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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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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凌天下] 我是至尊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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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55: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雲侯、酒館!

  雲揚心中沉沉。

  這些消息,讓他真正感覺到了壓力。

  太子的謀臣,政方大臣,軍方大將,皇宮內侍……還有那位正月二十的什麼鎮北將軍,雲揚敢打包票,這定然是假的封號。

  雲揚原本打算,只要是找到了線索,就立即傳令九天,雷厲風行的查下去。

  但現在,他卻不敢了。

  不是不敢對付這些人,而是……不敢讓九天令出手。

  牽扯太大了。

  若是讓那幫小子們知道他們最尊敬的老大,乃是被這些他們一直在保護的人害死,天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玉唐帝國被鬧騰的天翻地覆,那卻是肯定的。

  想起皇帝陛下三番五次吐血昏迷,想起老元帥為此殫精竭慮,想起萬一亂起,玉唐帝國億萬黎民必將生靈塗炭……

  雲揚咬著牙,將心中的悲憤咕嘟咽了下去。

  「我一人為之!」

  「便看我一隻手……將這天下……」雲揚想起天問那句話,不由咬牙一字字地說道:「……獨尊,獨攬!」

  ……

  雲揚站在花架下,身處天唐城中心,四周就是萬家燈火;但這一刻,他卻突然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寂寥。

  那是一種強烈的寂寞。

  天空星光點點,雲揚有一種感覺,在這星空之下,就只有自己一個人!

  自己就是天地的中心。

  人潮人海,孑然一身。

  雲揚幽幽歎了一口氣。

  老梅悄然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雲揚,明顯感覺到了雲揚的孤獨,那是一種內心的孤獨寂寥,忍不住竟然有些心疼的感覺。

  隱隱感覺到,公子身上背負著如山岳一般沉重的壓力。

  「公子。」老梅輕聲說道。

  「什麼?」雲揚沒有回身。

  老梅沉默了一下,低聲道:「我現在,對公子的身份,很是有些好奇。」

  雲揚淡然一笑:「好奇?」

  「是。這一年來,我受公子安排,送出去錢財,千萬之巨。」老梅道:「現在,更是,先拿李長秋,再擒楚天狼;雖然公子始終隱於幕後,但這兩個人畢竟已經絕不算是小人物。」

  「公子彈指之間,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們拿下。但審訊的時候,卻又不準任何人在側。」

  老梅嚴肅地說道:「我知道,公子乃是在做一件大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但我老梅畢竟不是外人,也想要襄助公子一臂之力。」

  雲揚溫暖地笑笑:「我知道。」

  他看著老梅:「老梅,不管如何,你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現在之所以不讓你知道,是因為……我自己也沒把握,而且,時機還不到。」

  「但是,終究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我會讓你知道的。」雲揚輕聲道:「老梅,你且安心等待。我若不信你,不會讓你參與這麼多事……」

  「老梅明白。」老梅道。

  「這些事,不要和雲侯說。」雲揚輕聲說道。

  老梅心中只感覺瘋狂的一個震動。

  「雲侯!」

  雲揚稱呼雲逍遙為雲侯!!

  這代表了什麼?

  ……

  天唐城千里之外。

  一道頎長的黑衣身影,正在向著天唐城的方向飛來。他的腳尖一點地,整個人就如飛一般掠過十丈距離,每一步,都是十丈!

  沒有一點差錯。

  他就在這人煙罕至的地方,禦風而行。

  黑衣飄飄,俊朗的面容一片平靜,眼眸黝黑深邃,黑衣長袍,腰間一條黑色腰帶束腰,烏鞘長劍,就在身側懸掛。

  剛剛走進一片樹林,前面突然簌簌作響,十幾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現身,為首那人喝道:「前面可是雲侯當面?」

  這人目光輕抬,並不答話,但所有人都感覺,他的目光,已經回答了自己的話:就是我!

  「七步殺生劍雲逍遙……呵呵,你身為江湖劍客,現在卻已經位列朝堂,榮華富貴也享的夠了,跟我們走吧。」

  那黑衣蒙面人獰笑一聲。

  一揮手:「拿下他!」

  對面的雲侯目光冰雪冷靜地看著十幾個黑衣人向著自己衝來,身子突然飄了起來。

  黑衣一飄,瀟灑的迎面衝上去,右手優雅的在腰間一抹,一道劍光就突然出現在手中,隨即,刷刷刷……

  黑暗的空中突然閃現出十幾道爆裂空間的閃電。

  天藍色的閃電!

  衝上來的十幾個黑衣人剛剛與雲侯接觸,每個人的咽喉間,已經同時飆出一股血箭;眼中閃爍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雲侯秋水一般的劍尖帶著一股優雅的天藍,已經刺入那為首的黑衣人胸膛。

  劍鋒清涼如水,藍光閃爍。

  兩人隔著一柄長劍,四目相對。

  那黑衣人目光一片不可置信的絕望,雲侯的目光依然如冰雪冷靜,毫無變化。

  「你……你不是……不是六重山……你……你是九重……」黑衣人艱難地出聲,看著自己胸前的長劍,只感覺渾身力量隨著生機一起流瀉。

  心中只感覺一片荒謬的滑稽。

  一個九重天的絕世高手,是誰傳出來的消息,說他只有六重山?而自己等人,就這麼傻傻地來伏擊一個九重天高手?

  這……這簡直是陷害!

  「我從來都不是六重山。」雲侯淡淡地說道:「誰讓你們來的?」

  「咯咯……」黑衣人喉中發出怪異的聲音,喃喃道:「你以為你能問得出來?」

  雲侯淡然點頭,一用力,長劍穿胸而過。

  鏘!

  長劍入鞘。

  雲侯的黑衣身影,已經遠在十丈之外,再一閃,已經消失了蹤影。

  我都沒打算問!

  該來的,總會來!

  我有劍。

  足夠!

  頎長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間,向著天唐城飛掠,在夜幕中,化作了一片有形無質的流光。

  身後密林中,黑衣蒙面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前血洞,完全沒想到,對方就這麼乾脆利落地殺了自己。

  他不是想要問自己什麼嗎?怎麼不問了?

  就這麼乾脆……

  帶著迷惘,黑衣人的身子緩緩地仰天倒下。

  十二個黑衣人的屍體,在地面上,朝著十二個方向倒下,十二個人頭幾乎頭對著頭,兩隻腳都是岔開向外……

  就像是在地面上,盛開了一朵極度勻稱的花。

  隨手一劍,血花盛開;一招十二殺,生命成陣。

  ……

  天唐城,一個角落裡。

  有一個小小的酒館。

  小酒館沒有名字。

  明顯生意非常不好,門可羅雀。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兒,兩眼渾濁地坐在門前小板凳上,昏昏欲睡。

  雲揚的身影自夜幕中出現,來到這老頭兒身邊,淡淡道:「老獨孤,客人上門了。」

  老頭兒老眼昏花的哦哦連聲:「客官想要吃點什麼?」

  雲揚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道:「我要吃你做的白菜豆腐,另外,喝一點同心酒。」

  老頭兒抬起頭,看了看雲揚,道:「這位客官很面生啊。」

  雲揚道:「能吃過你的白菜豆腐的人,就算再面生,也是熟人。」

  老頭兒眼睛一亮,道:「是,是,有道理。請跟我來。」

  雲揚走進去,老頭兒就在身後,居然直接就將門板裝上了。掛出去一個牌子。

  打烊。

  居然不招待別的顧客了。

  「我這個小店,可好久沒有人來喝酒了……」老獨孤佝僂著身子,一邊忙活著,一邊聲音低沉地說道:「若是今天你不來,再過幾天沒人來,我就要關門走了……」

  雲揚神情悠遠,看著這髒兮兮的小店中一幕一幕,眼中充滿了感情。

  還記得……當時每一次出任務回來,兄弟們就會用不同的手段不同的路徑,找到這裡,在這裡彙合。

  兄弟們每人一個小桌台,每個人都在獨自喝酒,但,偶爾的目光相觸,卻都是充滿了欣悅與快樂。

  我們又在一起了。

  現在,這店裡面,依然是小桌子都在,每一張小桌子,都只有兩尺見方,就只能放一盤菜,一壺酒,一個酒杯,就再也沒有別的空間。

  十八個台子沿著牆角,整整齊齊。

  雲揚下意識地走到第九個小桌台,坐了下來。

  眼神不由自主地在其他幾個桌台上掃來掃去。

  老獨孤看著雲揚的表情,突然低下頭,兩滴渾濁的老淚,落在地上,然後他細心地刷鍋,將所有的用具,都刷了一遍;做得非常細致。一棵晶瑩如玉的大白菜出現在案板上。

  手指頭摸索了一下,面前牆上就出現了一個暗櫃,一把寒光閃爍的菜刀,從裡面拿了出來,旁若無人地念叨道:「我這門手藝,你想不想學?」

  「想不想跟我學著做白菜豆腐?」

  「這白菜啊,需要去絲……這豆腐,需要……用的水,要……」

  雲揚認真地聽著,終於輕聲道;「老獨孤,你也要走了嗎?」

  老獨孤渾濁的眼神愣愣地停留在虛空,喃喃道:「都走了……老客人都走了……他們都不再來了……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雲揚心中一酸,道:「我會常來的。」

  「你也不會常來的,你也不能常來。」老獨孤喃喃道:「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頓飯。」

  渾濁的眼中,有淚光閃爍。

  雲揚一陣默然。

  不會常來的,你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常來,你來,會影響你的心境。

  雲揚懂。

  他沉默著,老獨孤也沉默著,忙碌著。

  菜刀的聲音,熱油的聲音,難言的香氣彌漫了整個小房間,一股莫名的孤寂,與一種莫名的溫暖,突然襲擊了雲揚的心房。

  一盤白菜豆腐,已經擺在面前。

  白菜如翡翠,晶瑩剔透;豆腐如白玉,潔白無瑕;湯如碧水藍天。

  一壺酒,放在了雲揚面前。

  酒香撲鼻。

  「老獨孤,另外八個桌子,都擺上一壺酒,一盤菜。」雲揚終於忍不住,沙啞地說道。

  老獨孤愣了愣,喃喃道:「擺上嗎?」

  「擺上!」

  雲揚埋著頭,聲音嘶啞,帶著一股隱隱的顫抖。

  去他媽的隱藏身份,到了這裡,我就要和兄弟們一起吃一頓飯,喝一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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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55:4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老獨孤、報恩令!

  八個小桌台,每一個小桌台都擺上了酒菜,酒杯,已經斟滿。

  雲揚獨自坐下,低下頭。

  吃一口菜,喝一口酒。

  一言不發。

  老獨孤坐在角落裡,看著八個空蕩蕩的座位,看著八個小桌台上的酒菜;看了一會,眼睛緩緩閉上。

  兩行渾濁的老淚,無聲落下。

  ……

  「我發現了一個地方。」血尊的聲音很是興奮:「我們可以去喝酒。」

  「在哪裡?可靠麼?」

  「當然可靠!而且,那裡那個老頭只會做一道菜,就是白菜豆腐,那滋味兒,簡直是一絕。」

  「只有白菜豆腐?」

  「只有白菜豆腐!」

  「那得去嚐嚐。」

  ……

  「的確不錯,老大,下次我們都去。」

  「恩。好。」

  「那老頭性格古怪,生意不好,也沒幾個人去吃。咱們去的時候,還可以多給他點錢。」

  「好。」

  ……

  「昨天喝得好爽。」

  「我也是,感覺去了那個小店,很放鬆,哈哈,好久沒有的感覺。」

  「老九昨晚上貌似喝暈了。」

  「大家體諒些,老九還不懂事,還是個孩子。還沒長毛喝什麼酒!」

  「哈哈哈哈……」

  「你才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你才沒長毛!」

  「你長了?拿出來看看?」

  「哈哈哈……」

  ……

  雲揚一杯一杯地喝著,一段一段地記憶,隨之湧上心頭,每一件事,都是那樣記憶清晰,似乎八個兄弟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著,一邊喝酒,一邊靜靜地看著其他兄弟。

  每個人的心中,依然都是快樂的,滿足的。

  酒香彌漫在一塊,就像是九兄弟的靈魂融在了一起。

  雲揚喝了一口酒,一陣心酸突然地湧上來,一時間突然嗆咳起來。

  「咳咳咳……」他捂住嘴,深深低下頭,不斷地咳嗽著,眼中有淚滴滴落下來。

  良久,他的咳嗽才停下來。

  他的心中,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發現,已經都和兄弟們彙報了一遍:「我正在做,我正在做!你們看到了麼?……」

  ……

  「老獨孤,你要去哪裡?」雲揚悶悶的聲音問道。

  「我也不知道。」老獨孤茫然地說道。

  「來我家吧。」雲揚道:「我家很缺人。」

  「不去。」老獨孤眼神慈愛地看著雲揚伏在桌上的背影,就像是一個老人在看著自己脆弱的、已經不堪重負的兒子,沙啞地道:「我也有事情要做的……」

  雲揚愣愣地說道:「是啊……我們都有事情要做……」

  良久。

  雲揚站起來,留戀地看著一張張小桌子,看著其他八份一動沒動的酒菜,強忍著心中一陣陣抽搐的酸痛,閉上了眼睛,啞聲道:「我走了……」

  看著雲揚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老獨孤目光久久地沒有收回來,午夜的風吹拂著他蒼老的臉,臉上的皺紋,就像是歲月深深地劃線。

  「孩子……你太累了……」老獨孤喃喃的,無聲說道:「……血……是我唯一的親人啊……我從風雪中,將繈褓中的小傢伙撿回來,一天天看他長大,也一天天看他建功立業,最終……等回來這樣的消息……」

  「幸虧……還有一個在。真好……」

  老獨孤眼神漸漸地變化:「既然還有人在,我也就放心了……我也要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血債,怎能不討!」

  他的眼神猛然銳利起來。

  就如兩道閃電,劃破了夜空。

  他佝僂的身形在店門前,猛然間直立起來,轟,無聲的氣息,噴湧而出。身後,整個小店連裡面的桌椅,加上所有的廚具,連同整個房屋,無聲無息地化作了粉末。

  然後他身子一晃,整個人就如同融化在空中一般,消失了。

  雲揚走在路上,整個人的氣質,都是陰鬱的。

  從次以後,這小店也不能去了麼?

  身前人影一晃,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眼前;如同在雲霧之中一般,看不清楚,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小子,送你一件禮物。」這模糊的身影開口說了一句話,隨即一揚手,雲揚就感覺懷中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他下意識地叫道:「老獨孤?」他敏感地聞到了一股油煙的氣息。

  難道這老獨孤,居然是一個絕世高手?

  模糊的身影沒有回答,刷的一聲,消失在空中,無影無蹤。

  雲揚舉頭四顧,只見星河耿耿,明月在天;哪裡有什麼模糊的人影?

  伸手入懷中,將那物事拿出來一看,頓時一愣。

  一塊鐵牌。

  通體散發著暗紅色。

  中間刻著一個字:「恩」。

  九天玄鐵,報恩之令。

  雲揚刹那間大吃一驚。

  這份禮物,可是太重了!

  報恩令!

  江湖上有一位絕世劍客,採九天之鐵,取深海之精,鑄造了三枚暗器;稱之為:追魂令!

  但後來,他劍法大成,所向無敵,這追魂令,也就沒有了用處——一人一劍,已經足夠縱橫天下;還要暗器何用?

  所以,他乾脆將三枚暗器,做了三枚報恩令。

  對他有過巨大幫助的人,救過性命的人,一共三人。分別送了出去。

  話說得明明白白:「只要報恩令到,無償為君做一件事情。不管是,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這四個字太重!

  沒有人知道,他送給了誰。但,這三枚報恩令之中,其中兩枚的回歸,卻是在整個天下,掀起了滔天巨浪。

  其中一枚報恩令回歸,紫幽帝國太子殿下,連同自己的太子府侍衛,幕僚,謀臣,嬪妃,宮女,太監……等,合計一千七百八十八人,死在這位劍客劍下。

  另一枚報恩令回歸,當時江湖上一超級幫派刀斬門從門主之下,所有人被屠戮一空;刀斬門被連根拔起。

  足足三千多人,死於非命。

  一直到現在,在江湖上的刀斬門餘孽都不敢自稱自己是刀斬門的人。

  這位劍客在殺了紫幽太子之後,紫幽帝國曾經派遣無數高手通緝,但是,他卻始終安然無恙,反而是追殺他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死在他的劍下。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這為劍客被尊稱為天下第一劍客!

  君莫言!

  就是他的名字。

  青衣青鋒越千山,此劍在手君莫言;睥睨紅塵雲端上,報恩令下天地寒。

  三枚報恩令,已經回歸兩枚。也就是說,雲揚現在手上的這一塊報恩令,便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一塊!

  憑此令,可以號令天下第一劍客君莫言一次!

  不管任何事。

  雲揚倒抽一口冷氣。

  轉身就往回跑。

  這老獨孤是什麼人,手中竟然有這等驚天動地的東西!

  但這份禮物太重,重到了雲揚都不敢收的地步。

  但等他回到小酒館的位置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地的粉末。

  原本的小酒館的位置所在,此刻,已經是連廢墟都沒了,只有細碎的沙子一樣的粉末,在地上厚厚的一層。

  在旁邊牆上,用菜刀閃亮的釘著一張紙。

  空白的紙。

  雲揚心中一動。

  伸手一抓空中靈氣,將整張紙浸濕,上面緩緩露出來一行字跡:「莫要找我!我孩兒死去,需有人付出代價。你在玉唐,我去東玄,紫幽,天賜,大元。」

  字跡之中,殺意沖天!

  雲揚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

  我孩兒死去!

  我孩兒!

  是誰?

  他想起,血尊每一次都吵著要到這裡來;而每一次提起這裡的時候,總是很快樂。而這個地方,正是血尊發現的。

  這是血尊的父親!我兄弟的父親。

  這位老父親,就在這裡,就在這破舊的酒館中,默默地守護著他的孩子們,一直到現在。身有絕世身手,卻一直這麼清貧地活著。

  只因為他知道,只要他在這裡,自己的兒子就能找到自己。

  孩子們,就有家。

  每一次,親手為孩子們做菜,心中充滿了幸福。他不需要江湖上的風雲,也不需要蓋世名聲;他只要,看著孩子們平平安安。

  就在舉世盛傳九尊已經死了的時候,他依然在這裡等候,等候一個渺茫的希望;堅守了一年。

  終於,雲揚來了。

  老人徹底放心。

  但他也徹底死心!

  雲揚說,八個座位上都擺上酒菜;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孩子,真的沒了。

  他不知道剩下的這一個是誰,到底是九個人之中的哪一個;但他決不會問。秘密就是秘密!孩子們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

  所以,他在確定了自己見到了其中一個人的真面目之後,就立即離開。

  他要去報仇。

  此去風雲浩蕩,必然血火彌天。但他也絕不會再回來。因為,他心已死。

  但他在臨走的時候,卻將報恩令留了下來。

  報恩令,留在我身上,最多也不過是殺幾個人。但,留在這孩子身上,卻能發揮難以想像的力量。而且,也是我留給孩子的一道護身符!

  我的報恩令給了這個孩子,我自然會跟君莫言說。

  有天下第一劍客的報恩令在身,誰敢動我的孩子!

  「伯父!」雲揚一顆心劇烈地顫抖起來,突然仰天嘶吼一聲:「您怎麼不早說!」

  他突然跪倒在地,淚如泉湧!

  若是早知道,這是自己兄弟的父親……

  我也渴望有親人啊,哪怕是我兄弟的父親,也是我的父親啊……為什麼您從來都不說啊……

  為什麼不留下來,讓我好好孝順您……

  就算是報仇,難道不能和我一起……

  ……

  天唐城南門。

  一道灰蒙蒙的身影就在夜霧之中,淩空蹈虛,騰雲駕霧一般飛出了城門,到了城外。

  他長長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去。

  天唐城在夜幕中雄偉巍峨,巋然不動。

  「孩子,多保重。」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佝僂著身形,蕭索地向著遠方而去。

  對面,夜幕中,一道頎長的黑衣身影,從遠方飛一般趕來,兩人正打了一個對面。

  雲侯心中升起來極度危險的感覺,似乎自己突然間遭遇到了難以匹敵的敵人,而且,這個人身上,充滿了狂暴,狂躁,毀滅和爆裂的氣息。

  就像是一座正在孕育爆發的火山。

  不由得渾身一震,向著面前佝僂的老者看去。

  老獨孤渾濁的眼睛看到雲侯的臉,居然笑了笑,輕聲道:「保重!」

  身子拔地而起,到了高空,霹靂一聲響,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侯一身冷汗,頓時涔涔落下。在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了這人是誰。

  驚雷震空,霹靂隨行;紅塵寂寞,獨孤之名!

  獨孤寂寞,這神話一般的蓋世高手,怎麼會突然從天唐城出來?他什麼時候到的天唐城?

  還有,他居然對我說了一句:「保重!」

  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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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56:1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所謂「父子」談話

  雲揚回到雲府,心情鬱鬱。那枚報恩令,就貼在胸口,卻讓他的心臟,也感覺到一陣陣的灼燙。

  「但願日後,我們還能再見面。」雲揚目光堅定:「定然會讓您老,安享天倫!」

  「老爺子,您一定要保重。」

  他一步跨進家門,心情還未調整過來,就看到老梅神色怪異地看著自己。

  而院子裡,還有一個人背對著他站立。

  雲揚目光一閃,頓時知道。

  「老梅,你下去吧。」雲侯輕聲說道。

  「是。」

  老梅雖然很是好奇這一對『父子』之間的關係究竟是如何,也想留在這裡看看,但,雲侯說了讓他下去,卻不能不下去。

  「你回來了,事情做得怎麼樣?」雲揚很是輕鬆地笑了笑。

  「還行,順利得很。」雲侯也是很隨意地笑笑,轉過身,目光有些古怪地看著雲揚:「南荒八個蠻族部落的頭領,都已經被我殺死。現在,起碼西南方向,是群龍無首。」

  雲揚探口氣,眼神也古怪起來。

  我就隨口一問。而且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說啥?

  我又沒讓你去幹這些事……

  「這段時間,你怎麼樣?」雲侯說道。

  「我還行吧,還是老樣子。」雲揚有一搭無一搭地道:「反正,活得很瀟灑。」

  雲侯笑了:「只要你不惹事就行。」

  雲揚哈哈一笑,道:「你這次回來,還要再出去嗎?」

  雲侯擰了擰眉毛,道:「過幾天,要去草原一趟。」

  草原。

  雲揚嗯了一聲,道:「草原上不比南荒,高手無數。務必要小心才是。」

  「那是自然。」

  這一對奇特的『父子』,當爹的沒有當爹的樣子,當兒子的也沒有當兒子的樣子,反倒像是一對相敬如賓的朋友,萍水相逢,不鹹不淡的說兩句話。

  說了幾句話,兩人居然都感覺無話可說了。

  「我去睡覺。」雲揚道。

  「去吧,哎,對了,有件事情,我還要問問你。」雲侯叫住雲揚:「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身份。自從三年前,你在塞外救我一命,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人。」

  「但是……你到底是什麼人?」雲侯的目光裡,有著極致的困惑:「當時你讓我安排這個身份給你,說三年後會告訴我原因,如今,已經三年了。」

  雲揚愣了愣,隨即苦笑了起來,道:「雲侯乃是富貴閒人;而且,幾乎沒有人知道,雲侯的真正身份,乃是當年先帝在外的子嗣……與當今陛下,乃是親兄弟。」

  雲侯哼了一聲。

  「所以雲侯雖然一直闖蕩江湖,並不入朝堂;但卻是始終為了玉唐帝國的利益在做事情。當年陛下遇刺,雲侯出手相助,也並非是適逢其會,而是對自己的哥哥一直關注,才能及時出手。」

  「也因此,給了陛下一個藉口,封你為天外雲侯。而當年先帝為你取名逍遙,也正是不希望你插手朝堂……」

  「但雲侯三年前遇險,乃是有人陷害。而我也在那時候,湊巧助雲侯一臂之力;也更挾恩圖報,要來了這個雲侯之子的身份。」

  雲揚道:「我當年說,三年後告訴你真相,這句話,我是說過的。」

  雲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雲揚突然說了這麼一段話,雲候相信,他絕不是隨口說說,既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這番話,就一定有用意。

  「雲侯全心乃是為了玉唐,這一點,任何人都無法否認。」雲揚安然說道:「我與雲侯有一點相同,就是……生為玉唐人,死為玉唐鬼。」

  雲侯的臉色稍霽。

  「但真相依然不能全部都告訴你。因為,現在……不是時候。」雲揚抬起頭,兩隻眼睛直視著雲侯:「我只能告訴你,我和九天之令有關係。」

  雲侯身子狂震了一下。

  眼中突然射出熾熱的神色,態度也頓時顯得尊敬了起來:「九尊大人們的九天之令?」

  雲揚目光閃動了一下:「我是一枚暗子,雲侯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暗子!

  雲侯心領神會。

  九天之令的暗子,那就是說,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我明白。」雲侯道:「若是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出手的。」

  雲揚道:「若是真有事情,是絕不會客氣的。但是現在,或者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我還需要這個身份。」

  「我省得。」

  雲侯目光熾熱:「既然是九尊大人們的事情,那就是玉唐國所有人的事情,請放心,我雲逍遙縱然粉身碎骨,也絕不會泄露這個秘密。」

  雲揚點點頭,輕聲道;「不過,雲侯自身也要注意;陛下的孩子們都長大了……也都開始有自己的想法,所以,雲侯這邊……」

  雲侯歎了口氣,輕輕點頭。

  雲揚也歎了口氣。

  九天之令的暗子。

  現在,必須要雲侯心中打消任何疑惑,所以雲揚才為自己設了這麼一個身份。而且雲揚一方面是相信這位雲侯,絕不會泄露自己的秘密。

  二來,就算是雲侯泄露了自己「九天之令暗子」的身份,雲揚也有無數的辦法,來脫離出去。

  所以他沒什麼顧忌。

  「再過幾天去草原?」

  「十天之後。」

  「也好,能避得過京中漩渦。」

  「恩,不過,在出去之前,還要和陛下見一面。」雲侯皺眉道:「幾個皇子這麼折騰,玉唐帝國本就是風雨飄搖……如此下去,豈能有好事?須得收斂一下才好。」

  雲揚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心中卻道:皇帝陛下現在為了這個也正愁得要命,你去說豈不是火上澆油?看來這位雲侯果然是沒有幾根政治頭腦。

  說了幾句話,隨即雲侯就從懷中取出來一個包裹,道:「這是在南疆的時候,無意中遇到了一頭猛獸,戰敗牠之後,發現,這傢伙守護著一株血色靈芝;我服用了一半,讓自己的修為從八品巔峰衝進了九重天……」

  「這是另一半。」雲侯道:「我知道你的身體出了問題,三年前你救我的時候,已經是玄氣三重天巔峰;但現在,居然不到三重天……或許這東西能幫你。」

  雲揚沉默了一下,感覺著綠綠的躁動,本想拒絕又點點頭,道:「多謝。」

  「客氣。」雲侯溫和的拍拍他肩膀:「我明日一早進宮,下午要去幾個朋友家裡轉轉,這幾天裡,就不在家了。」

  雲揚道:「那你離開之前,與我見一面。」

  「好。」

  這對別人眼中的「父子二人」的談話,若是被別人聽到,定然會掉落一地眼球。

  雲揚正要回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那個,皇帝陛下知不知道,我的事情?」他想起那天晚上在老元帥府中的見面。

  若是皇帝陛下知道內情,對自己就不應該是那個態度。

  果然雲侯回答道:「他不知道。我既然答應了你,那麼,這個秘密,在這個世界上,就只能有咱們兩個人知道!」

  「那就好。」

  ……

  雲揚回到房間裡,自去休息去了。

  雲侯站在外面夜色中,目光凝望著身邊一株花樹,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暗子?」

  他淡淡地笑了笑,心中思慮電閃:根據老梅這段時間觀察,雲揚與九天之令有關係,這一點確切無疑。不過他的身份,應該要更高一些……

  到底是什麼身份,卻不能確定。

  而且這傢伙的謹慎,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他的手邊,就只有老梅這麼一個可用在明面上的人,但,卻是能夠在什麼事情都做了之後,卻依然將老梅完全蒙在鼓裡……這份心智,也是可敬恐怖。

  他沉吟了片刻。

  就去了老梅的房間。

  「老梅,以後,你就全心跟著雲揚公子吧。」雲侯負手淡淡說道:「再有什麼事情,無需向我彙報。」

  老梅道:「是,公子。」

  雲侯歎息一聲:「當初你們三人跟我闖蕩江湖,如今只剩下你自己……跟著雲揚,你也能安穩一些,不像跟著我這樣,一直在顛沛流離。」

  老梅眼睛有些濕潤:「公子,梅問劍至死不會後悔。」

  「我知道,只是,我這一生,恐怕永遠也不可能安頓下來……」雲侯悠悠歎了口氣:「雲揚是個做大事的人。你跟著他,我放心你,也放心他。」

  老梅眨著眼睛,有些迷惘問道:「公子,這位雲揚公子,真的不是你的兒子?」

  雲侯苦笑:「我倒是真想假戲真做,認他做我的兒子,只是,顯然沒什麼可能。」

  老梅歎口氣。

  ……

  雲揚回去房中,心情已經平靜如水;四個小傢伙見他回來,一個從被窩裡爬出來,一個從床頂上的某處爬出來,另一個從房梁上跳下來,最後一個,從雲揚桌上放著的一本書裡面爬了出來……

  「喵嗚……」

  「喵嗷喵嗷……」

  雲揚險些笑出來。

  這些小傢伙,可真是能藏;只是,桌上的書裡面怎麼會藏得住一隻貓?雲揚過去打開一看,只見一本一尺厚的《天玄大陸帝王將相大傳》中間的部分,居然已經被啃光了,合上書,依然是一本好好的書。

  但打開,就出現一個大洞!而且,形狀與一隻貓趴著的形狀相同,正好嚴絲合縫的躺進去……

  「靠!」

  雲揚瞠目。真會藏!

  扒開三個吞天豹的爪子一看,只見,爪子已經鋒利得如同刀槍,閃爍著絲絲的寒芒,一聲號令:「在這椅子上抓一把我看看。」

  「刷!」

  噗!

  一個拳頭大小的小傢伙以為主人在和自己做遊戲,一爪子興沖沖地揮出去,堅硬的紫檀木椅子精準的出現了一個貓爪子大小的洞。

  「嘿!」

  雲揚頭皮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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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56:4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準備動手

  這隻吞天豹現在只是三品玄獸的階位;在吞天豹之中,只能算得上一個剛剛出生的幼崽,根本不應該有什麼戰鬥力的。

  雖然階位是三階,但戰鬥力卻絕對不是。

  但,剛才這一爪子,卻讓雲揚瞬間呆滯!

  就算是三品玄獸,完全成年了,也絕對做不到這麼犀利的!

  這到底咋回事兒?

  「綠綠,這咋回事兒?」雲揚一頭霧水的問。

  識海空間中,綠綠快樂的搖曳,兩條觸鬚飛舞,用觸鬚幻化的場面,向雲揚解釋。

  綠綠很容易滿足。

  只要雲揚能夠晉入神識陪自己說說話,陪伴一會兒,它就會興奮地跳舞;別無他求。自然,要是每天再有無數的生機力量進來,那就更好了……

  雲揚也終於明白了。

  綠綠散發的生機氣息,對於玄獸來說,哪怕是只有一絲絲,也是絕世福緣;能夠改變玄獸的資質,能夠讓玄獸加速晉級,甚至能夠讓玄獸脫胎換骨,達到新的高度。

  而這幾隻小傢伙,天天就在雲揚身邊,幾乎就等於是天天沐浴在生機氣息籠罩之下,成長焉能不快?

  牠們雖然個頭上不會有明顯變化,但,實際上整個身體,包括靈智,都已經與其他的同類完全不同了。

  「這也就是說,現在的吞天豹,基本上已經相當於人類一位三重天高手?」雲揚滿眼的星星。若是這樣子,可就太好了。

  綠綠顯然根本不知道,雲揚所說的「人類三重天高手」到底是什麼,迷惘的藤蔓搖擺了一會,就收了回去,隨即就開始向著雲揚纏繞過來,就像個小孩子,在纏著大人要好吃的。

  雲揚探口氣。

  知道雲侯剛剛給自己的血色靈芝又保不住了。

  無奈地交了出去:「我甚至都還沒搞明白這是什麼藥材……」

  正在喃喃自語,就看到自己手中的血色靈芝刷的一聲,變成了粉末。

  雲揚嘴角抽了抽。

  這吃得也太快了!

  而在識海中,綠綠快樂地搖晃,藤蔓卷起來一大團粉紅色的靈力,直接塞進了根部泥土中……

  隨即,顯得更加快樂了。

  而身體居然也肉眼可見的粗壯了一些。

  細細的藤蔓卷起根部的一團團碧綠的生命氣息,揮灑空中玩耍。

  不時地一彈,那生命氣息就到了雲揚身上去,樂得更加搖頭晃腦,扭來扭去地高興。小傢伙吃飽了……

  雲揚心情大好地坐在床上,開始練功。

  四個小傢伙又開始圍過來,安安靜靜靠在雲揚身上……

  雲揚從入定中醒來的時候,懷中還保留著溫熱,那是另外一頭吞天豹回來過,現在又已經悄無聲息地離去……

  連續幾天,平靜無波。

  ……

  雲揚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小小的吞天豹保護的那一片區域,現在,已經發生了太多莫名的事情。

  最少有七八十個地痞流氓,被發現,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街上;每個人的咽喉,都是被什麼玄獸的爪子抓了一下子那樣子……

  這麼多人突然被玄獸襲擊身死,而且在這幾天裡接連發生,自然會引起警覺。

  官方的人調查了區域內所有人,每個人都是一片懵然。

  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啊。

  玄獸?開啥玩笑,就我們這一片全是窮人,誰養得起玄獸?

  更何況是這麼強大的玄獸……

  啥?你問我感想?沒啥說的啊,死得好啊,這些流氓,喪盡天良,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官差調查中發現,這些所有身死的流氓地痞,在死前,似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欺負過良民!

  或者,調戲過婦女……

  難道這玄獸也知道替天行道?但是……這手段也太狠了吧?

  有幾個流氓,只是說話難聽了一些,推了幾個殘疾人一個跟頭,也沒啥傷,但,也被這神秘的玄獸一爪子抓死了!

  這幾天裡,官差幾乎住在了這一片,而且,為了破案,還專門找了幾個這一片的,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的流氓出來,讓他們去欺負欺負人,吸引凶手玄獸出面。

  但,到了晚上,這幾個誘餌也死了……卻依然沒有半點頭緒。

  官差一片焦頭爛額。

  事情太大了!

  當然,官差辦案的時候,自然是有百姓圍觀的;有時候查驗屍體的時候,更會圍上一圈的人……

  有時候,也有一個粉妝玉琢的小丫頭,懷裡抱著一個小巧可愛的慵懶的小貓,也怯生生地去圍觀……

  但眾人見到之後,無不呵斥一聲:趕緊回家,小小女娃娃,湊什麼熱鬧……

  對小女孩懷中的小貓,自然不會有半點懷疑……

  這麼弱小明顯還沒滿月的小貓,又有什麼可懷疑的?

  小貓咪的眼珠子看著面前這些兩條腿的人類,看了一眼就閉上眼睛。

  這自然是小東西幹的。

  主人說讓我守護……那我就要守護好。主人說不能讓這裡的人受了欺負……那麼誰敢欺負人我就給他一爪子……

  至於該死不該死,罪責有輕重之類,自然絕對不在小東西考慮之類,牠也絕對想不到這麼複雜的東西。

  只是很單純的在執行主人的命令!

  敢欺負人,我就抓死你!

  這樣的案子,很顯然,無論怎麼調查,那也是絕對沒有半點頭緒的!一頭已經到了四品的吞天豹,而且是一個時時刻刻都處在變異之中的傢伙,幹掉幾個小流氓絕對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而且,絕對不會有任何痕跡留下來……

  ……

  這幾天裡,雲揚一有時間,就去審訊楚天狼。一次次地審訊,一次次地換著角度,問同樣的問題。

  而問完之後,就去李長秋那裡做個對照……

  楚天狼幾乎被折磨瘋。每次都要哀求:給我一個痛快吧……實在是受不了了……

  雲揚在這段時間裡,也收集了太多的官員資料,將士資料,包括太子殿下府中,每一個人都建立了一份檔案。

  這些東西,源源不斷地到了他的手中。

  然後他認真地篩選,一個個地排查。除了皇宮之內的資料,還沒有傳過來之外,其他的資料已經堆滿了一間密室。

  在連續的審訊了楚天狼七八次之後,雲揚終於萬分謹慎地確定:楚天狼所說的這些,完全都是真的!

  「一個太子府幕僚,若是我沒有分析錯,那定然是這三個人之中的一個。而那位神秘的將軍,有些難以確定;但那位鎮北將軍,卻必然是這幾個將軍之中的一個……皇宮那位暫時鞭長莫及……」

  「那位政方大臣,也沒有頭緒。」

  「而且,尤其要注意的是……這其中,必然不只是這幾個人!一定還有另外的,楚天狼所不知道的人在潛伏。」

  「若是輕易行動,萬一打草驚蛇,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收拾。」

  雲揚梳理著這些資料,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大了三圈。

  但他不準備再等下去,也不想再分析下去。

  他要開始動手了。

  不過,雲揚心中,還有一點不解的地方:冬天冷那貨,這幾天怎麼沒過來?他贏了沒有?以這貨的性格,若是贏了,豈非要嘚瑟得世界皆知?

  這麼平靜,有些不正常啊。

  還有,西門等四大家族那幾個公子哥兒,怎麼在對付了楚天狼之後,就沒有什麼動靜了?

  雲揚本以為,那幾個傢伙怎麼也要來摸一摸自己的底才對,但,卻始終沒有來人。

  這也讓雲揚感覺有些不對勁。

  第三件不解的地方就是……計靈的那幾個閨蜜來拜訪過自己一次不在就算了?這也有些不符合那幫刁蠻丫頭的脾性吧?

  不過這些事情,在雲揚心中也只是一閃而過。

  他拿著筆,在自己列出來的上百個名字上面前後左右地看了一會,終於輕聲說道:「就從……這所謂的鎮北將軍下手吧!」

  這也是自己把握最大的一個。

  「四季樓果然強大,但是,只要存心想要對付他,總有一天,會全部順藤摸瓜的抓出來!」雲揚心中想:「抓到李長秋,就帶出了夢天狼,而夢天狼,又帶出來其他的幾個人……這樣一步一步走下去,總有一天……」

  「我有的是耐心!」

  雲揚目光中寒光閃爍。

  這幾天裡,方墨非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一多半,修為,也已經恢復了一多半;這讓雲揚感覺多多少少,也有了一點底氣。

  「老方,隨我前去辦點事情。」雲揚安排。

  方墨非興沖沖地走出來。

  兩人就在這一天清晨,出了雲府,雲揚依然是紫衣飄拂,向著城中青雲坊走去。

  青雲坊,一如既往地生意興隆。

  絲竹繞耳,悠揚動聽。

  雲醉月知道雲揚到來,直接就將客人撇下,將雲揚帶到了最高層。這可是其他人都無法享受的待遇。

  其他的客人紛紛撇嘴。

  這不是雲侯的公子麼?哼,小白臉兒就是吃香,一來就被最高規格接待了……不得不說,這小子長得真俊,難怪醉月姑娘動心……哎,誰讓我爹媽沒給我生一副好相貌呢……

  「小弟,有新的消息嗎?」雲醉月看起來比上次見面的時候,要憔悴了不少。

  「沒有。」雲揚心中又是一痛。

  看著雲醉月的痛苦,雲揚好多次都想要將真實的情況跟她說;免得讓她這麼無望地等下去。

  但想了許久,又打消了主意。

  或者,讓她一直在這樣的希望中,還能活下去,若是一旦告知她真相……雲揚真的無法想像,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個性如烈火堅貞不渝的女子,性格怎樣,雲揚上一次已經領會。若是因為自己說了真相而發生憾事……

  但,一直不說,一直看著雲醉月這個樣子,雲揚同樣是良心煎熬!

  若無必要,他真的真的不想看到雲醉月,這讓人痛心的女子那種傷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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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57:0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 過往、計劃

  但雲醉月對於雲揚這一次主動登門,卻是驚喜之極。

  她怕泄密,根本不敢主動聯繫雲揚,但心中卻又是時常牽掛著:會不會有新消息呢?

  只要雲揚還在,她就感覺,自己與心上人的聯繫,還在!

  「沒有新消息也不要緊。」雲醉月笑呵呵地說道:「就是,我這話說的,不大對,兄弟別往心裡去,有事沒事的,多來看看嫂子,呵呵……嫂子這心裡,也就知足了。」

  她對雲揚說話的時候,甚至有些不自覺得小心翼翼地討好。

  生怕自己要是得罪了雲揚,雲揚就不來了。

  「月姐,妳……不必如此。」雲揚難受地說道:「妳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不得勁兒。」

  雲醉月溫婉笑道:「沒事,你能來,月姐就高興得樂開了花。」

  她聽到雲揚始終沒有叫自己「嫂子」,眼神黯淡了一下,隨即就隨著雲揚的稱呼,自稱月姐了。

  「但小弟實在是不想來。」雲揚道:「因為,只要我來,就必然會麻煩月姐很多事情。」

  雲醉月嫣然一笑:「你知道,我非常樂意被你麻煩。你帶來的麻煩,越多越好;那樣,我會感覺,我為他做了一點事情。」

  雲揚謹慎地道:「能問一下月姐……跟五大人……的過往?」

  雲醉月淒迷地笑了笑,道:「過往啊……其實很簡單的……我們兩個人,來自同一個地方。那裡,是一個惡毒的訓練營,太多太多的孤兒,被集中在那裡……我被抓進去的時候,只有五歲,他六歲。」

  「在那個地方,男孩子被訓練成小偷,扒手,殺手,或者乞丐,沒有天賦的,打斷手腳,或者用其他各種手段折磨成為畸形,被人帶出去乞討……」

  「女孩子,有些姿色的,被訓練成性奴,或者別的可以取悅男人的……被賣出去;有些天資卓越的極少數一群,被訓練成女殺手,或者死間……長得不好稟賦一般的,都出去乞討;等長大了看身材,好的話,就被男人玩弄,身材也長不好的,直接就被殺了……」

  「如此惡毒的地方!」雲揚只聽得義憤填膺:「在哪裡?!」

  雲醉月淒楚地笑了笑:「那時候,他在裡面孩子裡,算是強壯的;處處照顧我們幾個小姐妹,而且他也有培養價值,資質還不錯,被列為殺手培養對象;在我九歲的時候,長得還算清秀,有看護起了邪心,他殺了看護,帶著我們三個小女孩逃了出來……」

  「從那以後,一直流落江湖……朝不保夕;他也每天出去拚命,或者殺人,或者搶劫,或者偷東西,來養活我們幾個。」

  雲揚幽幽歎了口氣。

  這一段經歷,雲醉月並沒有細說,但雲揚完全可以想像的到,一個只有十歲的小男孩,帶著三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殺人,逃亡,謀生,乃是何等艱辛的一段歲月。想必那時候的五哥,吃盡了苦頭吧……

  「在我十一歲那年,我們遇到了紅袖夫人。」

  「紅袖夫人收留了我們三個女孩,然後他卻拒絕了紅袖夫人的照拂,自己出去闖蕩……那一年,他才十二。」

  「每一年,他都會來看我們,帶來很多很多的東西。到後來,紅袖夫人病逝,我們在十六歲的時候,再次無依無靠。他回來了……」

  「然後,在三年之後,我十九歲那年,有了青雲坊。也就是那一年,他帶著幾個兄弟,將那邪惡的培訓基地完全掃滅,所有人,全部殺死。」

  「而青雲坊的人,很多,都是那裡出來的兄弟姐妹……他一直都照顧我們。」

  「之後,那……開始選人,但我們都不知道,那是一條奇怪的路,我們也不知道,就隨著很多人一起走上了那條路……當我們出來的時候,他就被帶走了。」

  「然後他回來的時候很興奮。」雲醉月目光淒迷:「我知道,他被選上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才知道那是……那個地方選人……」雲醉月道:「我最愛的人,成了那樣英雄的存在……你不知道我多麼興奮。」

  雲揚心中惻然。

  興奮……

  或者你那時候還意識不到,五哥走上那條路固然是成為一個絕世無雙的英雄,但對於你們兩個的未來……卻絕不是什麼好事……

  「就在那天晚上……」雲醉月苦笑著:「我要將自己全部給他,我跟他說,我要做他的女人,我要做他的侍妾!」

  「結果他勃然大怒!」

  「他說,他要娶我,就必須堂堂正正娶我做妻子!但那時候,我自己知道,青雲坊,我們撐起這片家業,雖然我們自己都是冰清玉潔,但在外人眼中,再怎麼也是青樓女子!我已經失去了做他的正妻的資格。若是他還是江湖上的流浪漢,自然可以,但是他已經不是。」

  「但他依然堅持。」

  「我們大鬧一場……不歡而散。」

  雲揚閉上了眼睛。

  以九尊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娶一個女子……

  何其難!

  他想起了,自己剛剛進入九尊,成為九尊之一的時候,五哥的樣子。那時候的他,似乎天天都是心事重重悶悶不樂;雖然任何事情,他都沒有耽誤,但,內心的糾結,卻是誰都看得出來。

  也唯有每一次他帶著自己或者帶著其他的兄弟,去青雲坊玩的時候,他會表現得很高興,但回來後,卻又會恢復原樣……

  這青雲坊……

  自己實際上已經易容來過了好多次了啊……

  「於是我們開始不斷地爭吵……」

  「但他卻始終不肯改變主意。終於,到了去年,他跟我說,他想通了。他不可能與我做明面夫妻……」雲醉月道:「等他這一次出任務回來後,就專門的搞一個簡單的儀式,只請他的兄弟們來喝一頓酒,就算是和我成親了……」

  「那一天,我們都很快樂……因為,我終究要成為他的女人,我也終於要和我心中從小的夢想在一起……他也很高興。他認為,他想通了……那一天,是三月初三。」

  雲揚低下頭。

  三月初三。

  三月初四淩晨,自己九人帶著出發,到了橫雲堡,帶上八百弟兄,一路向東。

  三月初九,到了天玄崖……

  「但他這一次出任務……」雲醉月淒然一笑,看著雲揚,緩緩說道:「卻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雲揚心如刀割。良久,才輕聲道:「月姐,以後姐妹們,若是有什麼需求……盡管找我,五大人雖然不在……但是,一切,都有我!」

  雲醉月微微一笑:「那是少不了的。」

  她話雖然這麼說,但,雲揚卻聽得出來,恐怕……她若是真有了難處,是絕不會找自己幫忙的。

  就如同之前,青雲坊一直有事情,但,她卻從來不去找五哥幫忙一樣。

  她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泄漏不得。

  雲醉月輕輕吸了一口氣,毫無痕跡地抹去臉上不知何時流出來的淚痕,強笑道:「這些事兒,一說起來,就打不住……還沒問,小弟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月姐幫忙呢。」

  「事情,是這樣子。」雲揚沉吟了一下,道:「有軍方的一個將領,曾經自稱鎮北將軍;其人身材魁梧,雖然蒙面行事,但,從蒙面巾下曾經露出來,他的腮下,一把虯髯的一角。」

  「而且,有些灰白。」

  「體型健碩,高有八尺,應該在兩百斤左右。」

  「他的官職,應該是偏將之上,都統制一級,甚至更高,最起碼,從他的言行舉止之中,看得出來那種大權獨握的氣勢。」

  雲揚說道:「但是,現在軍中符合這等條件的將領,足足有幾十個人。」

  「而我現在要從這十幾個人之中,找出這個人。」雲揚輕聲道:「而這些人之中,有七八個人,經常到青雲坊來。」

  「所以,需要月姐幫這個忙。」

  雲醉月認認真真地聽著,道:「這個人?……」

  雲揚低沉道:「九位老大出事,這件事,乃是有軍政雙方,皇族貴胄,世家士族,包括江湖勢力……幾乎是攏括了天下間超過三分之一的超級勢力聯手而做。」

  「而現在,我們要找出這些人。」

  「我們不求富貴榮華,也不求公侯萬代,更不求萬古流芳,但,這一份公道,卻必須要討回來!」

  「敵國戰場將領等等……我們都可以放過;因為本就為敵,他們怎麼做,都說不上卑鄙;都是應該的。但是,國內的這些內奸,江湖的這幫為虎作倀的傢伙,我們打算是……一個,都不會放過!」

  「找到一個,就清理一個!」

  雲揚目光清冷,堅決。

  「你們打算怎麼清理?」雲醉月問道。

  「九族盡誅!」

  雲揚一字字道:「所有幫凶,一概幹掉!所有人員,一概株連!這一次,為了要這份公道,為了復仇……我們願意做這等殘酷的事情。哪怕將來要下地獄……這件事情,也是非做不可!」

  「好!」

  「你們有這樣的決心,是我最覺得爽快的一件事!」雲醉月兩眼放光,讚歎一聲,道:「我全力相助!不管做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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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57:3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 找到你了!

  青雲坊依然是歌舞升平,聲樂悠悠,來來去去的人,也是絡繹不絕。有不少來了之後卻被告知沒有房間,姑娘們都在忙,居然不走,就在樓下大廳裡坐著。

  對這些人,青雲坊自然也不會怠慢,都送上了茶水糕點伺候著。

  青雲坊十二金花中,今天坐鎮大廳的,正是青山雪。

  一襲白衣,在輕紗後面,朦朦朧朧,而悠揚的琴聲,就這麼傳出來,讓人心魂俱醉。

  在座的,不管是一臉粗豪的江湖大漢,還是本身就是書生,但無一例外的,一個個都是裝得文質彬彬,溫和有禮。

  一些傢伙,連臉上的橫肉,似乎也變得柔和了……

  在一側,也有幾個人,坐得筆直,雖然是一身便服,但那種軍旅氣勢,卻也是躍然而出。

  此刻,這幾個人也正在眯著眼睛,聽著琴聲,顯出一副沉迷的樣子。

  但今天卻似乎與往昔不同。

  在那輕紗籠罩之後,明顯還多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白影子,正活潑地跳來跳去,跑來跑去。

  下一刻……

  琴聲突然一亂。

  「呀!」

  紗幔後面傳出來一聲驚呼。

  隨即,一道小小的白影,就從紗幔後奔了出來,是一隻小小的白貓;只有拳頭大小,渾身毛茸茸的,眼睛湛藍的,可愛到了極點。

  在地上蹲了蹲,隨即就鑽進了一個桌子下面。

  「大白!」紗幔後,青山雪驚慌的聲音傳來,「我的大白跑出去了……」

  原來是青山雪養的寵物?

  隨即就看到青山雪居然直接從紗幔中走了出來,眼睛焦急地四下裡巡視,絕色的嬌顏上,一片著急之色。

  她就這麼一站,頓時大廳裡面的人眼睛都直了。

  楚楚可憐,弱不禁風,國色天香,一看就讓人升起一種強烈的保護慾。

  「大家能不能幫幫忙,把我的大白抓回來啊……可別傷了牠呀……」青山雪的聲音糯糯的,眼睛羞澀地看著場中,眼中有希冀。

  「姑娘放心!我幫妳抓回去。」

  頓時下面就爆了。

  一隻貓而已。

  那還不好抓啊。

  一個侍女從廳中走過,彎下身子在桌子底下尋找小貓的蹤跡,口中呼喚:「大白……大白……快出來……」

  突然,白影一閃,一隻小貓從一張桌子底下奔了出來,旁邊有人伸手就抓,但那小貓靈活地一跳,躲過了。

  隨即……突然間……

  嗤的一聲……

  這隻小白貓居然在那彎著腰還沒直起身子的侍女臀部抓了一把……

  頓時……

  抓出來一個大洞,連內衣也抓破了,露出來粉嫩的臀肉,在場所有人頓時眼睛一直。

  「呀……」侍女滿臉通紅地直起腰,一隻手捂住後面,嬌羞無限:「大白你真是壞死了……」

  用裙子捂住後面,紅著臉就跑。

  廳中一片大笑。

  「大白好樣的!」居然有人喝彩一聲,更有人滴溜溜地吹了一聲口哨。

  那小貓兒靈活地在人群中穿梭,分明不怎麼怕人,又過去一個侍女,小貓兒又是縱身而起,利爪一抓……

  嗤的一聲!

  又是臀部的衣裙被扯壞了。

  頓時喝彩聲,叫好聲,口哨聲,響成一團;就連那些老成持重的所謂讀書君子們,也是一個個的兩眼放光,口中說著:「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眼睛卻是老實至極地隨著破裂的裙裾偷窺春光……

  這侍女頓時捂著臉跑了……

  後面一片口哨聲……

  幾個侍女都在抓貓,但,所有的客人們反而不積極了。因為大家都看了出來,這隻小貓……似乎專門喜歡抓女子的裙子?

  典型一隻流氓貓啊!

  不過……我喜歡哇哈哈哈……等牠多抓破幾個,嘿嘿嘿……

  大家心照不宣,開始趕著小貓,專門向著幾個侍女的身邊趕……

  小貓兒異常靈活,上躥下跳,滑不留手,侍女們嬌呼不斷,卻是根本沒辦法抓住牠。

  突然……

  嗤的一聲,一個大胖子的臀部也被抓開,頓時露出來圓圓的一個大屁股,場中男人們一陣哄笑:「哈哈哈……李員外,好白啊……哈哈哈哈……」

  這位李員外也笑,畢竟男人還是比女人要放得開一些的,笑罵道:「這可惡的小色貓!」將袍子撩起來捂住屁股,退了兩步坐下,居然不走……

  「嗤嗤……」

  接連又是幾個人的衣袍被小貓抓破……

  頓時場中更加紛亂了。大家又笑又叫,口哨聲此起彼伏。這哪裡還是以往清淨雅致的青雲坊?

  青山雪站在上面,似乎已經呆住了。

  雲醉月從二樓出現,怒道:「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快抓住這隻小貓?!雪兒,早叫妳不要帶著貓不要帶著貓,看看,現在搞成了什麼樣子,成何體統!」

  青山雪泫然欲泣:「月姐……對不住,我也沒想到……」

  隨著雲醉月的一聲催促,大家的動作也加快了;但那隻小貓兒卻是靈活的太讓人不敢相信,往往已經無路可走,但卻是匪夷所思的一個翻身跳躍,就突出重圍。

  又有幾個男人,又有兩個侍女的臀部遭了殃……

  笑罵聲越來越是高昂。

  但卻沒有人惱怒,顯然,所有人都將這個意外事件當做了一個異常好玩的遊戲……

  下一刻……

  那幾個似乎是軍官的傢伙,也都站起來,其中兩個人滿臉虯髯,體型魁梧高大……

  小貓兒閃電般跑來跑去,突然……嗤嗤兩聲,將其中兩個軍官的臀部也給撕開了……

  大笑聲,嬌嗔聲,不絕於耳……

  嗤嗤……

  另外幾個人也都沒有幸免。

  大廳中,一片片只露出一小半的屁股在奔來奔去,當然,大多都是男人,只是露這一點,爺不在乎。

  甚至,就算都光了,爺也不在乎!

  嗤!

  最後一個絡腮鬍子大漢剛剛站起來,屁股後面的袍子就被撕了一個洞。

  「草!」

  這傢伙下意識地罵了一聲,頓時引起來眾人不滿。這是一隻多麼好的貓啊,這是一隻多麼懂男人的心的貓啊……你居然還罵!

  簡直不知好歹啊。

  而在另一個方向,雲揚和雲醉月兩個人的眼睛,同時亮了一下。

  就在這個大漢的屁股上,有一道刀疤,左臀部,彎月形!

  找到了!

  雲揚目光一寒。

  「此人是誰?」雲揚輕聲問道。

  「趙炳龍!」雲醉月的聲音比他還要寒冷,道:「常年在正西作戰,最高職位,曾經到了征西大軍副帥;人稱趙西北!」

  「趙炳龍,趙西北!」雲揚的腦海中,立即將這個人的資料調了出來。淡淡地笑了笑:「難怪如此面生,原來,是西北將領……」

  「此人驍勇善戰,一身修為,也在四品玄氣;而且,機謀狡詐,在西方,也算是戰功彪炳,煊赫一方;而且,麾下驕兵悍將無數,他生性謹慎,身邊死士無數。他的親兵,更被稱之為西北三十六狼騎,威名赫赫。」

  雲揚想起軍方一份案宗上寫的這位趙西北的記錄。

  「此人戰功赫赫,威名遠震,不過,性好漁色,據說,家裡面有三十多個小妾。還常年尋花問柳,他曾經多次要求,要為雪兒贖身,但雪兒不同意,我也沒答應。」

  雲醉月輕聲說道:「我總覺得,此人有些陰……而且,喜新厭舊,也不讚成雪兒跟隨他而去。」

  雲揚點點頭:「月姐,我找到了;這三天,打攪妳了。」

  性好漁色,虯髯,灰白,體型壯碩,好色如命,臀後有刀疤,彎月形。

  就是他!

  沒錯了。

  一切條件,都已經吻合。

  雲醉月道:「這是哪裡的話。我倒是希望,若是有機會,能夠親手將這樣的禽獸殺幾個!」

  雲揚沉沉道:「月姐,有機會的,一定有機會的!」

  這時,有人前來稟報:「月姐,趙將軍想要與月姐見面,商談事情。」

  雲醉月臉色一寒,道:「沒見到我這裡有客人?」

  侍女諾諾退下。

  剛過了片刻,門外傳來焦急的阻止聲音:「將軍,……將軍您不能進去……」隨即,突然一個粗豪的聲音大笑道:「月姑娘有什麼貴客啊?居然連趙某的面也不見了。」

  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一個彪形大漢,站在了門口,雙目如電,向著房中掃視而來。

  正是這位趙將軍,趙炳龍,趙西北!

  看到雲醉月,眼中驚豔地閃了一下,露出一絲貪婪,但看到雲揚的時候,一雙眼睛卻是眯了起來,有寒光閃過!

  雲揚皺皺眉。

  本想要晚上再從容收拾這位趙將軍,沒有想到,這傢伙居然比自己還心急,居然現在就送上門來。

  「這位是誰啊?看著這麼面生啊。」趙炳龍陰森森地說著,居然不請自入,大剌剌地走進房間,也不等主人招呼,就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雲醉月氣得臉色煞白:「趙將軍,緣何如此無禮?」

  趙炳龍哈哈一笑,道:「月姑娘這句話可是說的蹊蹺,趙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但接連來了四天了,想要與月姑娘商量些事情,卻是連月姑娘的面都見不到,豈能不著急。」

  他森然說道:「本將軍在邊疆浴血殺敵,軍中又全是一些大老粗,趙某的脾氣暴躁急躁一些,想必月姑娘也是能夠原諒的。」

  話語中,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老子殺人無數,手下雄兵無數,全是大老粗。他們若是幹出什麼事情來……我可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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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58:0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五章 極端手段,殺上門去!

  雲醉月氣的臉色煞白,雲揚轉頭,平靜說道:「若是依趙將軍這麼說,趙將軍到了哪裡,別人就必須避讓了?」

  趙炳龍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小子,你什麼身份,與本將軍竟敢如此說話!」

  雲揚平淡道:「沒有身份,就不能與趙將軍說話了?」

  趙炳龍身邊,跟著進來的四個人,顯然是他的親兵;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大聲道:「大膽!」

  揮手一掌,就往雲揚臉上打來。

  雲揚站立不動,淡淡地說道:「弄他!」

  人影一閃。

  方墨非青衣長袍,鬼魅一般出現在雲揚面前,一伸手。

  咔嚓!

  這位親兵的手腕,已經被方墨非一手擰斷。隨即,一腳踹了出去,慘叫聲中,這個親兵骨碌碌的滾了出去。

  一路滾動中,咔嚓咔嚓的聲音不斷響起。

  兩條手臂,兩條腿,都是相繼斷裂開來。

  「大膽!」方墨非冷著臉:「敢對我家公子無禮,趙炳龍,你不管教管教你的手下,老夫就替你教訓教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方墨非的動作兔起鶻落,乾脆利索,舉手投足之間,已經廢掉趙炳龍的一個親衛。

  趙炳龍心中一凜,知道遇到了高手,卻是絲毫不懼,陰森森地說道:「小子,難怪如此囂張,原來身邊還跟了一個高手護衛……不過,不管你身邊有多少護衛,身手如何,你這一次,都是惹了大麻煩了。」

  雲揚臉色不動:「趙炳龍,不管你身手如何,你身邊護衛多少,你當將軍又怎地,手下有多少大軍也好……你這一次,都是惹了大麻煩了!」

  趙炳龍狠狠點頭:「好小子,有種!報上名來!」

  雲揚淡淡道:「我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趙炳龍,你是自己走出去,還是讓我將你丟出去?」

  趙炳龍獰笑道:「本將軍就在這裡,小子,你若是真有這等潑天的膽子,就試試,本將軍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將本將軍丟出去!」

  雲揚點點頭,冷漠道:「既然趙將軍極力要求,那麼……就如你所願!讓他滾!」

  「是,公子!」

  方墨非一聲答應,突然瘦削的身子閃電般前飄。

  趙炳龍的三個護衛同步向前,同時出手攔截;方墨非冷笑一聲,身子一晃,砰砰砰三腳出去,三個護衛頓時變作了三個皮球,骨碌碌地一路滾了出去。

  趙炳龍大吃一驚,站起身來,但方墨非已經到了眼前,一伸手就抓向趙炳龍的脖子,趙炳龍大吼一聲,一掌當空劈落。

  他是軍中戰將,自然有一身不俗的武藝;但,在方墨非面前,卻是如同小孩子遊戲一般。

  方墨非的手臂緩慢地伸過去。

  趙炳龍一掌劈在方墨非手臂上,砰地一聲,咔嚓一下,趙炳龍的手掌頓時震裂,而方墨非的手已經恒定的前伸,五根手指,已經卡住了趙炳龍的脖子!

  隨後……

  「讓你滾,就絕不讓你走!」

  方墨非一聲冷笑,趙炳龍的身子跟他三個護衛一樣,骨碌碌的皮球一般滾了出去。

  隨即,方墨非一伸腳,地上那名已經折斷四肢的護衛,被他一腳踢了出去:「帶上你的人,給老子滾!再見你來一次,老子就打一次!」

  外面突然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看到了,在天唐城威名赫赫的西北將軍趙炳龍,連同他的護衛,被人一腳一個地踢了出來。

  而且,每個人都是翻翻滾滾,皮球一般,碰得鼻青臉腫,站不起來。

  隨即,一個青衣人影就出現在二樓,一臉寒霜,淡淡的聲音,傳遍整個青雲坊:「當日,淩霄醉大哥曾經說過,誰敢冒犯青雲坊,必然要吃淩大哥一劍!不過,今日老夫既然在這裡,那便不勞淩大哥出手,越俎代庖了。」

  「日後,若是有膽敢在青雲坊作亂者,殺無赦,誅九族!」

  森然的聲音,四處回蕩。

  這句話出來,所有人都頓時意識到。

  這青雲坊……可是淩霄醉罩著的啊……

  那個人,誰惹得起?

  看來趙將軍這一次,是吃一個啞巴虧了。

  青雲坊太久沒有人鬧事,幾乎將這個都忘記了……

  「小弟,太衝動了。」雲醉月看著雲揚,擔心的說道。

  「沒事,第一,我沒露面,這個趙炳龍不認識我。第二,我的這個護衛,趙炳龍更加不認識,第三,月姐這裡,平靜的時間太長了,很多人都是已經忘記了一些事情,需要提醒提醒;第四,趙炳龍今晚上就要死了!就算他知道什麼,也無所謂了!」

  雲揚目光冷銳:「既然他在臨死之前,還要做一回殺給猴子看的雞,我自然要成全他!」

  雲醉月目光溫柔似水,道:「你們這幫傢伙,永遠都是這麼無法無天。」

  雲揚笑了笑,道:「月姐看到的,只是開始,我必須要……更加無法無天一些才行!今晚,月姐就會看到了。」

  雲醉月嬌笑一聲。

  「我也要走了。」看著這位趙炳龍將軍罵罵咧咧地出門,雲揚眼中寒光一閃,道。

  「這個……那個大白……」雲醉月有些難以啟口:「這個……雪兒挺喜歡的……她讓我問問你……」

  「那個……還不行。」雲揚苦笑一聲,早知道這小東西乾乾淨淨,漂亮,乖巧,可愛,不管是起立坐行,哪怕是抬抬爪子,都會讓人瞬間萌翻,肯定招惹女孩子喜歡,卻也沒有想到居然到了這等地步。

  只是在這裡待了三天,居然就能讓向來矜持的青山雪開口討要。

  但這隻,是真的不能給……

  這讓雲揚也有些尷尬。

  雲醉月也有些失落,笑道:「那就算了。」

  「恩,沒事兒,我就讓小東西常常過來玩……」雲揚撓撓頭,道:「不是我不捨得,而是這小傢伙……是一隻品階很高的玄獸,只不過我給牠偽裝了……現在才只是幼崽,等牠長大了,恐怕……有五六個人那麼大……」

  「啊?」雲醉月瞬間睜大了眼睛,白嫩的小手掩住了嘴。

  那麼乖巧的小東西,長大了有五六個人那麼大?

  「只是常常過來玩已經足夠了。」雲醉月笑道:「這樣更好。」

  隨即道歉道:「這事情,是雪兒有些孟浪了,兄弟你原諒。」

  雲揚有些不好意思,道:「是雲某小氣,等有合適的機會,我為月姐和姐妹們每人都尋一隻玄獸護身。保管又可愛又好看又強大,最少比這小傢伙要好看得多。」

  雲醉月哈哈一笑,也沒當真。這樣的玄獸,哪一隻不是絕世罕見?哪有這麼好找?還人手一隻?

  ……

  趙炳龍一路悶氣幾乎氣破了肚皮,等回到府邸,更加的暴跳如雷起來,連摔帶砸;橫行一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更從來沒有丟過這麼大的臉!

  這一次,在這青雲坊可是威風掃地。

  這讓一向蠻橫霸道的趙炳龍如何能夠忍受!

  「跟上那個小子!」

  「看看究竟是誰家的!」

  「拿著淩霄醉的名頭來壓我……他麼的!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煩了!」

  「青雲坊老子不會去碰,難道這樣一個小兔崽子老子也收拾不了!」

  夜幕降臨大地。

  趙炳龍在家裡更加煩躁起來。

  「查到那小子是誰了嗎?」

  「還沒有?不知道去了哪裡?」

  「混賬東西!」趙炳龍暴跳如雷:「你們都是怎麼辦事的!這麼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成?跟蹤一個紈絝子弟,你們居然也能跟丟!」

  「一幫吃屎的東西!」

  趙炳龍怒火萬丈。

  整個趙家大院,一片寂靜。

  在趙炳龍身後,一個老者,淡淡地翻了翻眼皮,道:「趙將軍不必動怒,我們遲早會找出這個人來的。」

  趙炳龍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說,悶了一口氣,一屁股做下去,道:「說的是。」

  以他的權柄,對這個老者,居然不敢發火,甚至有些阿諛地說道:「不過,可惜的是,吉老當時沒有在場,否則,當場就會給那小子好看。」

  這老者半眯著眼睛,道:「老夫從來不去煙花柳巷。」

  趙炳龍噎了一下,道:「吉老潔身自愛,自然是……」

  正說到這裡,突然間聽到轟隆一聲爆響!

  一個人的聲音大喝道:「趙炳龍,出來受死!」

  大門居然已經被打得粉碎!

  那位「吉老」在聽到聲音的一刹那,已經從大堂中飛了出去,速度如電,姿勢優美。

  而大門口,已經是血浪滾滾。

  一個青衣人,青巾蒙面,手中一把劍,如蛟龍出海,一路殺了進來。而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黑衣人,黑巾蒙面,手中一把刀,也是翻江倒海地殺了進來。

  在這天唐城裡,玉唐國都,天子腳下,居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行凶!

  這種行為將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簡直是瘋狂!

  那兩人並肩瘋了一般殺過來,趙炳龍的將軍府中,已經是一片慘呼,大門方向的鮮血已經成了一條小河,向著庭院之中流淌過來。

  那位「吉老」如同大鳥一般淩空而來,在半空中就是一聲暴喝:「何方賊子,竟然敢來將軍府撒野!」

  那道青衣身影冷笑一聲:「將軍府?將軍府算個屁!」突然,身子如同旗花火箭一般,斜斜地飛起,手中劍射出一道長龍一般的劍氣,喝道:「就知道這裡還有這等東西,給我下來!」

  當的一聲。

  這位「吉老」身子在空中一震,斷線風箏一般往後落了下去。

  他氣勢雄渾地過來,蓄勢已久的淩空一擊,居然被這青衣身影一劍擊潰!

  「七品高手?!」

  這位「吉老」口中猛地噴出一口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已經又落下衝進人群大開殺戒的青衣身影:「你是誰?」

  青衣身影長劍一擺,兩側的趙府侍衛如同割草一般倒下,血浪翻滾中,向著這邊衝來。速度快到了極點。

  「吉老」神魂皆喪,剛才一擊已經讓他清清楚楚:自己絕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連連後退:「將軍快走!」

  話音未落,已經被青衣身影毫不留情的一劍從頭頂一直劈到了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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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58: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六章 莫道江湖遠,誰言紅塵遙!

  霹靂閃電一般的一劍,讓趙炳龍完全呆滯!

  當那兩片還散發著溫熱血液的身體從中間分開來,趙炳龍眼睜睜地看著五臟六腑落了一地,只感覺兩條腿一陣發軟,想跑,竟然跑不動。

  另一邊,那道黑衣身影輕靈地遊走,手中一把刀神出鬼沒,不過片刻之間,已經有二十多人喪命刀下。

  他也不見得多麼用力,但身法卻是奇怪到了極點,分明在眼前,卻是好像完全就是有形無質,唯有他的刀,在暗夜中不斷地閃亮,每一次閃亮,必然飆現一道血光!

  他一直靜悄悄地殺人,但,速度卻絕不比那青衣人影慢多少。

  每一刀出,都是一條命,被優雅而從容的帶走!

  趙炳龍心膽俱裂,拚命地站了起來,就往後宅跑去。

  但,青衣人嘿嘿一笑:「還想跑?」

  一道寒光閃過。

  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從趙炳龍大腿上直接穿過,將他的身體,狠狠地釘在了地上!

  轟!

  劍身上帶來的強烈的玄氣在刹那間爆開,讓趙炳龍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完全麻痹!

  他渾身顫抖著,卻是一動也不能動,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親衛,護衛,自己高薪聘請來的高手,甚至……組織裡給自己派來的副手……

  一個個被砍瓜切菜一般斬殺!

  只不過兩三個呼吸的功夫,整個前院,已經看不到一個活人。

  青衣人影一聲長嘯,劍光長龍一般飛起,帶著劃破宇宙一般的燦爛,直接飛進了趙炳龍內院!

  「奉命,趙炳龍一家,雞犬不留!」

  後院,傳來了慘叫聲。

  而那黑衣人拎著刀,已經到了趙炳龍身前,不等他說話,乾脆利落的一刀柄將他擊暈;隨手抖出一個包裹,將趙炳龍的身體裝了進去。

  隨即,就開始了大肆搜刮。

  他似乎對趙家非常熟悉,趙炳龍的藏寶密室,被他直接一刀就將厚厚的鐵牆劈開,跳了進去,不過是片刻時間,就拎著一個大包裹走了出來。

  書房中,也被光顧。

  而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青衣人就在後院大開殺戒。

  片刻之後,黑衣人旋身而出,青衣人也是一身殺氣地回來,一手拎起裝著趙炳龍的大布袋。

  「沒有多殺吧?」

  「沒有,只是殺了趙炳龍的家人。」

  「恩,他那幫小妾,也有很多是被逼的,放了吧。」

  「公子,那些小妾都沒有殺,不過,趙炳龍的老婆兒子,還有那些心腹侍女,侍衛,一個也沒有留!」

  「好!我們走!」

  青衣人點點頭。

  那黑衣人自然便是雲揚,眼珠轉了轉:「這麼大的事情,沒人背鍋不好呀……」

  方墨非錯愕地抬頭看著自己的公子。

  只見雲揚突然拿了一塊布,沾滿了鮮血,在牆壁上寫到:莫道江湖遠,誰言紅塵遙;膽敢犯虎威,一劍血滔滔!

  居然是鐵畫銀鉤,氣勢非凡!

  寫完,與方墨非直接縱身而去。

  四面八方警報聲不絕的響起,有無數的軍馬調動的聲音傳來,鐵蹄隱隱,已經到了左近。帝都的軍隊,訓練有素,來得飛快。

  火焰升騰而起。

  等官兵衙門等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有一片地獄一般的慘狀!

  整個趙府前院,沒有任何一個活口!

  趙炳龍失蹤。

  後院,趙炳龍的直系家眷,雞犬不留,貼身侍衛侍女,更是死了一地,只有三十多個女子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這些,都是趙炳龍的小妾……

  「立刻封鎖現場!」

  有人一聲大叫。

  「查點傷亡,調查凶手;問好口供,抄送各部!」

  「這裡有一首詩……這個這個……」有人驚叫。

  「詩?我看看……嘶……」

  「看這口氣……莫道江湖遠,誰言紅塵遙……難道這是……淩霄醉幹的?」

  「嘶……」

  面面相覷。

  ……

  在趙府兵荒馬亂的時候,雲揚已經與方墨非回到了雲府。

  老梅看到雲揚回來,看著雲揚的眼神,甚至有一些幽怨。之前辦什麼事都是拉著我出去的,現在方墨非來了……就變成方墨非了……

  公子,您這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啊。

  雲揚看著老梅的眼神,沒來由地居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臉上肌肉有些抽搐地說道:「下次,下次……」

  老梅依然很幽怨。

  雲揚撓撓頭,實在是有些渾身惡寒的感覺,轉了話題問道:「那個,雲侯不在家?」

  「沒在,不知道去了哪裡。」老梅焉頭搭腦。

  「哦……」

  雲揚落荒而走。

  直接抓著趙炳龍進了密室。

  方墨非已經換了衣服出來,一臉酷酷的站在老梅面前。

  「很過癮吧?」老梅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地問道。

  「過癮!」方墨非點點頭:「京城天子腳下,光天化日之下,悍然動手……」

  老梅已經翻著白眼走了:「還光天化日……我看你是爽迷糊了……現在都他麼二更天了……」

  ……

  雲陽進入密室,將趙炳龍噗的一聲扔在地上,根本不理睬他,轉身就出去了。

  今天殺人太多,足足殺了有四十九人,再加上當初擊殺西門萬代與他的侍衛,這段時間裡所收取的不平之氣,的確是已經不少了。

  心神晉入神識一看,不由得詫異了一下。綠綠還是老樣子,只是看起來粗壯了許多,長大了一些,但,第二片葉子,依然是……

  咦。

  第二片葉子,貌似也長大了一些;但,卻遠遠沒有到舒展成一片大蓮葉的地步。

  上一次,只是殺了十二個人就出現了第一片葉子;而且是十個人就足夠了;這麼算的話,上一次餘下兩個,這段時間裡殺了足足五十一個,加起來五十三人了。

  怎麼第二片葉子還沒有成型?

  這有些不對勁兒啊。

  綠綠藤蔓揮舞,很是鄙視地在空中比劃了半天:要是每片葉子只需要殺十個人就能成型,那你豈不是只需要殺一百個惡人就能成宇宙至尊了?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雲揚啞然。

  本想再得到一片葉子做寶貝的,現在看來,沒戲了。不知道第二個寶貝啥時候得到……

  綠綠藤蔓又是一陣瘋狂地揮舞,鄙視之極。

  那樣的寶貝得一個就已經足夠逆天了,你居然還想要每片葉子都得一個,想啥呢……想多了吧。

  那可是先天級別的寶物……

  雲揚有些鬱悶,臨走,惡狠狠地警告:「再這樣鄙視的跟我說話,我就啥也不讓你吃了。」

  綠綠頓時屈服,揮舞著藤蔓纏繞雲揚的腿,一陣拍馬屁,便如一個小女孩在撒嬌,溫軟嬌憨可愛……

  雲揚刹那間又被萌了一下。

  ……

  沒有晉級,那麼就來收拾一下趙炳龍吧。

  雲揚出現在密室,將昏迷中的趙炳龍直接吊了起來,大字型吊在空中。看著昏迷之中的趙炳龍,雲揚眼睛裡全是冷意。

  敵國,或者是四季樓對付九尊,雲揚都不會意外。

  他只會報復,而不會生氣。

  但,這趙炳龍身為玉唐將領,為什麼也要陷害九尊?

  對於這種人,雲揚尤其不能饒恕!

  趙炳龍終於被一盆涼水潑醒,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雲揚平靜中帶著無限肅殺的臉。那冷冷的眸子,讓趙炳龍有一種感覺:這雙眸子,可以直接通往陰曹地府!

  「趙將軍,我們又見面了。」雲揚淡淡地,沒有絲毫笑意地笑了笑:「還真是有緣呢。你心中,巴不得早早就幹掉我,而我心中,也早就想與趙將軍,如現在這般好好地聊一聊呢。」

  趙炳龍獰笑一聲,道:「小子,你休要囂張,本將軍乃是玉唐重將,你敢如此對我,天威震怒,王法不容!」

  「王法不容?」

  雲揚冷笑一聲,突然眼神銳利的看過去,一字字道:「那你泄露九尊的消息,陰謀陷害九尊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王法不容?」

  趙炳龍突然間猛地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雲揚,如同見鬼一般的叫一聲,聲音嘶啞,難聽至極:「你……你是誰!你……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雲揚臉上露出來陰鬱到了幾乎要哭一般的難受表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趙炳龍,你的報應到了!」

  他死死地看著趙炳龍:「誰能想得到,身為玉唐帝國位高權重的戍邊重將,居然會是四季樓的正月二十!好得很啊,好得很!」

  趙炳龍渾身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癟了下來,凶戾的眼神,瞬間就萎靡了下去。

  ……

  不過半個時辰。

  雲揚一身鮮血地走出了密室,在見到趙炳龍之後,就對於能不能從趙炳龍身上得到更多的線索失去了信心。

  貪婪,好色,粗暴,無謀,而且修為不高。

  若是自己乃是四季樓的主事人,也絕不會讓這樣的蠢貨知道太多消息的。

  雖然身為將軍,但,這些年卻早已經不再身先士卒,浴血廝殺。骨子裡的那一點點勇氣,也早已經被錦衣玉食、錢權美色腐蝕得乾乾淨淨!

  果然,在雲揚稍使手段之後,趙炳龍的防線就告全盤崩潰!

  對所有事情,都供認不諱;其中細節,也交代得清清楚楚。但對於四季樓其他人,除了招認出一個楚天狼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楚天狼?」

  「兩年半前……因為九尊的消息需要不斷傳遞,才知道了楚天狼也是組織的人。」

  「之後呢?」

  「之後沒有任務……」

  「那你什麼時候加入的四季樓?誰介紹你?誰找到你?」

  「三年前……是一個蒙面人,但,只出現那一次,就沒再出現。」

  「什麼特點?」

  「黑衣蒙得嚴嚴實實,根本啥也看不到……」

  「你的使命?」

  「打聽九尊的消息……僅此一樣。」

  「九尊的消息怎麼會這麼好打聽?是誰告訴你的?」

  「不知道……總之,需要我傳遞消息的時候,桌上就會出現一封信……」

  「信呢?」

  「聽吩咐,全燒了……」

  雲揚問到這裡的時候,就想要將這個豬腦袋一巴掌拍死!

  你是一個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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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58:5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七章 春寒尊主

  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人都到你面前了,你居然也不觀察留下點印象。

  雲揚也終於明白過來,這個趙炳龍,估計就只是四季樓為了對付九尊,而臨時招收的一個編外人員。

  用完了,早就被放棄了……而這貨自己還不知道。

  「你為何加入四季樓?」

  「四季樓……傳下了一本長生之法……御女真經……」趙炳龍呐呐說道。

  雲揚只感覺心中一陣無力。

  一本御女真經……一本採陰補陽的邪門功法,就能讓你背叛自己的祖國?就能讓你陷害國家的功臣?

  就能讓你參與謀害自己的同袍戰友?!

  「你知不知道,你經手的這些消息,會對九尊造成致命的危害?」

  「……」趙炳龍目光閃爍。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賣國?你參與這種陰謀,難道你的內心,就沒有一點內疚和慚愧?」雲揚怒火漸漸湧上來。

  「我……我有,我慚愧……我也很內疚……」趙炳龍急急地道:「我心中也很受煎熬……」

  啪!

  雲揚手起一掌,將趙炳龍的腦袋拍得粉碎。

  他再也聽不下去,也再也看不下去。

  若不是為了問話,趙炳龍這種人,雲揚甚至一句話也不會跟他說,直接出手將之擊斃!

  殺了趙炳龍,雲揚依然氣得渾身顫抖了許久。

  對於李長秋楚天狼等人,雲揚縱然怒火滔天,仇恨如海;但依然能夠耐住性子,與他們周旋,爭取不斷地得到什麼提示,得到一些新的資料……

  為了這個,雲揚可以忍。

  但,唯獨像趙炳龍這種人,雲揚一刻也忍不得!

  我最恨的,就是來自身後的刀!

  我最想殺的,就是軍中袍澤中的叛徒!

  因為,雖然不是同一個戰場,但我們始終是……戰友!為了同一個目標在戰鬥。

  不管你因為什麼,出賣自己的戰友兄弟,都絕對不可饒恕!

  ……

  雲揚一身殺氣出了密室。

  線索,到了趙炳龍這裡,又斷了。

  一拐彎。

  到了楚天狼那邊:「楚天狼,我相信,你還有其他的發現。」

  楚天狼已經徹底崩潰,兩隻眼睛都已經徹底地失去了神采:「真的沒有了……這麼多天了,你已經折磨得我夠了……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雲揚眼珠一轉:「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拎起楚天狼,出了門,隨即就進入了關押著李長秋的密室。

  「李老,我帶你的老朋友來看你了。」

  雲揚笑吟吟地說道。

  在密室裡面全身被鎖的李長秋艱難地轉頭,一眼看到氣息奄奄的楚天狼,突然間目光一陣閃亮,哈哈大笑,快意至極:「楚天狼,你這個王八蛋,你也有今日!」

  楚天狼同樣是恨意滔天,破口大罵:「李長秋,你這狗日的!你敢出賣老子!你不得好死!」

  兩個人如同鬥雞一般狠狠地看著對方,四隻眼睛裡全是血絲,那種滔天恨意,讓一手導演了這一場仇恨大戲的雲揚都有些不寒而栗。

  「人呐,仇恨居然如此可怕……」

  雲揚感歎一句。

  「你們兩個人,彼此之間都有怨氣。」雲揚將楚天狼綁在李長秋面前,歎息道:「所以,我將你們兩個放在了一起。我不能做主放了你們,也無法做主殺了你們……所以,我現在給你們一個出氣的機會。」

  李長秋轉過頭,認真地說道:「謝謝。」

  恰巧也在同時,楚天狼也是真心誠意地說道:「謝謝。」

  隨即,兩個人一起愣住。

  李長秋想的是:楚天狼出賣了我,如今這小子給了我一個可以罵死他的機會,我自然是要謝謝的。但,楚天狼謝什麼?

  楚天狼想的是:李長秋這王八蛋陷害了我,如今這小子給了我一個可以出氣的機會,我自然是要謝的,但,李長秋謝什麼?

  「你謝什麼?」李長秋一臉鄙夷地看著楚天狼:「卑鄙無恥之徒!」

  楚天狼怒道:「我謝你媽逼!李長秋你大爺的不得好死!」

  自知終生無忘,死到臨頭,楚天狼現在是能罵得多麼難聽就罵得多麼難聽。

  罵完之後,看到李長秋氣得臉色鐵青眼中噴火,不由心中快慰,得意洋洋地問道:「你謝什麼?」

  李長秋破口大罵:「我也謝你媽逼!」

  呸!

  楚天狼一口唾沫吐在李長秋臉上,李長秋大怒,立即回吐,一口濃痰,準準地落在楚天狼眉心!

  兩人手腳都不能動,也只有這吐唾沫一種攻擊手段。刹那間,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將對方圖的滿頭滿臉都是唾沫。一時間都是狼狽之極!

  「卑鄙無恥的小人!」

  「喪盡天良的畜生!」

  「活該千刀萬剮的殺才!」

  「準保會下地獄的王八蛋!」

  「我草你大爺!」

  「我幹你姥姥……」

  兩人越罵越難聽,越罵越起勁,都是漲紅了臉,氣喘咻咻,目瞪如鈴,搜腸刮肚地在想一些更加惡毒的罵人詞彙。

  少罵了一句,都覺得自己乃是吃了大虧!

  「你敢出賣我!你這個組織的罪人!」

  「你敢陷害我,你這個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了氣的混蛋!」

  「放你的屁!我陷害你?你不出賣我我能陷害你?須知善惡有報,人在做天在看!」

  「放你姥姥十八個拐彎連環驢臭屁!我出賣你?老子閒的蛋疼也不屑於出賣你這等王八蛋!你還不值得老子出賣你!」楚天狼破口大罵。

  但這兩句話一出口之後,兩人都是突然間愣了一下。

  隨即,不約而同地靜了下來。

  然後,不約而同地眼神狐疑起來,一起轉頭,向著雲揚看去。

  只見雲揚正抱著手臂,笑吟吟地饒有趣味的看著自己兩人。

  楚天狼眨眨眼:「你說我出賣你?我啥時候出賣你了?」

  李長秋愣住,吃吃道:「到這等時候了,你還不承認?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走出去?」

  楚天狼破口大罵:「就是因為這種時候了我才不會撒謊,我出賣你啥了?老子自己怎麼不知道?你這豬玀!」

  「你……不是你將老子的消息告訴這小子?」李長秋慢慢地似乎明白過來,眼神逐漸變得驚愕,憤怒:「然後讓這小子來抓了我?」

  楚天狼暴跳如雷:「姓李的!你用你那黃豆般大小的腦袋瓜子想一想,這種可能性有多大?我要是出賣了你……我現在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我先出賣你,讓你在對我憤恨之下,再將我陷害回來?然後兩個人一起死?!」

  楚天狼直接悲憤得不行了!

  怪不得自己倒了這麼大黴,原來是這貨認為我出賣他……這真是黑天的冤枉,這李長秋腦袋裡難道不是腦漿子,全是屎麼……

  李長秋的臉色變得慘白,緩緩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雲揚,一字字道:「楚天狼……沒有出賣我?」

  雲揚笑吟吟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一切都是你在設計?」李長秋絕望地問道。

  雲揚依然笑嘻嘻的,道:「是啊,李老,怎麼樣,爽不爽?」

  他的臉色慢慢地冷冽下來,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咬牙道:「你爽不爽我不知道,但是我……好爽!死在你們陷害之下的我那些兄弟們,也會覺得好爽!」

  哇的一聲,李長秋一口血就噴了出來,錐心泣血的大叫一聲:「你坑得我好苦……」

  突然怒目圓睜,一聲咳嗽,一口濃痰噴了出來,噴向雲揚的臉上。

  雲揚怎麼會被他噴中,一閃身躲開,隨即身子一閃,一記耳光就又重又沉地打在李長秋臉上,冷森森地喝道:「再敢吐一口,我讓你在這裡多活一年!」

  李長秋渾身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憤恨之極地看著雲揚,卻是終究不敢再吐出一口唾沫。

  多活一年!

  這是什麼意思,李長秋清楚得很!

  那邊,楚天狼突然間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渾身都軟了下來,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想要說什麼,張開嘴,卻又無語地閉上了……

  事已至此,夫復何言?

  罵?

  不過是多給人家一個折磨自己兩人的藉口罷了。

  但李長秋顯然意識不到,他的神智,現在已經完全地失去了一般。極致地羞惱,極致地憤恨;自己居然被雲揚始終玩弄於鼓掌之上,還不遺餘力的以階下囚的身份去幫助他對付自己人……

  李長秋此刻已經混沌了。

  這是一種羞憤欲死,自己就這麼傻!他跳叫大罵,面目猙獰:「小王八蛋,斷子絕孫的缺德玩意兒……你等著,我們春寒尊主絕不會放過你……」

  「閉嘴!」楚天狼一聲暴喝。

  李長秋頓時猛地閉住了嘴巴。眼中露出恐懼,但,卻已經晚了。

  他突然間慘叫一聲,眼睛猛地睜大,兩個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眼眶一般,七竅之中同時溢出鮮血。

  他直愣愣地看著雲揚,看著楚天狼,突然間一聲大叫,整個身子在同一時間裡,乾癟了下去。

  在雲揚兩人眼睜睜地注視下,李長秋的身子不斷的冒出血色煙霧,整個人的身體,在不斷地縮小下去……

  血霧散盡。

  雲揚與楚天狼同時打了個哆嗦。

  在一個呼吸之間,李長秋那魁梧壯碩的身體,就化作了一具矮小乾癟的木乃伊。

  身上所有的血肉包括內臟,竟然都詭異地消失不見。

  只剩下一層皮,包著已經乾燥得如同是在烈日下曬了三年的木頭一般的骨頭。

  李長秋氣息已絕!

  居然就這麼詭異地死了!

  楚天狼楞楞地看著,眼中全是恐懼,渾身打擺子一般顫抖起來。雲揚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也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驀然就感覺陰森森的,頭皮也禁不住一陣陣發麻。

  但,他的眼睛裡,卻是猛地一亮。

  春寒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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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4:59:1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八章 心涼、震動!

  春寒尊主!

  李長秋在說出這四個字之後,就立即變成了這樣子!這也就說明……這四個字,大有蹊蹺。

  為什麼四個字卻會有如此大的能量?

  只是四個字而已啊。

  雲揚刻意地將這兩人湊在一起,目的本就不單純。這兩個人被自己挑撥,但卻都不是什麼笨人;只要湊在一起,必然會搞明白事情真相的。

  這一點,雲揚自然知道。

  這是對這兩個人最後的一次利用。

  他本就想要從兩人爭吵或者是爭吵完畢明白真相之後討伐自己的時候,聽一點無意中,或者憤怒之下脫口而出的東西。

  他本已不抱什麼希望。只是在這兩個人生命最後的一次嘗試而已。

  但,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卻是讓他心中猛地一動。

  雲揚霍然轉頭,看著楚天狼,目光冷厲如劍:「楚天狼,這是一個疑問。」

  楚天狼慘笑一聲:「你死了這條心吧……哪怕你再更加殘酷地折磨我一萬倍……我也絕對不敢對你解釋這四個字的。」

  雲揚眼中冷厲之色一閃,但卻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聲道:「魂飛魄散?不得超生?這四個字,乃是血咒?!」

  楚天狼身軀一震,怪異地看著雲揚。

  雲揚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來我猜對了。」

  他們寧可被自己多折磨幾年甚至寧可被自己折磨死也不願意說出這四個字自殺,雲揚就明白了一切。但這種手段,卻讓雲揚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天下間,居然有此等惡毒的功效?!

  這是什麼功法?!

  楚天狼默然,良久,說道:「既然到了這裡,既然李長秋都已經死了,想必,我的好日子,也在今天了吧?」

  雲揚冷漠地笑了笑,道:「你很聰明。楚天狼,你無論如何,就算是一個江湖人,但你的骨子裡,依然是玉唐人,這一點,我相信你不會否認。」

  楚天狼眼中閃爍複雜的光,道:「不錯,我是玉唐人。」

  「身為玉唐人,卻參與布局,謀害玉唐守護神九尊。」雲揚聲音冷漠:「楚天狼,你有沒有可說的?」

  楚天狼張了張嘴,卻感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無論什麼理由,都無法掩蓋你的叛國罪行。」雲揚輕輕吐了一口氣:「但我始終還是不明白。李長秋不是玉唐人,這也罷了。但是你究竟是為什麼?」

  「你給我一個答案,我可以讓你今天得到一個痛快。」

  楚天狼良久之後,才喃喃道:「我是一個江湖人。」

  「江湖人……」雲揚冷冷道:「就不是玉唐人?玉唐國家若是被滅,你以為,你說一聲你是江湖人,你的親眷,朋友,就都能保全嗎?在你周圍生靈塗炭……你就這麼心安理得?」

  說完,雲揚不再說話。

  轉身走了出去。

  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渾身冷意一閃,天道之刃突然脫手而出。

  一抹流光,猛地斬斷了楚天狼的脖子。

  「我雲揚此生,最恨的,就是賣國賊!」

  「我連看,都不想看到這種人。」

  他背著身子,輕聲說了一句話。隨即大步走了出去。光芒一閃,天道之刃自動飛起,化作一道流光,追上了雲揚,化作了他袍袖上一片小巧的圖案。

  「老梅,收拾了密室。」

  雲揚渾身有些陰鬱的感覺。

  ……

  雲侯一身白衣,站在雲揚面前。

  「密室之中的人,是什麼人?」雲侯目光如鷹隼。

  「叛國投敵,陷害九尊之人。」雲揚並不隱瞞。

  「殺得好!」

  雲侯讚一聲:「我要走了。」

  「提前走?」雲揚抬頭問道。

  「我在這裡,你會束手束腳。」雲侯臉上路出一抹苦笑:「有很多事情,看得出來,你不想讓我知道。畢竟我身份尷尬。」

  「是的。」

  「所以,我提前走。」雲侯微笑著,看著雲揚:「我期待著,等你能夠公開露面的那一天。到那時候,我會真正地過來助你,一臂之力。」

  雲揚沉默了一下,道:「這一天,不會太遠的。」他抬頭,看著雲侯,道:「但若是有一天,你聽到了我的死訊。也可以立即回來,因為,那個時候,天唐城會非常需要你。」

  雲侯目光一凝。

  從這句話,他完全可以感受出來,雲揚現在正在承受著如何巨大的壓力;也聽得出來,雲揚對於這一次他要進行的戰鬥,心中實在是沒有半點把握。

  看著雲揚,這個身軀單薄的少年;雲侯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孤獨,他的倔強,與那種孤身一人面對天下毫不退縮的決絕!

  他就像是一個早已經被人世間遺棄的孩子,渾身早已經遍體鱗傷,被這個世界傷害得體無完膚,卻執著的還想要為這個肮髒的世界種滿花草。

  努力地綻放,屬於他自己的那一抹清香。

  「保重!」雲侯只覺得梗咽在喉,努力地露出一個笑容:「好人,是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雲揚臉上閃出一抹譏誚的笑。

  好人不容易死嗎?

  他手腕一翻,取出一個小玉瓶,遞給雲侯:「你要走,我沒什麼可以給你。這個你拿著,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服下去,或者可以幫你衝擊十成圓滿。」

  十成圓滿!

  雲侯渾身一震,清臒的臉上露出一絲震動。他絲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只是很不解:「這東西,你為何不留著?」

  雲揚目光看著遠方:「我服用,暫時無用;但你若是十成圓滿,卻是玉唐帝國對外的一個強烈震懾!」

  雲侯目光凝重,緩緩接過來,只感覺如同是接過來了一座大山。

  他清楚,雲揚對於他自己的爭鬥毫無把握;所以,才給自己這個東西。若是萬一雲揚真的出了事,那麼,玉唐帝國有一個十成圓滿的大高手坐鎮,不管是對江湖,還是對敵國,都是一種威壓。

  但他不解。

  為何雲揚就是不願意自己參與他的事。

  「為什麼你不願意讓我參加?」雲侯終究問了出來。

  「因為,你參加……第一,我對你雖說很相信,但,在這件事上,我不敢對你完全信任。」

  雲揚異常坦誠的話,讓雲侯一陣苦笑。但接下來雲揚的一句話,就讓他立即瞪大了眼睛。「再說……休說十成圓滿,就算是淩霄醉參加,我也無法保證他不會被殺!」雲揚道:「我這件事,目前來說,不宜聲勢太大。若是我死了,就說明,這件事已經完全結束。」

  「我的敵人,也不會再找玉唐的麻煩。」

  「所以那個時候,你的十成圓滿的修為才能有作用。否則……」

  雲揚沒有說下去。

  只是,臉上的寂寥之意卻是越來越明顯。

  四季樓不參與爭霸。這一點,很確切。謀害九尊,也是為了一個不知的原因,而他們不會對付一個國家。

  若是自己勝了,自然一切結束。但若是自己死了,九尊的事情,永遠石沉大海;四季樓也不會遷怒玉唐帝國或者雲侯。

  那樣也同樣是一切平靜。

  對於玉唐帝國來說,同樣是好事。

  而那種時候,雲侯十成圓滿的修為,在戰陣或者朝堂上,發揮的作用也會無比地大。

  這是雲揚為自己的國家所作的安排。

  血咒一出,雲揚對於復仇,感覺壓力更大了百倍以上!

  他根本沒有把握。

  但,這條路,我卻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

  「你究竟是什麼身世?」這是雲侯問的最後一句話。

  雲揚目光看著腳下一株翠綠的小草,在被人踩過之後,又頑強的抖擻著,站立起來。微微地笑了起來,笑容裡,卻全是苦澀:「我的身世……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嘿嘿……」

  他挺拔地站在那裡。

  雲侯卻感覺,這個看起來英姿挺拔,豐神如玉的少年,心中卻是積壓著無盡的悲涼孤獨。就連笑聲,也是那樣的蒼涼壓抑。

  ……

  雲候走了。

  雲揚的生活,也平靜了一天時間。但他的心中,卻沒有一刻平靜。

  所謂的鎮北將軍,已經除卻。而太子謀臣是誰?還需要觀察,皇宮內侍是哪一個,也需要排查,還有軍方那位重將,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雲揚知道,那個人,必然要比趙炳龍的身份,要高得多!

  還有那春寒尊主!

  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當天晚上。

  一封信,再次以詭異的方式出現在秋劍寒老元帥桌案上。九星拱衛,中間,乃是洪水滔天的形狀。

  秋劍寒老元帥明白,這表示……做出這份資料的,乃是原本水尊的麾下。

  打開一看,不由得衝衝大怒。

  「元帥府夜襲人員,已經被除掉。天狼莊之事,也是事出有因。趙炳龍也已被清除;此三人,都是謀害九位大人的幫凶,下面是證據……」

  「罪該萬死!死有餘辜!」秋劍寒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只感覺心臟一陣絞痛。

  證據確鑿!

  但老元帥只感覺到一陣心涼。

  他終於明白,九天之令的人為什麼不和自己聯繫。

  那個神秘刺客李長秋且不說;只是這天狼莊莊主,就讓秋劍寒感到了震怖。天狼莊莊主,與太子殿下有聯繫。

  天狼莊之事之後,太子殿下曾經四處打探,到後來,更親自出面,接待四大家族的那幾位公子,想要保住楚天狼的性命。

  而這樣的一個人,居然參加了謀害九尊!

  老元帥只感覺心中一陣無力。事情牽扯到太子殿下?只是這樣一想,就是錐心之痛。那是一國儲君啊!

  還有趙炳龍,軍方大將;居然也參與了謀害九尊的事情!

  這讓九天之令的人,如何放心與自己聯絡?

  天知道,在玉唐內部,還有多少高官,還有多少位高權重的人,參與了這件事!

  老元帥閉上眼睛,只感覺心神疲憊。

  良久,他終於站起身來。

  「去皇宮。」

  這件事,必須要和皇帝陛下說;但,如何說?老元帥在路上迷惘了一路,也憤怒了一路。

  趙炳龍看起來,只是一個將軍,但,老元帥知道,趙炳龍乃是三皇子的人。而天狼莊,卻是與太子有聯繫。

  一下子牽扯到皇帝陛下兩個兒子!

  而現在看來,這只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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