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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花襲 -【總統套房的貴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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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29 10:18:02
第5章(2)

    柯拓實的期待沒有落空,不過這一次來的不是花廷跟花丞,而是花暖暖那個在臺北讀大學、一直沒有露臉的大哥花毓。

    花暖暖的段考成績出爐,數學跟理化兩科果然突飛猛進,達到跟柯拓實約定的分數。

    她的遊樂園之行就約在段考過後的周日,集合地點一樣是大樓旁的咖啡店前,這一回柯拓實比較早到。

    花暖暖沒有遲到,不過她出現時旁邊跟著一位高大俊朗的年輕男人,從他跟花丞、花廷相似且一樣俊帥的五官,柯拓實不難猜到他的身分。

    花暖暖跟在花毓身旁,她仰頭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麼,花毓的笑容滿是寵溺,他這一笑不知引來多少女性的目光,或年輕或年長,大家都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不得不說,年紀最長的花毓比起花廷跟花丞多了份成熟跟穩重。

    花暖暖看到柯拓實,她開心的跳著蹦著,還跟花毓指了指柯拓實所在的位置。由於柯拓實一直光明正大的打量著花毓,所以當花毓將目光投到他身上時,兩人的視線交集的刹那,柯拓實彷佛感覺到花毓龐大的氣場朝他直撲而來。

    柯拓實眯起眼。嗯,原來花家真正危險的人物是花毓,這個花毓,就算花廷跟花丞加起來都沒他一個人強大。

    花毓不會在路上偷偷將自己攔下來,也不會想用拳頭來降服他,他光是站在那裡,光是一眼就足夠讓膽小的人腿軟。

    記得花暖暖說過,花毓是T大法律系的高材生,現在還是大學生的他氣勢就如此強大,以後肯定更驚人。

    不過柯拓實並不怕他,兩人面對面對峙,氣場勢均力敵。

    花毓將柯拓實從頭打量到腳,儘管他一提到要送暖暖到公車站牌前跟柯拓實會一會時,母親因為擔心他會欺負對方,就將柯拓實“可憐的身世”同他說了一遍,並要他注意態度好好說話。

    但此時他見到柯拓實,真的一點都看不出對方哪一點像母親口中的“可憐的孩子”,他有一張俊帥到不行的臉孔,頎長的身材,光站在那兒氣勢就極為驚人,顯得鶴立雞群。

    聽說花廷跟花丞聯手都還打不過他,聽說他跟花廷、花丞同年,今年才十七歲,聽說他是景興高中年年的榜首……這樣的孩子,未來根本無法預料。

    花毓跟柯拓實直視著對方,兩人強大的氣場在半空中好似發出啪啪的火花聲,但花暖暖天性單純,看不懂也看不出大哥跟柯哥哥之間火光四射的氣氛,她開心的替兩人做介紹。

    花毓朝柯拓實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並沒有伸出手,柯拓實也沒有要跟花毓握手的打算,只淡漠的回禮。

    “舍妹今天就拜託你了。”

    “你客氣了。”

    花暖暖看到大哥對柯拓實這麼客氣,她安心了,心忖大哥果然有著寬大的心胸跟風範,不像丞哥哥和廷哥哥每次遇到柯哥哥都一臉憤恨。

    而柯哥哥一定會跟她一樣喜歡大哥的。

    花暖暖逕自作著美夢,殊不知花毓跟柯拓實對彼此的第一印象充滿火花,王不見王,說的大概就是他們之間的狀況吧。

    ***

    花暖暖最近心情極好,除了段考成績是她入學以來最好的一次,還有大哥對丞哥哥、廷哥哥說,不許再找柯拓實的麻煩,而丞哥哥跟廷哥哥最聽大哥的話,這表示他們不會也不敢再對柯哥哥有任何意見。

    這日在班上跟花暖暖交情還不錯的小蓁,在吃午餐時拉著她就要往學校的頂樓去。

    小蓁這陣子很明顯的心不在焉,段考成績也一落千丈,今天約花暖暖到頂樓吃午餐時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今天天氣很不錯,幾朵白雲飄在藍天之間,陽光偶爾被遮擋住,在地上投出雲朵的影子,:徐徐的輕風拂來,令人很舒服。

    花暖暖打開媽媽準備的愛心便當,正準備大快朵頤,卻忽地聽到小蓁幽幽的歎了口氣,她敏感的察覺出那口氣中含著淡淡的憂傷。

    花暖暖準備下箸的手停在半空中,她一臉困惑的看向小蓁。

    第二聲歎息。

    小蓁的樣子擺明瞭就是要花暖暖開口問她。

    “小蓁,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果然花暖暖一開口,小蓁的情緒立刻大崩盤,“暖暖,我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只是暗戀,他把我當成妹妹,我好難過啊……”說著,她啜泣了起來。

    此舉害得花暖暖吃飯也不是,放下筷子也不是,她肚子實在很餓,可朋友都哭了她怎麼可能還吃得下飯?

    只是她們這年齡談“喜歡”跟“愛情”……感覺好遙遠。

    可好友傷心成這樣,花暖暖只好放下筷子,讓肚子暫時餓著,先解決好友的情緒問題比較重要。

    “小蓁,你確定嗎?我們才十四歲而已。”

    小蓁雙眼紅通通的盯著花暖暖,“十四歲已經不小了,我們同學當中已經有好幾對情侶了,我只是比較喜歡成熟一點的男生。”

    “真的假的?大家都有喜歡的對象了?還有情侶?”花暖暖完全處於後知後覺的狀況。

    小蓁也不意外,誰叫花暖暖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呢。

    花暖暖還處於錯愕狀態,小蓁拍拍她的肩苦笑道:“可能因為你有三個非常優秀的哥哥,在你眼中應該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比得上你哥哥了吧?”

    “這倒也未必。”花暖暖偏著頭想了想說。

    “喔,是嗎?我太好奇了,竟然還有人比你哥哥還優秀?”小蓁好奇心發作,瞬間忘記自己上一秒還在為自己的情傷難過,“誰?是誰?”

    想起柯哥哥,花暖暖不自覺的甜甜一笑,露出小女生的嬌態,“說了你也不知道。”

    出於潛意識的,花暖暖就是不想要別人知道柯哥哥的好,以柯哥哥在高中部的成績應該是知名人物,說了或許小蓁就知道了,但柯哥哥在她面前跟平常的他不一樣,這柯哥哥只有她能獨享。

    “喔喔……”小蓁眯著眼將花暖暖上上下下的打量。

    花暖暖很單純,但像小蓁這種較早熟的女生很清楚,花暖暖現在表現出的姿態是怎麼一回事。

    “還說我早熟,原來你也是……”

    小蓁邊說邊用肩膀去撞花暖暖,那臉上曖昧的表情叫花暖暖越看越怪。

    “你在說什麼啊?”她真的不懂。

    “我說你……悶不吭聲的,原來早就……嘖嘖。”

    花暖暖被小蓁看得渾身都不對勁,“你再不說清楚的話我要回教室了。”

    小蓁趕緊拉住準備下樓的花暖暖,“好好,我說就是,我說你啊,明明已經喜歡上對方了,卻還摸不清楚自己的感覺,真是阿呆!”

    “我喜歡上柯……”花暖暖瞪大眼睛,“不可能,我把他當哥哥看待的。”

    小蓁翻了個白眼,“你剛剛那樣子應該拿鏡子照照,那副小女生的嬌態根本就是想到自己喜歡的人才會這樣,你說起你哥哥時才不會這樣。”

    “啊……是這樣的嗎?”花暖暖用雙手撫住自己的粉頰,心裡頭因為小蓁的話而感到慌亂。

    “我問你,你現在是不是心跳加速?因為被我說破而想到了對方,心裡雖慌亂卻帶著一絲甜味?”

    果然,都被小蓁給說對了!

    花暖暖此時心頭的慌亂的確帶著一絲甜蜜,其實不只被小蓁說破時想到柯哥哥,她平常腦海裡也不時會飄過柯哥哥的身影,{夢遠書城}像是打開數學或理化的課本時,就想到柯哥哥教她複習的場景,更別說去遊樂園的快樂時光……難道她真的喜歡上柯哥哥卻不自覺?

    看到花暖暖這樣子,小蓁的臉上又露出曖昧的笑容,用手肘頂了頂她,“有答案了嗎?”

    見花暖暖害羞的輕點了一下頭,她不禁想到自己在暗戀時的甜蜜,被喜歡物件的一顰一笑牽動著情緒,她也不藏私的將自己的經驗與花暖暖分享,只是說著說著,小蓁突然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又萎靡了下來,因為她又想到自己的情傷了。

    “唉,可是再喜歡又能怎樣呢?對方又不喜歡我……”

    正聽小蓁說得高興的花暖暖聽她這麼一說,心裡一驚——如果柯哥哥不喜歡她的話……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莫名鼻頭一酸,這下慘了,自己好像落得跟小蓁一樣的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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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29 10:18:21
第6章(1)

    花暖暖真的是一個很單純又直率的女生,她心裡有什麼想法和疑問,若不說出來就會很難受,因此她放學回家後書包一放,制服都還沒換,便跑上樓去按柯拓實家的門鈴。

    柯拓實來開門時一樣穿著制服,顯然也才剛回來而已。

    “柯哥哥,我喜歡你,那你喜歡我嗎?”

    花暖暖直接了當,一臉天真爛漫的將自己心裡的話說出口。

    饒是像柯拓實這般心機深沉到不像十七歲男生的傢伙,遇到這情況的當下也是會被嚇著的。

    只見柯拓實被嗆得直咳嗽,他又好氣又好笑,這花暖暖……根本就是天兵來著,一放學就沖上來。

    “你這是向我告白嗎?”

    花暖暖點頭如搗蒜,“柯哥哥呢?你喜歡我嗎?”

    他喜歡她嗎?這問題很難回答,非常非常的難。

    不過他非常確定的是,花暖暖跟他告白一事若被花廷跟花丞知道的話,肯定會想揍得他滿地找牙……呃,那如果花毓知道的話,他會不會直接被毀屍滅跡了呢?

    總之,非常有趣……嗯,的確很有趣。

    “柯哥哥你喜歡我嗎?”等不到柯拓實的答案,花暖暖又問了一次,她很堅持要得到答案。

    柯拓實伸出手摸了摸花暖暖的頭,還把她的頭髮給弄亂了。

    自從認識花暖暖,好像他原本多年累積下來的陰沉跟憂鬱,都被她的單純給一層一層的磨不見了。

    說他喜歡她嘛,面對一個小他三歲、現在還未成年的小女生,說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太過了;但若說不喜歡她嘛,或許一開始曾覺得她很煩,但隨著兩人這段日子的相處下來,那種感覺已經沒了……

    在心裡頭衡量了一下,柯拓實斟酌著字句,“喜歡,現在是像妹妹一樣的喜歡,但將來不知道……”

    他沒有把話說死。

    很顯然花暖暖喜歡這個答案,應該說在她單純到不行的心靈裡頭,像妹妹一樣的喜歡跟男女之間的喜歡,她還搞不清楚有什麼差別。

    重點是,柯哥哥說喜歡她就行啦!

    花暖暖猛點頭,開心極了。“好,謝謝柯哥哥,我得快點回家,制服都還沒換下來呢,待會兒丞哥哥、廷哥哥找不到我又要擔心了。”

    “嗯。”他淡淡的應了聲。

    “那柯哥哥,掰掰。”花暖暖邊小跑步的跑向電梯,邊回頭笑著跟柯拓實揮手。

    柯拓實難得露出溫暖的笑容,望著花暖暖纖細的背影,倒是開始期待這個小妮子長大的那一天。

    柯拓實並不是一個天真的人,所以他從不作所謂的白日夢,更沒有充滿夢幻的想法,也甚少去預想可能的美好未來。

    但只有在花暖暖長大成人這件事上,他期待過。

    他想過,多年後,花暖暖是否還會對他甜笑著說——“柯哥哥,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只是這個期盼都還沒來得及看見結果,柯拓實的未來卻生生的被改變了,而且還是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變。

    柯拓實過完十八歲生日後,以高分考上新竹某國立大學,本來他可以以榜首的成績念更好的學校,譬如T大,但他卻選擇留在新竹。

    大學開學了,柯拓實展開大一新鮮人的生活,這本該是件歡喜的事才對,可是家裡的氣氛卻在他考上大學後變得更糟糕。

    本來他的父母過著“相敬如冰”的生活,你忙我也忙,兩個人在家裡碰到面的次數少得可憐。

    可是在前些日子,他母親藍敏儀突然飛到歐洲出差,這一去就是兩個月,期間音訊全無。

    柯拓實對此有所懷疑,不過正逢重要大考,他便沒有深入去探詢。

    兩個月後,藍敏儀從英國飛回來,然後開始著手進行跟掛名丈夫柯一正的離婚事宜,他們離婚的決定是在兩人達成協議後,才由藍敏儀告知柯拓實。

    “你跟爸……要離婚?”

    柯拓實看著眼前打扮得光鮮亮麗且精神奕奕的女人,登時覺得她好陌生。

    離婚對一個女人來講應該是打擊甚大的事,即便這段婚姻有名無實,只是為給他一個父親的權宜之計,可好歹父母也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多少會有些惆悵或感傷的情緒吧?但他可以看得出來母親的情緒只有高興,而且是很高興,更別說她從歐洲出差回來以後,整個人就變得很不一樣,變得更有活力,變得更美更有精神,以前全心全意投入工作根本是工作狂的她,現在卻像是對其他方面多了點期盼。

    “嗯。”藍敏儀笑著對兒子說:“我們決定下個禮拜就簽字離婚,離婚後我們會離開新竹——”

    柯拓實打斷母親近乎興奮的喋喋不休,“我們?是指我跟你?”

    “當然。”藍敏儀瞅了兒子一眼,心忖,他不跟著她這個親生母親,難道要跟著他那個假爸爸?

    “我不能跟著爸嗎?”

    藍敏儀倒抽一口氣,果然……她頓時拉下臉來,“他不是你爸爸。”

    “我知道,可是我喊了他十八年的爸爸。”

    藍敏儀成功的被柯拓實給激怒了,她板起臉,不高興的說:“總之,我們離婚後,你得跟著我離開新竹、離開臺灣,我已經決定搬到英國了。”

    說完,她不給兒子任何反駁的機會,起身離開柯拓實的房間。

    柯拓實看著被掩上的門板,嘴角嘲諷的揚起。他的人生啊……老天爺非要他過得這麼精彩不可?難道他想普普通通的過日子都是奢侈嗎?

    跟母親離開臺灣……那意味著他必須跟花暖暖分開,他竟然沒辦法陪那個小妮子長大成人了。

    不知為何,此時的柯拓實竟然想起花暖暖來,但他的情緒卻再度陰沉憂鬱了下來,曾經一度因為花暖暖而重見些許陽光的心,再度蕩到了穀底……

    跟柯一正簽字離婚的藍敏儀難掩心頭的興奮之情,這麼多年過去了,從當時她知道自己懷孕悄悄離開英國,到如今都已經快十九個年頭,她原本已經對愛情失去信心,卻沒想到一次到歐洲的出差會跟她生命當中的摯愛再度碰面……

    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當年在英國拿到學位並爭取到進入艾朗集團工作的機會,優秀的藍敏儀是眾人羡慕的焦點。

    她年輕漂亮又有能力,很快被集團總裁湯姆•艾朗給拔擢成為他的助理之一。

    湯姆•艾朗大她五歲,是英日混血兒,許是她的黑頭發黑眼珠讓他想念記憶裡那個總是很溫柔的日本媽媽,總之湯姆•艾朗對她極好,好到最後甚至已經有些超過應有的分寸了。

    她情不自禁的陷入他的溫柔當中,儘管她一直告誡自己不可以,驕傲的她不允許自己當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是的,湯姆•艾朗已婚,年輕有為的他為了報恩娶了一個大自己十二歲的英國女人,但他們之間只有親情,沒有愛情。

    最後藍敏儀還是淪陷了,他們愛得熾熱,直到藍敏儀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

    她慌了。

    他們一直有採取避孕措施,可她卻逃不過命運殘酷的捉弄,因為湯姆•艾朗很明確的跟她說過——“我愛你,敏敏,但我發過誓,在愛莎的有生之年絕對不能拋棄她。”

    湯姆年長他十二歲的妻子從小就體弱多病,甚至連生孩子的希望都很渺茫,現在自己懷孕了,肚子裡有艾朗家的接班人,可是她不可能母憑子貴,成為艾朗集團的總裁夫人,且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可能會被湯姆接走,成為他們夫妻倆的孩子。

    藍敏儀不願意讓自己跟孩子處於如此尷尬的位置,於是她趁湯姆到海外洽公,閃電辭職並偷偷飛回臺灣,斷絕一切跟他的聯繫。

    時隔多年,這一次跟湯姆•艾朗的再見面完全是意外,而湯姆竟說他還愛著她,且他的原配愛莎已經在兩年前過世了。

    將近五十歲的湯姆魅力依舊,藍敏儀也仍然愛著他,他們重修舊好,在歐洲一起度過難忘的兩個月,在她回台前,湯姆跟她求婚了,她喜極而泣的告訴他,她為他生下一個孩子。

    湯姆•艾朗聞言欣喜若狂,艾朗家族終於有後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飛來臺灣見他們的兒子,藍敏儀答應他,等她將臺灣所有的狀況都處理好以後會聯絡他,讓他到臺灣來接他們母子倆。

    藍敏儀在離婚後將一切的事實都跟兒子坦白,並告訴他,無論如何他們母子都會隨他的親生父親回到英國,認祖歸宗,艾朗家需要他這個唯一的繼承人。

    “可是爸呢?他也為你付出了將近二十年的時光,而且還沒有任何孩子。”

    “我已經將這棟房子改登記在他的名下,算是謝謝他這些年來收留我們母子的謝禮。”說起柯一正,藍敏儀真的沒有多少感情跟感覺,儘管她知道柯一正其實是愛她的,要不然也不會答應跟肚子已經有孩子的她結婚,給她的孩子一個姓氏,更不離不棄的維持這個謊言將近二十年。

    而柯一正也在離婚後的那個晚上敲了“兒子”的房門,他看著當了他兒子十八年的柯拓實,莫名的想哭。

    雖然不是他的種,可這麼多年的相處,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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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爸……”柯拓實心情很複雜,現在真的不知道該跟這個他喊了十八年爸爸,卻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說些什麼。

    “兒子啊,你還是跟你媽去英國吧,不用擔心我,你媽把這房子給了我,把房子賣了的錢足夠我養老的,可是若你堅持留在我身邊的話,坦白說,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養你、栽培你……”柯一正忍住辛酸,他必須把話說得難聽,當個無情的人,這樣對他們三個都好。

    是該將一切都歸回原位,他不該妄想原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

    送走了名義上的父親後,柯拓實呆坐在床上。

    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個笑話,他身上有外國人的血統卻有著一對都是臺灣人的父母,讓他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受盡嘲笑,現在他成年了,母親卻跟他的親生父親重修舊好,強迫他回到英國當什麼艾朗家族的繼承人。

    原來的父親也不想要他,畢竟沒有血緣關係,他沒有繼續扶養他的義務。

    很好,真的很好,從來沒有人顧慮到他的意願和想法,他們決定什麼他就得是什麼,現在是柯拓實,到英國以後就變成什麼什麼艾朗……哈,真可笑!

    柯拓實無法克制自己的思緒變得憤世嫉俗,他的心如今是滿滿的埋怨跟憤恨,於是他開始躲著花暖暖,不想再見到她,因為看到家庭幸福美滿的她會讓他嫉妒……

    柯拓實選擇不告而別。

    他最後一次跟花暖暖見面時,他告訴她,他要跟父母來一趟家庭旅行,大約要一個禮拜後才會回來。

    花暖暖不疑有他,還用軟軟的聲音說要他帶伴手禮回來送她,柯拓實心頭五味雜陳,點頭說好,最後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而那一眼……之後他待在英國的歲月裡,往往在午夜夢回間不時出現,令他始終記憶猶新,永遠都忘不了……

    ***

    十一年後,台南某座山上的私人墓園區。

    今年是個暖冬,尤其臺灣南部的氣溫高得簡直像夏天,太陽熱情無比。

    一行人剛抵達台南時還豔陽高照,可車子一往山上開,陽光不見了,再更往深山處開時,起風了,而快要到墓園時,天空竟飄起了細雨,氣溫驟降。

    麥斯•艾朗跨下車時,助理趕緊拿大衣伺候他穿上,另外一頭,他的特助詹姆士則是撐起傘,打算一同跟著。

    麥斯揮揮手,意思是他自己一個人過去就行了。

    墓園管理者在門口迎向貴客,帶麥斯走往他要找尋的墓地之後便離開了,至於祭拜要用的東西,他早就幫忙安置好了。

    麥斯唯一準備的,要拿來孝敬亡者的祭品,是一瓶金門高梁。

    他先將高梁擱在墓碑前,蹲下身子,用手撫摸墓碑上的名字——柯一正。

    “爸,你曾經的兒子回來看你了,還帶了你最愛喝的高梁。”

    柯一正已經過世五年了,根據詹姆士給他的資料,柯一正在跟母親藍敏儀離婚之後,一個人獨自回到故鄉台南,他終身未再娶,一樣繼續幹保全養活自己,卻染上了酗酒的習慣,他尤其愛喝高梁,但身子也因為常年酗酒而喝垮了,不到七十歲就走了。

    對比之下,母親藍敏儀帶著他來到英國之後,馬上嫁給他的親生父親湯姆•艾朗,成為艾朗集團的總裁夫人,艾朗集團是英國排名前十大的集團之一,母親從此過著宛若貴族般的富裕生活,人是越活越年輕,現在是兩個慈善基金會的會長,在英國金字塔頂端的貴婦們中混得風生水起。

    是的,麥斯•艾朗就是柯拓實。

    十八歲的他離開臺灣到英國“認祖歸宗”,一下子從臺灣人變成英國人,本來叫柯拓實,到英國後改叫麥斯•艾朗。

    當初到英國的他,心裡頭對親生父親其實非常的不諒解,還有他的母親……他同樣不能釋懷。

    或許親生父親湯姆•艾朗對他有極盡補償的心態,不管自己提出什麼要求,他沒有不答應的。

    於是他要求離開家裡,到外地讀大學,同時將滿腔的憤恨都發洩在讀書上,加上他本來就聰明,於是年紀輕輕就拿到商學博士跟法律碩士的學位。

    見他如此傑出,湯姆•艾朗更是大大的歡喜,沒想到自己“老來得子”的兒子會如此的聰明優秀。

    既然是艾朗家族的繼承人,那麼麥斯進到家族所擁有的集團工作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且既然是接班人,湯姆•艾朗也沒避嫌,麥斯一進入公司就給了他副總裁的職位。

    麥斯也沒反對,憑他近乎天才的聰明才智,管理一個集團而已,他沒有放在眼裡。

    他進入集團後表現優異,在一季季報的主要股東會上,股東們對麥斯讚不絕口,之後湯姆•艾朗便將總裁權力下放給麥斯。

    既然拿到主控權,麥斯就照自己的計畫管理集團,他擴大版圖拿下不少新的合作案,替集團賺進不少鈔票,但同時他也將一些對公司沒貢獻的老員工資遣,提攜他覺得有企圖心和貢獻的主管。

    在商言商,為了賺錢,只有效率問題,情義擺一邊,哪裡有賺錢的契機他就朝哪邊執行,什麼叫做商場的倫理?抱歉,他不懂,也不需要懂。

    短短兩年,艾朗集團在全球各地賺了不少錢,但也得罪了不少商場上的人物,還有跟著集團奮鬥大半輩子的老人,偏偏大家都拿麥斯沒辦法,於是紛紛找湯姆•艾朗吐苦水。

    湯姆•艾朗把實權交給兒子以後,因為很放心,所以幾乎不太管集團裡的事,只知道集團在麥斯的管理之下,更加的蓬勃,更加的賺錢。

    當投訴者紛紛出現,湯姆•艾朗還不敢相信,沒想到細細探究之下,的確如此,麥斯為了賺錢,除了違法的行為以外,幾乎什麼手段都使了,而且冷酷得近乎六親不認。

    湯姆•艾朗是個重情的人,所以才會答應恩師娶他身體很差的女兒,照顧她直到她過世,也才會跟藍敏儀儘管分離了快二十年,他仍然愛著她……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如此絕情冷漠,他很疼愛麥斯,儘管麥斯跟他不親,但仍是他唯一的兒子。

    湯姆•艾朗將麥斯叫回家裡,苦口婆心跟他說了一番為商之道,麥斯卻只冷冷的回他一句——“我讓集團賺錢,這不就足夠了嗎?”

    重情?麥斯對此嗤之以鼻。

    湯姆•艾朗眼看兒子依舊執迷不悟,經過幾番深思熟慮,他決定返回集團,重拾總裁的權力。

    他在回到集團的第一天下了一道人事命令——他將麥斯從集團副總裁降調為集團亞洲區執行長,並要他派駐亞洲半年。

    麥斯接到人事命令後反應冷淡,連眉頭都不曾挑動一下,僅吩咐他的兩名心腹——特助詹姆士跟秘書莉莎,將他私人的東西打包好就可以走人了。

    至於派駐到亞洲哪個國家?湯姆•艾朗讓麥斯自己選。

    麥斯很快就選好地點,並且在一個禮拜後,迅速帶著兩位心腹跟三名助理飛往臺灣……

    “爸,你要原諒我這麼晚才來看你……”做完簡單的祭祀後,麥斯盤腿坐到柯一正的墓碑前,自言自語說起話來。

    “臺灣對我來說是一個不算快樂的地方,我剛到英國那些年一直想說服自己,其實自己就是個英國佬,跟臺灣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當讓我選擇要派駐到亞洲哪個國家時,我卻連想都沒想就選擇了臺灣。”

    臺灣……他成長的地方,卻也是他離開後一直想要遺忘的地方,如今他回來了,下飛機後第一件事就是到台南來看他喊了十八年的父親,陪他喝杯高梁。

    “爸,我該走了,我會在臺灣待上半年左右,有空就會來看看你。”

    麥斯起身,將高梁酒整瓶淋在墓碑上,最後又深深的看了墓碑一眼才轉身離開。

    走出墓園後,只見詹姆士跟兩名助理都站在車外等他,瞧他一出現立刻幫他拉開車門。

    “去臺灣分部。”他閉上眼睛,輕聲啟口吩咐。

    “是。”

    兩名助理一個負責開車,一個坐在前座,兩人輪流換手,詹姆士則是坐在麥斯身旁,瞧麥斯闓著眼似乎是累了,或者情緒低迷,他沒有打擾他,只安靜地透過網路跟人在新竹的莉莎聯繫,要她在執行長回到新竹前將之後半年的住宿問鼸處理好,至於艾朗集團臺灣分部那邊就無須通知與理會了,因為那不是他們待在臺灣這半年的重點。

    麥斯雖然閉著眼睛,可是他並沒有睡意,儘管一路的長途飛行他幾乎都在處理工作。

    二十九歲的麥斯已經脫去十八歲時的青澀,再加上心智年齡本來就比同年齡的人成熟,又是在商場上歷練廝殺過的人,他儘管闔著眼休憩,周身仍然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十八歲時的他身形偏瘦,再加上陰鬱的氣質,有時候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飄蕩的遊魂一般,但回到英國正式改名為麥斯•艾朗的他,除了讀書之外就是自我鍛鏈,已經放棄的中國武術又重新上手,再加上他又認識了個來自中國、志同道合的大學同學,他們一起念書一起練武一起運動,甚至還一起合作創業……

    現在的麥斯身高有一百八十一公分,身材不再瘦得像竹竿,而是個練出健美肌肉的結實男人,穿起西裝跟傳統英式大衣的他,站在人群當中,深邃俊朗的五官搭上完美的寬肩瘦腰長腿身材,就像最耀眼出色的明星般引人注目。

    麥斯從來都不乏愛慕追求者,尤其外國女人更是主動大方,但他對女人從來都不是很上心,應該說壓根不曾放在心上,就連父親湯姆’乂朗在他臨出發到臺灣前跟他提及,要他考慮一下跟艾靈頓男爵的女兒珍妮佛聯姻的可能性,他連想都不想便直接拋下一句——“隨你安排。”

    他既然對女人不上心,那就表示對婚姻也不曾期待,既然婚姻可以拿來“買賣”,提供莫大的商機,有利可圖,何樂不為?

    艾靈頓男爵是英國女王親封的爵位,家族歷史悠久,在英國貴族間佔有一席之地,再加上他娶了全歐洲最富裕家族的次女,跟他們聯姻的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至於那位珍妮佛長得是圓是扁、是胖是瘦,他一點都不在乎,反正娶回家就尊貴的擺著,管她是要養小白臉,還是每天刷卡買東西為樂,都隨她。

    總之麥斯•艾朗是這樣想的。

    半晌,在車上閉著眼睛休息的他倏地睜開眼睛,將原本心裡頭因為祭拜沒有血緣的父親而升起的複雜情緒抹去,他的心思迅速歸回原位,重新變得冷酷堅硬,他接過詹姆士遞過來的電腦,在寬敞的加長型豪華房車上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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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安書,你那邊的狀況還0K嗎?聽說總統套房的貴賓晚上就要入住了?”

    花暖暖穿著一套湖水綠的西裝式及膝窄裙制服,這套制服襯托出她纖細的好身材,此外飯店規定著制服者必須將頭髮盤起,花暖暖儘管將一頭烏絲盤起,這個復古的髮型卻無損她精緻的五官跟賽雪的好肌膚。

    花暖暖今年二十五歲了,大學就讀旅館管理科系的她,畢業之後因為父親的關係,得以進入新竹地區最大的五星級飯店“卡登”工作。

    她從櫃檯做起,工作態度認真,又勤勉好學,現在已經是客房部副主任,更是“卡登”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主任,不過也有人嫉妒她的成就,認為還不是因為她有個好爸爸——“卡登”的總經理跟花言棠是大學同學。

    在客房部辦公室外頭走廊上的小型休息區,用著黃橘綠三種活潑的配色,讓休息區增添些許活力,讓人即便只是在這邊駐足喝罐裝咖啡,也能感到片刻的輕鬆。

    現在正是中午休息時間,花暖暖從忙碌中脫身正想喘口氣時,卻看到另外一名最近比她還要忙的同事楊安書,竟然獨自一人坐在矮沙發凳上看著手上的罐裝咖啡發愣。

    她的聲音讓楊安書像是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他抬起頭,看到喊他的是花暖暖,頓時露出一抹溫暖的淺笑,兩顆可愛的小虎牙若隱若現。

    “暖暖你說什麼?啊,總統套房的貴賓嗎?是,對方晚上會入住,我們這個小組已經嚴陣以待,可是人家的秘書說,完全不需要我們,也不需要額外的管家,因為她的老板極重視隱私,有什麼需要會再通知我們。”

    “喔。”花暖暖走到楊安書身旁落坐,“這樣你們豈不是輕鬆了?”

    楊安書聳聲肩,“的確很輕鬆。”

    大約在一個禮拜前,他們“卡登”客房部突然接到一名大客戶,對方指定要包下總統套房以及兩間貴賓套房,還有三間高級套房,為期半年。

    當時他們客房部所有人聽到都嚇傻了,這手筆可真大啊!就連他們客房部的主任、大家私底下喊她為老處女的許厲梅,她在“卡登”已經待了快二十年左右,也不曾接過這麼大的案子。

    許厲梅趕緊請示上面的主管,也就是客房部的副理李韜,李韜不愧是飯店董事長的次子,聽到這事以後還算鎮定,他下令召開緊急會議,並由許厲梅為主,讓她挑選幾名下屬擔任這一次貴客的專屬客服,楊安書毫不意外被許厲梅挑中了。

    楊安書儘管已經二十八歲了,但一張娃娃臉顯得稚氣,皮膚好到會叫女人嫉妒,再加上氣質斯文,說話總是輕聲細語,對人的態度又總是很溫柔,雖然長得不算高,身形偏瘦,可受到韓風影響,現在這種帶著中性風格的男人是很受歡迎的。

    他們的頂頭上司許厲梅就很喜歡楊安書,偶爾還會在言語上吃些他的小豆腐,老處女是很標準的“重男輕女”,客房部裡頭所有小鮮肉都是她喜愛的,至於像花暖暖這種正處於花樣年華的美女最讓她不待見,偶爾還會被她雞蛋裡挑骨頭的找麻煩。

    總之,老處女的行事作風導致她在客房部門很讓下屬反感,可沒有辦法,誰叫她是頂頭上司,還是跟著董事長在新竹飯店業打下天下的元老級員工,無論如何都撼動不了她的位置。

    “可是這種輕鬆是表面上的。”楊安書搖頭道。

    楊安書跟花暖暖在部門裡面交情最好,幾乎無話不談,他甚至曾經跟花暖暖告白過,但被花暖暖婉轉的拒絕了,不過他們並沒有因此影響到兩人之間的友誼。

    整個客房部門對他們兩人是霧裡看花,看他們平常如此親近,都認為他們對彼此有意思,或許正在交往中,也正是因為這樣,許厲梅特愛排擠花暖暖。

    “怎麼說?”

    “我跟那個叫莉莎的秘書打過照面,年紀輕輕,能力卻是一流,說是為了老闆隱私,其實根本對我們的服務不滿意不放心,他們可是要在我們飯店住上半年的,對我們如此不信任不滿意,這半年有得挨了。”楊安書在飯店業也待了好些年了,他心中可通透著。

    花暖暖懂楊安書的意思,看似很不需要他們服務的貴賓其實才是最麻煩的,尤其對方可是付了大把鈔票要在他們飯店長住,付錢的就是老大,老大說什麼他們就得聽什麼。

    儘管懂,花暖暖卻開口鼓勵他,“或許是你想太多了也說不定,可能這老闆長得醜,想盡可能不見人。”

    她第二句話是壓低聲音說的,還慧黠的朝楊安書眨眨眼。

    楊安書失笑,伸出兩隻手左右捏了捏花暖暖的臉頰,“你這個小壞蛋……”

    十一年的時間足夠一個天真單純的小女生銳變成長,儘管骨子裡她依舊是那個爸爸媽媽疼愛、三個哥哥極盡呵護的小甜心,可是她好努力好努力的去學習長大,好認真好認真去思考自己喜歡什麼,將來想要做什麼,以及做什麼會讓自己快樂。

    就好像大哥花毓,擁有在法庭裡廝殺的熱血,他現在才三十二歲而已,已經自己開了間法律事務所,是個成功的律師。

    廷哥哥高中畢業以後就決定飛到維也納攻讀他最愛的音樂,儘管他非常的捨不得她,出國的前一晚還失眠,在機場更是抱著她大哭……不過廷哥哥現在在歐洲可是炙手可熱的新銳小提琴家。

    而丞哥哥大學讀到一半就說要休學到世界各地去自助旅行,他花了兩年的時間跑遍了想要去的地方,也拍了許多震撼人心的照片,他在他的個人社群網頁將兩年中走過的國家跟地方一點一滴的記錄下來。

    沒想到分享人數越來越多,回國後他開了個人攝影展,出了書,現在擔任自由攝影師,他過得隨心所欲,曾經有半年跟國家地理頻道合作,在非洲某個大草原足足生活了半年,回到臺灣來時她差點認不出他。

    花暖暖覺得她的哥哥們都很棒,她希望自己也能夠跟他們一樣,所以她填大學志願時有仔細的思考過,畢業後也學以致用,努力爭取到“卡登”飯店的工作機會。

    雖然飯店裡都在傳說她是因為父親認識總經理,才得以進入“卡登”,可她並沒有走後門。確切的過程是,父親透過他的大學同學,也就是“卡登”的總經理,知道“卡登”正在應徵新人,而她在知道此事後自己報名,經過一次筆試跟一次口試後才考上的。

    在“卡登”工作幾年,她受過許多委屈跟挫折,甚至哥哥們還要她不要工作了,回家讓他們養。

    花暖暖聽到哥哥們的建議都笑了,就連遠在維也納的廷哥哥都透過視訊“鼓勵”她把工作辭了,大哥還特地從臺北回到竹北的家裡,丞哥哥當時人正好在臺灣,個性衝動的他只差沒沖到飯店幫她遞辭呈。

    她覺得很溫暖很感動,可是她不可能真的一輩子讓哥哥們養跟照顧吧,以後他們都會結婚,會有自己心愛的女人,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家庭,這才是他們該一輩子照顧的對象。

    花暖暖覺得自己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可以賺錢養活自己,可以憑自己的心意好好的去談一場戀愛,可以在職場上好好打拚……

    “我才不是小壞蛋。”花暖暖嘟著嘴,抓住楊安書的手,阻止他繼續騷擾自己的臉頰。

    楊安書不依,手指頭還調皮的猛捏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不料他們兩人在休息區的嬉笑怒駡,都被從樓上辦公室下來準備到客房部的副理李韜看見了。

    他深邃的眼眸沉了沉,拳頭握緊後又鬆開。

    李韜,四十歲,已婚,“卡登”飯店董事長的次子,將來飯店的接班人,現任飯店副總經理兼客房部副理。

    花暖暖先發現到李韜的存在,她趕緊鬆開手,站起身跟楊安書保持距離。

    “副總好。”真是尷尬,休息偷懶的時候被上司抓個正著。

    楊安書也看到李韜了,他隨著花暖暖站起身跟李韜問好,只是原本堆在臉上的笑容在瞬間都收了起來。

    花暖暖算是站在楊安書前方,並沒有看到他變臉比翻書還快的表情,但李韜看到了。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啊。”李韜笑著說,只是那笑意並未抵達眼底。

    “副總,您真愛說笑。”花暖暖趕緊否認,其實她還滿喜歡李韜這位副總經理的,他身形算是魁梧,不過臉上總是掛著溫熱的笑容,態度也很謙和,有好幾次她被老處女逮到碎念,都是他幫她解圍的呢。

    “不是說笑,我又不是老古董,公司是可以接受辦公室戀情的,只是結婚時記得要炸我就是了。”李韜幽默的說。

    花暖暖笑了,楊安書卻只是扯了扯嘴角。

    “副總到客房部來是為了晚上的貴賓?”花暖暖問。

    “嗯,我來看看大家準備的如何。”

    花暖暖聽了,趕緊將楊安書給推出來,“那問安書就對了。”她知道老處女只是掛名頭頭,主要做事的還是楊安書。

    楊安書突然被推出來,嚇了一跳,恰巧那個時候李韜正好往前走,他們兩個差點撞到一塊。

    楊安書趕緊踩煞車,他回眸瞪了花暖暖一眼,花暖暖俏皮的對他吐吐舌頭,見狀,楊安書不禁露出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花暖暖跟楊安書兩人一來一往有默契的互動都被李韜看在眼裡,他的黑陣一時間燃起憤恨且嫉妒的怒火,但很快的他將之壓抑下去。

    待花暖暖跟楊安書又重新看向他時,他已經恢復正常。

    “走吧,我需要開個臨時會議。”談笑過了就該辦正經事,公司可不是請他們來玩的。

    “是。”

    兩人異口同聲的答應後,楊安書跟花暖暖隨李韜進到客房部的辦公室內,這一天最忙碌的時刻正式揭開序幕。

    ***

    這一忙就是一整天,甚至忙到了晚上,花暖暖下班回到家都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雖然她不屬於總統套房貴賓接待小組,但由於有些人被老處女調走了,缺人手的情況下她只好一個人當三個人用。

    回到家後,花暖暖也沒有心思泡美容澡,她深怕吵到已經睡著的雙親,草草的洗過澡後就上床睡覺了。

    她頭才一沾上枕頭,睡意就湧上來,意識模糊之前,她莫名想起當總統套房貴賓抵達飯店時,楊安書陪同總經理一行人前去迎接的事。

    花暖暖還記得自己曾玩笑的說過,可能那一名貴賓很醜,不想見人,於是她在忙碌之餘,遇到比她更忙的楊安書時仍不忘問一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如何?”

    她問得沒頭沒尾的,但楊安書聽懂了。

    由於現場還有其他同事在,楊安書沒有說什麼,僅是對花暖暖用嘴型無聲的說了個字——帥!

    花暖暖想起這件事,嘴角不禁揚起。

    能被安書說帥,那到底有多帥呢?以她活到二十五歲的經歷,她瞧過最帥的人……只有當年不告而別的柯哥哥。

    應該不會有人帥得過他了。

    只是不曉得柯哥哥現在人在哪裡?過得好不好?

    她偶爾還是會想起他,不曉得柯哥哥還記得她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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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來到臺灣一個月,麥斯覺得自己的生活步調比在英國時自在悠閒了許多,但可不是成天睡覺發呆散步,而是從兩個身分、兩份工作縮減成一份,當然輕鬆多了。

    他在英國的時候是艾朗集團的副總裁,整個集團的決策都是由他來主導,而除了艾朗集團以外,他從大學開始就跟同寢的好友——來自中國的富二代孫浩共同創業。

    當時僅是抱著“既然我們兩個都這麼聰明,那麼要不要試試看自己來,別靠家裡”的想法做做看,沒想到越做越大,他們每個領域都去嘗試,最後成立了“HOUSE”集團,目前分為商業、文化、金融三大部分,總公司設立在上海,檯面上由幕前老闆孫浩主導,自己則是幕後老闆。

    後來被降職又被派到亞洲地區當執行長,他會選擇臺灣的原因,有部分是因為這裡離孫浩及“HOUSE”總公司近,他又對臺灣有一定的熟悉度,加上臺灣新竹設有艾朗集團的分部,他選擇臺灣算是理所當然。

    雖然他現在掛著亞洲區執行長的頭銜,可他來到這個距離集團總部千里遠的地方,根本是三不管地帶,如今他除了心血來潮到臺灣分部去晃一下、亮一下相,基本上什麼都不管。

    那些所謂的集團元老不是控訴他管太多管太嚴又不擇手段嗎?那麼他現在就當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管,所以才說在臺灣的日子悠閒啊!

    現在他是一個人幹一份工,有不少多出來的閒置時間,麥斯就用來晨泳跟打拳,可是或許只有他自己覺得變悠閒了,畢竟他的腦袋構造跟別人不同,他花一小時解決的工作,別人要花上三倍到四倍,甚至更多的時間。

    這就是為什麼他覺得變悠閒了,但他的特助、秘書跟助理們還是忙得像陀螺一樣。

    由於麥斯恢復早上晨泳的習慣,住的飯店又不像他在英國的豪宅有私人游泳池,於是秘書莉莎要求飯店將游泳池本來開放的時間從早上六點改成八點,而六點到八點這段時間則是麥斯的私人包場時間,泳池要進行管制,任何人,包括飯店的工作人員都不許進入,要求絕對隱私。

    麥斯會在早上五點半起床,先打半小時的拳,再到泳池晨泳一個小時,作為麥斯的貼身秘書,莉莎必須跟隨。

    莉莎今年才二十五歲,愛爾蘭人,個頭不高,身材豐腴,有著一頭蜂蜜色的卷髮,厚唇大眼,模樣性感,但可別讓她的外表給騙了,她腦袋很好,辦事能力一流,從麥斯進入艾朗集團開始她就是他的貼身秘書,她的個性要求完美,凡事以麥斯這個老闆的優先為最優先,其餘的皆可拋之腦後。

    麥斯穿著湛藍色的泳褲,在水裡的姿態就是個游泳高手,勻稱頎長的好身材,肌肉結實完美,再加上英俊的面容五官,當他從水裡起身的時候,水珠從他的發梢滴落,順箸他立體的臉孔而下,一路流過寬闊的胸膛,還有均勻的腹肌……

    莉莎吞了口口水,儘管已經看過好多次老闆的半裸體,但她還是會忍不住心頭的激動。她趕緊撫平自己狂跳的心,幫老闆遞上大浴巾,她的手指頭微顫,如果可以的話,她巴不得自己可以代勞……

    麥斯擦乾全身的水珠,將浴巾遞回給莉莎,見她似乎在發呆,他頓時皺眉。

    莉莎敏感的從幻想中回神,趕緊接過浴巾,遞上白色大浴衣。

    “睡眠不足?”麥斯眉頭微蹙的問。

    莉莎畢竟跟了他這些年,他是個要求很嚴厲的老闆,但相對的,他給予的薪資跟福利也相當好,用得順手的人才他會留下,也多少會詢問關懷一下下屬的狀況。

    “不,不是的,老闆,沒有睡眠不足。”

    麥斯向來習慣做決定,他套上浴衣後對莉莎說:“明天開始不用陪我晨泳,八點再上工。”

    由於不是在英國,不然莉莎現在的工作應是豪宅內管家該做的事,只是現在人在臺灣,管家跟秘書的工作都由莉莎包了,讓莉莎八點再上工,是麥斯難得的體恤。

    莉莎大驚失色,“不,老闆,請務必讓我跟隨。”她心頭在泣血,這是她在臺灣每天最幸福的時光,只有她跟偷偷愛慕的老闆獨處。

    “我說了算。”意思是,不要再讓他開口。

    “是。”莉莎只好垂下頭,懊惱的咬咬下唇,她真的不該在工作的時候犯花癡。

    麥斯從泳池準備回總統套房,在行經專屬電梯時會經過飯店大廳的側邊,然後他耳尖的聽到有人喊道——“暖暖!”

    這個名字讓他的腳步略微停頓,他看向聲音來源,是一名飯店人員,正小跑步追上另外一名背對他的女員工,也就是說,這位背對他的女員工叫暖暖。

    花暖暖。他還記得這個曾經最接近並觸動他心靈的小女生,不過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有可能是她嗎?會不會太巧了?

    兩名員工並肩討論著事情越走越遠,麥斯沒能看到那一名叫做“暖暖”的女員工一眼。

    “老闆,有事?”莉莎看老閱突然停下腳步,趕緊上前詢問。

    麥斯搖頭,繼續往前走。他從來不會花時間在無謂的事情上,像是回憶一個當年才十四歲的小女生。

    ***

    花暖暖今天是早班,一早打卡後就忙個不停,而且還被找麻煩——她被同事喊住,說總統套房貴賓那邊出了問題,需要她過去處理。

    “我不是負責的小組成員,怎麼會是我過去處理?”

    同事聳聳肩,“老處女交代的。”

    一聽到是許厲梅交代的,花暖暖沒來由的感到詭異,因為這跟常理不合。“她人呢?”

    “剛出去開會了。”

    “安書呢?”

    “陪老處女出去了。”

    不意外,許厲梅出門最喜歡欽點小鮮肉陪伴,楊安書是最常被她點到名的一位。

    “可是還有其他小組成員啊?”

    同事搖頭,“老處女就是如此交代,說總統套房那邊有問題就找你。”

    “好吧,是什麼問題?”既然老處女都這麼說了,她就必須解決,若逃避的話,回來勢必會被老處女找到由頭訓她一頓。

    “說是浴室鏡子旁的照燈左右兩邊的亮度不對稱。”

    花暖暖輕駿眉頭。這問題很小,若擺在一般客房或許客人不會在意,但這問題絕對不能出現在超高標準規格的總統套房。

    這的確是他們客房部疏忽了,貴賓入住前的檢查沒有做得足夠精確。

    “我會去處理的。”花暖暖對同事說。

    既然要處理,那當然必須越快越好,為了向貴賓展現他們“卡登”的服務精神,在總統套房的固定送餐時間過後一個小時,花暖暖帶著兩名工作人員前往。

    花暖暖在總統套房前站定,深呼吸,微笑再微笑,直到確定自己處於最完美的專業狀態才伸手按下門鈴。

    兩下,剛好,不至於打擾到貴賓,但又可以讓貴賓聽見。

    花暖暖不疾不徐的等著,約莫過了五分鐘,她又按了第二次門鈴,一樣兩響,可一樣過了五分鐘都沒回應。

    這時候她判斷,貴賓應該正在休息或是有事情忙碌中,不便打擾,於是花暖暖帶著兩名工作人員打算離開,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名女性,如果花暖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貴賓的秘書之類的人物。對方滿臉怒容,她先將門掩上,緊接著對花暖暖用英文炮火全開的痛駡,大意是說,當初就已經跟他們說過,沒事不要到總統套房來打擾,還特地三申五令強調過是早上九點到中午十二點之間,這是他們非常重要的會議時間,閒雜人等都不許過來,就連按門鈴也不許。

    莉莎罵得很流暢,從頭到尾都沒有停頓,就算有些許停頓,花暖暖也不能反駿,只能站著讓對方罵,這就是服務業的悲哀。

    況且若真如對方所說的,已經特別叮嚀過早上九點到中午十二點之間不許打擾,那為什麼老處女沒有交代?

    是忘了嗎?不,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能忘了,應該是故意忘記的。

    現在不管怎樣,花暖暖只能把苦往肚子裡吞,她連忙鞠躬道歉,對客人而言,隱私是最重要的,他們飯店要做到的就是尊重客人。

    “真的非常非常的抱歉,這樣的錯我們保證不會再犯。”花暖暖已經忘記自己彎了多少次的腰。

    然而不管花暖暖怎麼道歉,莉莎卻沒打算原諒,她是非常要求完美的人,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差錯。

    在莉莎又想繼續開罵時,詹姆士突然走了出來。

    “怎麼了?老闆都聽到你罵人的聲音了。”聲音當中有淡淡的譴責。

    莉莎一聽趕緊收起怒氣,只要事關老闆,她絕對擺在第一位,她輕聲跟詹姆士解釋了一下狀況。

    詹姆士聽過以後做了決定,“讓他們進來吧,這只是小狀況,不會影響到我們的。”

    早上這段時間通常都是跟上海那邊的“HOUSE”總公司在做聯繫、開會或討論決策,的確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不過總統套房那麼大,他們在附設的小型會議室工作,飯店的工作人員則是在浴室維修,根本打擾不了。

    詹姆士基本上也算是莉莎的上司,他說的話她必須聽從,儘管有些不甘願。

    她讓開身子,要花暖暖他們進來,“儘量安靜一點,不要打擾到我們。”她口氣還是很差。

    “放心,我們會放輕手腳的。”花暖暖帶著兩名工作人員進入主臥房的浴室,動作輕到不能再輕,恨不得自己身上掛著氣球用飄的。

    莉莎警告性的瞪了她一眼後才轉身走到會議室。

    花暖暖輕拍胸脯,這位女秘書看起來真不好惹,她開始同情楊安書,因為這半年得不時跟她打交道。

    工作人員很快的就將燈光的狀況給搞定,動作俐落又迅速,花暖暖滿意極了,帶著他們想趕緊從總統套房撤退,這地方屬於危險區域,還是少來為妙。

    她現在是真的深刻明白了楊安書之前說過的話。

    只是在經過會議室時,花暖暖遲疑了一下,他們修繕好了,要離開前應該跟客人打聲招呼的,總不能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可是那個秘書也說過——請勿打擾、嚴禁打擾、絕對不許打擾!

    花暖暖思考不到三秒,當下決定還是默默的離開比較好,可就在她正準備離開之際,會議室的門打開了,一名穿著淺藍色襯衫的高大男子率先走了出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集,然後均略帶錯愕的愣住了。

    麥斯愣住的原因是,他認出花暖暖來了。

    而花暖暖愣住的原因則是——哇,好俊的男人喔!他的淺藍色襯衫穿得很隨興,沒有塞進褲子裡,下半身搭的是白色休閒褲,穿著灰色毛料室內鞋,他棕色的發有點長,卻更增添他的性感,五官立體俊挺,褐色的眼陣帶著些許金色,薄唇挺鼻,堅毅的下巴、漂亮的鎖骨,再往下是……停停,不能再往下看了。

    即使不能再往下看,花暖暖也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身材實在好到不像話。

    他是誰呢?花暖暖隨即想到,能夠在總統套房裡這麼隨興的人,當然就是總統套房的主人……所以他是那位全“卡登”上下都戰戰兢兢要捧在掌心的貴客羅!花暖暖心頭一驚,趕緊點頭致意,小臉蛋迅速換上專業跟禮貌。

    麥斯眯起眼,將花暖暖的生疏跟客套都看在眼裡,他發現一件事,那就是花暖暖沒將他給認出來!

    這事實讓麥斯非常的不悅,心情不爽,臉上的表情自然就不會很好看。

    秘書莉莎自認很會看老闆的臉色行事,她一瞧老闆露出不悅的神情,即刻站出來說道:“你們可以走了。”

    莉莎的口氣當然很不好,但客人可以口氣不好,他們這些飯店服務人員卻不行。

    花暖暖還是笑著頷首示意,然後態度很專業的轉身帶著兩名工作人員走人。她不知道的是,當她慶倖自己走得快時,有一雙深沉的眼始終跟隨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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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麥斯發現自己不爽的情緒竟然延續到隔天,這樣的發現讓他覺得自己不太對勁,而這樣的不對勁也影響到早上他跟孫浩的視訊會議。

    人在上海“HOUSE”總公司的孫浩,他應該算是麥斯人生當中的唯一好友,他們臭味相投,背景也差不多,又湊巧在大學時住到一塊,他自認對麥斯是很瞭解的。

    他認識的麥斯是個聰明到極致的男人,投入工作以後更是個工作狂,跟聰明的工作狂在一起就必須跟得上他的腳步,否則絕對會被嫌棄,孫浩慶倖自己還行。可今天很明顯的,麥斯頻頻出錯,就連思考的節奏都慢上了幾拍。

    孫浩判斷他這位好友應該是有了心事。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他主動喊卡。

    麥斯蹙眉。“為什麼?”

    “問問你自己,你完全心不在焉。”

    麥斯重咳了一下,有那麼明顯嗎?他總是萬年不變的冷淡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孫浩看了好奇到不行,真想問問他到底在想什麼事?可問了也是白問,麥斯不想說的事情,誰都強迫不了的,若問了搞不好還會被他白眼,然後接下來把一堆工作全都丟給他處理,讓他累得比狗還不如。

    於是孫浩決定乖乖閉嘴。

    “好吧,今天就到這裡。”麥斯很果決的結束視訊,連給孫浩提問的機會都沒有。

    他心情有點差,因為花暖暖沒將他認出來這件事……問題是他第一眼就認出她了,這太不公平了。

    麥斯突然覺得自己也是個小氣的人,既然是小氣的人,就做點小雞肚腸的事好了。

    於是他將莉莎給喚了進來,“昨天那位飯店的工作人員,在開會時打擾了我們,我要她過來道歉。”

    莉莎有些錯愕,但她還是服從了命令。

    很快的,莉莎找上客房部的主任許厲梅,要她找出那一名員工,即刻前往總統套房跟老闆當面道歉。

    許厲梅當場臉色大變,頻頻跟莉莎鞠躬道歉,叫人喊來花暖暖,而許厲梅身為花暖暖的上司,自然必須陪同她前往總統套房。

    “不必了,她去就好了。”老闆有交代,閒雜人等不必來,礙眼。

    許厲梅大松一口氣,但看向花暖暖的眼神卻恨不得刮下她一層皮。

    花暖暖一路忐忑的隨莉莎來到總統套房,她簡直就是“慷慨就義”了,在服務業,尤其是五星級飯店標榜的服務品質,他們這些飯店員工,道歉不能說是家常便飯,但絕對原則就是千萬不能得罪客人。

    她其實有些莫名其妙,昨天的事情本以為已經過了,就算對方要發難,當下遇到時就可以要她道歉了,為什麼今天才又提起此事?

    花暖暖對昨天那位帥男貴賓的印象瞬間差到了極點。

    人長得好又如何,性格這麼高傲,有錢人就可以踐踏別人的自尊嗎?

    花暖暖心裡頭腹誹個不停,可一進入總統套房,她還是掛上了專業的賠罪笑容。

    莉莎將花暖暖帶進起居室,麥斯坐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他穿著白色V領針織衫搭配黑色休閒褲,悠閒的蹺著腳,正在翻閱的卷宗就擱在膝蓋上,一手端著白色咖啡杯,瀏海微微落下擋住他的眼。

    這個男人不管何時看,不管身上穿著什麼衣服,擺出什麼樣的姿態,都像一幅畫般。

    “老闆。”莉莎提醒麥斯人到了。

    “嗯,你出去吧。”麥斯仍看著卷宗沒抬頭。

    莉莎譚緊退了出去,留下花暖暖獨自面對麥斯。

    麥斯並不是真的要花暖暖道歉,他只是想小小懲罰她,誰叫她沒有將他給認出來。

    他仍然專注看著卷宗,然後悠閒的喝著咖啡,咖啡香充斥在整間起居室。

    他不開□,花暖暖似乎也難以開口,就只能這樣站著,手足無措。

    直到麥斯覺得時間夠久了,他才抬起頭來,對上花暖暖的視線,花暖暖隨即掛上一副“專業模式”的表情。

    看來還是沒有認出他來。

    為什麼?他一下就認出她了,不過,當年在他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會耍賴又天真單純的小女生真的長大了。

    當年的她就是個漂亮的小女生,現在長大了,容貌更上一層樓,整個人長開了,穿著合身的飯店制服顯得身材玲瓏有致,五官因為頭髮盤起而立體出色,肌膚賽雪,吹彈可破。

    可麥斯覺得花暖暖變化最大的地方莫過於性格,以前的她是個被爸媽和三個哥哥保護過頭的溫室小花,現在則能夠站在他面前而波瀾不驚。

    那副標準的專業臉孔真是叫麥斯佩服,但也惱怒。

    “艾朗先生,我必須向您道歉——”花暖暖說著一口字正腔圓的英文。

    她竟然對他說英文!

    兩人之間的隔閡感叫麥斯更加的不悅。

    “不必了,你可以走了。”麥斯同樣用英文回答,說完就又埋首於工作中,不理她了。

    花暖暖暗自深呼吸,一口又一口,她也只能這樣,面對這些飯店從業人員所謂的“奧客”,有再多的不滿都不能在表面上顯露出來。

    既然人家叫她不必道歉,也要她走人了,花暖暖還是做到一位元專業服務人員該有的禮貌,她雙手輕疊放於腹部,微微鞠躬示意,然後旋身離開,態度專業。

    只是回到辦公室後就沒那麼好過了,門一關起來,老處女就開罵了,得罪了重量級的貴賓,老處女更有理由罵她,雖然這陷阱明明是老處女挖的,她卻毫無愧疚之意。

    自己會帶維修人員在艾朗先生重要的工作時間前往,不只因為這並非她負責的業務範圍,還有老處女事先沒有交代清楚的關係。

    可老處女是上司,她又落入陷阱讓客人不悅,被老處女這個上司責駡,她也只能默默承受。

    走出老處女的辦公室後,楊安書關心的迎上來,花暖暖抬頭給他一抹溫暖的笑,還俏皮的吐吐舌,可楊安書還是一臉擔憂。

    “我沒事啦,你也知道老處女更年期症狀發作,看誰都不順眼。”

    “沒事就好。”楊安書揉揉她的頭。

    “好了,我得繼續工作了,都耽擱一整個早上了。”

    “0K,加油喔!”楊安書捏著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小愛心的手勢送給她。

    花暖暖則回他一個“你也加油”的比大拇指手勢,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怎麼有空難過呢!

    可花暖暖只是表面堅強。

    晚上九點,她打卡下班,從辦公室離開後應該是搭電梯下樓,但她卻往頂樓而去,抵達頂樓後她又爬了一層樓梯,最後推開安全門,這才到達她個人的秘密基地。

    許是以前受傷害時是在社區大樓的頂樓找到她的守護天使柯哥哥的緣故,她後來養成了只要心情不好、傷心難過,就會往頂樓跑,躲起來好好的大哭一場,讓哭聲隨風而逝的習慣。

    一整天的委屈下來,花暖暖已經隱忍到極點。

    冰冷的風像針一樣刺痛她的臉龐,她倚著牆,望著繁華城市的美麗夜景,反正就盡情的哭吧,在這哭完了,別把不愉快帶回家。

    她邊哭邊罵,但基於教養太好,實在也罵不出什麼不好聽的話,只聽得到她一直重複兩個名字,那就是“老處女”跟“麥斯•艾朗”。

    ***

    麥斯•艾朗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晃到飯店的頂樓,許是花暖暖的出現觸動他過往的記憶,他真的認為自已不是個會回首過往且感到後侮的人,但花暖暖意外的出現在他眼前,卻讓他突然變得像個愛回憶的老頭子。

    所以他要任何人都不必陪同,自己上了頂樓,就是突然想吹吹風。

    可他本來複雜的情緒都快要被冷風給吹平了,卻突然聽到風中傳來女人的哭聲,麥斯皺起眉。

    他不信鬼神,只信自己。心忖應該是哪一個傷心的女人跑到頂樓偷哭,他沒有好奇心,決定下樓回房去。

    只是這情況似曾相識,就在十一年前的某個晚上,在他曾居住的社區大樓頂樓的溫室裡,他巧遇了一朵愛哭的小花……

    然後他聽到女人說話的聲音了,好像在罵人,仔細聽的話,會聽到“老處女”三個字跟……呃,他的名字。

    沒錯,麥斯•艾朗,他確定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而且那聲音聽起來很熟悉……麥斯朝哭聲方向前進,果然看到了一個纖細窈窕的背影,穿著飯店制服,喃喃哭著罵人。

    麥斯莞爾,果然是花暖暖,就連罵人都這麼輕聲細語,要不是風的方向正好往他那邊吹,他還不會聽到。

    小花朵懂得罵人了,果真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覺得這世界都很單純,大家都是好人的天真女生。

    就好像今天早上她面對他用權勢壓人的無理時,她也已經懂得偽裝,展現飯店服務人員的高EQ。

    若她是他的員工,他會給予讚賞,但她是花暖暖,他不開心。

    “如果想要發洩、想要罵人的話,我建議最好離開飯店後再罵,要不然被聽見的話你只有被炒魷魚的分。”

    麥斯用英文開口,口氣調侃。

    花暖暖倒抽一口冷氣,她沒想到在這種天氣下,那位高貴的貴賓會上到荒涼的頂樓來。

    老天爺是在戲弄她吧……

    花暖暖渾身僵硬不敢回頭,連眼淚都在霎時間停住,她驚嚇過度,這下慘了,在飯店頂樓罵客人被客人抓包,罵的還是飯店的超級大貴客。

    麥斯•艾朗是很機車沒錯,可他也說對了,要罵還是離開飯店再罵……她失算了。

    現在只能勇敢的承認,低頭道歉。

    花暖暖不得不面對這尷尬情況,除非她能突然生出一雙翅膀飛走,她僵硬的轉過身面對麥斯•艾朗。

    他穿著一件英國知名品牌的及膝長大衣,怎麼看怎麼帥,可他現在對花暖暖而言,是魔鬼的存在。

    “我真的很抱歉,我是一時情緒失控,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花暖暖趕緊拭去眼淚,邊道歉邊快速的打算從麥斯•艾朗身旁走過,最好可以馬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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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29 10:20:02
第8章(2)

    可就在她越過麥斯身邊時,麥斯卻忽然轉身鉗住她的手臂,將她往自己的懷里拉,另外一手還一把攬住她的腰。

    花暖暖大驚。沒想到這個麥斯•艾朗不僅是愛端架子的討厭鬼,更是個登徒子!

    發覺他緊緊抱著她不鬆手,花暖暖更加驚慌失措,他的力氣好大,她根本敵不過他!情急之下她只好用她穿著高跟鞋的腳往麥斯•艾朗的小腿骨猛地踢去。

    麥斯忍痛沒躲,被她踢得齜牙咧嘴。這朵溫室裡的小花現在是兇猛的霸王花了!

    踢了一下又一下,總算逼得麥斯的手稍微松了,花暖暖得到逃脫的機會,想要逃出他的懷裡卻又被他給拉回,她絕望的開口喊“救命”。

    雖然在頂樓被人聽到的希望很渺茫,但花暖暖別無他法。

    可是她才剛喊出口而已,嘴巴就被搗住了。

    “好了,暖暖,別喊了。”麥斯是又好氣又好笑,他改用中文說道:“我們十一年沒見,小花兒都變成母老虎了。”

    他被狂踢的小腿骨還痛著呢。

    母老虎?對,她就是,敢對她不規矩她就咬咬咬……嗅,不對,他剛剛說什麼來著,而且他還是用中文說的,很標準,沒有口音。

    他還說,他們十一年沒見……嗅,他是誰?花暖暖終於停止掙扎,她回首疑惑的看向麥斯•艾朗,第一眼……有點熟悉感,第二眼……記憶裡她認識長得帥的男人,除了她那三個哥哥以外,就只有……

    “柯哥哥!”她喊了出來。

    麥斯•艾朗一口憋了好久的氣終於通了,如果這樣她還認不出他來的話,就該打屁股了。

    “對,就是我。”

    ***

    麥斯跟花暖暖在飯店頂樓聊到忘我,花暖暖嬌嗔著說自己會到頂樓大哭都是因他而起。

    麥斯揉揉花暖暖的頭髮,“誰叫你沒認出我來,我心眼本來就小,當然記恨。”

    聽到柯哥哥說自己心眼小,花暖暖笑了,說起心眼小,誰比得上她的三個哥哥呢?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偶爾哥哥們提到柯哥哥,都還是會恨得牙癢癢的。

    花暖暖很好奇柯哥哥這一別十一年到底到哪兒去了?做了什麼?為什麼再度出現時會是這樣的身分?她也如過去般直率的問出口。

    “什麼身分?”

    “感覺很了不起的身分。”花暖暖說:“都會用權勢壓人了呢,哼!”

    麥斯失笑,這小花兒變成辣椒花了,很會記恨。之後他說了這十一年來的經歷、身分轉變的原因,以及現在的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花暖暖聽得睜大眼,然後,她打了一個大噴嚏。

    畢竟在屋頂待太久,這夜風吹久了是會冷的。

    麥斯欲脫下外套給花暖暖穿,想繼續敘舊,可花暖暖看看時間,驚叫出聲,“天啊,都這麼晚了,不行,我得快點回家去,柯哥哥,我們改天再聊!”她雖婉拒麥斯的好意,卻很熱情的拉著他的手,“我媽媽這些年沒少念過你,這樣好了,找一天你有空,到我家吃飯好嗎?保證盛情款待。”

    一提起花媽媽,麥斯不禁想起曾經吃過最溫暖最有家的味道的菜肴,均是出自花媽媽的手。

    “好。”麥斯沒有猶豫的答應了。

    ***

    劉秀芯聽完女兒跟多年前突然消失不見的柯拓實意外碰上了的事,‘夢遠書城’而且柯拓實現在已經不是柯拓實,而是認祖歸宗,改名叫做麥斯•艾朗。柯拓實……喔,不是,麥斯要到花家來吃飯,非常有母性的劉秀芯當然舉雙手贊成。

    她在約好的當天一大早就上菜市場大採買,在廚房忙進忙出,就為了料理出一頓豐盛又很有家常味的晚餐。

    花言棠到國外出差不在家,於是正好這些日子在休息中,沒要緊工作待在家的花丞成了接待人。

    花丞聽到柯拓實的消息時,反應跟劉秀芯截然不同,冷冷淡淡的,再聽到他要到家裡吃飯一事時,更是大力的反對。

    他心忖,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都莫名消失十一年,現在又改名換姓的回來,這不是陰魂不散是什麼!

    “你反對無用,廚房歸我管,不煮飯也行,那我和暖暖就跟麥斯到外頭吃。”

    花丞反對無效,於是麥斯如期登門拜訪。

    他一掃以前高中時期陰鷙不討喜的性格,他打從心裡喜歡花媽媽,也感激她在自己人生時低潮時送上的溫暖。

    到花家的伴手禮是他挑選後由秘書莉莎親自去採購的。

    一束設計包裝優雅的白玫瑰是送給花媽媽的,花暖暖則是知名品牌的巧克力,另外還有兩瓶價格挺高昂的紅酒。

    當他抵達時,劉秀芯收到玫瑰是笑到那一個燦爛,花暖暖則是竭誠歡迎,至於花丞……當然是給麥斯一個大臭臉。

    劉秀芯當場偷偷捏了花丞一把,還使眼色要他安分一點。

    如何安分?敵人都已經提刀殺到自個兒的地盤來了,若他今天沒將暖暖給守好,大哥跟花廷回來絕對饒不了他。

    他們先在客廳敘舊,劉秀芯看著脫去青澀,長得更高大,身材更結實,容貌也更俊挺的柯拓實侃侃而談,開心得不得了。

    她像是看到偶像出現般,興奮得說個不停,沒多久的時間就把麥斯認祖歸宗後的身分與情況給問得一清二楚。

    只是麥斯說的其實是很浮面的東西,至於其中的彎彎曲曲他則避重就輕帶過。

    花丞在一旁聽了冷哼,憑他這些年在世界各地到處跑的經驗,豈會聽不出來麥斯說的只是他想讓人知道的,並不是全部的實情。

    麥斯聽到花丞的冷哼,他笑看花丞一眼,開啟標準的腹黑模式,“花丞,你是也想跟我敘舊嗎?”

    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的花丞到現在就是坐在一旁,一直用他那雙如刀子般銳利的目光直盯著麥斯。

    “我跟你沒舊情。”花丞想都沒想,冷冷的丟給他這句。

    “有的,在公園裡,還記得嗎?我們‘不打不相識’。”麥斯故意提起舊事,而這舊事可是會讓花媽媽狠狠的瞪向自己兒子的。

    花丞感到狼狽,卻不能在麥斯面前顯露出來,不過劉秀芯已經說了出來“對啊,你們兄弟兩個曾在放學途中主動攔住人家麥斯卻還打輸。”

    對於曾經的手下敗將,麥斯笑得很愉悅,只是那笑,看在花丞眼裡卻是挑釁。挑釁嗎?的確是,麥斯承認,對自己有敵意的人,他從來是正面迎擊,而不是逃避或委婉處理。

    看花丞越是惱怒,他心情越好,而麥斯的腹黑,花暖暖跟劉秀芯壓根看不出來。

    於是晚餐時間,就見花丞黑著一張臉,從頭到尾看著親愛的妹妹跟媽媽和麥斯親切的互動。

    劉秀芯一直不停的往麥斯的碗裡夾菜,相形之下,他這個現在唯一留在她身旁的兒子像是隱形人一樣,要吃什麼得自己夾。

    還有他最親愛的妹妹,雖然不像他親娘那麼殷勤,也沒有給麥斯夾菜,可她對麥斯可是一整個親切友善到了極點。

    花丞眯起眼細細打量麥斯跟暖暖之間,想起自己這些年來都沒有落下的練習,他想著想著,猛然一抬頭,見麥斯不經意掃過他的一眼,那眼底一閃而逝的精明讓花丞一驚——難道被發現了?不可能!

    再看向麥斯,他已經轉頭跟花暖暖不知在說什麼,看妹妹一臉雀躍,花丞在餐桌下握緊拳頭——就讓他們之間多年的恩怨徹底解決吧!

    麥斯在花家的晚餐可說是賓主盡歡,劉秀芯在玄關握著他的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依依不捨,要麥斯下次還要再來,待在臺灣的期間要常來看她。

    麥斯答應了,並要劉秀芯和花暖暖留步,不用送他下樓,花丞則是一直冷眼旁觀。

    等麥斯離開後,花丞尋了個藉口隨後趕下樓,他的腳步匆忙,就怕麥斯已經遠離。

    他沖出社區大門,左看右看沒看到人,正懊惱的跳腳,準備要轉身上樓時,麥斯的聲音卻突然冒出來——“你這是在找我嗎?”隨著聲音傳來,麥斯也出現在花丞面前。

    他依舊一臉悠哉自在,彷佛將花丞的盤算看得清清楚楚。

    花丞收回心裡頭的訝異,強硬的說:“沒錯,我是要找你。”

    麥斯滿意的點點頭,這花丞個性挺直的,不繞圈子,跟這種人說起話來很乾脆,不像花家大哥花毓,他依稀還記得那傢伙強烈的氣場,不曉得他現在如何?跟如今的自己相比呢?

    發現自己的心思飛遠了,麥斯趕緊拉回,應付眼前這位花家老三。

    “你找我做什麼?”麥斯慢條斯理的說。

    他這是明知故問,依照花丞耿直的性格,他找自己做啥,麥斯早就料到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要助理先退到不遠處等候,暫時不上車。

    花丞活動了一下他的手腳,笑著對麥斯說:“拜你所賜,我這些年重拾武藝,還不曾落下過。”他的笑不懷好意。

    原來男人的心眼都是很小的,當年曾經是別人的手下敗將,這事他一記恨就是好幾年。

    麥斯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用下巴朝某個方向點了點,“當年那個公園?”都已經十一年過去了,沒想到社區大樓附近的公園還在,真是令人懷念啊!

    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花丞想的就是這個真理。

    “走!”花丞毫不猶豫,對自己充滿信心,這回必打得麥斯抱頭求饒!

    只是這一場男人跟男人間的“格鬥”跟“復仇”,結果剛好跟花丞想的相反,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人是他。

    麥斯還算手下留情,他的武藝多年來在跟孫浩的切磋之下進步神速,孫浩的外公可是中國鼎鼎有名的武術大師,孫浩從小跟在外公旁邊學習,武藝自然不在話下,當初他也是因為武藝才會跟麥斯建起友誼的橋樑。

    一場切磋下來,花丞頂多能碰著麥斯幾下,卻受了麥斯好幾拳,現在只能咬著牙忍痛苦撐。

    等花丞被麥斯打倒在地,他勉強撐起上半身,但人還是只能狼狽的坐在地上。麥斯走過去伸出手欲拉他起身,卻被花丞一掌拍掉。

    “不必了!”他怒瞪麥斯,“我輸了,心服口服。”他又對麥斯說:“但,你喜歡暖暖,我永遠都不許,你配不上暖暖!”

    他喜歡暖暖?和花丞的一場架打出了麥斯的困惑,花丞說他喜歡花暖暖?從哪一點看出來的,該不會是他戀妹狂的性子認為每個接近花暖暖的男人都是喜歡她的?

    他喜歡花暖暖?的確是喜歡,不過那喜歡應該是哥哥對妹妹,而不是異性之間的喜歡,至少麥斯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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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29 10:20:23
第9章(1)

    麥斯用手指頭輕敲桌面,這是他想事情時的習慣動作,最近倒是挺常做的。

    他喜歡暖暖嗎?麥斯還是沒有確定的答案。

    因為之前被邀請到花家吃飯,麥斯於是也回請花家人至飯店用餐,他包下一整個法國餐廳,結果來赴約的只有花暖暖一個人。

    花暖暖難得在自己工作的飯店裡沒有穿制服,今天她休假。

    她抱歉的對麥斯說:“我爸媽今天出發去歐洲二度蜜月,他們要我轉達他們的謝意跟歉意。至於丞哥哥……這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不順,脾氣怪裡怪氣的,我就沒邀請他一塊來。”

    麥斯只能稱讚暖暖做得真是太好了,花丞來根本就是破壞氣氛。

    花家人都沒來也正好,他需要確定自己對暖暖的感覺。

    倒是花暖暖有些坐立難安。

    “怎麼了?”麥斯問。

    今天的暖暖沒有穿制服,一襲簡單的白色純棉小洋裝襯托出她的好身材跟清新氣質,沒有穿制服所以不用盤發,但暖暖還是將烏絲紮成馬尾,麥斯看了覺得有些遺憾,他想要看她將頭髮放下來的樣子……

    “為什麼今天法國餐廳裡都沒客人?”

    “卡登”的法國餐廳在名流圈裡可是赫赫有名的,室內設計師跟主廚皆是從法國高薪聘請而來,儘管一餐下來所費不貲,但每晚依舊高朋滿座,可怎麼今天晚上除了他們以外就沒別的客人了呢?

    “我包下來了。”

    “啊?”花暖暖錯愕,柯哥哥這也太豪氣了吧,將整間法國餐廳包下來用餐,這一頓晚餐花費可不便宜。

    休假到飯店裡吃飯她偶爾為之,因為飯店有員工福利,消費可打折,可這麼高調的在飯店的法國餐廳用餐她可是第一次。

    可想而知她明天上班肯定會有流言傳出……但既來之則安之,飯店的八卦傳言向來沒少過,這事也不能怪柯哥哥,他原本是要請他們全家吃飯的,只是因故只有她一個人來而已。

    “既然這樣,我是不是可以大吃特吃?”她有些期待的說。

    “當然,就怕你的小鳥胃替我省錢。”

    “柯哥哥……喔,對不起又喊錯了,麥斯……”

    “沒關係,我允許你喊我柯哥哥。”麥斯大方的說,也只有允許她而已。麥斯一直沒發現的是,他對花暖暖的包容跟貼心不同於一般。

    “好,柯哥哥我想你誤會我了,別看我瘦瘦的,其實我很會吃,我是大象胃,不是小鳥胃。”

    “那我期待著。”

    花暖暖開心的點餐,這法國餐廳的甜點主廚可是藍帶廚藝學院出來的,曾經在歐洲的米其林餐廳工作過,她吃過一兩次,每回都意猶未盡。

    看著花暖暖點完餐,麥斯失笑,“我還想說你多會吃,原來都是吃甜的,你那不是大象胃,而是螞蟻胃。”

    被麥斯調侃,花暖暖頓時羞紅了臉,俏皮的吐吐舌。

    一頓浪漫的晚餐下來,麥斯跟花暖暖邊吃邊聊,過往已經不是他們聊天的重點,而是彼此相隔的那十一年當中的點滴,還有現在工作的狀況。

    突如其來的,花暖暖忽然問起麥斯的感情生活,女人在這一點上總是比較好奇。

    “柯哥哥,那你有喜歡的女人了嗎?”

    麥斯挑高眉,這話題切換的有些快,他沒有回答花暖暖的問題,倒是想起十一年前有個小女生曾對他的告白。

    “我記得十一年前有個小女生跟我說,她喜歡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她。”麥斯似笑非笑的看向花暖暖。

    花暖暖不依的嬌嗔/麥斯一眼,那一眼叫麥斯的心漏跳了一拍。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啦!”

    “可是我記憶猶新。”

    “別說那個了,柯哥哥逃避我的問題。”花暖暖提醒麥斯別轉移話題。

    麥斯本來悠哉的靠在椅背上,看著花暖暖努力吃著面前的各式甜點,這才驚覺她強大的螞蟻功力,於是起身將自己的甜點推到她面前。

    “謝謝。”花暖暖滿足的笑了。

    “吃那麼多甜的,晚上不會鬧肚子?”

    “不會,我屬螞犧嘛。”花暖暖吃完第一個,繼續朝下一個進攻,但她仍然沒有忘記麥斯依舊沒回答她的問題。

    “柯哥哥還沒有回答我。”她指控。

    原來還沒忘記啊?

    麥斯搖頭表示沒有,“你呢?”換他問起她的感情狀況,不知怎麼地,他突然有些忐忑。

    “我?從高中開始就有人追求啊,可全部都被哥哥們給擊退了,現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中還有人跟我求過婚呢。”

    “誰?”麥斯突然聚精會神了起來。“你跟他交往了?然後他跟你求婚了?”

    “也沒有,我們沒有交往,就一起工作,彼此感情還不錯,然後他就突然求婚了,被我笑他忙過頭頭昏了。”

    “你答應了嗎?”

    花暖暖給麥斯一個“我怎麼可能答應”的眼神。

    麥斯感到欣慰,苦口婆心的說:“沒有交往就求婚,彼此不夠瞭解,不妥當,這樣的男人無須列入考慮。”

    “我倒是沒想那麼多,安書是個好男人,嫁給他似乎不錯,不過我對他只有朋友的感覺,還有……”她停下話。

    “還有什麼?”麥斯沒有察覺自己突然間化身為三姑六婆,直想探聽八卦,對別的女人他從來沒這麼關心過。

    花暖暖聳聳肩,“就一種說不出所以然的感覺吧,覺得安書他雖然喜歡我,但不是情人般的喜歡。”

    麥斯心安了。

    美味的晚餐加愉悅的談心,一個晚上下來,麥斯總結出答案,他並沒有像花丞所說的喜歡暖暖,他對她的喜歡是兄妹情誼,不是男女之情,花丞這是把任何男人都當敵人了。

    送走花暖暖後,麥斯難得一整晚都是好心情。

    他的特助詹姆士看在眼裡覺得很不可思議,他跟了麥斯這麼多年,從沒見他如此放鬆愉快,看來那位老闆的舊識對老闆而言有著莫大的影響力。

    所謂當局者迷說的就是麥斯這種情況,他以為自己對花暖暖與旁人沒有多大的不同,可詹姆士在他們用餐期間從頭至尾都在一旁守著,他看得很清楚明白。

    從沒看過老闆這麼多話,臉上笑容這麼多過,他這個老闆,說句難聽點的,就是個面癱,就算面對他的親人也不會笑,就算下屬報告說這一季的利潤已經達到高點,也沒看他表現得有多高興,話少表情少,逼得他這個心腹鍛鏈多年下來,都已經練就“從面無表情的臉上隨時猜懂老闆心裡的想法”的高超技能。

    那一位飯店員工對老闆而言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詹姆士不敢問也不能問,他只知道以後“那一位”的事情要用最高規格的態度來對待。

    ***

    一個禮拜前麥斯搭乘私人飛機前往香港跟孫浩會合,並跟幾個孫浩找來的合夥人討論新的合作案。

    這一談當然得談出東西來,時間就是金錢,更何況像麥斯跟孫浩這種人物,一秒都是幾千萬上下在算的。

    中午飛抵臺灣後,麥斯回到飯店已經近下午時間,以他為首的一行人尾隨著他魚貫進入飯店,準備搭乘專屬電梯回房間。

    麥斯眼尖的瞄到,不遠處花暖暖正和另外一名同樣著飯店制服的男人面對面說著話,然後那個男人伸出手去摸花暖暖的頭……麥斯臉一沉,腳步突然一轉,往花暖暖那個方向而去。

    正在跟花暖暖說話的那個男人正是楊安書,他已經憋了一個禮拜,關於總統套房的貴賓包下飯店的法國餐廳跟花暖暖共進晚餐的流言,在飯店員工之間已經沸沸揚揚傳了好些天,他總算憋不住,親口問了花暖暖。

    既然是流言就不會太好聽,說的都是花暖暖心機深沉,想要攀上有錢男人,飛上枝頭當鳳凰,而他這個在飯店裡被認定是花暖暖男友的人則被多數人給同情了。

    楊安書詢問花暖暖倒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擔心花暖暖真被人給騙了。

    沒想到花暖暖卻對他說,那一位貴賓是她以前的鄰居,兩人是舊識,那天他是請他們全家吃飯,可是只有她有空,所以就僅有她出席,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

    花暖暖不是沒聽到流言,但她選擇不去聽不去解釋,畢竟謠言止於智者,可楊安書都問起了,知道他也是關心她,花暖暖便據實以告。

    “那我就安心了,暖暖。”楊安書摸了摸花暖暖的頭,像個大哥哥般。

    驀地,他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氣場朝他直撲而來,令他渾身發冷,像是殺氣一般,逼得他忍不住轉頭看去。

    “柯哥哥!”花暖暖也看到了來人,她開心的同麥斯打招呼。

    麥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花暖暖身旁,他看著花暖暖時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但看向楊安書時眼神卻很淩厲。

    “這位是?”麥斯詢問花暖暖。

    “我幫你介紹,這位是我同事,楊安書,哎呀,我不必介紹啊,你應該有看過他,他是總統套房的管理人員之一。”

    “不重要的人物我通常不太會去記。”麥斯一點面子都沒給楊安書。

    楊安書,他當然記得,花暖暖說過,跟她求過婚的那個傢伙。

    麥斯的話讓花暖暖跟楊安書有些尷尬,倒是說話的麥斯一點都不在意,他繼續對花暖暖說道:“出差幫你帶了禮物,一會兒到我那兒拿?”

    麥斯的眼裡只有花暖暖,當楊安書是空氣。

    “我上班中,不方便。”花暖暖搖搖頭,她覺得要公私分明。

    “那下班後?”

    “可以,不過你得幫我拿到飯店大門外。”

    “當然沒問題。”麥斯朝花暖暖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他同樣伸出手揉揉花暖暖的頭,彷佛想要揉掉剛剛楊安書留下的痕跡。

    麥斯不知道的是,他那寵溺的姿態跟笑容已經嚇傻了在電梯外等候的一干助理,除了詹姆士以外。

    而楊安書也被麥斯嚇著了。他服侍這位來頭很大的貴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雖然不是近距離的接觸,但他多少知道眼前這位大帥哥貴賓可是個陰沉少話的人,他從沒看過他笑,不曾有過。

    “那我先回房了。”

    “好的,柯哥哥再見。”花暖暖朝麥斯揮揮手。

    麥斯在轉身離開前掃了楊安書一眼,那一眼當中有著嚴重的警告意味,但僅是短短一秒而已,短暫到讓楊安書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過麥斯可怕的氣場楊安書十分有感覺,他疑惑的看向花暖暖,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如暖暖所說的,僅是舊識而已嗎?若只是舊識的話,為什麼麥斯•艾朗的眼神卻透露著“你給我滾遠一點”的兇狠氣息,讓他好疑惑。

    內心受到龐大衝擊的不僅是楊安書而已,還有莉莎,她親眼看到老闆對那一名飯店女員工如此的親昵,還說晚上會將禮物送到飯店大門給她……

    莉莎差點崩潰,老闆是她心頭最愛慕最崇拜的物件,她的人生就是以完成老闆的命令為準則,那個女人憑什麼叫老闆給她送禮物?而且看老闆的樣子應該是會親自送……

    “老闆,禮物就由我來送——”

    莉莎找死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詹姆士給搗住嘴巴拉了出去。

    詹姆士猛翻白眼,覺得莉莎再說下去老闆會直接讓她滾回英國,他只得出手要莉莎識相點。

    “詹姆士。”麥斯開口喚人。

    詹姆士最後以眼神警告莉莎,然後推門而入。

    “老闆?”

    “去調查一下楊安書那傢伙,越詳細越好。”

    “是,老闆。”

    麥斯沒聽到莉莎剛剛說的話,他陷入沉思當中。

    楊安書那傢伙身上有一股氣息,若他沒弄錯的話,儘管他隱藏得很好,但那傢伙應該是……才對,那為什麼他會向暖暖求婚呢?是有什麼意圖還是在開玩笑?反正事關暖暖,還是仔細一點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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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29 10:20:47
第9章(2)

    關於花暖暖想高攀上有錢人,想當金鳳凰的流言在飯店內部傳得沸沸揚揚,就算花暖暖保持低調,不想去回應或解釋,流言依舊甚囂塵上。

    許是因為傳言的男主角麥斯•艾朗在“卡登”飯店裡就是一個高調的存在,人不僅長得帥,身材又高大,年輕且富有,坦白說,當他一入住飯店的總統套房時,多少未婚的女員工見了都在心裡作夢,妄想被這位年輕的富豪給看上,人生從此翻轉。

    如果麥斯•艾朗對所有飯店女員工冷淡無視那也就算了,大家都還會覺得他好酷,因為得不到的總是最好,可他竟然包下法國餐廳邀花暖暖單獨吃飯……天啊,這是多麼浪漫的事!

    如果是發生在我身上就好了……每一位未婚的女員工都如此幻想著。

    而未婚的女員工中包括花暖暖的上司許厲梅,她今年四十二歲,未婚,為人嚴厲,最喜歡習難部門裡年輕貌美、受到眾人追求及稱讚的女員工,但對小鮮肉可是和顏悅色到了極點。

    因此花暖暖是客房部裡許厲梅最討厭的下屬,毋庸置疑。

    她長得美又年輕,個性又討喜,飯店裡頭很多未婚男員工都是她的愛慕者,每次只要情人節前夕或當天,都會收到一堆的玫瑰跟禮物。

    許厲梅恨恨的想,現在不僅僅是飯店男員工在追求花暖暖,追求者的檔次還一下躍升到頂點——麥斯?艾朗,總統套房的貴賓,出入有高級座車、專屬司機,隨身更是帶著四、五位助理,這樣的排場就跟電影情節沒有兩樣,偏偏他卻看上了花暖暖……為什麼不是看上她呢?她不介意跟麥斯•艾朗來場姊弟戀啊!

    老處女夜半想起此事都不知咬斷了幾條手帕,一整個惱啊!於是她找來花暖暖,指桑駡槐的念了她一頓,暗示她不要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鳳凰不是那麼好當的,一不小心會從枝頭上掉下來。

    花暖暖從老處女的辦公室出來後,憋著好大一口氣,她連喝掉兩杯水才把那口氣給消除。

    她真的很惱怒,第一次覺得自己工作的這個職場是這麼的不友善,她認真思考過,以後是否得跟柯哥哥保持距離,但這跟柯哥哥無關,並不是柯哥哥的錯,是大家以訛傳訛,只看到表像就傳出一些不堪的流言。

    花暖暖從茶水間走出來,就看到“卡登”飯店的副總兼客房部副理的李韜站在她的辦公桌前,外貌溫文儒雅的他是“卡登”所有員工最喜歡的上司,因為他總是和顏悅色,把所有的員工當成自己的朋友,從不大聲斥責或辱駡,這一點跟老處女差很多。

    飯店裡有個老八卦,說老處女許厲梅暗戀李韜多年,他們兩個年紀差不多,算是同期的飯店同事。

    李韜很晚婚,今年四十歲的他才結婚三年而已,據說他結婚那天,老處女在喜宴上喝醉崩潰大哭……但那時候花暖暖還沒進到“卡登”,僅是聽過傳言而已。

    李韜站在她辦公桌旁等她,很顯然是有事情要跟她談,身為飯店副總,他實在不必要如此。

    花暖暖趕緊走過去,“副總。”

    “嗯,別緊張,我沒有要罵你,只是想以長輩的身分找你談談。”

    李韜說話的態度總是很溫柔,花暖暖苦笑,猜測他應該是已經知道她被老處女責駡一事,所以才會這麼說。

    “我們到外頭說去。”辦公室裡人多嘴雜,李韜說完後率先往外走。

    半晌,他們來到走廊盡頭轉角處的員工休息區,李韜幫她從販賣機買了杯熱咖啡,遞給她。

    “謝謝副總。”這年頭肯幫下屬買咖啡的上司還真少見,花暖暖眼眶微紅,尤其自己才剛被直屬上司給罵過。

    “不客氣,一杯咖啡而已。”李韜拍了拍她的肩,像是一位溫暖的大哥般,“厲梅的個性就是這樣,改天我會再說說她。”

    說了應該也沒用,花暖暖不想在這點上多琢磨,看了李韜一眼,直言道:“副總也是為流言來的吧?”

    李韜點點頭,“你也知道,畢竟總統套房那一位是我們‘卡登’的貴賓。”所以身為主管的他前來關切了。

    “副總放心,我絕對沒有投懷送抱。”花暖暖自嘲的說。

    “暖暖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沒有責怪你,我一路看你從飯店櫃檯的青澀模樣成長到現在能獨當一面,你的認真跟努力我都看在眼裡,我知道你跟對方絕對沒什麼,只是身為主管總要瞭解一下來龍去脈。”

    李韜說得這麼懇切,花暖暖當下一顆心都暖了,這才是她理想中的好上司,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下屬安罪名,凡事都會先問清楚再下判斷。

    花暖暖很樂意向李韜解釋她跟麥斯的關係,說詞跟她告訴楊安書的一樣。

    “原來只是舊識啊,那還真是巧。”李韜聽了以後恍然大悟,也訝異他們彼此的緣分。

    “我們之間比較像是哥哥跟妹妹的情誼。”花暖暖為她跟麥斯的關係做了定位。

    “我想也是,這傳言實在太過了,我瞧你跟安書兩人感情挺好的,你應該不是那種會拋棄情人然後攀附權貴的人。”

    花暖暖知道李韜誤解了她跟安書的關係,他一直以為安書跟她是情人,但她也沒多做解釋,畢竟這是她跟安書兩個人之間的事。

    她只是笑了笑,算是帶過了。

    李韜卻以為她的笑是默認,眼底瞬間閃過一絲落寞,他拍拍花暖暖,“我很看好你跟安書喔,哪天你們結婚一定要找我當證婚人。”

    李韜開這玩笑也不是第一回了,花暖暖倒也不在意,只是她現在心情不太好,笑容中帶著若有所思,像是心不在焉似的。

    李韜瞧見了,一顆心瞬間沉了下來,“好了,回去上班吧。”他語氣如常的說。

    “嗯,謝謝副總。”花暖暖毫無所覺的點點頭。

    李韜盯著花暖暖走回辦公室的纖細背影,一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他懷疑花暖暖說謊,她跟那個麥斯•艾朗之間絕對沒有那麼單純……

    ***

    這一晚,楊安書約十點左右下班,換下制服的他看起來就像稚嫩的大學生,這全是拜他那張娃娃臉所賜。

    楊安書很明顯的心情不太好,搭捷運回家時彷佛丟失了靈魂,只是麻痹的跟隨著人潮移動,他住得離飯店不遠,租屋處就在距離飯店三站捷運的地方。

    回到家後,他踢掉鞋子就往床上一躺,試圖讓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這樣就不會想哭了。

    他曾經很用力很用力的付出,以為找到了會珍惜自己的最愛,沒想到卻遭到背叛……可偏偏自己又放不下他,如果可以,他恨不得離那個人遠遠的,可是他沒有辦法,還是好愛好愛他。

    嘴巴上說永遠不理會他了,但又無法果斷的辭職,最終遭受到折磨的終究是自己,都快三年了,為什麼就是無法饒過自己呢?

    楊安書想著想著,眼淚就滑落了臉龐,原來隱藏在笑臉底下的他有著極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折磨得他苦不堪言,為情苦、為謊言而苦……沒辦法,誰叫他是社會上的邊緣人……

    忽地,手機傳來Line的訊息,這時間會傳訊息給他的人就只有……他不想看卻又逃脫不了對那人的思念和渴望。

    楊安書拿起手機滑開,果然是他傳來的訊息——“今天在晨會看到你時,你似乎心情很不好,眼底還有黑眼圈,睡不好?”

    楊安書看了,傷心的閉了閉眼,那個人總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細心,可他不能再沉淪了,他迅速回傳——“這不關你的事。”

    “我的小安書,不要這樣對我,我愛你,我無時無刻都關注著你。”

    “如果你真愛我的話,為何要拋棄我!”

    這問題他已經問過那個人千萬遍,答案永遠是同一個,偏偏自己還是一問再問,自取其辱。

    “我是不得已的啊,小安書,我有我的苦衷,以我的家世地位,如果我不結婚生子的話,我永遠無法接掌飯店,得到我想要的位置。”

    楊安書早就理解,在權勢富貴跟自己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乖,我的小安書,你也可以跟我一樣結婚,婚後我們有了掩護,就可以再在一起了。”

    “我不像你那麼混蛋,我如果娶了對方就會全心全意對她!”

    對方沉默了許久,顯然受到楊安書這句話影響甚大,接下來他打出來的字都可以看出他的怒氣。

    “你果然真的愛上花暖暖了!小安書,不可以,你不可以愛上那個賤女人!你是我的!”

    “為什麼不可以,你都可以結婚生子,我為什麼不可以愛上暖暖!”

    其實楊安書最近心情不好,是因為那個人結婚三年,最近傳來他的老婆懷孕的消息,可現在卻被那個人誤會了。

    “所以你最近心情不好是因為花暖暖她勾搭上了麥斯•艾朗?”

    楊安書不想同他解釋,就直接讓對方誤解也好,他依然沉默不回應。

    “那個女人真的很賤,今天我找她談時,她還矢口否認,說什麼她跟麥斯•艾朗只是舊識!”

    “你找暖暖做什麼?你離她遠一點。”

    “我心愛的小安書,我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你。”

    “我不需要,這不關你的事!”

    回完這個訊息,楊安書傷心惱怒的將手機關掉,眼不見為淨。

    而此時手機的彼端,在“卡登”飯店的副總經理室,李韜看著傳出去的訊息都不再顯示已讀,他火大的將手機甩開,手機撞到櫃子彈開落地,壞了。

    此時的李韜哪來平常的溫文儒雅,他像是爆怒的撒旦,拚命用手捶打桌子,捶到激動處還用頭猛撞,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許久之後他才慢慢平復,他的小安書,他這一輩子的最愛,他對不起他,娶了現在的老婆,但他沒有拋棄他啊!為什麼小安書要誤會他呢?

    他只是需要一個正常的社會身分而已,為什麼小安書就是無法理解呢?還說要跟他分手,甚至在跟他提分手後跑去和花暖暖交往……

    那個花暖暖是個什麼東西,仗著自己年輕漂亮,私底下只會亂勾搭男人,小安書真是瞎了眼!

    可是沒關係,既然小安書喜歡,那麼他就勉強自己接受,或許小安書娶了花暖暖之後,他們之間就可以恢復舊情了。

    但花暖暖那個賤女人,她竟然對麥斯•艾朗投懷送抱,傷了小安書的心,小安書最近看起來一直心情很差,他心疼極了。

    今天早上他面對花暖暖時,不知花了多大的自製力,才沒有扭斷她的脖子。

    他痛恨嫉妒且討厭那個花暖暖,因為她奪走了小安書的心卻又沒有好好珍惜,總有一天……他真想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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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29 10:21:18
第10章(1)

    最近客房部的辦公室氣氛很是低迷,老處女心裡不平衡,到處找女下屬麻煩,尤其花暖暖最慘,搞得人人自危,而楊安書則是沉浸在自我憂傷裡,自顧不暇,就連工作時都常常心不在焉。

    花暖暖的工作情緒同樣低落,忍不住找了麥斯訴苦,這好像延續了以前的習慣似的,只要她心情不好就到樓上找柯哥哥。

    當麥斯接到花暖暖的電話時,他正準備離開飯店前往機場,但花暖暖在電話裡極力忍住哭泣的哽咽聲音讓他當下做了決定。

    “今天不飛了。”他邊講手機邊招手要詹姆士取走自己拿在手上的西裝,並用眼神示意莉莎取消今天的行程,“你在哪裡?我過去找你。”

    花暖暖因為最近情緒太低潮而請了年假在家休息。

    “好,等我一下,我到了打電話給你,我們出去走走。”

    掛掉電話,麥斯就要往外走去,莉莎激動的喊住他——“老闆,這次的行程非常重要,延宕不得。”

    詹姆士想要阻止莉莎已經來不及了。

    麥斯回過頭用銳利冰冷的目光掃過莉莎,“你這是要教我該怎麼做嗎?”

    如果目光能殺人,現在莉莎已經倒地了,她嚇得往後退一步。

    詹姆士搖搖頭,覺得她真是怎麼都講不聽。麥斯是控制欲非常強的老闆,向來是他說什麼,下屬做什麼就是了,容不得下屬來告訴他該怎麼做。

    在麥斯離開後,詹姆士再次告訴莉莎這個道理,“……尤其關於那位女員工的事,你最好明白,從現在開始必須擺在最前位。”

    麥斯那一天很晚才回來飯店,他重新安排行程,由於花暖暖請了年假,目前還有三天的假期,麥斯便想說服她隨他到上海去。

    “你不是最喜歡遊樂場嗎?我們就到上海迪士尼玩吧,當作散心。”儘管已經長大了,童心未泯的花暖暖最愛的還是遊樂場。麥斯十分瞭解她。

    這個誘惑太強大了,花暖暖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投降了,她現在的確需要出去走走,放鬆一下。

    第二天,麥斯整個團隊提早一個小時離開飯店,先去接花暖暖,隨後前往桃園機場,飛往上海。

    麥斯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跟孫浩碰頭,然後兩人跟美國商業巨頭以及政府高官會晤,洽談重要合作跟未來發展,但昨天麥斯因為花暖暖而臨時缺席第一天的行程,因此今天飛抵上海後,他連休息一下的時間都沒有就立刻前往“HOUSE”總部加入孫浩,兩人正式合體。

    長達六小時的會晤結束後是酒會,酒會更是聚集各方重要的人物,馬虎不得,酒會一結束,孫浩跟麥斯又回到“HOUSE”總部,這回是兄弟倆關起門來自己談,於是等麥斯回到下榻的酒店,都已經淩晨四點了。

    麥斯一回到酒店就先詢問被留下來的助理,花暖暖今天如何?做了什麼事?

    “花小姐她逛了一整天的……酒店。”在中國,酒店指的就是住宿的地方,他們在上海下榻的酒店是今年初才剛落成的,是上海首屈一指的超高級酒店。

    “去逛街嗎?”酒店的地下樓層是免稅商品街,囊括所有世界知名品牌,他叮嚀過助理,不管花暖暖買什麼,全部買單就對了。

    助理露出一臉覺得花暖暖就是個奇葩的表情,“不是,花小姐她就是逛酒店逛了一整天,沒有花半毛錢。”

    麥斯瞬間懂了助理的意思,頓時失笑。

    不愧是飯店從業人員,就連出來度假都不忘考察,他揮揮手讓助理退下,又處理一下一些緊急的工作,直到洗完澡睡下時,天都已經露出魚肚白了。

    而麥斯僅睡了三個小時就起床了,他精神奕奕的前往花暖暖的房間,要她收拾行李,他們今天要入住上海迪士尼酒店。

    基本上花暖暖來到上海以後就是放空,因為是毫無準備的旅遊,她什麼功課都來不及做,只能任由麥斯安排,昨天麥斯工作了一整天,她也懶得出門,就逛了一整天的酒店,倒也頗為有趣。

    一聽到今天的行程是她最期待的迪士尼之旅,花暖暖像個孩子一樣,美麗的瞳眸閃閃發亮。

    “開心嗎?”

    “嗯,很開心。”

    看著花暖暖的雀躍,麥斯胸口燃起一股心滿意足。

    他將三天的行程硬是壓縮成一天,就只為了今天能夠陪伴暖暖到她最喜歡的迪士尼樂園裡玩耍,因為玩樂而拋下工作,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行為。

    當然,他的團隊全被留在飯店裡頭繼續處理大小事宜,何況麥斯只想單獨跟花暖暖在一起,因此沒有讓秘書或助理跟隨。

    這一點,身為貼身秘書的莉莎當然反對,在麥斯帶著暖暖即將前往迪士尼樂園時,莉莎又犯了第三次同樣的錯。

    “老闆,這樣的行程安排跟當初完全不一樣。”意思是,你怎麼可以丟下工作而前去玩樂呢?

    由於花暖暖就在身邊,麥斯強壓下心頭的不滿,只掃給詹姆士一個眼神。

    詹姆士心頭一歎,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走吧,暖暖。”

    “柯哥哥,你的秘書她……”花暖暖真的很怕耽誤到麥斯的工作,畢竟他現在是個日理萬機的大人物。

    “她不重要,別在意她。”麥斯迅速轉移花暖暖的注意力。

    他們住的酒店就在迪士尼園區內,面對一整片浪漫的湖泊,花暖暖即刻被吸引,開心得跟個孩子沒有兩樣。

    一整天下來,麥斯陪著暖暖逛遍整個迪士尼樂園,陪她玩她想玩的設施,陪她尋遍園區裡所有迪士尼可愛角色的玩偶並與之合照,陪她排隊,陪她購物,聽她開心的說笑,看著她滿足的笑靨,麥斯的心也跟著獲得滿足。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以大哥哥的角色陪伴著暖暖,讓不開心的她忘卻煩惱,直到某位園區的工作人員幫他們跟城堡合照後,說了句“你們真是我看過最登對的情侶”,麥斯的心才像突然被從OFF調整到ON的開關一樣,豁然開朗。

    “柯哥哥,你在想什麼?”花暖暖拉拉麥斯。

    此時天色已黑,讓人最期待的遊行派對即將開始,但柯哥哥從剛剛就有點不太對勁,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沒事,我沒事,剛好想到工作上的事。”麥斯避重就輕的說。

    一整天的玩樂下來,花暖暖的臉頰紅撲撲的,她的馬尾已經稍微散掉,兩側多了許多髮絲,麥斯見狀,伸手到她的腦後要幫她束髮。

    “我自己來就行了。”花暖暖掙扎道。

    “別動。”麥斯輕聲的說。

    因為要幫她束髮,身體微傾向她,此時兩個人的距離非常的近,近到他說話的聲音像是在對她耳語,滿是溫柔。

    花暖暖霎時身子都僵了,心評評直跳,儘管周遭充斥著各種聲音,但她好像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她這是怎麼了?

    花暖暖偷偷打量著麥斯,心裡的小花一朵朵冒了出來,她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也毫不意外,打從十一年前她就感受過這種感覺,只是長大後更強烈而已。

    她喜歡柯哥哥,要不然也不會在重逢後如此欣喜,只是柯哥哥他……花暖暖不願麥斯為難,只能將那份喜歡偷偷的又埋入內心深處。

    “綁好了嗎?”她故作鎮定的問。

    “嗯……有點高難度,沒想到綁頭髮比做決策還難。”

    花暖暖再也忍不住,柯哥哥這話讓她噗哧笑了出來,整個人笑得東倒西歪。

    “你別動啊!”

    於是麥斯第一次幫女生綁頭髮的任務失敗,因為對方實在太不配合了,花暖暖索性也不綁了,將馬尾上的發圈一把拉下,一頭美麗的烏絲在夜色下散落開來。

    同時間,遊行開始了,花暖暖開心的邊跳邊笑,她看著場內華麗的遊行隊伍,王子與公主、米奇跟米妮都相偕出來跟大家說哈羅。

    她盯著遊行隊伍,麥斯則是盯著她直看,將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放進眼底、心底。

    本以為就這樣子了,沒想到遊行將近尾聲時卻出現一段插曲。

    遊行隊伍中的舞者正在找尋觀眾一同參與,隨機拉人進到隊伍中共舞,有名俊俏的男舞者突然來到花暖暖面前,拉起她的手,將她帶離了麥斯的身邊。

    像是突然間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麥斯猛地回過身,只見男舞者已經快要將花暖暖擁入懷裡……實際情況其實沒那麼誇張,但麥斯豈能容忍他人去碰觸他心愛的女人?

    瞬間他恢復王者的悍然霸氣,闖進遊行隊伍當中,從男舞者的手中一把將花暖暖給搶回來。

    隨後他拉著花暖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迪士尼樂園,直到回到酒店,麥斯依舊霸道,他將花暖暖直接帶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將她整個人抵在門板上。

    霎時,他整個人的氣息將花暖暖團團包圍起來,接著他傾身向前,俊臉同時靠近她,兩人距離僅僅咫尺。

    “我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

    他只手鉗住她的下巴,溫柔卻又霸氣,唇靠近她的,他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忍不住將眼睛闔上。

    麥斯的雙唇落下,兩抹溫軟相觸,那是一個纏綿至極的吻。

    他的氣息落在她的口裡,他嘗到她的味道,她亦是,兩舌交纏,分不清是誰糾纏誰,又是誰的氣息、誰的味道。

    他剛硬的身軀貼近她柔軟的身子,完全的契合,她發出近乎嬌喘的嚶嚀,他將自己更壓向她,像是宣示自已的主權,舌探得更深,彷佛想將她吞下肚。

    這吻……像是天長地久,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才分開,他們看著彼此,從雙方眼中看到跟自己心裡相同的東西。

    麥斯的呼吸忽地粗重起來,他探出舌舔弄著花暖暖被自己吻到腫脹的唇,接著沙啞開口,“十一年前有個小女生問我,我喜歡她嗎?我現在可以告訴她答案了。”

    答案是什麼?無須言語,他們早就得到答案。

    花暖暖主動踮起腳尖,再度送上自己的唇。

    “柯哥哥……”她甜膩的聲音消失在他的激吻當中。

    柯哥哥,我好喜歡你……

    ***

    休完年假回到工作崗位的花暖暖果然精神飽滿,面頰紅潤,說起話來,在本來的溫柔當中更增添了幾分甜蜜。

    這跟休息度假無關,而是愛情的滋潤。

    跟麥斯確定了彼此的關係之後,有了愛情當作靠山,花暖暖覺得自己突然天不怕地不怕了起來,老處女接下來還要耍什麼花招,那就來吧!

    而最先感受到花暖暖改變的是向來心思最敏感的楊安書。

    他私底下偷偷問了花暖暖,花暖暖沒有瞞他,將自己跟麥斯在一起的事跟他說了。

    楊安書沒有傷心難過,雖然他曾跟花暖暖求過婚,但他並不是真心的,當時他只是想效法背叛他的李韜,也找個女人結婚算了,還好花暖暖拒絕了他。

    楊安書很感慨也祝福她,他早就看出麥斯•艾朗對花暖暖不同的心思,只感慨如今有情人終成眷屬,但他依舊被困在舊情當中走不出去,或許,他該救救他自己。

    當晚,楊安書主動傳Line給李韜,說他想辭職,離開“卡登”,離開他。“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只是想饒過自己而已。”

    “因為花暖暖嗎?!”

    見李韜突然這麼問,楊安書皺起眉頭。

    “跟暖暖無關。”

    “我看到了,花暖暖跟麥斯•艾朗在機場,他們一起出國。”

    李韜那時候正好出差回國,就那麼巧的被他看到了。

    楊安書很訝異,但他還是重申,“別提暖暖,跟暖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楊安書越是辯解,李韜就越覺得是因為花暖暖那賤女人傷了他的心。

    而李韜收到楊安書的Line時,他正好開車到了家門口,看完Line後,他將車頭一轉,去往夜店喝酒。

    他喝得酩酊大醉,但眼神卻熠熠發亮,他覺得很興奮,因為他就要替他的小安書解決那個麻煩了。

    花暖暖那個賤女人不該先奪走小安書的心,最後卻又棄如敝屣,改投向麥斯•艾朗的懷抱,這種眼中只有錢跟利的女人不值得活在這世上!

    他會替小安書解決掉這個麻煩,然後小安書又會重回他的懷抱……

    花暖暖在忙碌一個上午之後回到座位上準備吃午餐休息,卻發現有張小字條壓在她桌上的卷宗之下——

    暖暖,我覺得很煩,莫名的對這世界感到厭倦,你可以來頂樓跟我談談嗎?

    安書

    字條上的字跡很亂很潦草,看似是安書寫的沒錯,可是安書為什麼要寫字條?要約她可以直接用Line傳訊啊,真是奇怪。

    不過花暖暖很快就放下疑惑,她比較擔心安書的狀況,她的確感覺到安書最近情緒的紛亂,於是她收起準備當午餐的三明治,套上制服外套,上了頂樓。

    頂樓的風一如往常的大,難怪人家說新竹是風城,這風大得都快要將人給刮走了。

    “安書?”花暖暖喊著,擔心風太大他沒聽到,於是她繞著頂樓走了一圈,卻沒有看到人。

    “奇怪,難道等不到人走了?”花暖暖正準備下樓,突然看到出現在她面前的人,她嚇了一跳,“副總,你怎麼會上來這?”

    李韜一如往常笑得很溫文儒雅,只是那笑裡多了一些什麼,讓花暖暖莫名感到不對勁。

    “我上來找你啊。”

    花暖暖悄悄的往後挪了一步,拉開她跟李韜的距離。

    以前柯拓實常笑花暖暖是單純到蠢的單細胞生物,儘管隨著年齡增長,那單純的程度銳減,可骨子裡花暖暖那純粹的心靈並沒有改變多少,也就是因為純粹,所以她的直覺非常敏銳。

    眼前的李韜跟平常真的很不一樣,儘管表面上看不太出來,可他的眼神很怪,透著一股歇斯底里,還有莫名的狂熱跟興奮。

    他不該這樣看她的。

    “副總要找我的話,請秘書打一通電話,我一定隨傳隨到,不必特地親自來找我。”花暖暖客氣的說,一邊小心警戒。

    “不、不、不,這地方好。”李韜環顧四周,輕笑起來,“若突然有人……‘砰’地掉下去,就只有自殺的可能而已。”

    他是計畫好的,他一直躲在暗處,看花暖暖上樓來找人,然後再刻意堵住她下樓的路。

    她是逃不掉的。

    花暖暖顯然也發現了這個事實,她的背部都是冷汗,李韜說的話跟說話的口氣都讓她毛骨悚然。

    “如果有人‘砰’地掉下去,這對飯店的形象不太好……”“卡登”是李韜將來要接手的事業,他應該很介意。花暖暖決定從這點下手。

    怎料李韜卻大力搖頭,“這不重要,對我而言,世界上最重要的就只有小安書,可是我卻傷了他的心,我不應該結婚娶老婆的,但我沒有辦法。我愛他,可和他在一起會影響我的社會地位跟形象,也會害我失去繼承權……然而他不該喜歡上你,你不是一個好女人,你這賤人,為了錢爬上麥斯•艾朗的床,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都知道,哈哈哈,我都知道!”李韜歇斯底里的說,最後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

    花暖暖確定了,用字條把她拐騙上來的就是李韜,至於為什麼?從他說的話當中她多少拼湊出來,應該跟楊安書有關。

    李韜跟安書以前是情侶?這訊息太叫她震驚了。

    話說回來,這又跟她有什麼關係?但李韜似乎對她很不諒解,很厭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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