”

    “我沒有感冒。”

    “預防重於治療。”嗯……昨晚小雷消耗一整夜的精力,光喝土龍酒會不會不夠力?是不是要再加上虎鞭酒加強威力,她在心裡盤算。

    雷德聳了下肩,也不爭論,反正奶奶開心,他就開心。他起來走到廚房,不忘問:“奶奶,你要不要也來一杯預防感冒?”

    雷奶奶瞧著孫子的背影,狡獪的笑了,“我喝過了,你喝吧。”

    雷德回台,並非一直待在梅香村,中間他飛了一趟香港走時裝秀,現在又飛去首爾,為時尚雜誌拍攝封面。

    他不在身邊,沛熙想他歸想他,但也沒法想太久,她白天要到“翟”上班,要送餐給雷奶奶,陪她聊天,下班後,又一頭栽進裁縫世界裡,她像顆陀螺忙得團團轉,但是忙得很痛快。

    每天每天,她都覺得時間不夠用,每天每天,她都覺得精疲力竭,但每天每天她都充滿希望。

    雷德離開,她才發現,她有多喜歡他的陪伴,他在時,她會告訴他,她所有想法與概念,而他會瀟灑告訴她:放手去做。

    簡單的一句話,帶給她最大的動力。

    說穿了,她想要的就是毫無理由,全然的支持。

    這晚,她坐在客廳地板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手縫旗袍,每一針每一線都務求精准,不讓愛漂亮的雷奶奶黯然失色。

    她轉著遙控器,突然在時尚節目看到陳婉蘋的身影,她停止轉檯,專心看老師對主持人侃侃而談,談時尚理念,談設計靈感。

    沛熙坐直身軀,看得目不轉睛,吸引她的並非老師說出令她崇拜的想法,而是穿在模特兒身上那件她再熟悉不過,活潑俏麗,玫瑰石英色的短洋裝。

    她雙眼難以置信半眯,但覺體內怒火狂燃,就要引爆,她雙手握拳,全身顫抖,“我真不敢相信!她怎麼敢那麼做?!”

    電視機裡的陳婉蘋說得口沫橫飛,從啟蒙她的設計大師,談到逐夢過程,再到成功實踐,成為名設計師,無一不談,陳婉蘋盡情享受主持人崇拜吹捧,沛熙卻是看得快要吐血。

    “我的天,這真的是太離譜了!”她氣得想要鑽進電視將陳婉蘋這個小偷揪出來。

    “沒錯,真的是太離譜了,你又忘了鎖門。”風塵僕僕從首爾回來的雷德在問候過奶奶後,便過來找她,不悅皺眉。

    見他回來,沛熙從地上跳起,沖向他,將他帶到電視機前,開始告狀,“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嗎?”

    順著她氣憤難平的指,他看見電視機裡的人,“你也想上電視接受訪問?”

    “當然不是!她偷了我的作品!”爆怒的小狂獅抱頭咆哮。

    “什麼?”

    生氣的指,用力指向正在旋轉展示身上洋裝的模特兒,爆氣指控,“這一件洋裝,是我設計的!”

    雷德聞言,眉心攢得更緊,雙手盤胸,看著備受主持人讚美的洋裝,以及陳婉蘋得意洋洋的嘴臉。

    “我還沒離職前,拿了設計圖給她看,結果她告訴我,這樣的設計,這樣的顏色,太過普遍,無法讓人驚豔,她當著我的面,告訴我:‘加油,好嗎?’她竟然說得出口!”沛熙火爆跳腳,想要掐死睜眼說瞎話的陳婉蘋,從前對老師的尊敬,已蕩然無存。

    相較於她的火山爆發,雷德冷靜的就事論事,“證據呢?”

    備受欺騙的她很受傷,對他大喊,“你不相信我”

    他仍舊一派冷靜,“我當然相信你,但只有我相信你,沒有用,重要的是別人會想看證據。”

    “我畫在本子上,那就是我的證據。”

    “如果陳婉蘋說你是看了節目才畫的呢?”

    她生氣揮舞拳頭,“她不能昧著良心說謊。”

    “她當然會,你未免也把她想得太善良。”她的天真,令他不舍歎息。

    “太可惡了,做人不可以這樣!她明明在我面前,把我的作品批評得一文不值,怎麼可以轉過頭就剽竊我的心血?!”沛熙不爽大吼。已數不清她有多少次因陳婉蘋的批評而夜不成眠,自我懷疑,她真的是傻到不能再傻,若非今晚正好看到陳婉蘋上節目,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現。

    “假如她有道德,有身為設計師的自尊,她當然不會剽竊你的心血,就是沒有,所以她做得心安理得,這種人多得是,你不該感到意外。”他一針見血,要她面對現實,有的人為了成功,就是會不擇手段偷搶拐騙。

    沛熙備受打擊,只覺這是場荒謬的惡夢,她煩躁地在客廳來回走動,“我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總是自視甚高,表現出對我的作品不屑一顧,卻背地裡盜取,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她要瘋了,真的快氣瘋了。

    雷德看她氣憤難平的走過來又走過去,由著她咆哮,發洩心中的不滿。

    火爆小狂獅突然停下來,驚喜大叫,“我有證人!”

    “哦?”

    她開心沖到他面前,大聲宣佈,“當時靜芬也在場,她看見我畫的設計圖,她可以作證!”

    他又歎了口氣,揉揉她狂亂的發,不得不潑她一桶冷水,“你為什麼認為許靜芬會肯替你作證?”

    沛熙呆掉,頰邊的笑容瞬間凍結,沮喪道,“你說得對,靜芬向來不喜歡我,總是和陳婉蘋一個鼻孔出氣,她怎麼可能替我作證,我真傻。”

    “她們是一丘之貉,你離開那裡是好事,至少認清她們是怎樣的人。”他不希望她太悲傷,為了那種人不值得。

    “她們實在很過分,許靜芬明知陳婉蘋盜取我的作品,竟然悶不吭聲,讓陳婉蘋上電視發表,你能相信嗎?之前她們在‘翟’遇見我,居然還有臉嘲笑我?當時陳婉蘋就已經做好衣服了吧?她們居然一搭一唱打擊我的自信心!”沛熙越想越火大,越覺她們厚顏無恥。

    他涼涼道:“人一無恥,天下無敵。”

    仿佛是要印證他的話,她眼角瞥見電視裡的陳婉蘋又跟主持人介紹一套休閒度假的褲裝,這一看,她簡直要發爐了,急吼吼退出他的懷抱,指著電視發飆,“她又來了!這一套也是我的作品!”

    雷德偏頭看著女模特兒展示帶有地中海風情,以藍白兩色為主的褲裝,客觀評論,“這一套很好看,有希臘女神風,假如你和我度假時這樣穿,我一定會把你撲倒。”

    “我很樂意被你撲倒,但重點不在這,重點是,她又偷了我的心血!說什麼大家想到度假,就只會想走地中海風,說什麼藍白都是老梗,我能不能想點新的?結果呢?!”

    他摸摸鼻子,小狂獅正處於盛怒狀態,看來他最好不要再擺錯重點,以免遭到頭錘攻擊。

    “我一定要揍她,你不要攔我。”想想多年來所受的打壓與委屈,嘔得她快吐血了。

    雷德舉雙手承諾,“我不會攔你。”

    她煩躁的又開始走來走去,揮舞著雙臂,“我無法冷靜,我真的好想揍她!她以為我永遠不會發現?還是她算准了我拿她沒轍?”

    “或許兩者皆是。”

    她停下腳步,盯著旁觀的男人。

    “你若不服氣,想扳回一城,就拿出實力,做出更精湛的作品將她打趴,當然你若沒有自信,那就算了,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誰說我沒有自信!你不用激我,我會讓她知道她再也不能欺負我!”她發出正義的怒吼,誓言聲討可惡的陳婉蘋。

    “你是對的,她們只會說屁話,我要將她們對我的羞辱化為反擊的能量。”此刻的沛熙是戰鬥力十足的小狂獅。

    “人生在世,多多少少都會遇到這種屁人,見多了自然會習慣。”在時尚圈打滾多年,他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他的比喻粗俗,但成功逗笑她,“雖然我很不想增加你高到爆表的自信心,但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帥,是我所見過最帥的男人,以後我恐怕也不會再見到比你更帥的,可是你說的話與形象不符,如果被你的鐵粉聽到,她們恐怕會心碎。”

    她的讚美讓他笑得意氣飛揚,他瀟灑眨眼,“所以這是屬於我們的小秘密,你若不能保密的話,嘿嘿……”

    “嘿嘿?”他笑得好性感好邪惡,讓她為他心頭群鹿亂撞。

    “我會把你滅口。”他的笑容壞到骨子裡,邪魅得教人移不開眼。

    沛熙不由看他看呆了,口乾舌燥重複,“滅口?”

    “對,就像這樣,狠狠的,將你……滅……口。”他以最熱情如火的親吻,好好示範他會如何將她“滅口”。

    沛熙被他吻得雙腿發軟,全身酥麻,她愛死他的親吻,愛死他的擁抱,她真的沒想到,她會如此喜歡他。

    狂野的吻,糾纏追逐,性感喘息,纏綿繚繞。

    她退離糾葛她的唇,眼眸迷醉,嗓音嬌噥,“我需要好好發洩,不然今晚肯定會睡不著。”

    “需要我嗎?”他雙眼瞬間炙熱燃燒,非常樂意為她貢獻一己之力。

    雙眸閃耀火光的沛熙對上熱情的男人,嗓音更柔,更軟,更媚,“我的確很需要你。”

    雷德揚起性感慵懶的笑容,探臂摟住她的腰,讓兩人的身軀緊緊相貼,俯身低喃,“這有什麼問題。”

    他帶她往臥室的方向,準備幫她好好發洩一番。

    沛熙卻是雙腳釘在原地,雷德納悶低頭看搖頭的小可愛。

    “有哪裡不對嗎?”

    她甜甜一笑,點頭,“我要你陪我到外面去。”

    “呃……要玩這麼大?”他遲疑了。

    她堅定點頭,“就是要玩這麼大。”

    “真要這麼狂野?”他非得再確認不可。

    “你不敢?”她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睨看猶豫的男人。

    他邪惡的笑了,搭著她的肩,改變方向,語氣壞得可以,“章沛熙,我會讓你好好見識,我到底有多敢。”

    遭到挑釁,就要狠狠回擊,絕不輕易言敗,這是他——雷德做人處事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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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1 09:54:40 |只看該作者
第8章(1)

    梅香村鬧鬼了!

    這則傳言如火一般再次傳遍全村,所有村民繪聲繪影,宛若全都親眼見到惡鬼在冷風冽冽的深夜,於街頭巷尾飄啊飄。

    他們既興奮且害怕,當成村裡不能外泄的秘密,一個傳過一個,分享最新的猛鬼情報。

    最不甘寂寞的阿新在上班的空檔時,湊到沛熙身邊,神秘兮兮道:“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忙著折餐巾紙的沛熙不解看向顯然很興奮的阿新。

    “村子鬧鬼了。”

    “啊?真的假的?”這話題怎會如此熟悉?不正是不久前阿新也神秘兮兮告訴她,有鬼在梅香村到處亂竄,她都不好意思告訴他,哪來的鬼?那是她和雷德夜跑,她受不了他的挑釁所發出的憤怒咆哮。

    等等!不會吧?不會又來了!

    這幾天晚上,為了發洩對陳婉蘋和許靜芬的不滿與怒火,她都約雷德夜跑,照例腿長的他輕鬆將她擊潰,她則發出不服輸的呐喊,不會大家又誤會了吧?難道沒人走出家門查看嗎?

    阿新見她臉色青白交接,同情道:“你覺得很可怕對吧?村子裡有不少婦女已經嚇到去廟裡收驚,你要不要也去收一下?”

    她哭笑不得,“不必了,不過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如何斷定村子鬧鬼?”

    “聽說有一天晚上,寒風咻咻吹,還沒睡著的陳媽媽聽見隔壁的小白在吹狗螺,她很害怕,好不容易提起勇氣走到窗邊一探究竟,結果你猜她看見什麼?”

    “看見什麼?”看見她和雷德一前一後夜跑?那麼陳媽媽有沒有看見,雷德有時跑到一半,會往後退,偷吻她?

    “陳媽媽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滿身怨氣,追著一個男鬼,用非常淒厲的聲音說:‘你自認甩開我了?你別得意——我不會讓你輕易甩開——我要纏著你,永永遠遠——就算下了地獄,你也擺脫不了我。’”阿新陳述聽來的傳聞,不忘再多加幾句,增添戲劇效果。

    她哪有?!沛熙臉都黑了。好啦!她承認在寒風中跑步,是很容易披頭散髮,但是她的聲音哪裡淒厲了?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說要纏著雷德永永遠遠,還直下地獄,到底是誰在加油添醋?

    陳媽媽跟她也不算陌生,在街上相遇,都會互相點頭打招呼,有時還會閒聊兩句,陳媽媽怎會認不出那個披頭散髮夜跑的人是她,實在太誇張了。

    “聽說,那個女鬼非常可怕,而且妖氣沖天,女鬼一出現,馬上烏雲密佈,雷電交加,陰風陣陣……”阿新越說越興奮,恨不得當場加上聲光效果。

    她難以置信瞪著說得口沫橫飛的阿新,忍不住戳破,“阿新,最近都沒下雨,哪裡來的雷電交加?”

    阿新橫了她一眼,“哎,你沒有慧根,不懂啦。”

    “這種事不需要慧根吧?我只是覺得大家不能以訛傳訛,這樣很容易嚇壞別人,難怪會有一堆婆婆媽媽去收驚。”可惜她臉皮不夠厚,不然她就直接承認,她就是阿新口中那個妖氣沖天的女鬼,實在很離譜,作品被竊取的她已經夠慘了,竟然還要被說妖氣沖天,嗚……

    “你如何斷定大家是以訛傳訛?”阿新不快反問,他到底是哪一句加油添醋不夠誠懇?

    沛熙遲疑五秒,就是沒臉承認她正是當事人,嘔啊。

    “聽說那名女鬼是日劇時期,在村裡大戶人家幫傭,青春正盛的美麗少女,她愛上病弱少爺,卻礙於身分懸殊,硬是被拆散,便為化厲鬼。”阿宅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背後補充說明故事大綱。

    “原來如此,真是太淒美了。”阿新聽得一楞一楞,用心記下重點。

    “翟先生,這樣說不通啊,被拆散就被拆散,女傭為何要化為厲鬼?為何會追著少爺跑?少爺不是病弱嗎?怎麼跑得比女鬼還快?”沛熙馬上找出破綻提問,這故事是誰編的?爛透了!

    阿宅只手撫著下巴,思考,“有道理,所以故事的進行該是芳華正盛的美麗少女到大宅幫傭,遇到霸道少爺,少爺看中少女,可是少女早就心有所屬,少爺強取豪奪,少女含恨而亡,最終化為厲鬼夜夜追著少爺,誓言討回公道。”

    她呆滯瞪著說得興高采烈編故事的阿宅,“翟先生,依照你的故事編法,少爺就算變成鬼,也是一隻霸道的鬼,怎麼可能孬得被少女夜夜追殺?”

    阿宅彈了下手指,讚美,“你比我會編故事,所以少爺為何會被少女夜夜追殺,你有什麼想法?”

    “是啊,是啊,身為女性,你也說出來參考一下。”阿新熱切期待故事能更完美。

    沛熙臉部扭曲瞪著快樂編故事的阿宅和阿新,“你們不覺得亂編故事不好嗎?”

    阿宅理直氣壯笑咧嘴,“我們不算亂編故事,我們這是增加大家的生活樂趣,說不定梅香村可以開發遊客另類玩法。”

    “什麼另類玩法?”她氣虛請教。

    “抓鬼探險。”阿宅快樂宣佈。

    “啊?!”沛熙為之傻眼。

    “翟先生,你真是好頭腦,剛剛那個女傭和少爺的故事只要再補強,在網路上散播,就會超有說服力,廣大的鄉民以為我們村子真的鬧鬼,然後遊客源源不絕,財源滾滾來,帥翻了!”阿新佩服得雙眼都眯了。

    “等一下,你們不會是認真的吧?”她難以置信喳呼。

    “你說呢?”阿宅嘿嘿怪笑。

    阿新模仿阿宅,跟著嘿笑。

    “捏造謠言是不對的行為。”

    對於沛熙的氣急敗壞,阿宅非常敷衍,“是是是,這非常不好。”他彈了下手指,興致高昂問:“我們要組團捉鬼,你要不要參加?”

    沛熙為之氣竭,阿宅根本就沒反省嘛,她頭暈,忍不住揚高聲,“你們已經組團捉鬼?”

    她和雷德這兩隻“鬼”晚上若沒出門夜跑,他們哪裡來的鬼可捉?不對,該說她和雷德若出門夜跑,村民們就會發現根本沒鬧鬼。

    阿宅揚起閃亮亮的笑容,朝她丟下震撼彈,“沒錯,領隊是雷奶奶,開心嗎?”

    沛熙像只笨金魚,嘴巴開開合合,驚訝到難以言語。

    冷風呼嘯的夜,卷起地上枯葉,咻咻——沙沙沙——仿佛真有鬼怪躲在暗處飲泣。

    位於村民活動中心前的土地公廟,在晚上十一點整,聚集了一群村民,他們輕鬆愜意聊天打屁。

    連日來睡眠不足的沛熙以赤橙色羽絨外套將自己包得緊緊,小嘴吐出白霧,瑟縮著脖子抖啊抖,吸著鼻子的她有些呆滯。

    雷德則穿閃電藍外套,俊美的臉龐似笑非笑,就算是在深夜,立於寒風中,仍堅持有型且電力十足,以迷倒所有人為己任。

    身為捉鬼團團長的雷奶奶不愧是旗袍的頭號支持者,一襲山吹色旗袍,搭上貂皮大衣,戴著黑珍珠耳環,隆重登場。

    捉鬼團的成員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村長松伯、財叔、阿宅、允晨、種樹的、喬喬、阿正、小林、阿新,一團剛好十二人,全員到齊。

    捉鬼團團員,有的人興奮到靜不下來,說個不停,允晨則當作野餐郊遊,拿出剛出爐的起士馬芬蛋糕,和大家分享,還有迫不得已加入的雷德與沛熙。

    天這麼黑,風這麼大,奶奶捉鬼去,孫子與孫子的女友,當然得隨行護駕。

    沛熙轉轉僵硬的肩頸,雙手插在外套口袋,納悶看著盛裝打扮的雷奶奶,忍不住發出疑惑,“雷奶奶,我們今晚要抓鬼,你穿這樣好活動嗎?”

    她知道雷奶奶非常喜歡旗袍,但是旗袍加上有跟包鞋,鞋子上還有漂亮珠飾,這明明是參加喜宴的打扮,雷奶奶怎會想到要穿這樣來抓鬼?

    所有人瞬間閉嘴,有志一同看向她,嘖嘖搖頭。

    沛熙百思不得其解,她說錯什麼了?

    雷奶奶摸摸梳得工整的髮髻,微笑道:“呵呵,沛熙,我都能穿旗袍打棒球,你怎會以為我不好活動?”

    沛熙傻眼,迎向其他人的目光,其他人站在雷奶奶身後,極有默契對她用力點頭,證實雷奶奶真的穿旗袍打棒球。

    擔任那場比賽裁判的松伯含淚說:“雷奶奶還贏得比賽。”

    “我,穿著旗袍,擊出全壘打呢。”華麗麗的雷奶奶喜孜孜宣佈,雙臂戲劇性展開,環視眾人。

    呃……雷奶奶這是要他們掌聲鼓勵嗎?

    大夥兒面面相覷,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以奶奶為尊的狗腿雷德攬著奶奶的腰,香一下她的臉頰,快樂道:“我的美人是最棒的,就算再打十場、二十場,她依然可以輕鬆贏得勝利,你們說是不是?”

    雷奶奶的淚水天下無敵,別說十場、二十場,她要贏一百場,村裡也沒人敢說個不字哪。

    他們乾笑兩聲,對期待掌聲的雷奶奶報以熱烈掌聲,和雷德一同耍狗腿。

    “沒錯!雷奶奶最棒了,打遍天下無敵手。”松伯昧著良心說話。

    “沒有雷奶奶,我們根本就是一盤散沙。”身為贏得比賽成員的阿宅很捧場的吹口哨。

    阿正臉都綠了,小聲咕噥,“雷奶奶根本就是耍老千。”

    沛熙耳尖聽見阿正的抱怨,就知事有蹊蹺,可雷奶奶眉開眼笑,可愛得緊,她也跟著笑了。

    雷德笑看對他很重要的兩個女人,眉宇間有著滿滿的喜悅。

    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喬喬為他感到開心,熱情送他一記飛吻。

    種樹的見狀,吃醋皺了下眉心。喬喬察覺心愛男友明知小雷有女友,卻還吃醋,實在可愛透頂,邪惡笑問,“你也要?”

    種樹的眼神深邃,無聲警告,她膽敢玩火,就必須有承受代價的心理準備。

    喬喬發現他眸底的火熱,唯恐小屁屁會被扁一頓,朝他扮了個鬼臉,不敢再亂放電。

    “你們都給我卡!我們今晚是要來抓鬼,不是來看你們在那邊‘獅目尾’。”身為村長的松伯自認有義務端正村內道德,這群年輕人曉不曉得,有些事能偷偷做,就是不能端上檯面,嘖!全都需要再教育。

    “阿正,你乖,不要學他們。”財叔拍拍正值青春期的阿正,就怕這小子不小心走歪。

    阿正臉部扭曲,好不容易才將話憋在心裡。財叔也不想想,全村都知道他花大把鈔票買了一瓶虎鞭酒,而且那瓶酒還輪來輪去,目前流落到雷奶奶家,到底誰才是最不乖的那一個?

    神采飛揚的雷德將今晚的捉鬼活動,當成夜間遊戲,他從沛熙那得知村民們的誤會,不過看奶奶為了捉鬼,像即將出遊的小女生,開心挑衣服,與他討論該如何打扮,他就不忍掃奶奶的興。

    “奶奶,你覺得我們該從哪開始?”管他是要上山下海,雷德交給奶奶全權決定。

    其他人也無異議,反正雷奶奶最大。

    經雷德這麼一問,從沒抓過鬼的雷奶奶心下登時沒了主意,沉吟道:“電影裡演要抓鬼,都有一名道士隨行。”

    “是這樣沒錯。”沛熙同意,在場有村長,廚師,園藝師,烘焙師,舞蹈老師,設計師,模特兒,獨獨缺了捉鬼大師。

    “我們沒有道士,怎麼辦?”雷德詢問眾團員意見。

    大夥兒面面相覷,一時間想不出哪裡有道士可找。

    雷奶奶忽地靈光一閃,興奮指著喬喬說:“喬喬,你爸是賣金紙的,可以勉強湊合,你快打電話給他。”

    “啊?雷奶奶,賣金紙並不等於可以權充道士,你要不要換個人選?”她爸爸自從之前的棒球賽吃了雷奶奶的大虧後,一提起雷奶奶就目光含淚,有冤無處伸哪。

    “誰說不行?你爸成天與金紙為伍,讓他畫幾張符,應當難不倒他。你告訴他,我們需要他,馬上趕過來。”雷奶奶堅持喬立信就是抓鬼道士最佳人選。

    所有人靜默,深怕不小心開口,自己將變成道長的助手,得隨之起舞。

    喬喬無奈歎氣,因雷奶奶取巧幫助,使她爸對她和種樹的交往一事,不再有意見,她不能忘恩負義,所以這通電話非打不可。

    笑吟吟的雷奶奶將目光轉向和喬喬十指交扣的種樹的,“小柳,你也該打電話給你爸。”

    “為什麼?”寒毛豎起的種樹的問得小心翼翼。

    “因為你和你爸都在搞園藝,你們父子倆可以在小喬鬼畫符時,舞個桃木劍,加強威力。”雷奶奶快樂指派工作,讓每個人各司其職。

    “雷奶奶,我和我爸不會舞桃木劍,而且植物需要用愛好好灌溉,不可以任意砍伐。”種樹的委婉拒絕。

    雷奶奶不在意擺擺手,“好,不砍桃木,你們父子就拿掃把充當揮舞吧。”

    其他人聞言,忍俊不已,暗暗同情。

    種樹的沒辦法,唯有和喬喬拿起手機,急Call家中老父,前來加入捉鬼團。

    沛熙看得一楞一楞,沒想到雷奶奶簡單兩三句,就搞定沒多大用處的道士跟舞桃木劍的助手甲、乙,所有人都順著雷奶奶的意思,她忽然明白,為何會有雷奶奶總是扮豬吃老虎的傳言。

    從頭到尾一直笑笑笑,笑到嘴巴快抽筋的唯有雷德,“奶奶,你真是太棒了,果然你是頭腦最清楚的一個。”

    忙著講手機的喬喬和種樹的有志一同,怨慰瞪了囂張的雷德一眼,這傢伙可真會幸災樂禍,欠扁!

    雷奶奶得意笑呵呵,迎上大家的視線,大家又有志一同掌聲鼓勵,集體通過雷奶奶棒呆了一案。

    大開眼界的沛熙看著在場的捉鬼團成員,他們的神情皆帶著寵溺,了悟為何大家會樂於配合,因為他們視雷奶奶為村裡最重要的一分子,因為他們將雷奶奶當成自家人,才會願意犧牲睡眠,陪雷奶奶玩鬧。

    這就是小村子的人情味,難怪雷奶奶不願離開;難怪雷德一家會放心讓雷奶奶留下。

    雷德朝她俏皮眨眼,一手牽著奶奶,一手牽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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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1 09:54:57 |只看該作者
第8章(2)

    “現在我們道士有了,負責舞桃木劍的也有了,接下來要怎麼開始?”松伯瞄了他們交握的手,心想,近來村裡風水走桃花,或許開完捉鬼團後,可以在網路主打桃花穴,吸引想求桃花的單身男女前來觀光。

    村裡有哪個地方可以定為桃花穴?是不是要挖個洞,種上幾株桃花?

    他慢慢的退退退,退到阿宅旁,跟他交頭接耳討論可行性。

    松伯問倒沒捉過鬼的雷奶奶,她苦惱看著小雷。

    “不如大家以這裡為出發點,邊走邊想,幸運的話,也許可以正好撞鬼,順道收伏。”能撞鬼才真有鬼了,雷德邊說邊笑,從姚允晨那拿過起士馬芬,分別遞給奶奶和沛熙。

    “好主意。”雷奶奶一切聽小雷的,快樂享用可口瑪芬。

    沛熙接過瑪芬,跟著大口吃,反正道士和舞掃把的還沒到,就先吃吃喝喝。

    雷德確認沛熙和奶奶很能自得其樂後,踏著慵懶的腳步,走向竊竊私語的阿宅他們。

    “我們可以在規劃捉鬼行程時,發放小點心給參加的遊客。”他適時加入,提出意見,他回到梅香村可不是成天忙著花枝招展,村子最新的煩惱他很明白。

    梅香村雖然有不少觀光客前來遊玩,但還是不夠多,他們需要發更多觀光財,好幫助村中較為清寒的家庭。

    他們不打算採取只給魚吃的辦法,而是要給清寒家庭釣竿,讓他們學會釣魚。

    “這個主意不錯,我們可以配合捉鬼主題,做些看起來恐怖,但吃起來美味的小點心。”阿宅興致勃勃,思考能做哪些以假亂真的點心。

    “阿宅編的鬼故事必須再補強,實在太爛了。”種樹的聽過阿宅所編的日據時期少爺和女傭的愛恨情仇後,只能搖頭歎氣。

    雷德搭著阿宅的肩,快樂損他,“阿宅,你真的很爛,編的完全沒說服力。”

    被損友們一再嫌棄的阿宅臉都綠了,生氣抖落雷德的手臂,“我是廚師,又不是作家,編得爛是理所當然好嗎?何況,我覺得是你們太吹毛求疵,根本就沒那麼爛。”

    雷德和種樹的定定看著理直氣壯的阿宅,嘖嘖搖頭。

    “你真的很自我感覺良好耶。”雷德盡情取笑。

    阿宅沒好氣雙手盤胸,“小雷,你不要那麼囂張,你以為我不曉得陳媽媽看見的鬼怪是誰?不就是你跟沛熙晚上不睡覺,在外面鬼吼鬼叫,嘖嘖,你們談戀愛就談戀愛,幹嘛搞得陳媽媽以為撞鬼。”

    阿宅晚上要溜到允晨家時,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這一對街頭巷尾跑透透,結果到了陳媽媽嘴裡,便成了阿飄,只能說陳媽媽想像力超豐富。

    “我也看見了。”種樹的默默補上。

    雷德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笑得落落大方,“你們可以告訴大家是我和沛熙在夜跑呀,我不介意。”

    “那就不好玩了。”阿宅笑咧嘴。

    種樹的淡淡一笑,也不認為有澄清的必要,村民們最近都有點寂寞,需要刺激的事,讓他們快樂一下。

    “你們這些人哪,就是唯恐天下不亂。”雷德故作不贊同搖頭。

    種樹的悠悠補上一句,“和你一樣。”

    聞言,阿宅朗聲大笑,和種樹的有默契跳起來肩撞肩,“兄弟,帥哦。”

    松伯和財叔適時介入,免得他們忘了正事,松伯嚴肅喊停,“你們三個別玩了,目前村子正面臨危急存亡時刻,我們很需要錢哪。”

    “錢哪!”財叔攤開雙臂,誇張抖動。

    雷德覷了松伯和財叔各一眼,才多久不見,他們竟然越來越誇張,可見村子裡長輩們平時無聊到沒八卦可傳時,就開始練誇張的表情動作。

    “阿宅編的鬼故事爛歸爛,或許我們可以逆向操作,讓遊客來找碴,反正大家來參加捉鬼團圖的是刺激,不是真的想撞鬼。”為了避免飽受爛演技荼毒,雷德立刻補強。

    “村子生產的梅酒,可以多做變化,例如在瓶中放進一枝梅,而不是常見的梅子,現在的人喜歡雅致的產品,我們就做出來販售。”種樹的也有他的想法。

    “現在的人也喜歡帥哥,所以我們也可以請國際當紅模特兒拍攝推廣梅香村觀光的影片。”松伯和財叔將主意打到小雷身上。

    雷德瀟灑一笑,用最欠扁的口吻說:“看來是我出賣色相的時候了。”

    “你確定OK?村裡沒有預算可以給你,經紀人那會不會有問題?”阿宅把話講明瞭,小雷既然是國際當紅模特兒,價碼自然高得嚇人,他一毛錢不拿,恐怕會涉及違約。

    “我說沒問題,就有辦法擺平,別擔心。”身為梅香村的一分子,可以盡一己之力時,沒道理讓好友們單打獨鬥。

    “很好。”阿宅和種樹的很是滿意,用力拍小雷的肩。

    雷德差點被他們兩個聯手拍倒在地,他故意誇張抖動雙肩抱怨,“你們是忌妒我長得太帥,想趁機報仇?”

    阿宅面目猙獰,將指關節弄得卡卡作響,“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種樹的也很不以為然的翻白眼,打算和阿宅聯手教訓小雷。

    松伯在此時跳出來,擋在他們中間,“等等,你們不可以打小雷的臉。”

    財叔跟著慌張擋下,“沒錯,小雷的臉很寶貴,絕對不能動。”

    “所以松伯和財叔的意思是,除了臉以外,其他的地方都能打?”阿宅退而求其次。

    懶得打混戰的雷德懶洋洋提醒,“我的身體也很寶貴,必要時,我不介意露一下。”

    松伯和財叔這麼一聽,更是大驚失色,忙著護衛小雷美好的肉體,“你們兩個,不許動小雷,真想揍他,等拍完村裡的廣告,隨你們愛怎麼扁,就怎麼扁。”

    “嘿,松伯,財叔,你們未免太不夠意思了。”雷德笑嘻嘻抗議。

    “反正你平時長住紐約,欠扁時,阿宅和小柳都扁不到,難得有機會,就讓他們扁個過癮,這也算是聯絡感情啦。”松伯簡單幾句,便決定小雷被海扁的命運。

    “松伯英明,下次選村長,我這一票絕對投給你。”阿宅開懷暢笑,愛死松伯了。

    “我也是松伯的鐵票。”種樹的露齒一笑。

    雷德故作悲傷捧心,仰頭呐喊,“我的天哪,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真心換絕情?!”

    幾個男人爆笑,你一言,我一語,或笑或鬧,夾雜不休。

    站在不遠處的幾個女人看他們幼稚的吵來吵去,你送我一腳,我回敬你一肘,有志一同搖頭歎氣。

    “男人,一旦和死黨湊在一起,就會變成幼稚鬼。”喬喬有感而發。

    “我以為種樹的比較沉穩耶。”姚允晨感歎自己看走眼。

    “最幼稚的應該是雷德吧?他老愛胡說八道,不正經。”沛熙忍不住加入評論,說完,一臉歉然看向身旁的雷奶奶,“雷奶奶,對不起,我真是沒禮貌。”

    雷奶奶大器擺手,“沒關係,男人就是這樣,常常欠批,就算是小雷也不例外,以前我也常跟姊妹淘偷偷批評我老公呢,呵呵。”

    三個小女人笑咯咯,對批評自己的男人,比較沒那麼不好意思。

    “不過男人幼稚歸幼稚,重要的是他們必須具備愛人的能力,如果一個男人只會愛自己,這種男人再帥,再性感,你們都要離得遠遠。”雷奶奶仔細叮嚀注意事項。

    “可是我看你們的男人都懂得愛人,也很珍惜你們,所以你們別忘了在接受愛的同時,也要付出愛,不要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

    “是,雷奶奶。”三個小女人受教,齊聲回應。

    她們的男人的好,她們心裡很清楚,也分外珍惜。

    看著男人們笑鬧的身影,三個小女人眸底寫滿濃濃愛意。

    天越來越黑,風越來越大,男人們聚首在土地公廟前的石桌,規劃討論捉鬼路線圖,女人們則坐在石椅分享姚允晨帶來的點心。

    “天啊,我剛剛已經嗑掉一個起士馬芬,現在再吃蘋果派,我怎會這麼幸福?”喬喬大口咬下帶著肉桂香的蘋果派。

    雷奶奶接過沛熙遞上來的蘋果派,咬下烘烤的酥酥脆脆,層層迭迭的酥皮,讚美,“允晨,你的手藝真不是蓋的。”

    沛熙也快樂品嘗她們讚不絕口的蘋果派,“我到梅香村最開心的除了認識大家以外,就是允晨的烘焙,真的是贊到不行。”

    接受大家讚美的姚允晨開心的雙頰緋紅,“你們的讚美,帶給我最大的成就感。”

    “這時候如果能再來一壺茶,就完美無缺了。”雷奶奶有感而發。

    “我想說要捉鬼,帶著茶不是很方便,這才沒準備。”姚允晨惋惜自己沒做好更充分的準備。

    “捉鬼不過是件小事,喝茶才是重要大事。”雷奶奶將女孩子們聚在一起暍茶吃點心看得比啥都重要。

    沛熙和喬喬互看一眼,早知道雷奶奶如此看重喝茶聊天,她們就移師到室內舉辦睡衣趴,也不用在這裡吹冷風。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沛熙打蛇隨棍上。

    “可是我已經讓喬喬和小柳打電話叫他們的爸爸過來了。”雷奶奶動搖了。

    “沒關係,我馬上打電話要他們別來。”喬喬刻不容緩,馬上拿起手機。

    但說時遲,那時快,萬般無奈的假道士喬立信來了,莫名其妙得舞桃木劍的老柳也來了,兩個難兄難弟默默找位子坐下。

    雷奶奶見全員到齊,便打消轉移陣地的念頭,眉開眼笑起身道:“大家能在這樣的夜,齊聚在一塊兒,你們說是不是很美好?”

    冷風冽冽的夜晚,好好的被窩不躺,嬌美的女人不抱,來到這裡抓根本就不存在的鬼,哪裡美好了?

    眾團員心底同時發出不苟同的呐喊,但面對開心的雷奶奶,他們全都漾開笑臉,言不由衷附和,“可不是,真是托雷奶奶的福。”

    “不過天氣似乎有點涼,你們會不會覺得?”

    是冷斃了!雷奶奶。

    所有人乾笑兩聲,不好意思說出真心話。

    “不過呢,這種涼意正好適合捉鬼。孩子們,你們都準備好了嗎?小喬,你帶冥紙跟朱砂筆沒?”

    被點名的喬立信秀出白色塑膠袋裡的冥紙,“我帶了,不過沒有朱砂筆,所以用紅色簽字筆代替。”

    開玩笑,關於雷奶奶的要求,喬立信哪敢不做好準備。

    “老柳,你的桃木劍呢?”雷奶奶的目光轉向老柳。

    老柳機靈取過土地公廟的掃把,“我跟伯公借,有伯公加持,法力肯定威猛。”

    “很好,大家真是有心。”雷奶奶滿意得不得了,“那麼我們就出發吧,小喬,你和老柳走在前面,一個撒冥紙,一個舞掃把。”

    喬立信和老柳互看一眼,兩人無奈的長歎了口氣,他們哪懂這些呀,悲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松伯和財叔則笑到胃快抽筋,財叔甚至拿出手機,準備錄影存證。

    “奶奶,為了保護環境,喬叔不能隨便亂撒冥紙。”雷德懶洋洋出聲制止。

    雷奶奶沉吟了會兒,又有新點子,“那小喬撒冥紙時,老柳跟在後頭掃,如何?”

    雷德噙著溫暖笑容,牽起奶奶的手,“這是多此一舉,喬叔不撒,柳叔就不用掃了,真要維護環境整潔,不如大家明天起個大早,做社區清潔工作。”

    “好!”獲得救贖的喬立信和老柳率先附和。

    “但我們今晚不是要來捉鬼嗎?”雷奶奶的語氣不是很堅持,她點心也吃了,天也聊了,夜也深了,差不多可以回家睡覺了。

    看穿奶奶心思的雷德笑著又說:“奶奶,夜這麼深,風這麼大,我們都出來這麼久,也沒見到半隻鬼,阿飄都不曉得被風吹到哪去,不如我們回家,我煮姜湯給你喝。”

    雷奶奶沒有一絲猶豫,立刻點頭,“好,咱們回家喝姜湯,改天再來捉鬼。”

    不用街頭巷尾到處亂走夜遊,大家笑開懷,該討論關於村裡觀光事業如何發展,已有初步計畫,算是大功告成,可以就地解散。

    沛熙走向始終溫柔對待奶奶的雷德,主動伸出手牽他,在他回頭看她時,回以最溫柔纏綿的笑容。

    她好喜歡他,他對雷奶奶極有耐性,願意陪著,哄著、愛著老人家,這樣的男人,看似輕佻不正經,實際上充滿愛。

    她若不懂得把握,未免笨得無可救藥。

    她要他,要這個硬是闖進心扉的男人。

    感受到她炙熱的視線,雷德對上她的眼,俏皮眨眨,送了個飛吻,使已經很強大的電力,變得更加強大。

    沛熙見狀,心想不能總是讓他佔優勢,她要嚇嚇他才行。於是模仿他的動作,眨眼放電,再奉送熱情飛吻,試著俏皮一回。

    雷德先是一楞,緊接著開懷暢笑,對她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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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7-7-21 09:55:18 |只看該作者
第9章(1)

    梅香村為了推展觀光,整個動起來,雷德、阿宅和種樹的幾個男人抽出時間,實地走遍村子每個角落,更加完整規劃捉鬼路線圖。

    而惡鬼傳說,仍是交由阿宅編撰,儘管漏洞百出,但他們對阿宅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充滿趣味。

    這段時間沛熙靜下心仔細思考,她究竟是要身兼二職,或是全心全意追逐夢想。她想了許多,時常睡睡醒醒,有時候醒來,就再也難以入眠。

    有一晚,她再次苦惱醒來,發現睡在身畔的雷德不見蹤影,料想他回家去了,口渴的她起床,想到客廳倒杯水,打開和室拉門,驚見雷德並未回家,而是就著幽暗的小夜燈,在做核心訓練。

    她訝異不已,因為當時已淩晨一點。

    雷德見到她,朝她綻放電力十足的笑容後,便又汗流浹背專注做肌耐力訓練。

    她從旁看他認真的神情,想到他即使已站在頂端,仍努力讓自己保持最佳狀態,讓品牌廠商絕不後悔選擇他代言。

    他的專注認真,是最後的臨門一腳,使她真正下定決心,她的夢想需要全副專注力,她沒辦法一心二用,既然選擇了,就義無反顧往前沖!

    於是她跟阿宅遞了辭呈,但厚著臉皮請阿宅將員工宿舍租給她,她實在太喜歡這裡清幽的環境,在這裡她可以獲得源源不絕的靈感。

    阿宅也很阿莎力,准了她的辭呈,以便宜的租金將房子租給她,讓她能夠專心創作。

    一旦下定決心,她渾身便蓄滿正面能量,每天精力充沛專注製作雷奶奶的旗袍,有時做到一半,會突然有做配件的想法,於是叮叮咚咚,開始在皮革上敲敲打打。

    一件件成品出現在客廳,可能是一個拼接皮包,可能是一雙鑲著施華洛士奇水晶的高跟鞋,帶著金屬搖滾風的皮帶,誇張的波西米亞風的耳環。當她想做時,便任性放縱,當她沉澱平靜時,便一針一線縫著旗袍。

    她自我要求雷奶奶的旗袍務求完美。

    她的認真,她的執著,雷德全看在眼裡,他認為最大的支持就是陪在她身邊,以行動照顧她。

    所以他決定發揮廚藝,照顧好她的三餐。

    他在廚房裡瀟灑揮舞鍋鏟,就算是下廚做菜,他也打扮的帥氣有型。

    沛熙盤腿坐在客廳,細心地手做鳳凰展翅扣,看著在廚房為她忙碌的男人,不能說不感動,但也有些惴惴不安,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會做飯,她可沒忘喬喬曾私下透露種樹的為她做蛋炒飯的慘況。

    她打了個冷顫,試著以最平和不畏懼的口吻問:“要不要我幫忙?”

    “不必,你等著享用吧。”雷德在廚房洗洗洗,切切切,爽快拒絕。

    她實在很難放心,揚聲提議,“或者我們可以簡單吃個泡面?”

    雷德自廚房帥氣探出頭,朝可愛盤腿的她眨眼,散發強勁電力,“吃泡面不夠營養,你忙了好一陣,我今天一定要讓你營養滿分。”

    瞧他說得自信滿滿,她真擔心他的廚藝其實和種樹的不分上下,但現在種樹的跟阿宅拜師學藝,進步飛快,他呢?

    啊啊啊,好怕他做出來的飯菜也泡在油裡,到時她是吃還是不吃?

    她乾笑兩聲,言不由衷,“呵呵,我好開心。”

    看穿她的忐忑不安,拿著鍋鏟的雷德朗聲大笑,“你不用擔心,我保證我的廚藝很不賴,吃過的都說好。以前還沒紅的時候,我曾在紐約的中國餐廳打過工,煮一頓飯難不倒我。”

    “你負責端盤子,還是在廚房?”

    “都有。我讀書時住外面,外食太貴,為了省錢,我也會下廚,你看我到現在還不是頭好壯壯,瀟灑迷人,所以你儘管放一百二十萬個心。”又送了個飛吻安她的心,“我知道我很帥,以至於你認為我不會做菜,但是帥哥為何就要笨手笨腳?我可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滿自信,要她不相信都難,她溫柔微笑,“那我就等著看你大顯身手。”

    雷德笑容燦燦,又鑽回廚房,開始熱鍋煮食。

    食物的香氣陣陣飄來,若說沛熙還對他的廚藝有所疑慮,此刻也已煙消雲散。

    做好一對鳳凰展翅扣,她以最嚴苛的角度審查,做細部調整,以達完美。

    白米飯的香氣,加上蛋香,惹得她饑腸轆轆,忍不住引頸企盼,直到現在她仍沒聞到燒焦味,由此可知,他的廚藝確實比種樹的好,他果然沒吹牛。

    她伸了下懶腰,轉轉脖子,活動一下疲累的筋骨,等不及大快朵飴。

    仿佛聽見她的心聲,雷德又探出廚房,快樂宣佈,“可以吃飯了。”

    沛熙開心放下鳳凰展翅扣,眺起來奔進廚房,當她看到菜脯蛋時,立刻舉雙手歡呼,“耶!是菜脯蛋!我超久沒吃了。”

    她開心的歡呼,惹出他溫柔微笑,拿起筷子,夾起一小塊喂她,“你這麼喜歡菜脯蛋?”

    沛熙樂得張大嘴讓他餵食,剛煎好的菜脯蛋熱呼呼,她咬進嘴裡,哈著氣,以免燙傷舌頭,“呼,哈,好燙,好燙。”

    “那等一下再吃。”雷德要放下盤子。

    沛熙拿過來,也夾一筷子,吹了吹才喂他,“菜脯蛋就是要熱熱吃才香,你也嘗嘗看。”

    雷德眉開眼笑,半蹲讓她喂,和她同享美味的菜脯蛋,他不忘自吹自擂,“就說了我會做菜吧。”

    她對他豎起大拇指,“你真的沒有胡吹臭蓋,不過你這菜脯在哪買的?怎會有中藥味?”

    “哦,不是買的。”他接過盤子和筷子,再夾一口喂她。

    她啊的張大嘴,吃了一大塊不再熱到燙舌的菜脯蛋,“我記得我的冰箱沒有菜脯啊。”

    嗯……應該不是她神經過敏,這菜脯吃起來真的有濃濃的中藥味和……酒味?

    為什麼會有酒味?

    “你是沒有菜脯,但是我家有。”

    咬菜脯蛋的小嘴突然間變慢了,臉色怪怪的,“……你家冰箱?”

    “冰箱沒有,不過我奶奶泡了一瓶蘿蔔酒,我天天喝,覺得蘿蔔光泡著,不擅加利用,未免可惜。”

    噗一聲,她忍不住噴出嘴裡的菜脯蛋。

    沒能及時閃開的雷德傻眼,鐵青著臉拍掉胸前的菜脯蛋屑,“你在做什麼?”

    她兇狠揪著他的衣襟,“告訴我,這個不是‘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他皺眉,開始訓她,“章沛熙,你吃要有吃相,這樣隨便亂噴,會嚇到人,若不是我喜歡你,肯定翻臉。”

    “你廢話少說,快點告訴我,這個不是那瓶虎鞭酒!”她沒時間跟他說五四三,她要重點!

    他的眉頭揪得更深了,“哪來的虎鞭酒?你在發夢嗎?”

    “就是你早晚各一杯的那個。”她大聲吼。

    “我喝的是蘿蔔酒。”他僵硬澄清。

    “是虎鞭酒。”她斬釘截鐵打斷他的美夢。

    他臉色鐵青,“……我奶奶說是蘿蔔酒。”

    她再一次要他面對殘酷的事實,“你奶奶騙你,那是虎鞭酒。”

    “我根本不需要喝虎鞭酒,我奶奶沒道理騙我。”他大受打擊,臉色崩潰難看,難以置信瞪著手上這盤菜脯蛋?虎鞭蛋?

    一想到這極可能是虎鞭蛋,他便急忙忙丟在流理台,不願再碰。

    她忍笑,同情道:“也許你奶奶覺得你需要。”

    這一瞬間,她有點同情被雷奶奶欺騙的雷德,他每天早晚各一杯,很可能已喝掉大半瓶。

    他咬牙切齒澄清,“我一點都不需要借助其他外力,才能展現我的男性雄風!”

    他快嘔死了!他的一世英名,盡毀在奶奶手中。

    他抓著沛熙,再次鄭重澄清,“我真的不需要。”

    她被他快噴火的雙眼嚇了一跳,“呃……好。”

    “該死!說你相信我。”

    “呃……我相信你。”

    他危險的半眯著眼,“你為何遲疑?”

    他看起來好像要吃人,她立刻睜眼說瞎話,“我沒有遲疑。”

    英俊的臉龐危險逼近,她好無辜眨眼,他火大指著她的鼻尖開炮,“你,章沛熙,早就知道我被我奶奶騙喝那個‘怪東西’,為何不告訴我?”

    “呃……我就……不好意思說嘛。”

    “聽你在唬爛,除了涉及到你的工作,你才會扭扭捏捏,其他時候,哪見過你不好意思了?”這筆帳沒辦法跟奶奶算,只好跟她算了。

    “你亂講,我明明就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她氣得跳腳。

    “哪有?”不爽的他越來越大聲。

    該死!不會全村都知道他每天都在喝那瓶“怪東西”吧?今後他如何出門做人?

    “明明就有。”她氣得又想賞他一記頭錘,跟著大聲起來。

    “哪時候?”

    “就在昨晚啊,我本來想要大聲跟你說,我愛你,但是我突然害羞縮口,你怎麼可以說我沒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她火大提出證據。

    不爽的雷德怔了下,嘴角馬上漾開大大的笑容,“你愛我?”

    “對呀,昨晚我本來想說的。”她劈哩啪啦只想讓他知道,她其實滿常不好意思,但大吼出來之後,猛地意識到她說了什麼,倏地小臉漲紅,忍下到口的哀號。

    明明她想要挑個氣氛良好的時候,跟他來個深情告白,結果,她卻搞得像想和他捉對廝殺,美麗的告白變了調,未免也太悲慘。

    雷德笑嘻嘻雙手圈在她的腰際,額抵著她,“你剛剛說,你愛我。”

    她嘟著嘴,有些害羞,有些不安,也有些期待,咕噥著聲,“對啦,我愛你。”

    那最重要的三個字,她幾乎是含在嘴裡。

    他咧開好大好滿足的笑容,以鼻尖努努她,“章沛熙,你愛我。”

    “對啦,我們都聽到了,你可以不用再重複。”天啊,她好害羞,好尷尬,他就笑著重複她的告白,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可不可以透露點端倪?

    他輕吻她的唇,一下又一下,低笑,“我偏要重複,章沛熙愛雷德,我喜歡。”

    他一下接一下的親吻,吻掉她的不安,他的喜歡使她不再緊張,雙手環住他的腰,承接她喜愛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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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1 09:55:39 |只看該作者
第9章(2)

    他好苦惱問:“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發現我再也放不開你了。”他狀似抱怨,但話裡有濃濃的愛意。

    “那就不要放。”她的臉瞬間光彩奪目。

    “你確定?接下來就算你想抗議,我也不接受,明白嗎?”他霸道的要她有所覺悟。

    “再確定不過。”她笑呵呵,踮起腳尖,以吻封緘。

    他歡呼一聲,將她攔腰抱起,沖進客廳,又跑又笑,又轉又跳,像個小孩,純然的喜悅。

    他的快樂感染到沛熙,她跟著放聲大笑。原來愛一個人,不僅可以讓對方開心,自己也會有幸福感,她好開心告訴他,她愛他。

    他抱著她轉圈,猛地刹車,笑容凝結,“我要問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看他滿臉正經,她跟著緊張,“什麼事?”

    “我奶奶的廚房裡,還有一瓶裡面放著黑黑長長的東西,奶奶說它是烏參,它究竟是什麼,你曉得嗎?”

    她雙手勾著他的脖子,沉思,“黑黑長長……啊!我知道了,是土龍。”

    “土龍?那是幹嘛的?”

    “呃……聽說也是壯陽。”她好同情,好同情。

    “……”他心情沉重閉上眼,長長吐了口氣,才睜開眼,“我奶奶說那可以強身健體,預防感冒。”

    嗚……連親奶奶都不能信,這世上他還能信誰?

    “呃……她這是善意的謊言。”她乾笑兩聲。

    他好哀怨,完全笑不出來。“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奶奶廚房那些‘怪東西’?”

    “你奶奶偷偷告訴我的。”她同情的親親他的臉頰。

    “我奶奶會不會也偷偷告訴別人?”

    她試著用最平常的口吻說:“這我就不曉得了,不過我猜有不少人知道那些壯陽藥酒在你家。”

    他神經緊繃,追問,“什麼意思?”

    “聽說那些壯陽藥酒先是被村民們陸續送給阿宅,後來阿宅私下轉贈給喬喬,然後,你奶奶跟喬喬要走。”

    他好悲傷好悲傷垮下嘴角,“我奶奶她真的是太看不起我了,你會不會也看不起我的能力?”

    “當然不會。”她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會質疑他的男性雄風。“不過聽你剛剛提起土龍酒,你不會也喝了吧?”

    哀怨雷德對上她的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同情的啊了一聲,再親親他的臉,給予安慰,“你……還有喝什麼其他的‘怪東西’嗎?”

    其實她很想笑,他實在是太可憐了,莫名其妙喝了一堆壯陽藥酒,若消息來源無誤,他應該是頭號真實體驗受害者。

    “我喝的已經夠多了,再喝其他,不暴斃才怪。”他決定了,以後奶奶若再端出他不確定的“怪東西”,一律不喝!

    “咳,你看起來似乎還好嘛。”她不曉得他的精力充沛是不是因為藥酒的關係啦,也不好意思問得太仔細,以免他心靈受創。

    雷德敏感瞪著懷裡的小女人,“你該不會是對我的能力有所懷疑吧?”

    “沒有,完全沒有。”她立刻否認。

    “……我認為我有必要好好證明,我的強壯勇猛是與生具備的天賦。”他表情狠戾,嘿嘿邪笑,將她抱往臥室。

    她驚呼喊冤,“冤枉啊,大人,我絕對沒有一絲懷疑你。”

    “說謊!”他將她拋向鋪在榻榻米上的棉被。

    沛熙落被,來不及翻身逃跑,誓言證明的男人立刻飛撲,壓制。

    她胸腔的空氣,遭他結實的身軀擠出,哦了一聲,動手小力捶他,“你快點起來,我餓了。”

    惡狼輕咬她的唇,“我也餓了,好餓好餓。”

    她因他的意有所指,雙頰緋紅,“既然餓了,那你還不快……”

    雷德狡猾打斷她的話,“還不快吃了你嗎?遵命!”

    “呃?我想說的明明不是這樣。”接下來的嬌聲抗議,全被他火熱的親吻吞噬。

    她意思意思抵了他的胸膛一下,小手便擁有自我意識鑽進他的衣服裡,感受他熱燙的肌肉。

    “小騙子。”她的口是心非,引來他一串低笑,他煽情吮吻,扒掉她的衣服。

    ……

    美好的性,可以使人容光煥發,這點沛熙絕不否認。

    尤其是她有個體貼的男友,在她還沉浸在歡愛過後的慵懶時,他會負責為兩人清潔,該泡的澡,該有的溫存擁抱,一樣不缺。

    因為他,以前的不快樂與憂鬱,仿佛不曾存在過,她難以想像,假若沒遇見他,她會變成怎樣,應該是日復一日的行屍走肉吧。

    洗得通體舒暢的兩人回到客廳,在吃過微波披薩後,她又繼續縫旗袍,他則是坐在她身旁,懶洋洋滑著手機。

    她滿懷愛意抬眼看讓她重生的男人,感受到她愛的視線,雷德轉頭微笑,吻她的唇一下。

    “怎麼,你發現更加愛我了嗎?”

    “你的臉皮真的很厚耶。”她試著板起臉,卻破功,噗嗤一笑。

    他得意低笑,蹭著她追問:“所以我到底說對了沒?”

    “對啦。”她好害羞,用頭叩撞他的頭一下。

    雷德笑兮兮,傻乎乎的也用頭叩撞她一下。

    他們兩個就像單純的傻瓜情侶,會為彼此間親密的小動作而竊笑不已。

    她的心頭甜絲絲,覺得幸福得不得了,這種甜到粘牙的感覺,唯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方能明白。

    他和她頭靠著頭,將大半重量交托給她。

    她向旁傾斜,差點側倒,幸福抱怨,“好重。”

    “不會呀。”他乾脆伸臂勾住她的肩,愜意滑手機。

    她雙頰鼓鼓,放下快要完成的旗袍,“你這樣我要怎麼縫?”

    他爽快將旗袍放在一旁,點開一個網頁,“先暫停,看一下這個。”

    “是什麼有趣的視頻嗎?”他常常看到搞笑的動物和小朋友視頻,就會打斷她的工作,讓她輕鬆一下。

    他將她納入懷中,下巴擱在她的肩窩,“看了就知道。”

    那是一個以深煙黑和鬱金色為主的網站,背景音樂為搖滾,大大的遴選潮牌服裝設計師的視窗跳出來。

    她驚奇張大嘴,不確信再點開視窗,重看一遍,遴選服裝設計師的視窗再次跳出,鬥大的字,重重撞擊悸動的心。

    “這是全新的機會,也是嚴苛的比賽,你想不想嘗試?”

    她的心跳快到不可思議,深吸了口氣,試著平靜下來,但是沒有用,她的手,竟然在顫抖。

    雷德見狀,大掌包覆顫抖的小手,低沉著聲,再問一次,“你,想不想嘗試?”

    她對上他堅定的眼瞳,熱切的渴望,教她難以平靜,她咬唇用力點頭,呼出一口氣,沙啞著聲,“我想試試看。”

    他說得對,這是全新的機會,但也是嚴苛的比賽。

    新的潮牌要遴選設計師的消息肯定傳遍了整個圈子,許多等待機會的設計師一定躍躍欲試,可以想見競爭將會十分激烈,她不一定會入選,或許連邊都沾不上,可若不嘗試,她連丁點機會都沒有。

    “聽說這間潮牌的老闆很挑剔,公事公辦,完全不講情面。”他好心告訴她內幕。

    “哦?”她很緊張,卻也很興奮,體內的設計魂正在騷動。

    “就算是他的女朋友,他也不許她走後門,一切都要照規矩來。”

    “哦。”

    “他甚至還放話。”

    她好奇問:“放什麼話?”

    他滿臉沉痛,“就算他的女友色誘,他也絕不妥協。”

    她詫異看著他,“……我想,他的女朋友並不想色誘他。”

    他震驚的倒抽了口氣,“所以,他的女友打算使強的?”

    她微笑,清楚道:“不,他的女友打算照規矩來。”

    “所以?”

    “所以為了避免瓜田李下,女友決定,從現在開始,老闆不許上她的床,直到比賽結束。”

    “天啊!”雷德難以置信捧頰大叫,這一次不是演的,而是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老闆,掰掰,路上小心。”她快樂地拉起備受打擊,即將在臺灣成立門市,最新潮牌“R”的老闆,將他推出家門,砰的一聲,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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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雷德忙,沛熙也忙。

    這回雷德之所以遲遲未返美,就是為了成立屬於他的潮牌,他終究不放心讓奶奶獨居,想要多些時間留在臺灣,卻沒想到會遇到沛熙,意外得到了他的愛情。

    沛熙做好雷奶奶的旗袍之後,便報名參加比賽,著手構思符合“R”所要的元素。

    國外有不少當紅模特兒成立屬於自己的品牌,而該品牌也因有模特兒的知名度加持,大受消費者歡迎,每個品牌所要傳達的訊息各有不同,“R”為全新的潮牌,所要傳達的是愛與關懷。

    她明白雷德希望一炮打響這個品牌,購物網站和門市的成立雙頭並行,以至於他忙得天翻地覆,不時外出和架設網站的工程師、門市設計師討論。

    他總是來去匆匆,她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少,隨著比賽日期越接近,她的腎上腺素越是向上飆,每天她都處於亢奮狀態,設計圖畫過一張又一張,修改再修改,思考再思考,投注熱情。

    到了比賽當天,她揣著緊張的心情北上,到達比賽場地。

    參與比賽的人很多,比賽第一輪是投出設計圓,由“R”內部刪掉不符合需求的設計師,再來就是進入比賽的設計師在時間限制內依新的主題,現場製作服裝。

    比賽過程會同時網路直播,除了評審外,網友也能票選他們最喜歡的服裝設計師,最高票的設計師即能被“R”網羅。

    這是打響知名度最好的機會,渴望成功的設計師,絕對不會錯過。

    正當沛熙要踏上階梯,進入比賽會場時,眼角瞥見許靜芬出現,她一楞。

    許靜芬高傲的揚高下巴,“想不到你也來了,嗤,真的假的?你是Ray的女朋友?”她上下打量氣色看起來很紅潤的沛熙,不屑哼了哼,“依我看是假的,你如果真的是Ray的女友,他又何必對外招兵買馬,再不然就是你太差,他對你沒信心。”

    從前面對許靜芬的奚落,她總因自信不足,不敢反駁,可雷德重建了她的信心,使她重新看這整件事,她淡淡一笑。

    本想說得她抬不起頭來的許靜芬見到她的笑容,不快問:“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真的很糟糕。”

    “你說什麼?!搞清楚,你才是糟糕的那一個。”許靜芬勃然大怒,若非這裡有許多人出入,她早就一巴掌揮過去,看章沛熙還笑不笑得出來。

    從旁經過的人,發現她們劍拔弩張的情形,好奇多看兩眼。

    沛熙壓低聲音,凶巴巴逼近,“你明知陳婉蘋剽竊我的作品,卻隱而不說,你和她,沒兩樣。”

    許靜芬被她嚇了一跳,臉色蒼白,不自覺往後退,但隨即神色自若,“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不過你最好別亂說話,小心被告。”

    沛熙不屑冷笑,她以前實在太膽小,才會被許靜芬欺負。她偏頭睨看許靜芬,“誰會被告,還不曉得呢。”

    明明章沛熙比較矮,偏偏許靜芬被看得毛骨悚然,章沛熙再也不是那個任她嘲弄的小孬孬。“你別急著說大話,總而言之,這場比賽你是輸定了。”

    沛熙咧嘴微笑,挑釁挑眉,“哦,是嗎?我倒是覺得最後哭的人會是你。”未了,痛快賞許靜芬一記中指,爽!

    許靜芬難以置信瞠目結舌,聲音拔尖,臉孔扭曲變形,“你?!”

    一共有五名設計師進入決賽,沛熙一踏進位於十一樓的會場,便認出蓄勢待發的另外三名新銳設計師,她曾在一些場合見過,他們都是優秀可敬的對手,他們也認出她,紛紛打招呼。

    如同模特兒一樣是衣架子的茉莉走過來,“嗨,沛熙,我聽說你已退出這個圈子,看來傳言並不屬實。”

    “應該說我沉澱一段時間,有不同的想法,所以,我回來了。”

    “果然變得不太一樣,有自信多了。”茉莉贊許點頭,看見隨後來到,鐵青著臉,狠瞪沛熙的許靜芬,有感而發,“看來這次的比賽,會很有意思。”

    沛熙瞅了眼氣急敗壞的許靜芬,淡漠微笑,“是啊。”

    怒火中燒的許靜芬用力叩叩叩踩著高跟鞋,準備過來還以顏色時,“R”的五位評審陸續走進來。

    許靜芬渾身一僵,才克制住沒狠甩囂張的章沛熙一巴掌。

    走在最前頭的雷德西裝筆挺,瞄了眼情勢緊張的兩人,跟在他身後的時尚雜誌總編,知名設計師,攝影師,彩妝造型師未察覺緊繃的氣氛,面帶微笑看向進入決賽的設計師們。

    兩組攝影小組也進入,開始進行拍攝,盡情捕捉每個人最細微的表情變化。

    當他們一走進來,準備比賽的設計師們立刻站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今天的雷德不是當紅模特兒Ray,沒有華麗引人的裝扮,而是沉穩的精英,眼瞳銳利有神,綻放不輕易妥協的冷光。

    見到不同面貌的雷德,沛熙瞬間折服在他散發的光彩,心蕩神馳。

    雷德自信環視五位參賽設計師,“各位設計師,歡迎你們來到‘R’。你們的優秀作品,使我留下深刻印象,‘R’追求新的思維,追求時尚,也講求舒適。”

    沛熙等人專心聆聽雷德說的話,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整場比賽的重點,能否贏得勝利,端看參賽者如何解讀。

    眼前的雷德是老闆也是客戶,不是她的男友,她要記住這一點。男友是可以撒嬌耍賴的物件,但是老闆和客戶並不是,她必須戰戰兢兢,才有辦法爭取到這份工作。

    “現代人注重運動休閒,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設計一套,不論是從事室內或戶外活動都適合,最潮的運動休閒服。”他說出公司訴求。

    每位參賽者聚精會神看著雷德,明瞭他的要求。

    沛熙將獲得的資訊,迅速在腦海開始構思,她沒辦法先坐下來將設計圖畫好,因為等她畫好,她想要的布料很可能會被拿走,所以她得馬上決定顏色,她以眼角偷瞄縫紉室裡所放的布匹。

    雷德指向右側的縫紉室,“縫紉室裡備有各種布料,供各位選擇,你們將有兩天的時間,設計製作出你們心中最符合‘R’精神的服裝。我與其他四位評審會從你們的設計、做工和網路票選出最佳人選,成為‘R’的專任設計師。”話說完,他朝大家點頭。

    沛熙感到熱血沸騰,迫不及待想要開始,其他人也和她一樣,躍躍欲試。

    “比賽開始。”在雷德一聲令下,牆上的電子鐘從四十八小時,開始倒數計時。

    在他宣佈後,沛熙發揮跑百米的速度沖進縫紉室,多虧她和雷德夜跑的特訓,她沖得完全不費力,且仗著比其他人嬌小的身形,鑽過其他參賽者身側,搶拿相中的布料。

    她快手快腳挑選了有花紋的櫻色、露草色和黑茶色三匹彈性布料,沖到工作臺放下,再快速挑選拉煉,選好所有她會用到的材料後,她呼出一大口氣,靜下心來,坐下來畫設計圖。

    其他人的想法也和她一樣,先搶布料再畫設計圖,大家都選好之後,剩下的布匹淩亂散落。

    雷德神情高深莫測,站在外面,透過玻璃窗觀察所有參賽者。他為沛熙感到驕傲,她的動作之快,讓他看了差點就大聲為她喝采,果然這段期間被村民指為阿飄的她不負盛名。

    “Ray,你覺得誰最具有冠軍相?”彩妝造型師低問。

    他不帶情感,以最公正的嗓音道:“入選的五位參賽者都深具冠軍相。”

    知名服裝設計師珍妮佛再次翻動手上關於五位參賽者的個人資料,以及第一輪參選的作品,“五位元參賽者的風格都不同,實力看起來也很不錯,不過還無法確定是不是真才實料,得看了才知道。”

    “Ray,那麼我換個方式問,你最欣賞誰的作品?”攝影師和服裝設計師再次審視所有人的作品,這種比賽,只要贏得老闆的喜愛,就等於贏了一半。

    雷德淡淡微笑,“我喜歡能夠帶給我驚豔的作品。”

    深邃眼瞳,閃耀灼亮光彩,此刻他注視的不是他的女人,而是具有無限潛力的新銳設計師,他喜愛她的專注投入,喜愛她不會借著與他的親密關係,向他打探比賽題目。

    她光明正大面對比賽,就是這種精神,令他的雙眼更加牢牢粘在她身上。

    許靜芬的位置就在沛熙前面,她不悅瞪著埋頭畫圖的章沛熙,瞄到她桌上的布,心底的不悅加深,懷疑章沛熙早就從Ray那裡得到訊息,知道該如何著手進行比賽。她心有不甘,霍然站起來,對著攝影機道,“我有話要說。”

    沉浸在創作氛圍的所有人,皆納悶抬眼望向發難的許靜芬。

    隔著透明玻璃,雷德眉也不挑,注意忿忿不平的許靜芬。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賽。”許靜芬大聲投下震撼彈。

    所有參賽者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沛熙臉色慘白,可以猜想得到許靜芬想說什麼,她該如何阻止?

    面對發難的許靜芬,雷德平靜無波。

    他早該料到,讓許靜芬入圍不是件好事,但他講求公平,不論他喜不喜歡這個人,當她的作品OK,符合參賽規則,他沒道理因個人好惡,而將她踢出比賽,儘管現在他就很想狠踢她的屁股。

    攝影小組為這突發狀況將攝影機對准許靜芬。

    許靜芬右手用力一指,指向後方的章沛熙,大聲指控,“她是Ray的女友,我懷疑比賽題目早就洩漏給她,且冠軍已經內定,這場比賽不過是炒作,我們都是來陪襯的。”

    此話一出,其他設計師震驚不已,瞪著沛熙,再看看站在外頭,臉色莫測高深的雷德。

    攝影機先對準臉色灰白的章沛熙,又轉向漠然的雷德,所有人都在想,許靜芬的指控是真是假?假如是真,這場比賽到底還要不要比下去?

    這可是線上直播,“R”這個品牌尚未上市,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Ray……”珍妮佛替他感到頭大。

    雷德淡漠一笑,信步走進縫紉室,坦然迎向大家質疑的目光,“章小姐確實是我的女友,但我並未因此獨厚她,讓她進入決賽,所有決賽者都是經過嚴格挑選,有一定的實力,我相信你們不會懷疑自己不夠資格。”

    “我們當然不會自我懷疑,我們懷疑的是別人。”許靜芬打斷他,不滿的目光射向從頭到尾默不出聲的章沛熙。

    面多眾多質疑的目光,沛熙不容許自己膽怯,她不能讓雷德為她背負私相授受的駡名,揚聲,“我和大家同時知道比賽題目,我並非內定的冠軍。”

    媽的!她的口才為何不能更好些?

    真想當場化身為發飆小狂獅,一口咬掉可惡的許靜芬。

    許靜芬冷笑,“話可不是你說了算,以你的實力,根本進不了決賽,我們大家心知肚明。”

    雷德抬手制止許靜芬的攻擊,“有沒有實力,不是你說了算。這次的比賽大家都很清楚,冠軍並非由我主導,除了其他四位專業評審外,再加上網友票選,我認為這樣的規則算是公正,可惜你並不認同。為免大家有所疑慮,我不加入評分,且比賽主題將由珍妮佛小姐重新擬定,為避免再有爭議產生,請各位參賽者暫時待在縫紉室,稍後新的布料與主題將會產生,若有參賽者還是對這場比賽有所質疑,歡迎退出。”

    話甫說完,他目光堅定對所有人頷首後,不疾不徐轉身離開。

    被交托重任的珍妮佛目光冰冷,看著茫然失措的參實者。

    “我會留下來,讓大家見識我的實力。”許靜芬甩甩頭髮,話針對章沛熙。

    章沛熙要為自己,為雷德而戰,她挺直腰杆,無所畏懼,“我也會留下來,讓你把剛剛說的話,全都吞回去。”

    “有沒有人要退出?”珍妮佛環視所有人,“既然沒有,就表示大家都認同新的比賽規則,希望比賽結束後,不會有人輸了,又跳出來大喊不公。”

    被珍妮佛酸了的許靜芬唇一抿,昂高下巴,自認不會是輸家。

    攝影師將所有人的表情拍過一遍,縫紉室的氣氛變得詭譎緊繃,工作人員進入將參賽者們的桌面全部清空,原本散落在地的布料也一併帶走。

    比賽中斷,不能離開縫紉室的參賽者沒事可做,有的長歎口氣,有的倒了杯熱茶定定心神。

    沛熙坐在原位,盯著手指,訝異發現,她竟然沒恐懼發抖,不!應該說,她竟忍住沒火大揪住亂說話的許靜芬痛扁一頓。許靜芬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以為人人都和她一樣?可笑!

    珍妮佛和攝影小組都退出縫紉室,縫紉室外站了兩名員工,以防有參賽者不聽規則隨意出入,又所有爭議。

    茉莉來到沛熙身側,用嚴肅的口吻說:“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問你,你必須老實回答。”

    沛熙訝異看著茉莉,澀著聲,“你想問什麼?”

    茉莉也相信許靜芬的指控?所有人都認為她被內定了,他們一定很鄙視她,百口莫辯,原來是這麼的苦。

    其他參賽者立刻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Ray脫光之後,是不是和雜誌上一樣養眼?”

    兩個小時後,雷德和珍妮佛等評審及攝影小組再度進入縫紉室,新的布料被工作人員拿進來擺放。

    雷德右手插在西裝褲口袋,站姿不減帥氣,目光清冷,環視參賽者,在每個人身上停留的時間相等,並未特別獨厚誰。

    沛熙極力克制情感,她用力將視線定在珍妮佛身上,就是不願再惹爭議,使雷德的公信力遭受質疑,她確信就算不與他視線交會,他也會明白,她的心與他同在。

    珍妮佛上前一步代表發言,“新的比賽主題訂定為‘熱情’,各位參賽者,你們仍舊有兩天的時間製作服裝,祝福各位,比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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