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爆香菇]炮灰不在服務區(全文完)

慕冰至

250：劇透（中）

    龔雨露神秘地笑了笑，說道，“你有看過那個論壇的真實內容麼？”

    顧甯致的回答自然是搖頭，那個論壇只有西萊納學府的女性學生可以進入，就算是男生做了變性手術，想要混進去的可能性也是小之又小。其中的內容不用知道，他只要知道這個論壇很可怕就成。作為學生時期的風雲人物，顧甯致覺得自己也是被cp的一員，這是妥妥的。

    “呵……其實我覺得論壇的配對還是非常……有道理的。”龔雨露雖然不是西萊納學府的女學生，但披著馬甲混入一個論壇，對於從小就和網路接觸並且實力大成的她來說，很簡單。

    顧寧致抖了抖，脊背冒出冷汗，總覺得此人這話有些意味深長啊。這次談話到此結束，顧寧致翻開自己收藏的網頁，打算用小說撫平自己受傷的心靈。

    顧寧致的運氣相當差勁，蹲的幾個小說坑一個一個都坑了，讓心情本就不好的他更加不爽了。現在的網路文學很發達，大神小神層出不窮，優秀的文學作品每年都能誕生好多。

    然而，越是發達，越是賺錢，越是有跟風之作，內容漸漸商業化乃至雷同，顧寧致這些年看小說都是為了打發時間，很少有什麼小說能引起他追逐的熱情。這些小說都坑了，他淡定地將書架刪除大半，然後繼續淘書打發時間。

    不過他選擇看小說也不是全然盲目的，一般都會去專門的文學論壇看一看大家推薦的小說，然後再選擇要不要看。運氣很差的他再一次被坑了……軍事類型的小說雖然是熱門，但礙於情況特殊，能真正寫得好的卻沒有多少，這對於軍事小說的發燒友來說，是個遺憾。

    他流覽論壇，翻找各種推薦帖子，然後終於找到一本看起來還行的小說。雖然這個名字逗比了一些。《作死蘇少將的杯具人生》，顧寧致覺得光是沖著這名字，這本小說就是逗著玩的。

    好吧，打開文學網的小說網頁。他發現這本小說連載的時間挺漫長，已經五年多了！

    五年多了還沒有完結的意思……他覺得自己大概追不下去，完結的都未必有耐心看完，更別說連載的。當然，這本小說也有厚道的地方，好幾百萬字了，竟然都沒有上架！是寫得太差了，還是咋的？然而看看數據，貌似也不錯啊，為何一直免費？

    作為一名書蟲。他有著獨特的看書經驗。決定追書之前必定要看書評區。

    好吧，結果證明這本小說真的有兩把刷子，書評區非常熱鬧，各種人物名字或者昵稱，看得他眼花繚亂。其中關係更是剪不斷理還亂。他現在只想知道一個問題，豬腳的名字叫什麼？

    蘇少將、蘇萌萌、小萌、萌萌、蘇女王、女王殿下？這都什麼和什麼？說好的男豬文呢？

    一向只看男生為主角的顧甯致打算棄文了，他覺得自己的感情被深深欺騙了！之前的推薦貼不都說“男人看了把持不住，女人看了難以自持”麼？就這麼一個混亂德行？

    然而，即將棄文的他無意間掃到一個名字，他又將棄文的念頭拋掉，打算追文。蘇葭萌！臥艸。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竟然真的有人給小說豬腳起這麼挫的名字！

    頭上頂著三個“艸”，也不嫌看著累得慌！更加重要的是，他想要看看小說內的“蘇葭萌”和他認識的那個蘇葭萌有什麼不同。以後碰見真正的蘇葭萌，也好用這個小說笑話她。

    繼續流覽書評區，他竟然發現書評區有很多類似“蟲族”、“粘噬蟲”、“意念”的字樣！臉色瞬間變了。甚至是帶著幾分凝重和疑惑。他也顧不得挑剔，打開正文就開始流覽。

    對於別的讀者，小說內的“蘇葭萌”看著就像是一個漸漸成長的小說主角，性格堅定有毅力，肯吃苦耐勞。最吸引人的還是她身上永遠不曾服輸的韌勁和拼搏的幹勁。

    然而在顧寧致眼裡，卻發現了很多不同的地方，以及一些讓他迷惑的地方。

    小說中的“蘇葭萌”和他認識的那個蘇葭萌很不一樣，因而起初顧寧致也沒什麼想法，只是在腦海裡描繪想像書中場景……當然，小說的主角“蘇葭萌”頂著一張他熟悉的臉。

    說實話，開篇的女主性格並不是很討喜，一開始很天真，對外界帶著迷惘和排斥，但漸漸接受了現實，並且開始成長，慢慢破繭成蝶，這才顯露出身上的發光點。

    這是個很漫長很漫長的故事，隨著情節進展，整個背景徐徐展開，看得顧寧致脊背發寒。蟲族戰爭……寥寥四個字，就足以讓他保持十二萬分的精神！

    他幾乎是連續兩三天沒睡，這才將連載的小說全部看完。越是看，他的心情越是起伏不定。

    小說的情節已經進行到蘇葭萌少將和古武傳人的故事，兩人從一開始的排斥到後來的惺惺相惜，甚至結下友誼、對於戰爭平復後的暢想和約定，眾多讀者都想吐槽這兩人是不是要來一段禁忌之戀的時候，沒想到這個人氣挺高的性格比較木訥的古武傳人也死了……

    臥艸，這簡直要成為這本小說的傳統了好伐！每當一個受歡迎的角色出現，總會經歷這麼一段過程！從一開始的簡單“字元形象”漸漸豐滿，然後被讀者喜歡，書評區各種猜測評論！

    然後！按照慣例，這個人物必死無疑！作者大人這到底是虐豬腳還是虐讀者啊摔！

    當然，因為這個關於“古武”的故事的描述，很多人也注意到這門默默無名的能力。

    按照書中所言，古武，乃是殺人之術。真正的高境界古武，不用眼睛看，不用皮膚感知，不用鼻子嗅觸，不用耳朵聽聞，只要身體還活著，就能做出最強大的反擊……

    而蘇葭萌少將的那個木訥小夥伴便是這樣。從一開始的驚豔出場到人生最後一場戰鬥，強大得讓人肅然起敬。貌似這本書中很多人物都有著相同的特性，也為了自己的信念付出他們所能付出的最大代價，用生命守護。死在那片充滿蟲族和人類屍首的戰場之上……

    顧寧致看完目前所有的連載章節，除了吐槽作者寫一個死一個的“優良傳統”，更多的卻是觸目驚心！這本小說中有“蘇葭萌”、“蟲族”、“意念”、“粘噬蟲”也就罷了，甚至連“橫刀永平”都有！各種戰爭情節的敘述和很多超越這個時代的高科技描寫……真實得可怕！

    在旁人看來，只會認為這個作者筆力真好，想像力也豐富，然而顧寧致卻不覺得。他覺得自己正在流覽一個人的生平，小說中的“蘇葭萌”的形象，正慢慢向她認識的那個人靠攏！

    不是外貌，而是脾性和作風！越到後面。性格越相似，重合的地方也在增加！

    顧寧致沒有將這個事情告訴任何人，而是花了一些時間去翻找書評區，對於裡面各種情節和人物的分析都看了一遍。然後他發現一個自己曾遺漏的細節。

    書中的“蘇葭萌”曾有一個感情很好的竹馬，絕大部分讀者都以為這只竹馬就是女主蘇少將的感情歸屬。但最後他卻將好不容易完成任務，從死亡線爬回來的“蘇葭萌”甩了！

    【我不想自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擔心自己能不能活到第二天的同時，還要擔心在另一個地方的妻子。我想要一個穩定的家庭，哪怕我死了，妻子也能帶著孩子很好地活下去，萌萌。你做不到這一點……你是個很好的女人，該找一個更好的男人相配……所以……很對不起。】

    說實話，顧寧致覺得自己要是有這麼一隻青梅，真是睡了也會笑醒的。人生本就無常，用這樣可笑的理由拒絕人，到底是那個男人太懦弱。還是彼此之間的感情太脆弱，信任太少？

    雖然這個男人在小說之初將讀者的好感度刷得很高，但背叛之事爆發之後，他的人氣一落千丈。但也有鐵口直斷的讀者說了，這個男人會在女主的心中占著很至關重要的分量！

    結果。也的確如此。初戀麼，也是書中女主唯一敞開心扉談過的一段戀愛，的確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和色彩。之後那些對女主有好感，默默喜歡的男人女人都成了杯具。

    當然，讓顧寧致注意這個細節，還是因為那只竹馬的名字——韓燁銘！

    他的記性很好，可是清楚記得龔雨露曾經在蘇葭萌面前提及這個名字，對方的反應也非常耐人尋味！她分明是認識那個叫韓燁銘的男人，卻嘴硬地說沒有聽說過！

    這世間的巧合當真有這麼多？還是說，這本小說就是某人以往的寫照？

    顧寧致蹙了蹙眉，內心的疑惑都要糾結成毛球了。思來想去，他決定試探一下龔雨露！

    他仔仔細細翻找過，書中並沒有“龔雨露”這個角色，而龔雨露又言明她和蘇葭萌有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過去。若這本小說當真這麼“靈驗”，龔雨露一定會出場才對！

    然而，當顧寧致故意將這本小說推薦給龔雨露看，她一開始只是疑惑，看了小說之後沉默。

    顧寧致問她，“你說，‘龔雨露’這個角色，該什麼時候出場呢？”

    龔雨露抬了抬眼皮，嘴角帶著譏誚，“已經出場過了……只是你沒有發現罷了。”

    顧寧致疑惑，他確信這個角色並沒有出場！沒等他想出一個結果，龔雨露淡笑著說道，“你想知道接下來的情節嗎？”

慕冰至

251：劇透（下）

    顧寧致活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是無神論者，縱然這世間有很多現象和事情不能用科學解釋，那也是因為科學沒有發達到可以解釋的程度！但是現在，龔雨露的表現，徹底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一個隱晦而可怕的念頭在心中成形……莫非小說中的內容……都是真的？

    “接下來的情節？你知道？”顧甯致強忍著鎮定，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對方，不容她有任何的欺瞞和閃爍，“你之前說自己已經出場過了，可我沒看到任何一個角色叫‘龔雨露’……”

    龔雨露噗嗤地笑了一聲，顧寧致有一種自己被當成傻瓜嘲笑的錯覺……不對，這不是錯覺！

    “傻瓜……你既然知道我和蘇葭萌之間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怎麼會天真地認為我會拿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一說出來，不就掉馬甲了？這個龔雨露，不過是我隨口編造的假名罷了，你也相信？”龔雨露那紅果果的鄙視眼神將顧寧致打擊得有些心塞吐血。

    好吧，是他沒有想到這一點，怪他！顧寧致覺得自己不能這麼弱了，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啊摔，主導話題的人不應該是他麼？想罷，他認真問道，“那你是誰？後面的情節是什麼？”

    龔雨露倏地沉默下來，指尖摩挲著虛擬螢幕，在某個章節上停留了一兩秒，然後挪開。

    對於那段過去，龔雨露並不想回憶，正如蘇葭萌寫這本小說的時候也刻意減少這部分的感情描寫。明明是三人組之一，對她的敘述卻連那個韓燁銘的一半都沒有。龔雨露也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生氣或者鬱悶，因為在蘇葭萌的心裡，韓燁銘背叛的分量不及自己。

    看這個小說就很清楚，小說關於韓燁銘的描寫很清楚，對他的正面感受和心理活動一點不少，可輪到三人組的自己，就是寥寥幾段帶過……明明。她的存在感比韓燁銘高多了！

    按照顧寧致這個人的腦子，想要分析出她的真實身份，本該不難。然而小說中的自己存在感太低，低到這個傢伙都將她忽略了！臥艸！明明她的存在感比那些指揮官啊、古武傳人啊都要高。為嘛將她忽略掉了！龔雨露內心猙獰了，很想知道蘇葭萌那個腦子是怎麼想的！

    按照小說描寫，一切的劇情都是按照時間軸進行的，而且各種伏筆和暗示都具備了。

    那麼如此一來，接下來的情節和矛盾衝突都和三人組之一的自己有關！自己的存在感這麼低，蘇葭萌到底該怎麼進行這段描寫敘述？不怕書評區冒出一堆 “臥艸，這個無名氏是誰，之前出場過嗎”、“神馬時候女王和她的友情這麼深了”的吐槽？

    顧寧致是個感情捕捉相當敏銳的人，他一下自己發現龔雨露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了。

    沒等他想著怎麼將話題展開，卻聽對方說道。“一開始出現的三人組，蘇葭萌、韓燁銘，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我……”

    讓龔雨露想要暴躁的是，顧寧致這個逗比竟然問她，“誒……有這麼一個人物嗎？”

    雖然自己的戲份被蘇葭萌砍掉好多。人物的形象也趨向呆板資料化，但尼瑪這麼無視她是神馬意思！她能說自己以後的戲份很多很精彩麼，還差點將書中女主整死了啊！

    “咳咳咳……抱歉，是我看得太快，沒有注意到這些……”顧寧致想要挽回，卻有些遲了。

    龔雨露甩給他一個“你看老娘會相信你的話”的眼神，讓某人順利地閉了嘴。

    她繼續說道。“當時的我並沒有自己的名字……或者說我的名字只是一串毫無意義序號——編號336073。展露在外人面前的，不過是一個不曾存在的、胡亂編造的詞彙罷了……”

    顧寧致悄悄翻到相關章節，終於發現那個極其沒有存在感的角色。事實上這個角色的描述比很多角色都要多，但形象過於平淡呆板，反而沒有那些僅僅出現一兩次的角色來得有人氣。

    在某種程度上，也能看出作者的能力很不俗……竟然可以將人無視到這個地步。

    “你當時的名字叫‘武夙’？就和龔雨露一樣。都是虛假的代號？”

    顧甯致覺得龔雨露和蘇葭萌的關係應該很不尋常，小說雖然極力淡化這一點，但仔細觀察，卻覺得其中隱藏了什麼情節，“我不明白的是。按照你的說法，你們關係曾經很好……雖然你也說了是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總覺得哪裡很不對勁……你為何要用虛假的身份？”

    “我和她的身份不一樣……”龔雨露想了想，說道，“小萌出生起點很高，這一點從小說的描述中就能看得出來……這也是造成我和她最後分道揚鑣的根本所在。”

    “她的出生起點很高麼？”顧寧致不解，貌似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父母軍銜不高，那個爺爺似乎有些背景，但沒有仔細描述。當然，也有可能是整個世界背景沒有完全展開，很多東西他沒有看到。再說了，小說麼，總不能完完全全照搬現實。

    對於小說中“蘇葭萌”的穿越，不管是顧甯致還是龔雨露，都認為這是杜撰的。顧寧致就不用說了，現在小說的穿越橋段何其多，蘇葭萌這樣寫順應潮流也是正常。而龔雨露發現書中有些情節都做了特殊的處理，蘇葭萌一開始的來歷被改成這個樣子，也是情理之中。

    “她的爺爺是天生的意念能力者，奶奶是聯盟科學研究院的院士，父母陣亡之時軍銜不高，但天賦都比現在的天才之流強了不知道多少……”龔雨露說到這裡，露出一些無奈，“而且你也看到了，整個世界背景便是蟲族戰爭，為了人類好，在那個時候，是鼓勵早婚早育的……”

    顧寧致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龔雨露只能說得更加簡單一些，“你知道小萌父母陣亡之時，他們的平均年齡是多少麼？”

    “額……怎麼算，也該有四五十吧？”顧寧致算了算，按照三十幾成年的標準，加上蘇葭萌喪父喪母時的年紀，兩者相加一推算，這對夫妻陣亡的死亡年齡應該有這個標準。

    “錯了，他們死的時候，年齡相加還沒有五十呢。”龔雨露的回答差點震碎了某人的眼珠子啊，按照她的說法，這對夫妻十五六歲就開始造人了嗎？那是違法的啊，未成年人保護法在哪裡！不論顧寧致如何咆哮，這是事實。

    “這就是為什麼我說小萌的出生起點高了，她的父母，本身就是天賦極好的天縱之才，年紀輕，但是十歲出頭就開始奔波戰場，可以說，他們若是活得長一些，對聯盟來說都是極好的戰鬥力。不過……死得太早了，而且他們的死……也沒有那麼簡單……”

    “書中沒有描述這個情節……”顧寧致一聽，整個神經都繃起來了，龔雨露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蘇葭萌上一世父母的陣亡還是有內因的？並非自然的死於戰場？

    龔雨露譏誚一笑，“若是小萌知道這個真相，你如今看到的這個蘇葭萌，便不是這個性格了。她父母的死，足夠當時心性未定的她，做出背叛聯盟的事情……”

    “她父母的死和聯盟有關？”顧寧致順著這個問題問了一句，龔雨露含糊回答。

    “不是聯盟做的，但卻和聯盟的錯誤指令有關……好了不說這些了。總之，你只要知道那對夫妻的天賦很高，而死後成了聯盟英烈，作為天才英烈的後代，小萌的身份能低到什麼程度？加上她爺爺奶奶的背景……所以她成為孤兒之後，才有機會被聯盟大力培養……”

    也許蘇葭萌只是孤身一人，但她身上的光環卻足夠保證她得到一定的保障。在那個時代，什麼東西都是虛的，有實力有天賦，這才是實打實的！

    “而我則不一樣……大概一百多年前，我的曾祖曾經參與一項極為錯誤的研究，天真狂妄地想要研究蟲族的基因，以製造實力強大的戰士對抗蟲族。一開始看著很成功，但三年之後副作用體現，那些注射了強化基因藥劑的戰士的性格都變得陰翳暴躁，逞兇好鬥。”

    “那是一段極為黑暗時期，對這我們家族的人來說，也是毀滅性的。”

    聽到這段話，顧寧致下意識地聯想到那個研究所，以及蘇葭萌極為忌憚厭惡的態度。

    “後來呢？”

    “若只是這樣，倒也沒什麼。那些戰士注射基因強化藥劑之前，都被告知這個藥劑有可能存在的副作用，大家也做好了有可能送命的準備。畢竟……只要獲得力量將那些蟲子殺光，自己的性命算得了什麼？為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而付出性命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顧寧致靜靜地聽著，雖然沒有那樣的經歷，但是看著小說，再聽龔雨露的敘述，以及研究所作死的行為，他的心頭蒙上一層揮不去的陰影，“結果……怎麼樣？”

    “我想你從小萌那裡應該知道了吧？蟲族可怕的進化速度？呵呵，因為這些戰士的犧牲，戰局一度傾斜到人類聯盟這裡，然而……在最關鍵的時候，蟲族中誕生了八級的高端蟲族，意念能力無限逼近九級，出場的瞬間就將這些戰士控制，成了對付人類聯盟和其他抵抗蟲族的種族的利器……”

慕冰至

252：狗血的相愛相殺

    “很可怕對吧？對付蟲族的鋒利的矛，最後竟然成了斬殺人類的武器……那是一隻極為強大的蟲王，八級意念，戰士被控制之後，全部蟲化，戰局瞬間崩潰……”

    “我的曾祖是主導研究的人員之一，族中很多有天賦的族人也親身參與了試驗……這件事情一出，整個家族也崩潰了。曾祖受不住內心的煎熬，自盡了。我那個家族，人丁不豐，這麼一件事情鬧出來，雖然沒有被懲戒，但也失去了很多東西……”

    “爺爺和父親都是資質平平之輩，倒也在大後方圖了個相對安樂的人生。不過事情沒有那麼快結束，大伯的天賦很好，入了伍。然而此人性格桀驁不聽訓導和約束，只能當旁人手中的刀，卻沒有當執刀者的本事。他的錯誤指令，導致戰機延誤……情節嚴重……”

    耽誤軍情……這是什麼嚴重的罪名？顧甯致很清楚，往嚴重說，足夠丟小命，連累家人。

    “我們家受到了牽連，本就雪上加霜的日子更加難堪。”龔雨露緩緩敘說，表情上沒有多少波瀾，“後來一次蟲族襲擊戰中，除了我之外，所有人的都不在了……”

    “我作為戰爭孤兒被聯盟的特殊組織收養，洗去了曾經的記憶，只作為一個傀儡而活。”

    “等等……傀儡？還被洗去了記憶，那你現在怎麼……”顧寧致不解。

    “想要找回曾經的記憶，對於我來說並不難，問題在於我願不願意取回來罷了。”

    “被洗去記憶也有好處，至少單純潔白，忠心無二！我並沒有太好的戰鬥天賦，但卻繼承了曾祖的頭腦，在研究這方面有著天生的優勢。那個組織的學識繼承方式比較極端，也是那個時候最便捷最省時省力的教學手段，強行將記憶灌輸大腦……我很早便出師了。”

    “化名武夙。混入當時小萌所在的訓練組織，受到相等的教育。小萌的性格比較激烈，也沒有現在這麼謹慎穩重，願意和她交好的人不多。我的性格又偏向陰冷。所以教官乾脆將她和我，還有那個做事圓滑的韓燁銘扔到了一起，組成一個戰鬥機動小組。”

    “你要知道，我的存在是沒有自由的，上層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不會反抗也不能反抗。前幾年，我和小萌兩人配合得很好，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然而，中途我收到上層的召回令。必須回去，因而……武夙這個身份不能使用了，需要讓她消失！”

    顧寧致問了句，“你不會……乾脆假死死在她面前了吧？”

    “錯了，上層命令。我選擇了假死死在小萌手裡……”龔雨露無奈地聳聳肩，“意念這種能力，本就邪乎得很。想要成長，除了必要的積累，最重要的還是精神刺激。來自外部的精神刺激對意念的提升有限……所以，她越痛苦，精神瀕臨崩潰。越有效……”

    “你變、態！”猶豫大半天，顧寧致給了這麼一個結論。

    “脫去武夙的身份，我重新以編號336073的身份存活，在研究所當一名主導各項研究的研究員。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麼快結束，在一次救援星球的時候，我們很不幸地碰面了……”

    顧寧致很想因為這個狗血的故事而捂臉。他能想像當時蘇葭萌扭曲糾結的臉。

    “當時的氣氛有些詭異，不過沒有打起來，這算是很不錯的成果，大家都成年了，也成熟了。我收到命令。放棄那顆星球援救，而小萌……她接受的命令卻是竭盡全力救援……”

    “完全相反的命令？”顧寧致很想說一句，這是神馬精分的命令？

    “這就要說到我和她的陣營問題了，我們所屬軍部陣營是對立的，雖然都是一致對外，但內部的鬥爭還是暗潮湧動。而且當時……依照我的看法，也該選擇救援。蟲族只是剛剛肆虐，若是救援及時，至少有七成的人能活下來！但我因為命令，選擇了放棄！”

    “至於高層為何要做下這個決定，也是當時的情況特殊，就不多說了。總之，我們因為救不救援的問題，進行了很激烈的爭辯，甚至到最後的決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可能背叛我忠心的人，她不可能捨棄自己堅守的一方……”

    “後來蟲族戰爭有所緩和，兩方高層因為一些原因撕破了臉皮，蘇葭萌作為那一方的新興戰鬥力，若是成長起來後患無窮，高層對她下達了暗殺命令！我很不幸，也加入了那次行動，不過……那個女人的戰鬥力有些強，差點全軍覆沒……”

    顧寧致憂鬱了，趕腳這兩人之間關係真的好複雜，貴圈真亂！

    “我被抓住了，小萌沒殺我，但我也受了重傷，差點緩不過來。”龔雨露說了這麼多，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繼續說，“高層不會放小萌，第二次栽贓成功了。然而她也逃了，不過這次我又接到追殺她的命令，準備充足，對付意念的東西也一應俱全……”

    “結果呢，你又被她反攻了？”顧寧致絲毫沒覺得自己的用詞有些不當。

    “沒，我贏了，她差點被我掐死……真的，就差一口氣，就可能徹底和世界說再見……不過我最後鬆手了，她饒我一命，我還她一命，兩不相欠。呵呵，其實我當時挺失望的，我以為按照她剛烈的性格，哪怕死，也不會選擇背叛這樣的逃脫方式……”

    “雖然最後知道她只是跑去當臥底避風頭了，但……呵呵，她的上層被幹掉了，她的罪名也徹底著實，沒有絲毫翻盤的機會。”龔雨露突然低垂眸子，“其實回想這絲毫不由己的一生，最幸福的，還是那幾年一起配合作戰的歲月了，有一種虛假到真實的自由。”

    顧甯致沉默，龔雨露也說了，她只是一個被洗去記憶的傀儡，忠心於一個人，沒有自己做決定的自由。他身為一個大家族的曾經的繼承者，也聽聞一些家族喜歡這樣訓練死士。

    將孩子從小培養，給他們灌輸忠誠的念頭，龔雨露雖然不是從嬰兒就開始被訓練，但洗去記憶，也差不多了。至於對方為何會脫離傀儡的身份，這大概是對方的秘密。

    “真正說起來，她的確饒過我一命，但戰鬥的時候卻不止救了我一次……有的時候想想，時光直接定格在那個時候多好，或者我們乾脆是一個勢力陣營的人，也不錯……”龔雨露緊了緊拳頭，“小萌最後是被聯盟絞殺的，不過她卻用意念自爆的方式還了對方一巴掌……”

    “她逃離聯盟的時候，走得太急，永平並沒有帶走。後來永平落入韓燁銘手裡，我將那個傢伙打了一頓，將刀搶走了。”龔雨露撇撇嘴，“那個傢伙有什麼資格拿著永平？嘴上說得好聽，年少時候許諾她一生幸福，青年時候背叛感情，中年之時刀刃相向……”

    “小萌出事了，他說自己不得已，要為幾個孩子考量，成了著實小萌罪名的主要證人……”

    “小萌死的時候，我也被高層忌憚，最後為了自保，我選擇將洗去的記憶找回來……不然的話，那人只要下令讓我去自殺，我沒有反抗的權力。以前的記憶讓我擺脫傀儡的桎梏，然而這樣做，也徹底惹毛了上層……我記得自己被一陣爆炸吞噬，再醒來的時候，被一個小屁孩兒救了，我收了她當徒弟……等傷好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山河巨變……一切都不一樣了。”

    “對於曾經是傀儡的我來說，人生平平淡淡，服從命令是我的一切。但小萌有些不一樣，她獨自一人拼搏的那些年，我也有關注她。說實話，那股子咬牙也想活下來的拼盡和韌性，我很羨慕，卻羨慕不來。她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在這個世界，她也是我唯一的羈絆。我總在想，若是沒有過去的紛擾，也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龔雨露扯了扯嘴角，“不過我和她之間的誤會太深，她逃亡的幾年，我受到高層命令，幾次將她逼入絕境，仇恨太深了，也難怪她寫這本小說的時候，極力弱化‘武夙’。”

    “可是，你說自己是傀儡無法反抗命令，但你因為蘇葭萌，違法的可不是一次兩次啊……”顧寧致掰著手指頭，“不說別的，光是你頭一次打贏她，能掐死她卻選擇鬆手……”

    龔雨露迅速反駁，“錯了，我當時以為她已經死了，所以才鬆手……”

    顧寧致啞然，這樣拙劣的藉口連小屁孩兒都騙不過去吧？一個精通研究的傢伙會分不出死人和活人？這個時候傲嬌個毛，逗他呢！

    “你們兩人以前相愛相殺就罷了，現在……不會也這麼做吧？”顧寧致小聲詢問。

    “我現在沒有和她作對的理由……”龔雨露蹙眉說道，“而且我現在是龔雨露，不是武夙，也不是編號336073……她也不是以前那個蘇葭萌少將……”

    “她既然能當少將，腦子應該是完全的，智商也在及格線以上吧？”簡而言之，不小心掉馬甲，被她發現真實身份也是有可能的。

    “我倒是覺得……小萌那個性格，就算發現了，也會當做自己不知道吧？”龔雨露一語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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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可以去相認

    “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將它們都說出去？你和蘇葭萌……你們兩人的存在，對這個世間來說，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異數。”顧寧致略帶疑惑地看著對方，“你就不怕招來殺身之禍？”

    龔雨露倒是看得非常開，“對我來說，現在的每一日，都是偷來的，多餘的。你也該知道吧？若是當日小萌沒有出現，我會有什麼樣的選擇……你說不說出去，對我來說影響不大。”

    顧寧致抽了抽嘴角，終於能明白那句著名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這個龔雨露完完全全就是不要命的傢伙。但你不擔心自己，好歹為那個蘇葭萌想一想吧？

    龔雨露猜出對方的心思，譏誚地笑了笑，“你恐怕還不知道那個女人完全不需要旁人的擔心吧？你若是敢將她的秘密說出去，相信我，不等蟲族發飆，她就會讓你先見識一下意念九級的傢伙能有的威力！絕對讓人……一生難忘！呵呵，而且這些怪誕的話，除了你，有誰信？”

    顧寧致覺得面前這個傢伙實在是太狡猾了，完全是吃定他一定會保守秘密才會透露一二！

    “好吧，其實我也不會說出去……畢竟某些事情還要依仗你和那個……脾氣不咋樣的蘇少將！”顧寧致當真是木有想到啊，蘇葭萌那樣的女人竟然是少將，這年頭軍銜神馬的已經貶值到這個地步了，“你算是身體穿越，她……算是精神穿越？都很玄幻。”

    龔雨露抬了抬眉眼，對這個說辭並沒有提出反駁。蘇葭萌的面貌雖然和以前有些相似，但明眼人就能看出兩者的不同，而且她認識的那個蘇葭萌……早就毀容毀到無法治癒的地步。

    “你那個世界，蟲族似乎已經肆虐很久很久了，那麼……你算不算是從未來穿越到過去？”也許是秘密說破了，顧甯致覺得龔雨露也不是那麼陰沉難以接近。

    “不是……我當初也以為是這樣。不過仔細調查之後，發現……相差太大了。”龔雨露譏誚地說了句，“假設蟲族之難現在就爆發，人類聯盟想要抗住。很難……不管是各種科技還是對意念的掌握，都太落後了。最大的不同，還是意念……”

    在龔雨露的世界，意念這項能力，從人類登上星際宇宙的舞臺之前就已經發展到相當高的程度。而這個世界，意念竟然成了一種人人避之不及的惡疾，太讓人不能接受了。

    “這……難不成這世上真的存在平行宇宙？”顧寧致覺得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

    “也許吧，誰也說不好……”龔雨露抿了口已經微涼的奶茶，她並非嗜甜之人，但“甜味”能讓她糟糕的心情稍微輕鬆愉悅一些。也就喜歡喝了，“若不是這樣，我和小萌的來歷就解釋不清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一來用不著，二來那也不是凡人能觸及的領域……”

    研究者該有自己的底線和對世間萬物的敬畏。如此一來，才不至於犯下彌天大錯，不會走上歪路。龔雨露雖然是這方面的能人，卻也清楚自己的斤兩，不過觸碰不該觸碰的東西。

    “這個世界……蟲族真的會出現？”顧寧致心頭的陰影深了幾分，書中所言的內容，太過真實。戰爭場面更是鮮血淋漓。然而文字再厲害，也不能將旁人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完美展現，至少顧寧致只是隱約覺得那個場景很慘烈，卻沒有具體的概念……

    “自然會……之前那一株母樹，不就是最好的憑證？”龔雨露對此已經接受，蟲族出現或者不出現。都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不出現更好，一生期盼的和平觸手可及，若是出現了也無所謂，反正她前半生就是和那些噁心的蟲族打交道，相當於趕回老本行麼。

    “若是告知聯盟上層。有這麼危險的生物……你說，他們會重視嗎？”顧寧致眨眼問她。

    “會，不過不是防備，而是興奮地將它們抓過來研究吧？”龔雨露似乎想到什麼，撲哧一笑，“我還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曾經運用自己的許可權看過所有蟲族種類的基因序列……”

    “怎麼說呢，若是這種生物進化到最後能生出理性，壓倒了吞噬一切的凶性……這個宇宙的主宰就是它們了。它們的基因相當好，有著巨大的向著完美進化的潛質……蟲族等級越高，基因越趨向完美，甚至困擾其他宇宙生物的3s極限，在蟲族面前完全不成問題……”

    龔雨露最後問了個讓顧寧致心寒的問題，“你說，看到這樣完美的陌生生物，數千年來苦苦追求基因突破的人類研究者第一反應是什麼？防備這種生物，將它們殺滅殆盡？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渴望，著手研究它們的基因，以期得到突破？答案顯而易見……”

    顧寧致訕訕地說，面上有些欲哭無淚之色，“其實，在幾年前，已經有研究者研究一隻沉睡的粘噬蟲。甚至還弄出一些失敗品，不過被蘇葭萌阻攔了，連一點基因序列的渣渣都沒留下來。所以……上層才會重新命令遠征軍探索新的標本……”

    好吧，對於這件事情，龔雨露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她聽後愣怔了很久，然後說了句，“上趕著找虐找死……你確定如今聯盟掌舵的傢伙腦子沒有進水？太……太作死了……”

    別人是避之不及，這個聯盟誠心找虐啊！龔雨露心裡突然湧起一陣無奈來，她覺得自己應該可以理解蘇葭萌曾經的心情了。碰見這麼一個腦子有病的，果然不能停藥啊！

    不管停不停藥，龔雨露都知道蟲族降臨是遲早的事情。之前那一株母樹只是一個警示，他們如何防範得了？與其想著如何阻止蟲族冒出來，還不如學想想如何弄出有效的戰鬥力！

    “這次遠征軍雖然是無功而返，但是高層還派出其他幾支隊伍……希望那些人也沒有收穫，好歹能拖延一些時間。”顧寧致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杯具，他只是想要當一個自由的流浪人，在有生之年踏遍宇宙星辰，看盡世間繁花，而現在卻捲入一個巨大的秘密和麻煩之中。

    “難說……蟲族本來是宇宙深處誕生的種族，嗜血好殺，只要這個世間有蟲族，它們追逐能源的步伐就不會停頓下來！”龔雨露捏了捏眉心，讓自己的精神力能更加專注一些，“如今看來，我還是找個機會和小萌相認好了，兩人聯手，總能發揮一些力量……”

    “你們相認？你確定她不會火冒三丈地想要宰了你？”顧寧致想到兩人之間堪稱毛球一般糾結的過去，趕腳兩人開打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和平合作，“而且，若真是打起來，你有勝算？”

    “你以為每個人的腦子都和你一樣先天發育少一半？”龔雨露開始人身攻擊了，“小萌這個人的性格我瞭解，怎麼說我和她也是合作、死拼的對象……若是以大局為藉口，別說是我，就算是和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敵人，她也能按捺住脾氣……”

    顧寧致深深的不爽了，而此時此刻，被龔雨露惦記的蘇葭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揉了揉酸脹的鼻子，一手抽過訓練室牆壁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臉上因為劇烈運動而冒出來的熱汗，大步踏出訓練室，留下一個像是爛泥一般癱在地上的千琛。

    過了一小會兒，長溪進入訓練室，扔了一條乾淨的毛巾丟在千琛的臉上。總是呆板的面容露出一絲笑意，“怎麼樣，被收拾得舒服麼？”

    前些日子長溪說千琛的實力已經完全恢復，蘇葭萌估摸著可以組隊去刷怪……不是，組隊去刷千氏家族裡的傢伙！而千琛卻在這個時候提出一個堪稱作死的要求，他想和蘇葭萌交手！

    好吧，其實千琛只是想要試一試水，看這個很年輕但很神秘的女人有幾斤幾兩。然而未曾想他竟然踢到了鐵板，反而被對方虐了一頓。讓人氣悶的是，蘇葭萌反而嫌棄千琛外強中乾，中看不中用，說要給他特訓一周，然後再開始刷任務……

    其實吧，長溪很想吐槽的是，分明是蘇葭萌發現第四人的蹤跡，需要時間去調查，所以才耽擱去伽藍星系辦正事，和特地給千琛特訓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純粹想要找免費沙包洩氣就直說。可她偏偏能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表情，讓人無法拒絕，蛋疼死了！

    千琛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面色通紅，豆大的汗水從肌膚滲出凝成汗水，在地上染出一片濕痕來，“還行……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千琛說完之後就閉上眼睛，腦海裡卻閃爍著之前近乎一面倒的“特訓”畫面。蘇葭萌的實力很強，他用這幾天的“特訓”深刻地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長溪先生……你知道蘇小姐的精神和體能等級嗎？”千琛本身的實力就強，但他卻沒有辦法看穿對方的實力，這說明蘇葭萌的真正實力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不清楚，不過……總比目前所謂的極限……呵呵，要高得多。”長溪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事情知道了要裝作不知道，這樣對自己才是最好的。而有些事情自己知道了就可以，沒有必要洩露出去……主人很快就要啟程，希望你能將我說的話……深深記在心裡。”

慕冰至

254：仇夜萱的發現

    對於蘇葭萌來說，最近這幾天過得挺舒心，第四人的調查有了進一步的進展，看樣子過不了多久也會浮出水面，不爽的時候可以找千琛練手……雖然她嘴上說對方很弱，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只要不動用意念，想要拿下千琛，困難重重。

    當然，最讓她舒服的還是上官瑞琪的死亡。九人之一徹底死了，這算是打了個開門紅，相信就此下去，以後的進展會越來越順利，幹掉九人集齊一套不是難事。

    唯一的瑕疵是上官瑞琪臨死的算計，讓本來可以簡單的事情複雜了少許。然而，上官瑞琪還是高看了自己。他雖然動用了安裝在大腦裡的毀滅器，也將大腦毀掉了，但那些兇殘的科學家拿出真本事，還是能從他的大腦中提取到一些有用的記憶碎片……

    上官瑞琪一死，她就不再關注這個傢伙，自然也不知道上官瑞林得知這個冒牌兄長死後，表情有多麼猙獰和不甘。這個冒牌貨死的太乾脆了，完全不解恨！

    他聽從父親的指導，並沒有相信啟明星駐紮軍部的研究者，而是選擇找顧啟東叔叔幫忙。

    經過他的介紹，上官瑞林將那個冒牌兄長的屍體送入仇夜萱的研究所，築萌茼作為仇夜萱的研究協助人員，也陪著她解刨分析那個攪成豆腐渣的大腦好幾天……

    “以後再也不答應幫助你做這種事情了……”好幾天高強度的工作下來，築萌茼的臉色顯出幾分不正常的蒼白。也是，對著一個完全攪爛了的腦子，臉色能正常才怪。

    “呵呵……這不是挺有趣的麼？”仇夜萱倒是無所謂，她的體能和精神力雖然算不上絕高，但支撐她折騰幾天幾夜的解剖研究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她紅潤的臉色和築萌茼形成鮮明的對比，“跟著我解剖這具身體，可比呆在初等部照顧那些愛哭的小鬼頭好多了……”

    築萌茼朝天翻了個白眼。將手上的無菌橡膠手套摘下，丟到實驗室的垃圾桶裡，“很不幸，我的想法和你正好相反。那些可愛的小孩子可比一個醜陋得不像是人的怪物養眼多了。”

    “你不懂得其中樂趣……好了，先去隔壁的房間睡一會兒吧，接下去的掃尾分析工作我來完成。”仇夜萱扯過一塊乾淨的無菌無紡布將那具看似完整鮮活，但全身上下都被她開過刀的屍體遮蓋住。上官瑞林只是要求對方解剖分析大腦，但仇夜萱覺得時間多餘，乾脆將別的地方也折騰了一遍，若不是這樣，前幾天就能完成所有任務了。

    築萌茼轉身揮了揮手，和自家丈夫通了一次視頻，然後抱著雪白綿柔的被子一下子就睡著了。熟睡的她怎麼也沒想到。一覺醒來將會迎來人生中最大的轉折……

    仇夜萱將數萬的標本資料登錄分析室的智腦，各種資料眼花繚亂地跳動著，對於別人來說這簡直是無法理解的無字天書，但對於從小便癡迷這一行業的她來說，無異於是最完美的視覺盛宴。然而。越是看，她的眉頭蹙得越緊……

    “果然……老師說的沒錯，那個秘密研究所的傢伙都是一群瘋子……”

    一般的傢伙只能做到將殘留的大腦組織提取出來，取出裡面的記憶資料。而師承龔雨露的仇夜萱卻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不但可以做到這些，還能將攪成渣渣的大腦組織漸漸拼接融合，提取記憶資料。所以說。上官瑞琪的做法放在她面前，完全是無用功！

    除了一些實在無法挽回的損失，三分之二的記憶已經組合提取完畢。她輸入關鍵字，將提取出來的記憶資料虛擬實體化，投影上立馬顯示出上官瑞琪曾經經歷過的事情！

    她情緒冷靜地看了一夜，上官瑞琪百多年的記憶。但真正有價值的都凝縮在這一晚上的時間！關掉投影儀器，仇夜萱也露出了些微的疲倦，修長的十指攏進發間……

    她想了想，將這些記憶資料全部拷貝一份，然後取出一部分塞進一個資料儲存庫。其餘全部刪除。然後摁下傳呼鈴聲，將那個移動資料庫交給一名協助研究的研究員，“你將這份資料交給上官上尉，然後讓他過來將屍體拉走，放了這麼些天，就算保存良好，也有些異味了。”

    看著研究員離開，仇夜萱又將投影儀器，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那幾個場景碎片，嘴角帶著莫名的笑容，“看在這具屍體死前有這麼珍貴記憶的份上，我就不計較這些天的精神損失了。”

    “那兩個孩子……竟然會運用那種力量？”仇夜萱看得記憶碎片正好是上官瑞琪襲擊西萊納第一附屬院校初等部，不小心被兩隻包子坑了一把的畫面。

    仇夜萱研究這個課題這麼多年，自然不可能認錯那種特殊的精神波長。有意念的人，或者說西莫萊斯缺失症患者，他們都有類似的精神波長，但真正運用這種精神力的人卻沒有一個。不是他們沒有這個天賦掌握，而是他們完全不知道如何掌握，沒有一個教導他們的師傅！

    仇夜萱曾經仔細翻看過自家老師的筆記本，各種研究記錄，自然也清楚意念的使用需要前人指導，不然找不到正確施展的辦法，也入不了門，更別說自如的運用。

    而兩個小屁孩兒卻能施展出這種力量……這其中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她曲折手指敲打桌面，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打著，將早已看過的相關片段看了又看。

    她對意念這種能力的執著和研究早已深入骨髓，如今有人破開謎底，她自然想要去會一會！她將調查的重心放在兩個孩子生活上，他們的身份、家世、姓名乃至上學的成績，這些可以在網路上找到的基本資料一覽無餘……然後，她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實。

    “蘇……葭……萌？”將這三個字輕聲念了念，再看看她的照片，仇夜萱覺得這張臉似乎有些眼熟面善。下意識將手遮擋住對方的半張臉，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只看半張臉的話，這個人還真是像極了老師遺留下來的相冊中的那個無名少將！

    “世間之人相似的何其多，不過是半張臉罷了，也不能說明什麼……”仇夜萱搖搖頭，又去思索探尋別的地方，以期有什麼重大發現，能理清大腦中混亂的思路。

    她已經將尋找的重心放在蘇宅的一家子身上，兩個小孩子是重中之重，蘇葭萌也是重點調查對象，甚至連長溪和素茉都受到關照。結果讓她頗感興味，她似乎發現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長溪和蘇葭萌的網路技術都高的可怕，動手之時很少留下蹤跡，但這是刻意為之才能辦到。若是平常查詢什麼內，他們都沒有故意隱藏線索。如此一來，也給了仇夜萱分析的素材。

    雲崔西、上官瑞琪以及千氏家族的那個女人……蘇葭萌這個女人曾經調查過這三人，搜羅了不少關於這三人的訊息，而且還是毫無預兆就開始關注他們。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覺得這三人彼此之間有什麼聯繫，更加不和蘇葭萌發生牽扯！然而仇夜萱仔細分析過上官瑞琪的記憶，自然知道這三人之間不但有聯繫，而且有一個極為致命的共同點——他們都是那個地下研究所出品的試驗品！

    蘇葭萌在尋找這些人？仇夜萱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性。一個可以是尋常，兩個可以是巧合，但三個人都具備相同的特徵……這就耐人尋味了。她將分析出來的內容列成一個表格，眼底閃爍著幾絲莫名的光芒……看來，想要解開疑惑，有必要去見一見這個蘇葭萌！

    兩個孩子都有意念，放在這個世界上來說，便是西莫萊斯缺失症患者。嬰兒一出生，分析完基因序列就能確定下來，然而兩個孩子的資料上卻寫著“身體康健”！身為母親的蘇葭萌會沒有一點發現？還是說，她心裡知道，卻刻意隱瞞？

    教導兩個孩子運用意念的人，到底是誰呢？對於這個問題，仇夜萱覺得自己去見一面蘇葭萌，就能得到回答。若是她不肯回答，自己也有足夠的交換籌碼！

    呵呵，她不是在尋常那九個人麼？這正好是一個極有力度的底牌！

    築萌茼睡了一夜精神飽滿，一開門就看到仇夜萱立在門前，“有事情？分析結果怎麼樣？”

    “還行，發現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我現在要去見一個人，你要不要一起跟過去？”築萌茼不禁來了興趣，能讓仇夜萱這樣的研究狂人說一句“有趣”，都可以榮幸到第二年過年了。

    “見誰？和分析結果有關的人？”築萌茼用濕毛巾抹了一把臉，將身上的研究外套脫下，換上一件雪白的白大衣，這是她最尋常的裝扮了，“可千萬別是解剖了，我的胃受不了。”

    “一個……有可能解開西莫萊斯缺失症的傢伙……”仇夜萱懶得換，直接穿著自己在研究所的工作衣服出門，“我想你有可能認識這個人……”

    “我可不會認識一個讓你感興趣的傢伙……”築萌茼笑著調侃一句。

    能讓仇夜萱感興趣的，一般都不是正常人，而她的交友範圍可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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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大家或多或少發現小萌的馬甲了，但是身為男主的顧三卻一無所知，介個不科學啊，要不要將他拉出來遛一遛？免得大家都忘了這是有西皮的文，而不是無西皮文……

慕冰至

255：少兒不宜

    熊孩子的戰鬥力和活力永遠都是潛力無窮，擁有著爆表的潛力！當他們找到組織之後，這種破壞力還會呈n次方直線增長！蘇葭萌家裡那只地道純正的熊孩子便是如此……

    當然，熊孩子永遠不會認為自己是一隻熊孩子，蘇懷楓小朋友也是這麼想的。懷楓自從上一次和姜辛、花奕兩人結了緣，私底下便交換好友列表，每天閒暇時間用網路聊天……

    懷楓按照網路上的基本攻略，組成了一個小小的群，自家老哥、千禾笨瓜、姜辛和花奕都在這裡頭。其實他很想將老媽也拉進來的，但是想到自己平時會吐槽一些神馬敏感的內容，若是被老媽抓了個正著，簡直不能再杯具了！考慮到自己的屁屁，他打消了這個決定。

    按照聯盟規定，孩子的精神力達到最低限額的時候，就擁有進入虛擬網路的許可，最好有家長陪同，免得小屁孩兒連如何下線都不知道。姜辛和懷楓這兩個熊孩子一合計，約定好時間，打算到虛擬網路裡聚一聚。當然懷楓以前從來沒有去過虛擬網，一時有些忐忑不安。

    不過他為了維持自己高手的形象，當然不能將這份擔心說給姜辛聽。聽姜辛說，他很早以前就跟著自家哥哥去虛擬網路玩過了，那是個相當完美自有而廣闊神奇的世界！

    懷楓心生嚮往，恨不得現在就去虛擬網玩一玩，然而……誰能告訴他該如何登陸？

    懷熙將老弟的焦躁都看在眼裡，然後默默無語地扭過臉。懷熙可不認為他們兩隻小屁孩兒沒有經過家長同意就跑去虛擬網，可以逃過長溪叔叔的監視，會在第一時間被抓回來的吧？

    “哥哥，你說我麼該怎麼做？”懷楓上星際網路調查了一些基本的操作，但很多字他不認識，連蒙帶猜也弄得一臉霧水，又不想拉下臉去請教姜辛。只能打腫臉充胖子，在這裡糾結。

    “請教長溪叔叔不是很好麼？我記得長溪叔叔對這方面很有研究呢……”懷熙大方地給自家弟弟指點迷津，然後剛剛警告（威脅）完千琛的長溪，就迎來一臉求知欲的懷楓。

    聽了他的疑惑。長溪倏地笑了笑，抬手摸著懷楓的頭髮，說道，“去虛擬網路是需要一些媒介。如果個人智腦夠先進，可以直接連接網路進入。若是個人智腦系統不夠高，則需要連通專門的機械營養艙……小少爺的智腦是主人專門準備的，可以直接進入虛擬網路。”

    某只熊孩子的眼睛瞬間亮了亮，抓著長溪的手問道，“那麼長溪叔叔，小楓要怎麼做？”

    長溪歪了歪頭。板著一張臉，吐字清晰地說道，“這個麼……因為主人害怕兩位少爺不知輕重跑去虛擬網路，對智腦下達了攔截命令。若是主人不答應將命令撤掉，小少爺是沒有辦法進入虛擬網路的。就算是用機械營養艙也沒用，資訊都會被攔截……”

    懷楓一聽，小臉上滿是失望和沮喪之色。長溪叔叔這話很清楚，意味著他完全不能去虛擬網路……除非得到老媽的允許。可是……一想到自己前些天又闖禍了，將訓練室的一個儀器拆掉，將老媽氣得火冒三丈，他就開始發慫……這個時候找老媽。完全是找揍……

    不過，世上總有峰迴路轉之時，長溪給懷楓支了一招，“不過小少爺也不用太擔心，我記得主人將命令解除的密碼放在自己衣櫃裡，若是現在去找找。估計能找到……”

    “真的嗎？”懷楓眼淚汪汪地看著長溪，一點都沒有發現對方話語中的破綻和嘴角差點沒有壓抑住的笑意。他現在一心想要去虛擬網路，對其他事物的觀察力降低到了歷史最低點。

    “自然是真的。”長溪實在是忍不住了，順勢露出一個淺淺的溫柔的笑。

    目前智商下線的熊孩子被長溪的話成功唬住了，困擾地撓撓頭。一溜煙向自家老媽房間跑去。懷熙眼睜睜看著自家弟弟跳進這麼簡單的陷阱，連捂臉都不能表達他想要吐槽的心情。

    “長溪叔叔……”懷熙低低地開口問道，“媽媽真的有弄這麼一個攔截命令嗎？”

    “自然是……沒有……主人對兩位少爺的信心可是非常高的，怎麼會弄這樣的限制？”長溪的笑容露出幾絲惡劣，倏爾問道，“若是懷熙少爺聽到我這麼說，你會選擇相信麼？”

    懷熙認真思考，說道，“若是長溪告訴我，密碼被媽媽收錄在她的智腦備忘錄中，我會相信的。若是放在衣櫃……這樣奇怪的地方，相信的可能性太小了……”

    長溪聞言笑得更加溫柔兩分，懷楓這個苦逼熊孩子就這麼被騙去幹壞事兒了，“熙少爺。”

    懷熙愣了愣，“……怎麼了，長溪叔叔？”

    “外表嚴肅，內心腹黑的小男生，更加容易戳人萌點哦。”

    懷熙：“……”叔叔，乃確定自己的系統木有被素茉阿姨入侵了麼？

    今天天氣好，很適合繡花……懷熙經過這些天的琢磨，已經能像模像樣地使一些簡單的針法了。之前將自己的“處、女作”繡品送給媽媽當生日禮物，雖然很爛，但媽媽似乎很開心。

    所以他決定好好磨練繡工，等明年的時候送給媽媽一件拿得出手的作品！

    雖然小男生癡迷繡花有些怪異，但蘇葭萌倒是想得很開，兒子喜歡就喜歡，當手工帝也挺好的。而且繡花需要很好的耐心和專注力，沉浸愛好的同時也能起到鍛煉作用……

    小公園內，懷熙繼續穿針引線，小心注意指頭別被針尖紮到。其實他有些事情很不明白，為何扶蘇公主寫的小說，總要提及穿越女主學習繡花會被繡花針紮得滿手頭都是針眼兒？

    那些穿越女都是眼瞎麼？還是說神經感覺和反射有問題，所以才會被針尖紮得慘兮兮？

    懷熙慢慢想著，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頓下來。

    最近兩月兩隻小包子就像是發酵了一般迅速發育，身高又抽長了一個頭，已經超過他們媽媽的腰際，短小的手指也稍稍褪去肥胖，顯得修長不少……當然，成長的同時還要苦惱不合身的衣服，換了一茬又一茬……

    “懷熙，這是在做什麼？”懷熙感覺到頭頂落下一片陰影，耳邊也傳來熟悉的聲音。抬頭，只見有過幾面之緣的溫柔阿姨站在自己面前，微微彎腰，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個面色稍顯蒼白的阿姨，唇角微微向下，眉眼雖然精緻，卻給人一種很不好接近的氣息……至少不大討小孩子的喜歡。

    懷熙默默做了個結論。

    “築阿姨好，我在繡花……”懷熙仔細地將那些東西都收拾好，丟進小挎包。

    “倒是挺漂亮的，懷熙的手藝真巧。”築萌茼之前路過這裡，遠遠看到有個穿著奇怪的小女生低頭在做些什麼，給人很熟悉的感覺。

    走近一看才知道這個小女生原來是蘇葭萌的長子，一個看上去有些嚴肅，但脾氣很溫和的小男生，“懷熙，你媽媽在家麼？”

    “媽媽？築阿姨要找媽媽麼？”懷熙跳下秋千，築萌茼之前已經將懷熙的好感度刷到友善以上，在他的心裡可是戳著“好人”的標籤，所以並沒有受到他的懷疑，“媽媽在家呢。”

    築萌茼笑著問道，“阿姨有些事情要找你媽媽談一談，不知道懷熙可否帶個路？”

    懷熙點頭應答，用智腦聯絡一下自家老媽，確定她現在在家中，並且願意見築阿姨，這才領著她一起走，“築阿姨，那位阿姨也是來找媽媽的嗎？”

    仇夜萱的視線微微向下，有些不爽地糾正他的用詞錯誤，“我很年輕，要叫姐姐……”

    懷熙聽後內心暗歎，果然女人都是不服老的，最討厭別人將她喊老了嗎？

    可是媽媽的年紀明明比築阿姨和這個阿姨都要小，偏偏卻是媽媽輩的人……貌似老媽也沒有抱怨他們兄弟將她喊老了？要不要回去和老媽商量一下，換個年輕點兒的稱呼？

    懷熙內心的熊孩子基因蠢蠢欲動，但還是從善如流地改了口，甜甜道，“漂亮姐姐好。”

    仇夜萱木著臉，築萌茼掩嘴憋笑，被小孩子調戲神馬的，果然最萌了。

    懷熙帶著兩位阿姨回家，然後親眼見證一場堪稱混亂的追逐戰。那啥，弟弟又做什麼事情了？他淡定又體貼地將築阿姨拉到一旁免得被波及，問一旁看戲的長溪，“小楓怎麼了？”

    長溪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免得笑了出來有損長輩威嚴，“小少爺將主人惹火了……”

    懷熙點頭，這是肯定的，不將老媽惹火，熊孩子老弟也不會被修理啊……

    長溪看著懷楓等待進一步的理由，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這些內容不適合被小孩子知道，等熙少爺年紀大一些，叔叔再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你好了……”

    “少兒不宜的限制級內容？”懷熙語出驚人，聽得一旁兩位阿姨嘴角抽搐，“我明白了。”

    其實要知道發生神馬完全不難，只要將老弟搞定了，他就什麼都能知道了。懷熙板著一張小臉，內心卻盤算著如何將老弟的嘴巴撬開得到那個“少兒不宜的限制級內容”！

慕冰至

256︰起殺意

      蘇葭萌動作乾淨利落地將熊孩子抓住，摁在膝蓋上，脫下他的褲子，啪啪啪三巴掌，一連串動作熟練地像是演練上萬遍，然後厲聲警告道，“下次再胡鬧，就增加懲罰！”

　　增加懲罰神馬的，從對老弟第一次動武到現在，巴掌的次數就沒有增加過好伐？懷熙淡定地看著老弟也動作熟練地逼出兩滴淚應景，無聊得只想朝天翻白眼。

　　為了對抗老媽竹筍炒肉的絕招，從來不喜歡動腦的老弟可是想破了腦子，最後還是本著吃啥補啥的原則，連續吃了好幾年各種動物的屁股肉才鍛煉出如今的本事……想想也是醉了。

　　上前將抽抽噎噎想要提褲子的老弟拉走，免得老媽生氣之後實行二度施暴。

　　“褲子還沒有穿……”懷楓委屈地癟了癟嘴，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褲子。

　　懷熙抿了抿嘴角，說了句，“蹦著走吧，媽媽還要和兩位阿姨說正事呢……”

　　懷楓︰“……qaq……”這真的是本少爺的親哥哥麼？為何幾天不見屬性變黑了？

　　蘇葭萌氣呼呼地將撩起的袖子放下，看到築萌茼和仇夜萱站在一旁看著戲，臉色不由得一黑。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自家這只熊孩子竟然將臉丟到外人面前了，實在不可忍！

　　蘇葭萌恢復正常表情，看樣子已經恢復理智了，“兩位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築萌茼將視線轉移到仇夜萱臉上，示意她說話。說實話，要不是仇夜萱路上透露此次要見面的人是蘇葭萌，她到現在還想不到她想要見的人是誰……真讓人意外。

　　“蘇小姐麼？我叫仇夜萱，是西萊納第一附屬院校下屬研究所的所長，前幾天日接受了一起很有趣的解剖任務，我想蘇小姐大概會很感興趣……”仇夜萱直接開門見山，惹來築萌茼狐疑的目光。要知道這項任務完全是保密狀態，可她……竟然說出來了。

　　蘇葭萌略略蹙眉。雖然感覺不到仇夜萱身上的惡意，但也不是什麼善意。而且和軍部還有關系，這兩人聯手來這裡，絕對不是來談神馬閒話家常的！想到這裡。她側身一讓，對著她們說道，“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挪個地方再談吧。”

　　本來帶著兩人去自己房間是最好的，她的房間自帶小客廳，保密性也夠。奈何自家那隻熊孩子在她房間一頓折騰，她就算是臉皮再厚，也沒辦法領著兩個人去那裡！對著貼了一面牆的小天使衛生巾，她實在是無法談話……完全是丟人啊丟人！

　　蘇葭萌選的地方其實也不差，是她平時用來小憩的休息室。當然……鑒於她經常在外奔波，這個房間已經被兩隻小屁孩兒公然佔用了。將大門鎖上免得兩隻小家伙跑進來，並且對兩人解釋了句，“那兩個孩子不怎麼聽話，若是跑進來就不好了……”

　　仇夜萱坐在沙發上。柔軟舒適的觸感讓她很滿意，“現在，我們可以放心地談正事了。不知道蘇小姐打算看待我之前的話，是否覺得很感興趣？對了，看我這個糟糕的記性……我還沒有告訴你那個被解剖的家伙是誰，你自然不好作答……”

　　蘇葭萌看她悠閑的姿態，好像沒有一點呆在陌生環境的拘束。內心不由得皺了皺眉。

　　“那個人本來是上官家的長子，當然……我解剖他的時候，那個樣子可真是……讓人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形容。我想蘇小姐也該知道他是誰了吧？上官瑞琪，據外界傳言，他是當臥底卻不幸被歹徒害死的英雄。當然，這只是官方的說辭。真正內容如何，蘇小姐該知道的。”

　　蘇葭萌聽到“上官”二字的時候，想要沏茶的動作停猛地頓下來。之前仇夜萱一開始說的那些話，她就已經隱約有一些預感，但真正被證實。還是有些失態。

　　“上官瑞琪？這個人我倒是有些印象，他的刁蠻女兒差點弄死了我的一雙兒子……”蘇葭萌恢復淡然的語氣，然而內心如何想法，卻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迅速地在內心分析猜測仇夜萱的來意。對方解剖了上官瑞琪的屍體，這就意味著她從這具屍體中得到了什麼線索，而這條線索還指向了自己……

　　可是細細思量她和上官瑞琪僅有的幾次踫面，應該沒什麼破綻才是！更別說上官瑞琪臨時之前坑了上官父子一把，那個攪成一團的大腦能提取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莫非這個仇夜萱是在誆自己？她只是隱約有些懷疑，卻沒有真憑實據？

　　內心心思流轉，仇夜萱又說道，“我此次來並不是為了上官瑞琪的事情……雖然也和他有些關系……蘇小姐大可以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要從你身上知道一些秘密。這個秘密我探索了很多年，一直不得其解，若是蘇小姐肯為我解答，必定有豐厚報酬雙手奉上！”

　　“秘密？報酬？”蘇葭萌淡笑著說出這兩個詞。

　　要說秘密，她身上的秘密可多了，而且每一個秘密都不能說給旁人聽。報酬？她又不是重利之人，能吃飽穿暖睡睡得香，這就足夠了，而且她也略有身家，不缺信用點！真不知道對方有什麼報酬能打動自己，讓她願意將自身的秘密說出口？

　　想罷，她又說道，“雖然很好奇你的報酬是什麼，但……但恐怕要讓這位小姐失望了，我只是一個略有身手和本事的普通女人，雖然早些年經歷了一些坎坷，但說到底還是普通人。這樣的人，能知道什麼天大的秘密？還是你探索多年的……”

　　仇夜萱早就料到蘇葭萌會有這個反應，也不氣惱，伸出手指列出幾個讓蘇葭萌變色的例子，“幾年之前，我曾經在一個小巷之內發現一股很微弱卻很特殊的精神波動，分析上官瑞琪的記憶之後，我又發現相同的精神波動……是你家小兒子的，兩股波動完全吻合。”

　　幾年之前的小巷？蘇葭萌思索，終於在塵封的記憶深處找到相關的畫面。那應該是長溪帶著兩隻包子去市內尋找那塊埋在人體之內的克萊礦石的事情……

　　“大概是幾個月前，你家兩個孩子在糕點店遇見上官瑞琪的女兒，當時發生了爆炸……據我分析，這股爆炸的源頭是你家小兒子，同樣也出現了那股精神波動……”

　　“無獨有偶，在西萊納第一附屬院校初等部被襲擊的當天，你那個兒子還做了件相當有魄力而且超乎尋常的事情！那股精神波動，竟然讓一個五歲的孩子發揮出可以斬斷巨蟒的力量……我事後去那個地方探查過，雖然過了一兩天，但殘留的精神波動依然活躍……”

　　“還有那個叫懷熙的孩子，他似乎有著同樣的特殊能力，竟然能將開啟隱形模式的機甲逼出來……要知道這個隱形技術可是目前最先進的，當真是讓人驚訝……”

　　蘇葭萌蹙眉，沒想到仇夜萱了解的東西還挺多，幾樁事件都不能輕易反駁。

　　她倒是想要嘴硬說不知道，但看這個女人的架勢，自己這麼做反而會陷入被動，“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怎麼了……身為研究所所長的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現象很值得研究，想要將我的兒子帶到那裡研究研究，抽抽血，割點肉，做個小手術之類的？”

　　雖然蘇葭萌說得很輕鬆，但內心已經起了淡淡的殺意。這兩人……若是有必要，不能讓她們踏出這個房間！她的底線很低，可一旦踩到了，也要承受後果！

　　“若是我敢這麼做，或者這麼說，大概……這顆心髒就要停止跳動了吧？”

　　仇夜萱笑了笑，一點沒有自己被威脅生命的危機感，態度依舊閑適。看著仇夜萱這般姿態，她不禁蹙了蹙眉頭，這般姿態……倒是讓她想起一個家伙，偏巧這兩人都是搞研究的……

　　“有這個覺悟就好，別說一些我不喜歡的話，也別踩到我的底線，不然殺兩個人，對我來說不是難事！”蘇葭萌的眉頭就一直擰著，心中隱約有種自己被人玩弄的錯覺。

　　“別這麼緊張，我沒有惡意，事實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你家兩個孩子真正成長起來……畢竟，能擺脫西莫萊斯缺失症的必死詛咒，還能擁有強大潛力的人，很稀少……”

　　築萌茼驚訝地睜大眼，那兩個孩子……是西莫萊斯缺失症患者？

　　“蘇小姐……你能告訴我，是誰教導兩個孩子修習意念的嗎？我記得沒錯的話，若是無前人引導，想要真正掌握意念，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一點，看那些被西莫萊斯缺失症奪取性命的人，就能知道。”仇夜萱的話超出了蘇葭萌的預料，然而接下來的話，更是所料不及，“還是說，蘇小姐就是那個導師？”

　　蘇葭萌抿著嘴，仇夜萱僥倖似得抹了抹脖子，咧嘴露出白花花的八顆牙齒，“哎呀，忘了說我的報酬了，我記得蘇小姐的脾氣可不是很好，差點要沒命了……”

　　她倏地正色說道，“蘇小姐，你為我解惑，我就告訴你，剩餘六個人的下落……”

慕冰至

257︰合作成功（上）

　　作為一名對戰鬥有著極為強烈嗅覺的機甲師，蘇葭萌不喜歡這種感覺。

　　目前的形式，就像是她戰鬥的時候碰見一個善於謀算的對手，實力再強也要受到若有似無的算計，一步一步都不能隨心所欲，整個戰鬥節奏看似掌握在自己手中，然而控制大局的線頭卻在對方那裡。

　　這個仇夜萱……雖然什麼都還沒有做，卻已經讓蘇葭萌有一種莫名的壓抑和危機感，心上好像被什麼重石壓住。說實話，歷歷數來自己所有經歷，能讓她這麼無奈的，為數不多。

　　“你給我的感覺……倒是像極了一個人……”蘇葭萌擰緊的眉頭終於緩緩鬆開，身上隱約縈繞的殺意散去，看著像是悠閑談話，“那個家伙也像你這般，不管是神情還是姿態，都如出一轍。呵呵……當初差點被她逼上絕路，一條小命白白葬送……”

　　仇夜萱倒是沒有想到蘇葭萌會突然轉換態度，這和她預料中的有些不一樣。

　　不過……不知為何，總覺得對方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拿捏限制住的人，她應該還有後招應對自己！

　　“若是有機會，倒是想要見一見這個人，能做到這種地步。”仇夜萱笑眯眯地應答，“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現在，不知道蘇小姐考慮得如何了，是不是願意做這筆交易？”

　　蘇葭萌內心謀算著如今的勢態，她自然不怕這兩人如何對付自己，事實上她若是被惹毛了，直接下狠手將她們留在這裡也行。只是這個方法實屬下下策，萬不得已不能動用。

　　且不說這個仇夜萱有什麼背景，築萌茼一人就足夠頭疼了。她的丈夫是聯盟上尉劉士以，而且她還救過自家兒子，不論從現實還是人情方面，殺了她都會惹來極大的麻煩。

　　殺人只是最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而她覺得……應該還有別的，可以雙贏的辦法……

　　想罷，蘇葭萌有些頭疼地揉著眉心，問道。“我想知道一些事情，若是你能解惑的話，我可以考慮答應你這個要求。作為誠意，我甚至能答應你幫助你身邊這位夫人……”

　　仇夜萱若是沒有這個打算，就沒有必要將築萌茼也拉過來了。一來是為了增加蘇葭萌的忌憚，二來麼……若是談得成功，順便拉築萌茼一把。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築萌茼已經被仇夜萱拉上賊船，築萌茼若是掌握了意念，她以後想要了解意念。也簡單方便很多。

　　“解惑？是想問，我為何知道意念這種能力，如何會知道它不是病症而是一種極為強大的能力，亦或者是想知道我為何知曉意念的傳承需要前人指導輔助？”仇夜萱說中了蘇葭萌的心思，這些問題的確是她想要知道的。若是不搞清楚，她不會答應合作，直接采取下下策！

　　“還要添上一個問題，你為何會對意念這麼執著，想要研究它？畢竟在常人看來，有意念的人只是混吃混喝等死的西莫萊斯缺失症患者，沒有一絲好奇的價值。”蘇葭萌心底隱約有些猜測。卻不敢確定。更加重要的是，“意念”這個名詞在現在可沒有那種意思。

　　“我的恩師，是個來歷非常神秘的人，她教會我很多東西，包括意念這種東西的存在。”仇夜萱抖出自己的秘密，也是最完善最能解開對方心裡疑惑的關鍵。

　　“是麼……果然是這樣……”蘇葭萌心中了然。卻沒有興趣去了解仇夜萱口中的“恩師”是誰，反正不可能是她認識的人就是了，“其實意念這種能力，說白了也沒什麼神秘的……你們兩人若是方便的話，可以先在這裡住上一晚麼。我明天給你們答復。”

　　這個結果雖然不大讓她滿意，但仇夜萱還是答應等一晚上。困擾多年的秘密就要解開，心中不禁生出一些忐忑和緊迫來。倒是築萌茼，眉宇間染上一絲憂色。

　　蘇葭萌離開那個房間，對著長溪說道，“將她們的智腦信號全部攔截下來，在我作出決定之前，她們任何一人都不能離開這座宅子。長溪，你看著些，免得出了差錯。”

　　“主人……真打算和她們合作？那兩人，感覺不怎麼可靠。”長溪的選擇比較謹慎。的確，兩個沒有見過多少面的陌生人跑來說要合作，讓人交出大秘密，怎麼看怎麼怪異。

　　“我還在思考……若是這個仇夜萱底細乾淨的話，我不介意和她合作一番。畢竟，她可是研究者，若是借著合適的機會發表相關的論文，說不定能引起上層重視……我有預感，不管我們怎麼努力，蟲族降臨是必然的事情，而目前人類聯盟的實力卻……”

　　蘇葭萌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兩人心知肚明。

　　“簡單來說，這個仇夜萱的身份比我目前的身份好使多了，一些不能說出來的話卻能借著她的口說出來……而且長溪，蟲族戰爭向來殘酷，就算我恢復了九級的意念，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不會死。意念的確強大，卻不能使人成為不死之身……這個仇夜萱……”

　　蘇葭萌暗了暗眼神，說道，“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有可能是保存最後希望的人……”

　　“我不認為一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能肩負起這樣的厚望，主人有可能會失望。”長溪聽了蘇葭萌的話，倒是明白她的思量，想要將這樁交易利益最大化，“她不是好控制的人……”

　　“不知底細？所以才需要調查徹底，這件重任就交給長溪你了，要完美完成任務啊。”拍拍他的肩膀，雖然對方是機器人，但觸感卻十分真實，甚至還能感覺到血液的流動。

　　築萌茼無聊地坐在沙發上，說道，“你還真是胡來，一個不好，真的要被她幹掉的。”

　　“富貴險中求麼，有些事情就是要用賭的方式博出一條路。而且事實證明我也賭對了……真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女人竟然掌握著這樣的秘密……我很好奇，她是如何掌握這種力量，是不是也和我一樣遇見這麼一個來歷奇怪的恩師？”

　　仇夜萱很好奇，惹來築萌茼無情的白眼。正所謂好奇心害死貓，仇夜萱因為對意念的好奇和執著，已經拉著她在鬼門關之前走了一趟，現在繼續撩撥蘇葭萌的底線和私密，下場恐怕不妙。築萌茼敢發誓，她之前的的確確感受到來自蘇葭萌的殺意！

　　“你就稍微消停些吧，性命只有一條，經不起你這麼玩。”築萌茼後悔上賊船了。

　　“放心，我這人向來惜命，來這裡之前，已經分析過各種可能，死亡率遠遠低於生還率。”仇夜萱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見了蘇葭萌之後，我就覺得自己一定死不了。”

　　長溪做事很有效率，凌晨時分仇夜萱一生的履歷都擺放在蘇葭萌的智腦之中。

　　細細翻看，一邊修改自己的決定和計劃……仇夜萱此人，經歷著實有些詭異。不過一想到她口中的那個“恩師”，又覺得合情合理，而且她的確有兩把刷子。

　　最讓蘇葭萌記憶深刻的，還要數她的節操和底線很充足，嚴守著一名研究者的守則，沒有做出什麼僭越的事情。而且為人低調，並沒有什麼很古怪的癖好和怪脾氣。

　　“底細還算乾淨，不過……僅憑這樣就想讓我交代秘密，也太容易了一些。”蘇葭萌揉著眉頭，想了想翻找出好幾年前買的契約卷軸。當年和顧寧致做交易，她以防萬一買了兩卷，用掉一卷之後還剩下一卷，正好用在這裡……也不浪費。

　　想了大半天完善契約內容，她覺得自己要愁白頭發了。仇夜萱這個女人和顧寧致不同，後者畢竟是個喜歡流浪的男人，縱然心細也比不得精於計算布局的仇夜萱。

　　若是契約有什麼漏洞，到時候被牽制的反而是自己，那麼就太得不償失了。想到這裡，她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檢查推敲，足夠滿意了，這才揉著鼻梁鬆散一會兒。

　　視線凝聚到窗外，只見外頭天色已經灰亮，很快就要迎來嶄新的一天。她乾脆放棄了去補眠的打算，起身去洗漱鍛煉。晨練的習慣保持多年，若是哪天斷了，這一整天都會不舒服。

　　三人再度聚到那個房間，蘇葭萌將準備的好契約拿了出來，開口就說道，“看看吧，若是沒問題了，我們就可以愉快地開始這次交易。若是哪裡有問題，我可以代為解答。”

　　“這是？”仇夜萱看著那卷卷乳白色暗紋的卷軸，直徑約有四五公分，是由不知名的特殊材質制成，哪怕是她，也看不出這東西是由什麼東西制作而成的。

　　“一卷很神秘的契約，同意契約內容，你們兩人將精神力輸入進去，契約生成，合作就可以開始。”蘇葭萌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快刀斬亂麻才是她的作風。

　　築萌茼沒想到竟然還有自己的事情，看了看仇夜萱，對方的反應是同意……果然上賊船了。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幹麻用的，但也引起了她的好奇，輸入精神力的同時，還問蘇葭萌，“你還有空白的契約麼？我想拿一個過來研究研究……”

　　蘇葭萌︰“……”果然對於研究狂人來說，沒什麼比這個更加有吸引力了？

慕冰至

258︰合作成功（下）

      意念這種東西要理解起來，其實並不難，而且仇夜萱研究這個多年，多少有些基礎，自然更加沒有問題。不過這些都僅限於理論層面，要想深入研究，還是要真正涉入這一層次才行。

　　“就這樣？”仇夜萱聽了對方的話，不相信困擾自己多年的難題就這麼簡單。

　　“自然不是……這只是簡單的解釋罷了，真正的內容還在後頭。不過，希望你別忘了這是我們雙方之間的公平交易，我拿出最基本的誠意，你也該有所表示，不是麼？”蘇葭萌又不是傻瓜，就算有契約在，她也不會太放心。現在不過是放出一點兒魚餌引魚上鉤罷了。

　　“額……好吧，果然是不肯吃虧的人。”仇夜萱摩挲下巴，問了句，“既然都是合作小伙伴了，我能知道一些事情麼？比如，你為何要盯著那些家伙不放？上官瑞琪的死和你有關？”

　　“生命可貴，如花燦爛，為了一己之私而踐踏生命者，不管原因幾何，殺無赦！他們九人仔細說來也是事件的受害者，但我不能因為他們也是受害者，就無視他們加害那些無辜者的舉動。”蘇葭萌又補充道，“這九人原是一個研究所利欲燻心的產物……”

　　九人的來歷，仇夜萱自然是知曉的。要知道當初那個地下研究所還對她的恩師發出了邀請，希望她能和他們一起研究一起造福人類。甚至連她自己，早些年也受過隱約的暗示。

　　不過她卻不知道這件事情背後還有這樣血腥隱秘的過往，而且……蟲族？她的老師以前倒是提及過這種可怕的生物，蘇葭萌避之如蛇蠍，也是情有可原。想到這裡，她越發好奇蘇葭萌到底是誰，竟然能知道這麼多隱晦而秘密的消息，太不科學了。

　　當然，一旁當背景板的築萌茼則覺得自己的三觀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劇烈沖擊。太特麼玄幻了！看著兩人這麼嚴肅的談論，總覺得畫風很不對勁！明明昨天還各種針對的兩人，竟然能談得這麼愉快而熱絡？逗她呢！不過築萌茼並沒有糾結多久，很快就轉移開了……

　　“這麼說來。你是打算將他們全部做掉嘍？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目前你調查到的三人都算不上什麼，剩下來的家伙可是一個比一個棘手，不是有實力就能完成，極有可能會賠上性命。”

　　仇夜萱好心提醒了一句，畢竟按照對方之前的話，她每透露一個目標，蘇葭萌才會給予一部分的信息。若是沒能堅持到最後就掛掉了，不上不下的滋味可不好受。

　　“有些事情總需要人去做，算我多管閑事也好。或者旁的也罷，只要不違背心意便可。”蘇葭萌倒是想得開，這條性命本該在第一世就終結的，現在兜兜轉轉三世，她已經知足。

　　“倒是固執的家伙。”仇夜萱突然注意到一個很有趣的地方。問道，“千氏家族的那個女人遠在伽藍星系，就算是用軍方的專門黑洞和航艦，也需要小半年的時間……”

　　以蘇葭萌這樣的效率，想要幹掉九個人集齊一套收藏，可要花費幾年功夫，跑遍全宇宙啊。

　　“我自然有自己的辦法。盡人事聽天命，事在人為麼……”蘇葭萌不大想在這個地方停留多久，但仇夜萱卻不是一個簡單就放手的人。對於她來說，生活中能吸引她的熱情便只有讓她好奇的事物！整天待在一個研究所，未免太過無趣……

　　“我能加入你的隊伍麼？之前解剖分析上官瑞琪，他的基因序列讓我十分感興趣。不知道其餘八人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情況。屍體還是新鮮的好，解剖起來也帶勁。”仇夜萱主動推薦。

　　蘇葭萌的臉抽了抽，她可不想帶一個對解剖和研究有著超乎尋常愛好的家伙上路，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對方手術台上的解剖對象？太危險了，她可不會掉以輕心！

　　“若是你信不過我。便像之前那般弄一個卷軸契約？”仇夜萱試著給她支招。

　　“不……此去伽藍星系，我已經有選定好的人選了。下次吧，等打算幹掉雲崔西的時候，我再邀請你。”蘇葭萌說這話，築萌茼表示自己不知道該如何表現了。

　　雲崔西是誰？聯盟少將，她沒有退伍之前比她高級的長官。你們這兩人堂而皇之在這裡談論著神馬時候將他剁吧剁吧送上手術台解剖，這樣真的科學嗎？好歹顧慮一下她的心情啊。

　　“哦，那敢情好，記得幫我將那個女人的屍體保存好了，若是壞掉了，處理起來很噁心。”

　　蘇葭萌很不想承認，但她真的忍不下去了，當真被這個家伙噁心到了有木有啊！

　　這樁事情暫時便這麼結束了，關於築萌茼的事情，蘇葭萌另有想法，“她的身體被意念無意識的成長差點掏空，雖然你想了辦法將其封印，但畢竟是治標不治本。想要真正激發掌握意念，之前的精神封印必然要解開。意念爆發不是小事，她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如此一來，便是沒有辦法？”仇夜萱可不相信，蘇葭萌定然還有後招。

　　“自然不是，不過需要她再等些日子。我正好趕去伽藍星系完成任務，這段時間，你幫助她盡可能地將缺損的能源補回來，至少要恢復八成，不然積攢多年的意念爆發，身體可是會被炸成碎片的，連我待在一旁也會受到波及……”

　　“補充能源？這點我倒是想過，以前研究病情的時候也發現這一點，然而怎麼也無法使那些能源被身體儲存保留，反而流逝得更加迅速，加快了身體的衰亡。”

　　“這倒不是問題，能源不能被保存，只是因為那種能源不夠純淨罷了。她現在的身體就像是一台急缺能源的高級機甲，只有配型的能源才能當作激發全身動力的核心……”蘇葭萌想了想，避身去了樓上，取出一塊切割好的克萊礦石和位面商店買的一塊西莫來礦石。

　　她身上還有幾塊納界石，裡面也充滿了西莫來礦石的能源，不過納界石內的能源過於龐大珍貴，她以後還有大用，也是底牌之一，如何會透露給一個信任度不夠的陌生人？

　　兩顆礦石，一枚補充精神能源，一塊補充動力能源，正好適合築萌茼如今的情況。

　　“若是事情順利，我離開的時間至多不超過一個月，一月之後必然返回。如今你的身體較為孱弱，吸收起來會比較痛苦和困難，希望你別半途而廢。丑話說在前頭，若是恢復情況不好，到最後賠上性命，我可是一點都不負責的。”蘇葭萌交出兩枚礦石。

　　“這個便是……西莫來礦石和克萊礦石？”仇夜萱看著兩枚顏色截然不同的宛若寶石一般的礦石，眼神閃爍，加工之後的礦石，一枚通體碧綠，一枚湛藍無暇，甚為好看，“我老師倒是講過這東西的珍貴，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

　　築萌茼看著那枚碧綠色的克萊礦石，眉頭擰得死緊，“我以前執行探索任務，便是被這種奇怪的石頭附帶的輻射感染……你怎麼這麼隨意得帶著它？”

　　“意念分為先天出生便攜帶的，以及後天激發出現的。克萊礦石是意念激發的重要媒介，也是訓練意念的重要物品。而且處理之後的克萊礦石只能用於修煉，並沒有你說的感染之力。”蘇葭萌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那些沒加工的礦石還在空間格子裡待著呢。

　　“如何使用？”仇夜萱饒有趣味地拿起那塊西莫來礦石，一觸手，內在澎湃的能源就有些想要沖出來，竄入她身體的沖動，“能源當真是純淨得不可思議，而且磅礡浩瀚……”

　　“西莫來礦石是高級機甲最好的能源動力，你若是有心，可以現在著人去尋找礦脈，若是被你找著一條，那可就發了。特別是等蟲族災禍降臨那天，你會知道這個小東西，其實可以左右整場戰爭的勝負。沒有它，人類連苦苦支撐的可能性都沒有。”

　　仇夜萱蹙眉略想了想，好笑地問道，“既然這東西這麼有用，為何你不想辦法獲取？”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這樣無權無勢無能力的普通女人，縱然現在找到礦脈得到所有權，等他日戰爭爆發，西莫來礦石的秘密必然要爆發開來，到時候……就算我雙手將礦脈奉上，那麼，該奉給誰比較公平比較安全？就算我交出來了，當真可以躲過災劫？”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貪嗔痴恨愛惡欲，她又不是仙人，自然也有這些感情。內心貪欲也存在，但她明白什麼東西自己可以碰，什麼東西不能沾惹，理智蓋過了內心的貪念罷了。

　　“按照你的說法，我這麼做，到時候也是一個下場，我可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科學研究者啊。”仇夜萱覺得這個人還真是喜歡給人挖坑，是想坑死她麼？

　　蘇葭萌暗暗翻了個白眼，說道，“所以你現在可以嘗試著去尋找，卻未必要佔有它。待來日需要，再將它暗中交給軍部，而不是交給某一方勢力，既能緩解局勢和能源緊張，還能保全自我，豈不是兩全？當然，這是一場沒有回報的投資，你錢多燒手的話，可以去試一試。”

　　仇夜萱都要被蘇葭萌的態度和言辭氣笑了，不過是昨天說話口氣咄咄逼人了些，至於這個時候揶揄她找回場子麼？心眼這麼小！

　　不久之後仇夜萱告知第四人消息，蘇葭萌將自己鎖在房門一夜，第二天帶著千琛上路！

慕冰至

259︰誕生日

自從遇見蘇葭萌這個女人之後，千琛覺得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一直處於刷新再刷新狀態，更新換代太快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低！能將他沉痾的疾病治好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弄出一個極其玄幻的組隊模式和傳送法陣……他只想說一句……

　　姑娘，你確定自己是在生活，而不是在玩游戲麼？短短一兩個小時就從西萊納星系跑到遠在無數光年之外的伽藍星系，而且沒有借助任何黑洞和空間裂縫，他也真是醉了。

　　“這邊是伽藍星系了？”蘇葭萌在網絡上看過，從浩瀚星空看去，伽藍星系美得如夢似幻，它也是人類聯盟十大星系中比較和平和繁華的，有讓人嫉妒羨慕恨的豐富資源和地理優勢。

　　蘇葭萌這些年到處亂跑，到時來過伽藍星系幾次，不過她去的都是荒無人煙的荒廢星球，哪裡見過這麼直觀繁華的盛景？今天似乎是什麼節日盛典，整顆星球都沉浸在歡悅之中。

　　雖然這顆名為藍靈的星球很適合人類居住，但地心引力和蘇葭萌所熟悉的啟明星有著挺大的差別，她費了些時間才適應過來。倒是千琛，他好像一開始就適應了。

　　千琛雖然很好奇蘇葭萌的來歷以及那個堪稱逆天的傳送陣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就算問了，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反而容易招惹厭惡，他乾脆將這個疑惑埋在了心底。

　　左右張望，他分辨一番說道，“今天……大概是藍靈星的誕生日，每每到了這個時候，都會舉行特殊的慶賀儀式。我們算是來得巧了……這可是很好的很熱鬧的日子。”

　　藍靈星的誕生日，自然不是星球形成的時間，而是發現這顆星球可以供人類居住的那一天！而且這個時間並不是跟隨這顆星球本身的時間軸，而是遵照大家共用的宇宙時間。

　　因為星球本身的時間軸和宇宙時間並不吻合，所以誕生日也不是固定在某一天。能趕上這個盛典。可是十分幸運的，縱然是千琛，從小到大經歷的誕生日也不過寥寥數十次。

　　“也正好，任務開始之前鬆快一下。說實話。去過這麼多星球，沒有一次碰上誕生日呢。”蘇葭萌頗有些遺憾地說道，每顆人類居住的星球都有誕生日，啟明星也有，不過她每次都錯過了，倒是沒緣看到那樣歡慶喜悅的場景，若是以後有機會，定要去看看。

　　想到這個地方是千琛誕生的星球，也算是他的母星，便笑著說道。“你雖然離開這裡多年，但怎麼說也是客人，我第一次來這裡，你可願意帶我去瞧一瞧這個盛典？”

　　千琛抿緊嘴角，見她臉上的笑顏自然。也沒有揶揄捉弄之色，不由得多了份不自然。只得含糊說道，“自當願意效勞……只是我們兩人現在是非法入境，若是被藍靈星的檢查系統查到了，到時候會有很大的麻煩。恐怕，這個盛典也玩得不開心……”

　　蘇葭萌自然會想到這個問題，事實上她這麼多年來“非法入境”了不知道多少顆星球。作案手段早已嫻熟，而且乾淨利落又完美，絕對不會留下一點點的破綻和麻煩。

　　憑借著高超的手段，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入侵星球管理系統，將兩人化名之後的身份資料丟進去，還擬了一份簡單的出入境合法證明。不過是三五分鐘。一切搞定。

　　看著蘇葭萌給出的結果，千琛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勉強讓他自己鎮定下來。作為一名曾經的聯盟戰士，正直嚴謹和忠誠是他融入骨血的教條，但蘇葭萌如今的胡鬧。卻讓他頗為糾結。看著對方違法也就罷了，可偏偏他還是同伙，要做到視若無睹……為難人啊。

　　鑒於千琛這張臉，蘇葭萌早有應對之策，買了一罐藥給他抹上，不多會兒就長出滿臉的濃密的絡腮胡子，除了眼楮和額頭，其他的部位很難瞧見，再戴上一頂帽子……連他自己照鏡子，都要錯愕一下，這個挫得不能再挫的男人是誰……

　　“你就不用喬裝了？”千琛以前當流浪漢的時候，胡子也長也濃密，但清爽這麼一陣又人工催長出滿臉胡子，總覺得哪裡很不是滋味，連視線都受阻了好伐！

　　“我自然不用，你看看我這張臉，哪裡像是被聯盟通緝的重犯了？”蘇葭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嘲諷某人目前的敏感身份，“我天生就長著一張正經的面孔……”

　　千琛︰“……”自戀不帶這樣的，正經神馬的，意思是嘲諷他從來沒有正經過？

　　藍靈星的誕生日是這顆星球最大最熱鬧的盛典，千琛以前是大家族的少爺，雖然也秉著“與民同樂”的理由出去玩鬧過，但更多時候是和家族的人在一起，參加那些盛大華美的宴會。

　　闊別故土多年，再度踏上這片土地，千琛的內心自然是復雜無比。

　　感慨地看著周圍的人潮，那些人臉上都帶著單純的喜悅，父母笑意盈盈地牽著自家的孩子，懵懂戀愛的青年男女微微勾著手指頭，偶爾視線相對，皆是濃郁的情意，綿綿不斷……

　　他倏地想起多年前的一次盛典，那時的他年少卻桀驁，不懂成人復雜的世界，以為自己一人能承擔起一片天地。他開心地拉著未婚妻的手，兩人半路逃出宴會，躲到人潮之中……

　　誕生日這天，藍靈星的戒備等級也會隨之升高，不時有巡邏的機器人從高空飛過，隨即抽查地面之人的信息。千琛看到那些東西，瞬間僵直了脊背……

　　“放輕鬆一些，它們調查不到你的。”蘇葭萌對這點很有信心，欺瞞活人也許有難度，但騙過機器人卻是極為簡單的，“來，你這個主人家有什麼好推薦的東西？好玩的？好吃的？”

　　千琛深呼吸一下，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斜了一眼蘇葭萌，“你這人還真是多變……之前不是說要抓緊時間完成任務？現在倒是玩樂得開心，將任務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我們既然到了藍靈星，早一天下手晚一天下手又有什麼區別？之前不是說好了要好好見識一番誕生日的壯觀和熱鬧麼？既然如此，本就是抱著玩鬧的心思，這個時候還想那些煩人的東西，豈不是自尋煩惱？”她覺得勞逸結合很重要，不然那天過勞死了，豈不是很虧？

　　千琛剛想張嘴說什麼，卻聽蘇葭萌冷笑著說道，“我可是很慈悲的人，就讓那個人好好享受這人生最後一場盛典，死了之後不至於遺憾。且讓她多活這麼一些時間，也算恩賜……”

　　他瞬間閉了嘴，將喉嚨中未說出的話硬生生咽回去，安慰自己，那一瞬的殺意是他的幻覺。

　　千琛自然明白那份殺意不是沖著自己來的，而是沖著那位躲在千氏家族中攪風攪雨的女人。他自然知道自己該痛恨那個女人，可是……看著蘇葭萌之前的冷笑，又生出一絲同情。

　　那個女人是個怪物，但面前這個女人……何嘗不是一個怪物？莫名強大的實力，詭譎的手段，神秘的來歷，不知名的能力，壓抑的精神力以及層出不窮的秘密……和對方合作，千琛覺得自己有一種與虎謀皮之感，好像一個不慎就會被對方反手宰掉一般。

　　蘇葭萌這一世沒有參加過誕生日盛典，但上一世卻參加過，只是當時的她經歷各種打擊，身邊沒有任何陪伴的人，孤孤單單像是幽魂一般。而今生，縱然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不怎麼熟悉的千琛，心中牽掛的人都在無數光年之外，但心境卻前所未有的喜悅。

　　“這個面具還真是獨特……造型怪怪的……”蘇葭萌發現旁邊一家店鋪擠滿了小孩兒，不由得伸長脖子看了看，發現那是一家專門販賣各種面具的店鋪，面具造型十分獨特。

　　千琛站在她身後想了想，說道，“那是藍靈星獨有的一種植物為基礎原料制成的純天然面具，本身有著極強的可塑性，客人可以取一團原料，在制作面具的模具上自由發揮……當然，店家都有著一些規定，比如這家店，就要求客人的作品要留下影像資料……”

　　事實上，這種生意在藍靈星挺吃香的，很受小孩子的喜歡。那些天馬行空般造型的面具，大多都是小孩子留下來的。出乎千琛的預料，蘇葭萌那個女人竟然也湊過去了！

　　沒玩過這樣簡單的小游戲嗎，你一個大人湊在小孩子堆裡，也不嫌太過鶴立雞群？

　　刷了信用點，買到一團軟軟的顏色淡綠的原料，經過儀器的人臉掃描，她面前的面具模具發生改變，變成她的臉部輪廓。在這樣的模具上制作捏造，絕對貼合面部。

　　讓千琛驚訝的是，對方看著面具大半天，然後泛紅了臉頰，詢問身邊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生，“小妹妹，你能告訴大姐姐，這個東西怎麼玩嗎？大姐姐從來沒玩過……”

　　蘇葭萌收獲小妹妹一枚同情的眼神之後，在她的教導下很快知道如何擺弄這個東西……

　　當蘇葭萌給自己的面具作品上色的時候，在無數光年之外，某個家伙還不知道自己心儀的女子跟著另一個陌生男人逛誕生日盛典……挺苦逼的……

　　顧寧軒離開啟明星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旅行，來到一個氛圍極為粗獷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