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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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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1:58:55 |只看該作者
第110章

  阮東陽早料到孟方蘭不會同意,但他沒有接孟方蘭的話茬,而是姿態穩重地問阮正賓:“爸,你同意嗎?”

  阮正賓看向孟方蘭。

  孟方蘭瞪眼。

  阮正賓說:“我覺得吧,於棠不錯。”

  “謝謝爸。”阮東陽笑著說。

  孟方蘭生氣地喊:“阮正賓!”

  阮正賓撫額。

  阮東陽則慢慢起身,說:“你們慢吃,我先睡了。”

  “東陽!”孟方蘭大聲喊。

  阮東陽回頭,看向孟方蘭說:“媽,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特別希望李阿姨是我媽媽,因為小胖喜歡什麼、想要什麼,李阿姨都會合理滿足。在小胖面前,李阿姨從未說過小胖奶奶一句壞話。上次小胖帶女朋友回家,李阿姨知道他女朋友家境不好,李阿姨一點也不介意,說只要和小胖相愛就行,物質的東西可以通過努力得到,但是真摯的感情沒了就沒了,此時此刻我多想我媽是李阿姨。”

  孟方蘭聽後,整個人怔住,兒子想要別人當媽,兒子想要別人當媽,這簡直是在她心口上捅刀子,抽刀回去流出來的是一汩汩的鮮血,更令孟方蘭不敢相信的是,第二天早上,她和阮正賓一起床,阮東陽房間裡的東西都沒有了,連大黃、大橘、小花也沒有了。

  “東陽呢?”孟方蘭問。

  阮正賓說:“被逼走了唄。”

  “去哪兒了?”

  “去他自己的家啊。”

  “他自己的家?”孟方蘭著急地說:“他什麼時候有自己的家了?”

  阮正賓沒理孟方蘭,去阮東陽房裡看了一圈,從阮東陽的桌上拿起一本戶口簿,遞給孟方蘭,說:“看看吧。”

  孟方蘭翻了兩遍,第三遍才發現,三口之家的戶口簿上只有她和阮正賓了,於是急急地問:“東陽呢?”

  “自立門戶了唄。”阮正賓說。

  “什麼時候的事兒?為什麼要自立門戶啊。”孟方蘭急的臉色都變了。

  “還不是你逼的?”

  “我逼的?我逼的?”

  阮正賓嘆息一聲,不再理孟方蘭,回身拿著公文包,去煙廠上班,整個二層小樓帶一個大院子,只余孟方蘭一個人,連大黃、大橘、小花都沒有了,孟方蘭手拿著戶口簿,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阮東陽說“我多想我媽是李阿姨”啊,她倏地反應過來,連忙打電話給阮東陽,結果一直忙音,她想打電話給於棠,結果她根本不知道於棠的手機號碼,打於棠家的座機,是聰聰接的,聰聰就是個四歲孩子,啊啊說話她又聽不懂,末了是徐文思接的,結果一問三不知。她又打電話給李金花,李金花也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時之間,好像所有的人都不會幫她似的。

  冷靜下來之後,她想著兒子都這麼大了,肯定不會有事兒,但是忍不住擔心,這些還不算,兒子突然離家出走這事兒,很明顯阮正賓怪在她身上,晚上時阮正賓要麼不回家,要麼回家分房睡,為此她和阮正賓大吵一架,得到的結果就是阮正賓奪門而出。

  空蕩蕩的家中,只有她一個人,她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寂寞和辛苦。

  她的丈夫,

  她的兒子,

  都不在她身邊,都拋棄她了。

  而她,連朋友都沒有,心裡憋了一肚子委屈,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時候她想到她的爸爸媽媽,結果爸爸媽媽將她一頓呵斥,說是他們已經提前見過於棠了,很是滿意,怎麼她就把他們的外孫逼的離家出走了,一時間所有人都怪她,沒一個人說她對,她的內心受到巨大的傷害,許久之後,她不禁開始反思,她真的錯了嗎?

  她想了很多很多,最多的就是她的兒子阮東陽。

  兒子說他喜歡於棠。

  兒子說他想要和於棠結婚。

  兒子說他小時候希望自己的媽媽是李阿姨,因為小胖想要的,喜歡的,李阿姨會合理滿足。他還說李阿姨對小胖的女朋友很好。

  她跟著又想到了於棠,想到那個有本事有長相的於棠,她為什麼討厭於棠呢?

  因為於棠軟弱好欺負?

  因為於棠砸破過東陽的頭?

  因為東陽為於棠打過三次架?

  可是,於棠心好啊,那天她在雪地裡摔了跤,於棠毫不猶豫地拉開她靴子拉鏈,給她看腳,送她去醫院,給她送飯,夜裡來給她測量體溫,這些她都記著呢。

  為什麼她不願意兒子娶於棠呢?因為慣性思維因為抹不開面子,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於棠,那時於棠軟弱、愛哭、笨,還總是惹事兒,卻偏偏惹得煙廠家屬院的所有人都喜歡她和她的媽媽,所以她心裡嫉妒,後來於棠變的堅強、有實力、漂亮,她還是延續以前的不喜歡,好像喜歡了現在的於棠,就是否定自己一樣,很沒面子,她看重面子勝於一切,所以她繼續不喜歡於棠……孟方蘭大腦渾濁地整合著這所有的信息,漸漸的就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感覺一陣陣的寒冷,她看到她的兒子和她一樣寒冷,看到她的兒子和她一樣羨慕著李金花和小胖的母子感情,看到她和兒子倔強的對峙,然後兩敗俱傷,看到她的兒子傷心難過……

  等她醒來時,躺在醫院裡,身邊坐著阮正賓和阮東陽,她難受地哭了起來。

  阮東陽、阮正賓嚇了一跳。

  “媽。”

  “方蘭。”

  阮東陽、阮正賓同時喊,阮正賓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問:“方蘭,感覺怎麼樣了?”

  孟方蘭半響才緩衝過來,問:“我生病了?”

  “嗯,小病,現在已經好了。”阮正賓說。

  孟方蘭微微轉頭看向左手邊的阮東陽問:“東陽,這幾天你去哪兒了?”

  “一直在家。”阮東陽垂頭回答。

  “誰的家?”孟方蘭問。

  “我自己的家。”

  “你自己的家在哪兒?”

  “大學城那邊。”阮東陽回答:“我之前買的房子。”

  孟方蘭沉默了一會兒說:“回來吧。”

  “不回。”阮東陽說。

  “我、我同意4你們結婚,同意你和於棠結婚。”

  阮東陽微微抬起頭,看向孟方蘭,問:“真的?”

  “真的,而且,我不同意也是一點用都沒有。不是嗎?”

  “謝謝媽。”阮東陽說。

  “好了,去回去收拾東西吧,大黃該憋壞了。”阮正賓說。

  “好。”阮東陽臉上立刻綻放俊朗的笑容,看待孟方蘭的目光柔和很多,完全不像之前那樣的尖銳,令孟方蘭心裡又暖又澀。

  阮東陽站起身來時,看阮正賓一眼。

  阮正賓衝阮東陽闔了兩下眼,給了阮正賓暗示,阮東陽才離開病房,出了病房就給於棠打電話,開心地說:“媳婦兒,我媽同意我們結婚了。”

  “啊,這麼快。”於棠在彼端說:“孟阿姨燒退了吧?”

  “退了,已經沒事了,我爸在陪著,這次多虧有我爸支招啊。”

  於棠笑起來:“阮叔叔真厲害。”

  “必須的,他還在善後呢,你在干什麼呢?”

  “我在復印東西,好多啊。”

  “什麼時候下班?”

  “可能要加班。”

  “你個實習生還加班?”

  “實習生很苦的好不好?”

  “要不要我給你補一補?”阮東陽嘿嘿壞笑,於棠立刻品出他壞笑的意思說:“滾!”

  阮東陽繼續笑,然後就被於棠掛斷電話了,阮東陽把手機往褲兜裡一裝,開著新買的車就去了大學城住處,然後把大黃、大橘、小花都裝到車箱內說:“都老實點兒,帶你們回家。”

  大黃:“汪汪!”

  小花:“喵喵!”

  大橘乖乖地臥在角落裡,懶羊羊地喵了一聲,阮東陽摸摸大橘的腦門,說:“還是大橘最乖,有千分之一像哥媳婦兒了,不柱哥疼你一場。大黃、小花你們學著點,我們回家了啊。”

  阮東陽平穩地開著車子,把大黃、大橘、小花送到家後,又開車去接於棠下班。

  於棠抱著一沓文件往後座一放,就看到後座上有一坨貓便便,立刻說:“東陽,貓屎哪兒來的?”

  阮東陽往後座一看,大橘剛剛臥的位置正好一坨便便,他剛才還誇大橘呢!這個小不爭氣的!

  作為一名合格的鏟屎官,阮東陽回到家屬院三下五除二將後座座位清理干淨,轉身想抱一抱於棠,發現於棠已經走出他家院子,他連忙喊:“媳婦兒。”

  於棠轉頭瞪了她一眼:“別亂喊。”在煙廠家屬院不能喊媳婦兒的。

  “媳婦兒。”

  於棠不想理他,大步朝前走。

  “媳婦兒!”阮東陽提高聲音喊:“於棠!”

  於棠氣的轉回身,大步走到阮東陽面前,拿著一沓資料往阮東陽身上打:“讓你別亂喊!”結果被阮東陽拉到他的房間,壓在門上狠親,手才剛不老實地探進於棠的裙子,電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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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19:42:58 |只看該作者
第111章

  “手機,你的手機響了!”於棠趕緊說。

  “別管它。”阮東陽手已經摸上於棠的大腿,繼續往上摸。

  “先接電話。”於棠說。

  “不接。”阮東陽堅定地說。

  “接!”於棠一咬牙,坡跟的高跟鞋踩到了阮東陽的腳上,阮東陽嗷叫一聲,放開於棠,於棠心[]虛地問:“沒那麼疼吧?”她都沒用力氣的。

  “哎喲,疼死了!疼死了!”

  “……那接完電話再說。”

  “你先親我一下。”

  “好。”於棠往阮東陽嘴唇親了一下,說:“可以接電話了吧?”

  阮東陽這才掏出手機接聽,是同事打來的電話,告訴他,梁書傑開始作怪了,先是想改阮東陽的行業分析表,幾次沒找著機會,今天趁著阮東陽去醫院看孟方蘭,故意搶了阮東陽的幾個已經談妥的客戶,客戶對阮東陽他們來說,既是資源,又是評比晉升的機會,所以競爭相當激烈,但是競爭歸競爭,像梁書傑沒能力攻克客戶,惡意霸占同事勞動成果的,最為大家所不恥。

  阮東陽聽後很平靜地問同事:“總經理知道這事兒嗎?”

  “當然知道,可是知道又怎麼樣?大家心知肚明梁書傑的背景啊。”

  阮東陽笑了笑,說:“總經理知道就行了。”

  “你不氣?”同事納罕地問,要是其他同事遇到這事兒,勢必要非常生氣,甚至衝動的會找總經理理論,或者私下來大打出手的都有。

  “氣什麼,客戶沒了再談嘛。”阮東陽笑著說。

  “你心態真好。”

  阮東陽笑出聲說:“這叫民不與官鬥,總之謝謝你,回頭請你吃飯。”

  “要請也是我請你,你幫我那麼多,我打個電話算什麼。”

  “行,回頭一起吃個飯。”

  “成。”

  阮東陽掛上電話,看於棠,於棠已經將電話的關鍵內容聽個差不多,擔憂地問:“梁書傑開始找你的事兒了?”

  “嗯,一點小事兒。”阮東陽說。

  “是不是因為我?”於棠小心翼翼地問。

  阮東陽摸著於棠小臉,笑著說:“是因為你啊。”說著下體往於棠身上聳了下,於棠立刻感覺到他鼓起的部分,羞惱地說:“不是說這個!你正經點!”

  阮東陽嘿嘿笑著,摟著於棠坐到椅子上,讓於棠坐在他的腿上,防止她擔心,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她說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於棠問。

  “先讓他嘗點甜頭,不和他計較。”

  “之後呢?”

  “之後就讓他自作自受了。”

  “那我能幫你什麼忙?”

  “相信我。”

  “嗯。”

  於棠以為阮東陽所謂的“相信我”,就是一句情話,沒想到是需要實際去做的,在阮東陽客戶被搶的兩天後,於棠接到梁書傑的電話,說是約見面,於棠沒有同意。

  “你作為女朋友,不想知道男朋友最近心情為什麼不好嗎?”梁書傑問。

  於棠疑惑地問:“誰心情不好了?”

  “看來你並不關心阮東陽啊。”梁書傑在彼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

  於棠哭笑不得,梁書傑的意思是說阮東陽心情不好嗎?

    有嗎?

  哪裡心情不好了?

  於棠一點也沒發現啊,昨天晚上她加班到晚上八點,阮東陽騎著自行車去接她,路過夜市,被一老大爺幾句話一忽悠,給他“未來閨女”買個撥浪鼓,給大黃買兩鈴鐺戴,這麼幼稚的行為會是心情不好嗎?但於棠沒有戳破梁書傑的話,而是順著他的話頭,問:“他為什麼心情不好?”

  梁書傑笑了笑說:“我們見個面,好好說。”

  “可我沒有時間。”

  “那就算了。”梁書傑說完,沒聽見於棠回應,又加上一句:“於棠,女生還是現實點好,阮東陽的爸媽不過是煙廠小管理而已,並且阮東陽的工作能力明顯不能和他的學習成績相比,而我跟他明顯不一樣,你可以自己綜合考慮一下,那麼,我等你電話。”

  掛上電話後,於棠望著手機說不出話來,東陽爸媽是煙廠小管理?明明是大管理好嗎?梁書傑不一樣?梁書傑哪裡不一樣?有個當官的爹嗎?阮東陽的工作能力明顯不能和他的學習成績相比?真是笑話,東陽讓給他幾個客戶,他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這、這梁書傑優越感也太強了,撇開他爹的作用,他有什麼?一分一毫都不能和阮東陽比好嗎?於棠都被氣笑了,幾天後她和阮東陽說時,阮東陽高興地問:“媳婦兒,他真的一分一毫都不能和我比啊?”

  “真的啊。”於棠說。

  阮東陽開心的合不攏嘴。

  於棠:“……東陽,你關注點歪了……”

  “歪嗎?”

  “難道關注的不應該是梁書傑給我打電話這事兒嗎?”

  “以後他就不會給你打了。”

  “為什麼?”

  “沒時間唄。”

  “怎麼說?”

  “他爸可能要出事了啊。”阮東陽說。

  於棠還沒有問清楚阮東陽具體事宜,謝玉芬就打電話喊她回家吃飯,談話中斷,於棠回到家中,客廳中的電視機播放著廣告,徐牧成在陽台晾曬謝玉芬和聰聰的衣服,聰聰正趴在徐文思身上聽徐文思講小故事,小家伙連於棠回來他都沒有扭頭,於棠笑笑進了廚房,謝玉芬正拌涼菜,見於棠回來,問:“去哪兒了?”

  “小胖那兒。”於棠說。

  “東陽那兒吧。”謝玉芬轉頭看著於棠說。

  於棠吐了下舌頭。

  謝玉芬沒有責備於棠,轉而說:“今天下班前,孟主任找我了。”

  於棠驚訝地問:“她找你干什麼?”

  “問我和你徐叔叔什麼時候有時間,她和東陽爸來我們家吃頓飯。”說完謝玉芬望著於棠,於棠心裡已經猜出來孟方蘭的意思了,繼而喜悅溢於面部,但她不能在媽媽面前表現的那麼開心,壓著喜悅,明知故問:“那她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謝玉芬笑,大有“小樣你還裝”的意思。

  於棠羞赧地垂頭。

  謝玉芬這才說:“說是吃飯,她的意思就是商量一下你和東陽的婚期。”

  於棠低頭開心。

  “你問一下東陽,哪天有時間,我們兩家坐在一起吃個飯。”

  “好。”於棠開心點頭。

  “端著菜出去吧。”

  “嗯。”

  於棠端著菜出來,喊徐牧成、徐文思、聰聰吃飯,聰聰扭頭眨巴著眼睛問:“姐姐,吃什麼飯?”

  “晚飯啊。”於棠說。

  “晚飯有什麼?”

  “自己看。”

  “有蘿蔔、牛肉……”

  於棠摸摸聰聰的小腦袋,繼續進廚房端菜,一家人坐餐桌前其樂融融地吃著飯,電視機裡播放著廣告,這個時間段都是賣調料的,比較太太樂雞精、鎮江醋等等,謝玉芬、徐牧成聊著煙廠的事兒,偶爾於棠、徐文思接上一句話,不一會兒,話題就扯到於棠、阮東陽身上,之後就落在徐文思身上。

  謝玉芬溫聲問:“文思,在學校裡有喜歡的女生嗎?”

  徐文思愣了下,然後說:“有的,不過,我還沒有追上。”

  “還沒有追上?”謝玉芬問。

  “嗯。”

  “那你多多努力,追女孩子講究的是真心實意。”

  “嗯,我知道的。”

  謝玉芬笑著讓徐文思吃飯,徐文思吃著吃著,目光定在了電視機上,謝玉芬好奇也看向電視機,於棠不明所以地跟著看電視機,電視機裡正播放著新聞,新聞的主角是本市的高級官員梁蔔清,梁蔔清是誰?是梁世傑的爸爸,此時正以“貪污受賄”、“濫用職權”等多項罪名被新聞頻道報道。

  徐文思平靜地看著。

  於棠卻震驚住了,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突然之間梁書傑的爸爸就上電視了呢?梁書傑給她打電話也不過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怎麼他爸就出事了呢,這也太快了吧?

  “這個梁蔔清是不是梁書傑的爸爸?”謝玉芬問徐文思,於棠他們高三畢業那年,阮東陽打了梁書傑這事兒,大家都知道,自然也知道梁書傑的爸爸梁蔔清。

  徐文思點頭:“嗯。”

  “他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就突然出了這事兒了?”謝玉芬說這話是問徐牧成的。

  “也不是突然。”徐牧成說。

  “不是突然?”謝玉芬問。

  “嗯,這事兒前段時間就有苗頭了,我們科室的人一直討論這個事兒的。聽說是有人舉報,還有輿論推動作用,才讓事情進展的這麼快的。”徐牧成說。

  “怎麼回事兒?”謝玉芬與於棠同時問。

  徐文思不作聲。

  徐牧成說:“現在全球網絡發達,我們國家的網絡也開始發展起來,也出了不少這方面的人才,前段時間就有網絡傳言說梁蔔清作風不正之類的,但是被遏止了,比較有權嘛,沒過一段時間,又出來這些輿論,而且聽說都是國外的網絡,這個我也不太懂,在網絡上貼出證據之後,又有舉報信直接舉到上級,引起高度注意。聽說這個背後人跟了梁蔔清很多年吧,謀劃了很久,還侵入過梁蔔清家裡的電腦什麼的,非常厲害的,梁蔔清這個人怎麼說呢,仕途走的太順,而且實實在在做了不少不道德的事兒,貪污受賄都是小事,曝光、舉報這事兒一出,又有人背後使力,這一調查,就調查出來事兒。說起來,這個舉報人為我們市除了一大害啊。”

  雖然徐牧成說的輕描淡寫,甚至有些輕松,像談天說地似的,但是謝玉芬、於棠聽的心驚膽戰。

  徐文思卻聽的直摸鼻子。

  謝玉芬消化了一會兒,問:“那這梁蔔清會不會報復舉報人?”

  徐牧成笑了,說:“舉報是匿名的啊,而且據說整個操作都是在國外,國內想查也查不出來是誰啊,也沒有權力去查,再說了,查舉報人干嘛,舉報這事兒是好事兒,表揚還來不及呢。”

  謝玉芬聽後松了一口氣。

  於棠也跟著松了一口氣,突然間,大腦中閃過阮東陽之前的一些話:

  ——等時間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爸出事了呀。

  難道——

  難道這些事兒和、和阮東陽有關?於棠轉頭看向徐文思,徐文思平靜地吃飯,她輕輕地喊:“文思。”

  徐文思側首問:“干什麼?”

  於棠想說又不敢說,憋到了吃過飯,走到徐文思房間問:“文思,這事兒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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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什麼事兒?”徐文思問。

  “梁書傑爸爸的事兒。”於棠說。

  徐文思笑了笑,問:“你怎麼看?”

  “不會是東陽舉報的吧?”

  “你覺得呢?”

  “真是東陽?”於棠問。

  徐文思點點頭。

  於棠驚呆,半晌說不出來話,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那、那、那他怎麼收集了那麼多的證據的?而且我們平頭老百姓,怎麼就能做到的?”

  徐文思說:“所以用了三四年的時間啊。”

  “三四年?他真的用三四年的時間?”於棠問。

  “嗯。”徐文思坐到書桌前說:“其實東陽一開始沒想這麼做的,這事兒也要從梁書傑說起,高三填完志願梁書傑住院,傷勢嚴重,東陽爸媽四處周轉,你也因此改志願,東陽很難過,好長時間走不出來,有次我跟小胖帶他出去吃飯,又碰上了梁書傑,梁書傑沒事兒人一樣,在隔壁包廂胡吃海喝,有點喝高了,大聲嚷嚷著說是自己就蹭破了點兒皮兒,裝病,就把東陽爸媽嚇的屁滾尿流又賠錢的,當時東陽很生氣,但是沒有行動。我和小胖也以為他是性格改了,忍下來了。”

  “後來呢?”於棠問。

  徐文思說:“後來就是他開始好好學習,跟他爸媽的關系也緩和很多,除了本專業學的很好外,他的計算機學的也很好,開了工作室,招了不少電腦高手,直到有一天,他侵入過梁書傑家的電腦,我才發現他一直記著梁書傑這筆賬呢,主動去結交一些電腦高手、記者、高干子弟等等,你也知道東陽除了衝動些,其他方面很有人格魅力,不但在這些人中吃得開,做交換生的一年內,也認識不少人,這次舉報事件,就是他國外朋友協助完成的。”

  於棠聽後沉默。

  徐文思笑問:“是不是覺得東陽變了?”

  於棠點點頭。

  “其實也沒變。”

  於棠抬眸看向徐文思。

  徐文思很中肯地說:“還是那麼強,認准的事兒,想盡辦法去完成,不同的是,以前性格過於外放,缺點畢現,現在內斂穩重了。”

  於棠點頭不說話,心裡是贊成徐文思這麼說的。

  “但是不管怎麼樣,東陽這事兒做的很漂亮。”徐文思說。

  於棠贊同。

  “不去親自問問他?”

  “有時間再說,你早點休息,我回去看會兒書。”於棠說。

  “嗯,對了,聰聰呢?去公園玩兒了嗎?”徐文思問。

  “沒有,在媽的臥室裡跟叔叔玩拼圖呢。”

  “哦,我去看看。”

  於棠回到房間,坐在床上,梳理自己的思緒,突然間對阮東陽有些陌生,陌生中帶著欽佩和心疼,他那樣一個驕傲的人,在三年前聽到梁書傑那樣說他爸媽和他,心裡肯定特別難過,但是他卻忍下來了,一忍就是三年,心裡該多難受啊。

  正在這時,窗子傳來啪啪的聲響,好像被什麼東西砸,於棠立刻想到是阮東陽,她走到窗前剛打開窗子,就見阮東陽牽著大黃站在一隅燈光裡,笑嘻嘻地說:“媳婦兒,走,我們遛大黃去。”

  於棠看著,佯裝生氣說:“不是說不讓你砸我窗子了嗎?不會給我打電話啊。”

  “我打你電話沒人接啊,你在干什麼呢?”

  於棠這才發現手機上不但有未接電話,還有十多條QQ信息,她剛才在徐文思房間,所以沒有聽到:“我剛才沒聽到。”

  “那你下來嗎?我們去公園散步。”阮東陽微微抬頭,笑著說:“下來吧,把大白也帶下來,好不好?”

  “等著,我這就下去。”於棠順手關上窗戶。

  阮東陽應了一聲,牽著大黃在樓下悠閑地吹著口哨等於棠。

  於棠和謝玉芬說了一聲,才到樓下,阮東陽就過來摟著她。

  “別摟著我,天好熱的。”於棠說。

  “摟一下。”

  “你不熱啊?”

  “那拉手。”阮東陽說。

  “……”

  拉手也僅僅是拉一會兒,不到十分鐘,阮東陽又摟起於棠來了,而且還和於棠說,心理學家說,情侶間的肢體接觸除了能夠促進雙方感情、促進社會和諧發展之外,還能延年益壽。

  “一派胡言。”於棠說。

  “真的。”

  “親親還能美容呢,你看你越來越美,都是我親的。”

  “……”簡直胡說八道。

  於棠雖然對阮東陽一些無釐頭言論很無語,但是她很喜歡在她面有點無賴有點幼稚性格外放的阮東陽,跟從前一樣的感覺,這樣就好了,她喜歡他在面前偶爾的幼稚和壞脾氣,她沒有覺得這樣的阮東陽不好,反而覺得阮東陽的小毛病很可愛。

  夏日的風經過重重樹葉的過濾帶著絲絲涼意,於棠、阮東陽帶著大黃、大橘、小花、大白繞著公園轉,轉到一半,阮東陽回家拿兩個冰棒過來,把大黃栓到椅子腿上,免得他嚇到其他人,然後和於棠坐在椅子上吃冰棒,於棠順勢問他最近有沒有時間。

  “有時間,我每天都有時間。”阮東陽說。

  “你都不問我什麼事兒就說有時間?”於棠說。

  “反正媳婦兒找我我隨時都有時間。”

  “嗯……今天你媽找我媽了,說是兩家一起吃個飯,我媽就讓我問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定個時間啊。”於棠說。

  阮東陽一聽,面上大喜,連忙說:“有有有,我隨時都有時間,什麼時候吃飯?不如就明天吧。”

  “不要急,我還要回去和我媽說一下。”

  “行行行,我都聽媳婦兒的。”阮東陽開心地點頭,然後問於棠:“媳婦兒,冰棒冰不冰?”

  “冰棒當然冰了。”

  “那我給你暖暖。”說著阮東陽摟著於棠就往於棠嘴上親,並用舌頭舔著於棠的嘴唇,末了還說:“媳婦兒,下次我們再做時,我不帶套了好不好?”

  於棠:“……不行。”

  “不帶套肯定更爽。”

  “阮東陽!”於棠氣的掐阮東陽:“能不能不要滿腦子都是那種事情,能不能一天不開黃腔!”

  阮東陽被掐笑,摟著於棠說:“行行行,我不說了。走,咱們回家。”

  於棠被阮東陽拉起來。

  阮東陽一手牽大黃,一手摟著於棠,走著走著阮東陽問:“媳婦兒,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好呢?”

  “我聽我媽的。”

  “國慶假怎麼樣?”

  “我聽我媽的。”

  “那好吧。”

  “嗯。”

  “哎呀,媳婦兒,你看我被蚊子咬了。”阮東陽突然喊起來:“媳婦兒,你看看,好大的包,好癢。”

  “我看看。”於棠又停下來給阮東陽撓了一會兒的癢,讓他回去塗點花露水什麼,然後兩人才各自回家。

  於棠回到家後,才想起來她只顧著和阮東陽談情說愛,都忘了問她關於梁書傑的事兒了,不過沒過兩天,於棠不用問阮東陽,就親眼見到了梁書傑。

  這天是阮東陽得了熱感冒,沒有食欲,上班期間得空給於棠發了一條又一條QQ信息,一副求抱抱,求親親的可憐兮兮模樣,讓於棠心疼極了,於是中午和小姐組長說了一聲,提前一個小時下班,來到阮東陽所在的證券公司門等阮東陽下班,滿足阮東陽的要求,中午和他一起去步行街去吃熱辣辣的四川火鍋。

  外面天氣炎熱,她見阮東陽沒出來,就到證券公司大廳等,沒等來阮東陽,倒等來了梁書傑,梁書傑抱著一個方形收納箱從二樓下來,收納箱內裝著文件夾、資料、雜志等等,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挪著步子,於棠開始還不清楚梁書傑是怎麼回事,剛好聽到旁邊兩個女員工議論聲解答了她的疑惑;

  “咦,那不是梁書傑嗎?他怎麼沒下班就走了?”一個女員工小聲說。

  “被解雇了唄!”另一個女員工接話。

  “啊,不是聽說他背景挺硬的嗎?怎麼被解雇了呢?”

  “你不知道嗎?就咱們市那個梁,前幾天突然倒台了,被人舉報的,都已經開除黨籍了,聽說和梁書傑是親戚關系呢。”

  “怎麼親戚一倒台,他就被解雇呢?株連嗎?”

  “不是,這怪梁書傑他自己,工作能力一般,小心計小聰明不少。業務水平都不夠,偏偏喜歡截同事的胡,借著自己的姓梁把同事的談個八九的客戶往自己名下攬,我們這個圈子一個個都人精兒,不是不和他計較,是給他使絆子,結果呢,他真當自己能力超群,這不,後台剛一倒,馬上被總經理解雇。總經理都看著呢,我看啊,他以後在這個圈子也難混起來咯。”

  “真可惜了,長得斯斯文文的。”

  “……”

  原來是被解雇了啊。還挺活該的。於棠在心裡這麼想著,發現梁書傑的目光突然落在自己身上。

  於棠微微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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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發表於 2017-8-30 19:43:36 |只看該作者
第113章

  梁書傑也愣了下。

  於棠以為梁書傑會走過來,並且像以前那樣與她打招呼,順便再秀一發存在感之類的,結果梁書傑非但沒有如此做,反而在與於棠目光撞上後,慌張躲閃,繼而抱緊收納箱,感覺似乎是做了一件很丟人的事情,羞惱地匆匆離開。

  於棠看著他的背影默了一會兒,一轉身看見阮東陽就在身邊,她嚇了一跳,說:“你怎麼走路都沒聲音?”

  “你怎麼不說你看人看入迷了?”阮東陽老大不高興地說。

  於棠這才發現他戴著口罩,問:“你戴這個干什麼?”

  “感冒了呀。”

  “戴著不難受嗎?”

  “難受。”

  “那你還戴?”

  “傳染給你怎麼辦?”

  “不會的,我抵抗力很強的,來,摘掉,我們去吃飯去。”於棠踮起腳尖就把阮東陽的口罩摘掉,然後拉著阮東陽的手,說:“走吧。”

  阮東陽一臉俊朗的笑容,乖乖地就跟著於棠走了,並且甜甜地喊:“媳婦兒。”

  媳婦兒?

  媳婦兒!

  證券公司大廳內不少女生一臉驚愕,本來阮東陽高冷的人設在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面前已經崩塌了,沒想到出門前還來一句“媳婦兒”。

  “阮東陽結婚了?”

  “不知道啊,我看過他身份證,不是才過二十二歲嗎?”

  “才二十二歲嗎?可是他超MAN的啊,尤其是工作的時候,專注的樣子特別迷人,我不介意他比我小,我真的准備下手的。”

  “別想了別想了,剛剛那小姑娘是他女朋友,估計快結婚了。”

  “你怎麼知道的?”

  “就問問你們,誰敢去摘阮東陽的口罩,誰敢去拉阮東陽的手?還有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個人相愛著呢,甚至阮東陽喜歡那小姑娘更多一點。我都懷疑啊,阮東陽把女朋友叫來,就是告訴你們這些人,人家是有家室的,別有事沒事往他身邊湊。”

  “……”一群女生瞬間心碎了一地。

  阮東陽已經坐在於棠車子的副駕駛座上,於棠給他系上安全帶,發動車子,到了步行街後,車子剛停定,阮東陽轉頭便和於棠說:“媳婦兒,你開車的樣子特別性感。”

  “謝謝誇獎。”於棠笑著說。

  “要不是我感冒了,我們可以來一場車震。”

  於棠非常習慣他的胡說八道,給他解了安全帶說:“下車吧。”

  阮東陽想親一親於棠,到底還忍住了,不過,在於棠湊身過來時,他還是捏了一下於棠的屁股。

  “你——”

  “媳婦兒,下車下車,我們下車。”

  於棠發現了,他怕感冒傳染給她,所以不親她,吃火鍋的時候也是分小鍋吃,夾菜的時候也是用公用筷子,但是但凡能摸她一把的機會,他一次不錯過,而且動作做的紳士有風度的樣子,令於棠咬牙卻又無可奈何。阮東陽吃辣火鍋之後,出了一頭的汗,感冒症狀減輕很多,回到的路上,於棠和他說及梁書傑的事兒。

  “我聽你們公司的人說,他被解雇了。”於棠說。

  “嗯。”

  “那他恨你嗎?”

  阮東陽側首笑問:“他為什麼恨我?”

  “他爸爸的事兒以及他被解雇啊。”

  阮東陽笑起來說:“媳婦兒,你真是傻的可愛啊。”

  “我怎麼傻了?”

  “我敢保證梁書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解雇的,他能想到的無非是一些‘世態炎涼’、‘人走茶涼’、‘樹倒猴孫散’、‘牆倒眾人推’的字眼,以後哪天再想起來了,他也會明白這叫競爭,而他能夠做的就是先混口飯吃吧。”

  於棠聽言,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你嘆什麼氣?”

  “不知道,就想嘆一下。”

  “是覺得他從天上落到地獄讓人同情嗎?”

  “不是,就是突然想以後要更加珍惜當下的生活。”

  “還有我。”阮東陽說。

  “是,還有你。”於棠得空看阮東陽一眼,烏溜溜的眼睛中是滿滿的情意,看的阮東陽心裡癢癢的,要不是怕把感冒傳染給她,一定把她摟懷裡好好親一親,阮東陽的這個想法過了兩天還沒有實現,第三天他的感冒終於徹底好了,阮、徐兩家要坐在一起吃飯了。

  按照北州市的風俗,就是男方家庭請客,在家請或者在酒店請都可以,阮正賓、孟方蘭是忙人,所以就選擇在酒店請,兩家總共八個人,阮正賓又找了一個親戚當媒人,起協調兩家的作用,九個人正正式式坐在酒店大包廂內還是頭一次,好在阮正賓、徐牧成常常有飯局,將氣氛把控的很好,孟方蘭雖然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沒拿話刺人,這已經很不錯了。

  阮東陽難得的穩重地坐著,一副十分可靠的樣子。

  於棠則有些拘謹。

  徐文思全程顧著聰聰。

  五個大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一段飯吃完,於棠、阮東陽、徐文思、聰聰先離席,剩下結婚日期交給大人們來定。

  於棠四人把小胖喊過來,在阮東陽家裡看起了電影,結果小胖的女朋友蔣曉南也在,於是幾個人一聚在一起,就只有徐文思是單身,於棠、阮東陽、小胖同時看向徐文思。

  “干什麼?”徐文思問。

  “寧寧啊。”於棠三人同時說。

  “寧寧怎麼了?”徐文思目光在於棠三人之間來回轉。

  “追回來啊!”於棠三人又是異口同聲。

  “追不回來了。”徐文思語氣平常地說。

  追不回來了?

  於棠三人一愣,小胖問:“怎麼回事?”

  徐文思抱著聰聰,伸手摸摸聰聰的小腦袋,聲音有些低落地說:“她已經和別人談戀愛了。”

  “什麼時候?”小胖驚愕地問。

  “一個月前。”

  於棠三人同時沉默,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那、那——”小胖才開口就被徐文思打斷說:“沒事了,她喜歡就行,我們看電影吧。”

  於棠側首看向徐文思,看完電影後,打電話詢問寧寧,寧寧說她確實接受了一個校友的追求,沒過幾天,北州大學四個校區開學,於棠見到寧寧的男朋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雖然長相和徐文思差遠了,但是時時記掛著寧寧,於棠第一次幫徐文思問:“寧寧,你不喜歡文思了?”

  “早就不喜歡了呀。”寧寧笑著說完,趕緊轉移話題說:“聽說你和阮東陽的婚期定下來了?”

  “真的嗎?”楊會會也跑過來問:“於棠,是真的嗎?”

  “哎喲會會,你消息太落伍了!於棠,說什麼時候結婚?”

  “說是明年五一的。”於棠回答。

  “那也快了呀,我們提前開學的,這都八月份了呢,真快!”寧寧疑惑地問:“阮東陽媽媽也同意了?她怎麼會同意的?”

  “東陽和他爸說服的。”於棠說。

  楊會會走過來挽著於棠的胳膊說:“哎喲,到時候真的是畢業證、結婚證兩證一起拿,於棠,結婚前都住寢室吧?”

  “嗯。”於棠點頭。

  “那太好了,我還怕我們以後見面的時候變少了呢。”楊會會說。

  “不過,我今晚不能在寢室,我要去東陽那裡。”於棠說。

  “為什麼?”楊會會、寧寧一起問。

  “因為東陽說為了慶祝開學,他做飯等著我吃。還有就是商量一下,實習與上課時間安排問題等等——”於棠話沒說完就收到來自楊會會和寧寧的鄙視,什麼做飯給於棠吃,明明是想吃於棠嘛,於棠笑著和楊會會、寧寧說抱歉,然後收拾一下拿著鑰匙就去了東陽的家,一進家門就聞到誘人的飯菜香。

  “媳婦兒,你來了?”阮東陽愉快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於棠把包包掛起來,換了拖鞋,回答:“嗯,我來了,你在燒菜了?”

  “是啊,過來,嘗嘗我做的菜。”

  “等一下,馬上就來。”於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軟糯好聽,阮東陽聽見她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臉上就掛上了笑容,拿著鏟子,轉頭看見於棠,於棠穿著白色短袖,牛仔短褲,白細筆直的雙腿一覽無余,阮東陽頓時看直了眼。

  “炒的什麼菜?”於棠湊過來問,熟悉的清香隨之撲鼻而來,阮東陽倏然感覺到下腹一緊,往下一看看到的是於棠若隱若現的鎖骨,以及鼓鼓的胸部,“滴”的一聲,阮東陽突然把電磁爐關上了,於棠疑惑地看向阮東陽,話還沒說出來,嘴就被阮東陽堵住了。

  阮東陽已經很久沒有碰於棠了,不是不想碰,是沒有機會,開始是因為感冒,接著因為兩邊家長看的緊,時間加起起來都快有一個月了,他快被餓壞了,尤其是於棠每天都眼前轉悠,此刻逮機會了,他再也撐不過飯後了。

  “東陽,你不是做飯嗎?”於棠氣喘吁吁地說。

  “一會兒再說。”

  “你——”

  “媳婦兒,我現在只想弄你,好好地弄你。”

  “你別咬我脖子!”

  “……”

  阮東陽如餓狼一般,把於棠從廚房擠到客廳,從客廳擠到牆角,根本來不及進臥室,在牆角就把於棠的衣服剝光,手指急急探入,於棠嚶嚀一聲,他整個人騰的一下,像被燃燒了一樣,撈起於棠一條細長的腿,往自己腰上纏,扶著自己代替手指,用力地擠入,許久未接觸的身體一下被點燃,兩人同時呻吟出聲,阮東陽更是舒爽微微昂頭,而後抱著於棠用力聳動。

  “媳婦兒,好舒服,媳婦兒,媳婦兒你舒服嗎?”

  “嗯、嗯。”

  “舒服嗎?”阮東陽狠狠一撞,於棠尖叫一聲,趕緊回答:“舒服。”

  “喜歡我這樣弄你嗎?嗯?”

  “喜、歡……”

  “……”

  阮東陽變著法子的來一次又一次,兩人的身體都太想念彼此的身體,以至於敏感、激動、舒服、亢奮之後,兩人才發現似乎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兒,那就是沒帶套。

  “阮東陽!”於棠生氣。

  阮東陽確實也忘了,忙說:“媳婦兒,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有什麼用!”於棠完全被阮東陽寵出脾氣來了,撈起床上的枕頭往阮東陽身上砸,阮東陽緊緊抱著她說:“就三次,三次而已,應該不會的?”

  “萬一呢?”

  “那就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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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發表於 2017-8-30 19:43:57 |只看該作者
第114章

  “可是——”於棠猶豫。

  “我來帶,我來養。”阮東陽搶白。

  “可是——”

  “媳婦兒,我們有錢、有人、有條件,所以不管是現在要孩子,還是以後要孩子,都沒有什麼區別,不是嗎?”阮東陽看著於棠說。

  於棠放下枕頭。

  阮東陽過來摟著於棠說:“如果這次你懷孕了,是我們跟寶寶的緣份。如果沒有,那也沒關系。是不是?沒什麼值得生氣和煩惱的,是不是?所以,我們不強求,一切隨緣,好不好?”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於棠慢慢被阮東陽說服。

  “本來就是這個理兒。”阮東陽摸了摸於棠的臉蛋。

  “那我就不用擔心了?”

  “當然不用,走,我們吃飯去。”

  “你飯做好了嗎?”

  “剛才都做差不多了,現在去熱一熱。”

  “我想吃蝦,有嗎?”於棠問。

  “有的,水煮可以嗎?”

  “可以。”

  於棠、阮東陽吃過飯之後,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著看著於棠突然轉頭和阮東陽說:“東陽。”

  “在,媳婦兒。”阮東陽笑著答應:“有什麼吩咐?你盡管說。”

  “我想喝酸奶。”

  “我現在就去拿,冰的還是溫的?”

  “溫的。”

  沒一會兒,於棠喝著酸奶又喊:“東陽。”

  “在,媳婦兒,什麼事兒?”

  “我覺得我懷孕了。”於棠突然說。

  阮東陽嘴角抽搐了下,說:“……媳婦兒,你能和我說說,你的‘覺得’是從哪裡得來的嗎?有科學依據嗎?我們做完到現在也不過才三個小時而已,你怎麼比科學還發達。”

  “我就是覺得。”於棠聲音軟軟地說:“就是覺得我這次肯定懷孕了。”

  阮東陽靈機一動,進書房拿來紙筆,把於棠前三個的月經來去時間都寫下來,算安全期。於棠吃驚地問:“你怎麼連我月經什麼時候都記得?”

  “怕你像第一次來月經那樣傻。”阮東陽說。

  於棠愣了下,忽然想起第一次來月經時,是初二的一次月考,她那時候考昏了頭,來月經都不知道,是阮東陽脫掉校服系到她腰上的,她記得他當時臉和耳朵都通紅通紅的,想到這兒,於棠滿心歡喜,抱著阮東陽的胳膊親昵地說:“東陽,你真好。”

  “那是當然。”阮東陽嘿嘿笑。

  “特別好。”

  “而且特別帥。”

  “嗯,特別特別帥。”

  “來,親一個。”阮東陽隨即轉個頭,對著於棠,把嘴嘟起來,於棠昂著頭重重地吻了上去,才剛吻上去,就被阮東陽壓在沙發上,她尖叫一聲,說:“東陽。”

  阮東陽嘿嘿壞笑著說:“既然你今天是安全期,那麼我們再來一次不戴套的。”

  “你累不累啊?”

  “不累,一點都不累。”說著阮東陽就把睡衣睡褲脫掉,露出精壯的身體,緊實的臀部,高大結實的身軀上每一根線條都在書寫力和美,尤其是他在發力的時候,於棠幾乎能看得到力的釋放,把她迷的神魂顛倒,隨之便是熱情似火,阮東陽更是比以前瘋狂,不再拘泥以前保守的體位,把於棠身體拉離沙發,只有雙手可以觸到沙發,深深地進入她,從未有過的快感,令於棠尖叫,差點昏厥,最後他從在沙發上,讓她騎著他,寬大的手掌托著她緊小的臀部,在她耳邊說:“媳婦兒,你來干我,想怎麼干就怎麼干。”

  於棠一下子釋放了自己,她終於知道,阮東陽沒有最葷的話,只有更葷的。她以為他在床上很保守,事實證明他可以變著法兒的浪的出水。

  於棠終於累的,趴在他身上睡著。

  第二天早上,於棠是被一陣電話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接電話,彼端是合歡的聲音。

  “親愛的,你還沒有起床?”

  於棠甕聲甕氣地問:“嗯,今天不上班,幾點了?”

  “已經九點了。”合歡說。

  九點了——

  於棠倏地一下坐起來,一不小心碰到熟睡的阮東陽,阮東陽痛呼一聲,合歡在彼端問:“你男朋友的聲音?”

  於棠趕緊轉移話題:“啊,合歡,你找我什麼事兒?”

  “哦,例行催稿子。”

  “《童話院2》我不是都交稿了嗎?”

  “是《童話院1》的漫畫啊。”合歡說,因為於棠本來是繪畫的,大學專業雖然是建築方向的,但是她其實比較喜歡畫漫畫,所以作品的影視版權、有聲版權、游戲版權都售出了,唯有漫畫改編權留著,心裡也就是打算自己畫,這樣既能將漫畫版權最大化,也能給讀者最接近原著的回饋。所以,前段時間,她發了前三話《童話院1》的漫畫給合歡,沒想到能夠得到的新讀者的喜歡外,又能得到書迷的認同,她很開心,只是她沒時間畫,於是如實回答合歡說:“我沒畫呢。”

  “為什麼沒畫?”

  “我現在每天都上班,而且隔三差五的就加班。”於棠聲音軟軟地說:“一點時間都擠不出來。”

  “我的神啊!”合歡在彼端尖叫:“你上什麼班?”

  “在一家建築公司實習。”

  “平時工作內容呢?”

  “暫時給師傅打下手,學習,後期會設計一下和畫圖紙之類的。”

  “我的神啊!”合歡又在彼端發出尖叫:“你那麼好的畫功、文筆,那麼高的天賦,你去打下手、畫圖紙,於棠你沒搞錯吧?”

  “這是我的專業啊,我總得上班吧。”

  “一定要以專業上班嗎?你去問問身邊的人,有多少人大學畢業後找的是專業對口的工作,真的,我現在以朋友的身份說,你完全可以在小說、漫畫行業發展,而且會發展的很好,真不用去上班的,簡直是大材小用啊。”合歡在彼端巴拉巴拉地說著。

  於棠其實只是想實習一下,體會一下工作的感覺,沒說會一直干這行,她自己是計劃漫畫和寫作行業發展,沒想到換來合歡這麼一頓嘮叨,她非但沒煩,反而笑說:“謝謝你,我知道的,我只是先體驗一下生活,過段時間會認真規劃一下的。”

  “那就好,別一根筋啊,我是過來人的。”

  於棠笑:“我知道的。”

  “要快點交稿啊,讀者特別熱情,主編天天催我呢。”

  “嗯嗯,我會盡快的。”於棠笑著答應,突然感覺腿上一熱,她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阮東陽已經趴在她腿邊,手掌往她兩腿間探,她脫口而出說一句:“別摸。”說完趕緊捂住嘴。

  阮東陽閉上眼睛,嘴卻揚起。

  合歡在彼端壞笑說:“於棠,我好像發現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喔。”

  “你不要亂說,我掛電話了,再見。”於棠趕緊掛上電話,這時,阮東陽已經開始親吻於棠的大腿,一陣陣酥麻,於棠咬牙說:“阮東陽,你懂不懂節制!”

  “不懂!”

  然後兩個人又痛痛快快地來一場,之後於棠和阮東陽說起工作與漫畫、寫作的事情,阮東陽表示漫畫、寫作挺好,幾天之後,於棠又跟謝玉芬提了這事兒,謝玉花則是尊重於棠的選擇。

  最終於棠決定辭職,辭職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懷孕了。

  懷、懷孕了?

  阮東陽驚喜,他有閨女了?

  於棠驚愕,不會吧?

  阮正賓吃驚,他要當爺爺了?

  孟方蘭懷疑,而後開心,是要有人喊她奶奶了嗎?

  謝玉芬卻是有些不悅,在於棠到家後,她說了於棠幾句。

  於棠低頭不作聲。

  徐牧成、徐文思在旁邊勸說,說是棠棠本來就要和東陽結婚的,本來就是兩家同意的,訂婚也訂了,十一的時候結婚證不是都領了嗎?法律、情理上都是夫妻了,這整個煙廠家屬院都知道的事兒,這是在道德情理之中的,不能思想太封建了。

  而且東陽、棠棠這兩個孩子本來就比較超前,學習、戀愛、賺錢能力都是如此,如今不說阮、徐兩家經濟條件不錯,就東陽、棠棠兩個人也是小富翁小富婆的,他們可以再一次超前生孩子,完全可以給孩子良好的生活環境的。

  徐牧成、徐文思都是贊同的。

  謝玉芬情緒這才稍緩,但見到阮東陽時,也訓斥了阮東陽幾句,阮東陽有可能反駁阮正賓、孟方蘭,但是謝玉芬說的話,他從來就沒有說過一聲“不”,所以在謝玉芬訓斥阮東陽時,阮東陽一逕兒地認錯,態度十分好。連阮正賓、孟方蘭都來徐家,向謝玉芬表示抱歉,並且打算婚期提前。

  阮東陽趁勢鑽進於棠房間,於棠生氣地盯著他問:“你不是說是安全期嗎?”

  阮東陽張口結舌:“我、我——”

  “我怎麼懷孕的?”

  “這說明咱們閨女生命力異於常人,與眾不同?”阮東陽心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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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19:58:17 |只看該作者
第115章

  “你個騙子!”於棠瞪著他說。

  “我沒騙你,真的,我當時算的准准的,不信我再算一遍給你看。”阮東陽說著就要找紙和筆。

  “我不看。”

  “看一下。”

  “看一下有什麼用,我都懷孕了!”

  於棠一明說“懷孕”二字,阮東陽就開心,嘴都抿不住,露出白白的牙齒,高興地接腔:“對啊,懷的我閨女。”

  “你還笑。”

  阮東陽立刻上前摟著於棠說:“我當然開心了,都說了父母和孩子也是緣份,既然她來了,那我們就熱情迎接,不好嗎?”

  於棠不說話。

  “不好嗎?”阮東陽歪頭詢問於棠。

  於棠側首看著阮東陽,阮東陽眉目俊朗,自有一股子耀眼的光芒,讓人無法忽略,她看著他的眼睛,目光上移,在他額頭的發際線處看到了月牙疤痕,忽然間就沒了怒氣,點頭說:“好。”

  阮東陽笑了,摟著她狠親了一下,說:“媳婦兒,我愛你們娘倆。”

  “你別動不動就親,這是在我家。”

  “沒關系,他們又看不到。”

  “你還親。”

  “……”

  “東陽。”門外傳來阮正賓的聲音:“東陽,走了。”

  阮東陽放開於棠說:“媳婦兒,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

  “晚上再來看你。”

  “好。”於棠點頭。

  晚上阮東陽再來時,就拎著一桶排骨湯過來,看著於棠喝完,並告訴於棠,他外公外婆也知道於棠懷孕了,開心的合不攏嘴,阮、孟兩家都在為婚禮准備,日期是二零零五年一月一日。

  “我把婚紗都買好了。”阮東陽說。

  “婚紗?哪兒呢?”於棠問。

  “應該上飛機了。”

  “不會是從美國買回來的吧?就是你之前發給我看,我說我喜歡的那件?”

  “嗯,去年聖誕節我和同學逛街時看到的,那時候我就想你穿肯定好看。”

  “你去年就認真看婚紗了?你還真——”

  “我十四歲就想娶你了呢。”

  於棠:“……”

  現在阮東陽終於如願以償,在於棠家待到於棠睡著之後,美滋滋地回家,精神很好地和阮正賓、孟方蘭商量結婚相關事宜,阮正賓傾盡全力准備,孟方蘭對於於棠、阮東陽結婚這事兒是興趣缺缺的,但是現在於棠懷孕了,那就不一樣了,孟方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傳統思想,想著於棠肚子裡是阮東陽的孩子,不由自主地就熱心起來,並且說於棠這才懷孕一個月,別到處瞎嚷嚷,三個月以後再說。

  阮東陽當真只字不提,煙廠家屬院也只知道於棠、阮東陽領過證,終於要在元旦時候結婚了。家屬院內一些大人感慨,以前看著於棠、阮東陽這幾個孩子調皮搗蛋,看著這幾個孩子中考、高考、上大學,這一轉眼都結婚了。

  小胖特意跑到阮東陽家問:“東陽,你和小於棠元旦就結婚?!要不要這麼快?”

  “不快,一點都不快。”阮東陽說。

  “不是說明年五一嗎?”小胖問。

  於棠坐在椅子上,悠閑地說:“我們不能提前啊?”

  “為什麼要提前?明明離五一也不遠了啊。”小胖走到於棠跟前,把於棠拉起來,眼睛才剛放到於棠肚子上,被阮東陽一把推開:“干什麼呢,一邊去!”然後阮東陽順手攬住於棠的肩膀。

  於棠笑。

  小胖吃驚地看著於棠問:“小於棠,你不會是有了吧?”

  於棠繼續笑。

  小胖看向阮東陽問:“東陽,你有兒子了?你真的有女兒了?”

  阮東陽臉一黑,抬腳就往小胖屁股上踹:“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說話!是閨女,閨女,閨女!”

  小胖被踹著還哈哈笑著,問:“小於棠你真有了?”

  於棠點頭。

  “我的天吶!”小胖再次驚呼:“我的天吶!小於棠都有兒子了。”

  “閨女!閨女!”阮東陽咬牙糾正。

  小胖喜悅難掩,小於棠都有寶寶了,簡直不敢相信,太令人開心了,半晌才回過神兒,回阮東陽一句:“肯定是兒子。”

  “毛傳進,信不信我揍你?!”

  “你再揍我我也得說,你看我們煙廠家屬院有幾個女孩兒?土一色帶把的,再說了,你的基因比於棠強大,孩子肯定像你多,你想想小於棠生個像你一樣的閨女,各個家屬院地野,賣冰棒捯飭收音啥的,還動不動就打人,動不動就發脾氣,還高大威猛,哎喲,簡直不敢想像——”

  “毛傳進!”阮東陽生氣了。

  小胖趕緊就跑,說:“小於棠,我回家吃飯了,晚上我去你家找你哈。”說完一溜煙兒地沒了。

  阮東陽看向於棠。

  於棠衝阮東陽尷尬一笑說:“小胖說的挺有道理喔。”

  阮東陽自己也無言以對,可他就想要個哭唧唧像於棠的小閨女,然後把她寵上天的。

  “東陽啊。”於棠喊。

  阮東陽轉頭看於棠。

  “那個,萬一我生個兒子呢?”於棠問。

  阮東陽看著於棠,隨即笑了,說:“雖然我喜歡閨女,但是兒子我也喜歡的,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的。”

  “不許偏心。”

  “肯定不偏心,我都愛的。”

  “那就好。”於棠轉頭看了眼時間說:“估計文思和聰聰要來找我了,我回家了。”

  於棠話剛落音,聰聰的聲音自客廳傳來:“姐姐,姐姐回家吃飯。”

  於棠笑著出門。

  聰聰跑過來抱著於棠的腿。

  阮東陽、阮正賓、孟方蘭一起說:“小心點!”

  於棠微囧,不過是被聰聰抱下腿,用得著這樣嗎?

  “聰聰啊,自己好好走路,別抱你姐姐啊。”孟方蘭對聰聰說。

  孟方蘭難得這麼關心,於棠起一身雞皮疙瘩。

  阮東陽、阮正賓也十分不適合。

  徐文思倒是反應快,把聰聰拉過來說:“別抱姐姐,拉著姐姐的手,我們回家吃飯。”

  “好。”聰聰乖乖地拉著於棠的手,另一只小手衝孟方蘭說:“孟姨姨再見。”

  “再見。”孟方蘭說完,便對於棠說:“要不晚上在這兒吃吧?你阮叔叔做了很好好吃的。”

  這還是孟方蘭第一次留於棠吃飯,於棠整個人都生硬了,語氣也生硬了:“不、不,謝謝孟阿姨,我、我媽還在家等我呢。”

  孟方蘭自己也覺得自己殷勤了,沒再挽留。等於棠走後,她問阮東陽、阮正賓:“聰聰什麼時候去他外婆那兒?”
  “怎麼了?”阮正賓問。

  “他那麼調皮那麼愛瘋愛玩,撞著於棠怎麼辦?”

  阮正賓、阮東陽互看一眼,兩人默默無語,好在元旦很快到了,這一天煙廠家屬院很安靜,除了利用元旦假期探親的,其他的都到北州市最大的酒店參加於棠、阮東陽的婚禮了,這次阮、孟兩家直接包了整個酒店,本來兩家是打算去國外舉行婚禮,辦的再大一點的,可是因為於棠肚子裡有小寶寶,所以算是將就了。

  一大早楊會會、寧寧陪於棠起來化妝,每十五鐘接一個阮東陽的電話。

  “寧寧,我媳婦兒吃飯了嗎?”

  “楊會會,你看著點兒,別讓化妝師用錯護膚品和化妝品了,藍化妝包裡那些東西是孕婦可以用的,別讓她用她自己的。”

  “那個寧寧,你給我媳婦兒喝純淨水。”

  “楊會會,麻煩你顧著點兒我媳婦兒,人多。”

  “寧寧……”

  “楊會會……”

  “……”

  最後寧寧實在忍不住了,對著電話說:“新郎官,你有完沒完啊,你是不是還怕我們把你媳婦兒搶走啊?一句一個你媳婦兒。”

  於棠聽了笑。

  阮東陽在彼端好脾氣地賠不是,說以後回頭等她和楊會會結婚時,一定包大大的紅包。

  寧寧笑說:“知道了,放心吧,我們也愛於棠的。”

  掛上電話,楊會會、寧寧一起向於棠吐槽阮東陽,平時看上去挺難接近一人,今天嘮嘮叨叨像個老媽子一樣。

  於棠幸福地笑說:“這就是愛。”

  “好過分,秀恩愛。”寧寧說。

  楊會會接話:“就是啊,我還是單身呢。”

  兩個人合起來吐槽於棠,可是當於棠穿著白色婚紗像個童話裡的公主,美的驚心動魄,優雅地走向阮東陽時,兩個人特別沒出息地哭了,是激動、是幸福,也是虔誠的祝願,兩個人紅著眼眶跟隨賓客們拍手,看著阮東陽目光深情地望著於棠,而後在於棠握住他胳膊時,輕輕覆上她的手時,兩個人又是一陣哭,哭著哭著羨慕起來。

  楊會會想,如果李文政還在,也許李文政看待她的目光,也和阮東陽是一樣的吧。

  寧寧則是在轉頭之時看到了徐文思,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徐文思了,乍一見,愣了片刻,不待她開口,徐文思倒先開口說:“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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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好、好久不見。”寧寧不自然地說。

  徐文思笑笑。

  寧寧也笑笑。

  兩人似有話說,卻又像這些話說與不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了一樣,彼此望著彼此,好一會兒,徐文思開口問:“聽阿姨說,你和楊會會昨晚就過來了?”

  寧寧點點頭:“嗯。”

  ”我昨晚去外婆家接弟弟了。”

  “早上才過來的?”

  “嗯。”

  “挺、挺好的。”

  “嗯。”徐文思點點頭。

  兩人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片刻後,兩人聽到有男聲喊“寧寧”,寧寧驚了一下說:“有人喊我,我先過去了。”

  “好,注意人多,別撞著了。”

  “嗯。”寧寧轉過頭時,眼睛微紅。

  徐文思站在原地看著寧寧的背影,直到聰聰跑過來,小手拉著他的手喊:“哥哥。”

  徐文思低頭問:“你去哪兒了?”

  “我看姐姐了。”

  “看到了嗎?”

  “嗯。”聰聰點著小腦袋說:“爸爸抱我看,姐姐好漂亮。”

  徐文思笑著摸摸聰聰的腦袋,問:“餓了沒?”

  “好餓。”聰聰昂著小腦袋說。

  “那我們等一會兒,時間到,我們就入席吃飯?”

  “好,可我還想見姐姐。”

  徐文思拉著聰聰又去化妝間見了於棠,於棠和阮東陽婚禮禮畢,已換上小洋裝,小洋裝腹部重新設計了,既蓋住了於棠的微微凸起的小腹又襯的於棠纖瘦美好。

  “棠棠。”

  “姐姐。”

  徐文思、聰聰一起喊。

  聰聰看到於棠,又要朝於棠身上撲,被徐文思拉住,於棠笑著說:“沒事兒的。”

  徐文思這才放了聰聰。

  於棠摸著聰聰的小臉問:“剛才行禮的時候怎麼沒看到你?”

  “我、我有點事兒。”

  “看到寧寧了?”於棠問。

  徐文思點點頭。

  “怎麼樣?”

  徐文思沉默一會兒說:“她男朋友也來了。”

  “那——”

  “棠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徐文思看著於棠,慢慢笑了說:“我妹妹真美,新婚快樂,幸福美滿。”

  於棠有心想助一助寧寧和徐文思,現在看來,兩個人的緣份,即使是沒有人為,老天也會幫忙,如果老天沒有幫助,那就只能緣份不夠。於棠不再強求,笑了笑說:“謝謝。”

  這時,阮東陽過來,詢問於棠身體情況,然後和徐文思、小胖等人一起招呼賓客入座,不一會兒,阮東陽則攬著於棠向各個座位敬酒,於棠是以白開水代酒,阮東陽則是喝的實打實的酒,他太開心了,和於棠結婚這一天,他等了這麼多年了,所以高興的嘴都沒合攏過,被大學調侃、灌酒什麼的,他都來者不拒,等到婚禮結束時,他喝的晃悠悠的。

  回到家後,孟方蘭給他煮了醒酒湯他才稍微好受一點,洗了澡身上的酒味去了大半,站在床邊,微微湊向於棠,問:“媳婦兒,我難聞嗎?”

  “不難聞。”於棠笑著說。

  “真的?”

  “真的。”

  “那我可以陪你睡了?”

  “可以。”

  阮東陽立刻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裡就抱住於棠,說:“早知道你不怕難聞,我就給你暖被窩了。”

  於棠笑起來。

  阮東陽把於棠摟在懷裡,先是摸摸於棠微微凸起的小腹,然後又摸著於棠的臉蛋,攏著於棠的頭發說:“媳婦兒,我終於娶到你了,今天真開心,特別開心。你嫁給我,你開心嗎?”

  於棠抬眸看著阮東陽,摸著她的俊臉說:“傻樣,我要是不開心,我就不會嫁給你了。”

  阮東陽樂了。

  “媳婦兒。”

  “嗯?”

  “你知道嗎?”

  “什麼?”

  “你今天特別美,我一看你穿婚紗出來,特別美特別美,我就硬了。”

  於棠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本來挺溫馨浪漫的情話,突然被一句他硬了給破壞了,就知道他正經不過三秒,三秒以後,就開始不正經。

  “媳婦兒,你摸摸我現在還硬呢。”阮東陽摸著於棠的小手往他下身探,然後於棠就摸的又燙又硬的那東西,不一會兒兩人就滾到一起,阮東陽十分克制地哼哼唧唧一陣,終於兩個人都暢快了。也許是因為今天是個特殊日子,所以兩人了無睡意,躺在床上談天說地,從兩人的十三歲開始說起。

  阮東陽好奇問:“那時候你怎麼來煙廠家屬院的?”

  於棠說:“因為我媽到煙廠上班啊,之前我媽是在一家小公司裡當會計,後來那小公司老板的老公出軌,她整天自怨自艾消極怠工,我媽就勸她,她自己也想通,決定離婚,把小公司解散了,去外地發展,那我媽不就沒有工作了嗎?她就通過關系,把我媽聯系了煙廠,還找了劉奶奶家的房子租,不然我媽進了煙廠,我和我媽也進了家屬院,因為煙廠人還挺排外的。”

  “我不排外。”阮東陽斬釘截鐵地說。

  “你不排外你領著一幫小朋友欺負我?”於棠反問。

  “那不是欺負,我那是想和你一起玩兒。”

  “對我來說,那就是欺負!”

  “真不是。”阮東陽摟著於棠說:“我真沒想欺負你,你也知道,我們煙廠家屬院大多數都是男孩兒,僅有幾個女孩也不在這一片兒,同齡的更少,然後這時你就來了,瘦瘦的小小的,大眼睛水靈靈的,看人的時候怯怯的,特別好看呢,我一看就喜歡,那天謝阿姨拉著你從我家門口路過,我就跟你做朋友。可你一見我就嚇跑了。”

  “你那麼嚇人,我能不跑嗎?”於棠反問。

  “我怎麼嚇人了?”

  “你動不動就打人,走路沒正相,還會罵髒話,聲音又大!”

  “那我沒有打你,沒有衝你說髒話,沒有對你說話聲音大吧?我就是撩撩你,想和你說幾句,你砰的一聲就把我頭給砸出血了,砸完你就跑。”

  “你後面那幾個小弟罵我了。”

  “那你砸我干什麼?”

  “我、我就是剛剛好砸到你而已。”

  “……”

  兩個人就這麼說著,從十三歲、十四歲、十五歲……一直說到現在,然後說到了凌晨兩點,抱在一起睡著了,第二天毫無意外地起床晚了,好在阮正賓、孟方蘭都是忙人,做了早飯就去上班了,所以於棠、阮東陽比較自在。

  吃完了飯之後,於棠、阮東陽又在院子裡溜達,看到聰聰正在路上跟人玩耍。

  於棠喊:“聰聰,聰聰。”

  聰聰扭過頭來,看著於棠:“姐姐,干什麼?”

  “吃早飯了嗎?爸爸媽媽呢?”

  “吃了,爸爸媽媽上班去了。”

  “哥哥呢?”

  “哥哥在家打電話。”

  “給誰打的?”

  “是給女的打的。”

  “誰啊?”

  “不知道。”

  “哦,那你玩吧,不要跑遠了。”

  “好。”

  於棠問完之後,站在院子裡看著樂呵呵玩耍的聰聰,阮東陽走過來,摟著他說:“我們住在家屬院挺好的吧?”

  “還不錯,就是怕跟你——媽相處不好。”

  “肯定能相處好。”

  “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有我和閨女啊。”

  於棠其實是擔心和孟方蘭相處的,她已辭了實習工作,專心漫畫與寫作事業,本來是打算和阮東陽到外面住,她和阮東陽除了有阮東陽那套房子外,阮東陽外公外婆又送給阮東陽一套小別墅做為新婚禮物,於棠自己也買了套小房子,兩人住哪兒都可以的,可是於棠這是頭胎,阮東陽也不太懂孩子方面的事兒,雖然書看了不少,到底是沒有經驗。兩邊父母都建議先住家屬院,方便大家照看,於棠、阮東陽才決定住家屬院的。

  “放心。”阮東陽安撫於棠。

  於棠看著阮東陽點點頭,這頭剛點下,門外站了一個穿著干淨利落的中年婦人,於棠、阮東陽愣了下,細問之下,才知道是孟方蘭請的保姆,專門照顧於棠,於棠本想著與孟方蘭朝夕相處,結果是,除了晚飯能夠見孟方蘭一面,基本就見不著,孟方蘭、阮正賓比謝玉芬忙太多了,這令於棠很輕松。

  沒幾天阮東陽也上班了,但是阮東陽從來不加班,到點就回來陪於棠,於棠懷孕懷的也不算辛苦,過年時更是吃胖了一圈,年後天暖了,於棠脫掉厚厚的衣服,大肚子就顯出來了。

  “閨女。”阮東陽抱著於棠的肚子親肚皮。

  “別亂叫,萬一是兒子,他就該生氣了。”於棠笑著說。

  “也對。”阮東陽站起來,摟著於棠說:“媳婦兒,辛苦你了。”

  “當然辛苦,我都不能去上學了。”

  “去啊,有什麼不能去的,母親是世上最偉大的存在。”

  “去學校干什麼,又不要上課。我哪兒都不想去。”

  “怎麼了?”

  “我胖了,醜了。”於棠把頭一低,有些沮喪。

  阮東陽捧著於棠的臉說:“哎喲,這是誰家的小媳婦兒,怎麼這麼美啊,看的大爺都心動了。”

  於棠“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打他:“你少哄我,我就是胖了,醜了。”

  “沒有,媳婦兒,你真的特別美,特別特別美。”阮東陽狠狠親一下於棠的嘴唇,像以前一樣,特別深情又特別霸道,然後放開於棠,輕聲問:“媳婦兒,是不是我讓你在家等久了,所以你沒有安全感了?”

  “不是。”

  “不然是激素分泌不均勻,導致情緒波動?”

  “沒有吧。”

  雖然於棠一一否定了,但是第三天阮東陽就全天在家陪於棠了。

  於棠吃驚地問:“東陽,你不上班嗎?”

  “不上了。”

  “什麼意思?”

  “辭職了啊。”

  “你、你怎麼能辭職呢!”

  “媳婦兒,別激動別激動,聽我說聽我說。”阮東陽握著於棠的手說:“媳婦兒,別激動,樹挪死,人挪活。我不是貿然離開,而是想和文思他們大力推進網絡工作室,現在你也看到了,互聯網發展飛速,以後肯定前景不可限量,雖然證券公司也不錯,但打工和老板二者,我肯定義不容辭地選擇老板,還能多陪你們娘倆。”

  “那你的專業不就荒廢了?”

  “不會,任何一種知識都不是獨立存在的,它總是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發揮著作用。”

  “這是我書裡的話。”

  “沒錯,所以別擔心,老公有錢著呢。”

  “嗯,回頭你好好和爸媽說。”

  “明白。”

  孟方蘭、阮正賓得知後也沒說什麼,反正兒子有能力,他們也管不住,這事兒就此翻過,於棠在家再也不無聊了,阮東陽每天都要帶於棠到處溜達放風,偶爾還開車載著於棠到臨市去看海,看山,看峽谷的,就這樣,於棠精神很好,肚子也越來越大,每個煙廠家屬院的人看到了都問:“什麼時候生啊?”

  “快生了吧?”

  “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最近晚上睡的怎麼樣?”

  “……”

  本來於棠還覺得沒什麼,問的人多了,她開始緊張了,阮東陽費了老大功夫安撫,並且比以往更注意於棠的情緒和身體變化,晚上於棠稍微動一下,他立刻就醒,確實於棠沒抽筋沒做噩夢,他再抱著於棠繼續睡,就這樣終於到了預產期,於棠早早地就進入到了高級產房,但是遲遲沒有生的跡像,阮東陽陪同著,結果不停地接到小胖等人的電話:

  先是楊會會,問:“我們於棠住進產房了?”

  然後是寧寧,問:“我們於棠生了嗎?”

  再然後是小胖,問:“兒子生下來多重?”

  ……

  阮東陽在醫院陪了兩天,於棠好吃好喝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會兒在產房客廳裡走來走去,阮東陽上前拉著她的手說:“好了好了,別著急,別著急。”

  “我不著急,我害怕。”

  “害怕什麼?”

  “害怕我懷的是個怪物怎麼辦?”

  “胡說!”阮東陽自己心裡也是緊張兮兮的,但還是鎮定自若地摸著於棠的臉說:“媳婦兒,別害怕,我在這兒呢。”

  “嗯。”

  阮東陽又親親於棠的嘴唇說:“不要擔心,我都陪著你呢。”

  “嗯。”於棠點點頭,剛要開口說話,突然抓著阮東陽的手說:“東陽,我肚子好疼啊,它好像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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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媳婦兒。”阮東陽驚慌地喊。

  “東陽,我要生了,要生了。”於棠緊緊抓著阮東陽的手說。

  阮東陽嚇的不輕,忙按鈴喊醫生,然後握著於棠的手說:“媳婦兒,別怕別怕,醫生來了,醫生來了。”

  “東陽。”

  “媳婦兒。”阮東陽慌亂地親著於棠的手,不知如何是好,正好這時醫生匆匆趕來,說了幾句,直接將於棠推進內產房,阮東陽到走道等著,愣了半晌之後,他才想起來通知謝玉芬等人,半個多小時後,謝玉芬、孟方蘭、阮正賓、徐牧成都過來了。

  “東陽,怎麼樣?”謝玉芬著急地問。

  “於棠還在裡面生產。”阮東陽回答,聲音有點顫。

  “什麼時候進的?”

  “半個多小時前。”

  “肚子什麼時候疼的?”

  “也是半個多小時前。”

  阮東陽緊張的手抖。

  謝玉芬臉色都發白了。

  兩家人都站在走道內等,阮正賓看一眼阮東陽,安撫說:“東陽,別擔心,沒事兒的。”

  “嗯。”阮東陽點點頭,心裡還是擔心,時間越長越擔心,以至於到最後整個人都發麻,終於在下午時,產房門打開,醫生走出來,告訴他們順利生產。

  兩家人急衝衝地往產房衝,都被阮東陽攔住了,說:“等一下,大家都換無菌服,戴口罩。”

  兩邊家長換了無菌服,戴了口罩進入產房,於棠閉著眼睛小臉蒼白地躺在床上,阮東陽眼睛一下紅了,上前握著於棠的手,輕聲喊:“媳婦兒。”

  於棠緩緩睜開眼睛,嘴角帶笑,聲音虛弱地說:“是閨女。”

  阮東陽的眼淚“啪嗒”一下掉了,握著於棠的手吻了吻,聲音沙啞地喊:“媳婦兒,謝謝你,謝謝你。”

  於棠本想安撫阮東陽幾句,可是她太累,想好好休息,控制不住緩緩地就閉上眼睛。

  阮東陽握著於棠的手握了好一會兒。

  謝玉芬說:“東陽,她太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嗯。”阮東陽點點頭。

  阮東陽這才起身去抱寶寶,雖然小寶寶紅通通的,也看不清楚長相,但是阮東陽把她抱在懷裡那一刻,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在湧動,滿腔的愛意擋都擋不住,他倏然笑了,衝著懷裡的孩子,輕聲喊:“閨女。”

  喊一聲之後,覺得“閨女”二字特別好聽,又連續喊:“閨女,閨女,閨女……”等到晚上於棠醒來,精神稍稍恢復後,徐文思、小胖、楊會會、寧寧等人都來了。

  楊會會、寧寧去看於棠。

  徐文思、小胖等人被阮東陽攔在走道,小胖吃驚地問:“東陽,你真生的是閨女?”

  “沒錯,是閨女。”阮東陽滿臉喜悅。

  “怎麼會生閨女啊,這不科學啊。”小胖話還未說完就吃了阮東陽一腳,他連忙站到徐文思身後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家屬院都生兒子的,你怎麼生閨女了?”

  “我高興!今天看在我閨女的面上,我不打你了。”阮東陽笑容就沒從臉上淡去過。

  誰都看得出來,阮東陽都高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並且阮東陽很快開啟妻奴奶爸模式,雖說於棠是在月子中心,但他還是全天陪伴,定時定點地抱閨女,並給閨女取個乳名叫卷卷,原因是卷卷的頭發有點小卷,阮東陽就按特征給取了卷卷。

  “媳婦兒,咱閨女長得真好看!”阮東陽抱著卷卷湊到於棠跟前,笑嘻嘻地說。

  於棠看著仍舊紅通通的小卷卷,回答:“我沒發現。”

  “沒發現嗎?你看這眼睛這鼻子這小嘴巴多好看呀。”

  “……我真沒看出來。”

  “媳婦兒,你再仔細看看,仔細看看,閨女多好看啊。”

  “……”於棠真的沒看出來沒長開的小毛孩哪裡好看了,但是等到滿月之時,小卷卷身上的紅褪個差不多,小臉白白淨淨,偶爾睜開眼睛骨碌轉一下時,於棠才發現閨女長得真好看,阮東陽開心地抱著卷卷說:“媳婦兒,媳婦兒,看,特別像你,特別像你是不是?”

  “可是媽說長得像你。”

  “像我嗎?”阮東陽激動地問。

  “像。”

  “像咱倆。”阮東陽低頭輕輕親親小卷卷,然後抬頭重重親於棠,說:“媳婦兒,我愛你,愛你們娘倆。”

  於棠望著阮東陽還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心裡暖暖的,低頭看卷卷又睡了,她湊到卷卷小臉前,親親吻了一下,說:“媽媽也愛你。”

  小卷卷不為所動,呼呼地睡著。

  這時,阮正賓、孟方蘭來接於棠、卷卷出月子中心,順便商量一下滿月酒席的事兒,到家之後,於棠帶著卷卷休息,阮東陽就和阮正賓、孟方蘭說一下明天滿月席的事兒。

  孟方蘭本來挺高興於棠懷孕的,但是生個女兒她就有點兒不高興,見阮東陽、阮正賓這麼上心,順口就來一句:“是個女兒,酒席也不用擺那麼大。”

  阮東陽、阮正賓突然怔住,房內頓時死靜,阮東陽、阮正賓同時轉頭看向孟方蘭。

  孟方蘭心下一緊。

  阮正賓是喜歡女孩兒的,巴不得有個孫女。

  阮東陽更是疼閨女疼得緊,聽見孟方蘭說這話,心裡極其不舒服,臉跟著就沉了下來,問:“媽,你什麼意思?”

  孟方蘭被阮東陽嚇到,忙解釋:“東陽,不是,我沒什麼意思,我——”

  “媽,你要是這樣認為,我跟於棠、卷卷那就沒辦法在這個家待了。”

  “不是,東陽,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媽,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希望我的女兒有性別意識,這種性別意識是要她懂得男性和女性的區別,從而懂得自我保護,而不是生下來就被灌輸“重男輕女”,“女不如男”這些封建的糟粕!”

  孟方蘭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讓兒子這麼生氣,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阮正賓在中間調節。

  阮東陽直接氣走了。

  孟方蘭轉頭和阮正賓說:“我沒那個意思,卷卷是我孫女,我也喜歡的。”

  阮正賓摸摸鼻子,也沒理孟方蘭。

  卷卷的滿月席如期舉行,非常盛大,差點就能和於棠、阮東陽的婚禮相比了,煙廠家屬院家家戶戶不管有沒有出份子錢的都收到了阮東陽、於棠給的紅雞蛋、花生和糖果,大家都紛紛贊嘆:

  “這東陽可真疼她閨女啊,可舍得花錢了。”

  “可不是嘛,滿月酒辦的也是相當大。”

  “我當年要是生個女孩我也大辦滿月酒席,可惜生的是男孩子也沒辦法,你看看我們煙廠家屬院現在到處都是男孩子,當年計劃生育只准生一胎,大家明裡暗裡做B超拉關系看男女,一見女孩就流掉,看到別人家生了女孩,還時不時嘲諷‘絕後’,現在呢,那幾家天天笑話別人的,連媳婦兒都沒娶到,現在嗷嗷叫著女孩子少了。人家生女孩的三天兩頭接到女兒噓寒問暖的電話,我兒子就是野的。”

  “也不能這麼說,男孩子也有好的。”

  “是啊,男女平等,男女平等嘛。”

  “……”

  在大家的祝福和議論聲中,卷卷的滿月席結束,剛結束阮東陽就帶著於棠搬離家屬院了,孟方蘭下班後想抱抱孫女,結果樓下主臥空空如也,嬰兒房裡的玩具、小衣服、尿不濕什麼的都沒有了,孟方蘭驚愕地轉頭問:“正賓,卷卷呢?”

  “搬走了。”

  “搬走了?”孟方蘭不敢相信地問:“為什麼呀?”

  “因為東陽說,你的思想覺悟不行,會給卷卷造成心理陰影,影響卷卷的自然健康成長,以後逢年過節會來看你這個奶奶的。”

  孟方蘭登時張口結舌:“我、我——”

  阮正賓默了默說:“我覺得東陽說的挺對的,就答應了。”

  “你、你、你怎麼不和我說。”

  “你在上班,沒時間。”

  孟方蘭立刻說不出話來,她、她、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此刻的感覺了,她那天說那句話是有口無心,卷卷是她孫女,她怎麼會不喜歡不愛呢,東陽、東陽……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沒事兒,東陽他們會常回家看看的。”阮正賓說。

  “那我多久見卷卷一次?”孟方蘭反應過來問。

  “你不能見太頻繁。”

  “為什麼?”

  “影響不好。”

  孟方蘭差點被阮正賓一句話堵吐血,阮正賓則上樓去給阮東陽打電話。

  阮東陽才把卷卷放在小床上,聽到手機響,連忙跑出房間接聽:“爸。”

  “東陽,卷卷吃奶了嗎?”

  阮東陽笑著說:“吃了,跟我玩了一會兒又睡了。”

  “那就好,你們能顧好卷卷嗎?”

  “能的。”

  “有什麼問題給我打電話。”

  “好。”

  阮東陽剛掛上電話後,於棠從外面走回來了,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水,問:“卷卷睡了?”

  “嗯。”

  “她可真能睡。”

  “還能吃能哭呢。”阮東陽走過來,給於棠擦額頭上的汗,將預先准備好的溫白開遞給於棠,問:“今天慢走的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

  “那就好,文思剛才也打電話來了,說是下個星期要拍畢業照了。”

  “啊,這麼快我們都畢業了。”於棠感慨。

  阮東陽漫無邊際地接一下感慨:“啊,下個星期就可以帶著媳婦兒和閨女一起去拍全家福了!”

  於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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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你就忘不了拍全家福!”於棠白了阮東陽一眼,轉而問:“卷卷那麼小,能跟我們一起去學校嗎?”

  “能啊。”阮東陽對自己的閨女相當有信心的樣子。

  “去南校區還是北校區?”於棠問。

  “先去北校區,我帶著閨女,然後我們再去找你,好不好?”

  “同學們不好笑話嗎?”

  “我們又不耽誤你們拍正式畢業照。”

  “那你能帶好卷卷嗎?”於棠問。

  阮東陽接過她手中的杯子說:“我問你,平時閨女是誰帶的?”

  “聽你這意思是有怨言了?”於棠問。

  “沒有,我願意天天帶閨女,我每天最大的快樂就是陪媳婦兒和閨女。”阮東陽把杯子放到桌上,攬著於棠的肩膀問:“媳婦兒,餓了嗎?”

  “嗯,有點餓了。”

  “我們現在就吃飯?”

  “做好了?”

  “嗯,你先去洗個澡,我們等下就吃晚飯。”

  “好,可是我不能吃那麼多,我要減肥的。”其實現在於棠也只比孕前胖個五六斤,這五六斤特別會長,都長在於棠的胸和屁股上,顯得她身材越發的好了,她偏偏要減肥,每每阮東陽勸她吃飯,她就以一種“你在害我”的眼神看阮東陽,這時阮東陽一提卷卷要喝母乳,她就老老實實的吃飯了,只是在吃飯時,她和阮東陽都習慣性地少放些油。

  “好好好,知道了,洗完了趕緊過來吃飯。”

  “嗯。”於棠轉進了浴室。

  兩人剛坐下來吃飯,卷卷又哭了,阮東陽趕緊放下筷子,把卷卷抱給於棠,於棠撩起衣服,喂了卷卷一會兒,卷卷吃飽了又睡了,阮東陽過來戳戳卷卷的小臉說:“小家伙,除了吃就是睡。”

  “你別戳她,不然她又哭了。”

  “不會的。”阮東陽又戳了卷卷肉肉的小臉。

  “別戳。”

  阮東陽看著卷卷肉乎乎可愛的模樣,手就忍不住又戳一下卷卷嫩嫩的小臉蛋。

  “你還戳。”

  於棠話剛落音,卷卷張開小嘴巴啊的一聲要哭,於棠趕緊用手安撫一下卷卷,卷卷張開的小嘴巴又合上,隨即乖乖地睡著,於棠抬眸狠狠瞪阮東陽一眼,阮東陽嘿嘿一笑,接過來已經睡熟的卷卷,親了親,把她放在兩人旁邊的小床上,然後和於棠繼續吃飯。

  飯剛吃完,孟方蘭的電話打到阮東陽的手機上,意思是讓阮東陽回家屬院住,說他和於棠都太年輕了,照顧不好卷卷之類的,不過都被阮東陽拒絕了,掛上電話後,阮東陽和於棠在小院子裡散步,手拉著手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然後坐到門口,邊注意著客廳裡卷卷的動靜,邊輕聲細語地聊天,聊著聊著便聊到了徐文思、小胖、楊會會、寧寧幾人身上。

  “楊會會、寧寧工作已經轉正了。”於棠說。

  “她們兩個以後就在北州了?不回老家了?”阮東陽問。

  “應該是的,楊會會一心想著工作,而且她工作很出色,很得領導賞識的。至於寧寧呢,她男朋友就是北州人,所以應該不會回去了。”

  “寧寧和文思沒可能了?”阮東陽好奇地問。

  “沒有了。”於棠搖頭。

  阮東陽聽後,輕輕地嘆息一聲。

  於棠看向阮東陽說:“其實,我聽楊會會說,我們結婚那天,寧寧回到寢室大哭一場,原因是遇到了文思,她心裡難過。寧寧真的是太喜歡文思了,所以就特別在意文思心曾經有過別人,沒辦法和他重歸舊好。覺得分開之後,她才活得像她自己。”

  阮東陽沉默,他心裡清清楚楚地知道徐文思曾經心裡的那個人就是於棠,但他和徐文思一樣,都認為曾經的就是曾經的,已經過去,不必再提,更不應該讓第三個人知道,包括於棠。至於徐文思和寧寧兩個人真的是有緣無份。

  “文思也慢慢接受了寧寧談戀愛這事兒,他看寧寧過的很開心,比和他在一起開心,他也就大方祝福寧寧了。”於棠說。

  “那挺好的,想開了就好了。”阮東陽說。

  “還有一個好消息。”於棠說。

  “什麼好消息?”阮東陽問。

  “你猜?”

  “你瘦了一斤?”

  “……是小胖快和蔣曉南結婚了。”於棠說。

  “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小胖自己說的。”

  “他怎麼沒和我說?”

  “那天在煙廠家屬院,他來看卷卷,正好你不在家,所以你不知道。”

  “小胖還真快啊。”阮東陽轉頭看於棠,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來曾經的小胖,那個作業寫不完被留教室補的小胖,那個補不完作業就會哭鼻子的小胖,那個一遇大考就緊張地腹瀉的小胖,那個對愛情沒有一絲理解,一開口的就注孤生的小胖,居然談起了戀愛,而且還要結婚了。

  於棠、阮東陽又是感慨又是傷感,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天空,潑墨般的星空,繁星點綴,看的久了,就有種宇宙浩瀚,人類渺小的縹緲感,不等兩人抒發一下情感,卷卷又嗷嗷叫了,兩人趕緊起來去看。

  於棠問:“是又餓了嗎?”

  “應該是尿了或者拉了。”阮東陽把卷卷抱起來,手掌托著卷卷的小屁股,摸摸尿不濕說:“是拉便便了。”

  “又拉了。”

  “嗯,我去給她處理一下,你去弄點溫水過來給她洗洗。”

  “好。”

  阮東陽已經從月嫂、保姆那裡學會了如何照顧孩子,所以對於卷卷的吃喝拉撒,他是樣樣會照顧,於棠完全打下手,一切處理妥當,阮東陽給卷卷換衣服時說:“媳婦兒,你看,閨女長大了一點兒。”

  於棠摸著卷卷藕節似的小腿說:“還胖了呢。”

  “這麼能吃能不胖嗎?”

  於棠看著阮東陽動作如此熟練、輕柔,完全不需要她幫忙,不由得就捧著臉當個看客,看著帥的不行的阮東陽,有一絲醉意。

  阮東陽則小心翼翼地把卷卷重新放到小床上,用簾子將他的大床和卷卷小床隔開,轉頭看向於棠時,發現於棠正捧臉看著自己,笑著問:“媳婦兒,看我干什麼?”

  “看你好帥。”

  “迷著你了嗎?”阮東陽問。

  於棠點頭:“迷死我了。”

  阮東陽壞笑著說:“媳婦兒,我脫光的時候更帥。”

  “……”

  “不信我脫給你看。”

  “脫吧。”以前阮東陽耍流氓時,於棠還會羞澀、躲避,自從習慣阮東陽的黃腔及生完孩子後,她突然覺得男色其實也很誘人,比如以前她不懂得阮東陽身材的好,後來常看雜志,聽同學、同事、護士明裡暗裡地誇獎阮東陽,她才驚覺,原來阮東陽的身材那麼棒,標准的倒三角,寬肩窄臀,肌肉結實勻稱,最重要的是床上功夫也是十分了得,所以她漸漸正視房事的美好,時不時還挑逗阮東陽一下,例如此刻阮東陽見於棠如此坦然,突然遲疑了。

  而於棠微笑著走向他,纖細的手指隔著薄薄的衣衫,順著他的肌理向下輕輕游走,而後繼續向下,隔著褲子在他那個位置打著圈兒,感覺到他那裡倏地硬起來,她突然轉身,故意說:“哎喲,好困,睡覺了。”才轉個身就被阮東陽從後抱住,三下五除二將她剝光,喘著氣說:“撩完就跑?”

  “我跑了怎麼樣?”

  “跑得掉嗎?”阮東陽把她壓在床上,霸道地將她親個遍,強力進攻,兩人酣暢淋漓地做完兩回之後,躺在床上,阮東陽翻個身柔柔地親她的臉,說:“媳婦兒,你變了?”

  “怎麼變了?”於棠眯著眼睛問。

  “生完孩子在床上變浪了,弄起來特別爽,我喜歡。”阮東陽不要臉的說。

  “……你個、你個……滾!”

  “媳婦兒,真的,弄的特別爽。”

  “你給我滾,什麼都亂說。”於棠對他是又捶又踢,他呵呵笑著抱緊於棠狠親,之後才雙雙入睡,兩個多小時後,阮東陽的手機鬧鈴響了,他坐起來,看了眼時間,把床頭燈打開,起身走到小床邊,正好卷卷在吸小嘴,下一秒就要張嘴哭的樣子,他連忙把卷卷抱起來,到於棠身邊,撩起於棠的衣服,輕喚一聲於棠之後,把卷卷放到於棠胸口,卷卷立刻吧唧吧唧吸起母乳來,阮東陽蹲在床邊,先親一下於棠,然後摸一下卷卷的小臉說:“閨女,你真棒!”

  阮東陽一直蹲到卷卷吃飽,然後把她送到小床上,繼續抱著於棠睡,臨到天亮時,又喂了卷卷兩回,阮東陽再起床時,於棠已經做好早飯。

  “早上好,媳婦兒。”阮東陽眯著眼睛趴在於棠的肩膀上,嘴巴卻是嘟著的。

  於棠轉個頭,親了一下他的嘴唇,說:“快去洗臉刷牙,要吃飯了。”

  “媳婦兒,你再親一下。”

  於棠笑著轉頭又親一下。

  阮東陽這才去洗臉刷牙。

  吃過早飯,於棠卷卷喂飽哄睡了,與阮東陽一人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在客廳內安安靜靜地工作,吃午飯時,阮東陽和於棠說自己明天有個會要開,挺重要的,要開很久,想把於棠、卷卷送回煙廠家屬院過一天。

  “不用送的,我一個人帶卷卷行的。”於棠說。

  “萬一閨女鬧了呢?”阮東陽反問:“你吃飯都是問題,正好明天是星期六,媽不上班,讓她幫幫你。”這個媽是指謝玉芬。

  “其實我一頓不吃沒關系——”於棠收到阮東陽的眼神,立刻改口說:“好吧。”

  第二天上午,阮東陽開車載著於棠、卷卷剛停在煙廠家屬院二十三棟門口就看到孟方蘭,孟方蘭一見於棠懷裡抱著的卷卷,忙迎上來:“卷卷啊,回來了。”

  “媽。”於棠、阮東陽一起來。

  “來,奶奶抱。”孟方蘭向於棠伸起了胳膊,於棠把卷卷遞給到她懷裡,看著孟方蘭手上拎著的包,問:“媽,你又加班去啊?”

  孟方蘭愣了下,連忙說:“不加班,不加班,我這周沒班可加,沒班可加,走,卷卷,跟奶奶回家去。”

  於棠、阮東陽互看一眼,都沒有拆穿孟方蘭的謊話。

  阮東陽想喊住孟方蘭,被於棠攔住說:“沒事兒,你去開會吧,早點回來接我們就行了。”

  “好吧,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於棠笑:“你開會我怎麼能打電話?”

  “只要你打的,我都會接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阮東陽走後,於棠跟著卷卷回了阮家,正好阮正賓也在,於是阮正賓、孟方蘭抱著卷卷就不松手了,孟方蘭因為之前兒子發脾氣又把卷卷帶走這事兒,反思了一兩回,現在對於棠比較客氣,於棠帶著卷卷也在家待了一個上午,中午時聰聰過來喊吃飯。

  於棠抱著卷卷就去了徐家,家裡只有謝玉芬。

  於棠問:“叔叔和文思呢?”

  “你叔叔今天加班,中午太忙,就在食堂吃了,文思、傳進不是跟著東陽開會嗎?”謝玉芬說。

  “哦,中午吃什麼呀?”於棠問。

  “都是你喜歡吃的。”謝玉芬說完看向於棠。

  於棠問:“媽,你看我干什麼?”

  “文思是不是有對像了?”謝玉芬問。

  “我不知道啊,文思有對像了?”於棠問。

  於是謝玉芬就把自己發現的事兒說給於棠聽,說是上次清明節,徐文思手機進水壞了,然後就有一個女孩電話打到家裡來,徐文思跟那女孩聊了很久。接著就是五一勞動節的時候,聰聰嚷嚷著要吃外面的酸菜魚,於是一家人就到煙廠外去吃酸菜魚,走到半路,聽到一個女孩驚喜地喊文思,喊完見徐文思臉色不好,失落地走了,不一會兒徐文思就借故追過來,等徐文思再回來時,聰聰說徐文思去外面偷吃羊肉串了,徐文思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怎麼可能是偷吃羊肉串,肯定是追那女孩,為了哄那女孩吃了串羊肉串。而且平時文思一放假,手機QQ就響個不停。”謝玉芬說。

  “不會真的有對像了吧?”於棠反問。

  “應該是的。”謝玉芬點頭說。

  “那——媽你別管,也別阻止,文思他自己有主見,讓他自己安排。”

  “我知道,只要文思喜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媽,你真好。”於棠摟著謝玉芬。

  “別摟你媽了,你閨女又哭了,快去看看。”

  於棠一進房間,就見聰聰站在床邊,小手輕輕拍著卷卷說:“卷卷不哭,卷卷不哭啊。”

  於棠走過來說:“是你這個小舅舅親哭的吧?”

  聰聰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卷卷好看。”

  於棠抱起卷卷說:“再把卷卷親哭,小心你姐夫知道了揍你。”

  “那姐姐你別告訴姐夫。”

  “知道了,洗手吃飯去吧。”

  “嗯。”

  於棠哄著卷卷:“寶貝別哭了,下午爸爸就回來了。”

  下午阮東陽回來第一件事情就先親於棠一下,然後把卷卷抱在懷裡,令一同回來的徐文思、小胖汗顏,阮東陽也太黏糊了吧。

  “文思、小胖你們怎麼也回來了啊?”於棠笑著迎接徐文思和小胖。

  “因為星期一,也就是後天,我們都要拍畢業照了呀。”小胖笑著說。

  “拍畢業照跟你們回來有什麼關系?”於棠問。

  “因為我們四個要最後一次一起上學啊。”小胖說。

  於棠瞬間明白了。

  等到星期一時,於棠、阮東陽還住在煙廠家屬院,一大早,於棠、徐文思才剛起床,就聽小胖在樓下喊:“小於棠,文思上學了!上學了!”像從前一樣呼喊,令人懷念。

  於棠、徐文思互看一眼,而後於棠先把卷卷交給謝玉芬帶,然後和徐文思一起下樓,看到小胖,三個人朝阮東陽家門口走,阮東陽正依著院子門的大理石上等著,見於棠走過來,眼睛一亮,過來拉著於棠的手,喊:“媳婦兒。”

  “卷卷怎麼辦?”於棠小聲問。

  “一會兒爸會送過來的,我們先去學校。”

  “好。”

  四個人邊聊天邊朝煙廠外走,站在公交車站牌等公交車,車子一來,阮東陽一把推開小胖,拉著於棠上車,小胖不但不生氣,反而開心地笑起來,四個人坐上公交車,車窗外的綠樹、高樓、行人、汽車,和兩年前、五年前、八年前都有所不同,四個人也有所不同,曾經一起打游戲、一起看電影、一起做壞事、一起經歷非典的畫面一一在四人的腦海中閃過,有喜悅,有傷感、有懷念,一路上四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一直到公交車抵達大學城,四個人下車。

  “小於棠,一會兒見。”小胖說。

  徐文思微笑。

  阮東陽親親於棠的臉頰,說:“媳婦兒,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

  於棠看著阮東陽三人朝北州大學北校區走,她朝南校區走,不知是不是自己心情的原因,總覺得整個南校區充滿了離別的傷感一樣,尤其是當大家換上學士服,拍了一個全體合照之後,不少人已經有了難過的情緒,有的因工作需要匆匆就離開了,剩下的學生繼續或悠閑或者傷感地緬懷一下學校時光,平時但凡說得上話的,都拉過來拍個合影,於棠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大家拉著一起合照,合照的姿勢千奇百怪,趣事多多,不一會兒,大家都哈哈笑起來,暫時驅散了離別的傷感,就是在這個時候,阮東陽、徐文思、小胖過來了,而且阮東陽還抱著卷卷。

  於棠雖然有心理准備,但是看到阮東陽抱著卷卷過來,還是囧了下。

  善良的同學們一陣驚呼,然後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是阮東陽喔,怎麼越長越帥呢!生了孩子還那麼帥!”

  “這位同學請注意你的言詞,生孩子的是於棠,不是阮東陽。”

  “哇塞!抱著孩子來的!”

  “也太牛了,這都可以,不行,我要去湊個熱鬧,帥哥美女生下來的孩子,一定也是美的驚心動魄的!”

  “我要跟阮東陽合照,他可是我們北州大學的傳奇。”

  “於棠也不差的!”

  “於棠很捧的,不說長得頂級漂亮,現在可是小富婆呢。”

  “……”

  阮東陽抱著卷卷走到於棠面前,問:“你們拍完了吧?”

  “嗯,正式的拍完了,一些趕著上班都走了,剩下的就是我們自由拍照。”於棠說。

  “那該輪到我們拍了吧?”

  於棠點頭:“嗯。”

  初中畢業時於棠、阮東陽、徐文思、小胖有很多張合影,高中畢業時,四個人也有很多張合影,現在大學畢業,當然也少不了。阮東陽特意帶來了一個攝影師,四個人站在一起,攝影師每次要拍時,卷卷小臉都往一邊偏,沒辦法,阮東陽抱著卷卷,與於棠一人親卷卷一邊小臉頰,愣是把卷卷的小臉給對准了鏡頭,旁邊站著笑容滿的徐文思和小胖。

  “OK!”攝像師說完,楊會會、寧寧喊著要跟卷卷合照,這時寧寧撞到了徐文思,兩人互看一眼,而後笑笑,彼此在心裡慢慢想,就這樣吧。

  “寧寧,快過來,我們一起拍照!”楊會會喊寧寧。

  寧寧趕緊摟著於棠、楊會會對著鏡頭喊“茄子”,“茄子”聲、歡笑聲不斷在北州大學南校區此起彼伏,慢慢地沒了聲音,北州大學歸於安靜,生活了四年的學校,終於要告別,再回首時,記錄此時此刻的是一張張不會動的照片,但是記憶卻是鮮活的。

  八個月後,煙廠家屬院阮家阮東陽房間,小胖坐在地上,捏著一張照片指著照片上的人,對旁邊的小寶寶說:“卷卷,看,這個是誰呀?是你媽媽吧,媽媽美不美呀?”

  坐在地毯上的卷卷,穿著粉色毛茸茸的小毛衣,頂著一張酷似於棠的臉蛋,眨巴著大眼睛,認真地看著照片,點頭。

  “對啊,卷卷的媽媽就是美,超級美。”小胖笑著說。

  卷卷看著照片發出咯咯一陣笑,笑聲中帶著濃濃奶味兒似的,特別好聽。

  “再看這是誰呀?這不是我們卷卷的爸爸嗎?卷卷的爸爸叫什麼呀,叫阮東陽。”小胖指著照片上的阮東陽說:“這是就是卷卷的爸爸吧?”

  卷卷看到阮東陽,大眼睛瞬間亮晶晶的,小身子都坐直了,看起來有些小激動的。小胖卻沒有發現,對著照片說:“嘖嘖,阮東陽醜吧?我看這照片裡的四個人就數他最醜!是不是?”小胖話剛說完,手上挨了一巴掌,他愣了下,看向卷卷,卷卷小臉氣鼓鼓,小手揚著,一副要打小胖的樣子,小胖樂了:“喲呵,怎麼著,你這小丫頭還會生氣呢?”
  卷卷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地盯著小胖,小手還揚著,准備下一秒就打小胖。

  小胖笑說:“卷卷,不高興我說你爸醜了,是不是?說實話,就你爸最醜,你爸最醜,你爸最醜!”

  “啊!”卷卷小手毫不客氣地往小胖手上打,小胖趕緊站起來,誰知卷卷往地上一趴,篤篤地往小胖跟前爬,一副勢不打到小胖不罷休的樣子,小胖被嚇了一跳,趕緊朝門外跑,喊著:“東陽,小於棠,你們快管管你們家閨女,她現在追著要打我!”

  小胖前腳剛跑出去,卷卷跟著就爬了出去。

  房間內一下安靜下來,淡淡陽光透過高高的窗外斜斜地照進來,照在地毯上一張張的照片上,照片上是一張張青澀的笑臉,在陽光下呈現靜態的美好,朝氣逼人,房間外吵鬧聲不斷。

  “你閨女她真的打我了,追著我打的。”

  “活該。”

  “東陽,不帶你這樣幫親不幫理的。文思你來給我評評理。”

  “我是卷卷的舅舅。”

  “你們!你們一家欺負人。”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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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七月的一天,第一縷陽光穿過窗簾縫隙,照進寬大的臥室時,床頭的卡通鬧鈴響起來,阮東陽緩緩睜開眼睛,伸手將鬧鈴關閉,低頭看著懷裡熟睡的於棠,旋即嘴角揚起笑意,在於棠額頭上、臉頰上、嘴唇上親數下,輕聲喊:“媳婦兒。”

  “嗯。”於棠迷糊應一聲。

  “早飯想吃什麼?”

  “都可以。”

  “吃我可好?”

  “……”

  阮東陽見桌邊垃圾桶內有兩個避孕套在,不再為難於棠,親了下,說:“媳婦兒,你繼續睡,我起來做飯。”

  “嗯。”

  阮東陽起床後,將垃圾扔掉,開始刷牙、洗臉、做早飯,准備個差不多時,先喊於棠起床,然後推開卷卷的房門,一室的粉色,粉紅、粉藍全是粉色,十分夢幻,夢幻的小床上睡著一個肉乎乎的小寶寶,露在小毯子外面的胳膊、腿白嫩嫩的,阮東陽頓時心底柔軟,蹲到床邊喊:“閨女,閨女,起床了。”

  卷卷翻個身,不理阮東陽。

  阮東陽笑說:“早上有牛肉包包喔。”

  卷卷轉個身,小手揉著眼睛,聲音軟軟的,口齒不清帶著奶味兒,說:“我吃牛肉包包。”

  “那起床吧。”

  “爸爸抱抱。”卷卷伸直胳膊。

  “好,爸爸抱。”

  阮東陽給卷卷換上新裙子,一手抱著卷卷,一手拎著一雙小涼鞋出了房門,正好於棠洗漱好,孟方蘭、阮正賓也下樓了。

  “卷卷起床了啊。”孟方蘭笑著說。

  “奶奶好。”卷卷趴在阮東陽的肩頭奶聲奶氣地說。

  “卷卷好,早上好啊。”孟方蘭很喜歡卷卷,卷卷越長大越好看,頭發自然卷,若是一般人頂著她那一頭卷發,可能會又土又俗,可在卷卷的頭上,那就是洋氣、好看的代名詞,尤其卷卷性格極其像阮東陽小時候,孟方蘭就更喜歡了。

  “大家早上吃什麼?我來做。”阮正賓這時開口說。

  阮東陽邊給卷卷穿鞋子,邊說:“我做好了。”

  阮正賓笑說:“這麼快。”

  孟方蘭問:“你做的?”

  “是啊,怎麼了?”

  “沒事兒。”孟方蘭臉色不好,和阮正賓一起上班時,小聲說著:“怎麼又是東陽做早飯?於棠怎麼不做?東陽每天夠辛苦的了!”

  “你不是也沒起來做早飯嗎?”阮正賓反問。

  孟方蘭被噎住,結結巴巴說:“我、我、沒想到東陽起床這麼早。”

  阮正賓說:“我可告訴你,我們好不容易把東陽三口人給勸回來住了,你要是再不注意言行,東陽再帶著於棠、卷卷走,肯定就不會回來住了。”

  “我怎麼不注意言行了?”

  “這些你就不能亂說。”

  “我不就跟你說說嘛,我這個婆婆怎麼當的這麼窩囊?”

  “誰讓你窩囊了,於棠可對你尊敬客氣的很吶。”

  “那她也不那麼欺負東陽啊,在這兒都是兒子做早飯,那過去的三四年,肯定都是兒子做飯了。”

  “他願意,他願意被於棠欺負,誰管得著?”

  孟方蘭反駁不了,又不能說於棠什麼,只能當沒看見。

  於棠在家裡也和阮東陽說,剛才孟方蘭聽到是阮東陽做的早飯,臉色都不好了。

  “沒事兒的,有我在呢。”阮東陽摟著於棠說。

  “明天我來做早飯。”

  “看情況吧。”

  兩人正在廚房摟著說話時,卷卷跑過來說:“爸爸,媽媽,我要去玩兒。”

  “跟誰玩?”於棠問。

  “小舅舅。”

  “好,去吧,別調皮。”阮東陽說。

  “也別打人,知道嗎?”於棠交待。

  “好。”

  然後阮東陽站在院子裡,看著卷卷頭頂扎個小辮子,因為頭發是卷的,所以小辮子打著卷兒地就趴在了卷卷的小腦袋上,可愛極了,後面還跟著大白,見卷卷帶著大白走遠,阮東陽就出了院子,遠遠跟著,看著她帶著大白站在二十三棟前,大聲喊:“小舅舅,小舅舅!”

  不一會兒,聰聰從陽台處探出小腦袋,說:“卷卷,你干什麼呀?”

  “小舅舅下來,玩兒。”卷卷說。

  “玩什麼?”

  “玩兒。”

  “玩什麼呀?”聰聰還問,卷卷跺著小腳說:“就玩兒!”

  “那你等著,我這就下去,帶你去認識新朋友。”

  “好。”

  不一會兒,聰聰就下樓,拉著卷卷的小手朝煙廠家屬院裡面走,謝玉芬在陽台上囑咐聰聰看好卷卷,卷卷揮著小肉手說:“外婆再見。”

  “再見,你個小機靈鬼。”謝玉芬笑。

  阮東陽和謝玉芬一樣對聰聰比較放心,聰聰小時候雖然調皮,但是性格方面很大一部分像徐文思,會照顧人,經常帶著卷卷玩兒,但是阮東陽還是跟著聰聰、卷卷,見兩個小家伙進了鄰居路路家,阮東陽和路路家人說一聲,就回來了,看見於棠正在東書房畫畫,他沒有去打擾,轉身進了西書房,忙自己的工作,忙一個小時,會起身,去煙廠家屬院裡面看看卷卷,確定旁邊沒有危險源等等之類,再回來工作,第四次去看卷卷時,剛出院子,就看到卷卷正拉著阮正賓的左手,邊和阮正賓說話,邊朝家走。

  “爺爺,爸爸買、爸爸買、爸爸買、一三個大西瓜。”卷卷睜大眼睛和阮正賓說。

  阮正賓笑說:“對,你爸買了十三個西瓜。”

  “給卷卷吃。”

  “是,都是給卷卷吃的,一會兒回家我們就切西瓜吃,好不好?”

  “好。”

  “那跟爺爺說說,你剛才都玩了什麼?”

  “玩泥巴。”

  “……”

  阮東陽見卷卷回來了,就返回家中。

  卷卷一到家就喊爸爸媽媽,然後親了爸爸媽媽之後,就去阮東陽原來的房間跑西瓜,這時孟方蘭也回來,孟方蘭剛到家,就聽見院外有個小孩子在哭,孟方蘭轉頭一看是路路,路路今年四歲半,比卷卷大,也比卷卷高和胖,此時小半邊臉都是泥巴,又哭的稀裡嘩啦地被他奶奶往院子裡拉。

  孟方蘭好奇怎麼回事兒。

  於棠、阮東陽、阮正賓聽到哭聲也都出來了。

  “路路奶奶,怎麼了這是?”阮正賓問。

  路路奶奶生氣地說:“問你家卷卷。”

  於棠等人一愣。

  阮正賓笑問:“我家卷卷才三歲,怎麼了這是?”

  “怎麼了?你家卷卷怎麼那麼調皮,才來煙廠家屬院三天,沒人不認識她,長得文文靜靜的,怎麼那麼厲害,昨天搶了路路的西瓜吃就算了,今天就拿泥巴往路路臉上糊,瞧這糊的?還管不管了?”路路奶奶說。

  於棠一驚。

  孟方蘭看路路的小臉,心想,其實也沒事兒啊。

  阮正賓看阮東陽。

  阮東陽轉頭朝客廳喊一聲:“卷卷,卷卷!”

  “爸爸,我在搬西瓜。”

  阮東陽等人先聽到一個小奶腔,然後就看到一個白嫩嫩的小人兒,吭哧吭哧抱著一個小西瓜出來,歪歪扭扭地站在客廳,茫然地看著大家。

  “把西瓜放下。”阮東陽聲音硬邦邦的:“你過來。”

  卷卷被嚇了一跳,忙把西瓜放下,一個沒站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孟方蘭想去扶,誰知她自己又立刻爬起來了,然後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歪歪地朝阮東陽走,走到阮東陽跟前,昂起小腦袋,可憐巴巴地喊:“爸爸。”

  “路路臉上的泥巴,是不是你糊的?”阮東陽問。

  卷卷轉頭看路路一眼,說:”是我糊的。”不等阮東陽審問,她開始撇嘴,大眼睛通紅,然後哇的一聲哭起來,抱著阮東陽的大腿大哭:“爸爸,我錯了,我下次不會了,下次不會了,可是,他叫我卷毛小狗狗,他非叫我卷毛小狗狗,嗚嗚嗚……我不是卷小毛狗狗……嗚嗚嗚……我不是小狗狗……”

  把院子裡的一群人哭的一愣,就見她抱著阮東陽的大腿嚎啕大哭,一邊認錯一邊說路路叫她“卷毛小狗狗”,哭的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樣子,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連路路都被卷卷驚的不哭了。

  路路奶奶更是畫風轉變,指著路路說:“下次再亂叫,小心我揍你。”然後衝兜裡掏出小糖果,走到卷卷身邊說:“卷卷,不哭了,都是路路的錯,回家我就教訓他,你別哭了,奶奶給你糖果吃,你們以後就好朋友了啊。”

  卷卷頓時不哭,看一眼包裝花花的糖果,昂著小臉看阮東陽,阮東陽說:“拿著吧,下次不要打人了。”

  “好。”卷卷哭聲頓止,小手接過糖果,眼睛、鼻子還通紅著,就開始剝糖果吃,吃著說:“謝謝奶奶。”一點兒也不記仇。

  “好吃嗎?”路路奶奶問。

  “好吃。”卷卷又笑了,露出小白牙,小模樣好看極了,紅通通的大眼睛裡兩包眼淚落下不損她絲毫笑容。

  於棠、阮東陽卻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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