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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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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樂 -【幫撒旦選新娘(聖誕夜奇蹟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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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 00:04:07 |只看該作者
第4章(2)

    點餐時,文若纓只點了一盤沙拉,因為她不想吃太多東西,怕胃又會不舒服或胃痛,她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有胃痛的毛病。

    “野餐食物你吃不多,現在又只點一盤沙拉?”

    她沒想到他會注意她吃多少東西。“我本來食量就不大。”

    耿悠然不接受她的說法,當她是想減肥,因此主動替她加點一份牛排。“你不需要減肥,你已經很瘦了。”

    文若纓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今天和他約會後,她發現自己似乎愈來愈喜歡他了。

    下午,當她第二度醒來,他早已經醒了,裝著三明治和壽司的兩個保鮮盒全整理好放進野餐箱裡,連裝有咖啡的保溫瓶和小杯子也都收好,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做那些事的,其實他可以把她叫醒,讓她整理。

    雖然他臉上沒有什麼特別表情,但他應該是知道她很早起床,因此刻意讓她多睡一會兒。她早就知道他其實是個溫柔的人。

    不過他會主動整理餐盒真的讓她很驚訝,因為一般男人好像都不太喜歡碰廚房的東西,當然也包括整理東西或做家事,更何況是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她猜他以後一定是個好老公。

    可是他不是屬於她的。

    文若纓不再去想那些教人感到失落的事,今天是他們第一次約會,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她希望能有個美好的回憶。

    吃完晚餐,走出夢幻的城堡餐廳,她看了眼手錶說:“現在時間還不晚,因此可以選擇邀請對方去看一場電影。”

    “這是今天約會的最後一個行程嗎?”

    “對。”文若纓點點頭。

    “那麼最後由我來做決定,去酒吧。”耿悠然覺得今天做的事像是小孩子玩辦家家酒,雖然讓人放鬆,但到此為止,既然是約會,就該去真正約會的地方。“你不是說要去女人會喜歡去的地方,那麼就是酒吧了,不要懷疑,很多千金大小姐都很愛到酒吧玩樂。”

    最後,文若纓尊重他的決定,兩人前往酒吧。

    耿悠然帶著她來到他和顧正瀚常去的一間名為“傑佛瑞”的美式酒吧,這裡算是高價位消費,因此比起一般年輕人常去的酒吧,這裡的客人年齡層要大一點,當然,生活水準也高一點,文若纓還發現外國客人不少。

    耿悠然進入酒吧後,直接走向吧台,調酒師是個外國人,三十多歲,留著長髮,梳理整齊的束起,氣質像個藝術家,對方一見到他,馬上微笑的用英文打招呼。

    “嗨,馬克。”馬克是耿悠然的英文名字。調酒師看向他身旁的女子,一臉訝異。“真不可思議,你今天居然會帶女伴一起來,是女朋友嗎?你好,我是伊凡,是馬克的朋友。”

    文若纓也用英文自我介紹。“我是文若纓,是耿先生的特助。”

    伊凡驚訝。“原來你就是威廉口中常提到的文若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希望我沒有說錯中文的意思。”他改用中文說話。

    “沒有,你的中文說得很標準。”文若纓覺得伊凡的中文說得很好。

    至於他口中的威廉是指顧正瀚。他曾說過他英文名字的由來是小的時候英國威廉王子很紅、很受歡迎,因此他決定自己的英文名字也要叫威廉,總覺得顧正瀚身上好像有著不少笑點。

    “被美女這麼稱讚,我很開心。”伊凡笑著說。

    此時耿悠然的手機響起,是安德魯打來的,因此他走到酒吧外面接聽電話。

    “馬克隨時都很忙,文小姐,你是馬克的特助,在他底下工作,不會覺得壓力很大嗎?”

    她搖頭。“不會。”

    “你果然跟威廉說的一樣,是個美麗奇特的女人。”很多人只要靠近馬克,都覺得有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但她卻是一股淡然。“我和馬克及威廉在大學就認識了,還有我的戀人傑佛瑞也是一起的,不過他多年前發生意外去世了,之後我就來到臺灣,開了這間酒吧。”

    “我很難過。”原來店名是用他過世戀人的名字。

    “你放心,我已經從傷痛走出來了,文小姐,你想喝什麼?”

    “請問有不會很辣很嗆的酒嗎?”她不想太過刺激胃部。

    “當然有,我看就先來杯法國櫻桃酒好了,這是屬於香甜酒的一種,有櫻桃的淡淡香氣,口感舒服,很多第一次喝酒或者不想喝太過刺激的酒,我都會建議喝這類的香甜酒,不過酒精濃度不算低,大概是百分之二十左右,你可以嗎?”

    文若纓對酒類的含酒精濃度不太有概念,因此她問……“請問一般白蘭地酒精濃度大概是多少?”

    “四十左右。”

    那麼櫻桃酒少了一半的酒精濃度,應該是沒有問題,況且聽名字就覺得好像不錯喝的樣子,她也想嘗嘗看。“好,那麼我就喝櫻桃酒。”

    沒多久,伊凡端給她一杯櫻桃酒,她端起酒杯,靠近聞了下,真的聞得到樓桃的香氣呢,她先喝了一小口,果真不辣不嗆,口感有點像她以前喝過的水果酒,甜甜的,相當好喝。

    文若纓喝著酒,問:“伊凡先生,你說和我們總裁讀大學時認識,那麼你們是同學嗎?”其實她是想知道耿悠然以前在大學時的事,學生時期的他就是這麼冷冷的、酷酷的嗎?

    “你可以叫我伊凡就行了,其實我和威廉是同班同學,透過威廉介紹,後來才認識了不管做什麼事都很拚命的馬克。”

    “很拚命?”原來他不是工作之後才拚命,而是從學生時就很拚命?

    “他在高中時被家人送到美國,之後好像沒有連絡,原因我不知道,只曉得他為了拿獎學金,讀書很拚命。,為了生活費,打工很拚命,為了生存,他很拚命的過日子,他大概是我見過最拚命的人了。其實傑佛瑞離開後,我一度很失志,整理照片時看到合照上的馬克,想起他的拚命,於是我飛來臺灣,學會調酒後便自己開了這間酒吧。”

    聽到伊凡說著耿悠然的事,文若纓想自己所看到的是他拚命工作,卻不知道他打從在美國時就很努力,她想起他父親說過他上了高中後就離家了,和耿家完全沒有關係,意思就是,他在美國的學費和生活費全都是靠自己努力工作打拚而來的?

    怪不得第一次見到他時,除了覺得他有點神秘外,也覺得那張英俊的臉看起來有點滄桑,明明年紀就不大,想到年少的他是怎麼辛苦地熬過來,她不免為他感到心疼。

    “文小姐,你要再來一杯嗎?”伊凡看見她的酒杯空了。

    “好,謝謝。”文若纓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把酒喝光了,大概是太好喝了。

    伊凡又重新為她倒了一杯。

    雖然她很想多知道一些關於耿悠然的事,只是服務生送上好幾張客人加點的單子,伊凡便去忙了,她只能繼續喝著手上的櫻桃酒。

    耿悠然講完電話回到店裡,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就見文若纓雙頰微紅,眼神也不若平日的晶亮有神,他問:“文若纓,你喝酒了?”

    文若纓輕輕一笑,看起來有著五、六分醉的模樣。“總裁,這個問題真好笑,來酒吧當然要喝酒,不然呢?”

    看著她的表情,他微繃起臉,她果然喝醉了,不然平日她不會這樣對他說話,他看向伊凡,還沒有開口,伊凡就苦笑著先招了。

    “不要瞪我,我沒有給她喝烈酒,她只喝了兩杯櫻桃酒,那只是一般的甜酒,稍有酒量的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沒想到她完全沒有酒量。”見她醉了他也感到驚訝。“她是你的助理,應該常和你陪客戶應酬,怎麼,你沒有訓練她酒量嗎?”

    “我從不讓她做那種事!”耿悠然語氣充滿保護欲,見客戶是有,但應酬就省了。“伊凡,今晚她喝酒的錢就記在你身上。”說完就帶著文若纓離開。

    伊凡想了下,記在他身上不就是要他請客的意思?他忍不住笑了,明明是個身家數十億的總裁,居然這樣小氣。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馬克除了工作外如此在意一個人,怪不得威廉會說,只要見過馬克和文若纓的相處,就會知道他們有多麼相配。剛剛文若纓向他問了許多馬克大學時候的事,顯然很在乎他,馬克也是,一見到文若纓醉了,馬上想送她回家休息,忘了自己可是連滴酒都還沒有喝呢!

    耿悠然開車來到文若纓的住處,這次他並沒有在她下車後馬上離開,而是親自送她上樓。

    在電梯裡,微醉的文若纓看著自己心儀的男人,然後說:“總裁,其實我今天真的很高興可以和你約會,不過有點遺憾就是了。”

    “遺憾?”俊眉微挑,他以為她今天應該玩得很開心才對。

    “既然我們今天是在約會,是朋友也可能是男女朋友,那為什麼我還是要叫你總裁?我好想叫你的名字,悠然這個名字真好聽,是誰幫你取的?”

    “是我母親。”是他生母幫他取的名字,這是從他出生後就一直照顧他到上小學的保母說的。之後柳素燕生孩子,他父親便也以悠字為中間字命名,他猜柳素燕應該不曉得,不然肯定不會答應。

    他跟著文若纓進入她租賃的小公寓,打開電燈後,確認她很安全,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她抓住了手。

    “總裁,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地去拚命,會跟你一起拚命的。”

    耿悠然不知道她為何說這話,不過她認真說要陪著他一起拚命的模樣,看起來挺可愛的。“你不是說很想要叫我的名字?”

    “可以嗎?”一想到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她感到開心又緊張,“悠……然。”叫完,她原本微紅的臉頓時更加深幾分。

    這個女人真是的,自己叫完自己臉紅,要不要這麼好笑,不過聽她帶點嬌羞地喊著他的名字,感覺還不錯,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是個很害羞的人,和平日成熟幹練的模樣判若兩人,但這樣坦率的她有另一種迷人的韻味。

    她紅彤彤的嬌顏,眼神迷離,帶點酣醉的媚態,真的十分可愛,他覺得眼前的女人從今天早上現身在他面前後,不停的在誘惑他,早上清純性感,現在醉了則是可愛迷人,他不是全然沒有感覺,只是還踩在不能對她有所回應的底線上。

    不過某人顯然不知道他隱忍心中欲火多辛苦,還灑上汽油。

    “悠然,你可以吻我嗎?像男女朋友一樣,給我一個吻嗎?”文若纓感覺自己的腦袋昏沉沉的,心跳加快,不過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既然要留下屬於兩人的美好回憶,那麼她也想要他的吻。

    剛剛明明就很害羞,現在怎麼突然變大膽了?耿悠然知道她醉了,也許他該拎著她去床上休息,可是看到她渴望又請求的表情,他的意志有點動搖了,只是一個吻而已,又自己也很想吻她,他應了她的請求,給了她一個吻。

    一開始只是輕吻,但她的唇好軟,滋味太甜,讓人捨不得放開,他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唇舌交纏,吻得熱情濃烈。

    誰也沒想到只是一個吻,居然可以引爆出如此強烈的火花,兩人熱情擁吻,誰都不想放開對方,也許,他們渴望對方太久了,忍耐已經到達極限,積壓許久的情欲像被撕開了封條似的,熱切地流竄在兩人體內,燒灼著他們的身體,此時再怎麼濃得化不開的纏吻,也滿足不了他們內心那股強大欲念。

    幾乎吻得快要喘不過氣,他們才分開,吸吐間,彼此淩亂的氣息交織,增添了一股曖昧氛圍。

    耿悠然看著她臉上迷茫的模樣,疼愛的伸手輕摸她的臉頰。“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你醉了,快點去休息。”說要讓她去休息,卻乂不肯放開,大手甚至往下摸到他覺得很性感迷人的細頸。

    文若纓比了個V字,酣甜笑道:“這是兩根手指頭對吧,那表示我沒有醉,悠然,我想要你再吻我。”她喜歡他的吻、他的味道。

    其實耿悠然明白自己一點也不想放開她,雙腿間那股繃緊、難受及渴望,讓他再度吻上她。雙唇再度貼上,已經比剛剛來得有默契,唇舌交纏也更加挑逗勾人,彼此的手更因為強烈欲望而開始撫摸著對方的身體,甚至脫著彼此身上的衣服。

    耿悠然沒有意識兩人是怎麼進入她的房間,只記得他們拚了命的吻著對方,殘存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在門口前要了她。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文若纓赤/裸著嬌軀,凹凸有致的雪白胴體吹彈可破,美得讓人目不轉睛,讓他的心也完全被迷惑住了。

    ……

    打破了準則後,未來他該拿她怎麼辦?

    向來做事有計劃的耿悠然,第一次不去設想未來該怎麼做,這又再度壞了他另一個原則。他不願再畫地自限,就怕會再度被打破,不如順其自然,隨心所欲。

    此時此刻,他只想好好的愛她一場,不顧一切。

    星期一上午,耿悠然來到公司上班,文若纓一如往常的對他微笑。

    “總裁,早安。”

    “早。”

    他點了下頭,經過她身旁,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感覺她好像沒有特別的異狀,彷佛上個星期六晚上不曾發生過任何事,她真的要當作沒事發生?雖然這樣對他們兩人來說是最好的決定,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點生氣。

    他沉下臉,直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直到總裁辦公室的門關上,文若纓才大大的喘了口氣,當他從她身邊走過,她的心臟簡直就快要跳出來了。

    上個星期六所發生的事是很美好的回憶,既然她決定要把它當成回憶,那就不必再多說什麼,放在心底就行了,讓兩人維持普通的上司下屬關係。

    昨天早上她醒來,對於前一晚發生的事感到很瘋狂且無法置信,半醉半醒之間,她覺得自己作了場好夢,後來耿悠然也醒了,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彷佛也在對前晚發生的事感到驚訝,又或者在想該怎麼定義他們的關係。

    其實他不需要想太多,那天只是場模擬約會,她心裡很明白,不會當真的,也知道他想要的是對公司發展有利益的結婚物件,更何況那晚是意料之外的插曲,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去在意這件事了。

    還有就是,她想繼續留在他身邊做事。

    只是兩人看似把那件事給遺忘,跟往常一樣工作,但其實看待對方的眼神已經悄悄在改變,像是當耿悠然去開會,文若纓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裡的愛戀變得更深。

    至於耿悠然也是如此,聽著她向他報告一天的行程,看著那唇形漂亮的小嘴,便讓他想起那晚的熱吻,他們吻過一次又一次,欲罷不能,望著她的目光也變得更為強烈灼熱。

    不過他們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做任何事,因為彼此都知道,那次只是個意外,不會再有第二次。

    除非有人忍不住跨越彼此間那條曖昧不明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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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 00:04:19 |只看該作者
第5章(1)

    “悠然,對不起,你繼母不知道對我爸說了什麼,本來要匯來借給你繳學費的錢突然又說不給了,連帶也要減少我的生活費,你那個繼母根本就是個可怕的巫婆後母。”

    “沒關係,我早料到可能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悠然,那你現在要怎麼辦?”顧正瀚擔心不已。

    他和悠然都是高中時來到美國讀書,不需要有綠卡,持學生簽證就行了,不過只能就讀昂貴的私立學校,若能順利申請進入大學,就可以繼續留在美國,而悠然已經跟他申請上同所大學,而且還獲得全額獎學金。

    不過就在一個星期前,學校通知他的全額獎學金被取消了,原因在於學校收到他母親的來函,指出他品德有問題,性格暴力等,學校考慮後決定取消獎學金,不過保留他的入學資格。

    想當初耿董事長就不幫悠然繳高中最後一學年學費,當然也沒有生活費,幸好當時他還有點存款,再加上從媽媽那裡也借了點錢,先幫悠然繳了學費,至於生活費,悠然堅持自己打工賺取。

    但現在全額獎學金被取消,昂貴的學費不是靠打工就能支付的,而且悠然不是美國公民,不能辦貸款讀書,萬一繳不出學費,無法順利進入大學就讀,那麼他就只能離開美國。

    “悠然,我看這樣好了,我再去求求我媽,她對我最好了,到時她一定會把她的私房錢拿出來借給你。”顧正瀚這個星期打電話回家求他爸媽幫忙不下數十次了。

    “不用了,我想伯母應該不會把錢借給我。”要借早就答應了。

    “悠然,你後母到底為什麼這麼討厭你?就因為你不是她親生的,所以一直迫害你?我看她簡直就是有病。”悠然都已經沒有和耿家人有連絡了,結果他後母還不放過他,拚命想毀了他。

    “我想直到她徹底把我給毀了,讓我成為廢物,而不是像現在還能就讀名校大學,她才有辦法安心吧。”耿悠然冷笑。

    “你爸爸呢?他都不管你了嗎?”人家不是說好壞都是自己的孩子?

    “我爸?他只想要讓公司更發達,讓他的名聲更響亮。”

    “只顧自己的好名聲,那算什麼父親,你不和那些人當家人也好,只是……你現在要怎麼辦?”

    “你放心,她愈想要擊垮我,愈不讓我活,就讓我有更多的鬥志。”耿悠然拿著在校成績和大學入學通知單,決定到大學去拜會系主任。

    那個女人想操弄他的命運是不可能的事!

    星期六早上七點多,耿悠然在客廳裡的沙發上醒來,已經天亮了?昨晚他工作到淩晨三點多,想說休息一下,結果卻睡著了。

    又再度夢見以前的事,一早就讓人心情不痛快。

    正瀚問過他為什麼繼母那麼討厭他?經過大學獎學金那件事之後,他才知道柳素燕那個女人不只是討厭他,更痛恨他,也許還想把他給殺了,只是不敢那麼做,也只好幹些愚蠢的事。

    只是她愈是耍些陰招,愈不讓他活,他就非要活得很好給她看。

    至於父親為什麼會突然跟他斷了關係,父親說有家週刊要報導他弄大少女肚子還始亂終棄的事,幸好被柳素燕阻止了,不然那個報導可是會大大傷害公司形象,因此父親決定與他切割,說穿了,父親就是想若有天那件事情壓不住被報出來,可以對外表示他已經和耿家沒有任何關係,如同他回到臺灣後,父親就是如此申明。

    柳素燕阻止了週刊報導少女懷孕的事?那真是太好笑也太可笑了。

    那之後他去大學找系主任,也就是肯特教授,除了解釋那封所謂母親的信函是惡意中傷外,還拿出自己高中第一名畢業的成績單給教授看,並保證在大學也會保持第一,同時說明如果沒有全額獎學金的話,他就無法入學。

    肯特教授留著鬍子,是位看起來很有個性的教授,他並不接受他的說法,因為學校沒有他這個第一名,還會有其它的第一名,而畢業成績第一名並不代表這個學生就很優秀,也許只是死讀書,做完老師交代的功課罷了。

    不過看見他為自己的將來如此拚命,肯特教授願意給他一次機會,那就是和他來場辯論會。後來他才知道,原來肯特教授是出了名的喜歡和學生辯論,他的說法是——老師和學生辯論,有助學生的求知欲,老師也是如此,隨時保持求知欲望,和年輕人相處,可以讓自己有年輕的心。

    和肯特教授的那場辯論,教授明顯居上風,他那時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真的要當第一,那麼他絕對要比其它同學更加倍、百倍認真不可。後來教授為他重新申請了全額獎學金,也順利通過。

    大學畢業之後,他很順利的進入了知名股神的投資公司工作,在那裡認識了安德魯,兩人對另起爐灶的想法一致,最後各投資約十萬塊美金成立一間投資顧問公司,第一年他們就賺回當年投資金額的三倍,那之後公司業務穩定發展,他回到離開多年的臺灣,做他要做的事,那個時候他的身家約兩百萬美金左右,現在則是不止了。

    記得文若纓說過的,他應該不只有遇到壞人,也會遇到好人,現在想起來,肯特教授和安德魯算是了,不過,他還是無法認同她輕易相信人心這一點。

    想起文若纓,這一個星期來,他發現她臉上似乎多了份柔媚,偶爾和他四目交接,臉上完全不若以往的淡定,表情看起來有著些許不自在,那天還要他忘了那晚發生的事,看來有人沒有忘記。

    他很清楚文若纓那時醉了,他雖然沒有喝酒,卻也像醉了,被可愛嬌俏又性感的她給迷醉了,不過現在回想起來,也許從那天早上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想吻她了。

    他爬了爬頭髮,莫名的有點想見到她,也許是想看清楚她是否真如她自己所說,忘了那晚發生的事。

    拿起手機,他打電話給文若纓,響了第三聲她就接聽了。

    “總裁,早安,有什麼事嗎?”

    “文特助,我肚子餓,幫我買早餐到我家。”

    “好,你想吃什麼?中式還是西式?”

    “都行。”

    收了線,耿悠然整理了下客廳桌上的資料,然後走進去洗澡。

    半個小時後,當他洗好澡出來,文若纓剛好走進客廳。

    他是三年前搬到這棟豪華大廈的,二十四小時有警衛站崗,隱密性高,訪客都需要登記,不過警衛室那邊知道她是他的特助,不會被阻攔,而且他三年前就已經給了她備份鑰匙,隨時能自由出入。

    她提著早餐,淡淡一笑。“總裁,早,我買早餐過來了,你要在客廳還是在餐桌那邊吃?”

    耿悠然看著文若纓,不管何時,只要他打電話給她,就算理由差勁,她都會像現在這樣來到他面前,臉上沒有任何埋怨,永遠都是微笑以對。

    她真的這麼喜歡他嗎?

    他走向她,伸手摸著她的臉,他要她來不在想吃早餐,而是作了惡夢,想見到美好的事物好去除他心中的不愉快,而心思單純的她就是最好的療愈劑,只要見到她,他心裡就平靜許多。

    “總裁?”她心跳加快。

    “我想吻你。”

    文若纓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緊張心情全寫在臉上,但她從沒有拒絕過他的要求,現在也是。“好。”

    在她將手上的早餐放到桌上後,耿悠然親吻了她,他還記得她的唇有多麼柔軟,小嘴裡的味道有多麼甜美,還有美麗的身子有多麼敏感……

    他們兩人的吻有愈來愈熟絡的感覺,他的舌尖輕輕一勾,她便有所回應,雖然仍有點羞澀,卻很坦率,沒有一絲的矯揉造作,和她本人個性一樣,單純而美好。

    糾纏著那滑嫩小舌,他換了個角度繼續熱吻她。

    直到吻夠了,他才放開她,但並未真正放開,而是牽起她的手,走向他的房間,文若纓一樣沒有拒絕,不過雙頰飛紅。

    進入房間後,剛洗好澡穿著睡袍的耿悠然很快脫光自己身上的衣物,躺到床上等候,至於文若纓則顯得有些笨手笨腳,他看得出來她在緊張。

    “要給你一杯酒嗎?”

    她搖頭。“不用。”雖然內心要自己別太緊張,但也許是剛剛男人全裸的健美身軀讓她震撼不已,好吧,她承認那晚自己半醉半醒,其實沒怎麼看清楚男人的身體,那真的非常性感漂亮,她希望自己別流鼻血就好。

    他起身坐在床沿,雙腳踩在地板上。“你過來,我幫你脫。”

    文若纓感到自己的心臟有那麼一刻停止跳動,比起她自己脫,他要幫她脫這件事讓她更加緊張。

    耿悠然拉過她的手,將她拉向床邊,然後站在自己面前。

    “你的緊張是因為不想跟我做嗎?”他剛剛忘了問她的意願了。

    她的頭搖得很大下,像是怕他誤會。“不是那樣的,我怎麼可能會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是……”她不好說是因為見到他赤裸的身軀感到很害羞。

    耿悠然知道她的意思後,開始替她脫下衣服。“你不需要感到害羞,也不用隱藏,因為你的身體很美。”

    他真的覺得她的身體美嗎?文若纓覺得他此刻說話的語氣好溫柔,他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緊張的心情被男人此刻的溫柔給安撫了,文若纓知道自己也是想要他的,很想跟他在一起,也許她該再大方一點,因為她真的很喜歡他。

    當耿悠然將她身上的衣物脫得只剩下一件貼身底褲時,她低頭主動去親吻他,然後被順勢的抱上床。

    ……

    上次是意外,那麼這次呢?

    文若纓不去想未來的事,只知道很高興他也想要她,至於她,當然開心自己能與他有更親密的關係。

    今天是結婚的好日子,也是文若纓當好友李舒真伴娘的日子,看見好友穿婚紗的美麗模樣,讓文若纓很想給她按贊,怪不得人家會說最漂亮的女人是新娘,一點都沒有錯。

    由於新郎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因此他們在一所教堂裡舉行婚禮,只邀請雙方的至親好友參加,婚禮簡單隆重,美麗溫馨。

    看著好友感動的說“我願意”,文若纓也跟著紅了眼眶,如果將來有天她結婚的話,她也想在教堂舉辦,簡簡單單的,許下一輩子不離不棄的承諾,這樣的感覺真好,只是,老家拿香拜拜的爸爸媽媽肯定不會同意。

    前陣子爸媽為了去弟弟女友家提親,忙成一團,她在電話裡聽媽媽說除了請媒人同去以外,也準備伴手禮,有糖仔餅和好幾個禮盒,當下也和女方把禮俗講明白,看是要走六禮還是十二禮等等,聽著媽媽講這些,她頭都暈了,而且這還只是提親,那結婚呢?

    教堂裡準備了一些小茶點,中午則是在餐廳吃喜宴。

    新人在接受每個人的祝福後,大家便前往餐廳。當文若纓和新娘子走進休息室,準備脫下白紗,換上宴客禮服時,李舒真突然喊道:“若纓,你退後一點。”

    文若纓有點困惑,不過還是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只見李舒真拿起她的新娘捧花,做了個抛物線將捧花送給她,讓她驚訝又驚喜。

    “直接給我?不用像電影那樣,後方的伴娘搶成一團?”在許多文藝愛情電影裡,伴娘搶捧花通常會有不少搞笑的畫面出現,例如有人搶到頭髮亂了,也有人禮服破了。

    “老實說,我剛剛還滿想在教堂外做這種事,看大家搶成一團,但我怕自己會大笑,呵呵。”李舒真是個快樂幸福的新娘。“收到新娘捧花的人,沒有男友的愛情很快就來臨,有男友的話,則會是下一個新娘。”

    “舒真,謝謝你。”文若纓真的很感動,她知道好友一開始就決定要將新娘捧花送給她了。

    “幹麼這麼客氣,不過也幸好你今天沒有給我當落跑伴娘,不然這束新娘捧花,我婚後也一樣會送給你,但是砸在你頭上!”

    李舒真說完,兩人一起笑了。

    笑完之後,文若纓有所感慨。“舒真,真捨不得你,以後就不能天天在公司跟你見面,一起吃飯了。”

    “要吃飯打個電話約時間就行了,我們又不是住在南非跟北非,只是北市跟新北市而已,其實距離很近的。”她的夫家在新北市。

    文若纓點點頭。舒真這麼說也對,半個小時的路程而已。

    “還有,以後我們還是會常常見面的,我已經預定你是我未來孩子的乾媽,記住,滿月時別忘了送上金鎖片和金手煉。”

    “是,我知道,金鎖片我會打上厚厚一片,行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

    兩人沒再繼續說笑,新娘子得趕緊換禮服,而文若纓也換下伴娘禮服,換上自己早上穿來的衣服。

    喜宴結束後,她和好友說再見,開心的帶著新娘捧花離開,她沒有回到自己的租屋處,而是來到了耿悠然的豪宅。

    在兩人第二次發生關係後,耿悠然似乎有點改變,對她不再保持距離,常要她下班後直接到他家,從一個星期只有一、兩次,到最近幾乎快要天天了,假日更不用說,她幾乎都在他這裡。

    她偶爾會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有點像情侶的半同居,不過他並未說過喜歡她,也沒有定義過他們之間的關係,而她也沒有刻意去問。

    雖然關係曖昧不明,但有一點讓她感到開心,那就是他不再去相親了,這讓她松了口氣。

    如果可以,她希望和他相處的時間可以久一點,她會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多想做他的家人。

    上次他提到了家人對他的傷害,既然耿家人對外說了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那麼他也無須去在意他們,他可以有自己的新家人不是嗎?而她很樂意做他的新家人,如果他願意的話,她希望他可以跟她一起回老家一趟,那麼他就一定能感受到家的溫暖和熱情,她相信爸媽會很樂意把他當成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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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此時耿悠然從書房走出來,看見文若纓手上捧著一束花。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花?誰送你的?”

    “這是新娘捧花,是舒真送給我的。”見他一臉不解,她解釋,“李舒真以前是我們公司人事部門的職員,她今天結婚,我去當伴娘,然後收到美麗的新娘捧花。”其實這件事之前她已經跟他說過了。

    “喔,我有點累了,想回房間睡一下。”

    “既然你要休息,那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耿悠然看著她。“你今天還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沒有。”

    “那就留下來。”

    “是。”

    文若纓看著他走進房間,她都說了手上這個是新娘捧花,他沒有任何反應。而且她也說過今天是舒真結婚的日子,看來他也忘了,又或者不在意她說過的話?

    她低頭看著新娘捧花,以前不是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好了,那為何要為他此刻的冷淡而感到失落?畢竟他又沒有許諾她什麼,而且他一向都是這樣,她不是也早就習慣了?

    其實他還是原來的耿悠然,沒因為這陣子和她有了更多相處,而有所改變,是她自己太過一頭熱了,大概是這陣子太常和他黏在一起,心變貪了,想要他更關注她,更在意她的事。

    文若纓苦笑了下,到廚房找器具置放新娘捧花。

    這一天近中午時分,威頓集團總裁辦公室來了個訪客,名叫黃凱琪。

    文若纓以前不曾見過這位黃小姐,年紀與自己差不多,長相漂亮,不過臉上的妝稍微厚了點,身上的香水味也很濃烈,她是誰?為何耿悠然會接見她?

    不久,他和黃凱琪一起走出辦公室。

    “文特助,中午我要請黃小姐吃午餐,可能會晚點回辦公室。”

    “是,我知道了。”

    目送他們兩位離開後,她更是不解,同時也困惑黃凱琪的身分,若不是重要的廠商,耿悠然不會親自接見,更不用說請對方吃飯。

    一直到下午兩點左右,他都還沒回來,這不像他平常會做的事,讓文若纓更好奇那位黃小姐是誰了。

    結果耿悠然還沒有回公司,顧正瀚就先來了,知道好友出去吃午餐還沒有回來,他很驚訝。“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沒有回公司,他不是一向認為時間寶貴的嗎?文特助,他是跟誰一起吃午餐?”他知道沒有餐約的話,中午好友不可能離開辦公室,因為休息時間也要拿來工作。

    “總裁他和黃凱琪小姐一起去吃午餐。”

    “黃凱琪?”顧正瀚有點訝異。“悠然和黃凱琪去吃午餐?”

    “顧總,你知道黃凱琪小姐是誰?”

    “說認識也還好,偶爾在派對上會見面,她是個玩咖千金,她父親是水泥業大老闆,和耿氏建設合作多年,也是耿氏建設的股東之一。”其實上流社會特別愛玩的就那幾個人,其家世大家都略有耳聞。

    黃凱琪的父親是耿氏建設的股東?文若纓相當驚訝,她都不知道他何時跟黃凱琪有往來,不過他做事一向不會跟她說,除非是有工作讓她去做。

    但他為何會跟黃凱琪一起吃午餐?難道是……忽地胃部一陣抽痛,讓文若纓痛得坐回辦公椅上。

    “文特助,你怎麼了?”顧正瀚上前關心。文特助表情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我沒事,只是有點胃痛,等一下吃了胃藥就會沒事的。”她摸著自己的胃,雖然有吃藥,但還是不舒服,有時悶痛,有時會像這樣抽痛,只不過每次去耿悠然家,她都先吃了胃藥再過去,不想讓他知道她有胃痛的毛病。

    “文特助,你太過緊張了,我想悠然只是很單純的和黃凱琪出去吃個飯而已。”說話的同時,他看見她頸部絲巾下有著清晰可見的吻痕不由得皺眉。

    一會兒,耿悠然回來了,顧正瀚跟他一起進入辦公室。

    兩人談完合作的公事後,顧正瀚問道:“悠然,文特助說你中午和黃凱琪一起去吃午餐,是真的嗎?”

    “對。”耿悠然很坦白。“我想我未來也許會跟黃凱琪結婚。”

    “什麼,你要跟黃凱琪結婚?!那文特助怎麼辦?”他不用問也知道悠然為何會跟黃凱琪往來,因為她父親是除了董事長耿富雄外,擁有耿氏建設第二多股權的董事。“你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耿悠然沒有否認。“我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悠然,一旦你跟黃凱琪結婚,就等於是傷害了文特助,你知道嗎?她剛剛還胃痛了呢。”

    “胃痛?”耿悠然皺眉。

    “對啊,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跟別的女人約會當然會胃痛,將來若是娶了別人,恐怕會再加上眼痛心痛的,真是可憐。”

    他眉宇間皺痕更深了。“結婚是黃董事提出的,我還在考慮,不過一旦我跟黃董事合作,耿氏建設馬上就不再是耿家人的了,董事長到時也會換人。”

    顧正瀚當然知道好友的苦,也知道向耿家人報復是他拚命成為富豪的動力。

    “悠然,你就不能不要理會那些人嗎?”他現在已經比他們有錢太多,證明自己不會被擺佈了。

    “你也知道柳素燕是怎麼對我的。”耿悠然目光淩厲,語氣冰冷。

    “可是你一旦和黃凱琪結婚,文特助還會待在你身邊嗎?也許你該想想,對你而言,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現在有人封悠然為撒旦,可是比起他在美國那咬著牙,冷到極點的寒酷表情,恐怕才是真正撒旦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慄。

    不過回來臺灣,特別是文若纓成為他的秘書之後,他發現悠然的表情慢慢起了變化,雖然還是有點酷酷的,但至少不再給人感覺死氣沉沉,不再那麼陰暗,也開始偶爾會跟他到酒吧喝酒,和伊凡他們聊聊天,反觀以前,他總是把自己繃得很緊,甚少參加朋友間的聚會。

    也許連悠然都不知道自己已有所改變,不過他可是看在眼裡,這些都是文若纓無微不至的付出。在工作上,她是得力的助手,也是個好女人,如果他加班,她也留在公司陪他,包括假日也是。

    當年悠然聘請了連大學都還沒有畢業的文若纓當秘書,他真的非常訝異,那不像悠然做事的風格,現在想來,也許他們從很早以前就對彼此很在乎了,只不過悠然還是沒有忘記報復的事。

    耿悠然沉下臉。“正瀚,你不用再說了,我的願望就快要達成,要我現在放棄,我辦不到!結婚只是權宜之計罷了,我會給文特助交代的。”

    悠然的意思,是以後他還是會跟文特助在一起嗎?

    顧正瀚無奈搖頭。身為好朋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

    至於耿悠然,對於自己所做的決定他不會後悔,也許得先委屈那個女人,不過相信她能諒解的,因為她一向很聽他的話。

    耿悠然已經做好計畫了,不知道卻因此而造成了日後無法挽回的悲劇。

    一個星期後。

    在耿氏建設的股東大會上,當耿悠然突然現身,甚至被另一個大股東黃文賓董事稱為新夥伴時,會議上頓時鴉雀無聲。

    耿富雄完全處在錯愕中,他不知道耿悠然是何時收購公司的股票,一旁的柳素燕震驚程度不輸給丈夫,她現在才知道耿悠然在義賣會上那段話的意思,以後他們會常常見到他,指的就是這個?

    黃文賓提出了針對公司近年的損失,希望改選董事長,此話一出,會議室裡更是一陣騷動和混亂,畢竟改選董事長是件大事,不是一時就能決定的。

    沒有等會議結束,耿悠然就先離開了,剩下的就讓他們那些股東去鬥爭,今天他只是來現個身罷了。

    離開耿氏建設,他回到公司,兩個小時後,柳素燕找上了門。

    當一樓櫃檯通報耿氏建設的耿夫人想要見耿悠然,文若纓莫名的感到不安,但她還是依照指示放人上樓,靜靜做好她的工作。

    柳素燕一上樓看到文若纓,氣怒地問了耿悠然是不是在辦公室後,便直接開門進入,文若纓跟著進來。

    “總裁,抱歉,耿夫人自己先進來了。”

    “沒關係,文特助,你先出去。”

    “是。”她走出辦公室,想關上門卻被制止。

    “門不用關,我說完就走。”柳素燕怒瞪著耿悠然,咬牙切齒的說:“耿悠然,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居然和外人聯手欺負自家人,你爸爸剛剛氣得血壓升高,差點就送醫院了!”

    “自家人?”耿悠然冷笑了聲。“你真的有把我當成自家人?”

    柳素燕不跟他打哈哈。“我要你立刻退出股東大會,不要跟黃董事繼續勾結,那是天理不容的事。”

    “天理不容?你說這話不怕咬到舌頭?想想你對我做過的事,天理容不容得了?”他提醒她。

    柳素燕瞪大了眼。“所以你是為了要報復我才這麼做的嗎?”

    “隨你怎麼說。我只是在想,你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公司,對我趕盡殺絕,如果有天失去了,那應該會很好玩吧。”

    “啊!耿悠然,你不是人!”柳素燕氣急敗壞的大叫著。

    “我不是人?我不過是把你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一一還給你而已。”

    “你以為你可以把我和你爸爸及悠桐趕出公司嗎?不可能,我想黃董事一定是一時不察,被你這個傢伙所騙,才會提出要改選董事長,以我們跟他多年的好交情,他最後還是會支持你爸爸的。”

    “你還看不清楚事實的真相嗎?”不是他要黃董事提出董事長改選,而是黃董事早就有司馬昭之心了,也知道他收購股權的事,才會主動找他合作。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這樣說好了,比起支持朋友,我想黃董事應該會力挺我這個女婿。”

    “女婿?你要跟凱琪結婚?”

    “黃董事希望我可以跟他的女兒結婚,凱琪既漂亮又聰明,相信會是個好妻子,我當然點頭答應了。”

    “你當真要和黃董事聯手把自家人趕出公司?!”柳素燕氣到不行,因為她從丈夫那裡知道了黃董事和耿悠然的股權數已經贏過他們了,丈夫的董事長一職有可能真的要換人,連帶耿悠桐的副總位置也保不住,所以她才來找他。

    耿悠然冷冷地看著繼母。“如你所見,我勸你快點回去好好想個對策,如何在下次的董事會上保住公司的經營權,不過呢,我想已經來不及了,董事長一位確定要換人坐了。”

    她一聽,氣憤的將耿悠然辦公桌上擺飾用的竹葉小盆栽掃落到地上,站在辦公室門外、臉色蒼白的文若纓見狀,為裡面母子倆的爭吵擔心不已。

    “耿悠然,就為了報復我,你非得做到如此,完全不給我們活路嗎?”柳素燕大聲叫駡。

    面對她的失控,耿悠然依舊冷著臉。“或許該換我問問你,當年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完全不給我活路。”

    “那是因為你有活路,我和悠桐就沒有活路了,就因為你這麼可怕又厲害,我才要毀了你!”柳素燕一怒,將心中的話全說出來。“不過這不能怪我,要怪就去怪你爸爸,他老是罵悠桐很笨,個性又軟弱,還不斷在我面前誇你多厲害多聰明,以後公司就由你繼承。這怎麼可以?當初耿氏建設只是間小公司,是我娘家拿出不少錢來資助才有今天的規模,結果你爸爸居然說要給你繼承,我絕不答應,那是屬於悠桐的。”

    “所以你就栽贓我偷了你的紅寶石項鍊,又找個少女來說她懷了我的孩子,指控我始亂終棄,讓我父親對我失望,然後把我送去美國?”

    “沒錯,當然要把你趕出家門,最好離開臺灣遠遠的,而且是你爸爸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重視你,又或者該說他比較在意自己的事業和名聲,所以你才會被送去美國。”

    “但我都已經被送到美國了,你還不肯放過我。”

    “這也得怪你爸爸,當初我娘家投資了那麼多錢,結果他就只給我一點點股權,還說我是個女人,不准我插手管公司的事,我在想他是不是在等你回來,所以我就告訴他週刊要報導那少女懷孕的事,你爸爸怕被負面新聞牽連,馬上和你斷絕關係,說穿了,他就是個很自我又自私的男人,只是我沒想到,在失去你父親的金援後,你居然還可以在美國混得那麼好,我應該在你更小的時候就毀了你才對。”

    正瀚說的沒錯,這女人果然有病!什麼都是別人的錯,自己完全沒有錯。

    不過他一直以為父親和繼母感情不錯,所以很相信繼母說的話,看來不是,從她對父親的諸多抱怨來看,他們夫妻之間不只感情不好,而且早有嫌隙了。

    “耿悠然,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贏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以償,耿氏建設是悠桐的!”柳素燕叫囂完後,怒不可遏的離開辦公室。

    耿悠然冷笑。大勢已定,他倒想要看看柳素燕還有什麼辦法挽回局面。

    柳素燕離開後,文若纓走進總裁辦公室,想要整理摔破在地上的竹葉小盆栽。

    耿悠然看著她。“文特助,下班後我有話跟你說。”

    “好。”她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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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耿悠然的豪宅裡,晚餐過後,他和文若纓一起坐在客廳。

    “你今天應該聽到我和我繼母說的話了。”

    “繼母?”耿夫人是總裁的繼母?

    “對,柳素燕不是我的生母,是繼母。”

    文若纓這下懂了,本來她還在想,一個母親怎麼會對自己的兒子做出那麼多可怕的事,同時她也對他年少時遭受到的待遇感到很難過,媽媽不疼,爸爸不愛就算了,竟然還想毀了他,對仍是大孩子的他來說,真的太殘忍了。

    她可以理解他想要報復的心情,又或許他就是為了這個原因而讓自己努力打拚到現在,只是……

    “既然你都聽到了,我就直接說了,我決定和黃凱琪結婚,婚期可能就在這一、兩個月,而我也不想拖下去了,想要快速解決。”

    細白的雙手十指緊握,儘管早就猜到耿悠然想說什麼,但聽到他親口說出來,還是讓文若纓的心震撼不已。

    儘管說不出恭喜二字,但她沒有忘記自己特助的身分。“那麼總裁想要我做什麼嗎?”除了結婚外,應該還有其它的事要說。

    耿悠然目光凜然。“我想要你離開公司。”

    他不再需要她,也不要她了?文若纓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很凶,忽地,一隻溫暖的大手覆蓋她交握的雙手上,她看向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聽正瀚說你有胃痛的毛病,你借機放下工作,回老家好好休養。”耿悠然不想她胃痛,以後還會什麼眼痛、心痛的,乾脆眼不見為淨,讓她回家去休養身體。

    另一個要她離開的原因,那就是未來他和耿家人的衝突會愈來愈多,也愈來愈大,他不願讓她看到這些,也擔心她會成為別人的攻擊目標,所以,他希望她回老家,等他把事情都處理完了就去找她。

    “其實我只是偶爾有點胃不舒服而已,我……”

    “聽我的話,回老家休養。”耿悠然不願她為他擔心。

    文若纓聽得出他是非要她離開不可了。“總裁,就算你結婚了,我還是可以當你的特助,你不用擔心我們的關係會被發現,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的,也會努力做好特助的工作。”

    “不是那樣,我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耿悠然握起她的一隻手,放在唇邊親了下。“一開始就是我拐你上床的,我怎麼可能會怕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只是沒有必要刻意去說罷了。

    “總裁……”

    “我會決定跟黃凱琪結婚,那只是利益上的交換條件罷了,因為黃董事想要我手上的股權,而我想要耿家人讓出經營權。”前陣子接到黃董事打來的電話,他前去赴約,結果黃凱琪也在,他大概知道黃董事想要跟他合作的用意,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讓出經營權?”

    “你也聽到了,我繼母對我做了那麼多狠事,無非就是想要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公司,我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也想看看當她願望落空會是什麼樣子,得讓她嘗到等同於被她迫害時我所承受的痛苦,而和黃董事合作,可以減少很多時間。”

    文若經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麼,又像是說什麼都沒有用,他的報復心意已決,唯一能做的就是聽他的話回老家去,如此才能不給他添麻煩。

    她除了覺得有點難過外,心情意外的比剛剛平靜許多,之前她就隱約覺得自己和他將要分開,沒想到她的預感真准。

    “其實我本來打算今年過年邀請你到我家做客,享受一下什麼叫作家人的團圓。”文若纓有些遺憾的說著。“也許你以前的家人傷害了你,但你可以有新家人,不過,你應該已經不需要了。”現在已經快十二月,她猜想他應該會在過年前就和黃凱琪結婚。

    “我很想接受你的邀請,不過今年恐怕沒辦法,但我答應你,明年我會去找你,陪著你和你的家人一起團圓的。”

    “嗯?”她微愣,不懂他的意思。

    “我不是說了,我和黃凱琪的婚姻是利益交換,因此達成願望後,我就會跟黃凱琪離婚,所以我希望你在老家休養身體等我,明年過年,我會去找你一起團圓的。”耿悠然握住她的手,拉起她的身體。“過來坐我這裡。”

    文若纓起身換了位置,坐在他腿上。

    他伸手摸著她的臉頰。“你可能不知道,打從你第一天做我的秘書,我就沒有想要再換秘書。”

    她很訝異,因為剛做他秘書時,她可是天天都在擔心會被開除。“可是你那個時候對我好凶,表情也很嚴厲。”

    “我不養廢物,不對你凶、不對你嚴厲,你怎麼有辦法繼續待在我身邊做事,後來你就做得很好了。”耿悠然笑說。

    原來他那時對她那麼嚴厲,是因為這個緣故?“那幸好我有撐過來,沒有中途受不了而離職。”

    “你不會那麼做的,從你說要做我的秘書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在說你跟定我了,我沒有說錯吧?若纓。”

    “幹麼突然叫我的名字。”文若纓的心跳快了好幾拍,除了他那張帥臉就在自己面前外,他們此刻的曖昧姿勢也讓她很害羞。

    “以前我沒想過要換秘書,現在則是沒有想過要換身邊的女人。”耿悠然此時的黑眸裡看不到一絲冷厲,只有濃濃的深情。“你不需要感到不安,既然我說了會去找你,就一定會做到,我從沒有想過要和你以外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乖乖等我去找你。”

    文若纓訝異,他居然會知道她心裡感到很不安。

    沒錯,她的確有著不安,縱使他說了結婚只是利益交換,他以後會和黃凱琪離婚,然後來找她,可是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誰知道在這一年裡又會起什麼樣的變化?或許他會愛上他的妻子也說不定,總覺得這次分開後,他們以後再也無法見面了,她莫名有著這樣的感觸。

    不過就算他真的愛上他的妻子而沒有來找她,她也不會怪他,相反的,她會很高興見到他過得幸福,因為以前的他太讓人心疼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聊這麼多,如果這是他們最後的相處時刻,那麼她希望他不要太快忘記她。

    文若纓親了下他很性感的薄唇。“悠然,我想要。”

    耿悠然回親了她一下。“好,我們去房間。”

    兩人熱吻著走進房間裡,都還捨不得離開對方的唇。

    這次的歡愛彼此都想要記住對方,因此吻得很用力,交纏也更濃烈熱情,一次次的深入撞擊讓文若纓尖叫,耿悠然充奮,兩人一直纏鬥到精疲力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最後,兩人相擁而眠,很累,但甜蜜幸福。

    一個星期後,文若纓和新人辦好工作交接,搬回南部老家,離開前,她將老家的住址留給了耿悠然。

    兩個月後,耿悠然和黃凱琪結婚了,撒旦結婚的新聞連續幾天佔據報紙的頭版,當然也成為談話性節目的話題。

    又兩個月後,耿氏建設公司的人事出現了大變動,原本的董事長耿富雄被董事會換掉,意謂著也讓出經營權,董事長由黃文賓接任,他上任後,以副總經理耿悠桐造成公司巨額損失為由開除了他,至此,耿家人算是完全退出了耿氏建設的經營團隊。

    耿氏建設易主的事件讓耿悠然備受批評,因為他居然跟外人合謀,取得他父親辛苦打拚下來的公司經營權,冷血程度不愧被稱為撒旦。

    當然也有不少人替耿悠然說話,畢竟這種事在商場上常發生,顧正瀚也出來為好友解套,認為別人家的事關大家什麼事,用放大鏡看這事的人很無聊。

    至於耿家人,除了讓媒體繼續炮轟耿悠然幫外人欺負自家人之外,也試著要拿回公司的經營權,耿富雄更是對外表示對長子徹底失望,但他不會放棄奪回經營權,因為那是他一生的心血。

    耿家人拚命想要奪回公司,而耿悠然始終拒絕受訪,沒有跟外界多說什麼,一場經營權的爭奪戰爭了好幾個月才落幕,當然,最後耿家人確定失去經營權。

    之後過了兩個月還算平靜的日子,近來耿悠然正在跟名義上的妻子協議離婚,已經到最後階段了。他們結婚後便分開生活,黃凱琪屢屢被拍到和不同男人親密出入汽車旅館,他無所謂,反正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感情。

    手機鈴聲響起,顧正瀚打來說今晚是聖誕夜,他在他們家的陽明山別墅辦了個聖誕趴,他知道他不愛去人多的地方,但聖誕夜本來就要熱鬧的聚一起玩才有意思,邀他參加。

    好友這麼一說,耿悠然才記起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是聖誕平安夜。

    “悠然,若不想一個人過節,或是想喝酒的話,隨時都可以過來。”

    “謝謝,我還有工作。”

    耿悠然結束通話後,他看著手機,今天是聖誕夜,沒有來電也沒有簡訊?她也未免太聽話了。

    當初他們說好了,在這一年內不連絡,等他把想做的事情做完就會去找她,結果她就真的不曾跟他有所連系,雖然個性認真這一點他很欣賞,但偶爾傳個簡訊也是可以的。

    她最近過得好嗎?

    以前在美國讀書時,每個聖誕夜他都在工作,回來臺灣後,也幾乎都是在工作中度過,直到她當了他的秘書,從第一年的聖誕夜開始,她便說自己沒有男友沒有約會,因此留下來跟他一起加班,現在想想,她其實是想陪他一起過節,因為晚餐的便當旁邊,都會附上一個可愛的小蛋糕當禮物。

    那之後的每個聖誕夜,她都是留在公司陪他,哪裡都沒有去。

    雖然說好了農曆過年去找她,但他又不是她,沒有必要乖乖聽話吧!如果他現在就去找她,她見了他之後會有什麼表情呢?驚訝還是驚喜?耿悠然突然很想見到某個人開心抱著他的樣子。

    他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若現在從臺北開車到她南部老家,大概是下午五點左右,時間還不算太晚,只是突然跑去找她會太唐突嗎?但他想給她一個驚喜。

    耿悠然最後決定先不跟文若纓連絡,帶著她寫給他的地址,直接開車下南部。

    他已經等不及想見到她,他的願望達成了,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會跟她在一起,不會再分開。

    當耿悠然的車子從住家地下室離開,因為一心想要見到文若纓,沒有發現後面有輛銀色轎車跟著他。

    下午四點半,他將車子停在跟他手上住址一樣的透天厝前面,比預測時間還要快了半小時,他走下車,此時一名年輕媽媽抱著幾個月大的嬰兒從屋裡走出來,見到他,困惑問道:“先生,你是要問路嗎?”

    “不是,我是來找文若纓的。”

    年輕媽媽表情僵了下,“那個……我去叫我公公出來。”

    “文若纓不在嗎?”她曾說過她弟弟要補票結婚,恐怕這位就是她弟媳了,不過為什麼要叫她爸爸,而不是直接叫本人出來呢?

    年輕媽媽走回屋裡,一會兒,有好幾個人跟著她一起走出來,中年夫婦應該就是文若纓的父母親,而一旁和文若纓有幾分相像的年輕男子應該就是她弟弟,但大家都出來了,就是不見文若纓。

    “請問文若纓不在嗎?”

    中年婦人一聽,馬上哭了,表情看起來很傷心,一旁的年輕男子連忙扶著她。

    “媽,好了,我扶你進去休息。”年輕媽媽也跟著進屋。

    中年男子的眼眶濕紅,輕聲道:“我帶你去找若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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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十分鐘後,耿悠然全身僵硬的站在一個新墓前面,墓碑上的“文若纓”以及那上頭的照片,教他驚駭不已。

    “若纓從臺北回來後常常胃不舒服,原以為只是一般的胃痛,兩個月後的一天,她突然昏倒了,送去醫院,醫生替她做了檢查,結果竟然是胃癌末期,而且已經轉移了,如果可以早個半年發現的話,她就不會……”文父說到這裡,忍不住哽咽起來。

    耿悠然無法置信,感覺胸口像是被挖了個大洞,不只疼痛,還讓人無法順利呼吸,這到底是在開什麼玩笑,又不是愚人節,她應該在家裡好好等他去找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躺在這裡!

    不,他不能相信!他直盯著墓碑上的照片,雙手握得死緊。

    “若纓走得很快,還不到半年就離開了,直到現在,我和她媽媽還是無法相信我們可愛、聰明又貼心的女兒已經走了。”文父傷心的說著。

    每次不都是很乖的聽他的話嗎?那為什麼這次這麼不乖!耿悠然感到胸口的那股疼痛蔓延到他身上的每一處,教他全身都痛,痛到讓人想發狂。

    “若纓住院後,說不想讓大家為她擔心,所以要我們別說出去,她住院期間,只和一個以前的好同事,叫李舒真的連絡,她來看過若纓,但若纓也要她別跟其它人說。”

    此時從教堂那邊傳來鐘響。

    “若纓從以前就很喜歡前面那間教堂,所以我們才把她葬在這裡。”文父喟歎。“年輕人,你說你叫耿悠然對不對?”

    耿悠然點點頭,看著文父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若纓離開前的一個月告訴我,有個人跟她約定好了,說明年農曆過年時會來找她團圓,不過她等不到那個時候,要我若對方真的來找她,就把這張紙燒給她,那麼她就會知道了。”

    耿悠然看見紙張上的字是文若纓親手寫的。

    謝謝,不要難過,這一生我沒有遺憾了,不過若不要我在天上擔心,那就要過得幸福。

    他瞪大了眼睛,這是她要寫給他的,這個女人直到快死了,心裡想的都只有他的事,如果怕他會難過,那就不要躺在那裡,快點起來!他在內心痛苦呐喊,沒有了她,他是要怎麼幸福?

    文父拿出打火機,將紙燒給女兒。“若纓,你等的耿先生已經來了,不需要再有所牽掛了。”說完,他老淚縱橫。

    耿悠然痛苦的凝視著墓碑,為何不打電話給他?為何讓他連最後一面也看不到,文若纓,這是你對我的抗議嗎?我不該讓你離開我的。

    文父擦去臉上的淚水。“耿先生,天色晚了,我們走吧。”

    “對不起,我還想留在這裡。”耿悠然一動也不動。

    來了許久才說了這一句話,文父聽得出來耿悠然也跟他們一樣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看樣子他是想多陪一下若纓,因此文父自己先離開了。

    走了幾步,他又回頭看了一下,他沒有問耿悠然和女兒之間的關係,因為是什麼已經無所謂了,他有遵守和女兒之間的約定來找她,這樣就夠了。

    耿悠然不知道自己站在文若纓的墓前多久,只知道天色暗到他看不清楚墓碑上的照片了,儘管前面一點有盞路燈,但還是很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該跟她說什麼才好,一向很清明的思緒此刻卻擠不出一個字來,分開一年的他們不該是以這樣的形式見面,應該要有的驚喜呢?還有開心的擁抱呢?這些全沒有了,在他面前只有冷冰冰的墓碑。

    耿悠然的腦袋一片空白,身體只有痛覺,從頭到腳,還有他的心肝肺都痛到不行,讓他幾乎要無法呼吸,每吸一口氣,身體都劇烈疼痛著。

    “文若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要我幸福,那你就要活著,而不是躺在這裡!”他痛苦的喊著,聲音瘠啞。

    如果他一直站在這裡等到天明,會發現這一切其實只是個夢嗎?

    這不是夢,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夢魘,他很有錢,但就算他散盡家產,也買不回她的微笑,她的擁抱,她的一切一切。

    此時教堂那邊又傳來鐘聲,耿悠然看見墓碑前有只發光的……螢火蟲?但這個季節怎麼可能會有螢火蟲?看著它飛往教堂,忽地他腦海浮上逃避面對現實的想法——會不會文若纓沒有死,現在這個只是玩笑,其實她在教堂裡等他?

    墓地旁的小路有點暗,但耿悠然大步走著,他急著想到教堂去,她應該是在那裡沒錯,她一定是在那裡等他。

    來到教堂前面,教堂的門是打開的,他快步走了進去。

    “文若纓!”

    教堂裡空無一人,回應他的只有自己聲音的迴響,他慢慢往前走,是啊,她怎麼可能會在這裡等他,她已經死了……耿悠然像老了幾十歲頹喪的坐在椅子上。

    “但你怎麼會死?該死的人是我,如果用錢買不回你,那麼用我的命可以換回你嗎?不論要我做什麼,只要你活過來就行了!”耿悠然掩面痛哭。他錯了,她說了要做他的新家人,為什麼他當時不答應她,跟她回到老家?

    他的願望達成了,柳素燕再也無法讓她兒子繼承公司,不只如此,還被公司開除,可是為什麼若纓死了?此刻他的心裡沒有一絲報復後的喜悅,只有沉痛的難過,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會選擇跟她一起回到老家。

    偌大的教堂裡,男人痛苦的哭泣聲聽來特別感傷。

    正瀚曾勸過他別理耿家人,也要他好好想想什麼對他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他太過自大自私了,只想要擊垮柳素燕,以為若纓會跟平常一樣,乖乖的等著他,卻沒想到會變成一個冰冷的墓碑。

    “文若纓,你知道我有多想見到你嗎?”他痛哭著,他再也見不到她了。“活過來,再用你溫暖的雙手抱住我啊!”他沉痛的喊。

    忽地,有只手握住了他的左肩,耿悠然抬頭一看,是一個外籍的老神父,對方正和藹地微笑著。

    “孩子,你哭了好久,有什麼傷心事嗎?”

    “我最愛的女人死了,我們有過約定,我來了,她卻死了。”

    “孩子,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

    “神父,請您幫幫我,不管要我做什麼都行,我想要她活過來,不然讓我見她一面也行,我真的好想再見到她,只要一面就行了!”耿悠然淚流滿面,他感覺自己什麼都沒有了,此刻的他孤單又寂寞。

    他這才明白,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孤寂的感覺,因為這些年來,她都一直陪在他身邊,讓他的心不再感到寂寞。每天上班見了她,那溫暖的微笑讓他在工作上充滿活力跟鬥志,知道她愛他,所以他的心常常感到得意和滿足,這些,全都是若纓給他的,現在她卻死了。

    “你聽起來非常愛她。”

    “對,我愛她勝過我自己,沒有了她,我的人生什麼都不剩了。”

    老神父歎了口氣,“我很久沒有來這裡,沒想到今晚一來就遇見你,也許孩子你和我有著特別的緣分呢。”

    “神父,您願意幫我嗎?”

    “不,我沒有辦法幫你,只有你自己可以幫自己。”

    “什麼意思?”

    老神父拿出一個小小的寶盒,看得出年代久遠,而且上面的雕刻花紋看起來有點特別,線條粗細不同,顏色也深淺不一。“孩子,這個寶盒送給你,算是我送給你的聖誕禮物,我跟你說,這是個許願寶盒。”

    “許願寶盒?”耿悠然半信半疑。

    “你可以許下一個願望,想要全世界的財富也行,不過要記住,你必須要真心誠意的許願,願望才會成真,知道嗎?”

    耿悠然低頭看著手上的小小寶盒,這神父說的是真的嗎?只要許願,他的願望就會實現?他不需要什麼財富,他想要他的若纓活過來。

    不過這種事有可能發生嗎?也許老神父只是想安慰他吧。

    “神父,謝謝……”他才想要跟老神父道謝,但老神父不知道何時已不見人影了。他走路那麼快?好像也沒有腳步聲,不過也許是他專心看著寶盒,沒有注意。

    他摸著寶盒,不管怎樣,他都謝謝老神父的禮物,不久,他起身離開。

    耿悠然才剛走出教堂沒有多久,突然聽到一聲槍響,“砰!”的一聲,隨即感到腹部劇痛,他低頭一看,鮮血不斷流出,高大的身軀頓時跪倒在地上,手上的寶盒也掉落在旁邊。

    有人從他身後走到面前,居然是柳素燕,她表情猙擰,手上拿著槍,剛剛是她開槍的?

    “耿悠然,我告訴你,我的悠桐死了,你也別想活!”她從臺北一路跟到這裡,為的就是在無人的地方殺他,他非死不可。

    “耿悠桐死了?”他震驚不已。

    “沒錯,我的悠桐上個星期自殺了,都是你爸爸逼的,他做不成董事長後,整天都一直罵悠桐,悠桐有什麼錯,錯的人是你,你不該和黃董事他們聯手欺負自家人。”悠桐都死了,丈夫還要顧面子,不准對外發佈,她可憐的孩子,死了也依然不被重視,草草的辦了後事,教她傷心不已。

    耿悠然失血過多,身體往旁邊倒下。

    “哈哈哈,你要死了對吧?我的悠桐得不到的,你也別想要得到!”柳素燕幾近瘋癲,看起來跟鬼沒兩樣。

    看著他的繼母,突然覺得她真的很可憐,想必這些年來她也過得很辛苦,最後連最愛的兒子都死了,她不瘋了才怪。

    “太好了,耿悠然死了,悠桐,不會有人跟你搶了,你將來是公司的董事長,媽媽真的太高興了,媽媽現在就回去找你。”柳素燕邊喊邊跑開。

    耿悠然苦笑,或許她的精神很早就出了問題,卻沒有治療,以至於後來更嚴重了。

    突然間,他有點同情她,他們最愛的人都死了,那麼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要他再像以前那樣孤孤單單的生活,他不願意,因為那樣的生活太苦了,沒有了若纓,他如同行屍走肉,了無生趣。

    他平躺在地上,知道自己的生命正一點一滴的消失,但心情卻意外的平靜,他報仇了,但得到了什麼?

    他看到旁邊的寶盒,困難的伸手拿過來,如果這個真的是一個許願寶盒,那麼他只有一個願望。

    他打開寶盒,誠懇的祈求,“我想再見到文若纓一面。”

    當耿悠然一說完,周圍突然掀起一陣強風,頓時讓他看不清楚周圍的建築物,強風像龍捲風般將他困住,他卻毫不在意周遭的變化,只是緊握著寶盒,期望再見到文若纓一面。

    不久,他虛弱的閉上眼睛,感到自己在移動,接著便完全失去意識,整個陷入黑暗之中。

    “耿悠然,你不用擔心,我現在馬上送你去醫院。”

    耿悠然聽到救護車的鳴笛聲大作,意識有些模糊的他發現自己躺在救護車上,一旁的救護人員正在幫他處理頭部的傷……

    不對,他不是腹部中槍嗎,頭部是什麼時候受傷的?

    “耿悠然,你清醒了嗎?”

    耿悠然看著跟他說話的人,是李馨,他第二個相親對象,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他伸手拿下嘴上的氧氣罩。“李馨,你怎麼會在這裡?”

    “太好了,你醒了,你忘了嗎?剛剛我們在酒吧喝酒,突然發生地震,大家都沒事,你卻被上面掉下來的天花板給打中頭部,現在要前往醫院。”李馨看見他頭部流血昏過去,差點沒嚇壞。

    “我剛剛跟你在酒吧喝酒?”耿悠然微愣了下,他不是在教堂外面被柳素燕開槍射殺了?

    此時救護車來到醫院,耿悠然被送進急診室,醫生替他剪短周圍的頭髮,處理頭上的傷口,幸好雖然是撕裂傷,但不大,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狀況,便囑咐傷口不要碰水,定期回來換藥就行了。

    李馨去幫他繳費,耿悠然坐在椅子上,覺得不對勁。

    他記得自己和李馨只有一次一起喝酒,那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吃完晚餐,李馨提議去酒吧,他沒意見便同行,但當時並沒有發生地震,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李馨繳完費用走過來。“耿悠然,走吧,我叫計程車送你回去休息。”

    “李馨,今天是幾號?還有,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嗎?”耿悠然問著。

    “你是被天花板砸到失去記憶嗎?今天是九月二日,我跟你當然是第一次見面,你忘了,是你透過朋友說想要認識我,約了今天一起吃晚餐的不是嗎?喔對了,你還送了我一份小禮物。”她從皮包裡將漂亮的名牌絲巾拿出來給他看。

    耿悠然對這條絲巾有印象,因為李馨收下後馬上打開來看,還說不喜歡就退回給他,之後她說看起來還不錯就收下了,而這份禮物是文若纓買的。

    如果今天是九月二日的話,也就是說他回到了一年前的九月二日?這有可能嗎?那麼也就表示若纓還活著?

    耿悠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很快,那麼他是真的回到一年多前的現在?

    此時李馨手機響起,她邊走邊接聽電話,才剛走出醫院門口,就見耿悠然一臉怪異表情的坐上計程車,像是有什麼急事似的,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他剛剛問了許多事,好像腦袋有點問題,不會有事吧?

    算了,有事也應該不關她的事,之後,李馨坐上計程車跟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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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 00:05:10 |只看該作者
第7章(1)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剛洗好澡的文若纓被突然其來的急促門鈴聲給嚇了一跳,快十一點了,這麼晚是誰來找她,而且是想把門鈴按壞嗎?

    她從門上的鷹眼看了下,是耿悠然?這麼晚了,他怎麼會跑來找她?他今天晚上不是跟李馨小姐相親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剛要開門,想起自己穿著睡衣不太妥當,因此想去換套休閒服。

    結果她才剛轉身,隨即傳來強勁的拍門聲,還有男人的吼叫。

    “文若纓,快點開門,文若纓,你快點開門!”

    文若纓不敢相信地張大嘴,這人瘋了不成,在她門口大聲喊叫,是想讓她被其他住戶抗議嗎?顧不得身上還穿著睡衣了,她趕緊開門。

    大門一開,耿悠然一見到她,馬上伸手摸上她的臉頰,他的突兀舉動讓文若纓驚訝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表情這麼慌張,發生了什麼事嗎?

    耿悠然細細感受手上的觸感,是熱的,她的皮膚摸起來是溫熱的,她沒有死,她活得好好的,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心,一陣暈眩襲來他靠向門柱,在他低頭時,文若纓這才發現他頭上的白色紗布。

    “總裁,你受傷了?”她很驚訝。

    “剛剛和李馨去酒吧喝酒,地震時被天花板打中,已經去過醫院了,現在沒事。”

    剛剛有發生地震嗎?不管了,看他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總裁,你先進來坐著休息。”她扶著他進屋。

    耿悠然坐在椅子上,看著文若纓走進廚房的背影,內心激動不已。他的手還留有撫摸她肌膚的溫熱觸感,他沒有死,不,正確來說,他可能在前世死了,然後靈魂回到了一年前的現在。

    這麼說來,老神父給他的許願寶盒是真的嘍?因為許願想再見到她,他就真的再度見到她了,很欣喜,也教人感動。

    當文若纓端著水回到客廳,看到耿悠然落淚,她驚訝的走向前。

    “總裁,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傷口很痛嗎?”她將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擔心的問。“要不要我現在帶你去醫院打個止痛針?”這個不苟言笑的人竟然哭了,傷口真的那麼痛嗎?

    他哭了?耿悠然抬手抹上自己的臉頰,是濕的。沒辦法,見到她活得好好的,他內心有著無法形容的驚喜,所以他哭了,這是高興的淚水,而不是在教堂裡那悔恨痛苦的淚水。

    “你坐這裡。”他拍了下旁邊的位子。

    文若纓馬上坐到他身旁。“總裁,我們去醫院吧。”

    “不用了,我沒事。”

    “可是你……”他哭了不是嗎?應該是很痛才會哭的。

    耿悠然側過身體,將她抱在懷裡,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嗅聞著屬於她的馨香氣息,黑眸再度浸滿淚水,如果這是場夢,請不要醒來,他不想再去面對那殘酷的事。

    文若纓今晚第二次被他的舉動嚇到,剛剛是摸她的臉,現在則是抱她?“總裁,你真的沒事?”

    “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你讓我靠一下就好。”

    “好。”

    客廳裡,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擁抱著對方。

    翌日早上,耿悠然從床上醒來,眼睛一張開就馬上尋找文若纓的身影,房間裡只有他一人,不過看見自己躺在她房間裡,他松了口氣。

    天亮了,但他依舊在她的住處,這表示眼前的一切並不是夢,他的確回到了一年前的九月,他許的願望實現了。

    此時文若纓走進房間。“總裁,你醒了?早安,我已經做好早餐了,還有這是新牙刷和毛巾。”

    昨晚可能因為受傷的關係,他看起來很疲倦,當她扶著他到房間床上躺下休息後,他幾乎是立刻就睡著了,看起來像是奔波許久,精疲力竭的樣子。她沒有吵醒他,讓他好好睡上一覺,而自己則是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幾分鐘後,耿悠然和文若纓一起坐在客廳裡,她租賃的公寓不大,一房一廳,還有間小廚房,沒有飯廳,都是在客廳裡吃東西的。

    “抱歉總裁,我這裡只有吐司,所以只做了三明治,可以嗎?”

    “沒關係,我喜歡吃你做的三明治。”耿悠然說著,壽司也好吃。

    “那就好。”

    兩人開始吃早餐,文若纓想起他頭部的傷,不免擔心。

    “總裁,你受傷了,今天要不要休息一天呢?”

    “你不用擔心,我沒事,而且我休息的話,工作誰來幫我做呢?”他頭部的傷不礙事。“不過我等一下會先回家換個衣服,晚點才會進公司。”

    “好。”她不是不知道他有多麼在乎工作上的事,總像個拚命三郎,很少有休息時間,簡直就是職場上的鋼鐵人了。

    “若纓,你……”耿悠然差點說出要她搬到他那裡去住,他想要隨時都跟她在一起,不過會嚇到她吧?畢竟現在的他們並沒有進一步的關係。

    “總裁,你想說什麼?”文若纓發現他從昨晚開始就直接叫她的名字,而不是文特助,不過這樣感覺也不錯。

    “我最近對合作的清潔公司感到不滿意,想聘請專業人員,可是又不想讓陌生人住在我家,我在想你要不要搬到我那裡去住,用清潔打掃抵房租,你覺得怎麼樣?”他改了一種說法,但意思不變。

    文若纓瞪大眼,對於搬去他家,她還能有怎樣的感覺?當然是驚喜萬分,那不就意謂著她以後跟他多了層同居關係?

    只不過雖然很開心可以跟他一起住,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總裁,我搬過去跟你一起住沒有關係嗎?我是說,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相親,也考慮結婚的事,我若住在你那裡,你以後帶女朋友回家應該也會不太方便,萬一引起對方誤會的話就不妙了。”她開心歸開心,但沒有忘記他想要做的事,她若住在那裡,應該會有所不便。

    耿悠然看得出來剛剛的提議讓她很開心,此刻卻這麼說,這個女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是以他為優先考慮,其實他以前就知道,但都自大的以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她喜歡他,當然會為他這麼做。

    以至於失去她的時候,他痛不欲生。

    胸口彷佛還能感受到那瞬間一顆心被撕裂般的痛苦,他不願再嘗到那種疼痛滋味,一次就夠了。

    “你不用擔心,以後我不會再去相親了。”

    文若纓驚訝,耿悠然向來不開玩笑,他說了不再相親就不會再去,只是他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

    “你打算什麼時候搬到我家?就這個週末好了。”

    “這麼快?可是我還得先跟房東說一下,還有……”她仍在考慮,還沒有決定是否要搬去跟他住在一起。

    耿悠然當然知道她還在猶豫,不過,他已經不想要獨自一個人了。“就這麼決定,這個週六你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星期六中午我會讓搬家公司的人過來,至於房東那裡,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得很好。”

    文若纓對他的強勢無從抵抗,不過這樣沒有問題嗎?“總裁,你有想過嗎?我一旦搬過去,這麼一來除了睡覺時間外,你其它的時間都得見到我。”她是無所謂啦,甚至還很高興,她本來就很喜歡他,可是他沒關係嗎?她可不想被他看到覺得很膩。

    “我無所謂,生活便利就好了。”他已經開始想著,如何讓她連睡覺時都跟他在一起。

    文若纓解讀他話中的意思,應該是只要別妨礙到他工作就行了吧?

    不過是一頓早餐的時間,便決定好她搬家的事,只能說耿悠然的效率還是一樣很厲害。

    之後,文若纓送他出門。

    “總裁,晚點公司見。”她微微一笑。

    耿悠然看著那甜美迷人的淺笑,心中悸動不已,他又再次見到這世上最溫暖人心的笑容,他忍不住上前,伸手將她抱在懷裡。

    文若纓訝異。“總裁,你怎麼了,頭又暈了?”

    他搖搖頭,在她的細頸上輕吻了下,然後離開。

    關上門後,她伸手摸著自己的頸子,是她的錯覺嗎?剛剛他好像親了她一下……不,她想太多了,他大概是不小心嘴唇碰到的。

    不過他頭部受傷,這樣頭暈的後遺症不知道還要持續幾天,還有,昨晚那麼疲累的樣子,這種種讓文若纓心中不再猶豫,她決定了,就搬去他家,她會把他家整理得清潔乾淨,讓他無後顧之憂的專心工作。

    於是星期六中午,文若纓搬入耿悠然的豪宅,兩人開始過起同居生活。

    文若纓最近發現一件事,她覺得耿悠然好像不太一樣,變得有點怪怪的。

    該怎麼說呢?

    就拿送資料來說好了,以前她拿資料進總裁辦公室,他總是要她先放在一旁,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而她通常就是自己走出去,不打斷他的工作。

    但現在呢,他不但親手接下,那雙炯炯有神的黑眸還一直盯著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近來,他似乎常常這樣盯著她看,連在家裡,不對,是他家也是如此,一起生活後這兩個星期以來,她常聽到的就是“若纓,你在哪裡”,如果那時她在廚房或在房間裡,那倒還好,在廁所就很尷尬了,總之,一整個很怪就是了。

    實在不想被這樣一直看下去,因此文若纓開口。“總裁,還有事?”

    耿悠然想了下,“我好像從來沒有好好請你吃過一頓飯,而且也該謝謝你答應搬過來幫我整理家事,所以今天晚上我想請你去吃飯。”

    “總裁,你不用這麼客氣,也不需要說謝謝,不是讓我抵了房租嗎?”

    “還是一起去吃個飯,你去訂餐廳。”

    “是。”她點點頭。“還有事嗎?”

    “沒有了,你可以出去工作了。”

    “嗯。”文若纓轉身走出去,依舊能感受到背後那雙深眸緊盯著自己。

    回到座位後,她放鬆地喘了口氣,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她最近在工作上的表現都還好,實在想不透他為何老是盯著她看。

    其實打從他那天晚上頭部受傷之後,似乎就有點不太一樣,當時她問了為何離開醫院後會去她家,他說因為很累又不太舒服,因此想就近找個地方休息。但真的只是這樣嗎?不過她也想不出其它可能的原因就是了。

    算了,也許是她自己多想了。

    對了,她還沒有跟爸爸媽媽說搬家的事,偶爾幾次爸媽上來臺北喝喜酒或參加老朋友聚會,都會在她住處過夜,但她要如何解釋自己住在總裁家的事?幸好他們最近忙著要去幫弟弟提親,應該暫時沒有空跟她連絡。

    以後若有問起,或者她想好理由再跟他們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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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 00:05:26 |只看該作者
第7章(2)

    而在辦公室內,耿悠然正在接聽專門為他收集耿氏建設相關資料的調查人員的電話。

    “耿先生,我又查到耿氏建設一名小股東的資料,也知道他現在急需要用錢,您可以趁機買下對方的股權,要我去跟那個小股東談嗎?”耿先生一向不會親自出面,都是他談好了,再由耿先生出面買下股權。

    耿悠然想了下。“不用了。”

    “不用?”調查人員顯得有點訝異。

    “有關耿氏建設的一切調查就到此為止,相關的費用我會多付你兩倍的調查費,明天就會把錢匯給你,合作到今天為止。”

    “我知道了,很高興可以跟耿先生合作,日後若還有需要那家公司的資料,請再跟我連絡。”調查人員也很專業的不多問,反正給錢是大爺,他有錢收就行了,最重要的是留下好關係,日後才會有再合作的機會。

    耿悠然收了線,將手機放到桌上,他回來不是為了柳素燕那些人,而是為了見若纓,再說,前世他已經報復成功,結果卻付出了那麼慘痛的代價。

    現在,他決定選擇若纓,他不願再失去她,至於以前柳素燕對他所做的,他不想再去想了,那些都已經是過去……不,該說是前世的事了。

    現在,他想好好經營他的愛情,享受他好不容易再度擁有的幸福。

    不過,他該怎麼勸若纓到醫院去做檢查呢?

    他還記得文伯父說過,她的病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如果可以早個半年知道,在癌細胞還沒有轉移之前就做治療,就不會死了。

    他得好好想想,讓她快點到醫院去做檢查,然後接受治療。

    晚上七點左右,耿悠然和文若纓來到了事先預訂的餐廳,那是一家高級的法式餐廳,她覺得他應該會喜歡這間餐廳的菜色和口味。

    沒想到一進入餐廳,就發現耿夫人和耿悠桐及一名她不認識的女子也在這裡用餐,文若纓不停在心裡罵著自己蠢,真是辦事不力,耿悠然應該會不高興吧。

    “總裁,我想我們換間餐廳好了。”她趕緊做出補救措施。

    “為什麼?我覺得這間餐聽看起來不錯,東西應該也很好吃。”

    “可是耿夫人他們……也來了。”

    “無所謂,他們吃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耿悠然當然也看見了柳素燕和耿悠桐,還有黃凱琪。“請服務生幫我們帶位元吧。”

    真的沒有關係嗎?文若纓看他表情好像還好,不若之前在慈善拍賣會上那般僵硬冷峻,她稍稍松了口氣,請服務生幫他們帶位元。

    此時坐在餐廳裡的柳素燕等人也看見了耿悠然和文若纓,柳素燕用一貫厭惡的表情瞪著耿悠然,至於耿悠桐看見他大哥後,默默的低下頭。

    而黃凱琪當然也認識撒旦,就爸爸跟她說的,耿悠然已經偷偷買下了不少耿氏建設的股權呢,不過爸爸並沒有跟耿叔叔說,因為爸爸也很想坐上董事長位置。

    儘管認識,但彼此像是有默契似的,誰都沒有打招呼,畢竟相看兩討厭,再加上這裡又沒有媒體記者,還是不用虛假的問候。

    耿悠然很想視而不見的吃東西,不過他所坐的位子剛好可以看見前方三人,真不知道這是什麼緣分,他才從前世回來沒有多久,馬上就遇上他們,這應該可說是很深的孽緣吧!

    不過看到柳素燕,他不免想起前世她最後瘋狂發癲的樣子,都是因為兒子的死,他瞄了下耿悠桐,個性這麼懦弱的傢伙,為什麼會有勇氣自殺呢?

    算了,都說了不想再和他們有牽連,他只想治好若纓的病,其它的完全都不重要,誰管他們那些人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那都和他沒有關係。

    用完餐之後,耿悠然起身前往洗手間,當他洗好手準備出去時,耿悠桐,他的同父異母弟弟走了進來。

    “大、大哥。”

    他看著耿悠桐,想起小時候他們感情還不錯,最終卻被他給出賣了,要他說對這個弟弟有什麼想法,他只能說——沒有任何想法。

    因此他沒有理會耿悠桐,直接就要走出去,卻被耿悠桐給擋住去路。

    “大哥,請等一下!”耿悠桐身高約一百七十五左右,比耿悠然矮了許多,身型也瘦小許多。

    耿悠然揚起眉,困惑地看著弟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大哥,對不起。”耿悠桐一開口眼睛馬上就紅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其實我一直很想跟大哥說對不起,當年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說的,我只是……只是……”

    看來在柳素燕的過度保護下,耿悠桐的個性變得更加軟弱了,不過,他居然會為當年的事道歉,這讓他訝異,他一直以為他是柳素燕的小幫手。

    耿悠桐擦去淚水。“大哥,我知道我錯了,當年我一直很想要有一台遊戲機,可是媽媽都不買給我,有天媽媽說要買給我了,只要我說看見你進去他們的房間,沒想到卻害你被打,還被送去美國,再也無法回家,我、我……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嗚嗚,這些年來,我一直感到很痛苦,一直想要跟大哥道歉,當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那麼說,也沒有想要害你,大哥,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明明是個二十八歲的人了,此刻卻哭得跟個孩子沒兩樣,眼前的耿悠桐跟耿悠然記憶裡的那個弟弟是一樣的,有點呆,傻裡傻氣的,但很崇拜他這個大哥,是個沒有心眼而且很單純的好孩子。

    想想耿悠桐當年也才十二歲而已,處於懵懂無知的年紀,他不會想到什麼利害關係,只是很單純的想要一台遊戲機,被自己的媽媽給利用了。

    柳素燕應該不知道,當年她以為的一件小事,卻在耿悠桐身上烙下了這麼大的陰影,造成了現在如此軟弱的性格,也許他也是共犯之一,當年那件事發生後,幾次耿悠桐想找他說話都被他生氣的罵滾開,其實也是傷害了他。

    看著弟弟,想起柳素燕說他最後自殺了……

    耿悠然取下幾張擦手紙,拿給耿悠桐。“快點把眼淚擦一擦,被人看見了是會被笑的。”

    “大哥?!”耿悠桐驚喜的看著大哥。

    “那件事我已經忘記了,以後你也別放在心上。”這些年來,過得痛苦的人不只是他,悠桐也是活在深深的自責當中。

    “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原諒你了,那個時候你年紀很小,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會怪你的。”耿悠然也很訝異自己這麼快就原諒了,也許這趟回來,他真的對以前的事放下了。

    “嗚嗚嗚……”耿悠桐失聲痛哭,其中也有高興的淚水。

    “好了,別哭了。”耿悠然也紅了眼睛,這小子,幹麼把自己弄得這麼悲情,他以為自己才是悲劇裡的主角,原來弟弟也是。“悠桐,你是我的弟弟,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從以前,他最喜歡的人就是大哥了,所以當大哥被送去美國,他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大哥,也一直很難過。

    耿悠然深呼吸了口氣,轉換心情。“我出去了,對了,跟你們一起吃飯的是黃凱琪嗎?”

    “對,媽媽希望我跟黃凱琪結婚,可是我不喜歡她。”

    “悠桐,我沒有辦法跟你多說什麼,不過你們要小心黃凱琪和她父親。”

    “為什麼?黃董事他怎麼了嗎?”

    “原因你要自己去找,就這樣。”他該長大了,不能一直活在母親的羽翼下,也許,將來耿氏建設真的會由他繼承。

    耿悠然問自己真的不在乎了嗎?

    他摸著胸口,心臟跳動平常,對,他已不在乎了。

    回到座位後沒有多久,他便和文若纓一起離開餐廳。

    晚上十點半,文若纓坐在房間裡看書,聽到了書房開門的聲音。耿悠然要吃什麼或喝什麼嗎?

    一起生活之後,她才發現他可以在書房待上許久,而書房旁邊的客房則擺了許多的運動健身器材,她還在想他明明總是在工作,身材卻維持得不錯,原來是有在偷偷練呢,只是以前她來的時候,都拿了資料就走,不曉得這事。

    她打開房門,看見他往廚房走去,她也跟著走過去。

    “總裁,你要做什麼?”

    “我想喝杯咖啡。”

    文若纓走進廚房。“我來吧,以後煮咖啡這種事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我怕你已經睡了。”

    “我沒有那麼早睡。”她邊煮咖啡邊說著。“其實就算我睡著了,你也可以把我叫起來,我本來就是這屋子裡的女僕。”

    “你不是女僕。”耿悠然糾正她的話。“你是我的特助,是我邀請你入住,幫我整理家務,你不是什麼僕人。”

    文若纓被他突然的義正詞嚴給說得愣了下,其實她剛剛會說女僕是有點半開玩笑,聽到他如此維護她,她也很開心,只是就算他沒有特別說出來,她也知道他並沒有把她當傭人。

    “總裁,你可以先回書房,我煮好了再端進去給你。”

    “沒關係,我正好休息一下。”耿悠然就站在她身旁看她煮咖啡。“對了,晚上離開餐廳的時候,你好像有話要跟我說對不對?”

    “嗯。”她點點頭。

    “你想說什麼?”

    文若纓想了下,還是說了。“那個時候總裁你去洗手間,後來耿悠桐也進去了,你們兩個人在裡面待了許久,我有點擔心,之後耿悠桐出來時我看見他像是哭過,眼睛紅紅的,鼻子也是。”耿悠桐的表情太過明顯了。

    “那你覺得我們在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他被我欺負、也許被我揍得很慘?”耿悠然說著。

    “你不可能欺負他,更不可能會揍他,這一點我很肯定。”她神情很堅定。

    “也許別人不瞭解你,但我可是跟在你身邊五年,你絕對不會做那種事,不會去欺負比你還要弱小的人。”

    她的話聽起來還滿順耳的,真不枉他拚死也要再見她一面,這個女人從以前到現在,不只在他身邊,也無條件的永遠支持他。“那麼你覺得他為什麼會哭?”

    “我就是想不通才想問總裁,耿悠桐為什麼要哭呢?”

    原來她當時的有話要說就是想問這個,她是因為擔心他吧。“如果我說他是因為以前曾對我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向我道歉,而我選擇原諒,他就感動得痛哭流涕,你相信嗎?”

    “我相信。”文若纓晶亮的眼眸閃爍著百分之百的信任,順便還附上個甜美的柔笑。“除了你說的話我本來就相信外,我也是有根據的,當時你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一絲不高興,我不知道你弟弟曾經對你做過什麼事,不過我很開心你能原諒他,你真是個好大哥呢。”

    看著那雙比外面星空還要更閃閃發亮的亮眸,耿悠然覺得可以重生回到這裡來真的很幸福,因為她懂他,所以他可以像這樣輕鬆的跟她聊天,別人說他是撒旦,但她卻是明知如此還自願跑來他身邊。

    在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喜歡他的女人了。

    這一生,他不願再失去她。

    “對了,安德魯提出了一個想法,他說現在有害的食物太多了,因此想讓美國公司的員工做簡易型的健康檢查,由公司出錢,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所以我想臺灣公司這邊也這麼做,找間可靠信賴的醫院合作,讓員工免費做健康檢查。”

    “我覺得這樣很好,相信員工們會很高興的。”

    “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沒問題。”文若纓將煮好的咖啡奉上。“咖啡煮好了。”

    耿悠然端著咖啡走出廚房,回頭看了眼在清理咖啡機的女人,看樣子她好像沒有覺得怪怪的,他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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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7-8-3 00:05:38 |只看該作者
第8章(1)

    威頓集團和一所市立醫院合作,替員工做免費健康檢查,除了抽血驗尿外,還有一輛X光巡迴篩檢車。

    之後員工們收到檢查報告,許多人才知道自己肝指數過高了,有的人則是血糖過高,檢查指數超過標準值太高者,醫院會建議到門診掛號就醫,而在文若纓的X光片上發現她的胃部有陰影。

    醫護人員為她解說這有可能是胃炎、胃潰瘍、息肉或胃部腫瘤,為了確定情況,因此建議她到醫院做更詳細檢查。

    當文若纓再次去做檢查,結果讓她當場震愕,不是什麼胃炎或胃潰瘍這類的病,而是胃惡性腫瘤,也就是俗稱的胃癌。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醫院的,耳邊不斷回蕩著醫生要她儘快住院做治療的聲音。

    對了,她只請了半天的假,該回公司了,不過,她現在真的沒有力氣上班,再請半天假好了。

    她打電話給耿悠然,告知她身體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下午再請半天假,而他沒有說什麼就應允,她便搭計程車回去。

    走進房間後,文若纓直接躺在床上,想著她該怎麼辦?

    此刻她腦袋一片空白,也哭不出來,這個時候不是該好好大哭一場的嗎?

    要告訴爸爸媽媽嗎?不,他們一定會很擔心。

    她也不想讓耿悠然知道,只是若她住院治療,他就一定會知道,而且如此一來,他也得開始找新的清潔公司,該怎麼辦?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房門被打開,看見是耿悠然,文若纓驚訝的從床上坐起。

    “總裁?你怎麼會突然回來,公司呢?”

    “先別管公司了,我讓人事部副理過來接手你的工作,告訴我,你的檢查報告怎麼了,為什麼要多請半天假?”聽到她聲音顫抖的要多請假半天,他猜檢查結果應該很糟。

    他是因為擔心她而回來的嗎?“那個……”

    “我早晚都會知道的,不是嗎?”

    文若纓只好告訴他。“是胃癌。”

    耿悠然沉痛的閉了下眼睛,之後問道:“醫生怎麼說,他有說癌細胞轉移了嗎?”

    “什麼?”文若纓愣了下。“好像沒有,醫生要我住院治療,好像還說會以外科手術切除病變的部位,大概就是這樣。”當時她太過震撼,只聽進了片段。

    聽到沒有轉移,耿悠然心中松了口氣,坐到她身旁。“若纓,馬上住院做治療。”

    “我……”她腦中思緒糊成一片,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耿悠然握住她顫抖的小手。“若纓,你很喜歡我對吧?”

    文若纓有些驚訝,不懂他為什麼會知道,又為何在此刻說這件事?

    “你聽我說,等你治療好了,我就答應跟你交往,所以你若想要做我的女朋友,就要努力活下去,知道嗎?”

    聞言,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居然拿這個來利誘她做治療,雖然她真的很想做他的女朋友,可是……

    他將她的手握得很緊。“我們交往之後,如果感覺不錯,我想我會跟你結婚,你將不只是女朋友,而是耿太太,所以如果想成為耿太太的話,你就要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文若纓哭了,這個男人居然用這種方式安撫她的情緒,而她也真的很想一直待在他身邊,她不想死。

    耿悠然替她擦去臉頰上的淚水。“別哭,也不要認輸,我都說了要讓你做耿太太,如果你敢自己隨便放棄,我不會原諒你的。”

    頓時,她淚水掉落更多。“你現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他繼續替她擦眼淚。“你不是很瞭解我?那就應該知道我不會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再說,我身邊的女人就只有你,也只能娶你了。”

    “我沒有什麼家世背景,對你的事業毫無幫助……”

    “若纓,忘了我以前說的話,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話,想聽我的真心話嗎?”

    見她點頭,他繼續說:“你知道我不養廢物,但我也不會把不喜歡的女人留在身邊五年,這樣你聽明白了嗎?”

    “你喜歡我?”文若纓訝異,雖然覺得他不討厭她,也有著某種程度的在乎,但知道他喜歡她還是讓她驚訝。

    “幹麼這麼吃驚,我若不喜歡你,就不會讓你跟在我身邊五年,我若不喜歡你,怎麼可能讓你搬來跟我一起住,其實我是想試試跟你一起生活的感覺,結果還不錯。”

    “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說這些?”她的腦袋比剛剛更加混亂了。

    “其實我之前就想跟你說了,就在你搬來跟我一起住時,不過現在這個時間點也可以,想做耿太太,你一定要拚命努力活下去。”

    “總裁……”她真的很想成為耿太太。

    “若纓,就像你無條件的信任我,我也一樣,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不會是一個人,知道嗎?”耿悠然儘量為她打氣。“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就像你這五年來一直在我身邊一樣,我不會放開你的手的。”

    文若纓的手被溫熱大手緊握著,真的很溫暖,讓她害怕的心平靜了許多,心情也穩定多了,她點頭,一定會努力好好活下來。

    他將她抱在懷裡。“你不用害怕,我相信不會有事的。”

    “嗯。”她一向都相信他說的話,現在也一樣。

    耿悠然在內心發誓,如果他是為了讓她生存下去而回來的,那麼他一定不會讓她有事!

    文若纓接受醫生建議,三日後住院,然後等著接受手術治療,至於她的工作則暫時由人事部副理接手。

    除了耿悠然之外,她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她南部老家的家人以及好友李舒真,她打算手術成功後再打電話給他們,免得他們擔心。

    這幾日,耿悠然總是還不到下班時間就來病房陪她,雖然她說過不用這樣,她的精神還可以,不需要人陪,但他還是天天留下來過夜,這一點讓她很感動,感受到他的關心與呵護。

    手術時間就在下個星期二,而星期六上午,顧正瀚到醫院探病。

    “文特助,因為你突然不見,我逼問你家總裁他才跟我說的,你不要怪他。”

    顧正瀚從好友那裡知道文若纓的病情,很為她擔心。

    “不會的,謝謝顧總來看我,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她微笑說著,她對自己的病情很樂觀,也相信自己絕對會好起來。

    “嗯,好,你要多加油。”顧正瀚說。

    聊沒多久,耿悠然就開始趕人了,他要文若纓先休息,表示自己跟顧正瀚出去談個公事,待會兒回來。

    看著兩人出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文若纓覺得顧正瀚表情怪怪的,以前他總是喜歡哈啦,開開玩笑,但今天卻完全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不安的感覺湧上,她走出病房,就看見耿悠然和顧正瀚站在電梯旁的角落說話,而且他們的表情都很凝重。

    文若纓悄悄走上前,聽著兩人的交談內容。

    “不通知文特助的家人,這樣真的好嗎?”

    “她說手術前不想讓家人知道,怕大家會擔心。”

    “不是說有不小的手術風險嗎?”顧正瀚說著。“可是剛剛看文特助的樣子,你沒有讓她知道?”

    “我不想讓她感到害怕,也不想影響她的心情,雖然有著不小的手術風險,但我相信她會撐過來,不過我打算在她進手術房之後,就馬上打電話給她在南部的家人。”耿悠然面色沉重。

    “怎麼,你是怕手術中要是有個萬一的話……”

    “不會有那種事發生!”他馬上截斷好友的話。“我只是希望她在手術後可以馬上見到家人。”

    “悠然,我知道你擔心文特助,但是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我已經跟若纓說了,等她治療完之後,我就跟她結婚。”

    “你要跟文特助結婚?真的嗎?我記得某人在美國說過不會結婚,怎麼會突然改變心意了?”顧正瀚好驚訝。

    “因為物件是她,所以我想結婚。”他的確是說過不想結婚,但若纓讓他有了想結婚的念頭,再加上兩人這陣子一起生活的感覺非常棒,更讓他堅定結婚的念頭,他真的很喜歡和她一起生活的感覺。

    “也是啦,能愛就快點愛,把握相處的時間,生命無常,就像誰能料到文特助會生病,不過我聽說術後怕會有其它的併發症或後遺症,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照顧病人可是很辛苦的事。”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文若纓聽到這裡,慢慢走回病房。

    “那我在這裡先祝福你和文特助,也會幫忙祈求手術順利的,你們也該有情人終成眷屬。”虧悠然談一段感情能曖昧五年,換成是他,真的很喜歡的話也許五個小時就上床了。

    “謝謝你,正瀚,一直以來,你幫了我很多,我好像還沒有正式跟你說過謝謝,我真心謝謝你。”不管前世或這一世,正瀚這個好朋友都在身邊幫他打氣,能夠認識他,他真的很高興。

    顧正瀚對好友突然的道謝感到很不習慣。“喂,兄弟,幹麼突然這麼客氣,總之,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就是了。”

    “謝謝你。”

    說完,顧正瀚離開醫院,而耿悠然則走回病房,他見文若纓氣色不錯,告訴她先回公司拿東西,晚點再過來。

    結果兩個小時後他再回到醫院,文若纓已經不見了。

    枕頭上留了一張折起的紙,他馬上打開來看。

    〖總裁:

    抱歉,我聽到你和顧總的談話了,如果我會死在手術臺上,那麼我寧願不要動手術,用剩下的時間好好陪伴家人。還有,我很高興你說要讓我做耿太太,雖然我知道那只是同情我才這麼說的,我還是很開心。(你放心,我不會當真)

    以後剩餘的人生由我自己負責,和你沒有關係,我不願增加你的麻煩和辛苦,所以別來找我,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也祝福你。

    對了,先不要告訴我的家人,我會自己告訴他們的,謝謝。

    文若纓留〗

    耿悠然握緊手裡的紙張,臉色僵硬,那個笨女人,她到底在想什麼?接受治療是她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機會。

    不,他一定不會再讓她死一次,他一定會救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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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 00:05:48 |只看該作者
第8章(2)

    耿悠然馬上回家,發現文若纓的一個小旅行袋不見了。

    她會去哪裡呢?

    過了好幾個小時,他打電話回文若纓老家,確認她並沒有回家後,改打電話給她的好朋友李舒真,告知文若纓的病情,同時希望能幫他找文若纓回來,並勸她接受手術。

    文若纓離開醫院後並沒有直接回老家,有些事她得好好想想,整理一下思緒,才能跟家人說出她的病情。

    因此她來到了從以前就想要一遊的東臺灣,本來想好好欣賞風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關係,讓她有些提不起勁,最後,她落腳在花蓮一處靠海邊的民宿。

    晚上入睡前,她打開手機,全都是耿悠然的來電和訊息,要她馬上跟他連絡,他看起來很著急也為她擔心,其實她也不想這麼做,可是自己並不是他的責任,她不想增加他的辛苦。

    她是真的很喜歡他,也知道他可能喜歡她,但不是愛,至少她沒有聽過他說愛她,如此的話她寧願離開,以後也許他會遇到一個健康美麗的女人,或許那個女人才是他的真愛,那麼他就可以過得幸福。

    儘管內心有掙扎,但最後她還是決定不跟耿悠然連絡。

    不過好友李舒真的來電卻讓她很訝異,在舒真留下的訊息裡,說很擔心她,也要她不要讓人如此擔心,快點跟她連絡。

    文若纓猶豫了,她不想好友如此為她擔心,真是,他幹麼跟舒真說呢?

    最後,她傳了訊息給李舒真,告訴她自己目前很好,正在旅遊,住在民宿裡,要她放心,她不會有事,旅遊結束後她就會回老家養病。

    傳完訊息後,她再度關機,將手機放到桌上後上床睡覺。

    在床上,她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要怎麼跟家人說她生病的事呢?這是個問題。

    她也有點想念耿悠然,通常這個時候,他都睡在病房旁的小床上陪她,也因為有他的陪伴,讓她不會感到害怕,也覺得自己會好起來。

    原來一切都是個美夢而已。

    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膽小,竟然在手術前離開醫院,她想做的事很多,卻又不知道要做什麼,還真是矛盾。

    其實剩下的時間除了陪伴家人外,她也想跟耿悠然在一起,就算他只是因為同情她才說了那些話,她還是很開心,基本上,不管他對她說什麼,她都會很高興。

    看來自己真的愛慘了他。

    文若纓甩甩頭,讓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此刻,她只想要好好睡一覺。

    隔天早上,天氣從昨天的陰天變成晴朗無雲,吃了民宿所提供的早餐後,她問了下位置,前往海邊。

    十分鐘後,文若纓看見海,開心地大叫,現在海灘上的人不多,被咸咸的海風吹拂著,讓人感到很溫暖也很舒服。

    她脫下鞋子,一手拿一隻,赤腳走在沙灘上,上面一點的沙子是溫暖的,被海水浸濕的則有點涼意。

    忽地一陣小浪打來,她嚇了一跳,右手拿的鞋子不慎掉落,隨即被海浪卷走。

    “我的鞋子!”慘了,她只帶一雙鞋子。

    文若纓往前走一點,不過鞋子隨即被浪送到更遠處,此時水深已經到她膝蓋了,不能再往前。

    最後,她決定到附近去找找,看是否有東西可以把鞋子給勾回來。

    “總裁,你不用走這麼快,既然已經確定若纓就住在這裡,也知道她去海邊,不會不見的。”李舒真急喊。

    昨晚這男人做了件很瘋狂的事,他讓人事部傳訊息給員工,請他們幫忙打電話給全臺灣的民宿業者尋找文若纓,找到的人現金二十萬,沒找到也以時薪兩千元當作鼓勵,有意者請回公司,結果約有九成的員工回來,足見二十萬塊獎金的魅力不小。

    她也一起打了電話,果然人多好辦事,不出兩個小時就找到若纓住的民宿了。

    耿悠然一得到消息就要開車來找她,李舒真當然跟著一起,於是她先打電話跟老公報備一下,再跟他一起來到花蓮的這間民宿。

    看著他一下車就急急往前沖,她想,他應該是真的很喜歡若纓。

    之前在車上時,他的臉繃得死緊,看得出來他很擔心若纓,是啊,不喜歡的話就不用找她了,還弄到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這一點她還挺欣賞的。

    以前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很冷酷、很冷漠的人,原來他也有這麼深情的一面,之前未免將感情藏得太深了吧?

    李舒真跟著跑到海邊,不久,耿悠然在近海處找到一隻女鞋。

    “這是若纓的鞋子。”他握緊女鞋,聲音顫抖。

    “這是若纓的鞋子?她想不開跳海了?這怎麼可能!”李舒真無法置信,只是無緣無故鞋子怎麼會遺留在這裡,主人卻不見蹤影?

    耿悠然二話不說,立刻沖進海裡找人。

    “喂,總裁!”海浪不小,他要怎麼找人?!

    李舒真急著想拿手機打電話報警,請人來搜尋,這才想起手機放在包包裡,而包包在車上,她怎麼這麼蠢。

    誰有手機呢?她焦急的跑向前面,想跟其它沙灘上的人借手機。

    “舒真?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舒真轉過頭,一看見文若纓,馬上跑過去抱住她。

    “若纓,我快被你嚇死了,我們以為你想不開跳海了!”她哭著大喊。“還有,你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抱歉,我怕你會擔心,剛剛我的鞋子掉進海裡,想說去找東西勾回來,不過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是跟總裁一起來的,對了,總裁還在海裡找你!”李舒真這才想起耿悠然還在海裡尋找文若纓,趕緊跑回去。

    “總裁也來了?”文若纓訝異。

    “對呀,他撿到你的鞋子,以為你跳海了,馬上跟著跳海……不對,是遊進海裡去找人。”李舒真喘著氣,指著前面。

    文若纓往前看,真的見到耿悠然身影出現在海浪不小的地方,只見他吸了口氣後,又鑽入海裡到處找她,看得她心都揪在一起了,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我看總裁他真是愛慘你了,昨夜也是動用了全公司的人才能這麼快找到你住的民宿,若纓,我要收回我以前說過的話,總裁不是什麼又冷又傲的樹,他只是個不會表達感情的男人,可是他真的愛你,不然不會為你做這麼多事。”

    此時一陣大浪襲來,瞬間將耿悠然卷走,嚇得文若纓和李舒真驚慌大叫。

    “悠然!”

    文若纓想沖向海裡,卻被李舒真拉住。“若纓,別亂來,你又不會游泳。”

    “不,放開我,我要去找他,我不該離開他的……”她叫喊著,淚流滿面。

    李舒真哭了,這兩個人到底是怎樣,幹麼要愛得這麼辛苦呢?

    此時,海浪平靜下來,卻依然不見耿悠然浮出水面。

    文若纓不顧身上衣服全濕了,哭著大喊,“耿悠然,你快點回來,我愛你,我要做耿太太,你快點回來……”

    下一秒就見耿悠然的身影從平靜的海面竄起,岸邊的兩個女人頓時哭成一團,揮手示意他回來。

    耿悠然遊回岸邊,氣喘吁吁的躺在沙灘上,文若纓連忙跪在他身邊。

    “總裁,你沒事吧?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沒事。”只是剛剛用了不少力氣,現在有點喘,不過看見她好端端的在這裡,他很高興。“你沒事就好。”

    “對不起,我……”

    耿悠然坐起身,握住她發抖的小手。“不要害怕,我會陪在你身邊,所以為了我接受治療,讓自己活下去好嗎?”

    文若纓哽咽地點頭。

    他抱住她。“以後不要再不告而別了,別再讓我為你擔心,好嗎?”剛剛以為她跳海,他的心幾乎停止跳動。

    “好。”文若纓應允。

    “沒有你,我也活不了了。”前世她死了,他也死了。當時被繼母射殺後,他並不想打電話叫救護車,因為世界裡沒有了她,他寧願就這樣長睡不起。

    文若纓緊抱著他,失聲痛哭。

    而一旁李舒真聽了也跟著淚流滿面,什麼叫做患難見真情?這就是了,只是也未免太悲太苦了,幸好兩人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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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 00:06:00 |只看該作者
第9章(1)

    文若纓決定接受手術,並打電話告知家人,父母親哭得很傷心,但她的心情倒很平靜,因為她相信自己會沒事,她一定會努力活著。

    手術很成功,順利切除腫瘤,也沒有轉移現象,儘管她的胃被切除了部分,但醫生說不會妨礙日常生活,之後她又接受了一連串術後治療,雖然辛苦,但能活下來,大家都很開心。

    而在女兒住院期間,由文母親自照顧女兒,晚上耿悠然會來接班,讓文母回家好好休息,至於兒子的婚事就交給丈夫處理,等到文若纓可以出院回家休養,原本文母希望女兒回老家,不過這麼一來,每個星期要到醫院回診就麻煩了點,而且她看出女兒也想留在臺北。

    文家父母看到耿悠然在女兒住院期間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知道不用擔心,不過還是叮嚀她每天打電話報平安。

    在文若纓做治療的這段期間,耿氏建設內部發生了大地震,董事黃文賓串連其他董事想要將耿富雄趕下董事長一位,眼見耿家持股縮減不少,恐怕下次的董事會上真的就天地變色。

    在耿家客廳裡,耿富雄憂心忡忡,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可以去找大哥幫忙。”

    耿悠桐突然冒出的話讓耿富雄皺眉,柳素燕更是覺得討厭。

    “不需要去找那種人幫忙。”她一口回絕。

    “媽,不然你還有其它更好的辦法嗎?我去找大哥,我相信他會幫我們的。”

    “悠桐,你別傻了,他已經被趕出家門,哪還會幫我們,不要來害我們就行了。”柳素燕生氣的說著。

    “媽,大哥他不會害我們的,上次他就提醒我要注意黃董事,媽,我也跟你說過了不是嗎?”

    耿富雄看向妻子。“悠桐說的是真的嗎?悠然曾經提醒要小心黃董事他們?”

    柳素燕沒有否認。“若是你,會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幫我們嗎?別忘了,那孩子是被你親自趕出家門送去美國,然後斷絕關係的。”

    聞言,耿富雄面色難看。

    “爸,媽,大哥跟我說了,他不在意以前的事,他還是以前那個大哥。”耿悠桐為大哥說話。

    “你別太天真了,那個人不會幫我們的。”柳素燕讓兒子閉嘴。

    見兩人無法溝通,耿悠桐不跟他們說了,改跑去找耿悠然說。

    和耿悠然電話連絡之後,耿悠桐在下午的時候來到了耿悠然家,發現文若纓也住在這裡,只是氣色看起來不太好。

    “若纓正在養病,等她好了,我們會結婚。”耿悠然以未婚妻的身分介紹著身旁的文若纓。

    文若纓不妨礙他們兄弟談話,先回房間休息。

    其實悠桐為什麼來找他,他心裡有數,耿氏建設的事他聽說了,因此也不多說,拿出一個紙袋交給耿悠桐。

    “這是我在耿氏建設所擁有的股權,現在全給你,如此,耿家人就是最大股東了。”這些股權對他而言,已經毫無意義了。

    耿悠桐驚訝。“大哥,你說要把這些股權全移轉給我?”

    “對。”

    “我們應該跟你買才對……”

    “不需要,就算是我這個做大哥的送給你多年後見面的禮物。”能活著真好,包括悠桐也是,他希望他過得好好的,他一直是那個善良可愛的弟弟,不過有個差勁的媽媽就是。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就說嘛,大哥你跟以前一樣都沒有變,我真的好高興可以跟大哥你和好。”耿悠桐笑得燦爛。

    耿悠然也揚唇。用這些股權買回弟弟許久不見的粲笑,很值得。“對了,這是我要給你的,如果爸爸想要拿走,你記住,不要給他,你有了這些股權,在公司的地位也會比較穩固,知道嗎?”

    “好,我知道了。”耿悠桐笑著點頭。

    耿悠然看著他,如果這些股權最後落到父親手上,他也不會訝異,不過他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不想介入太多。

    之後,耿悠桐端著一張開心的笑臉離去。

    文若纓從房間走出來,“悠桐走了?”

    “嗯,他不想打擾你休息,讓我跟你說一聲。”耿悠然扶著她坐在椅子上。

    “他看起來比之前緊張的模樣好多了。”之前看到耿悠桐,總覺得他對自己很沒自信又很懦弱的樣子,不過現在看來還不錯。“我剛剛在房間好像聽到你們在說股權的事。”

    “對,我把所持有的耿氏建設股權都給了悠桐。”

    文若纓很開心他這麼做,因為那表示他對耿家人已經沒有恨意,也不再有任何敵意了,這樣很好。不過她還是故作驚訝的說:“你這麼大方?那值好幾千萬台幣呢!可以買兩間帝寶了。”

    “怎麼,你想住帝寶?”

    “不,我想住這裡,因為這裡有你。”文若纓笑了。“不過我很開心你這麼做,本來就是一家人,凡事不需要太過計較。”

    “是,我老婆說的是。”

    她微紅了臉。“我們還沒有結婚啦。”

    “那什麼時候結婚?”

    “我爸媽他們還在看日子,你不要這麼急。”文若纓輕笑。最近她的身體復原情況良好,因此開始考慮結婚的事。

    “我真的好急呢,每天都希望快點讓你成為耿太太。”若纓每次回醫院就診,他一定會陪著一起去,為的就是要知道她的病情,看到那些指數慢慢回復到標準值,他就很高興。

    見他好像真的有點煩躁,文若纓親了他一下。

    其實她也很想成為他的耿太太,雖然他們這樣也跟一般夫妻沒兩樣,但又有點不太一樣,在身分證的配偶欄上寫上他的名字,意義很不同。

    不過,還是得等爸媽看日子。

    其實不管有沒有結婚,在彼此的心中,早就已經認定對方是自己未來最重要的另一半。

    一年後

    文若纓看著熟睡的小嬰兒,覺得可愛極了。

    “她好漂亮喔。”

    “你要抱抱她嗎?”李舒真將懷裡兩個月大的女兒放到她手上。“你也要開始學習怎麼抱孩子,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和總裁……看看我,居然還喊總裁,都離職多久了,老改不了口,我的意思是,你和你老公也會有自己的小孩。”

    文若纓笑了笑。

    “對了,醫生說你還不能懷孕嗎?”

    “再過半年,若身體狀況良好就可以了。”

    “再半年,那很快啊,你放心,你和你老公生的孩子肯定會比我女兒還要……嗯,一樣可愛啦。”李舒真笑著。

    文若纓今天是專程來看小孩子,當然,也跟好友聊天。

    半年前她和悠然結婚了,悠桐也來參加婚禮。悠然把股權給了弟弟之後,沒想到耿董事長不但將其占為己有,還私下賣掉了自己所有的股權和房產,跟小三飛到美國去,耿氏建設易主,悠桐和他母親什麼也沒有得到,他母親還因為受到打擊,精神狀況出了問題,目前在療養院裡。

    雖然無法再做大少爺,不過悠桐看起來還比從前更好。

    至於她自己,成為耿太太後,覺得身體很健康了,想回公司上班,卻被老公一口回絕,理由是她有可能是以前工作壓力太大才會生病,他不能讓她再工作。

    那麼,在老公去上班後,她能幹麼?

    有時她會去醫院當志工,然後來看舒真跟孩子,她當然也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不過她可以等,等到自己很健康了,生下來的孩子也才能健康。

    在李舒真家待了一個下午,還一起吃了下午茶點心,她買的起士蛋糕,只是那位說要減肥的新手媽媽吃了不少呢,她真的有要減肥嗎?

    四點半多,文若纓才離開李舒真家,前往住家附近的一家超市,還打了電話給老公。

    “老婆,什麼事?”

    “我想問你,高麗菜和花椰菜,你比較想吃哪一種?”

    “高麗菜好了。”

    “要加蝦仁嗎?”

    “好,記住,別再買青椒了。”

    “這麼大的人居然會害怕吃青椒,呵呵。”

    “沒錯,我害怕吃青椒。”

    “好了,不吵你工作,晚上見。”

    “自己回家小心一點,再見。”

    她收了線,繼續買晚餐的食材,其實她只是想聽聽老公的聲音而已,他喜歡吃什麼菜,她早都知道了。

    而耿悠然這邊,此刻的他正坐在會議室裡開會,與會的還有近三十個公司的一級主管,大家也已經習慣總裁在會議中接聽夫人的手機了,因為對總裁來說,夫人的來電是第一重要的事,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不出聲,連正在報告的人也停下來。

    所以大部分人都還滿佩服總裁的,面對這麼多人,還可以表情鎮定的跟夫人閒話家常,偶爾還會冒出幾句情話,總裁說起情話那可是會讓一堆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而他們現在才知道,原來總裁害怕吃青椒。

    酷酷的總裁說穿了也是平凡人,當然會有害怕吃的食物,但青椒這種東西不是小孩子才不喜歡的嗎?大家嘴角微微揚起。

    聽著總裁和夫人說話,甜蜜得讓人也想打給另一半。大家都曉得文特助之前生病住院治療的事,直到病癒了兩人才結婚,也因此總裁從不錯過任何一通她打的電話,夫妻情深,讓人感動。

    當耿悠然講完愛妻電話後,又恢復原來嚴厲的神情,大夥馬上坐正,誰也不敢打馬虎眼,會議繼續,萬一誰出錯,延誤了總裁下班的時間,就得自求多福了,撒旦就算結婚了也還是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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