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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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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凌天下] 我是至尊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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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 21:34:0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陰溝裡翻船!

  白衣雪的修為雖然提升了許多,尤勝刀尊者當日兩籌,但比起四大尊者之中最強的劍尊者,卻還是相差太遠。

  但他此際拚命出擊,終究是讓劍尊者追擊的勢頭緩了一緩。

  而且,白衣雪可是在劍尊者全力追擊的過程中,強勢對拼,絕對是雖敗猶榮,更別說只是受了一定程度的傷損,便即隱入了風雪之中,非但完成了阻擊動作,外帶全身而退。

  劍尊者於此役接連不順,心頭怒火更熾,正要繼續銜尾殺下去,突然感覺前方似乎有玄氣異常波動,注目看去,只見前方的漫天風雪中似乎漂起一顆只得巴掌大的雪球,浮浮沉沉地迎面而來……

  「什麼鬼?」

  劍尊者滿腹狐疑地看過去,順手過去一道劍氣。

  「喵嗚……」

  卻是一聲細弱的貓咪叫聲傳來。

  「一隻小貓?!」劍尊者本能的感覺到不對勁:小貓……怎麼在全是風雪的空中漂浮著?

  正自其思索的當口,卻見到那風雪中喵嗚不息小白點突然猛地一下子漲大了數十倍,百倍!

  一張血盆大口猛的張開!

  「吞天豹!」

  劍尊者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畢竟這一役中,變生肘腋的事情實在太多,太頻繁了。

  只可惜他的反應終究是慢了一步,當他意識到眼前貓咪竟是吞天豹化身的時候,一道金光已經從吞天豹的口中噴了出來!

  這一道金光的速度,端的快得難以形容,難以想像!

  「轟!」

  劍尊者大叫一聲,近乎本能橫劍一擋,險之又險的封堵到那道金光,然而那衝擊至劍身上,卻是即時爆散成為漫天風刃,攻勢竟是更甚!

  劍尊者再也無從趨避,悶哼連連,全身玄氣都運轉起來,護住上半身……

  劍尊者以劍著稱,攻擊力於五大尊者之中穩居第一,無可爭議,但亦是因為其過度追求殺傷力,其本身的抗擊打能力不免較遜,此際變生肘腋,催動玄氣護身,硬抗漫天風刃,乃是最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劍尊者為求守護自身要害,將絕大部分的玄氣都集中到了上三路,畢竟比較於下半身,還是上半身的要害更多,對方針對落點也該更多的集中於此。

  嗖嗖嗖……

  好一陣風刃傾瀉之餘,一道道細細的血線在劍尊者的身上出現,那一頭長髮,連同眉毛,眼睫毛,鬍子……都被剃得乾乾淨淨!

  劍尊者雖然毛髮皆去,但憑著渾厚劍罡護身,受損僅及皮肉,未受重創。

  劍尊者方慶僥倖之餘,卻又感覺前方風聲颯然。

  卻是一道小小的影子已然近身。

  劍尊者閉著眼睛一聲暴吼,劍罡再度凝聚,他已大致估量出那吞天獸的攻擊力度,吞天獸雖然是九品玄獸,來襲之吞天豹更是超階品質,但卻只是一頭幼獸,並不能當真突破自己的護身劍罡,只要牢牢守住上三路,可保性命無虞,而只待自己回過手來,自能輕易反轉局勢,絕殺那小獸崽……

  劍尊者的盤算打得滿好,可惜就在其將劍罡再度催谷,嚴密防守上三路的時候,卻只感覺下身乍然一陣劇痛襲上心頭!

  「嗷~~~~」

  劍尊者一聲悲天慘嚎,只震得漫天雪花都粉碎了!

  這一聲,實在是悲劇之極、悲慘至極!

  那小爪子的最後落點,竟是非其上三路,而是正中其他胯下要害,還逕自撈走了一件物事!

  鮮血淋漓!

  嗯,就像是一個賊,來到人家蒜地裡,隨手一抓,就偷走了一頭,絕不回頭的跑了!

  劍尊者整個人都痙攣了起來,疼得幾乎暈過去。

  有些恍惚地照眼看過去,赫然看到眼前有兩道小小的身影,正自化作了兩條白色軌跡,向著遠方逃走了!

  他終於明白。

  這吞天豹竟然不是一隻!

  而是他媽的……兩隻啊!

  前一隻的攻擊光團被自己劍路所封,化整為零,自然無能突破自己的劍罡護身,但依然衝過來,吸引自己注意力,而第二波攻勢卻是由另一頭吞天豹發動,不但是銳點攻襲,更瞄準了自己不曾提防、多加防患的下三路,一擊之下,得手無虞!

  坑死了!

  劍尊者如何能夠想到這等罕見的吞天豹幼崽竟有兩隻,他早已將全部注意力都用來防備正面來襲的那一頭,根本就沒有發現,更加沒有想到,尚有另外一隻吞天豹無聲無息的接近了自己,更發動邪惡突襲!

  明明就只是這麼簡單的掩護,居然讓自己這個老江湖也著了道兒……

  誰能想得到吞天豹居然也會用計?

  這分明是聲東擊西!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劍尊者狂怒的大叫一聲,哪裡還顧得上在追擊敵人,身子猛地落下地,哆嗦著,一隻手摀住胯下流血之處,只感覺渾身都在哆嗦。

  那種疼痛,絕對要超出了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種酷刑!

  端得男人最痛,無可比擬,無以言喻,無法形容!

  他的臉色,幾乎是一瞬間就灰敗了下去,身子佝僂著,勉力支持片刻,卻是一晃再晃,終於撐持不住,一頭摔在地上。

  雖然他心中明知道這般並不會當真致命,只要調養得益,連修為也不會有損,但也不知怎地,就是感覺自己去到了萬念俱灰之境。

  那啥被野蠻地撕裂,就只剩下了一個,也不知道那啥以後還能不能好用,能不能用……

  這才是劍尊者最關心的大問題。

  別的部位受損,只要玄氣修為到了極處,自然能斷肢重生;但唯獨是這裡和腦袋是萬萬做不到的!

  所以說,最要緊的就是兩個頭,這是至理名言。

  原本劍尊者也以為是兩個頭,但直到今天才明白,其實應該是四個頭。

  霜尊者飛一般趕上來,本來他已經從另一側超越了劍尊者,但劍尊者這邊突然出現了這等巨大變故,未知究竟的霜尊者自是吃驚非小,哪裡還顧得得去追雲揚,即時返回,觀視大哥狀況。

  「大哥,你怎麼樣?」

  「我……我……」劍尊者面容苦澀到了極點:「我下面……被抓走一個!」

  他這話說得雖然是語焉不詳,但是,只要是男人,對這句話就能輕易理解。

  霜尊者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就莫名的感覺自己的胯下也是陡然一涼,抽了一口冷氣:「這……這這這……我看看。」

  劍尊者這會已然是渾身痙攣,目光散亂了,全身心的不知所措了,雖然其傷勢肯定不輕,卻遠遠未至於致命,最大的還是來自於心底的莫名恐懼!

  霜尊者也來不及顧忌什麼,更說不上禁忌什麼,大家都是男人,又是兄弟,沒什麼避諱。直接將劍尊者褲帶解開,褪下一看……

  「我日!……」霜尊者一聲心有餘悸的叫聲脫口而出:「這……真……少了一個……這鮮血是……怎麼回事?我……這這可惡的……竟然有毒!」

  劍尊者一聲悶吼:「氣煞我也!」

  居然就這麼暈了過去。

  ……

  雪尊者那邊亦在風雪中遭遇了伏擊。

  伏擊之人自然便是老梅與方墨非聯袂,但縱使兩人又有大幅度精進,全力以赴,玩命出擊,可惜對與雪尊者來說,仍舊是無關痛癢,隨手兩掌之下,就將兩人擊飛了出去。

  就在雪尊者待要痛下殺手一舉擊殺方墨非兩人之時,卻有兩枚風刃光團突襲而來,雪尊者的殺招無可避免的偏離的原本的軌跡。

  毋庸置疑,正是另外兩頭吞天豹見縫插針的幫兵助戰。

  牠們身子在漫天風雪之中忽隱忽現,可謂靈活到了極點。

  雪尊者雖然同樣習慣在冰天雪地的氛圍中征戰,身法亦是靈動萬狀,自身修為也能夠全面壓制住兩頭小傢伙的威能;但想要短時間內重創這兩頭吞天豹卻是有所不能的。

  畢竟兩小的目標實在太小,自身移動速度又過於靈活,只此一項,便足堪糾纏一時!

  「哪裡來這麼多吞天豹?」雪尊者對此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這邊戰鬥,劍尊者那邊他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全神貫注的應付兩個小傢伙。

  雖然雪尊者玄氣修為已經去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但吞天豹的牙齒和利爪卻又不是尋常的刀劍可比,當真被抓上一爪子,同樣會重傷!

  劍尊者剛才,就是活脫脫的明證,人之肉軀,就算修為如何高強,仍舊難當高階玄獸獸爪一揮!

  當然,與雪尊者纏鬥的那兩頭吞天豹真實處境也是極端危險的,幾乎就是時刻遊走在動輒覆滅的險惡境地之中。甚至就算想要退走,但此際雪尊者所布下的玄氣密密麻麻,與這漫天大雪幾乎融為一體,根本無法脫身。

  方墨非與老梅並未遲疑,早已迅速的向著兩個方向脫身而去,走得無影無蹤。

  顯而易見,他們的任務就是暫時剎住了追擊者的追擊速度,絕不戀戰,一擊便退!

  雪尊者一邊打一邊憋氣,這兩頭吞天豹也不過爾爾,若是被自己當真打實了,恐怕一巴掌下去就能拍出來兩團肉醬。

  但現在的狀況就是一下都不曾正面對決,始終就是滑不留手,根本無法給牠們造成致命傷害,一味的拖戰下去,這才是最讓人頭痛的。

  眼看著雲揚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自己這邊的四個人,似乎就只有冰尊者一個人追了下去。

  戰況未必樂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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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 21:41:2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逃!

  雷動天雖然已經被老大重創,但傷勢終究不知如何,若是其尚有戰力,就算只得部分,只怕也有被其逃脫之虞,這樣的大敵一旦走脫,今後豈非將寢食難安……

  雪尊者心中急躁空前,正待運起玄氣,拼著大耗元氣,展開雪之領域徹底滅殺這兩頭可惡的吞天豹……

  然而便在這時,霜尊者的驚呼湊巧傳來:「老大……老大你……這可惡的,竟然有毒!」

  聲音竟已惶急到了極處的樣子!

  雪尊者心中陡然一震,突然間又聞左右兩邊風聲颯然,咻咻的聲音猛然間貫破耳膜一般而來!

  「什麼東西!」

  雪尊者心神一凜,急疾收聚玄氣裹護周身,同時身子急疾一個旋轉,霎時間無數的雪花刃繞身盤旋,一聲大喝:「呔!」

  雙掌左右一分,悍然出擊。

  這兩掌拍出去,赫然生生打出來兩個黑洞,在漫天大雪中,尤為醒目!

  幾乎在黑洞顯現的同時,兩道金光一左一右的急疾飛來,以流星趕月之勢正整衝進了那黑洞之中。

  然後,乍聞轟的一聲爆響。

  兩道金光與雪尊者的掌力毫無花假地狠狠撞擊在一起,剎那間石破天驚、地動山搖,其聲勢之隆,令到原本已經整個破碎的雲府,就此從地面上跳將起來,無數的塵埃碎石飛騰。

  觸目所及,儘是塵煙彌天;連正在降落的大雪,也被這漫天煙塵完全的遮蔽!

  隨即,又有兩聲細弱的叫聲響起,卻是那左右疾襲而至的兩道小白影好似斷線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正前方,原本受困的那兩頭小傢伙卻籍此空隙脫身出來,全無絲毫猶豫的轉身飛奔而去。

  能夠清晰的看到,脫出雪尊者氣勁籠罩的那兩個小傢伙飛一般追上那兩個被震飛的小傢伙,一口叼住後頸皮,嗖的一聲遁跡無蹤!

  「四頭!?」

  「竟然有四頭吞天豹!?」

  雪尊者只感覺渾身發冷,

  哪來這麼多吞天豹?!

  怎麼會有整整四頭吞天豹?!

  以資料所得,這天底下總共有沒有四頭吞天豹?!

  這到底是雲府……還是豹子窩?

  他來不及細想,向著劍尊者那邊衝了過去,迫切的想要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劍尊者的慘叫,霜尊者的慘呼,早已讓雪尊者心神不寧,畢竟這一夜中所發生的意外實在太多太多,彷彿一切盡都在意料之外,更不在情理之中!

  及至雪尊者飛一般的趕過去一看,一看之下就是得頭皮一麻,愣然呆立當場,不知所措。

  只見劍尊者下身全是血污,赤裸的下半身,儘是血肉模糊,看不清楚到底是哪裡受了什麼傷。但流出來的血液赫然是青色的,而且還在緩緩的凝結。

  只是,這種凝結趨勢,分明就不是正常的凝結態勢。

  而是……一種類似於徹底冰凍的凝結!

  雪霜冰三大尊者都精擅冰寒之道,自然甚知個中虛實,一見便知端倪。

  「怎麼回事?」雪尊者此際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抱著萬一的打算問道:「老大……怎麼了?可要緊嗎?」

  「老大他……」霜尊者只感覺手足無措:「老大的下身,受了重創……那,那蛋蛋被……被吞天豹抓下來一個……更要命的還在於,那吞天豹的爪子上還落有凝血之毒……」

  凝血之毒!

  雪尊者只感覺腦袋裡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是一陣眩暈。

  竟是這麼重的傷!還有如此狠毒的手段!

  「老大這會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狀態,自身玄氣也已經散亂難聚,顯然是身心俱創,難以自行療復傷患。」霜尊者顯然是亂了方寸:「這可如何是好?」

  雪尊者這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胯下乃是男人的命脈,命根子之說,絕對是有其道理的。小則牽扯到男人的尊嚴,大則牽扯到以後的大道完整。

  而劍尊者的性格本就乖戾,對這一方面看得比之常人尤其重,更有甚者,劍尊者為了修煉劍道,這麼多年一直保持童子之身。

  「只要我劍道大成,衝頂神位;才會覓一紅顏,留下血脈傳承。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此一節,縱使修士也不可忘!」

  所以說,劍尊者骨子裡其實是一個很傳統的人。

  他也一直將這件事情作為自己奮鬥的目標,從無半點懈怠。

  但是,偏偏就是在現在,明明他只差一步就能衝擊道境;只要攀上道境,就能獲得劍神承認,從而獲得完整的劍神傳承,成為新一代劍神。

  距離目標,就只得一步之遙的關鍵時刻,卻遭遇了如此驚天變故、驚天慘變!

  無怪乎連劍尊者這等功候之人,都要告承受不,心灰若死;將心比心,若是換了自己,雪尊者覺得,自己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住,或者比劍尊者還要不堪也說不定!

  「你且看住老大!」雪尊者當機立斷:「我去找雲揚要解藥!」

  不等霜尊者回答,雪尊者的身子在大雪中陡然一晃,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霜尊者將劍尊者小心的抱起來,遊目四顧之下,發現周遭除了自己再沒有其他人了。

  天地之間竟是滿目寂靜,霜尊者一時間不禁生出一股悲涼之意。

  雲府就還有幾間廂房沒有被毀壞,也是已經搖搖欲墜。

  但,畢竟還可以遮風擋雪,現在劍尊者,除了迫切需要解藥之外,還需要一個相對安穩的休息場所,而雲府尚存的那幾間廂房,正是最佳選擇。

  霜尊者抱著劍尊者,小心的挪到了廂房中,一時間,只感覺心中各種念頭紛沓而至。

  四季樓五大尊者縱橫天下,多少年都是風光無限。從來沒有折損過,連一次重傷都沒有,更何況是兄弟一起受挫!

  現在,五弟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雷動天手裡;而老大的劍尊者居然也慘遭厄難!極有可能終生殘疾。

  而且這種殘疾還是不能言說的那種難言之隱!

  霜尊者此刻心中的挫敗,幾乎已經到了極處!

  ……

  時間轉回到片刻之前,雷動天被年先生一掌擊落,雲揚第一時間衝到雷動天身邊,抱著他撒腿就跑,速度之快,絕對是超越了雲揚正常狀態移動速度之極限。

  雖然雲揚巴不得這個傢伙趕緊死,恨不得剛才出手搞定雷動天的那一掌是自己所出,但現在,他卻還是不能死的!

  開玩笑,他要是就這麼一命嗚呼,我怎麼繼續搞事情?

  所以雲揚雖然知道冒險,卻還是衝了出去。

  雲揚看得清清楚楚,老穆同樣被年先生一掌葬送,狀況比之雷動天更慘!活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雷動天的身上卻有寶衣護體,就算承受相當的傷損,身受重傷;相信雷動天起碼沒有性命之憂,年先生這個最大的危險已經不顧而去。

  雲揚自然立即採取行動。

  但等到他真正將雷動天抱起來的時候,才知道這傢伙所承受的傷勢到底有多重!

  雷動天的胸前肋骨,幾乎全數折斷!

  五臟六腑也因為那一掌的緣故,陷入隨時可能枯竭崩潰的慘淡地步。

  非但嘴角全是鮮血,一個人更早已是昏昏沉沉,人事不知,脆弱到了相當的地步,光是雲揚將他抱起來疾馳所造成餘波衝擊,就已經讓他近乎承受不住。

  他還是穿著寶衣!

  年先生掌力之沉重,可見一斑!

  但雲揚哪裡還顧得上這細枝末節,除了不曾施展風相功體之外,當真是有多快跑多快,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

  能撐得住不死,算是你運氣,也是我運氣,若是撐不住死了,那就當是本公子倒霉了。花費了偌大心血,結果找到了一個短命鬼。

  不僅要承受四季樓的打擊,還要面對你們雷家的報復……

  劍尊者全不出意外的銜尾追蹤,白衣雪出劍攔住,雲揚則繼續跑。

  另一邊,雪尊者亦被方墨非和老梅聯袂阻擊,外加兩個白白伺機擾戰。

  雲揚全然的心無旁騖,就只一門心思的飛奔。

  對付劍尊者的連環手段,自然亦是雲揚設置的;在雲揚想來,若是僥倖成功,該當能夠將劍尊者拖住,令其難以追及自己。

  但是雲揚沒有留下看,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兩個白白的驕人戰果。

  他萬萬不會想到,兩個白白的配合竟是如此的給力,居然能夠給劍尊者造成了如此重大的傷害。

  基本就是將劍尊者變做了一個太監!

  更因為這層變故,將霜尊者也一道留下了。

  現在緊緊的追在自己身後的,就只有一個冰尊者!

  然而就算對方只有一個人在後緊追,雲揚所要承受的壓力仍舊大過了天!

  冰尊者是什麼人,終究是四季樓五大尊者之列,早臻天境的當世頂級強者,莫說雲揚此際有雷動天這層拖累在身,移動速度大打折扣,就算只得雲揚自己單獨逃逸,那也是難以脫出其追蹤的!

  當然,若是雲揚此際施展風尊的風相化風之術,全速逃逸的話,確實早就可以將冰尊者不知道甩到哪裡去,畢竟冰尊者不以速度見長,但現在偏偏不行,決計不能施展此招。

  懷中的雷動天看似是處於昏迷狀態,實則根本就沒有當真的昏迷,看著雲揚的眼神,滿滿的儘是感激親近的神色,嗯……還有一層類似羞惱的不甘。

  雷動天乃是真實的感覺:自己真是日了狗!

  威風凜凜不過片刻,就被啪嗒一巴掌拍成了死狗!

  「那是……誰打……我?」雷動天被打得口齒不清,模模糊糊地問。

  雲揚不答,只顧跑得飛快!

  一道冰刃已經破空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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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22:56: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頓悟!

  冰刃咻咻飛舞。

  身後的冰尊者尤在不斷的加速,恨不得一把抓住兩人,將兩人生吞活剝,活活幹死,方洩心頭之恨。

  這種宛如實質的壓迫力量,讓雲揚清晰認識到,對方在越追越近,而在身邊隨時盤旋飛舞的冰刃也同時更意味著,遠程攻擊隨時可能到來。

  雲揚的身法愈發的飄忽,將自己的速度發揮到了超越當前極致之上的高度!

  甚至,暗暗的運起了風行心法,加成當前的移動速度

  那種並不完全將自身化作風相,僅借助風力,乘風而行的狀態。

  他的身法,不管是從靈活、多變、速度、詭異等各個方位評論的話,都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上上之乘,天下罕有!

  但長途追逐最根本的要素,乃是彼此本身修為深厚與否。

  論其修為,縱然雲揚剛剛增加了百年修為,但終究是冰尊者高了不只一籌,更兼雲揚還抱著一個人,即便是拼了命、玩了命的逃逸,與對方的距離終究不免還是在越拉越近。

  只是此際,距離雲揚將十幾顆丹藥塞進了雷動天嘴裡的那會已經有些時間了!

  這亦是雲揚所期許的一層寄望!——萬一雷動天能再度生龍活虎的站起來呢?

  那豈不是啥事兒也解決了?

  情況也正如雲揚的期許那般,雷動天原本異常急促的喘息聲漸次平穩下來,而這會他看著雲揚,艱難地發聲:「雲……兄弟,你……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啊……」

  雲揚聽聞此言,只差一點就要將這個混蛋狠狠摜在大石頭上摔成肉餅。

  你不想死?那……請問誰想死啊?

  這貨咋能這麼說話呢,你紅口白牙的說拿我當兄弟,這等危機關頭,你正合該大義凜然的說一些個兄弟你快將我放棄,你獨自一人逃生希望大增這類的套路話好嗎?你就這麼平白直敘的說救救你?

  我這不就是在救你?我已經出盡奶力了好嗎?

  現在問題症結所在是……怎麼救?

  我這般拚命的跑也跑不過人家的追蹤啊!

  原本我還指望你另有某某秘術,將傷勢壓下去,然後將追兵重創,徹底完結這場追獵大戲好嗎?

  結果你一張嘴就來了一句求救?

  現在的情景,你他媽的說出這麼不合時宜的混蛋話,你還讓我怎麼有興趣與你演繹兄弟情深不離不棄?你臉這麼大,你家裡人知道嗎?他們怎麼就放心你這樣的貨色出來行走江湖呢?!

  可雲揚心裡如何腹誹也好,總是不能將話明著說出來——

  「我知道,我盡力而為。」雲揚飛速前奔:「大不了,咱們兄弟死在一起!」

  雷動天感動的說道:「多謝雲兄弟待愚兄的一番情義,其實……還有一個折中的辦法……你可以偷空將我藏在一個……較為隱秘的……地方,然後……你獨自出去……引開追兵……只要沒有我這累贅,相信敵人怎麼也奈何不了你!」

  雲揚險些罵娘!

  真當我傻嗎?

  把話說漂亮了就能掩飾你他媽的想讓我當你替死鬼的事實嘛?!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一肚子損人利己,你這麼能說你咋不上天呢?!

  指望我一個小蝦米救你算個什麼說法?!

  身後,意料之中的遠程攻擊終於如期上演,上百道冰刃鋪天蓋地的急疾追來,各種角度,旋轉的,直飛的,上挑的,下劈的,環繞的,直接飛到前方又繞回來的……

  冰尊者冷冰冰的聲音:「還跑?本尊倒要看你倆能跑到什麼時候?」

  雲揚身子陡然一折,前進軌跡乍然出現了一個極為怪異的幅度,他的腳步保持往前衝,腰部卻偏移到左邊,乍看起來貌似上半身與下半身完全脫節,異常滴詭異。

  而更怪異的還在於,他的頭側向了另一個相反的方向。

  雲揚這一瞬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具已經支離破碎的屍體,僅止於藕斷絲連的連接在一起,由著慣性持續各司其政往前奔跑,然而移動速度卻是快得驚人,那上百柄冰刃,原本幾乎封殺了所有閃避餘地的冰刃,就那麼擦著他的身體一掠而過!

  沒有任何一道傷到他!

  「好身法!」身後,冰尊者讚一聲:「只可惜,身法再好,也彌補不了真實實力的差距!」

  說話聲音顯見又拉近了三丈。

  剛才雲揚的躲避,縱使如何巧妙,縱使仍舊保持了急速前行的狀態,可整體移動速度仍舊不免受到影響,致令雙方距離進一步縮短。

  而身後的冰尊者已經是一肚子驚訝!

  眼前這個小蝦米,真實修為比之自己差了至少十八條街,還抱著一個人在前面奔逃,自己一口氣追了這麼久,居然還是沒有追上,自己追擊的時候還有發出異常密集的冰刃攻擊,也沒能阻止其逃逸腳步……

  這小子什麼身法?

  這等身法豈止超妙,便說是獨步當世也絲毫不為過!

  若僅止於此,冰尊者雖然也要歎為觀止,卻還不至於感到不可思議,真正讓冰尊者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這一路追逐下來,雲揚那小子的玄氣憑什麼到了現在還沒有枯竭呢?!

  雲揚此子至多也就只得天境一品的修為,還多帶了一個重傷瀕死的累贅,斷沒有理由能夠支持到此刻啊!

  但雙方距離已經縮短到十丈,對方再怎麼身法超妙,卻也已經注定逃不脫了!

  雲揚眼中陡然閃過一道厲色,突然猛的往前衝了十七丈,這一衝,移動速度比起剛才幾乎提升了一倍,一下子再度拉開了五丈距離!

  「咦?」

  冰尊者詫異了一聲,以為對方要用殘命透支秘術來提升速度,正待深吸一口氣將這場追獵大戲繼續下去。

  不意卻見雲揚竟自乍然停住身形,雷動天的身子被他一下子扔在雪地上,像是坐滑梯一般滴溜溜地滑了出去。

  隨即,他猛地轉身,一片夢幻也似的刀光向著自己罩頂而來!

  「好膽!」

  冰尊者身子一抖,整整十二把冰刃赫然成型。

  雲揚的不逃反攻固然大出冰尊者意料之外,但他只會感到稱心如意,你年紀輕輕,修為低微,正面戰鬥,正合我意!

  而這會出手的十二把冰刃亦與之前的截然不同。

  之前的冰刀造型大抵只得尋常飛刀一般的款式;而這一次,卻是十二把大關刀!

  每一口大關刀都足有丈二長短,在空中形成一道光幕,一刀接著一刀,前僕後繼之勢的向著雲揚的來襲之刀了迎過去!

  擺明了是要以力壓人。

  就用這十二把冰刃,直接解決掉雲揚!

  冰尊者自信,這十二把刀足夠將雲揚重創,甚至是擊殺雲揚!

  但下一刻,他驀然感覺到了一股空前危險的氣息!

  那是一種自身生命受到威脅的直覺!

  冰尊者向來篤信自己的直覺,即時不假思索地閃電後退,急疾趨避。

  刷!

  觸目所及,驚見自己面前飄揚的半截衣袂,登時臉色大變,背心亦有大片的冷汗沁出來!

  那是……那是自己的袍子!

  竟是被整整齊齊的砍了下來。

  小腹處,甚至有感覺到絲絲涼意。

  對方的一刀之威,竟然無聲無息的突破了十二把冰刃聯袂,自己甚至沒有看到對方的刀招走勢,他就到了身前,這來襲的一刀簡直是神鬼莫測,石破天驚,險些就將自己一刀兩斷!

  以冰尊者的修為,他篤信憑自己現在的修為,就算是站著不動,雲揚這樣的小蝦米,拿著神兵利器也傷不到自己!

  但是此刻,他知道自己錯了!

  對方的刀,竟然當真擁有有將自己一刀砍成兩段的威力!

  冰尊者心下駭然,身子仍自往後飄走,手中卻見刀光一閃,一口奇形單刀悄然浮現在其手上。

  那是一口,一邊滿佈鋸齒,一邊儘是刀鋒,整把刀宛如透明一般的奇形單刀。

  隨著此刀乍現的一瞬,一股凜然森寒,亦隨之瀰漫而出!

  冰尊者一刀上手,身子陡然一晃,竟自幻化出來三個身影,而每道身影的手中,都握著同樣的一把刀!

  他本來並沒有將雲揚放在眼中;但自會過雲揚剛才那一刀之後,他的態度表明,現在已經將這個小蝦米當做了同等級的對手來對待!

  就算對方的修為比自己還相差還遠,但卻擁有能殺死自己的能力!

  這就值得重視!

  值得自己出動全力周旋、滅殺之!

  滔天的殺氣與壓力,猛地籠罩了雲揚全身。

  雲揚身子一凝,腦海中突然似乎出現了森羅地獄一般的景象,那是已經被壓力壓迫到了極處!

  但,就在這個時候,雲揚的眼睛裡突然猛的爆發出一股血色!

  這幾天裡連續突破的神識力量,突然與綠綠空間鏈接,而雲醉月給他吃下的那些天材地寶的力量,原本老老實實地蟄伏在他的經脈之中,但此刻卻似乎是突然遇到了強猛的挑釁,突然猛的被激發!

  雲揚只感覺神識一陣恍惚,就已經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

  極致的壓力之下,讓他徹底爆發了潛力。

  這一刻的境界,連雲揚自己也是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

  似乎就只是憑著本能在戰鬥!

  但一刀一刀出去,卻是如同羚羊掛角,天外仙蹤,根本無法捉摸,充滿了玄奧的意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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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23:09:3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鬱悶的冰尊者!

  雲揚身形愈發地飄忽不定,天意刀法的路數好似行雲流水一般,他的全部心神都在這機緣巧合之下,徹底融進了這套刀法之中!

  刀不容情!

  道不留情!

  連續兩招,刀風凌厲,冰尊者三個分身被逼得步步後退。

  面對這樣渾然天成的刀法走勢,冰尊者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綻,更遑論破招取勝!

  甚至,若是勉強在原地待著,勢必要承受分屍兩斷,身首異處的後果!

  只能節節後退!

  但,這次後退卻是讓冰尊者自己都是大跌眼鏡!

  我……我被一個小蝦米打得只能後退!?

  冰尊者心底在悲憤地狂吼:他媽的,老子跟他差了九個境界啊!

  足足九個境界啊!

  這個蝦米滿打滿算才不過天境一重啊!

  老子可是實打實的九重天啊,九重天巔峰啊!

  可為什麼我面對他的刀,卻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啊!

  天哪,這太不合理了!

  自從跟這個小子槓上之後,就從來沒有遇到合理的情形,身法速度高明的不合理,玄氣修為渾厚程度不合理,現在當面槓上,連招法路數都他媽的不合理,強得過分了有沒有?!

  雲揚臉色沉肅,全部心神盡都集中在手中刀上。雖然明知道眼前此人乃是自己不可匹敵的高手,但雲揚現在卻深切感覺到自身前所未有的強大!

  他從來沒有如此得心應手的施展過天意刀法!

  如此圓融如意,自由自在,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凝心正神掌刀柄;冷眼人間看不平;爾自橫行爾自惡,天意刀下不容情!

  生死關頭,雲揚終於明白了所謂「凝心正神掌刀柄」這句話的意思!

  凝心,正神,刀柄。

  冷眼,不平,所以心中坦蕩,運刀無礙!

  看你橫行看你惡,我的刀下,唯有生死!

  雲揚一連將這一道兩式用了十七八遍,猶自意猶未盡!

  對面冰尊者憋屈不已:「他媽的這個蝦米是在拿著老子練刀嗎?你以為我是在跟你切磋啊?一遍一遍的你沒完了啊?」

  冰尊者長刀悍然一揮,突然間整個人遠遠退後五丈,隨著忽的一聲,一刀接一刀的隔空劈將出來,竟是完全以劈空刀氣展開攻擊!

  老子不如你的刀法神妙,這個我承認還不行嗎,但我以力破巧,卻要看你怎麼辦,還能耍出什麼花活!

  雲揚一時間只覺口鼻皆窒,本能的退後一步,然而胸前仍舊如同押上了一座大山,喘不過氣來。

  他掙扎一般的狂嘯一聲,又是一刀猛然劈出,刀光瀲灩,竟是將來襲刀風一舉破開!

  正是天意刀法第二招!

  第一式!

  刀外紅塵!

  此刀之外,才是紅塵!

  此刀所在,便是殺戮!

  雲揚的全副心神仍舊沉浸在那個奇妙的境界之中,一招刀外紅塵之後,本能的揮手一旋,刀光驀然的閃過一道流星一般的光彩。

  第二招,第二式。

  生死一念!

  刀鋒閃在紅塵外,生死定於一念間;見我刀鋒知我意,此刀送君進黃泉。

  冰尊者心中的鬱悶已經晉升到要死要活、好死不活的慘淡地步,實在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等古怪事:眼前這小子,居然在拔刀的那一剎那,進入了修者極為難得的頓悟狀態之中!

  這種狀態無疑可貴,但咱們現在在戰鬥好嗎?

  你在這個節骨眼頓悟,你頓悟個毛線哪?!

  可冰尊者卻又欲阻無從,因為現在的雲揚,全身心進入到我心一念的超脫境界之中,換句話說,他此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誰戰鬥!

  不管什麼人,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甚至可以這麼說,一旦進入這樣的狀態,自己面對的就等於是一個靈魂體!

  完全本能的覷準自己刀法的漏洞,然後破解之!

  自己即便是使用了再大的力氣,也不可能對一個靈魂產生什麼作用!

  「怎麼會這樣……」冰尊者幾乎想要大聲疾呼:「這是在戰鬥!這是在生死搏殺啊哥們,你就在這個時候參悟……太看不起人了吧!」

  但他心裡卻又升起令一種想法。

  對方所施展的那種刀法,配合其獨門身法,盡都是自己前所未見的驚艷之作!

  每一刀每一步,都似乎蘊含著大道痕跡一般。

  讓冰尊者情不自禁的想要看下去,想要多看幾招,多涉獵幾分個中玄奧!

  冰尊者再退三步,突然身子凌空而起,從四面八方,刀風呼嘯,這一招,已經用了全力。

  你擋得住,我多看兩招。

  你擋不住,那就去死吧!

  不意雲揚的刀法又度出現了變化,巨大的變化!

  「天下萬惡為我仇,屠盡魑魅血河流;刀下自有輪迴在,多少恩怨此刀收!」、

  雲揚口中吟哦,似乎在參悟每一句話的意思。

  然而這一刀一出,一股空前森然的殺氣,一難以言喻的種血腥氣味,突然間充斥了整個空間,這竟然是戾氣至大的一招!

  冰尊者眼前登時一陣恍惚,如同是看到了一條真正的血河,正自從天到地洶湧澎湃而下!

  滿目儘是血紅!

  天意刀法第三招第一式。

  血河倒懸!

  冰尊者只感覺心中猛滴一跳,情不自禁的升起一股恐懼之意,身子近乎本能的又再退後幾步!

  可是這一次雲揚居然毫不放鬆的緊跟著衝了過來,刀光一閃,似乎猛然間分開了兩個天地!

  一邊是人間,一邊是地獄!

  天意刀法第三招第二式。

  刀下輪迴!

  冰尊者感覺自己這會似乎是直接跌落了輪迴池,正在等著投胎一般,心神一陣恍惚,突然間大叫一聲,立即後退。

  但已經稍嫌晚了,其前胸血光沖天而起。

  一刀之創,深可見骨!

  冰尊者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一條肋骨,已經被對方切斷了一半!

  好犀利的一刀!

  好詭異的一刀!

  此時此刻,冰尊者的心中是崩潰的,甚至有一種震撼的恐懼!

  雲揚才什麼修為?

  僅止於天境一重天!

  而自己,卻是實打實的九重天,九重天巔峰!

  修為差距相差了幾乎一個天地。

  以正常修者認知而論,這樣的差距,就算雲揚有傳說的神兵利器在握,鼓動秘法,全力以赴,豁命出擊,也無法撼動自己的護身玄氣,這樣才合理!

  但他的刀,就只是那麼一揮一劃,就愣是破開了自己的防禦,斬破了自己的肉身,甚至將自己的骨頭都差點削斷!

  若不是自己直覺得早,躲得及時,豈會要被一刀兩斷?!

  冰尊者愈想愈害怕,當前狀況,真的細思極恐——

  眼前這個天外雲侯少侯爺雲揚才多大?

  一共才修煉幾年?!

  滿打滿算二十郎當歲的年齡,僅止於天境初階的修為。卻硬是傷到自己這等高高在上的巔峰強者!

  這簡直就好像是一個拿著一口刀的區區凡人,將一個神仙一刀斬殺、一刀兩斷!

  就是這樣的荒謬!

  可不管怎樣,事實就是如此,凝然眼前!

  現在,面對雲揚綿綿不絕的刀招走勢,冰尊者便如是老虎吃天,無處下口!

  對方此際已經進入了刀道極境,捨刀之外,再無他物!

  除刀之外,別無所有!

  只要雲揚還能維持這樣的狀態,不管是何等攻擊,都是無法傷及的;因為現在的雲揚,等同是將整個天地屏蔽!

  一把刀,就是所有,就是一切!

  不管是如何宏大的攻擊,他都能夠以大道的痕跡來規避!

  此天所屬,盡在大道之下,任何威能都無法撼動!

  冰尊者自然越打越是鬱悶,一場攻擊無效、取勝無望,只能被動挨打,甚至無從抽身撤離的戰鬥,任誰也是要鬱悶的,可鬱悶又如何,想不鬱悶就得挨刀,就要送命,所以只能鬱悶的持續下去,一時間居然無計可施!

  相對於冰尊者的鬱悶,雲揚此際盡顯身心俱暢;這會的他,正自置身一種前所未有的大歡喜狀態之中;之前那極致的險惡境地,那觸手可及的生死之間,所有的一切,盡數匯聚成了滔天的壓力!

  而在這樣的壓力之下,雲揚連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是在決定回身戰鬥、盡力一搏的那一刻,突然間整個人,全副精神空明無盡,意外踏入了這個奇妙的境界!

  現在的他,只覺自己的精神似乎在高空徜徉,俯瞰天地,天地一切盡在眼中,心頭、掌中、腳下!

  瀰漫天地之間的每一片雪花,每一縷風,每一絲冰寒,都是自己的化身!

  自己可以察覺到天地之間任何一點的靈氣微妙變化。

  雲醉月之前給他吃的那許多天材地寶,在身體血脈之中開始緩慢地流動,一絲絲的點滴揮發!

  這讓他的身體體能始終保持在最巔峰的狀態,而且還在一步步的持續向前推進!

  以他體內儲存的海量天材地寶威能而論,維持他現在的體力,一直戰鬥下去的話,恐怕……就算是到將冰尊者累死,尤能長久的戰鬥下去!

  雲揚甚至希望他此際對戰的乃是四大尊者聯袂,甚至是年先生本人,借當前狀態,了卻大仇!

  但事實上是絕不可能當真如此。

  因為在這樣的狀態下,精神始終處於一種極度繃緊的模式,決計無法長久,任何人也無能例外!

  人,怎麼可能當真長時間與大道契合,片刻契合就已經是莫大機緣,勉強長久契合之,注定無法負荷,作法自斃,自尋死路!

  即便是練有生生不息神功、身有諸多神異的雲揚,也難能例外!

  但雲揚的這種「絕對無法長久」的狀態,在冰尊者眼中,卻已經是長久得過了份、難以容忍!

  雲揚越打越是精神振奮,心情舒暢,一聲長嘯之餘,竟自舞刀而起!

  面對著冰尊者,全線進攻!

  攻勢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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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20:49:0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都崩潰了!

  雲揚還是首次將已經掌握的天意刀法三招六式全數應用於實戰,而此刻,更是一口氣全數施展出來,形成了一道異常綿密的刀網,以羚羊掛角之勢向著冰尊者籠罩過去。

  「刀不容情!」

  雲揚一聲大喝。

  冰尊者應聲退後三步,狼狽萬狀的險險躲開。

  「道不留情!」

  又是一聲大喝,雲揚的身子有如雲煙一般疾進三丈,便如手掌天意,凌駕天下。

  冰尊者口中低低咒罵出聲,這下子一連退後十餘丈,這才脫出刀招殺傷力籠罩範圍。

  「刀外紅塵!」

  雲揚長刀再閃,似是將紅塵人間盡數都濃縮在了刀光之中。

  冰尊者眼見此招威勢更甚之前,一般的趨避方式難以全身而退,情急之下一個懶驢打滾,在空中滴溜溜翻出十五丈空間,總算避過了此招,一張老臉卻是漲得通紅!

  懶驢打滾乃是身法趨避最原始亦是最具有效力的名招,此招一出,罕有避不開的攻招,但丟臉也是同樣的級別,許多想不開的高手,寧可死都不選擇動用此招!

  冰尊者如何鬱悶也好,總還是想得開的那種人!

  「生死一念!」

  絢爛刀光如同從虛無幻化臨凡,橫空一閃之下,彷彿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距離,直接來到了冰尊者的脖頸。

  冰尊者亡魂皆冒,但其反應也的確神速,不退反進,往前一衝,隨即身子就是猛地一折,千斤墜!

  整個人好似秤砣一般急疾墜落下去,險之又險的避開了斷首一刀,應招超妙。

  「血河倒懸!」

  雲揚視如不見,攻勢依舊滔滔不絕。卻見一片血河,霎時間充滿了天空。

  從天到地,似乎沒有餘裕,以天河倒傾之勢傾瀉下來。

  「我日……」

  冰尊者披頭散髮,手中的鋸齒刀,現在不光刀背,連刀刃都變成了鋸齒狀;狂吼一聲,猛衝上去。

  冰尊者亦是久經大敵之輩,他此際已知雲揚的刀法,每一招都是罕世佳作,每一刀都是完美無限,自己連避數招,已經是極盡自身騰挪趨避之能是,若是仍舊這麼一味的閃避下去,態勢當真只會越來越險,唯有逆流反撲,才是生機所在!

  刷刷刷。

  三到血光閃現,強勢反攻的冰尊者連中三刀,但他終於以強攻之威,生生避開一發之微,乘隙超逸至二十丈之外,暫得喘息之機,卻已經是滿臉蒼白、遍體冷汗。

  「刀下輪迴!」

  雲揚眼見天道之招佔盡上風,自然不會大意留手,痛下殺手,再出天道第三招,務求除惡務盡!

  冰尊者眼見殺招再臨,心下駭然的同時,卻是竭盡全力,出招保命,霎時間,千百把冰刃同時出現,形成空前反撲之勢。

  然而千百把冰刃,以百川匯宗之勢進入了輪迴之門,然後……就真的消失不見。

  這一拚命反撲之招,竟然全無收效?!

  冰尊者眼見自己的最後大招也落得徒勞無功的收場,心下更是惶然,退意更熾,急疾化作了一道光線飛了出去,唯有一念,趕緊走人,逃命要緊!

  縱使冰尊者動念奇疾,閃避亦速,他仍感覺到腳底一痛,除了右腳鞋底整個被削了下來之外,還連到了一片皮肉。

  「靠,這還沒完啊!」

  冰尊者幾乎想要不管不顧的逃走了,他媽的,今天絕對是見鬼了,要嘛就是在做惡夢!

  天底下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

  這邊才剛剛在空中站住,瞪眼看去,只見前方大雪中,那紫衣少年一臉平靜,紫衣飄飄間,身子悠然如同一朵白雲一般悄然飄起,向著自己這邊飄了過來。

  「刀不容情!」

  再來一遍。

  又來了?!真的沒完了?

  冰尊者徹底的崩潰了!

  「媽了個逼!惹不起老子還躲不起!」冰尊者對於某人的現狀實在是無語到了極點。

  一般人進入頓悟狀態,絕大多數數十息、數百息的時間,嗯,頓悟這玩意正常情況的計算方式是以息作為計算單位的,但是你他媽的都一刻鐘了祖宗,這都多少息了?!

  冰尊者無可奈何之下,開始逃跑,反向的遠離雲揚,但他這又不是真正的逃跑,他在繞圈子,飛一般的繞圈子;縱使再如何的鬱悶也好,他心中仍舊篤定,雲揚的這種狀態絕對不會持久的!

  而只要這混蛋一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來,自己一定要在第一時間一刀宰了他!

  這小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現在需要處在頓悟狀態中才有此威能,彼時他修為更進一步,真正臻此境界了呢?!

  這種人物,無論如何也絕對不能讓他繼續成長下去,繼續活下去!

  威脅太大了!

  但他繞著圈子走,雲揚就那麼悠悠的跟著他後面追,別看雲揚的動作看似悠悠,速度竟是一點都不慢的,冰尊者跑得多快,雲揚就追得多快,是以不過頃刻之間剎,兩人就已經繞了七八十個圈子!

  冰尊者快哭了!

  因為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在當前這種狀態下,雲揚根本不用如何的費勁。他只是鎖定自己就夠了!他的速度,完全取決於自己的速度,自己只要動,就會帶動雲揚一起動!

  自己怎麼跑,雲揚就會怎麼追!

  現在的兩人,用一個比較不恰當的比喻就是,動作共同體,前者速度有多快,後者就會同樣有多快!

  「操,怎麼會讓我遇到這等事!」冰尊者崩潰地長嚎一聲:「這他媽的太離譜了吧!」

  後面還在一連串的大喝。

  「道不留情!」

  「刀外紅塵!」

  「生死一念!」

  ……

  冰尊者跑得淚流滿面、欲仙欲死,如仙如夢。

  麻痺啊,老子可是五大尊者的冰尊者!

  遠方某處的房頂之上。

  冬天冷使勁揉著自己的眼睛,嘴巴張得幾乎能吞下一頭豬:「那……那是老大?老大噠噠噠?」

  顯然是因為太過震驚,已經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原本滿懷義氣壯懷激烈想要跟某某老大同生共死的冬天冷到了這裡,就看到老大被追殺。

  冬天冷頓時眼珠子都紅了!

  老大果然是為了我們的安全才趕我們走的!

  不過沒事,兄弟來了!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跳出去吼一聲咱是義氣男兒,就被眼前所見的一幕震驚得渾身都僵硬了!

  老大立即反身,回殺!

  然後……一步步殺得冰尊者沒有還手之力,居然,佔據了上風!!!

  太威猛了!

  冬天冷瞪著眼說話都說不清楚!

  思維都為之混沌了!

  這是我認識的老大嗎?

  這不是我認識的老大!

  我的老大絕對沒有這麼強!

  那是冰尊者!?

  四季樓五大尊者之一的冰尊者?!

  那真是冰尊者啊啊啊啊姥姥!

  他死死的抓著秋雲山的大腿,用力的抓:「我是不是在做夢?你看我抓自己的腿居然一點都不疼,這肯定是在做夢了……」

  秋雲山齜牙咧嘴,卻不曾叫喚,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裡嘶嘶的吸著冷氣:「那是老大?真是老大?我……我我我……我大爺,我的親大爺啊,誰的手我日了疼死我了……我日我的腿……」

  夏冰川和春晚風這會也是呆若木雞,連囈語都不會說了;還有一同跟來的那十七名家族高手,亦都是如同一尊尊泥雕木塑!

  畢竟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直接是顛覆了認知的景象!

  四季樓冰尊者,即便是放在整個天玄大陸修者範圍,也可說是威名赫赫的超級高手,將已知的此世絕頂強者排個名的話,冰尊者就算入不了前十,前二十還是穩妥的!

  而這排名,是包含了諸如凌霄醉、君莫言還有四季樓第一人年先生在內的所有傳說級強者,亦是此世最強強者的排名!

  但我們看到的……貌似大概也許或者就是,雲揚雲公子以一人之力,一人一刀,追著冰尊者窮追猛打,那直接就是兜著屁股猛幹,幹得冰尊者亡命逃竄,還逃不掉!

  堂堂名震天下、譽滿天玄的冰尊者,居然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一味的在前逃竄;被追得就像是的喪家之犬!

  大抵傳說中的,日了狗、日了狗也就不過如此吧!

  十幾個人都在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方墨非白衣雪老梅等人同樣在暗處,三人都受了重傷,但現在也都看得窒息了。

  這是咱家公子嗎?

  真是咱家公子嗎?

  咱家公子怎麼能這麼的猛呢?

  雷動天在雪地上躺著,雲揚將他丟下的那會很是技巧;落點正好是在一個拐角邊上的柴草垛。

  他這會安全無虞,卻是一動也不能動,僅能仰臉看天,不過也就能看到頭頂上那一片天空而已,跟坐井觀天的蛤蟆基本沒什麼兩樣,此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但那激烈的打鬥聲,還有疾風驟雨也似的刀鋒破空聲不斷傳來,險些急出來毛病。

  心中不斷的在罵雲揚笨蛋。

  憑你那點微末修為怎麼可能是四季樓四大尊者的對手?

  你按照我的吩咐將我安置在隱蔽處,可是這裡哪裡就隱蔽了,等你完了,本公子就真的成那待宰羔羊了,剛才還不如不說那分兵之計,繼續抱著我一塊跑呢,總比現在這情況要好啊!

  雷動天哪裡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徹底反轉,是雲揚追著冰尊者動殺!

  雲揚執刀狂舞,妙招連出,心中充滿了快樂舒暢的感覺!

  這番對戰下來,天意刀法前三招六式被他連番演練了數百遍!

  每演練一遍,都有新的感悟、新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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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20:57:0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 誤會!誤會啊!

  我是誰?

  雲揚心中終於有一股明悟,我乃是,執刀的人!

  執刀在手,便是執權在手!

  生殺大權,盡在我手!

  既然手中有刀,便要為這天下,劈出一片朗朗青天!

  所有不平,所有冤屈,所有不公,所有邪惡……都要在我刀下灰飛煙滅!

  唯有如此,才不枉男兒一生手執刀!

  執刀,便是執天意!

  天意之刀!

  「天下萬惡為我仇,屠盡魑魅血河流;刀下自有輪迴在,多少恩怨此刀收!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便是執刀人的天職!」

  雲揚愈發的神采飛揚,只覺自身精神境界經由此役再進一層!

  另一邊的冰尊者已經感覺到自己真的要支撐不下去了,這小怪物,一遍一遍的拿著自己演練刀法,偏偏每一次演練之後,刀法威力就會大了一些!

  現在自己身上,上下交錯的傷口已經不下百道!

  就算這些傷勢都不曾傷筋動骨,更沒有性命之憂;但光是流血也已經流得自己異常虛弱了!

  這他媽的簡直就是變相的凌遲碎剮啊!

  這一路狂奔下來,身上衣衫從最開始的一襲白衣,所經所過之處,宛如一道白線,一縷白煙,但現在……早已經是渾身浴血,天空中的軌跡,就是一道紅線、一條血線了!

  偏偏雲揚那傢伙居然還處在那種境界之中沒有出來!

  大道啊大道,就算你再怎麼眷顧此子,也不該做得這麼過份,這麼明顯吧?!

  這是要玩死我的趨勢啊!

  就這麼一路疾追,自己憑著天境九重天巔峰的修為,始終沒有落地的換過氣,但身後這傢伙居然也能夠全程不落地不換氣,這還有天理嗎?!

  你這麼能耐,你直接上天吧!

  冰尊者悲催得想哭。

  我是誰?我怎麼會遇到這等事!

  這是,一聲長嘯乍然響起。

  一道白影迅速由遠而近,乍然來到,還距離好遠就是一聲大喝:「四弟住手,千萬不要殺了雲揚,手下留情啊!」

  來人正是雪尊者。

  冰尊者一聽這句話,幾乎眼淚也要流了出來。

  殺了雲揚?

  我他媽倒是想!

  可是現在……是我在被追殺好嗎!

  手下留情?

  你他媽的老二是眼瞎了不成嗎!

  我要再留手,瞬時間就得玩完,今天這是怎麼了,大道玩我,身後的那個年輕人玩我,現在連我自家哥們都要玩我,老子這還有好沒好了?!

  雪尊者心急如焚,唯恐冰尊者已經追上雲揚把人殺了,那劍尊者可就沒救了!

  之前是唯恐追不上,現在是唯恐追上殺了,這心理變化實在是太快!

  但心理變化卻是絕對不如眼前衝擊的。

  任雪尊者如何想像,想像雲揚已經被殺死了,被重創了,被生擒活捉了,還有最最最不可能的狀況,雲揚還繼續逃,當然最後一種情況其實是他最樂見的,比生擒活捉還要樂見,主動權落在弱勢卻有一定戰力的手中,才會令弱勢一方願意妥協,令雙方有轉圜餘地!

  但雪尊者拚命加速趕來一看,眼前狀況入眼之瞬,卻是嘴裡驚然一聲詫異,噶的一聲,脖子一挺,面容極致扭曲,猙獰無限。一下子呆住了!

  「這……怎麼回事?」

  雪尊者震驚萬狀的叫出聲來。

  因為觸目所及的這一幕,實在是太出乎預料了!

  現實並不是自己的四弟在追著別人殺;而是別人拿著刀對自己的四弟窮追不捨!

  而自己本該處於絕對上風、不該有任何問題的四弟現在正自渾身浴血,不,根本就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什麼怎麼回事!」冰尊者鬱悶連天地叫道:「你丫的還不快快出手,把我給救出來啊,你不是真來看我笑話的吧……我操!你又來!」

  正是雲揚又再唸唸有詞:「刀下輪迴!」

  冰尊者亡命地展開自身極致身法,一邊焦急大叫:「你快點啊……」

  「住手!」雪尊者一聲斷喝,聲浪滾滾,隨即兩手一揮,無數的雪花刃遮天蔽地衝了過去,強勢加入戰圈。

  冰尊者見狀亦是一聲大吼,也在此刻奮力反擊!

  此刻竟成四季樓雙尊合戰雲揚之格!

  身處玄妙境地的雲揚單獨面對冰尊者一人,自然可以保持優勢,甚至是勝勢,但是此際突然有強敵介入;更同時遭遇兩股精神衝擊,端的變生肘腋,原本已臻極致,宛如滔天的氣勢直線下滑。

  亦是因為於此,玄妙境界就此一頓,雲揚意識即時回歸本身,頓時就從那玄奧狀態之中脫離出來。

  而還神一刻,觸目所及的竟是正面來襲的無數雪花刃冰刃攻擊!

  偏偏之前累積的偌多疲倦亦隨之襲來,全身上下的骨頭都似乎都要散架一般,連抬抬手都覺辛苦萬分。

  「天意如刀!」

  雲揚一聲暴吼,勉力調動全部餘力,將天意刀法三招六式同時施出,意欲力挽狂瀾!

  刀風呼嘯,瀰漫天空,威勢赫赫。

  只可惜現在雲揚已經脫離了之前那種頓悟狀態,再無法精準尋覓對方出招破綻所在,如此三股力量陡然撞在一起,至於毫無花假的勁力衝擊,端的力強則勝,力弱則敗,雲揚何能僥倖?!

  一聲大叫之餘,身上血光飆飛,口中噴出一道血箭,遠遠的摔落下去。

  雪尊者見狀大驚失色,急疾收回雪花刃,唯恐餘波要了雲揚的小命,他現在愈發搞不清楚狀況。

  剛才明明是雲揚銜尾追擊冰尊者,佔盡上風,而自己剛才的那下出手入戰,縱使心有顧忌,僅及將自身攻擊力催逼至八成,亦是因為於此,才有餘力將後續勁力餘波消弭,怎麼佔盡冰尊者上風的雲揚卻如此的不堪一擊,實在與常理不符。

  就在雪尊者大惑不解之際,乍聞幾聲暴吼春來:「休傷我家公子!」

  方墨非白衣雪和老梅同時拚命一般的衝出。

  遠方彼端,亦有人影亂閃。

  「上!」

  冬天冷一馬當先,狂衝而來。

  刷刷刷,彼端合共二十來道人影跟著他疾馳而來,急速馳援!

  「今天便是死在一起,又有何妨?!」

  冬天冷這一刻完全沒有以往的逗逼模樣,哈哈狂笑,肆意狂放之相盡顯:「來吧,戰個痛快!」

  一手在腰間一拍,那口靈蛟寶劍錚然出現在手中,如同一頭搖頭擺尾的蛟龍,向著雪尊者正面強襲而來。

  與他一道而來的其他所有人等盡都集體紅了眼睛,出盡自己的極限威能,全力出擊!

  「殺啊!」

  一時間,居然是氣勢如虹!

  雪尊者這會真真是氣歪了鼻子,若是他這會的用意在於追擊雲揚,乃至剪除其所有黨羽的話,他有十成十的把握,只需要一次出手,就能將面前這幫傢伙消滅九成以上!

  但是,他不能!

  他不是來殺人的!

  他甚至在暗暗祈禱,剛才那一下千萬不要傷到雲揚的根本,否則玉石俱焚之勢再也無從避免!

  雲揚等人的性命可以留待以後再收取,可劍尊者亦是危在旦夕,必須速救!

  甚至在雪尊者心中,不殺雲揚也是可以的,反正他們的根本目的僅在於雷動天,只要雲揚肯給解藥,一切都可商量!

  「慢著!」

  雪尊者一聲大吼:「全都住手,不想死的就住手!」

  遠方,雲揚也是顫巍巍地站起來,遙遙大喝道:「住手!」

  雲揚這會是真正的心急如焚。

  他清楚的知道現在面對的是什麼敵人,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冬天冷等人在雪尊者面前,便如是一群小孩子面對著一個巨人,即便豁盡全力也難有絲毫勝算,只有送死一途,絕對沒有任何的僥倖餘地!

  只要雪尊者一出手,戰況就無可逆轉,必然傷亡殆盡!

  這一刻,雲揚的臉色都嚇白了,只是在驚懼同時,尚有一份轉機的心思轉動,突然升起。

  雲揚之前神識抽離本體,直達九天,遍照戰局,鉅細無遺,正是因為雪尊者的入戰,另一股神識介入所產生的衝擊,令雲揚再也無法負荷,頓悟狀態喪失,致令戰況急轉直下。

  但雪尊者的到來也不是全然盡弊,雖然入戰,卻沒有出盡全力,更在佔據上風的時候及時收手,還將勁力衝擊餘波盡數消弭,再加上他剛才到來之時的那一句手下留情,盡都在在彰顯事態有變,至少是他不想即時殺死雲揚。

  無論他的目的是雷動天的下落,還是別的什麼緣故,事情總是未到極端,尚有轉圜!

  這就證明,事情出現了轉機!

  雲揚敏感的意識到這一點!

  聽聞雪尊者與雲揚幾乎同時響起的住手,無論是老梅三人還有冬天冷等人盡都一愣,而他們的修為也遠遠沒到收發隨心的地步,之前更是豁命出擊,攻勢唯恐不盡,此際就算想收手也已不及,無數攻擊,仍舊齊齊聚焦於雪尊者這邊。

  卻見雪尊者一聲大吼,身子立即後退,一手急疾地拉住正待出手反撲的冰尊者,一手在空中一圈,方圓十幾丈的積雪同時翻飛而起,在其面前凝成了一道厚厚的雪牆!

  噗噗……

  無數的攻擊落在雪牆上,雪牆剎那間就被打爆;但眾人的攻擊卻也就此告一段落。

  雪尊者又再度大吼出聲:「停手停手!誤會!這是個誤會!」

  聽到這幾個字,不僅是冬天冷等人一下子愣住,就連雲揚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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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21:07:4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 條件!

  誤會?

  這……這是怎麼說的!

  又要從何說起啊!

  甚至就算雲揚已經有預感雪尊者的連連手下留情必有緣故,卻仍舊感到奇怪萬分,雪尊者大人,您這誤會二字,究竟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之下才能說出口的?

  你們四季樓大舉前來、意在必殺,先是四大尊者聯手鏖戰雷動天和老穆,然後連年先生也親身出動,舉手投足間將我的雲府摧毀得乾乾淨淨!

  現在你來告訴我,你這是誤會?

  你家誤會是這麼用的嗎?

  冰尊者也是猛然轉頭,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己的二哥,眼珠子都幾乎瞪了出來!

  二哥,你這麼說是啥意思,我剛才都被人快要大卸八塊了,你跳出來喊一句誤會?

  難道你還要跟對方言歸於好不打不相識來一個君子之交不成?

  剛才還特意先一步阻止我的反撲,唯恐我順勢反撲滅殺了那一群螻蟻,您這是要幹嘛啊?!

  雪尊者也是滿心鬱悶,我也不想是誤會啊。但是現在老大中了人家的毒,眼看必死,我能怎麼辦?

  我也很心塞啊。

  他歎了口氣,道:「雪某此來,委實不存惡意,欲要與雲公子商量一件事情。」

  雲揚蹣跚地走來,滿腹狐疑問道:「商量一件事情??」

  雲揚固然因為對方的種種舉動而想到事情有所轉機,卻仍舊想不到對方到底有何要求,態度會放得如此之低!

  雲揚剛才雖然也有考慮過轉圜當前局勢,比如放棄雷動天,甚至自己出手幹掉雷動天,緩解當前四季樓的殺意,但想過之後,即刻被雲揚放棄,雷動天此際已經是垂危瀕死,且人就在不遠處挺屍,根本不能作為籌碼,那麼,自己哪裡還有跟四季樓談判的籌碼呢?!

  方墨非和老梅急忙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扶住了雲揚,他們都能看得出來,雲揚現在非常虛弱!

  雲揚吩咐道:「白衣,你去將雷動天抱過來。」

  白衣雪應聲去了,瞬間抱著雷動天返回:「公子,他暈過去了。」

  雲揚眼珠一轉,走到跟前試了試脈搏,點點頭,歎口氣,隨即塞進去幾顆丹藥,然後在頸上一摸,一用力。

  這下子,就算是雷動天傷勢好轉,但短時間內也醒不了了。

  「不知道雪尊者要和雲某商量什麼事情?」雲揚此際總有一分清明,對方一定有所求,否則不會這麼說話,這點轉機自己必須得抓住,否則戰事再開,己方除了少數幾個人有機會逃生之外,其他的人難免要覆滅此地!

  而少數幾人能逃生的前提,還是建立在自己暴露風尊這個身份的基礎上才有可能達成。

  是的,僅止於有可能達成而已!

  所以,現在對方主動張嘴說有事情要和自己談,那麼就談。

  等談完之後就知道咋回事了。

  就算談過之後談不攏,那時候再跑也不遲,反正現在已經將雷動天打暈了。而且最主要的是……雲揚感覺到,自己現在真正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乘談判這空閒回復一點氣力也是好的!

  這會思及剛才莫名其妙晉入了那奇妙的境界,天意刀法自己足足在冰尊者身上演練了一百多遍?

  光是想一想雲揚都要咂舌!

  自己平常練個三四次都要累得有氣無力,就算是修為大進、臻至天境的現在也不過就是能夠更多兩三次而已,而這次可是在這等極限戰鬥中連續使用一百多遍;自己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之前壓著冰尊者打,爽是爽到極處,可是現在渾身骨頭關節肌肉無一處不疼,也是難挨到了極處,聽說那啥太過之後,次日也會有腰酸背疼的狀況,不知道跟現在相比如何如之何呢!

  「閒話不說,快拿解藥來!」雪尊者這會早已經是急得睚眥欲裂,一開口就是直至主題,道明此際關鍵所在,畢竟劍尊者的狀況堪虞,任何一點點的耽誤,都可能造成難以挽回的結果。

  「解藥?」雲揚心思何等玲瓏剔透,頓時就明白了一切,更知道了對方的目的所在,哈哈一笑,道:「劍尊者大人怎麼如此的不小心,不但受了傷,還中了毒?」

  雪尊者哼了一聲:「少廢話!無謂明知故問,故弄玄虛!」

  實則他的心中卻是有些詫異。

  怎麼這傢伙上來就一口咬定劍尊者受傷了,而不是說別人?

  雲揚嘿嘿一笑:「凝血之毒是我下的,解藥自然是有的。」

  雪尊者咬著牙,目光中如欲噴火:「交出解藥,饒爾等不死!」

  他知道想要拿到解藥必須要付出相當的代價了,索性直接主動退讓,務求盡速取得解藥,救回劍尊者一命!。

  「你大可以殺了我,從我身上搜取解藥啊,豈非更加便利。」雲揚好心的提醒道。

  雪尊者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若是能這麼做,還用你說?像你這等奸猾之徒,豈會將解藥放在身上?甚至就算你身上有藥,又焉知那種才是對症之藥?!

  「你要如何?痛快說吧!」雪尊者怒道:「眼下時間緊迫,對你如此,對我們,也是如此!若我大哥最終不保,爾等一個也別想活!」

  雲揚哪能不明白這其中關竅,自己給予解藥的時間,決計不能拖得太久;一旦時間拖得太久,劍尊者固然必死無疑,但那時候自己這些人,恐怕也活不了幾個。

  雲揚現在要做的是,首先就是不能讓劍尊者死,其次才是爭取對自己這邊最有利的條件!

  「老大怎麼了?」冰尊者聽到這裡,才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也從側面解釋了雪尊者一連串反常舉動的原因。

  「中毒,凝血之毒。」雪尊者一字字的說道。

  口中說話解釋,眼睛仍自盯著雲揚,留意其一舉一動。

  「說得不錯,這會時間對你對我都不利。不過,我這邊還是可以等個一時三刻的。」雲揚安然道:「談不好條件,我救了你們劍尊者,我們只怕仍舊要死;所以當前最重要的事,就是雙方達成共識。我雲揚固然不會做那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卻也不會盲從盲信!」

  雪尊者急躁地說道:「說吧,你到底要什麼條件?所謂的共識又是什麼?!」

  雲揚淡淡地說道:「我的條件有三個;首先便是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就此作罷。再來就是今後不得再找我和我朋友的麻煩;還有第三個,四季樓勢力要即時退出玉唐!你應承了,我給你解藥!」

  雪尊者斷然拒絕:「這不可能!我兄弟的仇,無論如何都要報!雷動天一定要死,我最多只能應承你今天不對他出手!」

  雲揚歎口氣:「我可沒說不讓你找雷動天報仇啊?之前雷動天在我雲府做客,身為主人家,雲某人決計不能讓雲府的客人在我府上出事,但錯開今天,我絕不插手你們之間的恩怨!就僅限於今天不行,如此而已!」

  雪尊者眼前一亮:「你當真就只今天放過雷動天?!」

  相比較誅殺雷動天,還是劍尊者的性命更要緊,若是雲揚一意庇護雷動天,雪尊者已打定了暫時鬆口,等解藥到手之後再反口的主意,但雲揚突然話鋒一轉,將不殺雷動天的期限僅限定一定,情況又大大的不同,至少已經在雪尊者的原定上限之內!

  雲揚歎了口氣道:「雲某人終究侯府世子,皇室尊嚴斷斷不能允許有客人在我府中做客之際,為人尋仇動殺!尤其你們四季樓之前多番針對我們玉唐,彼此立場截然相對,出手相助,不但是不該不為,更是不能不為。」

  「嗯,還有一層,雷動天與我份屬知交,他以後再臨天唐城,或許還會找我;我希望貴方不要因此就找我麻煩。」

  雲揚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道:「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與四季樓長久的敵對下去。既然如今彼此有了緩衝餘地,我也希望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畢竟招惹到四季樓,再難有安枕之日。」

  雪尊者恨得直咬牙,我們五弟都已經死了,你居然還妄想要和我們化干戈為玉帛!

  「沒有明白你的意思。」雪尊者咬牙道:「痛快說吧。」

  「簡簡單單一句話,四季樓今後無論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不准找我的麻煩。就算雷動天走投無路又跑到我家了,你們也不允許進來開殺!」雲揚道:「這麼說夠明白了吧?」

  雪尊者勃然大怒:「那麼以後我們與雷動天戰鬥,他不敵就跑進你家休息?休息夠了再出來和我們打過?」

  雲揚微笑:「你理解得完全正確,就是這個意思,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

  雪尊者氣得說不出話來:「豈有此理!這絕不可能!之前聽你說得還感覺你有幾分誠意,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是在漫天開價,信口胡說!」

  雲揚袖手而立,淡淡道:「若如此那就不用說了,與其以後還要受你們四季樓無窮無盡的騷擾,那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左右現在死還能有個劍尊者陪葬,也不虧!若是以後再死,可是連個夠份量的墊背都沒有呢!這賬我還是會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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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21:14:3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五章 大軍壓境!

  眼見著雪尊者兀自還在那裡咬牙切齒的考慮,雲揚微笑的說道:「本來不該打擾雪尊者的斟酌思量,但時間可是真的不多了。雪尊者,您可須得早下決斷才好啊;對了,四季樓損壞了我雲家大院的這份賠償,也是不能少的,天外雲府乃玉唐諸爵之首,歷年所藏甚豐,一朝盡毀,彼時家父歸來,光憑小可,卻是萬萬交代不了的!」

  雪尊者牙都差點咬得掉下來,心頭痛罵不已,你丫的這是什麼話,之前的那三個條件已經是非份,現在還得寸進尺,整什麼毀去天外雲府的賠償,你爹得有多慶幸他有這麼顧家的兒子啊!

  但雲揚仍有一句話扣動了雪尊者的心弦,時間,真的不多了!

  「好,就是三個條件!」雪尊者忍氣吞聲:「你先拿解藥出來!」

  「不,現在是四個條件了,您猶豫的實在太久了!」雲揚好整以暇,現在對方已經表示了屈服的意向,自己完全可以從容搞事。

  冰尊者湊到雪尊者耳朵邊上,輕聲道:「何必如此低姿態,我們完全可以抓他們的人作為人質,不給解藥就先殺幾個,然後再殺幾個,看那小子的心能硬到什麼份上……這樣交換下來的解藥多輕鬆?」

  雪尊者歎了口氣,這個辦法自己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想不到呢!?

  但問題卻在於……這幫人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僅只得解藥這一條救命稻草,一旦給出,就即時淪為待宰羔羊,生死盡拋,以此為前提,他們哪裡還會在乎多死少死幾個人呢!

  尤其是雲揚本人,絕非是生死可以相迫的狠角色!

  若非如此,此子又豈會正面相助雷動天與四季樓為敵,甚至雷動天一敗塗地之時,也不肯相棄,由始至終,相挺到底,這樣的人,又豈是幾條人命可以動搖的!

  這種局勢,雪尊者早已經看得透了。

  與其做無用功,還不如盡快解決問題。

  雲揚在那邊微笑道:「冰尊者是否給雪尊者閣下出了好主意呢?不知道雪尊者是否會抓我們這邊的人來交換解藥呢?這個主意真的挺不錯,雲某對朋友素來不離不棄,真的會有很大機會就範的!」

  冰尊者猛地抬頭,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雲揚哼了一聲,看你那鬼鬼祟祟不懷好意的樣子,幾乎將打算寫在了臉上,這很難猜得到嗎?

  雪尊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無謂節外生枝,我在此承諾答應你的全部條件就是,不過,我要先看到解藥!」

  雲揚微笑道:「雪尊者玩笑了,那怎麼可能?!」

  解藥委實是雲揚這邊僅有的救命稻草,怎麼可能會輕易拿出,當真拿出,豈非等於是白送給對方,然後再任對方將自己這邊信手屠盡!

  冰尊者剛將渾身傷口處理完畢,怒道:「姓雲的,你不要太過分!」

  雲揚哼了一聲,嘿然道:「冰尊者,腦殘是病,萬萬不可諱疾忌醫啊!不會說話,或者當真看不清楚眼前態勢,最好閉嘴!眼前局勢明顯,唯有你們先給出誠意,這筆交易才有達成的可能,若是我們反悔,你們可以隨時滅殺我們。但若是我們先給出解藥,我們的安全又有誰來保證?五大尊者的名頭或者響亮,但承諾……就很呵呵了。」

  冰尊者被雲揚的話氣了個倒仰,自打他跟雲揚遭遇以來,追人沒追上,拼刀拼不過,現在玩嘴炮,更是強弱懸殊,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然那雪尊者哼了一聲,卻沒有動怒,顯然其也覺雲揚此言確有道理。

  事實上,雪尊者之前當真就動過解藥一到手,即刻反口,反正對方決計沒有能力脫出自己幾人掌握的能力!

  但雲揚早有防備,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更何況……就算是買一把青菜也講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是正經吧!」雲揚翻著眼皮道:「現在可是這麼大的交易,豈能輕忽,所以,一個天道誓言,肯定是必須,最起碼的!」

  雲揚看著雪尊者發下誓言,得到天道承認;然後又笑瞇瞇的收取了一筆可觀的費用:一千萬兩銀票!

  雲揚自然不會太在乎賠償銀子的具體數目,在乎的乃是這份噁心,還有掏出銀票來的雪尊者那副精彩的臉色。

  這是來報仇的嗎?這分明是來送銀子的散財童子!

  有這麼憋屈的報仇嗎?我們可是四季樓啊!

  說好的天下布武,血洗江湖呢!?

  「交易達成,救人就是勢在必行,刻不容緩的大事情,對了,人在哪裡?」

  雲揚心情好了,自然要趕緊辦正經事,畢竟現在換成雲揚更關注劍尊者的傷勢了,這老哥可不能出事,萬一先一步玩完,自己也得陪葬的!

  「人就在雲府,趕緊走吧!」雪尊者鬱悶之極。

  平白無故的被威脅了,還被迫發下了天道誓言,擱誰都受不了!

  不過,雪尊者並不認為這件事自己做錯了;也不認為放過雲揚從此不找雲揚的麻煩對四季樓會造成什麼太大的損失。

  畢竟在他心中,雲揚就只是一個無故捲進來的小人物而已。

  就算他是玉唐人,是玉唐貴族,但仍舊無足輕重,無關緊要!

  最要緊的,就只有雷動天而已!

  就算從此再不找雲揚的麻煩,又能如何?

  充其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而已。

  你待在你的天唐城,我們稱王稱霸在我們的江湖!

  若是雲揚鐵了心要和四季樓為敵,與雷動天勾搭一起,那就一定會先一步對四季樓動作,那時,此次的承諾自然作廢,再不會放過。

  但依照雲揚此際所說的,卻似乎是表明了想要脫身的意圖。

  那就如你所願好了。

  只要你以後不要插手我們和雷動天的事情,我們其實也不願意與一個皇朝貴族為敵。

  作為一個江湖勢力,與一個王朝為敵,從來都是不划算的事情。

  畢竟四季樓還有很多買賣都要在世俗之中進行,若是玉唐帝國鐵了心與四季樓作對,來個全方位查封;四季樓也是要承擔巨大損失的。

  之後守在雲府門口,只要雷動天出現,不待對方先一步出手,即刻四大領域齊出,還怕那個混蛋飛上天嗎!?

  眾人一路往回走,雲揚自然是一馬當先,將自身移動速度提到相當快的程度。

  本以為雲府會就此毀於一旦了,卻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殺回來物歸原主的一天。

  之前不過是為了讓幾個白白多一份殺傷力、自保之能,不想竟產生了這麼大的效力!

  端得是奇跡之爪,神來一抓啊!

  冰尊者與雪尊者與他並肩而行。

  白衣雪抱著雷動天,老梅與方墨非跟在雲揚身邊,這幾位都是一臉虛弱,戰力不及全盛之時的三成。

  還有冬天冷等四人,這四個義氣哥們被雲揚用刀子一般的眼神狠狠盯著幾眼,那陪著老大同歸於盡的豪氣早已經被嚇得無影無蹤。

  一個個縮著頭如同鵪鶉一般,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面。

  至於四大家族同行的那十七個人則是齊齊鬆了一口氣,心情格外輕鬆的跟在後面。

  懷著必死之心而來,結果竟然不用死了。

  這份輕鬆,當真是難以言喻。

  無論是誰,無論因為任何重大的理由,若是能夠避免死亡甚至全無損失完成必死之責,誰都會心情暢快,歡欣鼓舞,更別說公子們看自己等人的眼神是那麼親切,前所未有的親近!

  以後公子若是在家族執掌大權,那自己等人就是絕對無可動搖的鐵桿心腹啊!

  這麼講義氣的公子,又有雲少這樣力挺的朋友,怎麼會出不了頭?

  不能出頭才是笑話好嗎?

  但等到眾人真正回到了雲府這邊,這才齊齊的大吃一驚。

  只見府門前儘是黑壓壓的人群!

  觸目所及,滿眼儘是盔明甲亮、殺氣騰騰!

  刀槍劍戟,在雪地裡閃爍著幽冷的寒光、奪魂攝魄,不寒而慄!

  此地赫然聚集了數量眾多且軍紀嚴明的軍隊,粗略看去,也起碼得有三萬人以上的數量!

  將整個雲府周圍圍了個水洩不通!

  而當前為首的兩個人都是鬚髮皆白,卻如同兩棵挺拔青松,一個手持長槍,一個手持大刀,嚴陣以待,面如沉水的年邁老將,兩老眼中儘是悲憤與沉重。

  不是秋劍寒,冷刀吟又有何人!

  早已淪為廢墟的雲府之中,正有一片霜寒之意來回盤旋,滿含警惕威脅意味。

  秋劍寒的聲音帶著幾乎壓制不住的焦灼:「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速速出來投降!」

  裡面沒有人應答,又或者是全無理會的意圖。

  秋劍寒臉色越來越難看,對雲揚的擔心讓他再也克制不住,大手一揮之下,就要下令進攻!

  在知道雲揚的雲府遭受攻擊已經化作灰燼之後,秋劍寒幾乎當場崩潰。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秋劍寒早已完全將雲揚當做了自己的子侄一般,今日驟然聽到這邊出了意外,一顆心登時感覺被割裂般的撕痛,難以抑制。

  甚至都沒有稟報皇帝陛下知道,就直接動用手中職權,調動了三萬禁軍,包圍了雲府!

  勿要針對兇手,一問究竟!

  老元帥心中狂怒,焦急,若是雲揚當真已經有了什麼不測,那麼自己寧可玉石俱焚,也要為這個少年報仇!

  不計代價!

  不計後果!

  哪怕將整個天唐城都打得稀爛,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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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20:08:0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六章 暫時解決

  只是此刻,雲府廢墟之中始終沒有任何動靜,卻始終有莫名冰霜之意縈繞,威懾之感竟是空前,血腥味也似乎是越來越重……

  面對如此情形,老人家的心頭不免越來越涼了,連嘴唇都在哆嗦,眼圈也紅了,大手猛地一揮:「將士們聽令,給我……」

  便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個聲音急急忙忙出現:「別別別……別動手,我來了我回來了……」

  秋劍寒聞言渾身陡然一震,霍然轉頭循聲看去。

  只見漫天風雪中,一道紫衣人影手舞足蹈的跑了過來,步履盡顯輕鬆,神采飛揚。

  正是雲揚!

  這一刻,老元帥的眼中差點流出了眼淚,心中鬆了口氣,卻是猛的怒吼一聲:「小王八蛋!你他媽的跑哪裡去了?這是搞得什麼名堂!?你這是玩傾家蕩產嗎?」

  一連串的叱罵宛如連珠炮轟鳴,然而老人盡顯顫抖的聲音早已將其真正的心情出賣!

  雲揚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暖意,急忙搶步來到老元帥近前,低聲道:「這件事別有蹊蹺,此際尚有後續須得盡速瞭解……容後我再向您詳加解釋……現在先撤了吧……此次……已經平安度過了。」

  「平安度過了?!」老元帥哆嗦著手指頭,指著已經是一片廢墟的雲府:「你家連一塊完整的瓦片都找不到了,你告訴我平安無事?!」

  「咳咳,剛剛是有事,但現在的的確確是沒事了,現在真的沒空兜纏這些細枝末節了……」

  雲揚略顯焦急的解釋道。

  現在解釋始末,真的只是浪費時間,一旦劍尊者不治,要死的可就不知是之前那麼十幾二十來個人了,而是眼前的三萬禁軍都可能盡數喪命於此!

  天境修者跟十成大圓滿的山境修者實力差距迥異,尤其冰霜雪三大尊者的領域威能相似雷同,三重疊加之下,威力比之單獨一人還要再增十倍,眼前這些個玉唐男兒,根本無法對其造成有效傷害,就要死傷殆盡!

  雲揚絕對不能允許此事發生!

  「真沒事了?」

  冷刀吟老元帥上前一步,出聲問道。

  「我須得了結此事後續手尾,才是真正的沒事!」雲揚用力點頭。

  「大軍後撤百步!兵不解甲,將不下鞍!」秋劍寒眼見雲揚神態交集,情知事態有異,即時下令,再未兜纏。

  一聲令下,大軍整齊後撤。

  「弒神弓嚴陣以待;重弩手扇形分佈,箭在弦上,扣而不發;重騎前列陣,槍矛前指!」

  秋劍寒下令撤軍之後,卻又以森然聲音再下一道命令,顯然是意在威懾四季樓中人,不得輕舉妄動。

  雲揚感歎老元帥此舉不過是無用功之餘,卻又終於鬆了一口氣。

  秋劍寒冰冷的目光看著雪尊者等人,夾雜著深深的恨意與殺氣。

  「老夫知道,你們是四季樓的人,而我們的九尊大人,就是死於你們的陰謀佈局之下;此仇不共戴天!早晚要找你們清算這段恩怨!但此際雲侯世子既言已與爾等達成共識,只要你們在玉唐城期間老老實實的,不要再耍什麼花招,可暫時相安無事!反之,我們不管你是四季樓還是八季樓還是什麼樓,玉唐帝國必然傾盡全國之力,與四季樓不死不休!」

  霸氣!

  雲揚心中就這一個感覺。

  雪尊者黑著臉,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此刻,他竟生出幾分慶幸,剛才與雲揚談判,並沒有太強硬,尤其是放過雲揚的決定。

  看玉唐國人的樣子,全都瘋了!

  就眼前的這個老頭,明明修為不過爾爾,卻敢當面威脅自己,更難以思議的是,自己居然真的感到了威脅,那是一種源自上位者、統轄無數人力戰力上位者的威脅,竟當真足以對自己構成強烈壓力!

  「老元帥息怒,我先處理點事兒……一會兒就出來。一定會給老元帥一個滿意的交代!」雲揚陪著笑,儘是伏低做小。

  「哼!」

  秋老頭表現得很傲嬌,頭一仰,鬍子一撅,咬著牙森森的說道:「老夫等著你的交代,交代不好,幹爛你小子的屁股!」

  雲揚登時打個顫,這老頭說話怎的這麼的黃,這麼的暴力呢?!

  秋老頭森然的目光轉而瞄了四季樓兩位尊者一眼,帶著毫不掩飾的仇恨,重重的哼了一聲,就這麼瞪眼凝視著,腳下一步步後退回去。

  在隊伍之中,有一隊人馬,黑衣黑甲與眾不同。當前一人身段高挑,英姿挺拔,眼中有無限的關切。

  正是上官靈秀。

  上官將門將亦有戰力來此援手,更是上官靈秀親自領兵來援。

  她的眼睛靜靜的盯著雲揚,看到他平安無事,悄無聲息的鬆了一口氣,身子往後一縮,融進隊伍之中,並沒有出面現身。

  「二叔。」秋雲山上前跟秋劍寒打招呼。

  「滾!」

  秋劍寒一聲喝:「看見你,比看見你爹還生氣!」

  秋雲山碰了一鼻子灰,剎那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什麼叔叔啊,你對雲揚關心得跟親兒子似的,怎的看到自己親侄子反而像是看到了敵人。在玉唐待了這麼多年待得腦子不清楚了……

  他沒看到的卻是,秋老爺子的眼角分明多出了幾多欣慰。

  這臭小子,原以為是個爛泥糊不上牆的憊懶貨色,想不到居然走了狗屎運,交上了好朋友……

  但凡是能夠和雲揚交上朋友的,還被雲小子認可的,總是不差,有其可取之處。

  ……

  及至雲揚當真看到劍尊者的時候,眼眶都猛地跳動了一下。

  怎的這麼慘?

  不是雲揚心思素質不夠,實在是某人的狀況實在太堪虞了,明顯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下身血肉模糊,已經看不清形狀了。

  雲揚只看了一眼,就趕緊別過頭去,一來這是人家隱私部位,非禮勿視,二來嘛……大家都是男人,那玩意受損,怎麼也有幾分感同身受,還是少看為妙,萬一落下心理陰影呢!

  雲揚畢竟還是沒有過那啥的初哥,總有幾分忌憚!

  倒是冬天冷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了好一番,在雪尊者黑著臉的注視裡,訕訕地走到一邊,心道:竟然才這麼一丁點,別說現在少了一個,就算是兩個都在,貌似也不頂啥用的說……

  相比較於自己這段時間的英姿勃發,忍不住在褲襠裡抓了一把,心中比較:咱的寶貝,可是比這個劍貨的……要大好多,好多好多,龍虎膏豈是白吃的?!

  一念及此,冬天冷登時空前興奮、快活起來,嘴角蕩漾著笑意越來越大!

  夏冰川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你笑什麼?大家都是男人,你怎的這個德行,難道竟是動了心?!」

  「我委實是動了心……」冬天冷喜滋滋的左看右看:「我發現,我在某方面起碼也得是相當於凌霄醉那個級別的超強者……」

  夏冰川:……你丫做夢呢吧?你知道你丫在說什麼嗎?!

  冬天冷快活大笑。

  夏冰川怒罵神經病,轉頭不看這個瘋癲的傢伙。他卻不知道,若是將這個換算成武功,那麼,冬天冷還真不是吹牛逼……

  「這是解藥,服之毒祛。」雲揚遞出來一顆綠色的藥丸。

  「這就是凝血之毒的解藥?」雪尊者與霜尊者等人都是一陣狐疑,看著這麼不像啊。

  「這就是解藥!這當口我怎麼還會開玩笑!」雲揚哼了一聲。

  凝血之毒當然是沒有解藥的;要不然,以四季樓四大尊者之能,但凡知道任何解法,又豈會受制於雲揚,應允他那麼苛刻的條件?

  但雲揚是真有解毒之法,而且還是可以隨時配置的那種。

  當然,這種方法只有雲揚才辦得到,其他人……就算是年先生親臨,頂多也就是用深湛修為幫劍尊者逼毒,絕無可能給出另外的解方!

  舉凡雲揚搞出來的毒藥,就算世上原本沒有解方,但只要經過雲揚的手,綠綠怎麼也能給出解救之藥。

  就一般情況而言,毒藥、解藥乃是絕大多數最為難解頭痛的問題。

  但這對於雲揚來說,卻根本不存在任何問題,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出現過綠綠也解不開的毒,反之綠綠制的毒,具體危險上限尚不可知,至少四大尊者這個級數應付不了!

  絕對霸道!

  還有就是,雲揚給出的解藥,唯一的功效就僅止於解毒而已,對於劍尊者的外傷,並沒有任何額外幫助,雲揚固然可以多加一些生命元素,甚至可以讓劍尊者損失的身體部位重新生長出來,這只需要綠綠多加一些生命元素就可以。

  但就算雲揚殺了頭也是不肯這麼做的,這般助敵損己,還會暴露自己一大底牌的傻事,雲揚怎麼會做,怎麼肯做?!

  解藥的效果端的立竿見影,劍尊者才服下不過片刻,臉色就一點點的好看起來,體內幾乎完全凝結的血液,也開始了流動,但與此同時,下面的傷勢卻也又開始了大出血,血流如注。

  雪尊者和霜尊者趕緊敷藥,他們拿出來的傷藥,同樣是極品,劍尊者下身受創雖重,但及時處理,還危及不到性命。

  漫天大雪仍自持續,高空中正有一道黑色身影衣在虛空佇立。

  他的神識,覆蓋了整片區域。

  看著下面的忙碌,臉色變得很難看,眼神也是極為的不滿。

  那是年先生,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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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20:17:3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七章 什麼吞天豹?沒見過!

  不管年先生離開之後的事態如何發展,他都沒有再出手,也沒有干預。

  這是年先生一向以來的處事方法:放手,放權讓屬下去做。

  唯有給夠給足他們獨當一面的機會,他們才有可能擁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修為永遠不等同本事能力!——這個道理,年先生早就懂得!所以,這麼多年,也是一直這麼做過來的。

  而四季樓這麼多年英才輩出,人才濟濟,與年先生這樣的管理方式,絕對有關係!

  但此刻眼睜睜的看著下面事態發展,年先生也是心中忍不住地升起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甚至很不明白。

  明明大好局勢,到底是如何發展成現在這樣子的?

  本來一片大好,勝券在握,敵方已經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所以自己才會放心的離去,讓四大尊者收拾殘局。

  但,就那麼急轉直下了!?

  最後還被人所掣肘,簽下極端不平等條約!

  年先生眼睜睜的看著,到了也沒有搞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當真就只是一隻玄獸幼崽的一爪子,令事態軌跡丕變,變得面目全非!

  這是運氣?巧合?氣數?又或者是其他?

  這也真是醉了!

  大好局面,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於修者的最大理由拳頭武力而言,己方分明佔盡上風,明明該擁有絕對的話語權,縱使身處敵方國都之內,縱使對方有人海戰術為峙,依然不足為慮!

  然而此際卻偏偏不能動用武力!

  高空中,黑影陡然一閃。

  就此消失了。

  及至再出現時,已經不知道走出了多遠的地方——年先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此局已敗,徒留煩悶!

  然而心底的那份那種鬱悶,仍舊是難以言表。

  我讓你們來辦事,結果你們上來就被按住了,岌岌可危,隨時一敗塗地。

  沒奈何我只好親自出手,直接將可稱之為對手的全都打殘了,就只剩下三五隻螻蟻,讓你們處理善後。

  結果,你們搞到現在,連最該殺的那個人都沒殺掉,還來了一個化干戈為玉帛……

  再看下去,年先生恐怕自己會氣得從天上掉下來!

  「毒已經解了,便是交易完結,銀貨兩對。」

  雲揚催促道:「換言之,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各位,咱們真心的不熟,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是正經!」

  居然這就開始趕人了。

  但誰叫雲揚是此府的主人,下逐客令也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恰如其分也!

  雪尊者哼了一聲:「雲公子,雖說是敵我涇渭分明,但是,也不必如此著急吧?我大哥還在重傷之中,需要療養,讓他於此刻離開,未免不近人情,你之前所言的化干戈為玉帛,難道只是笑談?!」

  雲揚淡淡地笑了笑:「若是你們能夠安心,我其實是沒問題的,只是,要是劍尊者萬一再次中毒什麼的,卻是與人無尤……至少鄙人是沒法負責的!」

  雪尊者與冰尊者霜尊者聞言之下都是愣了一下。

  這小子這話說得倒是有道理的,大家就算嘴上說得如何好聽,化干戈為玉帛云云,畢竟心結仍在,仇怨未消,此地已成廢墟,滿目瘡痍,你知道犄角旮旯什麼地方透出某某神秘毒物,萬一劍尊者再中點毒呢?

  通過前次劍尊者中毒的實例,雪尊者等人已經明確的知道,雲揚所部之毒力,實在霸道至極,即便是四季樓高層配備號稱可解百毒的解毒靈藥也無可奈何,所以,這是非之地,還是不強留的好!

  「算你狠!咱們山高水長,後會有期!」冰尊者恨恨說道。

  「你們四季樓可是剛剛說過,發過誓,與我井水不犯河水!」雲揚道:「所以,你們還是期待後會無期才對吧!」

  雪尊者剛剛站起來,突然間想起了什麼:「雲公子,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還希望雲公子不吝賜教。」

  雲揚問道:「不知什麼是事情?能說的,雲某決計不會吝嗇!」

  言外之意,不能說的那些肯定是會吝嗇的!

  雪尊者道:「本座有些不解,那四頭吞天豹……到哪裡去了?」

  雲揚聲色不動,道:「吞天豹?什麼吞天豹?」

  雪尊者看著雲揚的臉色,一字字道:「吞天豹!就是吞天豹,頂級玄獸吞天豹!」

  雲揚皺眉沉思,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四頭色彩斑斕的小豹子?那不是雲豹嗎?怎麼是吞天豹呢?你也說了吞天豹乃是頂級玄獸,怎麼可能會有四頭同時現身於一地!」

  「雲豹?色彩斑斕?」雪尊者也忍不住想要撓撓頭,顯然是對雲揚的話疑惑不解。

  他對雲揚否認,反駁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那吞天豹啥時候色彩斑斕了?分明是純然的白色好不好?

  「是白色的吞天豹!沒有一絲雜毛的那種!」雪尊者再度強調,明示此點不可置疑,務必要雲揚認賬。

  「白色的?!……那就真沒見過了。」雲揚歉然道:「現在我們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以後大家見面,還能交個朋友。事無不可對人言……但這四頭白色的豹子,委實是沒有見過!」

  雪尊者淡淡道:「雲公子莫非當我們是傻子?」

  劍尊者在吞天豹爪下負傷中毒,而你雲揚又有解藥在手,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虧你到這時候還在否認。

  雲揚自然感受到了這咄咄逼人的目光,頓了一頓之下,忽而神情一愣,緊接著道:「莫非是……」

  「莫非什麼?」雪尊者神情一動。

  「是……雷公子剛來的時候,曾經帶了幾頭寵物,全都清一色的色彩斑斕,煞是好看。而且似乎都還沒有長大……但絕對不是純然白色,一點邊都不沾。」

  雪尊者與冰尊者等人對望一眼,彩色豹子?

  對啊,豹子本就是渾身毛色斑斕的……難道是雷動天給牠們染了毛?

  霜尊者道:「是不是雷動天看到下大雪了……所以才把豹子都弄成白色的了?籍天相更增隱蔽色,增添勝算,引為助力,這才導致了此役最大變數的出現!」

  雪尊者眉毛一軒,暗暗點頭:應該就是如此。

  「現在那些豹子在哪裡?」雪尊者問道。

  豹子在哪裡?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就不告訴你。

  雲揚心裡一樂,撫摸著懷中拳頭大小的小貓兒,道:「那時候我光顧著逃命了,哪裡還有心情關注牠們。尊駕太看得起我了!」

  「那你解藥哪裡來的?」

  「是雷兄有先見之明啊,說到這裡我都不得不佩服,雷兄實在是未雨綢繆,竟然連這一層也想到了……」

  雲揚敏感的感覺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但眼下也只能糊弄過去。

  反正你們都說了化干戈為玉帛…愛信不信!

  ……

  但三人也不知道是信不信,但就這個問題並沒有多糾纏。

  「轉告雷動天!」雪尊者狠狠道:「莫要死得太早,四季樓必會與之了斷!」

  「我們走!」

  雪尊者抱著劍尊者,與另外兩人昂首而出。

  對面縱使是千軍萬馬森嚴壁壘,但三人絲毫不懼,就這麼迎著走過去,身子一閃,已經到了對面房頂,隨即消失不見。

  大雪彌天,居然沒有人看清楚他們到底往哪個方向而去!

  「走了?!」秋老元帥冷哼了一聲。

  實則心中至此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若有選擇,秋老元帥也不願意於此對上威名赫赫的四季樓頂級強者,一旦極端,竟是無數熱血男兒的隕落,且最終未必能有任何的戰果收穫!

  稍傾,便見到雲揚走了出來。

  「沒事了?」

  「沒事了。」

  秋劍寒哼了一聲,道:「怎麼會突然鬧出來這麼大的事情?現在事了,依照前言,給老子一五一十,全部說清楚!」

  「關於此事的細節,我其實也是不清楚,大抵就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吧,四季樓行事素來霸道,之前不是已經宣揚過那什麼布武天下,血洗江湖,他們可能是將我這裡也當做血洗江湖的其中一站了,左右現在也沒事了,追究那些細枝末節作甚……」雲揚眼珠亂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振振有詞。

  秋劍寒沒好氣的趕緊擺擺手:「你小子還是別撒謊了,你小子編個謊話好似喝涼水家常便飯一般,可是老夫還嫌累得慌呢,反正老夫原本也沒想要聽。來人,撤!」

  一聲令下,逕自撥轉馬頭就走,對雲揚理也不理了!

  冷刀吟嘿嘿笑了笑,衝雲揚點點頭,也走了。

  雲揚隱約看到,似乎有一個窈窕而英姿颯爽的影子在大雪中閃了一下,隨即就沒有看到了。

  雲揚愣了一下。

  人已經走遠了。

  但,那驚鴻一瞥,卻讓雲揚莫名的感覺心中一動。

  ……

  「你,你,還有你,你們這些人……誰讓你們回來的?」雲揚黑著臉,聲嚴厲色。

  「咳咳……」冬天冷幾人一起乾笑:「這個,我們就是捨不得老大,打算回來再看一眼,然後馬上就上路,絕不耽擱。」

  不知道到底是他們傚法雲揚,還是雲揚從他們身上有所體會,反正冬天冷這幾人的做法,赫然雲揚非常雷同,亦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信手拈來,信口開河,聽起來居然還很像那麼一回事。

  但雲揚是什麼人,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大行家,豈會被其蒙過,一時冷然目視,四大紈褲都是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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