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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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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艾林 -【食誘堡主夫(洞房夜過後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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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8 00:18:47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1)

    霍炎庭接到青睚堡傳來的消息時已是夜半時分,他連夜騎上龍駒,穿越狂風暴雨回到水芙蓉身邊。

    來不及擦乾身上的雨水,換身乾淨衣裳的他便沖到水芙蓉的床榻前,緊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蓉兒!蓉兒。”他小聲喚,沉睡中的水芙蓉比紙還白的臉上,沒有絲毫動靜。

    狂亂和心碎令霍炎庭呼吸沉重。

    “炎兒,你爹當天就把塞北神醫請來了,孩子保住了,你放心吧,蓉兒就是身體太弱,需要調養一些時日。”

    霍炎庭還是後悔萬分,他已經加派了人手,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

    低吼似的哽咽自霍炎庭的喉裡悶悶地發出,聽來如同一隻困獸。

    “哎,你們倆呀,有了身孕也不告訴娘,要是娘知道蓉兒有了身子,說什麼也不會讓她回芙蓉坊。”

    霍炎庭兩眼紅了。

    床上的水芙蓉靜靜地睡著,虛弱得如同一片輕輕的羽毛,他好心痛。她身受重創,而他卻不在她身邊,他該死。

    “大哥,不如先去看看是誰要害我家芙蓉嫂子。”霍嶽庭看著即將崩潰的大哥,連忙出言提醒。

    經弟弟這麼一說,霍炎庭斂住悲痛欲絕的心情,冒著風雨來到青睚堡的雷司院。

    夜已三更,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滿臉是血的青衣男子被綁在雷司院主廳中央,他的一身青衣已被血水汗水打濕。

    霍炎庭神情狂亂陰森,大跨步來到青衣男子跟前,他握緊拳頭,瘋一樣地掄向青衣男子。

    打到手沒了知覺,霍炎庭才停了下來。

    青衣男子暈了過去,霍光抄起一盆冷水,潑到他臉上。

    “哈哈哈哈!”青衣男子醒來嗆出一口黑血,發出瘋狂的笑聲。

    “你笑什麼?”

    “笑你們霍家傳說是塞上無名王族,結果個個草包。”

    霍炎庭森冷挑眉。

    “有屁快放,少在這裡裝神弄鬼。”霍光替主子吼道。

    “我跟你們這些草包沒什麼好說的,只可惜殺不了葉錦娘這個賤女人。”

    一雙鷹眸倏然閃出精光。“你說什麼?”

    “堡主,有一個婦人在堡外哭著要見你,她說她是來賠罪的,說這個人……是她弟弟。”

    一個要殺葉錦娘的男人?一個尋找弟弟的姊姊?這其間有什麼關聯?

    “把她帶進來。”霍炎庭冷冷道。

    很快,一個渾身濕透的中年婦人被霍飛領了進來。

    “姊姊!姊姊你來做什麼!”青衣人忍住內傷,拚命地扭動,激烈地對著婦人狂喊。

    “堡主,求你放過我弟弟吧,他這麼做都是為我報仇,求求,你放過我弟弟吧,你真正需要懲治的惡人是葉錦娘啊。”那婦人抬起頭,半邊被毀的容顏露在明亮的燭光下。

    霍家人都窒了窒。

    “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

    “是,堡主大人,妾身本來是蘇州盛興商行展家的媳婦。”婦人淒切地道:“堡主應該有印象的,十年前,我展家商行與青睚堡生意上有些往來。”

    “蘇州以做絲綢起家的盛興商行展家?”

    “正是正是,我家官人是家中長子,曾到青睚堡談過生意,十年前,他從青睚堡回來,帶了一個貌美的女子,說是在外搭救的落難閨秀,婆婆大怒,不許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入住展家,我家官人就在蘇州另置了宅子和她長相廝守……從那以後,妾身的日子就過得生不如死啊。我家官人也從此斷了與青睚堡的生意,每日尋歡作樂,家中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那個賤人常常搬弄是非,擾得我家無寧日,她逼著官人一定要休了我,後來她懷了身孕,生下展家長孫,更是變本加厲……嗚嗚嗚嗚。”說到這裡婦人已經泣不成聲,紅腫的眼睛幾乎要哭出血來。

    “堡主大人,你看看妾身的臉,看看我這張臉啊,都是那個女人害的……嗚嗚嗚……婆婆看在她生下子嗣的分上,勉為其難讓她進了展家的門,她就霸佔了屬於我的家,她胡作非為,揮金如土,把展家家業敗得所剩無幾,去年元宵,我家官人一病不起,沒過多便拋下我和婆婆走了,那女人見失去了靠山,連夜逃離蘇州,沒了我官人給她請來的護衛,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請了鏢師保護,我弟弟為了替我報仇,四處打聽她的來歷,最後在護送她回來的鏢師那裡聽到了她真正的身分,她就是靈霞城葉南汪的女兒、青睚堡的少夫人,葉錦娘!”

    曾經深深折磨著他的那十年,他在刀口舔血的十年、背負駡名的十年、在秋馬寺長跪不起的歲月、夜夜自責內疚的十年,竟然是個騙局……他和他的家人都被這葉錦娘蒙在鼓裡,日夜為她擔心,她卻在另一個男人懷裡過得逍遙自在?這個事實太傷人也太不堪了。

    霍炎庭渾身震顫。

    “求堡主大人放過我弟弟吧,念在他是替我討還一個公道的分上,請堡主開恩,求求你了……聽說堡主另外一位夫人受到了牽連,實在很抱歉,下輩子我願做牛做馬贖罪。”

    “你家官人,應該叫展寬吧?”霍炎庭閉起眸子,回溯記憶中關於盛興商行的事,他如果沒記錯,他如今還記得盛興商行的人。

    “是的,堡主大人,據我家婆婆猜測,我家官人就是在青睚堡認識了葉錦娘,但礙于霍家的勢力,所以他們倆才偷跑回蘇州。蘇州距此幾千里,一個地處江南,一個遠在塞北,而我家官人跟葉錦娘都非常小心,絕不與和青睚堡有關係的人見面。”

    “嶽庭,去,飛鴿傳書,叫江南分鋪打聽消息,確定葉錦娘這十年是不是在蘇州,還有,跟展寬的母親確認此事。”

    “是,大哥。”

    “霍光,嚴加看守葉錦娘。”他的俊臉扭曲。

    “是。”

    “堡主大人,我弟弟……”中年婦人小聲地道。

    霍炎庭看了看地上那個可憐的中年婦人,冷冷道:“如果我的蓉兒和孩子沒事,我就放了他,如果他們有任何閃失,你弟弟就別想走出青睚堡。”即使他可以放過這個為姊尋仇的男人,但有些人就沒這麼好運了。

    “堡主大人,我這就去菩薩面前為那位夫人禱告,有菩薩保佑,那位夫人一定沒事,一定沒事的。”

    思及蓉兒的身體,霍炎庭不想在雷司院久留,他飛奔回妻子的身邊,不眠不休地看顧著她。

    “你醒了?”天亮時分,雨收雲散,窗外豔陽一片,霍炎庭沙啞的聲音柔柔地說道,仿佛怕一不小心就吹散零落的花。

    “炎哥……我們的寶寶……”她越來越愛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玉枕上。

    “不哭,寶寶還在你肚裡呢,你要哭了,他也會哭。爹給你請了塞北神醫,你不會有事的,只是他說,直到生產,你都不可以下床。”一顆豆大的淚珠從霍炎庭佈滿血絲的眼睛裡滾出來。

    “炎哥,我不怕,只要有你,還有寶寶,我不怕。”自從懷孕以來,她越來越愛哭了,眼淚撲歉歉地往下掉。

    “好了,不哭不哭,我們都在一起呢,都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強而有力的猿臂合攏成一個圈,抱住水芙蓉的肩頭,緊緊的摟著。

    在溫暖的懷抱裡,放下心來的水芙蓉又昏睡了過去。

    看著那脆弱又無邪的睡顏,霍炎庭忍不住用唇碰碰她細白的小臉、有些亂的鬢角、小巧的鼻子,最後與她的唇相接。

    十年來,他失去了一切,十年後,有水芙蓉在他生命裡,他的內心充滿對上天的感謝。

    四天之後,雷司院的牢房裡,披頭散髮的葉錦娘還穿著染血的衣裳。

    幽暗中,她神經質地瞪著眼睛,喃喃自語,“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給我換套衣服,這些血……”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來到牢房前面。

    葉綿娘慌忙抬頭,“相公!相公快放我出去,我……”牢門打開了,強壯的霍炎庭彎下身子進到牢房裡。

    “我會放你走,但有幾句話要說清楚。”霍炎庭神色冷絕。

    “葉錦娘,展家夫人送來了信,你想讀一讀嗎?展寬的原配夫人現在就在堡內,你要不要跟她說些體己話?”霍岳庭文雅的臉帶著嘲諷。

    “展家夫人?展寬?哈哈,我不認識,我全都不認識!”葉錦娘癱狂的否認。

    知道形跡敗露了,她仍想抵賴。

    “葉錦娘,我現在知道那十年你是活得如何的逍遙自在,而我的十年,你知道我怎麼過的嗎?”

    “我……我要我爹,爹救我!——”

    霍炎庭目放冷光,陰陰地看著葉錦娘道:“葉家人很愛錢,我只好將他們永遠留在金礦上。”從此葉家人就

    是金礦上的勞役,甭想再逃出生天。

    “什麼?!”葉錦娘一屁股坐在地上,震驚惶惑地看著霍炎庭。

    “嶽庭你們都出去。”

    一陣腳步聲遠去,整個牢房裡,最後只剩下霍炎庭與葉錦娘兩個人。

    “在應鵲城,你們早就想好要怎麼擺脫我了不是嗎?”霍炎庭一把將葉錦娘從地上拉起,冷冷地道。

    “相公……饒了我吧,我以後不敢了。”

    “我問你是不是!”

    “是,展寬他逼我的,他說他道上的朋友知道當晚會有山賊入城,所以約我過去,這樣就能避過霍家的耳目。”

    “很好。”

    “我也是被他騙去的,相公,我也是被騙的呀!”

    “那你只好去地府跟他算帳了。”

    他要殺了她?!葉錦娘渾身發抖,後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我爹曾被稱為塞上梟雄,人們都說我沒繼承他的毒辣嗜血,那他們就錯了。如果有人敢傷害我的蓉兒,我會變得比我爹更可怕。動手吧。”霍炎庭鬆開手,退出了牢房。

    霍光及霍康領會主子的眼神,進走了牢房內。

    “不!不……”叫聲漸漸消失。

    霍炎庭隻身走出雷司院,牢房中陰暗、恐怖的東西,仍然充斥他的內心,他的血液幾乎變得冷凝,性格中陰暗的一面被仇怨喂成野獸,他想毀滅想嘶咬,想使出全身力氣報復命運的不公。

    報仇了,為了自己,為了家人,為了蓉兒,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輕鬆,那一刀刀送走的也是他的青春年華,是他過去的盲目付出,是他的傷痛。

    外頭炎熱的陽光碟機不走身體內的陰寒,他逃也似地來到水芙蓉的床前。

    寢房內,面色恢復些的水芙蓉穿著淡粉中衣,軟趴趴地靠在床板上,目光澄淨無辜,與田春光有說有笑。

    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事,笑得格外開心。

    一見霍炎庭黑著臉,神色頹唐地走進來,水芙蓉輕輕笑了,她拍拍床榻邊緣道:“炎哥,快過來。”

    走上前去,坐在她身邊,握住她暖暖的手,霍炎庭長長地時了口氣。

    如果沒有她,他將墮入怎樣的黑暗?變為怎樣冷血的野獸?他會用殘忍、怨恨、毒辣來回報這個待他不公的世間,毀滅他周遭的一切,也毀了他自己。

    “炎哥,嘗嘗這個。”水芙蓉從枕旁的小竹籃裡拈了一枚小點,塞進霍炎庭的嘴裡。

    張嘴,含下,一股難言的清香蕩去他心底的煩亂,仿佛沉入灰霧當中的人終於看到光亮的方向。

    “只會顧著你相公,都忘了婆婆,哼。”田春光決定還是閃遠點,給小夫婦一點空間,她扭扭屁股,走人。

    “婆婆吃你醋了。”水芙蓉彎起明亮的眼睛,好可愛地說道。

    “我還要。”霍炎庭一改往日假意抗拒的模樣,出聲要求。

    “那再吃吃這個。”

    “還有這個。”

    “對!還有這個”

    “呀,炎哥,我會不會把你喂胖?!”

    “你放馬過來試試。”

    “好喲!再吃一點再吃一點。”

    生命中,有一些人,他們只為挽救別人坎坷的人生而來。霍炎庭篤定,今生挽救他的人,就是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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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8 00:19:05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2)

    高原上的可貴夏天在悄悄溜走,被困在床上的水芙蓉肚子漸漸地脹成一個大大的球,塞北神醫下令,要保住孩子只能臥床不起,因此即使再思念陽光,她也不敢下地一步。

    處暑節氣過了沒多久,霍炎庭便打算抱著水芙蓉到院子裡曬曬太陽。

    強壯的男人抱起妻子,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顛竅。

    “一定要把眼睛閉上嗎?”水芙蓉閉著眼睛,小聲問道。

    “嗯。”

    “為什麼呢?”

    “一會你就知道了。”

    “現在告訴人家嘛。”

    “不要。”

    “霍堡主,開開恩嘛!”

    說話間,水芙蓉的小屁股被放到了貴妃榻上。

    安置她坐好,霍炎庭覺得屋外的風有點涼,再為她加蓋了一條毯子。

    午後陽光歡樂地落在水芙蓉的身上,映著她紅撲撲的小臉。

    “還不可以打開眼睛嗎?”

    “現在可以了。”

    初初睜眼,在看清面前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她的眼裡浮起淚光。

    “怎麼哭了?把它送給你,是想讓你高興呀。”

    “我高興我高興!我有自己的馬車了。”水芙蓉看著放在院中,玲瓏精緻的小馬車,開心得不得了。

    馬車用金絲楠木搭出骨架,用七彩寶石做妝點,碧綠玉石做靠椅。在陽光下,它猶似天女的寶座。

    “到時候把龍駒控在前面,給你拉車。”

    “相公……”

    “抱歉,答應你那麼久才給你做好,實在有愧於你。”

    “不,不,已經很好了,我好想上去坐坐。”

    “等你生下孩子,坐完月子,我就教你駕車,不過你要答應我,安安全全的生下我們的孩子好嗎?”

    “我愛你,炎哥,我保證平安地誕下孩子,我們一家人永遠不分開。”她回以萬般深情。

    抱著她的懷抱微微收緊。

    “霍炎庭!葉家人呢?你把他們弄哪裡去了?”支著拐杖而來的老太爺聲音洪亮地大吼,經過塞北神醫的調理,老人家的身體好了許多。

    “乖,你好好在這裡曬太陽,我去去就回。”他小心翼翼地把水芙蓉放回榻上,轉身對爺爺道:“爺爺,請隨我來,你孫媳婦有孕在身,讓她好好休息。”

    本來想大發脾氣的老太爺瞧了瞧水芙蓉可愛的小臉和她圓圓的肚子,只好乖乖地跟霍炎庭走了。

    大概一頓飯的工夫,臉色不佳的霍炎庭回來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來到貴妃椅前,緊緊抱住妻子。

    帶著薄繭、常年勞作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黑髮,什麼也沒有問。

    “你不想問問什麼嗎?”

    “如同你相信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一樣,我永遠相信你只會做對我們有益的選擇。”

    “嗯。”方才向老太爺說清葉家的罪惡、葉錦娘的爛事,他的心情又一落千丈,聽到妻子如此體貼他的心情,他萬分感激。從此以後,若無必要,他都不想再提起那些人!

    “閉上眼睛。”這次輪到水芙蓉了,她見他乖乖閉上眼,把一顆芝麻酥球放進他的嘴裡。

    “猜猜這是什麼?”

    霍炎庭搖頭。

    她又塞了一顆小點到他嘴裡。

    “這是什麼?”

    還是沒有答案。

    “再嘗嘗這個耶!為什麼你最近都給什麼吃什麼?”

    “你不是說過:吃得飽,沒煩惱嗎?”

    午後的風裡,傳來水芙蓉清脆的笑聲。

    “好,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訓。”

    “嗯。”

    來年初春,城中的樹木發出新芽,就在這萬紫千紅的季節裡,霍炎庭的女兒平安降生,青睚堡內上上下下都為這新生的千金歡喜不已。

    到了這一年的夏末,水芙蓉已能開開心心地背著她家可愛的娃娃去芙蓉坊裡走動了。

    從那以後,紫溪城的城民們常能看見一輛華麗小巧、如同神仙寶座的馬車,由一匹棄紅色的馬兒拉著,自青睚堡直奔河東大街,或者由河東大街出發返回青睚保士。

    這漂亮華貴的小馬車上,駕車的是和善的青睚堡堡主夫人,而她的背上還經常背著面色紅潤、漂亮可愛的小寶寶,所到之處,紫溪城民無不親切熱情的向她打招呼,在城民的眼裡,這個堡主夫人是青睚堡裡最好的人。

    她不貪戀養尊處優的生活,不辭辛苦地經營芙蓉坊,讓全城人人都有口福,世間除了菩薩,就她最好!

    七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水芙蓉同往常一樣,駕著馬車背著女兒從紫溪城返回青睚堡。

    山道上微風溫暖宜人,頭頂上的藍天如海,白雲朵朵,夏蟬在樹梢上唱著歡快的歌兒。

    被夏日的熏風吹醉,水芙蓉慢下車速,慢慢地趕著馬,享受著難得的一路風光,也許是風兒舒適清涼,小女兒在她背上睡得特別的安穩。

    忽地,一串馬蹄聲飄進水芙蓉的耳朵裡,她手搭在額上放眼望去,看見離她倆一遠的另外一條寬廣山道上,霍炎庭正騎著龍駒與霍光霍康霍飛他們疾速飛馳。

    “炎哥!”水芙蓉揮揮手,叫了一聲。

    聲音太小,急於趕路的霍炎庭和屬下並沒有聽到。

    可是,耳朵大大尖尖的龍駒聽見了。

    它倏然放慢速度,猛然掉頭,改變方嚮往前奔,邊跑邊仰天威武地長嘯,好似在說“女主人我來了我來了”。

    霍炎庭一楞,往前一看,只見他親手打造的馬車停在對面的山道上,車上正站著他的妻子。

    欲強行收韁的霍炎庭放鬆力道,縱容龍駒向山道上的水芙蓉飛奔而去。

    轟轟轟轟,馬群一見龍駒往反方向跑,不做其他選擇,隨著龍駒一起掉頭往前沖。

    滾滾塵煙裡,水芙蓉驚訝地看著龍駒帶著男人們沖到自己面前,接下來龍駒的舉動更是讓水芙蓉大開眼界。

    龍駒停在小巧華麗的馬車前,馬膝一屈,帶著馬背上的霍炎庭跪到了水芙蓉的面前。

    高大的馬兒壓低身子使得霍炎庭和水芙蓉正好立於同一高度,兩人視線相接,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蓉兒,原來你打消讓龍駒拉車的主意,是為了不論什麼時候只要你一喚,它就能帶我飛奔到你身邊呀!”他的專屬神駒對蓉兒言聽計從成這個樣子,以後他想要不聽妻言都不行了。

    “嘿嘿嘿嘿,我也是生下辛桐後才發現它變了呢!龍駒!”水芙蓉含笑摸摸龍駒頭上的毛,自從上次在馬服她和龍駒患難見真情後,龍駒就大大改變了呢。

    龍駒用舌頭舔著水芙蓉的手背,水芙蓉心領神會,從袖裡拿出一顆糖球喂……

    巨大的馬嘴吞下糖球,口水越流越多。

    “紫溪城中有些事務要處理,你先回堡中等我,我有東西給你。”英挺偉岸的霍炎庭低著腰,輕聲對妻子說道。

    “好,早點回來,今晚煮燜五花肉給你吃。”水芙蓉乖巧的小臉笑得甜蜜。

    “太好了,又有紅燜五花吃!堡主夫人,上次燜的肉我們都還沒有吃夠呢,今天多做點多做點。”跟在霍炎庭身邊的霍飛大流口水。

    “夫人,別理他。”堡主兩夫妻甜甜蜜蜜,他插什麼嘴呀。霍光和霍康拉著霍飛的馬,將他帶離馬車前。

    “慢點駕車!”

    “你也是。”

    含情的眼神糾糾纏纏之後,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告別。

    夜裡,跟霍炎庭及其手下十個護衛一起用完飯後,水芙蓉被霍炎庭帶回房裡。

    三排雕刻好的月餅木模整齊地出現在她面前。

    水芙蓉半張著紅豔的小嘴道:“這這……這是我要的月餅模子!”今日她還在跟三嬸提起,若是沒有好的模子,今年八月十五的時候就沒有月餅可吃了,沒有好看誘人的花紋,再美味的月餅也不會討人喜歡的。

    “這裡每一個都是我親手雕啄的,你看還向意嗎?”他用了半年多工夫,費盡心血,就是想要做出水芙蓉期盼的東西。

    “沒有比這更好的模子了。”水芙蓉哽咽著道,她以前跟工匠說的話,他竟然一直記在心底並付諸實施,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達她感動的心情。

    這些模子有她要的美麗嫦娥、可愛小兔,有她最喜歡的蓮花和五蝠葵花。每一個幾乎都好似從她腦袋裡生出來的一樣,與她設想的完全一樣,小兔毛茸茸的,嫦娥好漂亮,葵花不大不小剛剛好。

    “炎哥!”水芙蓉握緊他的手,感動地看著他,眼眶都濕了。

    “傻夫人,送你那麼多金銀珠寶都沒見你如此感動過。”

    “我知道,這裡所有的模子都是炎哥你親手為我雕刻出來的。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要小豬的木模子,我叫叔叔雕給我,叔叔說哪裡會有人要豬模子,誰會吃豬月餅,呵呵。”雕出如此巧奪天工的模子,不但是他的技藝高超,也是他對她的正門真心。之前和工匠說的話她只說了一次,他就好好的記在心裡,令她又是感動又是快樂。

    “傻瓜,別哭了。”

    “今年中秋也不遠了,我一定要用它們做好多月餅,讓大夥看看我們倆雙劍合璧的結果,你雕的蓮花真好看呢,像真的一樣!這月餅味道靠我,賣相靠你,咱們夫妻聯手,一定會做出這世上最好看也最好吃的月餅。”他微笑著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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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中秋節時,水芙蓉終於將她想做的月餅端上了桌。

    “這個好好吃。”

    “這個好好看……”

    “這個是蓮蓉的耶。”

    “這月餅上的小豬肯定是我哥的手筆,嘖嘖。”

    “我不愛吃甜的耶!這個是火腿月餅?!”

    田春光、霍磊、霍嶽庭還加上老太爺,一家人圍在月光下的條案前,分吃著新鮮出爐的月餅。

    “芙蓉乖媳婦,你有沒有多做些呀,我要拿回寢院吃。”

    “有的有的。”

    “我哥呢?”

    “我這就去叫他。”水芙蓉笑著離去,來到賞月臺後的廂房裡。

    輕輕推門,就見高大的霍炎庭正扛著還未滿周歲的女兒在屋裡走來走去。

    夜深了,這個黏人的小東西竟然一點困意都沒有,她趴在爹爹寬闊的肩頭睜著大眼睛四處亂看,胖似嫩藕的小手圈著爹爹的頸項。

    “還沒有睡著?”

    霍炎庭很無奈地搖搖頭。大夥都在等他出去吃月餅,小傢伙卻不放他走,死活也不肯睡,眼見已經夜深了,睡太晚對小嬰孩可不太好。

    “霍辛桐,你很不乖喲。”

    “咿呀伊呀呀!”聽娘念自己,白胖的小東西用誰也聽不懂的話反駁。

    “我來哄哄她吧。”水芙蓉解開圍裙,伸手想接過女兒。

    小傢伙見自己要被抱離寬大的懷抱,頓時放聲大哭。

    “霍辛桐!”水芙蓉叫她,“你這樣纏著爹爹很不乖哦!爺爺奶奶還有太爺爺都在等你爹爹過去呢。”女兒總是纏著炎哥比較多,不知道她該不該吃味一下。

    哇!我不講道理不講道理,我就要爹爹。哭,是最有力的武器。霍辛桐是越哭越得意。

    “這個小滑頭!炎哥,你把她慣壞了。”水芙蓉沒好氣的嗔道。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女兒本來就是要寵的,以後被人騙走,想寵都寵不了了。”冷傲的霍炎庭此時在女兒面前就是一個二十四孝爹爹,他寬厚的大掌,溫柔地輕拍女兒的後背,安撫女兒的情緒。

    明亮的月色裡、柔柔的夜明珠光線下,她的男人和她的女兒,勾勒出一道世上最美最溫柔的畫面。

    水芙蓉走過去,靠在霍炎庭另一側空出來的肩上,閉上眼睛。

    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永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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