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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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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凌天下] 我是至尊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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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5:13: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九章 來龍去脈

  「到底咋回事兒?」雲揚一臉八卦:「我記得……雲醉月不是青雲坊的大姐麼?怎麼……」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冬天冷得意洋洋,居然有一種想要拿喬的架勢:「這其中,有秘密!有蹊蹺!」

  他斜著眼看著雲揚,拿出一副:想聽麼?想聽就來求我啊……

  最喜歡話說一半來招惹人了哈哈。

  「好睏。」雲揚刹那間一臉倦意:「突然想睡覺……」

  「……」

  冬天冷瞠目結舌。

  大哥,您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你走吧……」雲揚往椅子上懶洋洋地一躺,眼睛就閉上了:「記得明天還有事兒……」

  「我不走!」冬天冷欲哭無淚。老大您氣量也太小了吧,這麼一點事兒,您就生氣了:「我說給您聽啊老大,可好玩了……」

  「不聽。」雲揚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睏得很……你走吧,以後也別來了,我不認識你……」

  「老大!」

  冬天冷一臉悲催就跪下了:「求求你,聽我給你說說這個八卦吧……」

  他一臉悔恨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冬天冷,你咋就改不了這個犯賤的毛病呢……」

  雲揚懶洋洋地抬起眼皮:「不讓我求你了?」

  「我對天發誓!」冬天冷莊嚴地宣誓:「以後再也不讓老大求我了!如有一次,讓我直接成賤神!」

  「嗯,那你說說吧。」雲揚歎口氣。

  「這事情很離奇,哈哈哈哈……」冬天冷居然瞬間就將情緒調整了回去,一下自己就樂得眉花眼笑:「說起來這事兒還是因為我……哇哈哈哈,笑死我了!」

  雲揚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哈啊哈哈……當時是我贏了,老子一高興,請客,請這三個王八蛋去青雲坊喝酒!」冬天冷興致勃勃:「到了那裡,發現,的確不錯的地方,妹子漂亮,場子好!優雅,最適合我這等翩翩公子……」

  「剛要了小菜,要了酒,看歌舞……突然間有人就開始叫喚……像個公鴨子一樣的嗓子……」冬天冷擺了擺脖子:「當時我一聽到這嗓子,就想起了傳說中的太監,就想扒了他褲子看看……」

  雲揚歎了口氣。

  這還有法聽麼?

  「你說,有人叫喚?公鴨嗓子,叫喚著啥?這公鴨嗓子,可確定?」雲揚將『公鴨嗓子』這個特點記下來。

  「絕對確定,這貨叫:丫,這不是秋公子麼?」冬天冷繼續訴說:「原來是找秋雲山的……」

  雲揚看起來懶散,但整個人的所有心神,卻頓時集中了起來。

  知道這個針對青雲坊和雲醉月的陰謀,就從這一嗓子開始了。

  「這傢伙夾著腿走過來,老子就聞到一股騷氣……應該是宮中太監。」冬天冷皺了皺鼻子:「在他身邊,還有個中年人,人高馬大的,跟秋雲山也認識,秋雲山叫那傢伙……什麼,米掌櫃……他麼的,還有姓米的……嘖嘖……」

  「顯然他們很熟;他們就單開了一桌,在我們旁邊。然後我就聽到那邊開始鬥酒,鬥了會子酒,那姓米的就開始歎氣,說追了這雲醉月好幾年,都沒成功;相思之苦啥的……」

  冬天冷道:「我在一邊聽著,都覺得……有這麼難麼?然後,秋雲山就很鄙視人家,說,他要是看上個妞,最多也就半月……」

  「那人就說,別吹牛……這雲醉月,你別說半月,你半年追上了,我寧可在天唐城脫光了從城東跑到城西……」

  雲揚聽到這裡,歎了口氣。

  這是針對這些世家子弟,而且不算是世家精英子弟的二世祖們的脾氣,量身訂做的一個陷阱!

  不得不說,雖然很粗糙,但是絕對很有效。

  對這些二世祖來說,最大的樂趣就是賭博玩女人……用這個打賭,豈不是正中下懷。

  果然,聽見冬天冷繼續說道:「當時就看到秋雲山眼睛一亮,說道:此話當真!?顯然動心了……別說他,我們也動心了……他麼的,追個女人,然後還能看別人果奔一圈天唐城……這他麼簡直不要太刺激……」

  「然後那人就說:秋少,不過這不是鬧著玩,勸你別惹那女人,你這樣子恐怕絕對沒戲。」

  「秋雲山當場就說:我要是追不上,你說讓我幹啥我就幹啥!然後居然逼著人家擊掌為誓……」

  雲揚無語地歎氣。

  這些二世祖是壞人嗎?很明顯,他們不是。但是,他們從小的環境養成的脾氣,卻太容易落入別人的陷阱,成為別人手中的刀槍!

  用他們的脾氣,去達到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個家族,尤其是一個千年傳承的家族,是一定會有天才縱橫的精英的,也一定會有默默踏實付出的中堅的;但,也肯定會有類似於秋雲山冬天冷這等紈絝子弟。

  這不是沒有教育好,而是大家族發展的必須。

  這些傢伙闖了禍,惹到不該惹的人,只要事件不嚴重,道個歉,懲罰一頓,也就是了。實在太嚴重,直接扔出去讓人殺了,也不心疼。

  但,有些時候,精英子弟不方便出面惹事兒的,卻可以用這些紈絝來惹起由頭,亮亮肌肉,獲取一些別的……利益。

  這也是必不可少。

  說到底就是該講理的時候我們講理,該不講理的時候我們就不講理……這是一種生存之道,(這裡不多解釋,水了。)

  「然後他們就開始打賭,秋雲山要在一個月內拿下雲醉月,那姓米的勸說,最終成了三個月的賭約……我們三個人作證,賭局成立,我們三個還每人壓了五百玄石的注……」

  冬天冷一臉幸災樂禍。

  雲揚也是無語:這等事情,你們還押注……

  「然後秋雲山就開始行動。但那雲醉月果然是油鹽不進……又說好了不能用強,這傢伙就像是狗咬刺蝟,無處下口……」

  冬天冷嘿嘿一笑,道:「過了幾天在青雲坊見面,一無所獲不說,而且雲醉月現在根本不會見他!連讓人捎話也不行……秋雲山一籌莫展,那姓米的說:這樣的女子,也實在值得好好愛護。」

  「哪怕娶回家也行啊,這樣的冰清玉潔自重自愛的女子,找個人說媒娶回家也行……」冬天冷道:「這姓米的就開始想找誰說媒,這個時候卻提醒了秋雲山,於是這貨就開始四處找關係,想要納雲醉月為妾……然後,找到的人居然還不少……」

  「我從來沒發現,這秋雲山底蘊很深厚哇,居然找到了那麼多重量級人物……尤其是他嬸嬸,他要是不說,我還真不知道秋雲山的叔叔居然是秋劍寒元帥呢……」

  冬天冷臉上也有驚歎:「秋家布局可夠深啊……」

  雲揚就這麼聽著,已經將後續的事情,完全推測了出來。

  說到這裡,基本已經不用再說下去了。

  對方乃是早就研究透了秋雲山,找準了秋雲山。一步一步步步為營,將秋雲山先引入陷阱;讓這傢伙騎虎難下,然後,再推動各方面關係,施加影響……

  從上到下,全方位地向著青雲坊施壓。

  然後,在重壓之下,青雲坊必然就像是一塊蘸滿了水的毛巾,壓得越狠,裡面的水,壓出來的就越多……

  而且終有一天,會將這些水全部擠乾淨。

  這就是他們的終極目的!

  現在秋雲山雖然功敗垂成,所有壓力都消失了;但實際看上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

  最起碼,他們已經將他們真正的目標,也就是自己,成功地拉到了這件事情裡面,而且脫身不得!

  只要他們持續地對青雲坊施手段,那麼自己就脫不了身;既然脫不了身,那麼遲早有一天,以這個組織的強大和嚴密,會將自己揪出來!

  這是必然的一個結果!

  因為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五哥的心上人被人欺負。雖然對方現在根本不知道這一點……

  但這個脈絡,卻是極清。

  從冬天冷的講述裡面,雲揚又記住了兩個人。

  一個公鴨嗓子,走路夾著腿,可能是個太監;一個姓米的,被稱作米掌櫃。

  這兩個人必然是這計劃之中的重要一員。

  而太子府幕僚水月寒,還有那萬寶樓的傅元山掌櫃……現在雲揚的目標,最少,已經是四個人!

  這公鴨嗓子與姓米的長相,此刻問冬天冷固然可以問出來,但是……卻太刻意了。

  雲揚眼珠一轉,頓時怫然不悅:「不用再說了,我算是聽明白了,冬天冷,你一口一個老大老二的……又喝酒又玩耍的,請別人去青雲坊,居然不請我?!」

  冬天冷正說得口沫四濺興致勃勃,突然間就看到雲揚扳起了臉。

  頓時一愣:「老大你也要去?」

  雲揚翻翻白眼:「我不去!別人又不請我,我去幹啥?」

  「我請!請請請!絕對請!」冬天冷拍著胸脯:「咱們現在就去?」

  「晚了……」雲揚懶洋洋說道:「先請了別人,然後還得我自己提出來才請我,丟不起這個人啊……你走吧。」

  這一次,冬天冷非常痛快地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都是小弟的錯,老大,求求你,讓我請你一頓吧。你要是不去,我就不起來!」

  雲揚一頭黑線:這貨居然總結出來了對付我的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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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5:13:4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 認個姐弟

  「我這人,別的不喜歡,就是偏愛一些文雅的地方。」雲揚站起來:「得得得,給你個面子好了。」

  冬天冷心領神會:「以後,老大只要想去青雲坊,小弟無不做東!」

  「嗯?」雲揚歎口氣:「只要你不氣我……就滿足了,哪裡還敢讓你冬大公子天天做東啊……」

  冬天冷嘻嘻一笑,阿諛奉承地說道:「老大只要肯去,就是小弟祖墳上冒青煙啦……」

  雲揚嘴角抽了一下。

  這話,要是讓你們冬氏家族的長輩聽到……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我去和你一頓酒……你們冬家祖墳上就冒青煙啦?

  ……

  一路上,冬天冷叮囑了不下五十次:「若是遇到春家和夏家那兩塊料,你可千萬別說獅子的事兒啊……哎,秋雲山是出不來啦,這貨,不知道傷口化膿腐爛了沒……真讓人……高興啊……」

  雲揚實在是忍不住,快到青雲坊門口的時候,終於皺眉說道:「冬天冷,我問你……你從小接受的……都是什麼教導啊?」

  冬天冷撓撓頭,道:「仁義禮智信,忠孝節義,俠肝義膽,為國為民……」

  雲揚:「滾!」

  ……

  「本公子又來了!」冬天冷進入青雲坊,刹那間就顯示了世家子弟的派頭,從進門就開始上次,所見到的每一個侍應,每一個侍女,都是統統的一人一百兩銀子發過去。

  進去之後,卻發現沒有房間了。

  冬天冷大為光火,一千兩銀子往一個大廳一拍:「各位兄弟給個面子,銀子拿走,大廳歸我。」

  裡面一個書生皺眉:「你這廝……」

  冬天冷又一拍:「五千兩!」

  「我們並不是這個意思……」那人猶豫。

  又一拍:「一萬兩!」

  嘩啦一聲。

  這個冬雪廳的五六個人就消失了。

  雲揚面如黑線。

  這種直接用錢砸人的,自己也曾經見識過不少次,但是……像這位冬大公子這樣子豪氣干雲直接從一千兩開始翻倍滾的……還真是第一次。

  無形中也享受了一把土豪的感覺。

  「爽不爽?」冬天冷愜意地將身子拋在大椅子上,二郎腿啪的一聲架了起來,呵呵呵一笑:「要是一萬兩還不走,本公子直接拿一百萬兩砸死他們!」

  雲揚白眼亂翻。

  雲揚到來,雲醉月自然聽說了,她也是一個聰慧的女子,也感覺到這段時間氣氛不大對,對於雲揚的到來,又是歡喜,又是擔心。

  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想下來打個招呼。

  到了冬雪廳門口,就聽到雲揚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冬天冷,這青雲坊,你可未必有我熟啊。我可是常客……」

  雲醉月一愣。

  雲揚說話的口氣,很是有些居高臨下。這是?

  有些不大尋常啊。

  雲醉月嫋嫋婷婷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冬天冷。這傢伙這段時間裡泡在青雲坊,也已經是個熟人。

  「是冬公子啊。」雲醉月打個招呼。

  冬天冷哈哈大笑,極為得意,顧盼自雄:「哈哈哈,醉月姑娘親自下來,真是太給冬某面子了哇哈哈哈……那幫傢伙想盡了辦法也見不著,哈哈哈……」

  這貨來了青雲坊十幾次,實際上,也就是最開始那一次見過雲醉月。這次見到雲醉月居然下來了,不由得就有些受寵若驚了……

  「美得你!」雲揚站起來,嘿嘿一笑:「月姐,小弟可想死你了。」

  雲醉月頓時就明白了,嬌嗔一聲:「小滑頭!多少天都不來看月姐了,居然還有臉說想我……」

  「小弟這不是來了麼……」雲揚叫一聲冤枉,涎著臉說道:「這幾天我可是急壞了啊,據說有個紈絝糾纏月姐,立即就跑過來了,哪裡敢耽擱啊……」

  雲醉月眼波流轉,道:「已經沒事了呢……那位公子,現在也不來了。」

  雲揚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冬天冷在一邊愣住,吃吃道:「你們……認識?很熟?」

  雲揚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冬天冷如喪考妣地道:「原來不是因為我下來的……」

  雲醉月噗嗤一笑,頓時如百花盛開,美不勝收。

  雲揚與冬天冷同時看直了眼。

  不過,一個是真,一個是裝的。

  「月姐這裡永遠都這麼忙……」雲揚哈哈一笑,道:「天天都有人捧場呀,今天都是誰來了?有熟人不?」

  雲醉月聞弦歌而知雅意,道:「雲公子才是貴客呢……不過今天來的人,卻也真沒幾個與雲公子相熟的。」

  雲揚驚了一下的說道:「不會吧?」

  「你好久不來,都不知道呢……」雲醉月掩嘴而笑:「今天,青雲坊七個大廳,都已經滿了。連中間的最大的廳,都有人在排隊呢,月姐可是忙死了……」

  雲揚哈哈哈一笑,道:「月姐的意思,是今天不能多陪我了……我就知道,月姐又要逃走了。」

  雲醉雲臉上有為難之色:「這個……主要是,別的客人會生氣呀,我也怕給你們會招來麻煩。」

  雲揚呵呵一笑,道:「月姐,我還未給你介紹。這位是冬公子。」

  雲醉月笑道:「我早就認識呀。」

  「那是你認識,不是我介紹。」雲揚一指冬天冷道:「冬天冷公子,乃是我的至交好友,為人俠肝義膽,豪爽敞亮,乃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冬天冷頓時感覺自己一張臉都發出了光,挺起胸膛,哈哈笑道:「是雲大哥過譽了,過譽了啊。」

  雲揚道:「而且我這兄弟,乃是江湖八大家族之一,冬家的嫡系後人;一身修為,出神入化,闖蕩江湖,罕逢敵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快意恩仇,笑傲天下!乃是當世一位不可多得的磊落漢子,一代奇男子啊。」

  冬天冷刹那間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輕了一百六十斤,笑得兩隻眼睛都看不見了,嘴上卻是矜持地道:「哪裡哪裡……過獎了過獎了……」

  心中卻是在盼望:老大你多誇我幾句,再誇我幾句……我從出生到現在,還沒人這麼誇過我……

  所有見到我的人都是一指我的鼻子:你這賤人!

  這麼誇我的……實在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

  雲揚果然不負所望,繼續誇得天花亂墜:「月姐,冬兄在這天玄大陸,就沒有擺不平的事情;有什麼事情,我要是不在的話,就去找他!他要是不管……名聲可就毀了。」

  冬天冷一拍胸脯,激昂慷慨地道:「不錯,月姐,誰敢找你麻煩,盡管來找我冬天冷,我要是不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我就,我就……我就不是人養的!」

  雲醉月溫柔地笑笑,道:「冬公子何必如此,再說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大事兒……冬公子能來消遣消遣,就已經非常好了……萬萬不要因為這裡的俗事攪了雅興。」

  冬天冷將胸脯拍得啪啪響:「月姐這是哪裡話!月姐是我老大的月姐,那就是我的親姐!誰敢找我親姐麻煩,我要是還無動於衷,我冬天冷顏面何存?我冬家列祖列宗,也不會放過我啊!」

  雲醉月嬌笑一聲,道:「難得冬公子……」

  冬天冷急忙往上貼:「月姐,叫我小冷就行,咱們姐弟誰跟誰,叫我小冷冷,這是我小名!」

  雲醉月微笑:「可不敢!」

  「月姐這是看不起我!」冬天冷焦急起來。

  「實在是不敢啊。」雲醉月搖頭,為難地說道:「冬公子乃是貴客……」

  冬天冷急眼了,一躍而起,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月姐若是看不起我,不叫我小冷,我就不起來了!」

  雲醉月傻了眼。

  雲揚這是怎麼忽悠這個奇葩的?怎麼……跪下了?

  求助地看向雲揚。

  雲揚咳嗽一聲:「我說,小冷;你這樣可不好,月姐乃是怕給你帶來麻煩,你咋不知好歹呢?」

  冬天冷堅決地跪著:「我什麼麻煩都不怕!月姐,妳不叫我小冷,我就不起來!」

  雲揚歎了口氣,道:「月姐,小冷也不是外人……再說,外人也不知道,也損害不到小冷的名聲……」

  「我哪裡有什麼名聲!」冬天冷焦急:「月姐啊啊啊……」

  「好吧,小冷。」雲醉月一片無奈。

  「月姐以後有了麻煩事,要是不找我,我就不起來!」冬天冷居然得寸進尺了。

  雲醉月歎口氣,溫柔道:「小冷,姐姐知道你的心意,你有這份心,姐姐就滿足了,姐姐是個苦命人,再說,這種地方也不是你能常來的……你快起來,姐姐認了你這個兄弟就是。」

  「姐姐還是把我當外人!」冬天冷越發地熱血沸騰,只感覺一股俠義之氣從心底升起:「但我說到做到!姐姐不答應,我不起來!」

  「好吧好吧……」雲醉月無奈道:「我答應就是……」

  冬天冷歡歡喜喜一躍而起:「太感謝月姐了!謝謝老大!」

  雲醉月明眸瞟了雲揚一眼,實在是不明白,這傢伙怎麼如此神通廣大,將人家一個大世家的公子忽悠得被他買了還在興高采烈地幫著數錢……

  「既然小冷是我弟弟了,那麼,以後小冷只要來了,一切免單!」雲醉月溫柔道:「從今天開始,算是姐姐一點心意……嗯,給弟弟的見面禮。」

  冬天冷眼圈都紅了:「那不行!弟弟有錢!不用免單,可以雙倍收的,也可以十倍,真的,我有錢沒處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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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一杯酒的大麻煩!

  一番推讓之後,雲醉月臉一板:「小冷,你要是不接受,那麼,姐弟之說,再也休提!」

  冬天冷這才屈服。

  「來人,上酒菜,最好的。」雲醉月吩咐下去:「今日,我與兩個弟弟喝一杯。」

  一言出來,頓時,整個青雲坊都震驚了。

  外面不少人眼珠子都幾乎瞪了出來。

  雲醉月啥時候喝過酒?

  而且是陪著客人喝酒?這……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一陣竊竊私語傳來。

  「我是喝醉了不成?怎麼聽說雲醉月要陪人喝酒?是誰有這麼大面子?」

  「就是就是……這面子可真是……我在青雲坊花了幾十萬兩銀子了,雲醉月連陪著坐坐都木有過……這裡面這是誰啊?」

  「羨慕ing……」

  「哎,怪咱們地位不夠啊……」

  ……

  這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到裡面冬天冷的耳朵裡,頓時,冬天冷只感覺自己飄飄欲仙,騰雲駕霧了!

  太有面子了!

  太給面子了!

  這待遇,真是……

  冬天冷驀然地就升起來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一時間,感動得眼圈都紅了。

  一時間,酒菜上來。

  雲醉月笑容溫柔,聲音低柔,三人呈三角形坐著,雲醉月赫然坐在主人的位置,招待兩個弟弟。

  冬天冷自然而然就被雲醉月安排在主賓的位置。

  「還要多謝雲公子。」雲醉月舉起酒杯:「今日,讓我多了一個弟弟……」她微笑著,眼圈有些紅:「我雲醉月自幼是一個孤兒,也沒有兄弟姐妹,今日,突然多了一個弟弟,實在是……有些激動,我敬雲公子一杯。」

  雲揚哈哈一笑:「月姐這是哪裡話來?我乾了就是。」

  舉杯一飲而盡。

  冬天冷只感覺心中一動,歎了口氣,道:「想不到月姐身世如此可憐,從今以後,我就是妳的親弟弟!」

  「嗯,既然要做我弟弟,可要聽話。」雲醉月溫柔道:「少喝酒,多保重;不要胡鬧,別讓月姐擔心。」

  冬天冷連連點頭:「月姐放心!我乖得很。」

  雲揚一聽這句話,又喝了一口酒。

  你乖得很……嗯,乖得很。我再喝一杯好了……

  三人越喝越是融洽。

  而且,冬天冷心中越加滿足。看著雲揚似乎一個勁兒在喝悶酒,更加心中快樂起來。

  老大將自己介紹給月姐,如今,月姐對自己的態度與對老大明顯不同啊。

  叫自己的時候,乃是叫:小冷。叫老大的時候,乃是叫:雲公子……

  這親疏之別,簡直是無法更明顯。

  看著老大生悶氣,我突然感覺好爽嘎嘎……

  便在這時,有個侍女進來,輕聲道:「月姐。」

  「什麼事?」雲醉月問道。

  「是這樣……那邊太子府的水月寒,水大官人……」侍女咬著嘴唇,有些不敢說地道:「……這個,聽說月姐今天居然有雅興開始喝酒,想要請月姐過去喝一杯……」

  雲醉月愣了愣,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有些怔忡,道:「就說我不勝酒力,不過去了。」

  「好的。」侍女出去了。

  冬天冷那邊已經開始皺眉頭。

  這姓水的……

  但看了看雲醉月,還是保持自己風度,心道,若是自來一次,本公子就打過去……我和月姐正喝酒喝得爽快,居然來攪局……

  又過一會兒。

  侍女再次進來:「月姐……」

  「又有什麼事?」雲醉月的眉頭更加地緊了。

  「這個……是萬寶樓的傅元山,傅大官人……聽說月姐今天開始喝酒……想要……」侍女一臉為難:「……想要請月姐過去喝一杯……」

  雲醉月歎了口氣,低聲道:「就說我身體不適,不過去了。這邊乃是我弟弟,我陪著自己家人在喝酒……幫我解釋一下……」

  「是。」侍女退了出去。

  冬天冷臉色更黑了。

  他發現,自己已經給剛剛認下的姐姐惹來了麻煩。

  一邊,雲揚皺皺眉道:「月姐,妳今天不該喝酒的,妳這麼多年沒喝酒,一直不喝也就罷了,如今開了戒,以後……難說啊。」

  雲醉月沉默了一下,隨即強笑道:「沒事,今天高興,來來,小冷,姐姐與你再喝一個。」

  冬天冷感覺自己心中有些沉沉的,居然也是情不自禁地歎口氣,舉杯喝下去,心中卻是在想,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

  便在這時,外面一個清雅的聲音笑道:「醉月姑娘既然不肯過去,但,醉月姑娘這麼多年第一次喝酒,水某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不請自來,就在這裡敬醉月姑娘一杯,不知道醉月姑娘給不給這個面子?」

  話音剛落,一個面如冠玉的中年人,氣質瀟灑悠閒,居然自己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中,居然還端著一杯酒。

  雲揚默不作聲。

  冬天冷太陽穴上的青筋已經開始崩崩地跳動,顯然就要抑制不住。

  這人剛進來,就看到房中兩人,不由有些詫異,道:「原來是冬公子……這位是……雲侯家裡的……雲小侯爺?」

  雲揚點點頭,並不說話。

  冬天冷更是神色有些不善。

  這人正是那水月寒,大笑一聲,道:「我道是誰如此有面子,原來是冬公子在此。」

  雲揚與冬天冷在這裡,而且,冬天冷又是坐在主賓位,那麼,自然是冬天冷為首……不管是以江湖地位還是家族勢力……都是冬天冷顯然是高出一籌的……

  冬天冷剛要發作,突然外面又是一聲笑,有人說道:「醉月姑娘今日如此有雅興,傅某也來湊個熱鬧,前段時間對不住醉月姑娘,這杯乃是賠罪酒,還請醉月姑娘務必要賞個臉面……」

  隨著說話,另一個人也踏步走了進來,手上,居然也端著一杯酒。

  這人身材魁梧,龍行虎步,氣勢十足。

  雲醉月站了起來,微笑道:「兩位大人真是讓我為難呢……醉月可真是不勝酒力……再說……兩位這麼一起來……醉月的酒量,怎麼受得了……」

  水月寒大笑道:「醉月姑娘自然海量,一杯酒,豈在話下?再說……水某今日過來,若是醉月姑娘連這一杯酒的臉也不賞……那……水某可真是顏面掃地呢……」

  那傅元山微笑道:「水兄說的不錯,醉月姑娘既然今日高興,我等理應祝賀嘛……還希望醉月姑娘給個面子。」

  他淡淡地笑了笑,道:「還有,冬公子也在這裡作證……呵呵,醉月姑娘既然能夠一直陪冬公子喝酒,那麼,想必傅某這區區一杯,還是該有的。」

  那邊,冬天冷終於忍不住,忽的一聲站了起來,撇著嘴道:「喲,怎麼地?人家不願意喝酒,還能來逼著喝的?」

  雲醉月焦急阻止道:「小弟!」

  阻攔了冬天冷,面對水月寒與傅元山微笑道:「兩位大官人往日對醉月照顧不少,這一杯酒,醉月自然是要喝的。呵呵,冬公子有些喝多了,兩位與冬公子都是老朋友,想必不會生氣的。」

  說著,就去接水月寒手中的酒杯。

  「慢!」冬天冷一聲喝,紅著臉站了起來:「月姐,不要喝!這兩個混蛋算是什麼東西,居然敢來逼迫妳喝酒……我非……」

  雲醉月嬌喝一聲:「冬公子!」

  轉身不斷對他打眼色,道:「這是我們青雲坊的事,冬公子既然不勝酒力,還是早些回去吧。」

  那邊,水月寒和傅元山同時臉色一沉,看了冬天冷一眼。兩人心中都覺得奇怪。

  這冬天冷這段時間裡,也經常來青雲坊。

  雖然與自己兩人沒什麼交情,但是,卻也沒什麼矛盾啊。

  怎麼今天卻是這樣子?

  還有,雲醉月對冬天冷的回護大家都看的出來,顯然,雲醉月非常不願意冬天冷摻和到這件事裡面來。

  分明是處處為冬天冷開解……

  那邊,冬天冷已經呼呼喘氣;雲醉月不斷地維護自己,冬天冷又不是傻子,怎麼能聽不出來?

  剛才說了,有什麼事情自己扛著。

  有什麼麻煩自己解決。

  如今,因為自己與雲醉月喝酒,為剛認的姐姐惹來了麻煩,卻是這剛認的姐姐處處維護自己,為了這剛認的弟弟不惜委屈自己……

  這讓冬天冷如何能忍受。

  「我沒喝醉!」冬天冷大步走了出來,不顧雲醉月的焦急阻攔,直接攔在了雲醉月身前,看著水月寒與傅關山,冷笑道:「這酒,不喝!你們兩個人,若是識相,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不要惹得本少爺不高興!」

  水月寒皺眉疑惑道:「冬公子,今天這是?……」

  冬天冷一腔火氣早已經按耐不住,見這兩人居然還不走,頓時火冒三丈,破口大罵道:「冬公子也是你叫的?我他麼跟你很熟麼?你他麼算是什麼東西?居然在老子面前,逼老子的姐姐喝酒?真真是狗膽包天!他麼的,給什麼太子做了幾天奴才,難道還覺得自己身份高貴了不成?我他麼讓你出去你他麼居然還在這挺著?媽逼老子給你臉了是吧?!」

  這一頓大罵,真是毫不留情,難聽得到了極點。

  水月寒一張溫文爾雅的臉刹那間就成了紫茄子一般的顏色,氣得呼呼喘氣,目瞪如鈴。

  「還有你!」冬天冷一轉頭看著傅元山,一巴掌就將傅元山手中的酒杯打翻在地,酒水灑了一地,乾指罵道:「你丫區區一個掌櫃,賺了倆糟錢沒處花了是吧?他麼的跑到這裡來觸老子的霉頭?老子在這裡喝酒,你他麼居然敢闖進來?臥槽你咋這麼牛逼呢?還瞪眼?你再瞪一個我看看?長了眼珠子不認人,你他麼長眼珠子是撒尿用的吧?信不信老子給你摳了?還不快滾,等老子請你喝酒啊?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有倆糟錢就要上天了?滾!」

  這兩頓大罵,簡直是奇峰突起!而且是流利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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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5:14: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二章 鬧大了!

  這一頓罵真是驚天動地日月無光。措辭之難聽,罵得那個肆無忌憚,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感覺:若是我當眾這麼被羞辱,殺人的心都有!

  這麼指著鼻子破口大罵……這是誰啊這麼囂張?!

  整個青雲坊都安靜了下來。

  這一刻,落針可聞。

  都知道這裡出了事情,一個個探頭探腦地向著這邊走過來。

  「咋回事?」

  「不知道。據說是一個大家族的公子在罵人。」

  「罵誰?」

  「據說是太子府的人和那位萬寶樓的大掌櫃……」

  「哦哦哦,打起來沒?」

  「讓一下,我進去看看。」

  ……

  水月寒與傅元山氣得渾身發抖。

  兩眼如欲噴火,呼哧呼哧地喘氣,死死地看著冬天冷,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將這混蛋大卸八塊!

  同時,心中也是有一股強烈的疑惑:這到底是咋回事?

  這傢伙怎麼突然發了瘋?

  「冬公子……」雲醉月一臉難色:「息怒,這件事,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再說,你何必為了這點小事大動肝火呢?」

  冬天冷哼了一聲,道:「月姐妳別管,既然你叫我一聲弟弟,無論如何,誰也別想在我面前勉強妳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雲醉月苦笑:「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冬天冷霸道地一揮手,道:「這些人天天就是慣的,我不說話,他們倒是認為自己臉很大了……今天就要讓他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有些人是不可以欺負的!」

  「冬公子!」水月寒面色如鐵,眼神銳利:「水某敬你乃是冬氏家族的人,還請你說話,稍稍地放尊重一些!」

  「我尊重你個頭!」冬天冷暴跳如雷:「你他麼闖到我房間裡,就逼著我姐姐喝酒,你他麼尊重我了麼?」

  「你姐姐?」

  水月寒與傅元山同時楞了一下。

  剛才情緒激動,倒是沒注意;但是……雲醉月什麼時候變成了冬天冷的姐姐?這到底咋回事?

  「當然是我姐姐!」冬天冷剛剛下去一些的怒火頓時又升騰而起:「這還用問?這不是我姐姐,難道還是你奶奶?!」

  水月寒與傅元山都是氣得頭頂冒煙。

  同時,心中驀然的有一種想法升起來:難道這青雲坊,實際上……是冬家的產業?或者說,是冬家在罩著的?

  這,這不能吧?

  「冬天冷的姐姐……就是我們倆的姐姐。」

  另一個聲音冷冷地響起來,將水月寒兩人即將發作的爆炸一般的情緒,就這麼壓了下去。

  人群分開,兩個綠衣青年緩緩走了進來。

  綠衣,綠袍,綠帽,綠腰帶,綠劍鞘,綠鞋子,綠帽子上一根翠綠的竹枝!

  從上到下,一片春天的顏色。

  而且這兩個人非常瘦,也很高挑個子,打眼一看,頓時就感覺:這是兩根蔥翠的綠竹,從外面搖曳了進來。

  正是春家公子春晚風,夏家公子夏冰川。

  這兩個人一搖三擺地走來,直接就帶著護衛,站在了冬天冷面前,兩個人一起仰起了脖子,看著對面的水月寒和傅元山,四個眼睛同時一瞪:「咋地,不服啊?」

  水月寒有一種億萬頭糙泥馬從心頭奔騰而過的感覺。

  今天……這到底咋回事兒?

  很順利的計劃,怎麼今天突然間,就出現了這麼大的變故?這三個紈絝,這幾天裡不是一直站在自己這邊的嗎?

  再怎麼說都是跟著自己起哄的人……

  怎麼,今天集體地發瘋了?

  他知道,主要問題,就在冬天冷身上。而春晚風和夏冰川,純粹就是為了給冬天冷撐場子!

  傅元山一個肚子已經氣得氣蛤蟆一樣鼓起來,一張臉都變成了黃的。

  「原來是冬公子的姐姐。」

  水月寒將滿腔怒火強行壓下去,幾乎將自己的一口血也噴了出來,道:「那麼,今天確實是水某冒昧了……」

  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居然立即笑了笑,道:「水某道歉,今天不該。」

  人群後面,雲揚幽幽的聲音傳來:「道歉是個好辦法啊……打著道歉的名頭,天天來糾纏,就像那位傅元山大掌櫃一樣,反而更加名正言順了……好主意啊好主意。」

  他陰謀陽怪氣地說道:「要不然的話,比如傅掌櫃,以前都不到青雲坊來的……現在卻一天來八次,可見道歉的理由還是管用的……」

  雲揚躲在冬天冷身後,但,運用生生不息神功,聲音無聲無息地拐彎,卻是從春晚風身後傳出來。

  水月寒猛然回頭,看著從春晚風身後兩個侍衛,目中如欲噴火。

  這句話……簡直是神來之筆!

  冬天冷見到對方偃旗息鼓,本來心中滿意,但一定這句話,頓時明白,刹那間怒火三千丈,上前一步,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卻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傅元山臉上,乾指罵道:「他麼的,我終於明白,這個醜八怪怎麼天天來道歉,原來是這個心思……你爺爺的,做生意的人就是奸詐!險些將我蒙在鼓裡……」

  傅元山氣得渾身哆嗦,並沒有防備,哪裡想到冬天冷冷居然在這條大庭廣眾之下就敢悍然動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耳光,刹那間氣得頭暈目眩。

  「你也想打這個主意天天來道歉?」冬天冷已經到了水月寒身前,一巴掌就抽了上去。

  但水月寒已經早有準備,豈能被他抽上?再說本身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右手一抬,就抓住了冬天冷的手腕,冰冷道:「冬公子,莫要欺人太甚,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冬天冷只感覺手上一道鐵箍一般,刹那間疼痛不堪,更加怒從心頭起,咆哮起來:「敢打我!你妹妹敢打我!」

  一聲怒喝:「給我全抓起來!」

  春晚風和夏冰川同時一聲喝:「動手!」

  春氏家族和夏氏家族各兩個高手護衛同時出手!

  頓時轟的一聲,一面牆就塌了。

  能被家族選出來貼身保護家族公子的人,而且只有兩個人,身手豈能低了?

  只是一動手,水月寒就是沉著臉不斷地後退;而水月寒帶來的人,也同時迎了上去。

  一片混亂中。雲揚手在袖子裡無聲無息地一動。

  噗地一聲。

  春氏家族一個護衛只感覺大腿上一痛,低頭一看,居然已經是鮮血淋漓,大腿上被穿了一個洞,來不及去想,大喝一聲:「小心,對方要下死手!」

  順手長劍就抽了出來,大喝一聲,一劍劈落。

  面前一個傅元山帶來的護衛頓時被一劍從頭頂一直劈到了腰腹!

  鮮血嗤嗤噴濺。

  大家推推搡搡,誰也沒打算真正大打出手,還想著這件事怎麼解決,這名侍衛根本想不到對方會突然下殺手,完全沒防備,直接就被劈成了兩半!

  血腥味,頓時彌漫整個大廳!

  傅元山狂怒之下,一聲喝:「殺!」兩手一展,頓時風聲呼嘯,向著三大公子的四個護衛就殺了過去。

  雲揚目光一閃,雙手負後,手指頭在袖子裡微微動了動。

  天意之刀無聲出擊。

  噗噗……

  混戰之中,水月寒的兩個護衛胸口同時飆出來鮮豔的血花,一聲不吭地栽倒下去。傷口很小,但卻致命,鮮血如噴泉一般衝出來,甚至都衝上了天花板,詭異恐怖。

  人人身上,都是沾滿了鮮血!

  頓時,整個青雲坊亂成一團。

  「殺人了殺人了……」

  一片驚叫。

  手下兩個護衛莫名其妙就被殺了,水月寒也頓時紅了眼睛。

  「欺人太甚!」

  衣袖一揚,將一位春氏家族護衛的長刀蕩開,砰地一聲,兩人對了一掌。這位六重山的護衛臉色一白,踉蹌後退,一口血噴了出來。

  水月寒卻是巋然不動,在人群中如同一頭大鷹一般,居然淩空而起,向著冬天冷就撲了過來。

  「住手!」

  雲揚終於一下子跳在了桌子上,大喝一聲:「難道你們就非要將事情鬧大不成?」

  現在事態剛剛介入那種激烈的狀態,大家其實也都是剛剛開始,一聽這句話,頓時頭腦都是清醒了一下。

  水月寒剛剛要抓到冬天冷,突然想起來:若是真的抓了冬天冷或者傷了冬天冷……更加不少說話。

  立即停手,收手,後退。

  而那邊,傅元山也是猛然間清醒了一下,強忍住怒氣,與一個護衛對了一掌,借勢退回。

  「住手!」

  春晚風也醒悟過來:若是在這天唐城與太子府的人鬧起來,自己這些人可真的占不了便宜。

  「都別打了!」

  叫出這一聲的,乃是雲醉月,一臉淒苦,幾乎要哭出來:「別打了……以後,我們青雲坊算是完了……」

  「月姐……」

  冬天冷一臉慚愧。

  說話間,各方人馬都已經停住了手,但是,地上已經多出來三具屍體。一個傅元山的隨從,兩個水月寒的護衛。

  而三大家族那邊,也有兩個人一個大腿上一個透明的血洞,一個臉色慘白,嘴角鮮血直流,還有人肩膀上一個傷口。

  而夏冰川的右邊耳朵,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穿了一個洞!正在暴跳如雷瘋狂咆哮:「他麼的,誰打了我的耳朵!誰打了我的耳朵……」

  護衛們也驚詫:公子一直躲在後面,怎麼連耳朵都被打了個洞?

  這麼短的時間裡,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包括冬天冷與水月寒在內,都是感覺到一陣驚愕!

  這……這也太快了吧!

  「哎……」居高臨下的一聲歎息。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一位紫衣公子,正站在桌子上,一臉的不忍心的看著地上,一臉的痛惜:「各位……只是一點點意氣之爭……何苦要鬧到這等地步?」

  冬天冷與水月寒心中也都有些後悔了。

  這事兒可鬧大了。

  出了人命啊。

  先前……誰能想得到過來敬一杯酒,最後的結果居然是死了三個人?連夏冰川這位公子哥兒也差點變成了一隻耳……

  這簡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

  雲揚站在桌子上,大聲道:「本公子自我介紹一下,本公子乃是天唐雲侯之子,雲揚是也……」

  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是嚇到了,卻還是白著臉,鼓著勇氣說道:「各位,能不能……聽我一句勸?這裡,畢竟是天唐城內,天子腳下……」

  「鬧出這等事情……」雲揚痛心疾首的說道:「以後……大家還怎麼在一起愉快地玩耍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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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5:14:5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三章 皆大歡喜?

  愉快地玩耍?

  眾人的眼睛看著地上三具鮮血淋漓的屍體,人人都是嘴角抽搐了一下。

  三條人命擺在這裡。

  還愉快地玩耍?你是多大的心啊……

  但是現在,冬天冷,春晚風,夏冰川,甚至是包括水月寒,傅元山……都知道,事情鬧大了!

  這下子,是真的不好收拾了。

  冬天冷等人還是比較單純,鬧大了就鬧大了,反正,我身後有我的家族給我擦屁股……

  但水月寒和傅元山則是腦袋裡面一頭漿糊。

  怎麼會……突然就鬧得這麼大呢?

  我們只是逼迫雲醉月而已啊……我們還有更進一步的手段,我們還有更加詳盡的計劃……

  我們還沒真正開始啊……

  現在鬧成這樣子,可咋整?

  一時間都是呆愣愣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這個雲家公子。當然,兩人都沒忘了注意一下,這位雲公子……修為很低啊。

  只有不到三重山?或許也就是三重山?小蝦米一個!

  「其實我真的是不明白。」雲揚痛心疾首地說道:「我覺得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剛才我還準備看熱鬧呢,結果一眨眼你們就鬧出人命……至於嗎?至於這樣嗎?」

  夏冰川耳朵上被穿了一個洞,鮮血噠噠滴,心情煩躁,沒好氣地說道:「你想說啥?能不能痛快些?」

  雲揚制止了冬天冷的發作,很是真誠地說道:「其實這件事,本來輪不到我說話,但是事已至此,我們總要解決吧……所以,小弟厚顏,來當個和事老,當然,若是各位公子和水大人以及傅掌櫃覺得在下不夠資格,在下也就退下就是。」

  幾個人每個人都不希望這件事再鬧下去。

  水月寒與傅關山乃是另有重任,怎麼會放任更加嚴重?而春晚風和夏冰川等人更加覺得自己乃是占了便宜:對方死了三個,自己這邊只是受點傷而已……自然,也就想見好就收了。

  雲揚這麼一說,雖然眾人臉上都有一種「你算個毛線」這樣的不屑,但,卻都沒有說話,默認了雲揚這「和事老」的身份。

  「這事兒很平常。」和事老雲揚公子語重心長:「其實就是意氣之爭,在這裡我不得不說一下水大人和傅掌櫃……人家一個女子,不喜喝酒,你說你們倆兩個大老爺們非得敬酒……這這……算了不說了……」

  「人家雲姑娘乃是與自己剛剛認下的兄弟,喝一杯酒,等於家人共飲,你說你們吃什麼飛醋?真是……」

  雲揚搖頭,歎息:「不過冬公子你這脾氣也真是火爆,直接就這麼跳了起來,這這這……怎能如此衝動?你這樣一來,你姐姐也難啊,以後在這天唐城……討生活怎麼辦?你總不能天天在這裡……所以說,做什麼事情之前,考慮不周到啊……」

  冬天冷一臉慚愧:「月姐,是我不對,給妳添麻煩了。」

  雲醉月強笑道:「弟弟的麻煩,對於姐姐來說,永遠都不是麻煩的。」

  冬天冷心中更加慚愧,長長歎氣。

  春晚風和夏冰川都是一臉詫異地看著冬天冷:這賤貨今天咋地了?被人說了一句居然就認錯了……

  臥槽……這……這是冬天冷麼?

  「而水大人與傅掌櫃來逼迫人家剛認的姐姐喝酒……」雲揚語重心長,推心置腹:「說實話……若是我,我也很難忍受……這,太打臉了……」

  「於是乎吵了幾句,演變成三條人命……這……」雲揚一臉無語:「說實話我都沒看清楚,這三個人是怎麼死的……」

  其他人包括場中修為最高的水月寒也是點頭,是啊,這三人是怎麼死的?我咋沒看到?剛才……有這麼混亂嗎?

  「但事情出了就要解決啊。以各位的身份地位來說,若是還要等官府裁決……這,有些掉價了……」

  雲揚這句話真是說到了眾人心裡。

  官府裁決,大家就都進去了……這怎麼行?

  「而且也會嚴重影響青雲坊的口碑……官府插手,就算不關門,衝著這三條人命,歇業幾個月,也是肯定的。」雲揚歎口氣。

  大家更是連連點頭。

  冬天冷點頭乃是:我不能連累得我剛認下的姐姐就沒了生意,賺不到錢啊。人家剛認了自己當弟弟,接著自己這個弟弟就將姐姐好幾年日進斗金的店面搞黃了……

  以後誰敢和冬天冷結交啊?我他麼是叫冬天冷,但我不是叫喪門星啊……

  而水月寒和傅關山點頭乃是:我們在青雲坊還有任務呢……若是關門了,我們怎麼完成任務?

  「所以我認為……大家不如就這麼算了吧。」雲揚高姿態地說道。

  水月寒和傅關山都是一臉吃了大便的表情。

  我們這邊死了三個人呢……就這麼算了?

  「那不行啊!」夏冰川咬著牙,擰著脖子:「我的耳朵還被人打了一個洞呢……」

  冬天冷怒道:「你耳朵上打了一個洞,又不是小肚子下面被打了一個洞……你叫喚個屁!」

  夏冰川大怒:「冬天冷你說話還有良心不?我這可是因為幫你……」

  「兩位,兩位,聽我一言。」

  雲揚急忙圓場:「我的意思似乎……這樣處理,你們姑且一聽,行不行?」

  「死去的三個人,那個,這件事情畢竟是冬天冷公子這邊算是個由頭……咳咳,我也不知道咋說了,反正人家的人都死了,肯定吃虧了,冬公子這邊高姿態一些,也是應該的,冬公子,你認為呢?」

  冬天冷對於雲揚的話自然無限讚同,而且也相信雲揚堅決不會站在別人那邊,很爽快地點頭,道:「高姿態,沒問題!」

  這句話將水月寒和傅關山氣了個倒仰!

  你們殺了我們的人,你們還高姿態……

  「這樣!」雲揚道:「死去的三個人,冬公子出點錢吧,每人十萬兩銀子!厚加撫恤,交給家人。怎麼樣?」

  冬天冷翻了個白眼,道:「哼哼……」

  雲揚轉頭,問水月寒:「水大人的意思……成不成?」

  水月寒咬著牙,良久,道:「只要冬公子拿得出來,我這兩人沒話說!」

  「那,傅掌櫃的意思呢?」雲揚轉頭問傅關山。

  傅關山氣得肚子一鼓一鼓的,卻也不敢耽誤大事:「我也沒意見。」

  「嗯,這不就好說了……」雲揚道:「至於夏公子這邊受傷,也由冬天冷公子負責賠償十萬兩,並且療傷如何?」

  夏冰川哼了一聲,道:「我這邊就算了!」

  雲揚咳嗽一聲,道:「對,你們兄弟之間自己商量吧,呵呵……大家看,這樣是不是皆大歡喜?」

  「皆大歡喜……」水月寒和傅關山念叨著這四個字,均是感覺……這,能叫皆大歡喜?

  我們吃了一肚子氣,還死了三個人……你們與我們皆大歡喜?

  這簡直是……簡直了!

  「趕緊收拾收拾!」

  雲揚開始指揮:「等會還要喝酒呢……別耽誤了做買賣……來來來,大家來彼此笑一笑,化干戈為玉帛,從此天唐城內,再添一樁佳話……」

  彼此笑一笑,化干戈為玉帛……這是不可能的了。

  水月寒傅關山等人臉面無光,拿了銀子,就氣沖沖地走了。

  冬天冷這邊也是訕訕的,感覺自己給新認得姐姐惹了天大麻煩,也要告辭。

  雲醉月努力留住:「弟弟哪裡話來!」

  冬天冷非要留下百萬兩銀票賠償青雲坊損失,雲醉月堅辭不受,兩人推來推去,雲醉月終於眼眶一紅:「你難道看不起姐姐?你為了姐姐出頭,差點惹下殺身之禍,難道姐姐還要收你的銀子?罷了罷了,你若真的要給,姐姐就收下,只是,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叫我姐姐……」

  冬天冷雖然脾氣混賬,卻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趕忙地就將銀票揣進懷裡:「月姐……是小弟錯了……」

  「哼!」

  雲醉月道:「既然知道錯了,以後可別這樣了。今日姐姐擺宴,謝謝弟弟和兩位公子。」

  雲揚道:「既然沒事兒,我也走了……」

  雲醉月道:「今日多虧了雲公子,雲公子怎麼能走?不如給我陪陪客人啊。」

  雲揚哈哈一笑:「我家裡有事情,再說,剛才月姐也沒說謝謝我啊……」

  「那是當然要謝的。」

  雲醉月微笑。

  「其實若是謝我,倒不如給我些銀子。這段時間,家裡拮據……」雲揚撓撓頭,偷偷使個眼色。

  雲醉月心領神會:「這自然沒問題。」

  雲揚堅持要走,雲醉月苦苦挽留,但沒有留住,於是追出門來,拿了一張銀票,足足五萬兩:「雲公子,今天多虧了你,這是我的一點謝意,請您務必收下。」

  雲揚堅辭不受,但雲醉月說著說著就快哭了。最終,雲揚拿著五萬兩銀子走了。

  這件事,在眾目睽睽之下,有不少人羨慕之極!

  看人家雲公子,逛一趟青樓不僅一分錢沒花,居然還賺了五萬兩銀子。

  但落在有心人眼中卻是:雲揚出了大力氣,卻沒有留下吃飯。拿了銀子走了……而且銀子不少。

  而冬天冷等人則是在青雲坊,雲醉月招待……

  這其中親疏之別……說是明顯,也不怎麼明顯,說是不明顯,卻也很明顯。

  撲朔迷離之極!

  而這件事從頭至尾,似乎都沒有雲揚什麼事情……這只是一個和事老而已,若是雲揚真的是那啥……那麼,怎麼會在這麼緊要的關頭出來勸解?

  看著雲揚的背影瀟灑遠去,暗中有不少人都在心裡沉思。

  不過,那冬天冷和春夏兩個公子……

  哼……這青雲坊,不會是春夏秋冬四大家族的吧?這,這要調查調查啊……

  才不信剛剛見面就認了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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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5:15: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四章 奪命一刀何處來!

  青雲坊的事情一出,雲揚基本上是將自己的嫌疑摘得乾乾淨淨。

  而且,一個無邊的大麻煩,從此跟上了冬天冷和春夏兩個世家公子。

  這件事情,雲揚感覺自己做得還是天衣無縫。尤其是,在雲醉月的配合之下……更加是無懈可擊。

  自始至終,雲揚雲公子……兩邊都得感激他啊!

  若不是他,今天可真是鬧大了啊……

  ……

  夜幕中。

  雲揚走在路上,心情舒暢。

  口中念叨著幾個名字。

  「水月寒,傅關山;公鴨嗓子,米掌櫃……」雲揚心中哼著:「而水月寒,與那韓無非交好……」

  四季樓,或許你們的計策乃是天衣無縫,天羅地網落下來。

  但是,老子現在已經是金蟬出殼,剩下的,就是你們與四大家族幹吧;更何況,你們還有這麼多人,暴露在我面前……

  要如何利用這個機會?

  雲揚一邊走,一邊皺著眉頭考慮,用哪一方面的力量好呢?

  前面,就是雲府。

  雲揚這一次孤身出來,乃是為了自己的計劃;畢竟,自己和冬天冷都沒有帶護衛,直接讓冬大紈絝親身出手才夠分量。

  若是帶了老梅,或者方墨非的話,遇到這種事,必然是護衛先出手,那麼……事兒就變味了。

  雲揚正在沉思,驀然,一股危機感突然間從心中升起!

  一股銳利的殺氣,從身後猛然出現;在這燈火闌珊的街道上,向著自己的後心猛然間刺來!

  這一次刺殺,簡直是毫無預兆!

  而且近在咫尺!

  雲揚刹那間只感覺渾身汗毛倒豎,一股死意,猛然升起;他拚命地將身子扭了扭,心念一轉,雲霧訣全力運行,胸腔的位置剛剛開始轉化雲霧……

  噗!

  一道閃亮的刀尖,已經從雲揚右胸透了出來。

  雲揚怒吼一聲,身子閃電般往前衝出十七丈,在空中,拚命地扭轉身子,後背轟的一聲直接撞在雲府大門上,神智已經幾乎模糊。隨著他急速前衝,那刀尖從他的胸前被生生抽出。

  雲府中,方墨非的怒喝聲響起:「誰!」

  刷刷……方墨非與老梅幾乎是同時出現在牆頭。

  身後,一個虛幻的影子正要往前補上一刀,但方墨非與老梅已經驚叫一聲衝了過來:「公子!」

  那虛幻影子晃了晃,冷哼一聲:「算你命大!」

  聲音很低。

  雲揚在劇痛之中,拚命地睜大眼睛,只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轉身離去;只走出一步,身子就完全融化在夜幕之中!

  雲揚最後的清醒神智只有一種感覺:這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然後,無邊的黑暗就湧上來,一口血噴出來,暈了過去!

  ……

  雲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房中。兩股精純的元氣,一前一後,不停地灌注入自己體內……

  那是方墨非與老梅,正在用玄氣為自己療傷。

  感覺著口中,隱隱有藥物的味道。

  雲揚緩緩睜開眼睛,呼出一口氣,虛弱地說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馬上五更天了……」老梅滿頭是汗,臉色發白,顯然玄氣已經透支,道:「公子不要說話,先療傷要緊。」

  背後,方墨非的聲音就有些輕鬆,口氣凝重,道:「公子這一次真是僥幸……這乃是貫通傷,從後背,直接穿透前胸……不過,卻是巧到了極點,正好在五臟六腑的空隙之中穿過……否則……這一次,可真是……」

  老梅臉上也有了笑容:「不錯,這是公子命大……不過這該死的刺客這一刀也真是太巧了……正好從五臟六腑空隙穿透……真是……」

  兩人發現雲揚的時候,幾乎嚇得神魂出竅。

  前胸後背透明窟窿,鮮血咕嘟咕嘟地往外流。

  這完全就是必死之傷。

  哪知道檢查之後,五臟六腑居然沒有任何損傷,兩人都覺得這真是神仙保佑了。

  這種事……在整個天玄大陸,千百年也未必能出現一次!太奇幻了!

  甚至,兩人都不知道,這種從後背到前胸的五臟六腑居然還有縫隙……

  雲揚心中一動,幸虧自己的功法已經到了三層,可以瞬間將胸腔化作虛無,所以才躲過了這必殺一擊。

  否則,這一次真是死定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虛弱道:「你們收功吧,我自己的玄氣,已經可以調動。」

  「好。」

  兩人答應一聲。

  外來的玄氣雖然強大,吊住一條命或許可以,但若是真正療傷,還是真正來自於自己內部的玄氣,更加具備自療作用。

  這一點,兩人都是大行家,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控制著玄氣,緩緩地退了出來。清晰地感覺到,雲揚的丹田中,騰起一股精純的生命力。

  神識空間中。

  綠綠焦急得藤蔓揮舞,一團團的綠色的生命元氣,被它卷起來,扔出去,生氣地又揪回來;不斷地扭動,若是能夠說話,早就急得哇呀呀地叫了起來。

  隨即,綠綠藤蔓一陣興奮地扭動,將積攢的生命元氣,一股腦兒送了出去。

  雲揚醒了。

  雲揚沒有醒,綠綠只能輸送生命元氣進入經脈;讓這些生命精華順著經脈自然流動,去往受傷的地方;這樣,效率自然很慢。

  而雲揚醒過來之後,有自主的意識,可以將無限的生命元氣直接調動,去彌補傷口!

  這是完全不同的效果。

  雲揚虛弱地運功,艱難地喘息,隨著體內玄氣被調動,綠綠的生命元氣進入;雲揚的臉色,慢慢地恢復了一些……

  逐漸地,從他身上,開始升起淡淡的白霧……

  縈繞不散。

  慢慢地,雲揚的整個身體,便如在蒸籠中一般,彌漫的霧氣,將他的身體,完全籠罩了起來。

  「沒有危險了!」方墨非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老梅屏住呼吸,看著雲揚的臉色,看著傷口慢慢地不再流血,慢慢地,呼吸也粗壯了起來,終於直起腰,抹了一把汗:「好險!」

  隨即,兩人面面相覷。

  刺殺雲揚的人是誰?

  就在雲府之前,刺殺雲府小侯爺!這膽子,可是很大啊。還有,有這麼一個神秘可怕的敵人隱藏在暗處,實在防不勝防。

  若是再來一次……難道雲揚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老方,你看……」老梅神情陰鬱。

  「你也已經看了出來。」方墨非沉吟了一下,道:「這個人,修為不在我之下。最少,也是七重山!」

  「而且這個人,對公子的恨意很深重!」老梅道:「他這一刀,閃電一樣;但這樣的高手,卻是應該可以控制出手力道的;而他完全可以讓刀尖不從前胸凸出來,只是留在胸腔裡面。那樣,會讓公子更痛苦,傷勢也更加難以判斷,但他為了保證殺傷死亡,卻是直接將傷口貫通!」

  「不錯;而且,他在刀鋒入體的那一刻,附著的玄氣,就開始往外擴張爆炸……但,很奇怪的是,公子的內臟卻沒有受到傷害……」

  「但,那種特有的陰柔之力,邪魅之氣,卻還保留。」方墨非沉著臉:「若是換作你我,恐怕此刻早已斃命;不過公子的功法,卻是有些神異,這種陰毒功法,對他的身體並不能造成什麼損害!」

  「這人不管是誰,都是一個強大的敵人。以後咱倆需要提高警惕!」方墨非臉色很難看:「在自己家門口,讓公子這麼被人刺殺,實在是很丟臉!」

  老梅狠狠點頭!

  天色已經大亮!

  雲揚輕輕呼出一口氣,試著挪動身體,下床;只感覺身軀搖晃了一下,一股暈眩感升起;差點摔倒在地。

  「失血過多。」雲揚迅速地判斷出自己的身體情況:「元氣受損;其他的,倒是沒什麼。」

  雲揚一陣後怕。

  若是自己不能提前感知那麼一瞬間,迅速展開雲尊心法;將胸腔霧化的話,那麼,自己此刻就已經是一個死人!

  但這一刀的速度,實在是到了極點,心念電轉,身體霧化;這樣的速度,居然依然被一刀穿胸!

  若是等到自己完全霧化,那麼,就不會受傷了。

  「要想達到那樣的地步,必須要達到雲霧訣第四層才行……」雲揚呼著氣,不斷地調動能量,將自己的傷口加快愈合。

  良久之後,才終於開始走出一步路,一步一步地挪出房門,感受著迎面吹來的涼風,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撿了一條命啊!

  「公子,你怎麼出來了……」方墨非嚇了一跳。

  雲揚蒼白著臉:「沒事,不是什麼重傷,出來走走,有利於傷口恢復。」

  不算什麼重傷?

  方墨非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換成別人,恐怕現在已經轉世投胎了;您這邊居然……不算什麼重傷?

  我也是無語了。

  雲揚口中雖這麼說,但心中卻知道,自己這一次受的傷,真的不輕!恐怕,連續十來天,都未必能恢復完全!

  在這個自己即將要展開行動的關鍵時候,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

  計劃要延遲嗎?

  雲揚沉著臉。

  「公子,這一次刺殺……這個……」方墨非試探的問道:「凶手,有眉目嗎?」

  雲揚眼中寒光一閃。

  腦海中,瞬間又將那個背影調了出來。

  熟悉的背影。這個人,自己肯定見過!

  但這種陰森的氣勢,卻沒有經歷過。這個人,自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而且,他對自己有這麼深重的恨意……

  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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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5:15:56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五章 走走程序吧

  有眉目嗎?

  方墨非問完這句話,就看到雲揚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越來越是陰鬱。

  「有眉目!」

  雲揚咬著牙,深深吸氣,思索著說道:「我當時在背後遇襲,立即前衝,脫離刀鋒;然後在空中拚命轉身,就是想要看看這個人,是什麼樣子。」

  「哪怕是這一刀之後,我必死無疑,我也要轉過身,看一看,我到底是死在誰的手裡!」

  「從背後被殺,乃是我的恥辱!正面面對死亡,乃是男兒之骨!」

  雲揚淡淡的說道。

  「但我這最後一眼,雖然沒有看到這個人的臉,卻看到這個人的背影。」雲揚說道:「這個人雖然身子化於夜霧之中,但,那背影,卻讓我感覺很熟悉。」

  「很熟悉?」方墨非皺皺眉。

  「很熟悉……」雲揚皺著眉認真思索:「這段時間裡,我一定見過這個人,而且一定得罪過這個人……」

  「都是什麼時候……什麼人呢?」雲揚冥思苦想。

  腦海中,最近一個月,所見過的所有人,都在腦海中走馬燈一般過了一遍!

  這段時間,就沒交什麼朋友。全是在得罪人了……

  包括冬天冷,暫且來說,雲揚都只是利用。

  而且雲揚也沒打算交朋友。

  「我不想有新的朋友。」雲揚心裡有一種固執的執念:「……我不想讓任何人,來取代你們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沉沉地想著。

  這段時間裡,每一件事情,都在心中過了不止一遍。

  每一個人物,都在不斷地對照那個背影。

  是誰呢?

  突然!

  雲揚渾身一震!

  臉色突然間變得一片煞白!

  方墨非一直在看著他的臉色。

  頓時猛然間精神一震:「公子,想起來了?」

  雲揚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個人,有些奇怪……我也不能確定……」

  方墨非目露精光:「是誰?」

  雲揚遲疑地想了半天,終於搖搖頭,道:「等我確定了,我再跟你說。」

  方墨非一陣懵。

  看雲揚的表情,他分明已經找到了這個人,但為什麼不願意說呢?

  雲揚的確已經知道了這個背影是誰。但正因為知道,確定了,他才感覺到一陣匪夷所思!

  怎麼可能是他?!

  ……

  一記耳光!

  一聲巨響!

  一個毫無反抗力的身體,從地上被打飛,七八顆牙齒,噴出嘴來,半邊牙床,也幾乎被打掉!

  然後,自己衝上去,拳打腳踢……

  大內皇宮,那位負責採購的……上一次在玉莊看到的那位……

  吳公公!

  喜歡男色的吳公公!

  被自己一巴掌幾乎抽死的吳公公!

  雲揚刹那間只感覺世界幾乎被顛覆。這樣一個強者,有沒有可能被自己一巴掌打得那樣?

  而且被自己當眾羞辱,毫不還手?

  當時自己走出玉莊,就把他忘記了!這樣一個慫貨,而且,沒有半點武力的太監……記住幹什麼?

  但現在……那個在夜霧之中逐漸消散的背影,居然與當時被自己打得狗一樣的背影重合了!

  雲揚慎重地重新驗證,從各個方向,開始與那個背影比較。

  最終……

  雲揚仰天一聲長歎:「我果然還是小覷了天下英雄!」

  「我果然還是小看了一個人忍辱負重的時候,需要什麼樣的表現!」

  「我果然還是大意了!」

  方墨非一頭霧水的說道:「公子,你說的是?」

  雲揚臉上露出一絲溫文的微笑:「我說的是……我這一次,受傷一點都不冤!哪怕這一次真的被人刺殺身亡了……但是這個人出手,我也是死得應該!沒有半點冤枉!」

  「小看了敵人,本就是致死之道!」

  雲揚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喃喃道:「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小看任何天下人!」

  「任何人!」

  雲揚加重口氣,一字一字地說出最後三個字。

  方墨非心中疑惑。

  公子為什麼說這句話?

  他感覺到,自己自從跟隨了雲揚以來,一直跟在雲揚身邊,卻依然感覺雲揚就像是疑團迷霧!

  根本看不清楚。

  也根本接近不了。

  而且,雲揚手上應該有龐大的勢力,但卻始終隱藏著,任何人都看不到!

  雲揚也從來不會小瞧任何敵人!

  雲揚從來都是步步為營,深謀遠慮,有時候,絕對可以用「老謀深算」來形容。

  今天,雲揚這一句自省的話,讓方墨非也是為之駭然。

  是的,以雲揚現在的心智,現在的步步為營,現在的翻雲覆雨的手段,在自己看來謹慎到了極點的人……還需要自省!

  方墨非突然感覺……以自己的脾氣,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居然還能活著……這他麼實在是老天眷顧,天大的運氣啊……

  雲揚一坐就是一天,沒有出門。各種療傷的藥物都用了,綠綠不斷地提供生命源氣,雲揚也都用了。

  一直到了晚上,才終於算是恢復了一半。

  但他立即又躺下了。

  「不管誰來,就說我遭人刺殺,臥病在床,不能見客。」

  雲揚這道命令,讓方墨非和老梅都是一頭霧水。你該躺著的時候不躺著,起來活動走來自耦去……

  如今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卻又立即躺下了……這什麼道理?

  當天晚上。

  雲揚手握九天之令,一道命令,無聲無息地傳了出去。

  ……

  秋劍寒老元帥這幾天一直感覺臉面無光,自己家裡居然能出這等事!實在是丟盡了臉啊……

  老元帥連喝茶的時候,都感覺臉上熱辣辣的……

  這麼荒謬的事情,自己家裡居然出了……給國之英雄九尊的遺孀,強行做媒?這簡直是……

  老元帥長吁短歎。

  尤其是這幾天,九天之令沒有任何消息到來。更讓老元帥心中忐忑:那幫傢伙不會是生氣了?徹底心寒了吧?

  連續幾天,老元帥都是深夜無眠。將心比心,若是自己……恐怕也不會原諒的啊……

  便在這天夜裡。

  秋劍寒在涼亭下踱來踱去,心事重重……

  突然間,又有異動。

  「都不要慌亂。」

  秋劍寒心中大喜過望。

  看著落在自己面前的熟悉的包裹,老元帥幾乎要有一種喜極而泣的激動。

  而且,這一次的包裹上,也不是之前的樣式,而是……活靈活現地畫著一朵白雲。

  這朵白雲,讓老元帥心中一震!

  「九尊之魂,雲尊之令!」

  普天之下都知道,雖然九尊的老大乃是土尊,但,真正能夠號令九尊,全體力行,而且,做出重大決斷的人,卻是九尊老幺!

  雲尊!

  現在,在秋老元帥面前,就擺著雲尊的包裹。也就是說,這裡面的東西,是雲尊的人送來的。

  也可以說……是雲尊本人送來的!

  秋老元帥抓著包裹,激動地衝進了書房。

  「任何人不得打攪!」

  ……

  「先前青雲坊事,乃是敵人陰謀……」雲尊的包裹,將事情解釋了一遍,然後指出:「……目前嫌疑最重者,太子府水月寒,萬寶樓傅元山……」

  「而這兩人,又剛在青雲坊有命案……」

  老元帥看到這裡,頓時眼前就是一亮。

  「……軍部出手不宜;可令刑部出手,關押刑部拘室,配合詢問……走走程序還是必要的。」

  這封信到了這裡,就是結束了。

  但老元帥卻是心領神會。

  我說我們家怎麼可能出那等事,果然是被人陷害,果然是一個陰謀……

  對於這些有嫌疑的人,九天之令說得很對。軍部若是出手,很容易被看破……但刑部出手,卻是正大光明正常手續調查青雲坊死亡三人之事。

  不過老元帥更期待的是……抓起來之後呢?

  第二天早晨。

  玉唐帝國刑部幹吏出動。

  先是找到了青雲坊,找雲醉月了解情況,然後責令:不準外出,不準失蹤,等待刑部傳喚!

  措辭極是嚴厲。

  然後這些人又去了客棧,客客氣氣地將冬天冷,春晚風,夏冰川三人請到刑部,配合調查。

  然後派人去傳喚萬寶樓傅元山前去刑部對質。

  最後才是派人持了一紙書函,去往太子府,找太子殿下,言道刑部辦案,需要太子府客卿水月寒前去刑部一趟。

  一切,都是極為正常的手續。

  青雲坊也的確出了人命案子,雖然說雙方已經和解;民不舉官不究;但是,天子腳下三條人命的大案,也不是小事。

  刑部備個案,做做姿態,也是必須的!

  所以水月寒也毫無壓力地就去了。

  到了刑部,例行公事地問了幾句話,水月寒按照事先說好的:「那幾個人乃是自己喝多了,不小心摔死了……」

  這樣鬼都不信的理由,卻是不管是三大家族公子,還是萬寶樓的掌櫃,亦或是太子府客卿的統一說辭。

  畢竟,都已經商量好了對策。

  然後三方湊在一起,對這個案子集體梳理;冬天冷,春晚風等,與水月寒傅關山在一個大廳裡,對這個案子又重新敘述。

  這讓大家的心更加地放下了。

  能讓我們這些人湊在一起,還能有啥事兒?就是一個過場而已。

  所以大家也都很配合。

  完事後,刑部官員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很抱歉,還不能放各位回去。畢竟,上面還有一道核查的程序要走……還要委屈幾位,在刑部住一晚上……」

  對這樣的結果,幾個人也都是早有心理準備。

  欣然從命。

  「明日一早,各位就能回去了。」刑部官員很是低聲下氣,顯然知道這些人都惹不起:「今晚上委屈一下,刑部也沒空餘房間,只能去囚室委屈一夜……」

  「哼……」

  幾個人都是心懷寬慰,表面上卻是很不爽的樣子,一言不發地各自進入了各自的囚室。

  這也沒啥,只當是度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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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5:16: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六章 刑部 夜變!

  當天晚上,刑部似乎是為了表示歉意,還特意給水月寒和傅關山等送上了酒菜……

  「事態發展盡在意料之中,明天就回去了;這件意料之外的變故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水月寒和傅關山心下齊齊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深深感覺到不爽:整治青雲坊這件事情,貌似是有些不好做啊……

  這還沒怎麼發力呢,就惹得一身騷,更把自己放置到了台面上,以後只怕要改變一下應對策略了……

  ……

  秋老元帥府上。

  「就只把人關一天?」秋劍寒覺得,這裡面應該不會這麼簡單!

  雲尊令啊!

  雲尊的人出手,向來是看十步才走一步,那裡曾經有過這等輕鬆的事情?廢了這麼大的勁兒,通過軍部,壓住刑部!

  通過刑部,用國法大義,壓住太子府!壓住江湖!壓住世家!

  動用了國家機器的力量,將一眾勢力統統壓制,然後才將這些人整進去,卻就只是令這些人在大牢裡待一個晚上?

  這麼的輕描淡寫,不痛不癢?

  「如果到明天早晨還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的話……」秋劍寒老元帥皺著眉頭喃喃自語:「……我估計我就得瘋……」

  「但若是發生什麼事情的話……死人應該是不至於的,雲尊的布計不會那麼膚淺……」秋老元帥冥思苦想:「或者說打草驚蛇?引蛇出洞?引出那些求情的人,進而抓大魚?」

  「但也應該不會啊……這點小事,暗中的大魚根本就不會動……尤其當前這麼強烈的危險氣息,誰敢亂動?」

  「真是奇怪!」

  「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老元帥坐在書房裡,如同癔症一般喃喃自語。

  這事兒,又不能和人商量。

  現在雖然整得聲勢浩大,但實際上整個玉唐帝國真正知情的人,就只有自己一個人!萬一泄露一點消息,後果就是不堪設想……

  如此想著想著,秋老元帥覺得自己有種抑鬱的感覺,真的快要瘋了。

  ……

  轉眼已經是夜幕降臨。

  無邊夜色,籠罩大地。

  整個天唐城盡歸一片安靜。

  刑部囚房更顯肅然。

  水月寒身雖在囚室之中,心情卻是平靜得很,看似盤膝靜坐;實則卻是吐納行功,深深地呼氣,吸氣,規律且氣脈悠長。

  置此萬籟俱靜的時候,最適合做的事情莫過於修煉。

  尤其這間刑部的牢房周遭,更加清淨幾分,四周連蟲鳴蟬唱都沒有。

  這份靜謐,讓水月寒甚至生出了一種「就在這裡修煉也不錯,效率非常高;以後看看是不是也能找找關係,到這裡面來修煉修煉……」的念頭。

  由此而彼,水月寒不禁想起江湖上一個傳說,說到是當年一個江湖高手,因為犯了事兒,被抓起來,罪行雖然不小,卻又不是死罪,最終在牢裡待了正整八年,結果這傢伙刑滿釋放之後,竟搖身一變,成了震懾一方的絕頂高手!

  此事因果看似匪夷所思,實則卻也在情理之中,這貨真實實力不曾受制,在牢裡自然一躍成為所有犯人的老大,每天過活端得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全無半點煩惱,更加沒有什麼吃吃喝喝應酬等等瑣事……在這樣的氛圍下,練功反而成為了打發無聊的唯一途徑,就這樣,八年期間先後突破了好幾個階位,實力暴增……

  此君出去之後,猶自時常感歎:八年大獄生涯成就了我不世威名!

  監獄,是個好地方啊……

  想起這件事的水月寒莫名地笑了笑,喃喃道:「這貨……說的倒還真未必是假話啊……這牢獄之災,若是稍稍使用一些手段,不失為……一個潛心修煉的好去處。」

  眼看著天已二更,周遭環境更安靜了兩分。

  水月寒收了功,默默地開始想心事,將自己所有做的事情,開始在自己心裡梳理……

  等我出去…

  這青雲坊,定然是大有蹊蹺!

  說不定,跟九尊餘孽有關……這三大家族的公子齊聚此地,到底是巧合還是被人設計的呢?我正可借助今日這場牢獄之災,利用太子府的力量,將這件事情的一切始末緣由全部揭開!

  他閉著眼睛,冥思苦想,渾然沒有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囚室裡面,多出來了莫名的,無色無味的東西……

  一股股淡淡的青煙,從囚室床底下一個角落裡,緩緩地冒出來。

  剛剛冒出來,就完全混淆進入了囚室的空氣之中,融為一體。

  沒有任何異味……

  青煙在持續地冒出來……

  良久良久之後,水月寒感覺自己有些睏倦,上下眼皮直打架。

  「怎地這麼睏……」一句下意識地本能感慨才剛剛出口,水月寒自己就是猛地悚然一驚!

  清臒的臉上,顯現出前所未有的震驚神色!

  以自己的修為,哪怕是一個月不睡覺,也不會生出這麼疲倦的感覺,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對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即刻調動丹田玄氣,以策萬全。

  然而他的臉色隨即便變得淒慘至極!

  因為,原本蘊藏於體內的洶湧澎湃力量,此刻竟是一點也調動不起來!所有玄氣,似乎都被禁錮在竅穴裡,無論如何嘗試竟也不能動用分毫。

  水月寒恐懼地瞪大了眼睛。

  然後,他就看到,自己的面前,突然間無中生有一般,多出來一團雲霧,雲霧氤氳變換,不斷地在空中聚集……

  水月寒兩隻眼睛幾乎瞪出來眼眶,他恐懼到了極點地看著這團雲霧。

  眼巴巴地看著那雲霧越來越見濃郁,逐漸在自己面前形成了恍如實質的一大團,而一個人的身形,就以這種詭異萬狀的方式在自己面前,緩緩地出現!

  來人黑巾蒙面,一雙寒冷的眼睛,閃爍著平靜的光芒,身材頎長,負手而立。

  「……雲……雲尊……!」水月寒看到如斯詭異的現象,腦海之中,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冒出來這個名字!

  完全封閉的囚室,完全沒有半點的響動,完全沒有半點縫隙,完全沒有半點動作,更加沒有什麼地道之類……

  卻憑空生出一團雲霧,更從雲霧之中鑽出來一個人!

  普天之下,就只有一個人,能夠擁有這樣的手段!

  其他的人,哪怕是已經成為傳說的淩霄醉,人間神話獨孤愁,都是萬萬做不到!

  就只有玉唐九尊之中的雲尊!

  普天之下,只此一人!

  雲揚面罩之後的眼睛淡淡地看著水月寒,輕輕地笑了笑,道:「水先生果然是好眼光。果然不愧是四季樓的中堅力量。」

  水月寒強笑一聲:「恕老夫淺薄,竟沒有聽懂雲尊在說什麼。」

  他笑了笑,道:「雲尊此番英雄歸來,風采更勝往昔,實乃是我玉唐之幸,有關玉唐福祉的大喜事!英雄無恙,老夫歡喜至極!」

  雲揚淡淡道:「我會讓你更加歡喜。」

  他伸手一抓,抓向水月寒的脖頸。

  水月寒兩眼一凸,本能地伸手格擋;然而他此刻修為全失,只如常人一般,剛剛接觸到雲揚的手,突然咔嚓一聲,胳膊就斷了。

  雲揚的手,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

  水月寒看著雲揚,突然間眼中露出來憤恨至極的神色:「神仙恨!?」

  雲揚淡笑:「水先生果然博學,不愧是四季樓中堅力量。」

  神仙恨,修行中人至為避忌痛恨之毒,中招之後,立即成為廢人,所有修為盡數毀於一旦,再也沒有恢復的希望!

  水月寒一時間萬念俱灰,輕聲道:「雲尊大人能不能容我說幾句話?」

  雲揚目光一動,手依然掐在他的脖子上,道:「你說。」

  水月寒兩眼中的神色忽而由惶然轉為平靜,輕輕歎息一聲道:「當日,天玄崖之後,我就曾經說過一句話;若是九尊還有人活著,別的人且不說,但我們這些人,卻是必死無疑。」

  雲揚道:「哦?你如此肯定麼?」

  水月寒淡淡地笑了笑:「說句實話,若是我知道,九尊之中還活著的人,居然是九尊之魂雲尊的話,那麼,現在我已經隱姓埋名,遁跡到了十七萬里路之外的無盡海荒島上!」

  雲揚平靜的說道:「你應該早就想到,九尊是不會真的死去的。所以你應該早就逃走,但現實你卻是始終沒有逃。」

  水月寒苦笑道:「做人,果然不能存有僥幸心理。若是有來生,我必然會牢牢地記住這句話,記住這個教訓,現在,我真的就只有寄望於來生了。」

  雲揚眼睛盯著他,眼中露出一絲失望,輕聲道:「水月寒,水先生,你是我遇到的,四季樓第一個果決之人!」

  水月寒苦笑一聲:「多謝誇獎。我能問一下,雲尊是如何確定我的嗎?」

  「難道我不應該確定你麼?」雲揚淡淡道:「你若不動,我抓不住你!但你只要一動,你就逃不掉!你明白我說的意思的。」

  水月寒輕輕歎息:「青雲坊果然與九尊有關係,而且淵源頗深,當初的這一步卻是沒有走錯的,只可惜,在進攻的同時,卻也必然會暴露自己……」

  他淡淡地笑了笑:「雲尊,希望你再更加強大千倍,萬倍,真正的屠滅四季樓!若是有那個時候,莫忘記,告訴我一聲。」

  雲揚道:「我會的。你安心地去吧。」

  水月寒毫無留戀的眼神看了看雲揚,輕聲道:「春寒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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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5:16:4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七章 越獄啦!

  一股青煙,突然冒起。

  水月寒的眼神一直注視著雲揚,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渾身顫抖著,渾身的血肉,刹那間化作虛無,地上,只有一個萎縮的木乃伊!

  生命靈魂血肉骨骼,已經濃縮成了一堆腐朽的骨頭。

  雲揚輕輕歎息一聲,伸手一揮,一股風聲掠過,水月寒的殘餘的木乃伊身軀嘩啦一聲化作了滿地粉末。

  在看到水月寒的第一眼,雲揚就知道,自己這一次,注定一無所獲!

  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冷靜了!

  太平靜了!

  這是一個視生死為無物的人!

  在他震驚地叫出來「雲尊」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完了!

  從那個時候,他的眼中就開始萌生死意。

  等自己說出四季樓,並且無視他的狡辯的時候,他就立即打定主意,說出這四個字,魂飛魄散而死!

  他就這麼從容的,甚至不用自己任何折磨,就自己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雲揚心中有一種感覺:或許,自己見到的這個水月寒,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四季樓的中堅人物之一!

  在此之前的那些,趙炳龍根本就算不上個角色;楚天狼,最多也只是外圍貨色;這兩個應該是可以隨時更換的龍套。李長秋的偽裝固然更高明,但也就只是一個暗子;是四季樓的人,但卻絕對不如水月寒這麼重要!

  雲揚歎了口氣,伸手一抓,空中無形無跡的煙霧緩緩凝聚,收入手中;衣袖一揮,地面上刹那間乾乾淨淨。

  隨即,他的身子就化作了雲霧飄了出去。

  他現在只希望,那傅元山,不要也死得這麼痛快!

  要不然,自己這一次,除了殺死兩個可以確定為四季樓的人之外,再無所獲……

  ……

  另一邊。

  傅關山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對於魁梧如他而言,他置身的那張小床明顯有些小了。

  床小歸床小,甚至兩條腿都耷拉在床下,但傅關山兀自睡得呼嚕震天。

  神仙恨的應用很是方便;直接撒進去就行,只要被針對者還要呼吸,基本就在劫難逃,此際亦是毫無任何困難地就將傅元山的修為化作雲煙。

  這次雲揚甚至都沒有化作煙霧,徑自顯露身形坐在床邊,可是雲揚都現身好半天了,這位仁兄居然還在打呼嚕,並無半點警覺!

  「身為一個武者卻沒有半點警惕之心……也是奇葩一枚。」雲揚摸著下巴,有些奇貨可居地看著這位傅大掌櫃。

  「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被舒服的生活侵蝕了所有意志的人啊……」雲揚感歎著。

  ……

  深更半夜,更準確一點說是三更半時分。

  原本盡是一片寂靜的刑部囚室中,突然間爆發出轟的一聲和轟然巨響!

  在萬籟俱寂之中,這樣一聲爆響所造成的影響,簡直就是震耳欲聾!

  所有守衛盡都是應聲驚醒,那些原本正在熟睡的,被這一聲驀然巨響嚇得一咕嚕就摔在了床下,迷迷糊糊沒頭蒼蠅一樣站起來,兀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囚室那邊!」

  有人一聲大吼。

  「有人劫獄!」

  轟的一聲,所有人向著那邊狂奔而去。

  ……

  說時遲那時快;從關押著水月寒的房間裡突然間一聲爆響,囚室的門被擊地粉碎,一道頎長的人影閃電般衝出來,轟的一掌就將關押著傅關山的囚室的門打碎:「快跟我走!」

  這個聲音低沉急促,分明就是水月寒的聲音。

  位於旁邊三個囚室裡面待著的三大公子聞言盡都嚇了一跳,從床上猛地跳了起來。

  但隨即三個人的門都被打碎,一蓬蓬牛毛一般的暗器,就直接將整個狹小的囚室完全籠罩。

  一聲陰沉的怪笑。

  「小王八蛋們,就不要你們的命,也要讓你們吃點苦頭!」

  一片煙霧噗地一聲騰起。

  兩道身影刷的一聲彙合成一道長龍一般飛了出去。

  只是一個長掠,就直接飛上了刑部高達五丈的院牆之上,兩腳一蹬,大鳥一般急疾飛起,下一刻,兩道身影同時在夜幕之中消失!

  噗噗噗……

  那些剛好趕得及攔截的官兵,好似下餃子一樣被從牆頭擊落。

  「水月寒逃走了!」

  「水月寒越獄而走!」

  「還帶走了傅關山!」

  「打傷了守衛!」

  「連春家,夏家,冬家三位公子也都打傷了……快來人啊,三位公子現在全身都是細細的針,已經變成三隻刺蝟了……」

  幾乎就在轉瞬之間,整個刑部為之震動!

  及至一刻鍾之後,整個天唐城都震動了!

  已經多少年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人犯居然從刑部囚室上演全武行,暴力逃走了……

  刑部那邊,直接亂成了一團。

  因為……那三位公子現在可是真真正正地變成了刺蝟。

  每個人從臉上開始,一直到脖子,胸膛,小腹,大腿,一直到腳……

  密密麻麻的全是細如牛毛一般的針。

  所幸針上沒有落毒,也沒有刻意瞄準要害,甚至發射力氣都不是很大,所以這三貨都還活著,清醒得很;很顯然,水月寒的目的大抵只是想要他們吃點苦頭,並沒有想殺了他們,畢竟一旦下了死手,就是與三大家族結下死仇!

  但三大公子依然是一個個殺豬一般叫喚,尤其是夏冰川夏公子,叫喚得尤其淒慘:「先拔掉我臉上的啊……啊啊啊……可憐我英俊的臉啊……」

  冬天冷公子更加是怒火沖天:「他麼的水月寒,等我出去的!你等著!混蛋!王八蛋!老子就算踏平太子府也要將你揪出來!太他麼混蛋了啊啊啊……」

  「我與此僚不共戴天!」春晚風公子算是三人中最冷靜的一個,任由刑部人員給他往外拔針,咬著牙,狠狠地,突然間渾身一個哆嗦:「媽呀你輕點啊……嘶嘶嘶……疼死我了我的天哪……你這混蛋故意的是不是,你能不能先等我裝完這個逼再搞這麼疼的我的天哪……痛痛痛嘶嘶嘶……啊哦喲……」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三位公子自然不可能再待在囚室裡,三大家族的護衛們聞訊而至,一個個橫眉豎目,滿眼盡是怒意!

  我們家公子在您們天唐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必須要有個說法。

  那水月寒在哪裡?趕緊給我們交出來是正經!

  還有你們刑部,我們公子此番可是給你們面子,避免讓你們無法交差才這般配合……當時你們也說得明明白白的,現在卻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又要怎麼說?

  三位公子都被自家人接了出去。

  刑部的人對此無可奈何。

  現在正在焦頭爛額之中……

  「我不回去!」冬天冷聽到護衛勸他回去,頓時火冒三丈,指著自己臉上:「我他麼的生生被人搞成麻子了,看到沒?此仇不報,就讓我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哥能這麼栽份麼?!」

  「就是,回去?哼哼!」夏冰川哼哼唧唧:「不將這兩個混蛋揪出來碎屍萬段,我夏冰川哪怕死在這裡,也不回去!」

  「我當然也不回去!」春晚風苦著臉:「我身上足足挨了七百多針啊……七百多針啊!讓我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啊?你們咋想的!?這事絕對不算完!」

  「告訴家裡人,告訴我爺爺,我奶奶,我大爺爺,我三爺爺,我五爺爺,我六爺爺,我大伯二伯三伯四伯六叔七叔八叔九叔……十五叔……讓他們給我報仇!要不說啥我也不回去,我吃了這麼大虧,沒個說法不行!」

  「就是,告訴我爹,我娘,我爺爺我祖宗……我就是不回去,我吃大虧了我!」

  「我也是,告訴……」

  三大家族六位護衛人人頭大如鬥!

  真是三個爺啊。

  人家在刑部都敢明火執仗地越獄,現在的形勢可是險峻空前的?一個不小心你們將小命丟在了這裡,那就代表著……我們的命也跟著你們丟在這裡了啊……

  可是三大少爺打定主意就是不回去,人人怒火沖天,護衛們最終也只能傳書家族,趕緊派高手來支援……我們這邊,貌似撐不住了,真心的沒底啊……

  「不過話說回來……」冬天冷忽發奇想:「咱們哥幾個還真是同病相憐,前幾天秋雲山那混蛋被打的幾乎半身不遂,到現在還在躺著,現在,咱們幾個也都躺下了,狀況比他還慘淡幾分……想來想去,豈不應了那句話,難兄難弟哇……」

  「說得也是。」夏冰川心有戚戚,道:「當時我還嘲笑他……他麼的,現在老子比他還慘,直接變麻子了……」

  「麻子倒也未必,全都是這麼細的針或者沒啥事呢……」冬天冷道:「等咱們出去,再賭一場,誰要是輸了,就永遠的當麻子,臉上的這些針孔全都不準治療……」

  「滾!」

  ……

  這次刑部的事兒是真大了!

  四處都是雞飛狗跳!

  刑部的人心急火燎地找到太子府,太子府的人一片懵逼:「……跑?跑了?」

  「還……打傷了人?」

  「還重創了三大公子?!」

  「還……」

  太子爺也是懵了。

  不是說得好好的,就進去配合調查一天麼?明天就接著放回來了,結果你到了半夜又發什麼神經?

  天亮了你就能出來了,結果半夜你給搞出來這麼大的事兒?你這是鬧得哪一出啊?!

  太子都感覺自己要瘋了。

  這幫江湖人的腦子,孤怎麼就是搞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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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5:17: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原來是他!

  「看看水月寒的住處!」太子爺鼻子都氣歪了。

  「太子,水月寒的住宿沒有人,裡面所有東西,都沒有動過的痕跡,人應該沒回來過。」

  「四處去找,務必要找到人!」

  「是!」

  「去萬寶樓看看傅關山回去沒有!」

  「是!」

  而此刻,萬寶樓那邊也同樣陷入了滿眼淩亂的氛圍中。

  公然越獄之舉豈同小可,刑部方面的人手第一時間便控制了萬寶樓,所有人都在接受盤問。

  刑部不敢招惹三大家族的人和太子府是一回事,但,你區區一個萬寶樓,江湖幫派的組織,居然也敢越獄?

  在其他人都惹不起的情況下,不拿是你開刀,拿誰開刀?

  要是真個全無動作,刑部威嚴何在?

  一聲令下,萬寶樓被查封,所有人員,都被拘捕,全部關入了刑部大牢!

  這所有的一切,全是在一個早晨發生。

  ……

  「噗!咳咳咳咳咳……」

  秋劍寒老元帥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正是黎明,原本正端著一碗白水喝著,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即可就噴了出來,不僅如此,還狠狠的嗆了一下,一時間嗆得天昏地暗,咳嗽得日月無光。

  「咳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唔吼吼……咳咳……」

  元帥府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老元帥。

  這是咋了?

  沒見過早晨就咳嗽得這麼厲害的時候啊……

  前來稟報此事的王先生更是一臉懵逼。

  刑部的事情確實不小,但是……也不至於讓你老這麼失態吧?

  「咳咳咳……」老元帥終於停止了咳嗽,憋得已經滿臉通紅;我就知道,那幫小子沒安好心!

  水月寒自己越獄?打死老子都不信!

  肯定是被秘密搞走了……就知道那幫傢伙定然有打算,不過這也玩得太高端,利用國家機器給你們做打手?

  「嗯,知道了……」老元帥道貌岸然地說道:「不過就是幾個江湖中人恃強越獄,頂多就是有一太子府中之人涉案,值當什麼?就這麼點小事兒,竟也專門來和我說,至於麼……」

  王先生嘴角抽了抽。

  這麼點小事兒?不至於嗎?

  你剛才咳得都快過去了還以為我看不出來。嘴上卻是道:「是,這事情的確放不到台面。不過此事情到底是牽扯到太子府和萬寶樓,些許動蕩難免,還是應該慎重一點。」

  「嗯,這是一個問題!」

  秋老元帥摸著鬍子,道:「告訴刑部一下,差不多就將人放了吧……無謂的株連,也不是什麼好事。萬寶樓始終也是天玄大陸江湖十大組織之一……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留的。那傅關山一人做下的事情其他人也未必知情不是!」

  王先生連聲應是,退了下去。心中卻想:「老秋這是……有古怪啊……他啥時候在乎過江湖人物的面子了……」

  刑部在混亂!

  太子府在淩亂!

  整個天唐城一片紛亂。

  三大公子那邊也是滿目亂騰騰。

  甚至雲揚這邊,也同樣的一團亂麻。

  傅關山是抓回來了,但抓回來之後,雲揚發現,這……不對啊。

  因為,雲揚還只是稍施手段,這位傅大掌櫃就已經死去活來,幾乎連祖宗八輩都交代了出來。

  「你……修為是怎麼回事??」

  雲揚有些懵,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修煉到了五重山……」傅關山欲哭無淚:「就被廢了……」

  雲揚抽搐了一下:「可是在青雲坊分明見你曾經動手……」

  「那是回夢丹的力量……」傅關山疼得渾身都在抖:「需要和人動手的時候,吃一顆回夢丹,曾經的修為,就會暫時回來……只是,只能保半個時辰……時限過後,身體稍有虛弱,卻無大礙……」

  回夢丹……

  雲揚聽說過這種丹藥。據說當年一位丹道大師誤解了一個人,追殺千里將人修為廢掉;但事後卻發現,自己乃是冤枉了好人。

  百般悔恨之下,天涯海角尋找靈藥,最終,煉製了這回夢丹出來。但這種丹藥,只適合修為在玄氣七重山之下的人服用。

  超過七重山的高手修為被廢,縱然服用回夢丹,也只能發揮出七重山的力量。這是極限。

  在天玄大陸,回夢丹有另外一個響亮的名稱:後悔藥!

  雲揚仰臉向天,一陣無語。

  早知道你是不斷地吃後悔藥,我還用什麼神仙恨?

  可惜了我的神仙恨啊,為了對付一個渣渣動用珍貴的神仙恨,我這也算是開創了此物針對面的下限先河了!

  「你為何去青雲坊?」

  「我……我喜歡醉月姑娘啊……」

  「我要聽的是實話!」

  「這就是實話啊,我是真的喜歡雲姑娘啊!」

  雲揚無語。

  「你喜歡還給別人做媒?」

  「這不是受人所托啊,買賣人和氣生財,秋公子無功而返,我自然要乘勢而上……」

  問到這裡,雲揚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貨。

  但多虧他又多問了一句:「受人所托?秋雲山拜托你?你這貨夠資格讓秋家公子拜托麼?」

  「不是秋雲山啊。」傅關山痛得臉都抽著:「是米掌櫃拜托我的,給秋公子出一把力氣,我哪裡惹得起米掌櫃啊……」

  「雖然我也不願意給別人做媒,但是……米掌櫃答應我,等秋公子得手了,他再想辦法讓我也……」

  雲揚臉上升起劇烈的殺氣。強行按耐自己,道:「這米掌櫃,到底是誰?」

  傅關山小心地看著雲揚的臉色,道:「米掌櫃……就是米空群!」

  「米空群!」

  雲揚臉色一變。

  自己想遍了天唐城姓米的掌櫃,卻唯獨漏了這個人!

  宮廷內櫃!

  掌握了整個皇宮的採買,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大內總管!皇帝陛下的身邊人!

  難怪別人都這麼給面子,原來是他。

  端得位高權重!

  但雲揚心中卻在豁然的同時,卻又更添一股深深的憂慮。

  「米掌櫃!難怪叫他米掌櫃,原來他的身份,乃是掌管內櫃……」

  「從前天晚上刺殺我的吳公公……到這位米掌櫃……這皇宮大內,到底已經被滲透了多少?」

  雲揚皺著眉頭。

  從吳文淵口中知道的正月初九和正月十一一直都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從楚天狼口中得知的一個太子幕僚,他所說的太子幕僚指的就是水月寒,還是另有他人?

  還有那個大將軍,迄今為止也只能確定玉唐帝國五大將軍中的鐵錚一定不是而已;那麼其他四人中,誰是?或者,地位更低一層?

  絕不可能更高了,因為軍方再往上就只得兩個人了。

  秋劍寒,冷刀吟。

  刀劍雙壁,玉唐鎮國之帥!

  這兩人絕對絕對不可能是四季樓中人。

  而皇宮之中,現在知道的,最少兩個人可疑,吳公公,米掌櫃。那麼,還有沒有別人?

  自己這一次的動作乃是借助官府的力量直接將傅關山和水月寒清除,而對方接下來又會做什麼呢?

  那位神秘的春寒尊主,掌握了那樣邪惡的言靈血咒的……又會是誰?!

  如今這一局,表現看起來自己似乎已經將對方的布置全部破掉了。

  但究竟有沒有真正破掉?他們還會不會對付青雲坊呢?

  雲揚陷入沉思,面容在幽暗的燈光下,折射出一股優雅而神秘的顏色。

  傅關山看著這張臉,驀然生出一種這張臉似乎不屬於人間,乃是屬於……陰曹地府的詭異感覺!看著看著,竟然激靈靈地打起哆嗦來。

  「公子……公公……子……」傅關山顫抖著:「我知道的已經全說了,能不能,能不能放我回去……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雲揚緩緩抬頭,幽冷的目光毫無感情的望著傅關山臉上。

  傅關山越發害怕,道:「我我我……小人只是萬寶樓的掌櫃,分量有限得很……公子,公子……我姐夫,我姐夫是萬寶樓這一塊的管事……還請,請手下留情……以後,必有報答……」

  雲揚靜靜地側著頭看著他。

  幾縷髮絲垂下來,在他的臉頰一側漂著,黑暗中,竟然有一絲淒涼的憂鬱感覺。

  刷!

  一道閃亮的刀光猛然出現。

  傅關山再也來不及多討一聲饒命,人頭已經落地!

  端得乾脆!

  雲揚緩緩起身,走出門去,等他走出密室之後許久,身後的傅關山沒有了頭的屍體才緩緩地摔在地上。

  腦袋在地上滾了滾,仰面朝上。

  臉上殘留的沒有恐怖,只有無窮無盡、難以言喻的疑惑。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之前他不殺自己,自己說出來了自己的背景,更加說出來自己姐夫身份不俗,說出來自己的組合,說出來必有報答的時候……卻突然就迎來了一刀!

  一刀兩斷!

  這是為什麼?

  ……

  雲揚回去了自己的臥室;這裡面,現在,也變成了一個雲揚流連忘返的地方。

  自己的臥室。

  但是現在在這裡,卻有太多!

  風火血雷雲;除了風尊的遺書已經被自己毀掉;其他的,包括自己的,四個人的都在這裡。

  還有兄弟們的功法。

  玄風珠,星火珠,雲霧珠,血煞珠,天雷珠。

  看著這五顆充滿了神秘力量的珠子,雲揚靜靜地坐下來,先是斟滿了一杯酒,微笑了起來:「哥哥們,你們知道麼,我們的敵人真正是強大得難以想像呢;隨著我一步步調查深入,發現……四季樓的龐大,竟是難以估料。這一點,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到過呢?」

  「在這個看似平靜的人世間,或許我們從前都沒有想到過,暗中隱匿的激流,竟是如此的驚心動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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