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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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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凌天下] 我是至尊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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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44: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我真他麼賤啊……

  「一言難盡……」冬天冷哀怨地歎了一口氣:「這都是我運氣不好,哎……」

  「運氣不好?」雲揚眼珠子鼓了起來。

  怎麼不好才會這樣?

  「昨晚上,我等你等到很晚,才從你這裡走……你也沒回來……」冬天冷幽怨地看了雲揚一眼,吐了口帶血的唾沫:「然後就去賭了一場……」

  賭……賭了一場……

  雲揚有點淩亂。不至於吧?

  「哎,輸了。」冬天冷欲哭無淚:「我們的賭注很簡單,大家小玩玩,每人出一百塊玄石,一顆丹藥。然後,彼此大家都有摩擦,卻不能有人命發生,還有一樁賭注就是……誰輸了,就要被他的仇敵打一頓,標準是……必須要打得他媽媽都認不出來……」

  「……」雲揚眉框直跳。

  這等奇葩規定……

  「這是哪個孫子搞的破規定?」雲揚有些不可思議:「如此奇葩的賭約,你居然也能同意?」

  兩個護衛同時咳嗽一聲,轉過頭去。

  冬天冷眨巴著小眼睛,有些無語地看了一眼雲揚,期期艾艾地說道:「這個……這個規定,賭約……是我提出來的……」

  「咳咳咳咳……」雲揚咳嗽起來。

  冬天冷急道:「我們各大家族之間的年輕一輩,處處別苗頭,個個爭強好勝;曾經鬧出過不少人命……到後來各大家族聯合規定:小一輩爭鬥無所謂,但是,不能出人命。有恩怨,可以用其他方式解決……」

  雲揚抽了抽嘴角。

  「……慢慢地,就成了大家在一起鬥氣。但是……無處發泄。那時候,我就提了出來這個賭約,以後誰賭輸了,就由他的對手揍他一頓出出氣,不能打死,但是要打的他親媽都不認識……而且不準抹藥,不準療傷,要等到自然好起來才行……」

  雲揚歎口氣。

  「沒想到……自從賭約成立之後,一般情況下……挨揍的都是我……」冬天冷哭咧咧地說道:「一共才賭了八次,我已經輸了五次……」

  雲揚已經完全無語。

  就你這智商……居然還制定遊戲規則?

  「那你不好好的留在客棧養傷,大早晨的還跑我這裡幹嘛?」雲揚非常想說:「我很忙。」

  但是沒好意思。

  「我覺得……能幫我的,也只有你了。」冬天冷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雲揚。

  「我?」雲揚聲音都變了調。你們一群二世祖在一起玩遊戲,我能幫你啥?

  「是啊,你是紈絝祖宗啊!」冬天冷崇拜地說道:「在我見過的人之中,沒有人比你更加會玩,沒有人比你更紈絝,沒有人比你……所以,若是你幫我,我們兩個聯手,收拾這些人,簡直是不在話下啊。」

  冬天冷崇拜而期望地說道:「大哥,老大,用你豐富的紈絝經驗,擊敗他們!」

  豐富的紈絝經驗……

  雲揚想哭。

  我真沒有!

  看著冬天冷期盼的小眼神,雲揚無奈道:「這個我真幫不了你……」

  「別啊……」冬天冷哀求道:「大哥,老大,親哥!只要你幫我,只要你幫我贏一場,讓我痛揍那三個小王八蛋一頓,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我啥也不要,我也不讓你幹啥,我也幫不了你。」雲揚無動於衷。

  「你真不幫我?」

  「不幫!」

  「你真見死不救?」冬天冷臉色猙獰起來。

  「說了幫不了就是幫不了!」

  雲揚不為所動。

  噗通!

  冬天冷直直地在雲揚面前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啥!」雲揚嚇了一跳。

  「你不幫我,我就不起來!」冬天冷堅決說道。

  「你先起來再說!」

  「不幫我,我死也不起來!」

  「……」

  「不幫我贏,我活著也沒意思,我就跪死在這裡!」

  「我就跪這兒了!誰拉我我就自盡!」冬天冷看到兩個護衛都要過來攙扶自己,大聲吼叫:「我自斷經脈!我絕食而死!我……跪死!我……橫劍自刎!我……上吊而死!」

  「反正我就是不活了!」

  「你們怎麼滴吧!」

  雲揚這一次真是束手無策了。

  之前計靈對他的威脅,只不過是雲揚想要順勢而為,卻並非是沒有辦法解決。但是現在,遇到這麼一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蒸不熟煮不爛的滾刀肉一般的傢伙還對他耍無賴……

  雲揚頭痛欲裂,只好求助:「我說……兩位護衛,你們就這麼看著你家公子……這個?」

  兩個護衛一臉苦笑:「雲公子,非是我們不想管,實實在在是我們根本管不了……」

  「你找他們沒用!」冬天冷跪在地上,氣吞河岳一般吼叫:「找誰都沒用!哪怕找來我爹,也沒有用!本公子男子漢大丈夫,說不起來就不起來!」

  「……」雲揚無奈至極。

  「你就算讓我幫你,我也不知道怎麼幫,我都不知道你們賭的是什麼……」雲揚揉著太陽穴。面對這傢伙,實在是感覺自己心力交瘁。

  「你答應幫我了?」冬天冷驚喜抬頭。

  「你先說說我看看能不能幫得上。」雲揚道。

  「我們就是賭玄獸!」冬天冷唉聲歎氣:「這一次賭的是八品玄獸,但是成年的八品玄獸我們根本控制不了,所以賭小的。兩個玄獸戰鬥,分出勝負,然後勝者與勝者繼續戰鬥。最後一場決勝局賭這些賭注。」

  「我這個雙頭天獅……」冬天冷一臉嗶了狗的表情:「本以為已經是豔冠群芳了,哪想到那幫混蛋居然搞來了一頭銀尾犼,乃是八品巔峰玄獸幼崽;比我這個高一級……我這個只是八品中階……」

  「那是高兩階!」雲揚抽了抽鼻子,哼了哼,道:「八品中階,八品高階,八品巔峰;高了兩個階位,你還去戰鬥……怎麼沒揍死你!」

  「所以我才輸了呀……」冬天冷哭兮兮地道:「老大你瞧我被他們打得……」

  「這忙我真幫不上。」雲揚搖頭:「高了兩個階位,直接位階壓制就能壓死;要是人家一直用這個銀尾犼來和你鬥,再鬥一百次,你也還是輸。」

  「但那個銀尾犼比我這個小啊,年紀小啊。」冬天冷急急道:「那只才三年零五個月,我這隻六年了,六歲了啊!還是可以一戰的啊……」

  雲揚歎口氣,理論上來說,是可以一戰。

  但是現實中來說,必輸無疑。

  除非……這個哈巴狗一樣的雙頭天獅,可以讓我來調教……

  這個忙,自己倒是的確可以幫得上!

  「冬天冷……」雲揚喃喃自語,終於一皺眉,道:「這樣吧,你只要能夠告訴我一個消息,我就幫你一次!」

  「哥,您說!」冬天冷精神一振,一躍而起,體型矯健敏捷:「什麼消息都行,你就算是要我爹的消息……我也……」

  一頭黑線:「打住!」

  「你跟我來。」

  「你們在這等著!」冬天冷丟下一句話,屁顛屁顛地就跟著雲揚而去。

  兩個護衛面面相覷。

  怎麼都是感覺自家公子中了邪……

  這個問題,前天晚上兩人曾經異常虛心地問自家公子:「為何就對這雲揚另眼相看呢?」

  想起當時公子的回答,兩人心中都有一種嗶了狗的感覺。

  「原因有很多,第一,我看雲老大順眼;第二,他做的事情,若是將我放在同樣的位置上,我不敢做;第三,我看他順眼;第四,我看他順眼……」

  兩人心中異常地無語。

  順眼!

  老子看著美女都順眼!這算啥理由?……

  ……

  房中。

  「冬天冷。」雲揚道:「我對於江湖中,最神秘的幫派,一直很好奇。」

  「最神秘的幫派?」冬天冷納悶道:「森羅庭?」

  「不是。」雲揚道:「森羅庭之外,還有更神秘的幫派。」

  「沒了!」冬天冷肯定的說道。

  「沒了?」雲揚皺眉:「你確定?」

  「的確是沒了!」冬天冷嚴肅地點頭。

  雲揚沉吟了一下,道:「那,四季樓呢?」

  冬天冷的臉色變了。

  「噤聲!」冬天冷幾乎就要撲上來捂住雲揚的嘴:「大哥,老大,你可真是要害死人了……你咋會知道四季樓的?」

  雲揚目光一亮:「你知道?」

  「我不知道。」冬天冷齜牙咧嘴:「我勸你也不要知道。這件事,真的會死人的。」

  雲揚攤攤手:「那沒辦法了,你去被人揍死吧。我幫不了你。」

  「這個……」冬天冷一臉糾結。

  雲揚毫不留戀,打開門就往外走。

  「別,大哥……」冬天冷一把拉住他。

  雲揚一步已經跨出了房門:「走吧,我今天還有事兒……」

  「我真的知道不多啊……」冬天冷幾乎要哭了。

  「我也沒想聽你說啊……」雲揚奇怪地看著他:「我是真有事兒。很急!」

  冬天冷無奈:「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但我要知道,你打聽四季樓做什麼?」

  「我有事兒,不打聽了。」雲揚使勁一掙。

  「別別別……」冬天冷徹底著急,看著雲揚冷漠拒絕的態度,賭咒發誓地道:「大哥,我不問了,我全告訴你,這行了吧?」

  「我不問了。我不想聽了。」雲揚翻翻白眼,堅決地要走。

  「別……大哥……」

  眼看攔不住,噗通一聲,冬天冷跪了下來,一臉悲催:「大哥,求你向我打聽打聽吧……」

  啪的一聲,冬天冷打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嘴巴子,淚流滿面:「我是真他麼賤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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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消息、馴獅、去戰吧

  「四季樓,是江湖中一個最神秘的組織。但是,不全屬於江湖。」冬天冷道:「四季樓的根,誰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但是,不管是江湖,還是各國朝堂,甚至是名門大派,或者是八大家族的中堅,甚至是……隱世家族的高手,都說不定會有四季樓的力量存在!」

  只是這開頭一段話,就讓雲揚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四季樓從來不在江湖上揚名立萬。行事低調,到了極點!所以,知道有四季樓這樣的組織存在的人,在這世上也是極少的一部分。」

  「這個組織,與其說是一個幫派,倒不如說是一個宗教。」冬天冷壓低了聲音:「我們春夏秋冬四大家族,我感覺,每一個家族之中,都必然會有四季樓的存在!」

  「只因為,我們的家族名字,正是一年四季。」冬天冷道。

  雲揚咧咧嘴:「這麼神秘?前幾天聽人說起來,我還以為人盡皆知呢。」

  「人盡皆知?」冬天冷哼了哼,道:「這可是四季樓!天玄大陸千古以來,最最神秘的幫派。當年傳說淩霄醉與四季樓怒懟,雙方整整幹了一百多年,淩霄醉也沒有挖出來四季樓的根底,反而就是這麼不疼不癢的就算了……」

  「而四季樓也不想招惹淩霄醉這樣的絕世高手,既然淩霄醉肯偃旗息鼓,四季樓也不會湊上去多添傷亡,畢竟,論個人武力,誰也不是淩霄醉的對手。」

  冬天冷歎了口氣:「四季樓……太龐大!」

  雲揚皺皺眉道:「那你知道,四季樓的樓主是誰麼?」

  「年先生啊!」冬天冷脫口而出:「這一點,所有知道四季樓的人都知道。」

  「年先生是誰?」雲揚緊跟著問道。

  「這個……整個天玄大陸,除了年先生自己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為你回答這個問題。」冬天冷苦笑。

  「還有呢?」

  「沒了。」

  「你就知道這一點點?」雲揚睜大了眼睛:「居然還好像是絕世秘密一般不說?這一點,誰不知道?」

  冬天冷叫起撞天屈:「老大!我說的已經是絕世秘辛了啊!四季樓有規定,但凡有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麼,就是死路一條!敵人不殺你,四季樓自己也會殺你!」

  「江湖中前前後後暴露出來的四季樓的人很少,基本都是幾月初幾這樣的角色,但,無一例外,已經全部死亡!連屍體,都已經被人翻來覆去的查看了千百遍!」

  「各國君主,誰不想鏟除四季樓?」冬天冷鬱悶:「但誰能找得到他們?」

  「還有別的嗎?」雲揚不感興趣的問道。

  「沒有了……呃,還有一點。也是世間傳說四季樓,唯一能夠找到的一點線索。」冬天冷道:「傳說……曾經有人,找到了天問,要買四季樓的消息。」

  「天問?」

  「對,天問。」

  「怎麼說?」

  「天問開出了十萬玄晶的價錢,還有,七大奇花,三大毒草,五行靈水。」冬天冷道:「這就是,知道四季樓的消息的代價。」

  雲揚抽了抽嘴角。

  這簡直是……漫天要價了。

  只是開始的十萬玄晶,就已經是一個讓一位巔峰武者聽了之後就會絕望的數目,更何況,還有七大奇花,三大毒草,五行靈水!

  每一件,都是傳說中的東西。每一個,都是價值連城,無法估計!

  「但,這世上所有高端武者都知道,天問只要開出了價格,那麼,他就一定知道這件事的所有底細!」冬天冷道。

  「只是這價格,沒有人能夠付得起!」

  雲揚深深舒了一口氣。

  「但近五十年,天問也幾乎消失了。」

  「天問,號稱無所不知。就連蒼天,若是有不知道的事情,只需要問他,就能得到答案!」雲揚喃喃說道:「天問,才是世間第一神秘組織啊。」

  「天問,只是一個人。」

  冬天冷道:「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

  雲揚有一種匪夷所思的荒謬感覺。

  「現在,我所知道的,已經全說完了。」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四季樓既然如此低調,從不揚名立萬,那麼,他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雲揚問道:「或者說,他們究竟是要幹什麼?」

  「這一點,真不知道。但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恐怕除了那位神秘的年先生之外,也沒有人能夠給你答案。但是大家都清楚,四季樓必然是有目的的。而且這個目的極為可怕。現在就是……等待。等待他們真正暴露出來才能知道。」

  「等待……」雲揚哼了一聲,非常不爽。

  冬天冷刹那間恢復了阿諛奉承的神色:「老大……老大……幫我贏啊……」

  「既然你已經告訴了我……」雲揚哼了哼:「雖然全是無用的消息,但我卻不會白白地聽了……算你小子撿了便宜,哼哼。」

  「嘿嘿……是,是,老大寬宏大量,胸懷如大海,智慧比天高……」冬天冷嘿嘿笑道:「那……我們如何陰死他們?」

  「陰死他們?很容易啊!」雲揚道:「讓你的雙頭天獅去戰鬥,就贏了。」

  冬天冷一下子垮了臉。

  不是已經戰鬥過了?接著去戰鬥,那不是找虐麼?

  「將你的雙頭天獅叫過來,我幫你訓練一下。」雲揚微笑道:「玄獸,並非只有天賦的廝殺本能,牠們,其實也需要學習的……」

  冬天冷愣愣地看著雲揚,腦袋裡有些迷糊。

  他……要收雙頭天獅做徒弟?

  我我我……我怎麼有些迷惑?

  雲揚就在冬天冷面前開始了教授。

  將雙頭天獅叫過來,開始打了一套拳,讓雙頭天獅開始學習自己打拳。

  冬天冷一張臉不斷地抽搐,在旁邊看的兩位護衛一臉見鬼的表情。

  這就是這位大爺說得幫忙?

  雙頭天獅顯然也是懵了,如果會說話的話,肯定就結巴了:打打打……打拳?你讓我一頭獅子……學著人類打拳?

  雖然我是八品玄獸,雖然我很聰明,但是我……

  「笨蛋!」雲揚毫不留情的呵斥:「要這樣攥拳頭才對。」

  說著示範。

  雙頭天獅:……

  這獅子蹄子能跟人手一樣麼?怎麼攥拳頭?

  「這樣!」雲揚走過去,抓住雙頭天獅的左前蹄,用手掰開,然後給牠合攏:「明白麼?」

  冬天冷和護衛集體崩潰。

  雙頭天獅卻是四隻眼睛猛地一亮,充滿了興奮地揚天長嚎:「嘶嗷……」

  在這一刻,一股精純到了無法想像的生命源力注入了雙頭天獅的身體,效果明顯到了……雙頭天獅立即就感覺,自己的這隻前腿,一下子變得強壯,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和無盡的潛力!

  若是這樣的力量能夠多一些的話,自己甚至能進階!

  「叫什麼!」雲揚一巴掌打在雙頭天獅的腦袋上,一股力量,再次進去。

  雙頭天獅興奮的小狗一樣搖起尾巴來:「嘶嗷……嘶嗷……嘶嗷……」

  叫喚起來沒完。

  「還叫!」

  雲揚一巴掌,又一巴掌,再一巴掌……

  越是挨揍,雙頭天獅越是興奮,越是心花怒放,越是……

  「現在出右拳!這樣!」

  「不對!這個蠢貨,這樣子!」

  又是一股……

  「現在是訓練腿法,前踢,前蹬,側踢,側踹,後踢……哎呀統統不對……」

  「真蠢!」

  「我來矯正……」

  「嘶嗷……嘶嗷嘶嗷……」

  冬天冷和兩個護衛看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

  這尼瑪……生平首見啊。

  一個雙頭獅子,突然人立而起,左前蹄轟的一聲打出一……拳?

  人立而起,躍在半空,一個盤旋,一隻右腿凶猛的一個側……踹?……

  「哦……我已經瘋了……」冬天冷一隻手捂住臉,低下頭,完全無語了。

  這傢伙,居然貌似是成功了?但是……雙頭天獅這是咋地了?這麼聽他的話?被他一巴掌一巴掌揍得搖頭晃腦的,一個踉蹌一個踉蹌,卻還是拚命地往他身前湊……

  「難道我賤……我養的獅子也跟著賤了……?」冬天冷感覺除了這個解釋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你他麼分明是一頭獅子,雙頭天獅,天生通曉陰陽水火之力,你的天賦本能呢?

  實在不行,你他麼還會咬人吧?兩個嘴巴幹嘛用了?

  居然真的打起拳來……

  方墨非與老梅也在看,看得滿肚子都抽筋了。

  現在的方墨非,表現得洵洵儒雅,完全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書生,弱不禁風;而實際上他的修為也遠遠沒有恢復。

  冬天冷三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轉了目光。

  反倒是兩位冬家的護衛,對老梅疑疑惑惑地打量,隱隱感覺到老梅身上傳來的那種強烈的威脅。

  「這位雲公子,身邊居然有一個這樣的管家……」兩個護衛心中都在想:看來也不是等閒之輩啊。

  在眾目睽睽之下,雲揚完成了對雙頭天獅的改造;然後,就開始了。

  「跳起來轉個圈!」

  「兩條後腿走路!」

  「兩個前腿抱個球,後腿直立走路!」

  「去,把我扔的皮球撿回來。」

  「來,看到我的手了麼?從我手上跳過去。」

  「一個呼吸,跑到大門再跑回來……」

  ……

  冬天冷已經完全地木然了。

  尼瑪你這是馴獅子還是在馴狗?

  冬天冷公子實在是忍受不住,一步站出來:「老大你……」

  「好了!」

  雲揚一拍手,叫住了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雙頭天獅:「去下戰書吧,今天晚上,讓雙頭天獅迎戰銀尾犼!保證你贏!」

  「嘎!?」

  冬天冷眼珠子幾乎凸了出來。

  你就這麼教我的獅子打了一趟拳,又讓牠跟狗一樣跑來跑去一段時間,就……就能參戰了?

  「這……還不行吧?」冬天冷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感受著被揍的疼痛還沒有消除,苦著臉道:「今晚上再打……恐怕我……我真的半年恢復不過來……」

  「今晚再去打。你有沒有信心?」雲揚問雙頭天獅。

  「嘶嗷!」雙頭天獅鬥志昂揚,狂吼一聲!

  「去,告訴你家公子,你必勝!」雲揚手一指。

  雙頭天獅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冬天冷面前,抬起兩個大頭:「汪!」

  尾巴一陣狂搖!

  冬天冷欲哭無淚地在風中淩亂了:「你你你……你居然真的將我的雙頭天獅給我馴成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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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輸贏、 找人、蹊蹺、蹤跡

  就在雲揚為冬天冷調教雙頭天獅的時候,另一邊也在熱熱鬧鬧。

  計靈抱著膀子,得意洋洋地看著六個姐妹:「快叫大姐!」

  六個少女一個個都如同是鬥敗了的公雞,一個個歪在床上,目光無神。

  看起來都是深受打擊的樣子!

  銀月天狼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在地上走來走去。

  在旁邊,乃是六隻各式各樣的玄獸幼獸,一個個無精打採,垂頭喪氣。

  「靈妹妹,妳這是怎麼馴的?」眾女之中,一個年齡稍大些的少女苦著臉:「怎麼會讓牠這麼聽話的?」

  「叫什麼妹妹呢?」計靈哼了哼:「叫大姐!難道妳們都賴賬不成?以前我輸了,我可是一直都是認賭服輸的。」

  六個少女唉聲歎氣,看著一臉小人得志的計靈,心中一個勁兒地腹誹:「本來就是妳最小……妳輸了叫姐姐是應該的,可是我們都比妳大……咋叫?」

  「快!快叫姐姐!」

  計靈神氣活現。

  「但是妳要告訴我們,這銀月天狼妳是怎麼搞得?」年齡稍大的少女咬著嘴唇:「我們這裡面,也有三頭銀月天狼,但無論哪一方面都不如妳這隻……」

  「這到底咋回事?」

  「是啊,我這隻和妳那只是一個店裡買的,我比妳買得還早,妳這隻耳朵上有個黑點,我看到了,才沒選;而且當時妳這隻完全不如其他的幾個,但妳買走了這才幾天,就各方面超越,靈妹妹,妳一定有秘訣!」

  「是啊是啊,快告訴我們吧。」

  「告訴我們,我們就叫妳姐姐。」

  「不告訴我們就不叫。」

  「嘻嘻,就這麼辦。」

  計靈哼了一聲,抬起下巴:「按照賭約,妳們已經輸了。秘訣……我自然是有的,但是,我不能告訴妳們。明年,我還要繼續當大姐呢……我都告訴妳們了,明年我咋辦?」

  「姐妹們,撓她!」

  頓時六個少女一擁而上。

  「哈哈……饒命,哈哈……妳們……不叫大姐還……啊哈哈饒命啊……」

  眾女鬧了一頓,也沒有逼出來計靈的實話,無可奈何,只好讓這小丫頭片子大模大樣的坐在上首;眾女心不甘情不願地一一上前施禮:「大姐!」

  「乖!妹妹免禮。」

  計靈的眼睛已經高興地彎成了月牙兒。

  眾女狂撇嘴。

  「昨日我們去見那什麼雲公子,分明都先去了拜帖,讓他在家等候,居然到時候還是不見人。」一個藍衣少女撇著嘴,道:「有啥了不起的。」

  「就是,就是,不就是一個什麼天外雲侯的公子?架子這麼大!哼……」

  「怪不得靈妹妹生氣,這等魯男子,根本不懂事,沒禮貌,不懂得尊重人……」

  「對,那府裡的管家也是死樣活氣的……看著就氣人。」

  「不過那位雲公子倒是有一點優點,就是,家裡沒有奴僕侍女,看來也還算靠譜。」

  「切,那是窮的吧……」

  眾女說起雲揚,都是一肚子氣,七嘴八舌地討伐。這些少女都是大家族的掌上明珠,什麼時候遭受過避而不見的待遇?

  雲揚這一次,雖然什麼都沒做,卻也是犯了眾怒。

  計靈聽到雲揚的名字,卻是忍不住沉寂了下來。他果然做到了。他說已經可以必贏,果然,自己就以壓倒性的優勢贏了。

  而且,自己這頭銀月天狼分明並不出眾,這一點從姐妹們的談吐中完全可以感覺出來。

  但在他手中,只不過一天多的時間,就變得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想起與雲揚的約定,計靈心中又是一片糾結。

  當時約定的,贏了之後,贏來的賭注給他一半,而且任他先挑的;另外,自己還欠他一個消息……不知道他是想要什麼消息……

  想起當日雲揚決絕的將自己趕出來的情況,計靈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一生一世,也不要見到這個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混蛋!

  但,這賭注卻要給他送過去;而且,自己還非去不可,因為,還有一個問題,自己要回答。也就是那個消息……

  計靈糾結至極。

  她在這裡沉著臉皺著眉頭,默默地想著心事,卻沒有注意到姐妹們的喧嘩早就停止了,一個個面面相覷,互相使著眼色,安靜地注意著計靈臉上的神色變化……

  一個個捂住嘴巴偷偷地笑……

  看樣子,小丫頭是有心事了?難道是……思春了?

  「哎……」計靈長長地歎了口氣。

  只聽見身邊六個人一起學著自己歎氣:「哎……」

  都是一聲歎息又深又長,充滿了春閨哀怨之意。

  隨即就是一陣哈哈大笑。

  「妳……妳們……」

  計靈結結巴巴地指著她們。

  「喲,我們的新大姐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對啊,新大姐的臉色,好思念……」

  「什麼思念,分明是思春,恨嫁了吧!」

  「說不定想的是女人呢……」

  「屁!肯定是想男人了。」

  「說不定就是那位雲公子……」

  「這真說不定……古人云,女子能夠真正記住的人,永遠不是能讓她歡笑的人,而是一個能夠讓她生氣,能夠讓她流淚的人……此言不虛啊。」

  「對啊對啊。新大姐看來是有意中人了。」

  「是誰是誰?大姐快說出來,咱們姐妹們幫妳把把關。」

  「對!把關把關!」

  眾女一陣鬧騰。

  計靈柳眉一豎:「胡說八道什麼?我只是在想一些別的事情而已……我只是在想我哥了,他離家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消息,不知道咋回事?一年多之前曾經聽說,他曾經在天唐城出現過,但家族派了這麼多人過來尋找,卻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哎……」

  說到最後,又是深深歎了口氣。

  「是啊,計大哥也不知道跑到那裡去了……真讓人擔心……」

  原本那個當大姐的青衣少女也忍不住幽幽歎息一聲,眼底泛起思念神色。

  這一次,眾女都沒有在開玩笑。大姐深深地喜歡計大哥這件事,姐妹們都是知道的;前幾年計大哥剛剛失蹤的時候,眾女還有膽量打趣一下。

  但,一晃這麼多年沒有消息,對於這份思念,卻是誰也不敢開玩笑了。

  本以為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卻想不到……

  「哎……」眾女都是情真意切地歎息。

  「這一次我們強行將比賽定在天唐城,不就是為了就近尋找計大哥?」

  「我們這幾天分頭行動,到處跑跑。」

  「對,什麼天牢啊,刑獄啊這些地方,什麼流放什麼……也都查查。」

  「對,軍中也查一查。」

  「天唐周遭方圓三千里的江湖人,也都查一查。」

  「這是我們此次前來的重中之重!」

  「務必要將蘭姐的心上人給找出來成親!」

  「嘻嘻嘻……」

  「妳們這幫小蹄子!」

  那位蘭姐臉色酡紅,作勢欲打;隨即又幽幽歎了口氣,喃喃道:「只希望他……平安無事就好……」

  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眾女也沉默了下來。感受到大姐的刻骨相思,一個個都是心中沉重。

  ……

  冬天冷走的時候,神情無限精彩。

  甚至,對這位剛剛認下的老大,也有些不信任的態度了,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雲揚。嘴唇蠕動著,看樣子很想罵人。

  但卻又不敢罵。

  在他眼中,這位紈絝之首還不定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再說,難得遇到一個能讓自己這麼對眼的人……

  「若是輸了,你輸多少,我幫你出十倍的賭注!」雲揚皺眉:「就你這完全沒有一點點冒險的精神,居然還想要當紈絝……這點出息!」

  「輸了你出十倍賭資?」冬天冷瞪大眼睛。

  「恩,不僅出十倍,而且,你被人打成什麼樣子,我陪你一起被打成什麼樣子就是。」雲揚不屑的說道:「不過,就憑我教給小獅子的這套拳法腳法,絕對不可能輸的!」

  冬天冷嘴角又開始抽搐起來。

  你又提你教我的獅子打拳的事兒……

  不過,冬天冷心中還是一下子放了心。

  要的不是雲揚出賭注,而是雲揚這份自信!人家雲老大都這麼自信了,難道自己就不敢去搏一把?!

  哪怕被打死,也不能這麼沒種啊!

  「紈絝不是你這麼當的。」雲揚語重心長地拍拍冬天冷的肩膀:「紈絝,要有大無畏的精神。」

  身邊,兩個冬家護衛如坐針氈。

  我家少爺已經足夠紈絝了,你還想讓他怎麼更加「大無畏」一些?再「大無畏」下去,估計整個家族都能被他燒了……

  「好!幹了!」

  冬天冷一激動,被揍的通紅的鼻子居然又開始流血:「要是贏了,我今晚上把他們三個人直接幹成豬頭!不!比豬頭還豬頭!」

  「輸了呢?」

  「輸了……大不了再被揍一頓,反正我已經這樣了,再被打一頓又有什麼大不了?」冬天冷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反正也不能更醜了……」

  「上次輸了,他們讓我穿了一年的綠……丫的!終於要到了老子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雲揚這才發現,這位冬大少這一次穿的,居然不是綠……

  手心一陣灼熱。

  一塊玉浮現在手中,雲揚不動聲色將這塊玉又塞了進去,融合在血肉中,刹那間消失不見。一切,都在袖子裡進行。

  冬天冷終於走了!

  「贏了,我來與老大慶功!」

  「輸了,我來打你!」

  冬天冷留下了兩句話,大笑而去。

  「敢打我……」雲揚哼了一聲:「只是你的雙頭天獅就能啃死你……」

  施施然回房,急忙拿出來玉石一看。

  只見上面果然有消息在不斷地閃現。

  「發現帥府夜變黑衣人蹤跡,目前在……青雲坊。」

  這消息,連續閃了十幾次,可見緊急。

  青雲坊。

  雲揚臉色一變。

  又是一個自己不想去的地方,但這一次,卻是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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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45:5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心中天火早燎原!

  青雲坊!

  在天唐城向來是鼎鼎大名!

  這是一個銷金窟;也是男人的天堂。

  恩,是一個青樓。

  但,與其他的青樓不一樣的地方在於,這裡的女子,全是賣藝不賣身,每一個,都是冰清玉潔的處子。

  一旦有某位女子與客人有染,那麼,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被你那位客人贖身,帶回家去;第二,逐出青雲坊。

  青雲坊的如今掌舵者雲醉月,乃是一名奇女子。傳說就在八年前,天下第一高手淩霄醉從此處經過,與雲醉月曾經見面,相談甚歡;甚至,許下了「淩霄一醉,月下長談;誰敢冒犯,當我一劍!」這樣的諾言。

  誰敢冒犯雲醉月,那麼,就要吃淩霄醉一劍!

  這普天之下,有幾個人能夠受得起淩霄醉一劍?恐怕就連皇帝陛下,也不敢。

  而且,眾所周知的是,雲醉月的身後,還有極其恐怖的力量。

  每一次青雲坊有事情,展現出來的力量,簡直讓任何人心驚!

  有人曾經說,青雲坊,乃是天唐城最安全的地方。

  沒有任何人,敢在這裡惹事!

  ……

  此刻,雲醉月正一身紅衣,巧笑嫣然地將十幾個軍方暗衛送了出去。

  「軍爺慢走不送,我們這裡是沒有要犯的喲,下次可不要來了啦,我們這裡可承受不起大軍一怒呀……」

  幾個暗衛一臉的無可奈何。

  有啥辦法?

  誰敢對青雲坊強行搜查?除非是老元帥親自到來,或者能夠做到。其他人……恐怕來一個算一個,都會被如同自己這般軟軟地請出去。

  但,此次緝拿刺客失敗,老元帥已經雷霆暴怒。如今搜遍了天唐城還找不到,回去,真不知道又要迎接一陣什麼樣子的狂風暴雨了……

  雲醉月一身紅衣如畫,慵懶地輕輕靠在青雲坊的門柱上,卻自然而然地充滿了千萬醉人的風情。

  絕色的臉龐,似乎永遠都帶著一種輕輕地淺笑,眼波一轉之間,就是萬種風情。

  路邊走過的行人目光已經忍不住都直了。

  雲醉月的眼眸深處,卻是一片說不出的幽怨,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那冤家……一年多沒來了……

  他去了哪裡?

  難道,真的是……忘記了嗎?

  ……

  街角對面,雲揚一身紫衣,負手而立。他已經站在這裡許久,接連看到兩隊暗衛,被雲醉月風輕雲淡地送出來。

  雲揚目光複雜。

  甚至有一些內疚。

  他不想過去,不想面對雲醉月,但是……暗衛已經全部無功而返。

  老梅就在他身邊站著,不知道自家公子站在這裡是做什麼。

  眼看雲醉月就要轉身回去,雲揚長長歎了口氣,大踏步走了過去。

  雲揚的性格就是這樣子,在決定做一件事情之前,他會想很多;在自己不想去面對的事情的時候,他也會想退縮。

  但他一旦決定了要去做,那麼就是一往無回!除了成功,再也不會考慮其他。

  雲醉月輕輕歎了口氣,正要轉身回去,突然看到街對面那個紫衣少年正大步向著自己走來。

  這少年的面目,讓雲醉月也是為之讚歎一聲,好英俊的少年郎。

  正想著,雲揚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微笑著說道:「醉月姑娘是吧?」

  雲醉月柔媚地笑了笑,道:「公子是……?看著,有些面生呀。」

  雲揚微笑道:「面生是必然的,但,我知道妳叫雲醉月,而我現在,也讓雲姑娘妳知道,我也姓雲,我們,乃是一家人。」

  「所以現在,就不算陌生人了對不對?」雲揚的微笑,充滿了親和力。

  雲醉月輕輕掩著嘴笑起來:「公子真是風趣,不錯,我們現在的確是不算陌生人了。」

  「嗯,既然不算是陌生人了,那麼,我可不可以請醉月姑娘吃一頓飯?」雲揚道:「就在這青雲坊如何?」

  雲醉月眼波流轉,道:「公子,青雲坊的飯菜,可是不便宜喲。」

  雲揚淡淡一笑:「就算是再貴,請醉月姑娘吃一頓飯,還是值得的。」

  「公子可真會說話。」雲醉月嬌笑一聲,道:「不過,奴家卻不相信,公子來到青雲坊,就為了請醉月吃這一頓飯嗎?」

  她審視的目光看著雲揚,有些意味深長:「公子想必是……在我青雲坊,也有相好的姑娘?」

  雲揚道:「青雲坊的姑娘都太金貴了,本公子也實在是窮得很,所以,這一次,真的只是請醉月姑娘吃飯,順便……有幾個問題,也想要與醉月姑娘探討一下。希望姑娘賞臉。」

  雲醉月咯咯一笑,道:「嗯,就知道公子定有目的,不過,公子長得這般英俊,就衝著公子這張臉……奴家現在也是正好不忙的。」

  「公子請。」

  「醉月姑娘請。」

  雲揚從容的與雲醉月一起進入了青雲坊。

  老梅在後面,已經震驚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

  咱家公子……還是挺會撩撥美女的啊……這口才,這搭訕手段,這從容,這自然地……

  老手啊!

  老梅感覺自己更加看不懂自己家這位公子了。

  他在不應該撩的人面前,撩得這麼輕車熟路,毫無阻礙;但在應該撩的人面前,卻是冷言冷語惡語相向完全地不解風情……

  老梅愣呵呵地跟著走了進去,一腳高一腳低魂不守舍:這到底咋回事?

  青雲坊,頂層。

  最頂層,完全就是一個涼亭。四面的牆壁都是只有半丈高;然後是一根一根的柱子鏈接頂棚,一層一層的輕紗,圍繞,四面風來,輕紗飛舞。

  老梅沒有跟上來,只有雲揚與雲醉月兩人上來了。在吩咐的時候,老梅一臉的心領神會:「明白,明白。」

  雲揚看著老梅臉上猥瑣的表情,那「我什麼都懂」的眼色,擠眉弄眼的樣子,很想踹一腳:你明白個屁!

  「醉月姑娘果然懂得享受。」雲揚負手張望:「在數十丈高處,俯瞰天唐城,果然是別樣的心境。」

  心中卻是如浮雲流過,這四面風閣,我這是第幾次來了?

  雲醉月微笑:「人生在世,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豈不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夠過得更舒服一些?雲公子你說是麼?」

  雲揚道:「姑娘說得不錯,不過,這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還有一些人,是不在乎這些的。」

  雲醉月淡淡道:「絕大多數人的想法,已經夠了。醉月可不想當那些少數人喲。」

  雲揚輕聲道:「其實醉月姑娘,已經是少數人了。」

  雲醉月眸中閃過一絲異彩,道:「公子過獎了呢。」說著將已經沏好的茶水緩緩地倒在茶杯裡,道:「公子請用茶,有什麼事情,且先喝了這壺茶再說,好不好呢?」

  她說話,似乎永遠是不急不躁,每一個字音,都是帶著柔美入骨,但卻絕對不是刻意而為。

  「姑娘說得在理。」雲揚端起茶杯,眼睛凝注裡面琥珀一般的茶水,悠悠道:「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霸業一壺茶;正是不管什麼事情,在靜下心來,喝完一壺茶之後再說,會比較有腹案,也會更加從容一些。」

  雲醉月失笑道:「難道公子,會有不從容的事情要和醉月談麼?」

  雲揚道:「不錯。」

  雲醉月臉色微微地變了變,隨即巧笑嫣然道:「公子請茶。」

  「姑娘請茶。」

  雲揚緩緩咽下杯中茶水,只感覺一股暖流,順喉而下,五臟六腑,似乎也熨帖了起來,輕聲讚道:「醉月姑娘的茶道,可是越來越是精通了。」

  雲醉月眼睛輕輕瞟著雲揚,輕輕笑道:「公子,雖然初次見面,但……為何我對公子有一種這麼如此熟悉的感覺呢?這件事情,很奇怪呀。」

  雲揚眼底深處一陣抽搐,神色不動地笑道:「那是我和醉月姑娘的緣分啊。」

  雲醉月掩嘴輕笑:「公子可真壞。」

  低頭沏茶,眼中卻已經冷了下來,低著頭,似乎有些漠不關心地說道:「公子可以說,這一次來找醉月,是什麼不大從容的事情了。」

  雲揚點點頭,道:「是有些不好啟齒,乃是因為……姑娘這裡,現在混入了逃犯……而這個逃犯,身份非常重要,一旦逃走了……勢必將後患無窮……」

  雲醉月的臉色徹底地冷了下來,坐直了身子,淡淡道:「公子應該明白,我青雲坊的規矩才是。」

  雲揚苦笑:「正因為明白,所以才覺得不怎麼從容。」

  雲醉月冷冷道:「公子請便,醉月突感身體不適,不能再陪公子了呢。」

  說著,居然直接站起身來,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雲揚端坐不動,看著雲醉月走到門口,眼中閃過無比複雜的神色,輕輕道:「姑娘,心中有火呀。」

  雲醉月即將邁出去的腳突然停在半空中,嬌軀都似乎在這一刻完全僵硬,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旋風一般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看著雲揚。

  雲揚閉了閉眼睛,將心中那翻江倒海的痛苦一股腦兒咽了下去,聲音再度恢復平靜,道:「姑娘,火很好,火,能讓人感覺到溫暖,也能讓人遠離茹毛飲血;而且還能夠燒盡天下肮髒……不過,這火若是留在自己心裡,恐怕……會將自己毀掉的。」

  雲醉月嬌軀顫抖,臉色煞白,突然間猛地衝上前來,一把揪住了雲揚胸前的衣襟,慘白著臉,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雲揚的雙眼,歇斯底里地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雲揚木然不動,輕聲道:「水火無情,火,可以毀滅一切。而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真的不怕火的;王圖霸業,萬里森林,無邊草原……都有可能被野火燎原完全毀掉;而心中的火一旦燎原……才是真正的一發而不可收拾。」

  「紅塵英豪雖千萬,妾不回頭更不見;深閨無夢情所繫,心中天火早燎原。」雲揚低沉的聲音,帶著絲絲難言的痛楚。

  雲醉月的右手抓著雲揚的衣襟,已經爆出了青筋,她臉色煞白,眼圈卻已經變得通紅,竭力地鎮定著自己,卻是顫抖得幾乎站不起來,一字字說道:「說,你是誰!」

  「你怎麼會知道,我寫的這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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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46:2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章 癡心,下毒,動手!

  紅塵世界,英雄無數;但我眼中,一個也看不到!深閨無夢,只因為我的情,已經盡數歸屬於一個人;心中所有的空間,都已經被這團火燎原燃燒!

  這是雲醉月寫的一首詩。但她卻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雲揚的口中聽到。這本不應該發生的!

  聽著雲醉月的問話,雲揚悠悠地歎息一聲,道:「我真不能告訴你,我是誰。」

  雲醉月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緩緩地鬆開雲揚的衣襟,緩緩退後幾步,失魂落魄的坐下去,兩隻眼睛,都失去了神采。

  「你不能告訴我你是誰。」雲醉月將一隻手放在桌上,咬著牙,竭力控制著自己身軀的顫抖,道:「那麼,你可以告訴我,派你來的那個人,告訴你這首詩的那個人,在哪裡?」

  「妳知道的,我更加不能告訴妳。」雲揚閉上眼睛。只感覺心中一陣刀割一般的疼痛。我說了,妳會死。

  「他叫什麼名字,你總該知道吧!」雲醉月狠狠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

  「他在天唐城嗎?」

  「……不知。」

  雲醉月終於爆發:「那你總要告訴我,他現在,是死是活?」

  雲揚緊緊地咬住了牙,良久,艱難地說道:「他讓我告訴你,忘了他。」

  「忘了他!」

  雲醉月慘笑起來:「他就是一個王八蛋!窩囊廢!沒良心!沒擔當!一個廢物!」

  雲揚閉著眼睛,長長吸氣。

  雲醉月還在不斷地,惡毒地罵下去。

  「啪!」

  雲揚重重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低沉地喝道:「夠了!」

  一股滔天氣勢,驀然爆發!

  雲醉月的聲音,戛然而止。稍傾,突然神經質一般地笑了起來:「你們就是這幅德行!哈哈哈……除了欺負自己的女人有本事,其他的,全是不敢見人!」

  雲揚胸口劇烈起伏,良久,好幾種說辭在心中轉了許久,道:「……他在哪裡,妳應該知道的。」

  雲醉月瘋狂地衝著雲陽怒吼一聲:「我不信!」

  雲揚正要說話,雲醉月已經連續不斷地衝著他喊起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她兩眼通紅地看著雲揚:「你說什麼,我都不信。」她似乎是在對自己說,又似乎是對著天地祈禱一般,喃喃地,卻是一字字地說道:「他是絕對不會死的!」

  雲揚沉默了下來。

  良久,不忍心說話。

  雲醉月突然湊過來,哀求地問道:「他沒有死……對不對?是不是?沒有死,對吧!對吧?」

  雲揚看著她充滿了哀求的眼神,心中一陣酸澀,一陣心軟,轉過頭,輕聲道:「是,在我看來,他沒有死。」

  他永遠活在我心裡。

  雲醉月聽了他這句話,似乎渾身一下子僵硬了。

  許久許久之後,才突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隨即猛然間放聲大哭。似乎心中所有的擔心,都在雲揚這句話之中,猛然放下了。

  她哭得哀怨至極。

  雲揚木然坐著,不知道說什麼。只感覺胸膛中,一陣陣的絞痛。

  「他……他現在怎麼樣?」雲醉月抽噎著問道:「還……還好不?」

  「不可能好的……」既然已經說出了謊言,就必須要用無數的謊言去彌補:「重傷……太重了……而且,很危險……他現在,也不可能回來……」

  「我明白的!」雲醉月使勁地點頭:「我等他!多久,我都等!拜托你,給他傳消息回去。」

  「不可能的!」雲揚痛苦地搖頭:「我傳不回去……」

  「哦,我明白,我明白。」雲醉月急急地說道:「是的,既然出來了,就不能再傳消息,敵人實在是太可怕……對,不傳消息回去最好,最安全。」

  雲揚看著這個癡心的女子,只感覺心如刀絞。

  「你剛才說,逃犯?」良久之後,雲醉月終於擦去了眼淚,眼睛已經完全紅腫了,卻已經恢復了一些平常的氣度:「什麼逃犯?」

  「是……有可能……」雲揚以目光示意。

  雲醉月的目光一下子危險起來:「有可能與他的事情有關?」

  雲揚默然點頭。

  「我幫你!」雲醉月目光一下子變得凶狠起來,如同一頭幽冷的黑夜裡嗜血的猛獸。

  雲揚深深吐氣。

  「平常,我可以去找你聊聊?」雲醉月期待地看著雲揚。

  「不行!」雲揚堅決道;「太危險了。」

  「我明白的……」雲醉月委屈地低下頭,卻是很善解人意地說道:「他自從被選進去,我就知道,因為他去參選的時候,是我陪他去的……但這麼多年來,這個秘密,始終在我心裡。」

  「你放心。」

  雲醉月認真地說道。

  雲揚心中又是一痛。

  五哥。

  你走得了無牽掛,但,這位癡心的女子,卻又該怎麼辦?我縱然有通天手段,卻又如何彌補這個癡情的女子,心中那無限的傷痕?

  ……

  李長秋神色安然,坐在青雲坊這個房間裡;這是青雲坊當紅姑娘青山雪的房間,甚為寬敞。

  李長秋乃是這裡的常客,他臉色紅潤,安然坐著,面前一盤檀香,嫋嫋升起;一壺清茗,微微茶香,三丈遠的榻上,一片輕紗籠罩,縷縷琴音,從輕紗後面傳出來。

  透過輕紗,可以看到一位身材窈窕,長髮如瀑,身穿如雪白衣的冰清玉潔的女子,纖細的小手,在琴弦上撥動……

  風雅至極。

  門口腳步聲響起,一團紅影翩然而進;人還未進來,笑聲已經傳了進來:「李先生,我這妹妹琴彈得如何?」

  李長秋微笑道:「天籟之音。」

  雲醉月咯咯笑著走了進來,纖細的腰肢,讓人擔心隨時都會斷掉,嬌笑道:「李先生可是好大面子呢……雪兒這個房間,可是一般情況下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的,就算是我這個姐姐,有時候,也不讓進呢……」

  「是麼……呵呵……」李長秋灑然一笑。

  「月姐妳……人家什麼時候不讓妳進了……」簾幕後,傳出一個又急又羞的聲音。

  「雪兒還不好意思了……」雲醉月道:「李先生,後廚剛剛做了幾個小菜,我帶來給先生嚐一嚐。」

  「那,李某可是有口福了。」李長秋微笑著,突然一愣:「醉月姑娘眼睛怎麼有些紅腫?難道,是有什麼事情麼?」

  雲醉月笑容一斂,歎口氣說道:「是有事情,哎,一個姐妹家裡來信,母親突然病逝……哎,我陪著哭了一會……她還有自己的母親,我雲醉月,卻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說著說著,又是泫然欲泣。

  李長秋歎息一聲,道:「生老病死,悲歡離合,讓人總是無奈;醉月姑娘節哀順變。」

  雲醉月強顏一笑,道:「總是心中惆悵無法開解……哎!看我,說這些掃興的幹嘛,來,李先生,嚐嚐我青雲坊的手藝如何。」

  手一揮,一個丫鬟端著一個精致的菜盤進來,裡面有玲瓏小巧的四個小菜碟。一個小巧的酒壺。

  當真是小菜。

  每一個菜碟裡面,看這樣子,最多也就是兩口。

  那個酒壺,最多也就是一杯酒。

  裡面的雪兒掩嘴嬌笑:「月姐今天可是大方了呢;這等小菜,連我都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夠得上吃了。」

  雲醉月怒道:「妳這個小蹄子,那一次不是妳吃得最多?也不怕發胖!」

  裡面雪兒嬌嗔不依起來,李長秋不由也是為之笑起來,道:「貴姐妹感情可真好。」

  雲醉月歎道:「大家都是無依無靠之人,只能彼此之間好一些了……」

  李長秋呵呵一笑,拿起筷子,道:「這小菜當真不錯,讓我一看就是食慾大開,可惜量太少啊。」

  雲醉月笑道:「量多了……就不是小菜了,李先生你說呢?」

  「有道理!有道理!」李長秋呵呵大笑,吃了一口。運功一查,並無異樣;笑眯眯地說道:「月姑娘說的,總是有道理的。」

  運筷如風,每一碟小菜都吃了一口;運功查看,還是無事,頓時寬心大放;刹那間一口酒一口菜,吃得乾乾淨淨,笑道:「這手藝……就算是進皇宮,也是足夠了……月姑娘,這一點點,吃也吃不飽,反而越發饑餓了……這點分量也太殘忍了些。純碎是勾人啊。」

  雲醉月嫵媚笑道:「正是要勾人呢,勾著李先生多來幾次……」

  「哈哈!妙極!」李長秋哈哈大笑,心情舒暢。

  「李先生慢慢玩,醉月先出去了。」雲醉月笑了笑:「奴家在這裡,可是打攪了李先生的雅興……」

  李長秋哈哈大笑,急忙挽留,但雲醉月已經嬌笑著走了出去。

  琴音嫋嫋,檀香陣陣,李長秋心中慢慢地也放鬆了戒備,這青雲坊,果然是最安全的地方,此言不虛。

  想到這裡,抓起原本的酒壺,又喝了兩杯酒,歎道:「痛快。」

  「痛快?」

  一個聲音譏誚地說道:「不知道先生,還想不想要更加痛快一些?」

  「誰?」李長秋霍然站起,轉頭看去。

  只見門外,一道紫衣身影若隱若現。兩道冷電一般的目光,讓李長秋竟然感覺到了一陣陰森森的味道。

  李長秋冷哼一聲說道;「想要在李某面前裝神弄鬼,你的道行還差了些!」

  說完這句話,他就要動手。

  那紫衣人影卻站著不動,輕聲道:「李長秋,不錯,一個小小的鐵匠,居然能夠有錢來到青雲坊,而且一個月來三四次……現在打鐵果然那麼賺錢麼?」

  李長秋哼了一聲,暗暗提聚修為,道:「賺不賺錢,你不用操心。你現在最應該擔心的……卻是你自己的小……」

  話還沒說完,突然間面色慘變!

  因為,他剛剛提聚起來的如同潮水怒嘯一般的玄氣,居然在這一刻,嘩的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長秋急忙再次提聚,但這一次,依然能夠提出丹田,卻消散得更快!

  外面的紫衣身影淡淡的說道:「李長秋,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沒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你是不會將毒排出體外的!就算是玄氣七重天以上的高手,也要最少三個呼吸,更何況你還不到七重天!」

  七重天?

  李長秋心中一喜。

  我向來對外表現的是六重天,藏拙果然有用!

  不到七重天?哼,等過了三個呼吸,我就要你好看。

  李長秋猛地一揚手,兩手一拍!

  「砰!」

  一聲爆響,一團濃濃的煙霧突然間爆散而出。

  頓時,整個房間濃煙滾滾,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這煙霧,居然被風吹不散一般,始終籠罩在這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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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46: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 輕描淡寫擒強敵!

  濃霧之中,李長秋的聲音縹緲的響起。

  「若要殺我,便要進來。」

  雲揚笑了笑,道:「這蝕骨銷魂煙,我是不敢踏進去的,但是你,敢出來嗎?」

  雲揚聲音裡面,有著毫不掩飾的如釋重負。

  李長秋隱隱覺得不妙,厲聲道:「你什麼意思?」

  雲揚站在門口,淡淡道:「李先生與元帥府暗衛大戰,以一敵百,果然英勇,不過,李先生畢竟也沒有通天之力,而元帥府的高手,也更加不是等閒之輩。所以李先生最後還是不敵了。」

  「而最後李先生逃走,正是用了這蝕骨銷魂煙;闖進去的元帥府高手,無一不是被李先生滅殺……然後我們才知道,李先生的手段之惡毒,這蝕骨銷魂煙一旦出現,一刻鍾之內,絕不會消散。」

  「而在一刻鍾之中,有誰踏進這蝕骨銷魂煙之中,靈智將立即被蒙蔽,而靈魂,也會任由李先生做主吞噬,不僅不會損傷自身,反而借著吞噬靈魂的力量,能夠恢復修為。」

  雲揚一身紫衣,一身冷意:「蝕骨銷魂煙,乃是當年萬邪毒門的惡毒手段;失傳已久。但我卻知道,蝕骨銷魂煙一出,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因為,你自己也被困在這蝕骨銷魂煙之中,出不來了。」

  「唯一能夠讓你出來並且逃之天天的可能只有一個,就是你的敵人在不知內情的時候衝進去,讓你吞噬了他的靈魂,然後你就能殺出來!」

  「這是你最後的手段!」雲揚冷冷清清地說道:「但你或者不知道,這也是我最穩妥的手段。我始終在等,逼著你,使出來這蝕骨銷魂煙!」

  李長秋只感覺萬念俱灰:「你是誰?」

  雲揚不答,淡淡道:「那晚上你戰鬥之後,我就知道,你的修為,在七重天,單打獨鬥,在現在的天唐城來說,能夠奈何你的,真心不多。」

  「我的混毒之法,只能打掉你的大部分戰力,卻不能讓你完全無力。所以我依然有風險。最少也需要三五個呼吸,你的玄氣,才能給你化乾淨。」

  「這三五呼吸的時間,若是戰鬥,縱然你無力提聚玄氣,但你爆發靈魂之力決死反撲,依然可以給我造成巨大殺傷!我實力不夠,沒有辦法安然無恙將你擒下來。」

  「但是……現在,你在蝕骨銷魂煙之中,你出不來。」雲揚道:「所以我現在站在這裡跟你說話,因為……你每聽我說一句話,你體內的毒,就多化解你的玄氣一分。」

  「我不急,我可以跟你好好地聊。」

  雲揚道:「反正你出不來,我也沒事兒幹。跟仇敵聊天的時候,並不多,但今天,卻可以盡情肆意。」

  蝕骨銷魂煙的濃霧之中,傳出來哇的一聲。

  顯然,李長秋被雲揚這番話氣得已經吐了一口血。

  他也真實的感覺到,自己的修為,真的在一步步地往後退。連丹田經脈,都在緩緩萎縮。

  「這是什麼毒?」李長秋嘶聲喝道:「告訴我!」

  雲揚道:「既然你想要讓我多說幾句,我也想要好好解釋一下。天下間,有很多東西,單獨的時候,沒有毒,吃了對身體反而有益。」

  「兩件混合在一起,對身體更好。三件,也無損,四件,也無傷大雅。但,這四種藥物吃進人體,再混合了第五種浸入酒中的藥物之後,卻可以達到這樣的完美功效。」

  雲揚笑了笑:「只不過,你只知道是五種藥物就可以了,不需要知道得更加詳細了。李先生,半刻鍾的時間,已經到了呢。」

  果然,那蝕骨銷魂煙的外部,已經開始緩緩消散。

  「你是誰?」李長秋絕望的歎息,手中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我若是元帥府的人,不會來人這麼少。」雲揚輕聲笑道:「只不過,早就聽說李先生身上有萬邪毒門的一部分傳承,所以,想要和李先生切磋切磋。」

  李長秋哼了一聲:「你想得倒美!」

  雲揚淡然道:「李先生可以放心,現在在這個房間周圍,就只有我的人,而且只有兩個。消息,絕不會泄漏。」

  「只要李先生肯合作,我也不想要李先生的命。」雲揚和藹可親地笑了:「我只是合理的,利用一下天時地利人和,來達到我的這個目的。當然,李先生的修煉心得,在下也是志在必得的。」

  李長秋哈哈大笑:「你如此對付我,居然還想要我的修煉心得?你做夢!」

  心中卻是隱隱地一鬆。

  原來這傢伙是這個目的,如此一來,我未嘗沒有活命的機會。想到這裡,那堅決的求死念頭就緩和了下來。

  小子,你還不知道吧。七重天的高手,向來是有不滅之機,但凡還有一口氣在,丹田玄氣,哪怕被打爛了,也會保留一分源力!

  只要還能活命,不管多重的傷,一年之內,怎都能恢復修為。只要老子恢復了修為……就憑你們幾個小嘍囉,我一口氣就可以吹死你們!

  雲揚敏感地感覺到了,裡面那種決死的氣氛,已經在逐漸地消失。

  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若是費了這麼大勁兒,還差點暴露自己身份,最終卻是抓了一個死人回去,卻是太……得不償失!

  「小子,你休想得逞!老夫寧死,也不會遂了你的心願。」

  李長秋厲聲叫道。

  「咱們時間還很長。」雲揚輕聲笑道。

  蝕骨銷魂煙已經完全散去,廳中恢復了清明。只見那位李長龍,一副頎長的身子委頓在地上,兩隻眼睛,狠狠地看著雲揚,如同要一口將他吞下肚去。

  卻是連根手指頭,也動不了半身。

  「管家!」

  雲揚負手喝道。

  「在!」

  一道身影,鬼魅一般現身,到了李長秋面前,一隻手指,精準地按在了他的胸口,一掌,拍在了他的丹田。

  轟的一聲,地上塵土飛揚。

  李長秋咬著牙,並不做任何反抗,只是冷笑。

  「玄氣已散。」老梅轉頭說道。

  「嗯,用六品玄獸筋捆死!」

  雲揚並不上前,只是站在遠方招呼。

  聽了這句話,李長秋心中最後的希望終於徹底消散。他一直忍著,留著最後一點源力,就是想著,萬一這個小子興沖沖地過來,那麼,自己拚了生命潛力,也能將他擒為人質,那麼自居就當場安全了!

  但卻沒有想到,這傢伙在用混毒消散了自己的修為,又在他的護衛已經封死了自己的經脈,排散了自己的丹田的情況下,還那麼謹慎!

  六品玄獸筋,就算是自己修為一點都沒有損,想要掙開,也是萬萬不能的!

  老梅動嘴迅速,兩根玄獸筋,將李長秋五花大綁,更拿出一個黑布袋,一巴掌拍暈之後,塞進了布袋裡。

  「大功告成。」

  雲揚拍拍手。

  自始至終,他就站在哪裡,連兩隻腳,都沒有移動過。

  卻已經將一位七重天的高手活活生擒!

  老梅拎起黑袋子,待:「公子,我先回去了。」分頭回去,是雲揚早就定好的策略。

  「一定要萬無一失。」

  「是。」

  老梅拎著袋子,身子嗖的一聲飛了出去,轉眼間不見蹤影

  ……

  腳步聲響。

  雲醉月從樓梯上嫋嫋下來,眼中閃著異彩,鼓掌道:「公子好手段!奴家真是歎為觀止。」

  「還是多虧了月姑娘配合。」

  雲揚溫煦的行禮說道:「若非月姑娘,這件事凶險重重,哪裡有這般輕鬆如意。」

  雲醉月嫣然笑道:「那,你們可要好好感謝於我。」

  雲揚輕輕歎息:「那是自然的!月姑娘,現在的青雲坊……」

  「沒有人了。」

  雲醉月掩嘴笑道:「就在我端菜進入這裡的時候,青雲坊已經只剩下我們這幾個人了,連其他的姐妹們,我也讓她們出去玩一會兒了。」

  雲揚沉默了一下,道:「那麼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之中,有妳,雪兒姑娘,剛才端菜的侍女,還有我,和我的管家,共計,是五個人。」

  「侍女不知,端菜進來之後,就已經離開了。不過你少算了袋子裡的這個。所以還是五個。」雲醉月嫣然一笑:「怎麼,信不過我喲?」

  雲揚鄭重道:「茲事體大,不得不再三囑咐,希望月姑娘見諒。」

  雲醉月理解地點點頭,道:「雪兒,是我的妹妹。」

  雲揚一愣,道:「是我失禮了。」

  雲醉月歎息一聲道:「你們……小心一些是應該的。」她秋水一般的眸子看著雲揚,道:「你的手段,讓我很是驚心動魄,應該不會是地位太低吧?」

  雲揚苦澀的一笑:「跟老大們相比,我還差得遠。月姑娘,多謝幫忙,容圖後保。在下先告辭了。」

  雲醉月幽怨地說道:「你就非要叫我月姑娘嗎?」

  雲揚一愣,只聽雲醉月哀怨地道:「叫一聲嫂子,有這麼難麼?」

  雲揚喉結艱難的移動,終於輕聲道:「月姐,不要為難我了……」

  雲醉月神色一陣黯然,隨即又強笑道:「能聽你叫一聲月姐,我……很高興。」

  雲揚心中一陣淒楚。

  「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有什麼消息……」雲醉月哀求地看著雲揚:「……千萬別忘了月姐……」

  雲揚沉默了一下,道:「絕對不會的!」

  雲揚悄然走出青雲坊,走出去好遠,回頭看時,只見那一襲紅衣,還在青雲坊門口愣愣地站著。

  雲陽感覺自己的胸口,似乎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難受。

  「已將此身付國祚,何來深情酬紅顏。」

  想起五哥火尊每次喝醉了就吟出來的這兩句詩,再看到那依然癡心不改癡癡等候的一襲紅衣,雲揚只感覺心中酸澀得要命,一時間悲從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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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47:1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談談心,做知己。

  雲府,密室。

  雲揚單獨一人,對著被五花大綁的李長秋。

  老梅和方墨非都在外面。

  「老梅,公子很神秘啊。」方墨非有些納悶地說道:「真是奇了,我原本就以為,這雲府之中,就一個公子,一個管家,一眼看到底。但進來之後,怎麼發現,越來越是摸不清楚深淺了呢?」

  老梅嘿嘿一笑,斜斜地看他一眼,淡淡道:「摸不清深淺?那就對了!老梅我在這院子裡待了三年多了,到現在,還沒摸清深淺呢!你剛來,就想要摸清楚深淺?」

  不屑地笑一聲。

  方墨非是真的震驚了,瞪大了眼睛:「以你的本事,三年,摸不清深淺?」

  老梅咧咧嘴,很是感覺臉上無光,惱羞成怒惡狠狠道:「你這麼好奇幹什麼?還說我?就以你的智商,別說三年,在這府裡面三輩子……你都挖不到咱家公子的底!」

  方墨非瞪了瞪眼睛,傷勢未好,老子不和你說話!

  簡直就是個炮仗!

  ……

  「小子,別白費心思了。」李長秋目光閃爍:「什麼傳承,老夫一概不知。」

  「你會交出來的。」雲揚笑吟吟地上前,突然就是一陣猛烈地拳打腳踢:「交不交!交不交!交不交!」

  噗噗噗……

  李長秋咬著牙一聲不吭,心中卻是越來越放心。你想要傳承?哼……那你就不敢弄死我!

  一直到……一股精純的氣息,突然封鎖了他的全身經脈,封鎖了他的丹田;才終於有些色變。

  這股氣息的精純程度,竟然是他生平首見!

  他既然有了這樣的神功,為何還要萬邪毒門的傳承?

  正想到這裡,一拳雷霆電閃一般照面而來。

  唔……

  咔嚓……

  他的上面四個大門牙被生生打落,鮮血長流。

  「士可殺不可辱!」李長秋怨毒地看著雲揚:「如此折辱一位強者,小子,你還有沒有半點風度!」

  他的牙齒被打掉,說話聲音很是怪異。

  「強者!?」雲揚收了手,淡淡一笑,揪出一塊雪白的毛巾,開始擦拭自己拳頭上的血跡,慢條斯理地說道:「李長秋,記住你的身份,你在我這裡,就是一個階下囚!」

  李長秋狠狠地道:「老夫記住你了!」

  雲揚微微一笑:「你現在,渾身經脈受我所制,想要自斷經脈,自斷心脈,是做不到的了。丹田被我封鎖,想要自毀丹田,也是做不到的了;行動受我所制,想要撞死吊死,是不可能的了;牙齒被我打掉,想要嚼舌自盡,也是做不到的了。」

  他說話很慢,但,李長秋聽著聽著,卻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起來:「你……你是什麼意思?」

  「不為什麼,我不想讓你死而已。」

  雲揚露齒一笑:「因為接下來,你會非常想死!」

  李長秋桀桀一笑,含糊不清地說道:「縱然我死了,你也休想要得到那萬邪毒門的傳承!」

  雲揚怪異地一笑:「你到現在還認為,我抓你來,是為了那什麼所謂的萬邪毒門的傳承?」

  李長秋霍然抬頭:「你不是?」

  「不是!」

  雲揚的臉色變得冰寒,勉強牽動嘴角,露出一個冷冷的,殘酷的笑容:「我只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李長秋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妙:「你要問什麼?」

  「你是幾月初幾?」雲揚一字字問道。

  李長秋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

  「你是幾月初幾?」只是很普通的六個字。

  但是組合起來的威力,尤其是落在李長秋耳朵裡面之後的威力,卻是如同一道閃電,從高空劈落下來,直接就劈入了他的心靈最深處。

  這一刻,他甚至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多少年了,沒有被人這麼當面挖出自己的老底,這是自己最深層次的隱私!

  李長秋鎮定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雲揚冷清地笑了笑,淡淡道:「李長秋,化名李鐵匠;在天唐城隱居十三年;十三年裡面,一向勤勉;打造的兵器,也都是精品;而且,有人曾經說過,只要李鐵匠好好地幹下去,或許總有一天會突破,在鑄造兵器這個行業裡面,達到大師水準。」

  「在近些年,李鐵匠的名字也更加地響亮,而且,也有人能夠以拿到李鐵匠親手打造的兵器為榮。」

  「作為一個奸細,或者說是暗樁,你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可說是登峰造極啊。」

  「不過李鐵匠脾氣不好,而且,心情經常不好,所以,李鐵匠只要心情不好,就會關門,就會失蹤。」

  「而這位老實巴交,脾氣暴躁,一身的土氣,滿臉滄桑皺紋的李鐵匠只要失蹤了,青雲坊就會出現一位風度翩翩幾乎無懈可擊的李長秋,李大官人。」

  「李大官人很有錢,花錢如流水。每一次到青雲坊,都最少花費數百兩銀子。」

  「然後這位李大官人就會突然消失,沒有人知道,他是哪裡人,從哪裡來,到哪裡去;但就在同一時間裡,李鐵匠就會出現,而且心情恢復了平穩。繼續勤勤懇懇地打鐵,繼續精益求精地鑄劍。」

  「若是李鐵匠不露馬腳,或者說,一直能夠將自己的不甘心控制得很好,不讓人抓住把柄的話,任何人,都不會將風度翩翩的李大官人與老實巴交的李鐵匠聯繫在一起。畢竟,這從表面看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雲揚慢條斯理地說著,眼睛冰雪一般盯著李長秋的眼睛。

  李長秋微笑道:「我完全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

  雲揚並不理他,繼續慢慢地說道:「若是你不主動去警告秋劍寒元帥,或者,終此一生都不會有人發現你;只是很可惜,這件事情,你畢竟是做了。」

  「相信你的上司知道這件事也會很詫異。一直很穩重的李鐵匠,怎麼會主動地去做這麼瘋狂的事情?畢竟,雖然看起來,依然不會有人能夠抓到你,而且你也能夠隨時脫身;但,你做的這件事情,的確是毫無道理。」

  李長秋冷笑道:「你抓我,更加沒有道理。」

  雲揚淡淡笑了笑:「我也很奇怪,你為何會這樣做。但我一直到剛才,終於想通了,你為何這樣做。」

  李長秋不由自主地問道:「為何?」

  「這一切只是因為……四個字。」雲揚微笑道:「這四個字,叫做闖蕩江湖。」

  「闖蕩江湖……」李長秋緩緩地念叨,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因為你畢竟是一個高手;而且,你的身手,也已經達到了尋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而你,在來到天唐城之前,也必然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你有自己的地位,有自己的名聲,有自己的虛榮,有自己的驕傲;那些,全都屬於你自己;但你自從來到天唐城成了一個鐵匠之後,你就失去了這些,你就沒有了自己。」

  「你所有的一切,都沒了,從那時候開始,你只是一個鐵匠;暗中的身份,則是一個日子。」雲揚道:「但江湖無處不在。」

  「你的鐵匠鋪,與江湖人的交集也會很多。」

  「當你聽到江湖上風雲變幻,聽到有無數的人的名字,或者你認識,或者你不認識,或者你認識的人還不如你,但現在都很風光,相反,你有足夠的實力卻不能表露,不能揚名立萬,不能鞏固自己……」

  「你看著江山代有才人出,你看著江河後浪推前浪;而屬於你的名字,卻漸漸地被人遺忘。」

  「所以你不甘心,你憋屈,你不服;這些小螻蟻,憑什麼?若是我還在,豈容他們囂張?所以你就會脾氣不好,就會暴躁,就會心情不好,就會關門,不願意做這個鐵匠了……」

  李長秋嗤地笑了一聲,低聲說道:「荒謬。」

  雲揚不為所動,道:「你雖然在某一種心境受到觸動的時候,不願意做鐵匠;不願意被人忘記自己;但你自己卻明白,被人遺忘,被人將你當做真正的鐵匠,才是你的最大的目的。」

  「所以你不會走遠,所以你才會去青雲坊,不會去江湖中搏殺;在青雲坊短暫地麻醉一下自己,讓自己的心境得到平穩,然後壓制下去這一份躁動,就會回去,接著做你的鐵匠。」

  「但這樣的積累,卻是一個非常惡性的循環;你的脾氣,會越來越暴躁,心情,會越來越不好。」

  「尤其是,當你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卻不能說;就會更加心情不好,所以這一年來,你的鐵匠鋪開張的日子,越來越少,而你去青雲坊的日子,卻是越來越多。」

  李長秋臉色發白,一言不發,只是死死地看著雲揚。

  「你這樣的人,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所以,當一件你覺得無法承受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就不顧一切地去做了你認為應該做的事情,比如,威脅秋元帥。」

  「因為,吳文淵的被抓,對你來說,兔死狐悲,危機感,太重;你害怕,這樣的命運,會出現在你自己身上;因為,歸根到底,你跟吳文淵是一樣的人;所以,你忍不住了。」

  「但就是這一次你忍不住,讓你到了我這裡。」

  雲揚冷淡的眯著眼睛,看著李長秋有些失神的眼眸,淡淡道:「任何事情,不管是好是壞;但只要發生,只要被人做出來,那麼,就一定是有理由的,而且,一定有規律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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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47:3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六章 絕世忽悠

  李長秋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已經有些散亂。

  雲揚道:「我抓了你,乃是對你有足夠的了解;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卻不能夠讓你死,所以我一方面要活捉你,另一方面,我不能讓你自殺,我要給你活下去的理由,而你的萬邪毒門;你的蝕骨銷魂,都是我刻意提出來,故意給你的,不死的藉口。」

  「拋開敵我身份不談,我自認為,我是這個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可以說,我是你唯一的知音。」

  「我沒有搜你的身,但我相信,我現在搜你的身,我一定可以搜得出來很多東西,包括,我問你的這句話,你是幾月初幾!」

  雲揚慢悠悠地說道:「但我沒有這樣做;一來,我想讓你自己說出來,作為對我這個知音人的尊重;二來,你畢竟是一位強者,我也不想讓你太過難堪。」

  李長秋臉色變了變。

  「哪怕,我最終為了得到什麼消息,還是要對你用刑;但我依然要對你保持,面對一位強者的,起碼的尊重。」

  雲揚真心誠意地說道:「所以,我剖析你的心理,你的動機,你的一切,因為我要讓你知道,第一,我尊重你,第二,你輸在我這樣的算計之下,實實在在地是……一點都不冤。」

  李長秋長長歎息,一時間,無話可說。

  一開始,他本想抵賴,什麼都不說。但聽著雲揚的說話,卻突然感覺,自己的所有的抵賴,都是那樣地白費功夫,那樣地可笑。

  對方已經將自己了解到了這個地步,還隱瞞什麼?

  倒不如索性大大方方,也保留自己身為一個強者的尊嚴。

  在這樣的一個人面前,任何的抵賴,謊言,都是何其可笑的一件事。輸在他的手下,的確是不冤啊。

  在不知不覺之中,雲揚的話,已經控制了談話節奏,甚至,控制了李長秋的內心節奏。

  「厲害!」李長秋神色黯淡下來,道:「你到底是誰?」

  雲揚的眼中露出來春水一般的笑意:「有一件事,我沒騙你,就是……我真的不是官方的人,也真的不是,軍方的人。」

  李長秋冷冷道:「這一點我早已經猜到。」

  雲揚道:「敢問李大官人,我剛才的分析,有沒有錯誤之處?」

  李長秋閉上了眼睛:「完全正確。」

  雲揚道:「那麼,你是四季樓的人,也是確切無疑的!」他用了無比肯定的口氣。

  李長秋哼了一聲:「你知道的這麼清楚,還問什麼?」

  雲揚道:「那你是幾月初幾呢?」

  李長秋緩緩道:「我是正月十九。」

  雲揚道:「恩,正月十九……據我所知,四季樓的春堂雖然是一個堂口,但,每個人所負責的,卻都是不同的一個方面;就算是同屬於一個月份,其中,也沒有什麼隸屬關係。」

  李長秋抬眼看著雲揚,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對四季樓如此了解?」

  雲揚不答,道:「但,一旦有大的行動,卻會有聯絡人出現。而這個聯絡人,往往都會是承上啟下的一個人。」

  李長秋道:「廢話。」

  雲揚心中鬆了一口氣。

  成功。

  他這句話,乃是一個很大的騙局。完全是在詐,用胸有成竹的口氣來詐。

  聯絡人,任何組織都需要聯絡人,任何行動,都需要聯絡人;而這個聯絡人,若不是承上啟下的人,如何能夠做到聯絡?

  任何組織任何事情的聯絡人,都必然是承上啟下的。

  只是,聽在現在的李長秋耳朵裡,聽到雲揚前前後後事無巨細都是如數家珍一般;李長秋卻是非常容易地,借著這個「對方無所不知」的慣性,鑽進了溝裡。

  「但,據我所知,你李長秋,並不是聯絡人。」雲揚非常肯定地又詐了一句。

  李長秋霍然抬頭,眼中有茫然的失措:「你怎麼知道?」

  雲揚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就是知道。」

  李長秋沉默了下去,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且,我不僅知道,你不是聯絡人,還知道,你不僅不是聯絡人,還是一個重要的節點和線頭。」

  雲揚又說了一句模棱兩可怎麼理解都對的話。

  然後,他看著李長秋眼中的神色變化,飛快地又加上了一句:「你李長秋看起來身份低微,但卻是四季樓中的重要人物,起碼,在這天唐城之中的四季樓份子裡面,你也算是其中說了算的人。」

  李長秋眼中震撼之色越來越濃。

  雲揚心中一定,看著李長秋眼中的震撼之色,繼續模棱兩可地進攻:「你是個強者,你不怕死,有尊嚴,所以,你應該是一個小隊的頭目這樣的人物。」

  李長秋臉色煞白,喃喃道:「你不應該知道的,難道,是組合中出了內奸?」

  雲揚不置可否地道:「至於剩下的,我還知道些,不過我說得有些累。李長秋,我無意要你的性命,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李長秋心中茫然。你無意要我的性命?還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明白你啥意思了?

  但,現在,自己卻無論如何無法出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句話。

  那太丟臉了。

  別人已經將你掀了一個底朝天,你卻連對方的意思都不明白?

  但,心中卻是越來越確定一件事:內奸!有內奸!

  「比如說,隸屬於你的,一共有幾個人,他們各自的身份,負責的事情,最終的目的……」雲揚神態輕鬆,口氣舒緩:「我並不是完全明白,所以,現在是你說話的時間。」

  李長秋霍然抬頭,陰森森地說道:「我只想知道,是誰,出賣了我們?」

  雲揚搖搖頭,糾正道:「這句話,說錯了;不是出賣了……『你』們!而是,多少透露了一點點,『你』的消息,僅此而已。」

  李長秋眼中恨意大作!

  只是透露了我的消息而已!

  哼!

  在天唐城這等地方透露了我的消息,我還能活嗎?這完全就是要置我於死地!

  雲揚靜靜地品茶,神態悠然。

  這一次問話到了這裡,基本已經大功告成。剩下的就是不斷地擊破李長秋的心理防線加深他的恨意就行了。

  他自始至終,所說的話,都是模棱兩可。除了分析李長秋本人那些話之外,其他的,基本都可以隨時一拐,向著別的方向岔過去。

  你修為這麼高,怎麼可能是等閒一般的四季樓人員?你不是聯絡人,你一個鐵匠,怎麼當聯絡人?你是線頭,從眼神中看出來猜對,所以你是個頭目;線頭,豈不就是一個節點?既然是一個節點,豈能不是頭目?而且,除了一個能自己做主的頭目,誰能這麼自己決定去威脅秋劍寒?不怕被罰麼?

  你說你們之中出了內奸,好啊,我並沒承認,你自己想就是了。反正是我猜出來的。

  既然你說有內奸,那麼我只是知道了你一個人的消息,這代表什麼?你有仇敵。

  人家想要讓你死。

  人家都已經將你坑害的被我抓到了這裡。

  你還想為他保守秘密嗎?

  你還維護他麼?

  這些,雲揚相信,李長秋自己就能想得到。

  「……我,給我一杯水喝。」李長秋要求。

  雲揚倒滿一杯水,給他端過去,細心地幫他倒入口中,惋惜地說道:「其實,你不該在這裡;以你的修為,天下何處不可去……而我,也真的不想,這樣折辱一位強者的尊嚴……」

  李長秋慘笑一聲:「可是我終究還是到了這裡。」

  雲揚惋惜的道:「實在是,我手中有關於你的資料……詳細到了我抓不住你,就顯得我太……呵呵,只能說,這是命,這是我的命,也是你的命。」

  「命麼?」李長秋眼中閃出無比的猙獰之色:「不!這不是我的命!若不是有人出賣我,我怎麼會落到這等地步?」

  雲揚無言了一會,看著咻咻喘氣的李長秋,低聲道:「其實……他告訴我們的並不多,最起碼,你的真實身份,修為,真的面目,以及一些更具體的,並沒有說……」

  「哈哈哈……」李長秋仰天慘厲的大笑:「我都已經落到了你的手裡,那些,還用他說嗎?!」

  雲揚歎了口氣:「很抱歉。」

  李長秋呼呼喘氣,目光獰厲,突然一雙眼睛精光灼灼地看著雲揚,一字字問道:「我只問你一句話!」

  雲揚正色道:「你說,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是我對一位強者的尊重。」

  雲揚幾次三番提到自己對一位強者的尊重。

  李長秋沉聲道:「我,還能親手殺死這個人嗎?」

  雲揚一下子沉默下來。

  李長秋的眼神灼灼發光,但看著雲揚的表情,慢慢地黯淡下來。

  「能。」雲揚良久之後,終於艱難的說出這樣一個字,李長秋眼中神色剛剛閃爍起來,雲揚已經接著說道:「但我不想結下你這樣的仇敵,卻已經結下了,所以我不敢;除非,你對天道發誓,而且,得到天道見證效忠於我,否則……我不敢讓你有這樣的機會。」

  雲揚異常坦誠地看著李長秋:「你修為太高了……」

  李長秋異常苦澀地笑了起來:「看來我是沒機會了……」

  雲揚輕聲道:「我不敢讓你有這個機會;但是,你效忠四季樓,也是如此;效忠我,難道就不能嗎?難道,我會薄待於你?最起碼來說,我相信你應該能夠看得出來,我還不是那等卑鄙小人吧?」

  李長秋閉上眼睛,悲涼地笑了笑:「我自然看得出來,以你對強者的尊重,以你對我的態度,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種卑鄙小人,而且,你從一開始,就想要招降於我,你的誠意,我也看得到。」

  雲揚非常配合地歎口氣:「那麼……」

  「但我不能。」李長秋心如槁灰地慘然搖頭道:「你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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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47: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七章 一把刀、楚天狼!

  雲揚不甘心地問道:「但是……這是你唯一可以活命的機會,你應該明白的。」

  李長秋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目光定定地看著高空,搖搖頭,慘然低沉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啊……」

  雲揚沉默:「可怕的四季樓!」

  李長秋冷冷道:「四季樓乃是天下第一!又豈是可怕二字可以形容?」

  「不愧是天下第一啊……」

  雲揚搖頭,苦澀道:「只是這一份控制人心的手段,我就想不明白。面對生死誘惑,依然毫不動心;這一方面是前輩節操高潔,忠心耿耿,但這,卻又怎麼不是四季樓的手段啊……」

  李長秋悠悠歎息。

  談到現在,李長秋對雲揚,已經徹底沒有半點恨意。

  雖然,自己必將死在這個人手裡,但這個人,起碼來說,還不算太可惡……

  唯獨出賣我的那個人,卻是真真正正該死至極!

  對出賣自己的人,李長秋心中的恨意,已經到了傾盡三江五湖,也無法洗刷的地步!那種憋屈,悲憤,讓他的胸膛幾乎要爆炸一般!

  「送信給你們的那個人,你可知,他現在在何處?」李長秋閉著眼睛,心如死灰一般的問道。

  「不知道。」雲揚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是誰,長什麼樣子。」

  「這就對了。」李長秋冷厲地說道:「以他的行事手段,怎麼會留下線索把柄!哼……」

  他說完這句話,就久久地不語,似乎在思考什麼。

  良久之後,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對付四季樓?」

  雲揚深深歎了口氣,神色糾結,欲言又止地看了李長秋一眼,張了張嘴,道:「抱歉。」

  李長秋慘然道:「我落在你手裡,已經是沒有活命的希望了;你決不允許我活著出去;難道,一個必死之人,問你一件事情,就這麼難以回答嗎?或者說,你還在擔心我會泄密?」

  雲揚糾結的說道:「問題在於,你未必會死……我也不知道,你的下場將會怎樣……」

  李長秋目光一亮:「此話怎講?」

  雲揚歎口氣:「我還有上級……我是不能直接處死你的。」

  李長秋長長舒了一口氣,堅決道:「若我死,一切休提!但我若萬一不死,我絕不會找你的麻煩!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我!」

  雲揚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從李長秋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誠意,苦笑一聲點頭:「我信!」

  李長秋道:「還請解惑!我只是想要知道,我到底栽在什麼人,什麼組織的手裡!」

  「實不相瞞!」雲揚一咬牙,道:「我是森羅庭的人!」

  「原來如此!」李長秋長長吐了一口氣,似乎是終於解決了心中一大難題。居然有些心胸舒暢的感覺,居然笑了笑:「就是這三個字,困擾我到現在!呵呵……」

  「森羅庭拿錢辦事,想必,是有人要對付四季樓?或者對付我?」李長秋一副了然的神色。

  「這個,我就真不能告訴你了。」雲揚苦笑,堅決說道。

  「老夫明白!」李長秋也在苦笑:「這是職業操守,若是我,也絕不會說的。任何行業,就靠這個才能立足世間,橫行天下。」

  「多謝理解。」雲揚道。

  「但,那個報訊給你的人,你們準備怎麼辦?」李長秋這句話,顯然是留了心眼了。

  雲揚似乎沒發覺,不假思索地道:「若是證實了他也是四季樓的人,我們當然也要對他下手的!」

  說完才醒悟,怒道:「李長秋!你在套我的話!」

  李長秋笑了,笑得很得意:「原來你們是要對付四季樓,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麼?」雲揚警惕問道,明顯是:我絕不會讓你再套話了!那種神態。

  「放心自然是兩方面,第一,我可以幫你們,將那傢伙抓來。順便,為我自己報仇!」李長秋淒淒笑著:「此外,四季樓,也會為我報仇,幹掉你們。所以,我放心。」

  雲揚冷冷道:「我也想替你報仇,只不過,我如何相信,你說的是真話?」

  李長秋哼了一聲,道:「我比你更想殺了他!若是這樣你還不相信,老夫也無話可說。」

  雲揚還是滴水不漏:「我們自然有辦法證實的。」突然眼珠一轉,道:「我雖然不能給你特別的優待,但是……若是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可以將這個人帶到你面前來!」

  李長秋目光猛然間暴射精光:「當真?!」

  雲揚微笑:「君子一言!」

  李長秋咻咻喘氣,呼吸都粗重起來:「若是如此,我承你的情!」

  雲揚點頭,又情深意切地說了一句話:「前輩,我真的不想讓你死;這是真的。」

  李長秋悠悠歎息,良久之後,道:「可惜,你並不能做主。」

  雲揚默然。

  歎息。

  片刻之後,史上第一大騙子雲揚緩步走出了密室。

  密室的門在他身後,緩緩關閉。

  雲揚眼中閃出一絲精光:「竟然是他……」

  ……

  原本,雲揚在抓到李長秋之後,就只有一個想法:狠狠折磨,逼問出他的同夥;能不能逼問出來都無所謂,但是,李長秋注定要被折磨死!

  用世間最殘酷的手段!

  但是,在雲揚即將開始施展自己的殘酷手段的時候,卻臨時改變了心意。自己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在現在來說,非常容易。

  但,自己要克制自己的情緒,卻不容易。但是……在面對四季樓這樣強大的敵人的時候,克制自己的情緒,卻是必須。

  所以雲揚臨時改變了主意。

  他完整地將李長秋的心理動態,從一開始到現在幾年的歷程,細細地考慮之後,就在李長秋面前分析出來。

  先給李長秋造成一個錯覺:自己對他的了解,天下第一。自己已經研究了他不知道多少時間!李長秋在自己面前,根本沒有秘密!

  造成了這種感覺之後,一切事情,就都好辦了。

  但想要達到這種效果,卻是何其不容易。

  雲揚費盡了心思,

  巧妙地利用一次又一次含義模糊,但卻在對方耳朵裡聽起來非常精準的話,攻破了李長秋的心防。

  然後就利用一次次模棱兩可的話,引導著李長秋,讓他一步一步落入自己的語言陷阱;到目前為止,已經大功告成。

  毫不客氣地說,雲揚現在敢保證,李長秋會幫助自己攻破四季樓第一次戰鬥的防線。已經成為一個「得力助手」!

  會成為自己手中的一把刀!

  而且,是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

  只是,現在李長秋招出來的這個人,讓雲揚都感覺有些頭痛。

  楚天狼!

  這在天唐城內外,可是一個鼎鼎大名的人物。

  天狼莊,是天唐城之外的一個莊子。但卻不是普通的莊子!

  揮金如土,仗義疏財;八方朋友,四海兄弟;修為高強,罕有敵手。乃是天唐城內外江湖人物之中的一面旗幟。

  他不是官府中人,沒有任何官身;但他的影響力,在這周圍一片,卻是大的恐怖。

  他的莊子裡,高手無數,護衛如雲。

  與一些軍方將領,也是相交莫逆。

  一聽到這個名字,雲揚的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

  怪不得李長秋一聽到有人出賣自己,就率先想到了他;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屈居人下?

  想必李長秋也早已經感受到了來自於楚天狼的巨大威脅吧?

  只是……現在想要拔掉天狼莊,幹掉楚天狼……

  雲揚皺著眉頭,貌似難度不小。

  正月二十一啊……楚天狼。

  「用軍方的力量?或者是,政方的力量?還是九天之令的暗中力量?」

  雲揚踱著步子,在院子裡沉思冥想,越想越是沒有頭緒,臉色沉重,心事重重。

  身後,三隻吞天豹,一隻閃電貓,四個白白的小絨球,優雅地邁著貓步,步伐無限統一,跟在他的屁股後面……

  偶爾這隻撲那隻一下,頓時一個翻滾,皮球一般地滾幾下四腳朝天,隨即接著回來加入隊伍……

  走到哪裡,跟到哪裡。雲揚沉重的面色,與四個小傢伙的輕鬆歡快,簡直是鮮明對比。

  「傷腦筋。」

  雲揚皺眉:「方墨非現在還派不上用場,老梅絕對不能出面。九天之令隱匿暗中有巨大作用,但,一旦暴露就完了;所以也不能用。政方……太沒把握;容易走漏消息,而且那些文人一個個心眼賊多,不好設置;軍方……也不安全。」

  「想要做這件事,必須雷霆一擊!不讓楚天狼有絲毫反應的餘地才行。」

  「這個……」

  雲揚沉吟中,直接傳出消息:「要,楚天狼所有資料!」

  消息在玉璧上流光一閃,已經傳了出去。

  「一天又快過去了。」雲揚看著已經逐漸暗下來的天色,不由心中歎息。感覺一天天的做不了多少事情……

  「公子,計靈姑娘來了。」老梅前來稟報。

  「請。」

  計靈沉著臉走進來,手裡拎著個包裹,明顯還是氣呼呼的樣子,看到雲揚,臉上更加是冷冰冰的,如同罩上一層寒霜。

  「計姑娘大駕光臨,蓬蓽生輝。」雲揚熱情地迎上去:「看姑娘臉色紅潤,氣色一片大好,想來定然是賭贏了,當大姐了,這龍行虎步,氣勢威嚴,果然是有大姐頭風範!佩服佩服恭喜恭喜。」

  計靈不自覺得翻了翻白眼。

  幾天沒見,這傢伙還是一日既往地變著法子想要讓自己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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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48:2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分贓,生氣,天狼

  「這地方,本姑娘才不想來呢。」計靈噘著嘴說道:「地方差,環境差,冷清清的,晚上陰森森的,關鍵是主人長得醜,脾氣壞,人見人厭,來這裡一次,本姑娘起碼短命三年!」

  雲揚笑吟吟地道:「這可是壞了,姑娘今年最多也就三十多歲,已經來了我這裡五六次,短命了二十年……姑娘,高壽五十多了啊……」

  計靈氣炸了肺:「你才三十多!你才五十多!你全家都五十多!」

  雲揚笑得陽光燦爛:「只不過姑娘每次來,這臉都不一樣……倒也是讓雲某佩服。」

  計靈一愣,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不一樣麼?」

  雲揚鄭重點頭。

  看向老梅,老梅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的確不大一樣。」

  計靈臉上紅了紅,哼了一聲,道:「本姑娘天生麗質,豈能讓你這個登徒子見到真面目?」

  雲揚長長舒了一口氣,拱拱手:「多謝姑娘。姑娘一番苦心,把自己打扮得像醜八怪一樣,倒是讓在下免了一番相思之苦。」

  計靈跺著腳,氣得露出兩隻尖尖的小虎牙,低聲咆哮:「沒風度的男人,哼!」

  「風度又不能當飯吃。」雲揚言歸正傳:「姑娘此來,定然有事?」

  計靈氣鼓鼓地將手中包袱扔了過來:「這是我贏的,所有東西都在裡面,你自己挑選,任意挑選一半好了。這是雲公子應得的報酬。」

  雲揚打開包袱,頓時眼前各種光芒閃爍。險些閃花了眼睛。

  玄石,玄晶,還有兩個玉瓶,裝著什麼東西?還有玄丹,還有丹藥,還有……

  雲揚愣愣地看了半天,抬起頭,看著計靈:「這……就是妳贏來的?」

  這麼多!

  計靈哼了一聲,大咧咧地說道:「這有啥。只是小玩玩而已。」

  小玩玩。

  雲揚臉上抽搐。

  「果然是富家女啊。」雲揚感慨地說道:「這玩起來,比什麼所謂的紈絝子弟賭的還要大……」

  「你選吧。選完了,告訴我,當時你要知道什麼消息。」

  計靈冷冰冰地說道:「我不會食言的,你要的消息,我一定告訴你。」

  雲揚哈哈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實話,這麼多好東西,我還真的第一次見到。」

  計靈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道:「你若是喜歡,都給你也無妨。」

  雲揚笑了笑,道:「說是一半,自然就只能拿一半的。多一點,我也不要,少一點,我也不願意。」

  計靈冷淡的說道:「你倒是挺有原則的。」

  雲揚道:「那是當然。我的原則就是,是我的東西,誰都別想要搶走一點;但不該是我的東西,硬塞我也不要半分!」

  「清清楚楚嗎,明明白白。」

  「這裡面,一共是兩百玄石,我拿一半;一百塊。五十玄晶,我拿一半,二十五塊。兩瓶靈水,我拿一瓶;三顆玄丹,我拿一顆,三顆丹藥,我要兩顆;如此平衡。還有這幾本書,乃是武技心法,這個關係到各大家族秘密,我拿了,你也不好交代,所以我就不拿了。」

  雲揚將自己應得的一半快速地收起來,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地拎在手上,將包裹又給計靈遞了回去:「剩下的,請計姑娘收好。」

  計靈面無表情地收回自己的包袱,一時間,心中居然複雜無比,無話可說。雲揚剛才一絲不苟的分贓,讓計靈的大腦一團混亂。

  「這就是一次公平的交易。」雲揚抬起頭,燦爛地笑道:「姑娘果然是信守承諾的人,雲某對這一次合作非常滿意。」

  對啊,合作,只是一次合作,只是一次交易。

  計靈咬了咬嘴唇,嫣然笑道:「小妹對這次交易,也甚為感覺物有所值。不過,雲公子還是多少有些吃虧了呢。」

  雲揚咧嘴一笑:「當今之世,吃虧就是占便宜啊。」

  計靈銀牙一咬,道:「不知道公子當時說的另一個條件,那個消息,嗯,公子究竟想要知道什麼消息呢?」

  不知怎地,面對這種直白的談交易這種局面,計靈心中就想要拔腳而走。

  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裡。

  「嗯,是有一個消息想要知道。」雲揚看著計靈,道:「我想要知道,四季樓的年先生,到底是誰?!」

  計靈一下子呆住了!

  四季樓的年先生。

  普天之下除了年先生本人之外,又有什麼人有本事知道他是誰?若是年先生的身份暴露了,恐怕……就算是他有古往今來無敵的本事,縱橫天下驚天動地的心機,也早已經灰飛煙滅了吧?

  「沒關係,計姑娘若是給不了,我可以……」

  雲揚還沒說完,計靈已經咬著牙說道:「就是這個消息吧?你放心,我遲早一定給你!」

  說完,目光複雜地看了雲揚一眼,竟不等他說話,淡淡道:「告辭。」

  刷的一聲,轉身而去。

  終究還是忍不住,轉身大吼一聲:「雲揚!你混蛋!」

  ……

  雲揚看著這位小妞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有些迷惘,這是咋地了?談交易談得好好的,而且分贓你還占了大便宜……怎麼突然就發起火來?

  我那句話得罪她了?

  雲揚撓撓頭,攤攤手,苦笑一聲:「老梅,你看看,女人……真是難以捉摸……這好好的就發火了……」

  老梅無語地看了他半天,長歎一聲,落寞地回房間去了。

  非常想說一句話:公子,您沒救了。

  但是……說不出口。

  ……

  雲揚這一次沒有將玄石玄晶賣掉,而是……盡數的都給了綠綠。

  一塊玄晶放在手心,雲揚瞪著眼睛看著,就看到玄晶在慢慢地變小,然後,化作一小堆粉末,隨風飄散……

  玄石,也是。

  識海中,綠綠周遭的靈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慢慢地,莖稈變得粗了起來,也長了起來,堅硬度也增加了……

  而那荷葉的葉片,也變得厚重,更加地濃綠。藤蔓,緩緩地變長,變得堅韌,第二條藤蔓,悄無聲息地生長……從嫩綠,細細的,變得深綠,粗壯堅韌……

  雲揚只感覺到,一股股精純的生命能量,湧進了自己的經脈,丹田。

  那瓶靈水,雲揚只是打開瓶蓋,刷的一聲,就只剩下了一個瓶子。

  兩顆丹藥,都是元氣丹;固本培元之用,雲揚用處不大,乾脆,老梅與方墨非一人一顆。至於最後那一顆玄丹,雲揚直接放進嘴裡吃了。

  只不過刹那之間,這一次的收入,化作了無有!

  ……

  翻看著楚天狼的資料,一邊翻,一邊皺眉。

  這份資料,極為詳細,足有一尺多厚。

  「楚天狼,少年任俠,天開七竅,三歲練劍,七歲殺人;十五歲即獨自進入無盡森林獵殺六品玄獸。滿載而歸……」

  「白手起家,以不明手段,突然斂取大量財富,來歷不明;二十五歲建立天狼莊,威震一方。」

  「楚天狼相貌威武,正氣凜然;自詡上天天狼星君下凡,江湖號稱天狼星;善用長短劍,無堅不摧,變化莫測;袖中暗器,出則必殺;性格豪爽,笑如雷震;生意遍布京城內外,分號無數。」

  「曾經肆虐一時的燕翅賊,被楚天狼收服,銷聲匿跡;然,方圓千里賊蹤並無改善……懷疑被楚天狼收編,成為其專屬力量,為其斂財。」

  「楚天狼尤喜女色,夜無三女不歡,並無專寵。屬下調查,凡被楚天狼寵幸過的女子,無一人能活過二十歲,更有無數無故失蹤;懷疑其練有採陰補陽之功……故,劍法暗器為明,小心其陰毒拳掌功夫……」

  「楚天狼現在修為,從幾次出手來看,在六重山左右,不過,屬下懷疑其有隱瞞……若是要針對此人,先要設為七重山高手之列;此人後手極多,黨羽極眾,一擊不中,難免後患無窮;欲要除之,需慎重……」

  雲揚越看,臉色越是陰沉。

  拋去了表面的光鮮,這個人隱隱然便是一個禍世魔頭;每年喪命在其手下的人,不計其數。但偏偏這個人,卻是享有盛名。居然還被好多人稱之為大善人,因為每年秋冬季節,都會在莊園施粥,救濟貧困……

  而且其施粥行善的時候,體恤男人勞苦,耽誤工期,影響生計,故,特允許每家女子前去領取即可……

  結合其採陰補陽和無數失蹤女子的事實,其中用心,不言而知。

  「衣冠禽獸!」雲揚憤怒地想要拍桌子。

  這資料後面,讓雲揚一下子有些愣住。

  楚天狼居然還救過當朝太子的性命,那是太子年幼的時候,出去遊玩,被人刺殺,關鍵時刻,是楚天狼挺身而出……

  這件事情,當時被傳為佳話。皇帝陛下要賞賜楚天狼做官,但楚天狼堅辭不受;最終,皇帝陛下賜了楚天狼一塊免死金牌!

  只要不是謀反,就可以免死一次!

  雲揚看到這裡的時候,眼睛凝定了。

  他的目光,久久地在「太子」「刺殺」「挺身而出」「楚天狼」「免死金牌」這幾個字之間停留著,梭巡著。

  他的眼光,就越來越是寒冷起來。

  慢慢地,原本冷如秋水的目光,似乎凝固了,成了萬年不化的冰山。

  「嘿嘿嘿……」雲揚莫名地低聲笑起來。笑聲寒冷陰森,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殺意:「好一個楚天狼啊!好一個免死金牌,好一個當朝太子!好,好,好!當真是好!」

  「但願,這件事情,我的猜測不是真的!否則,這麻煩可就大了呢,嘿嘿……」

  「不過,想要對付這楚天狼,果然不能動用那些勢力啊……」

  雲揚目光中精光閃動,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此人明顯不能力敵,若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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