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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蒔蘿 -【雞賜良緣(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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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7 00:40: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拜訪“故人”(2)

    莊嚴肅穆的古刹,渾厚鐘聲回蕩在幽靜山谷裡,王子霏將剛填寫好的牌位小心恭敬的將它交給住持方丈。

    “阿彌陀佛,方丈,這就有勞您了。”王子霏有些依依不捨的將寫著姜燕的牌位,恭敬的遞給有兩道白眉的老住持。

    “施主,您請放心,老衲會按施主的交代,為這位不幸往生的施主舉行七日超度法會。”老住持小心接過這牌位後,小心翼翼的將牌位放在地藏王菩薩旁邊。

    “一切就拜託師父您了。”說著說著,王子霏的眼淚不自覺的又掉了下來。

    “這位施主,您與往生這位女施主很有淵源,您不必傷心,很快您將會與這位女施主再續前緣的。”老住持看了眼王子霏,又看了眼那已安放在地藏王菩薩旁邊的牌位,語帶玄機地說著。

    “能再續前緣自然是好,現在我只希望她不必再受苦了。”佛家一向講求因果輪回,她自然也是聽得出這是老住持在安慰她,自然沒有多放心上。

    繳了這次幫姜燕辦超度法會的費用,同時添上供養金,回到大殿上的岳涯先向佛祖恭敬禮拜後,來到王子霏跟住持旁邊。

    “接下來一切就有勞方丈大師。”他雙手合十恭敬的說著,“費用方面無須顧慮,一切務必還請方丈您多加費心,至於還有一名叫嶽頃的信士也請方丈您多費心。”

    “岳施主,您放心吧,倒是尊夫人您要常安慰她,讓她放寬心才是。”慈眉善目的老住持提醒著岳涯。

    “多謝大師提醒。”

    王子霏看著岳涯和方丈的談話,他們倆本來已經決定要找間古刹請大德高僧為姜燕誦經祈福,讓她能早日投胎或是前往西方極樂的。

    可讓她有些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也為幾乎差點要了他的命的嶽頃寫了牌位,同時請大師為岳頃誦經。

    那日從岳涯口中得知,當三日之期到來,他與手下一直無法搜出嶽頃的藏身之處,決定放棄莊主之位救回嶽宇。

    他在沒有人知道的狀況下回到山莊,進入老莊主身前所居的屋子,欲取出藏在暗格裡的莊主大印帶到約定地點之時,在裡頭發現了一封年久的信函。

    打開一看才知自己的身世,還有嶽頃的身世,原來不只他不是岳家人,連嶽頃也不是岳家的人,只有嶽宇才是!岳頃的父親曾經是殺手集團的頭子,更是殺害老莊主長子兇手的兒子,會扶養岳頃,全是因為當年岳頃的母親對老莊主有過一次救命之恩。

    嶽頃身旁的老僕老邱在嶽頃十二歲那年便將當年之事告訴嶽頃,同時告知岳頃老莊主是他的殺父仇人,需血洗飛雲山莊讓岳家人從此絕後,才能為他父親報仇。

    岳頃長年來被老邱洗腦,認定就是老莊主殺死他父親,因此才會汲汲營營的欲奪取莊主之位,同時也找殺手暗殺岳涯!

    恩將仇報的行徑讓嶽涯更無法原諒嶽頃,決定激發他的真實身分救回嶽宇,更下決心守護飛雲山莊莊主位置日後交還給嶽宇。

    對方既然是殺手組織,一般的護衛定不是對手,因此他找上皇帝,向他調用御林軍調查,皇上二話不說,將手中一支武功、實力更勝御林軍的護衛軍交給岳涯,任由他調用。

    在雙方人馬交換人質與大印的時候展開了激烈廝殺,嶽頃見大勢已去,便令殘餘殺手前往飛雲山莊刺殺她,這也就是後來為何赤霞院會突然出現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的原因……

    一想起當日,她至今心有戚戚焉。

    岳涯與老方丈一陣寒暄話家常後,兩名小沙彌疾步匆匆的前來找老方丈,似乎是有關法會的事情,有些意外的事情需要與老方丈討論。

    “這就不打擾施主與尊夫人,老衲這就下去安排女施主的超度法會儀式。”老方丈雙手恭敬合十,朝他們兩人稍微點頭示意後,腳步有些急促的離開雄偉的大殿。

    嶽涯揉了揉心情依舊不太好的王子霏的頭,看了眼在這時間沒有什麼香客的寂靜大殿,“子霏,要到後山去走走嗎?”

    “後山,賞楓嗎?”

    “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你朋友嗎?不過我今天的打扮輕便了點,恐怕有失莊重。”今天就他們兩人共乘著一匹馬出來,她身上的裝扮也是適合騎乘的輕便裝扮。

    “放心吧,她不會介意的。”

    “如果是這樣就好。”她主動握著他溫暖的大掌,拉著他一起離開大殿。“不過,你這位朋友是誰啊?怎麼會跟你約在這佛寺見面呢?”

    “你去看了就知道,為夫一年來見她一次。”嶽涯領著她往大殿後方走去,推開一扇緊掩的小門,往一條兩旁林木參天,撲滿豔麗紅葉的幽靜小徑走去。

    踩在這鋪滿紅葉的靜謐小徑上,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只有一腳踩上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音,煞是浪漫。王子霏摟著他的手臂,故意將腳下的樹葉踩得作響,嶽涯左手環著她細腰好笑的瞅著她,“踩這樹葉你也開心!”

    “我們緩緩走著,這條小徑兩旁紅葉緩緩飄落,好像下起一片的紅葉雨,你不覺得幸福嗎?”

    “這就是你覺得幸福的事情?”

    “是啊,尤其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最幸福不過了。”王子霏不假思索的說著。

    乍聽,嶽涯眼睛遽亮,驚喜的一把將她抱起,高舉抱在懷中,用力的吻了她。“子霏,為夫終於在你心底占了一席之地了!”

    她先是驚呼一聲,慌忙地拍著他的肩膀,慌亂地說:“我們這是在寺廟裡,你這樣太不尊重佛祖了,快放我下來。”

    “別擔心,我們在後山,就算為非作歹佛祖也看不見,況且還已經出了佛寺的地界。”嶽涯額頭與她相抵,挺鼻摩挲著她翹鼻說著。

    “你這流氓,哪有這樣,就算是出了寺廟地界,我們也還在外面啊,要是被別人瞧見我們這樣傷風敗俗,很丟臉的,快放我下來。”王子霏紅著臉提醒他。

    “我與自己的妻子打情罵俏,他人管得著嗎?”

    嶽涯大掌扣著她的後腦,用力的吮吻她嬌豔的紅唇,直到呼吸急促、氣息不穩,再下去有很難收拾的跡象,這才滿意的鬆開她。

    她用力抹著被他親得紅紅腫腫的唇瓣,嬌斥了聲,“你把我吻成這樣,一會兒怎麼好意思見你朋友?”

    “放心好了,她看到你會很開心的。”岳涯滿臉得意的說著,牽著她的手,一邊隨意的聊著天,一邊繼續往另一條更為幽靜的小徑走去。

    走出層層疊疊的密林,眼前忽然一片開闊,王子霏有些納悶的看著這像是有人特意整理,栽種花木扶疏錯落有序的草坪。

    “這是哪裡啊,嶽涯……”她一邊跟著嶽涯往裡頭走去,一邊疑惑的問著。

    “我娘住的地方,今天為夫的帶媳婦來見婆婆。”聽著她的問話,側目睨了她一眼,愉悅地告知她。

    “婆婆?!”

    “嗯。”

    “吼,你還騙我是你朋友,你應該早些告訴我,我好打扮莊重些得體些,這樣婆婆看了我才會喜歡的。”王子霏連忙理著有些淩亂的髮絲,又摸了摸臉頰。

    “放心吧,我喜歡的女人,娘親她一定也會喜歡的。”嶽涯撥開樹叢,牽著她穿過,“這麼多年,我第一次帶媳婦過來,娘親應該會很開心的,尤其今天又是娘的誕……”

    突地,嶽涯未出的話凝結在嘴邊,甚至連腳步也猛然煞住,原本和悅的神色變得凝重。

    慢他一小步的王子霏煞車不及的撞上他,吃疼的揉著撞疼了的鼻子,嘀咕的念著他,“嶽涯,你做什麼啊,怎麼突然停下來啊?”

    嶽涯連忙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出聲。

    這裡沒有任何東西遮擋,很容易將四周的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順著嶽涯突然變得冷戾的眸光望去,她頓時看見前面那個穿著明黃色長衫,蹲在墳前,輕撫著石碑喃喃自語,面容沉痛的中年男子,她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人,那竟是大齊當今的皇帝!

    背對他們的皇帝並不知曉兩人就站在他身後,逕自的對著石碑呢喃,“憐兒,今天還有一件好消息告訴你,以後你不用擔心我們涯兒沒有人照顧了,涯兒的這第八任妻子是個好女人,跟涯兒感情很好,也是她拆穿了惡人陰險的陰謀,還我們涯兒一個清白。德順也去給這小倆口蔔了一卦,是天作之合,等我跟涯兒相認後,我就讓涯兒帶著這媳婦來見你,你說好嗎?”

    褪去了一身帝王之氣的皇帝,就像個尋常丈夫一樣,對著愛妻話家常,平易近人,甚至和藹可親得讓人幾乎不敢相信他就是大齊最威風凜凜的皇帝。

    皇帝一聲聲深情的呢喃,他們聽得一清二楚,即使岳涯與王子霏私下十分確定皇帝與岳涯兩人的關係匪淺,只是不願意去戳破,如今這話由皇帝嘴裡親自說出,依然讓他們震撼。

    不過讓王子霏最為震撼的,莫過於皇帝對他口中的憐兒用情很深,從他嘴裡也聽得出他十分疼愛嶽涯,只是既然情這般深、如此心疼嶽涯,為何會將嶽涯這個堂堂的皇子寄養在岳老莊主英年早逝的大兒子名下,這點頗讓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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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當年的秘辛(1)

    就在嶽涯拉著王子霏的手想要無聲的離去之時,德順公公自另一邊矮樹叢裡走出來,因為前方所出現的兩人手中的供品,不慎掉落一地四處滾落,責怪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侍衛們,岳少爺來了,竟然不通報一聲。

    皇帝見狀,忍不住皺眉低叱了聲,“德順,你是在做什麼,你不知道那些點心、瓜果是憐兒最喜歡吃的嗎?這樣你叫她如何食用?!”

    只見神色慌張的德順食指指著另一邊,皇帝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回身望去,頓時被岳涯和王子霏嚇了一跳,身形一僵。

    “涯兒……”

    岳涯拉著王子霏恭敬行禮,“草民見過皇上,民婦見過皇上。”

    在自己心愛女人墳前卻依舊不能認回自己的兒子,此刻皇帝內心頓時百感交集,面容沉痛的看著嶽涯。

    兒子已經二十五歲了,也已娶妻,他這當父親的再不認回這親生骨肉、自己心裡最疼愛的兒子,憐兒在九泉之下也會怨他吧!

    “涯兒,不要再叫為父皇上了,朕是你的親生父親……”

    無法忍受最心疼的兒子,喊著自己皇上,自稱自己為草民,從他牙牙學語至今未曾聽過涯兒喊過他一聲爹或是父皇,皇帝再也隱忍不了的說出真相,愧疚的目光卻怎麼也不敢看向嶽涯。

    遲遲未得到嶽涯的回應,他心痛的看著嶽涯,發現他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震驚或是變化,只是依舊冷冷的看著他,好像這事與他無關。

    皇帝隨即明白了一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如何知道重要嗎?我不過是個被親生父親拋棄,不承認的私生子。”嶽涯鄙夷扯了嘴角嘲諷,拉著王子霏的手便要離去。

    “涯兒,為父沒有不要你,把你寄養在飛雲山莊是為了保護你,為父不想在失去自己最心愛女人後,甚至連最疼愛的兒子也一併失去!”皇帝在岳涯身後怒吼著,“唯有把你送離,才能保全你的性命,失去你母親是為父這一輩子最大的痛苦,我忍受著日夜折磨、像把刀刃刺著心窩的痛苦,便是為能和你相認!”

    王子霏拉了下嶽涯,心疼的將他垂在身側緊握成拳的手握住,要他別走得這麼決絕,聽聽皇帝究竟想說什麼。

    “皇上,您的意思是……我婆婆是被人害死的?”王子霏回頭問著皇帝。

    “夫人……不能認回涯公子這事,這事老奴最清楚了,老奴給您解釋,皇上他真的是有說不出的苦!”一旁的德順公公趕緊跪到嶽涯跟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著。

    原來岳涯的母親是皇帝還是太子,奉令帶兵討伐北夷之時結識的。

    那一日,與他自小一同長大的伴讀,飛雲山莊的大公子岳聰,帶著未婚妻律沁憐到北方談生意,同時前去探望他,結果兩人竟暗生情愫。

    這事被飛雲山莊莊主知道,作主解除了婚約,加上大公子的成人之美,兩人婚事未知會先帝,便私自在邊境拜堂成親。

    太子納侍妾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但當時政局十分不穩,皇帝急需借重當時太子妃與側妃的娘家勢力的兵力,加上正妃與側妃已經懷有身孕,因此三申五令,不許太子在這時節外生枝,因此太子與律沁憐兩人已經拜堂這事一直未上報告知皇帝。

    太子與律沁憐兩人在邊關過了一段短暫的幸福日子,但不久之後,律沁憐懷上身孕,邊關的生活條件實在太刻苦,加上當時不管是朝廷局勢或是邊關戰事的局勢都十分詭譎。

    太子心疼律沁憐懷著身孕在邊關陪著他一起吃苦外,更擔心戰事失利會危害到她與未出生的嶽涯,便寫信請嶽聰上邊關一趟,帶律沁憐和貼身太監德順一同回京,並將律沁憐委託嶽聰代為照顧。

    可太子萬沒有想到,這決定卻造成日後他與心愛女人天人永隔、好友慘死、兒子無法相認。

    兩人回到京城,在飛雲山莊岳莊主刻意隱瞞保護之下,並沒有人知道律沁憐肚子裡懷的是太子的骨肉,當今的三皇孫。

    眼看就快到臨盆日子,消息卻不脛而走,一日嶽聰護送律沁憐到寺廟上香祈求菩薩保佑平安生產,卻在回到飛雲山莊的路上遭到數十名殺手圍攻,欲取律沁憐性命。

    嶽聰為保護律沁憐浴血奮戰支撐到救兵趕到,但身受重傷卻也回天乏術,身懷六甲的律沁憐也因身上多處刀傷,拚了最後一口氣將嶽涯生下後便撒手人寰,岳老莊主為了保護岳涯的安全,對外宣稱律沁憐母子均亡。當太子得知母子雙亡的消息便一蹶不振,岳老莊主讓德順公公送了封密函前往邊境,太子這才得知嶽涯還活著。

    岳老莊主信中提醒,會幫他養著孩子並保護好,要他務必保重,並且開始壯大培養自己實力。

    岳老莊主私下的隱密調查,所有消息指向兩方人馬買通殺手,只是這兩方人馬權勢滔天,唯有太子登上龍椅,才有可能撼動得了這兩方人馬,才能為律沁憐和嶽聰報仇!

    事情果然如岳老莊主所願,在太子登基後不久,便下狠手砍了這兩方勢力,就在皇帝認為已替心愛的女人及兄弟報仇,欲接回岳涯之時卻發現背後還有一方更大的勢力,這股勢力盤根錯節,大到連二皇子也敢毒害!這時皇帝才毅然下了個痛苦決定,在還未將所有動搖國本的勢力拔除之前,不認回嶽涯。

    可這決定一下,直到嶽涯已經二十五歲了,他依舊未能認回兒子,反而讓他屢次深陷危險之中。

    “事情就是這樣的啊……三皇子……皇上他並未拋棄您,他忍痛不認您,全是為了您的安危著想,請您務必要

    瞭解皇上對您的一片苦心啊!”德順公公哭得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聽完德順公公所說的,嶽涯面色沉冷,沉默不語,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但他閃爍著一絲哀痛的眼眸卻洩漏了他的心緒。

    王子霏握著他的手,稍微搖晃了下,擔憂的輕聲低喚,“嶽涯。”

    “皇兒……”皇帝心痛難受,啞聲輕喚。

    皇帝這一聲“皇兒”像是撥動著他沉寂已久的心弦,這聲皇兒他有印象,在他記憶中,自己很小的時候,每當生病、發燒之時,昏迷之間,徹夜曾聽到這一聲聲呼喚,他有時甚至會感覺到喚著他為皇兒的人抱著他,或是背著他,在屋裡走動安撫他,直到他有了明確的記憶為止,這情況才未再繼續出現……

    岳涯深邃的黑眸裡泛著薄薄水霧,轉過身,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滿臉哀戚的皇帝,深吸口氣沙啞問著,“我想知道我母親是誰害死的,背後真正的主謀者是誰?”

    “捆綁著朝政、軍事、後宮的項太師一族……”皇帝目光盯著律沁憐的墓碑,有些哽咽又心痛的講訴著當年的事,不難聽出他滿腔的悔恨和自責。

    一直以來他這皇帝亦做得十分卑屈,本以為藉由項氏一族殲滅另外那兩股勢力,沒想到卻養肥了這只貪婪的野狼!

    因此他暗中培養了魏氏一族,同時藉機讓張氏一族遠離朝堂轉從經商,從經濟上壓制制裁項氏,軍事上有當年他還是太子之時所帶出的兩名心腹任大將軍,藉此與項氏一族抗衡,經過多年的培養他的人脈至今羽翼已豐,就等一個契機,一舉將項氏扳倒從裡到外連根拔除!

    唯獨後宮他始終插不進手,連刻意栽培的沉貴妃也為了二皇子的安危而向項皇后靠攏,這是他最懊惱、遺憾的事情。

    “項……”嶽涯猛烈的倒抽口氣。

    “當年背後真正的主謀者便是皇后,那兩支勢力是受了項太師的挑撥利用,皇后坐享其成!”皇帝憤怒的攥起雙拳,太陽穴上的青筋暴凸,憤恨的說著。

    “嗤,又是這個狠心毒辣的女人,她兒子不是太子嘛,以後就是萬人之上的當朝太后,有需要如此趕盡殺絕嗎?也不擔心要是反過來她兒子有個什麼萬一,整個皇族就絕種了!”聽完皇帝所說的,王子霏輕蔑的諷刺著。

    “薑氏,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涯兒也遭到……”皇帝沉痛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戾色與震驚,詫異問著,“難道這幾年不停派人在暗中追殺涯兒的人是皇后?!”

    難怪不論他派出多少密探暗中調查,就是搜不到,原來幕後指使者就在宮中!

    “嗤,皇上,恕我說句大不敬的話,你當你的皇后是吃素的嗎?”王子霏鄙夷了聲。

    “這可恨的女人竟然將魔掌伸到宮外的涯兒身上?!”皇帝表情凝聚起一股猙獰,像是恨不得當場就掐死皇后一樣。

    嶽涯閉上雙眼,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但緊握著他手的王子霏可以很明確察覺到,知道當年整個真相後的他內心的激動與憤怒,決定替他出口氣。

    這一切的悲劇全是眼前這男人所造成,也許坐在他這位置的人有他的無奈,但嶽涯是無辜的,為何得承受他們上一輩的人的恩怨?

    說穿了,有一部分甚至是眼前這皇帝的風流債,他不搶了好友的未婚妻,今天這一切事情都會沒有,嶽涯會有一個疼愛他的父親和母親。

    “皇上,恕我說些大不敬的話,今天這一切都是因你引起,因為你的貪心和你的無能,和隱忍退讓的鴕鳥心態,才會讓嶽涯一次又一次的遭遇危險。您要是個有擔當的父親,就會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最正確的事情,你別以為你坐在那位置是孤單的,你還有一個跟你一心的兒子,不要忘了你的身分是皇帝,你別辱沒了皇帝這兩個字,皇帝!”

    王子霏劈哩啪啦的噴了皇帝一大串後,拉著嶽涯的手轉身離去。

    “嶽涯我們走。”她又大聲地朝著墓碑喊了聲,“婆婆,今天我和嶽涯出門的日子不對,衝撞了山神,我和嶽涯改天再來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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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7 00:41: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當年的秘辛(2)

    皇帝跟一旁的德順公公錯愕的看著氣衝衝離去的岳涯跟王子霏,愕然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片刻後,皇帝才緩神,指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好像不發點怒氣不足以顯示出他皇帝的龍威,一臉震怒的怒喝,“這……反了,當媳婦的竟然這樣吼朕這個公公!”

    “皇上,三皇子妃也是性情中人啊,您就別跟她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皇帝又作勢甩了下龍袖,“這……這般粗鄙,一點教養也沒有,怎麼涯兒就這麼喜歡她……”

    “皇上,三皇子是不易隨便動情之人,一旦動了真心,必會珍惜愛護對方的,況且他們兩人曾經一起共同犯難過,三皇子自然更是珍惜三皇子妃。”德順公公連忙替王子霏開脫。

    “要不是看在薑氏曾經救過涯兒的面子上,朕就當場治她一個大不敬之罪!”皇帝依舊氣呼呼的撇嘴,不過當他銳利的眸光掃到不遠處山下人家冉冉升起的炊煙之時,不由得疑惑的呢喃,“不過……德順……為何薑氏方才會特意提醒朕,朕不只一個兒子,在朕心裡認定的兒子就只有岳涯,為何薑氏會如此提點朕?”

    “皇上,日前三皇子與二皇子曾經在外頭私下會面過……”德順公公小聲地將這事告知皇帝。

    皇帝眯細著眸子,遙望已經偏西的斜陽和天邊漸漸染紅的雲彩,沉默片刻,“德順,立刻傳二皇子私下到行宮見朕。”

    另一頭,像是被皇帝氣得不輕的王子霏拉著嶽涯往山下另一條小徑走去,氣呼呼地走了半天這才猛然發現,嶽涯這苦主怎麼半天不吭一聲,反而是她這湊熱鬧的在一旁氣呼呼的。

    “嶽涯,你怎麼這一路上都不吭一聲?你氣我方才對你皇帝爹沒禮貌嗎?”

    “當然不是。”嶽涯停下腳步,反手將她拉進懷抱中,雙臂緊圈著她,沉痛的眼眸深處有微微的動容。“子霏,謝謝你。”

    “謝我?”她一臉莫名。

    “你說出了我想對他怒吼的話!”嶽涯下顎抵在她頭上,有些感歎的說著。

    “那你為何一句話不說,我還以為你在生氣。”

    “當我看見他在我娘親墳前的當下,我確實是很生氣,恨不得沖向前怒聲斥責質問他,甚至想當著他的面大吼他沒資格來看我母親。但這話卻在我聽見他在娘親墳前說的那些話時止住了,從他哽咽的語氣裡我知道他對我娘有著很深的感情與自責,還有對我的驕傲及無奈。”嶽涯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

    “所以你原諒他了?”

    嶽涯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那你為何不上前與他相認,反而和我這樣一走了之?”

    “現在不是時候,與他相認只會為我們兩人帶來更多的危險,我可以體會他失去我娘時的痛苦,就像我無法忍受失去你一樣,我不能因為我而為你帶來危險,在每跨出一步之前我都得慎重考慮思慮,這麼做是否會危及到你的安危一樣。”嶽涯有些無奈,歎口氣搖頭。

    王子霏抬頭看著他,“那你難道打算這一輩子都不與他相認?”他搖搖頭,“等解決項氏一族之後。”

    “項氏……皇帝都跟項太師鬥了十幾年……”不是她長他人志氣,而是這事的難度有點高。

    “放心。”嶽涯眼眸中閃過一絲戾色,“很快了。”

    “快了?”

    嶽涯蕩漾著溫柔的眼瞬間變得冷冽,周身更凝聚起一股狠戾的肅殺之氣,“皇后將會是第一個為這事付出代價的人!”

    雖即將進入深秋,但天氣依舊舒爽得讓人忘了冬天即將要到來似的,陽光明媚,一向喜歡菊花的皇后更是抓住季節尾聲,在宮裡舉辦賞菊宴,廣邀各個大臣家的千金入宮賞菊,其實還有一個主要目的,便是為太子選太子妃,一年前太子妃因難產過世,連胎兒也沒保下,因此皇后便藉著今年的賞菊宴,打算從這些千金裡選出一名女子嫁給太子。

    這小道消息一出,許多官家千金便躍躍欲試,打扮得花枝招展入宮,希望能雀屏中選,成為大齊朝未來的皇后,進而成為太后。

    而其中呼聲最高的便是魏丞相的千金,魏芙蓉。

    坐在偏僻角落涼亭裡的魏芙蓉,看著這滿園的花花蝴蝶不停的圍繞在那個穿著一身金光燦爛的太子身邊,一對秀眉是幾乎打結,她壓根不想來參加這什麼賞菊宴,尤其她根本不稀罕當什麼太子妃,今日出席這賞菊宴之前,父親還特地將她叫進書房,跟她一通好說,臨了還加了一句——你今生跟二皇子是不可能的,忘了他吧!讓她心情沉到了穀底,一出父親的書房,她好想就此跳進院子裡的池塘一死百了。

    “唉……”她撐著粉頰洩氣的又歎了口長氣。

    “哈哈哈!”一記爽朗笑聲在她身後響起,“芙蓉,你不到花園裡同那些千金一起賞菊,坐在這邊唉聲嘆氣做什麼?”

    “二皇子!”魏芙蓉趕緊起身屈膝行禮。

    “免禮,坐吧,芙蓉。”二皇子撩開衣袍,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語氣有微不可查的失落。“我還以為你不會出席這賞菊宴,我們隨便聊吧,不必拘禮。”

    “二皇子,你以為我想來啊,我根本不想來,要不是那張請帖,八人大轎抬著我都不來。”魏芙蓉生氣的扯了下手中的絲絹。

    “你知道這次賞菊宴的目的了?”

    “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她朝院子裡那一群圍著太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眷們抬了下下巴。“二皇子呢?我聽父親提起,皇上也有意為你挑選妃子,當年你在軍營不方便成親,現在回京了,是該好好籌辦婚事,你有屬意的女子嗎?”

    “皇子的婚事哪裡有自己作主的權力。”二皇子仰望著一望無際的藍天,有些無奈說著。“我又怎敢隨意給任何一名女子承諾?”

    魏芙蓉望著他,希望能從他嘴裡聽到一點她渴望知道的訊息,可二皇子的回答依舊讓她失望。

    “你們在聊什麼啊?”一樣接到請帖的王子霏跟著岳涯朝他們兩人走來,遠遠的就朝魏芙蓉直揮手。

    “子霏,你怎麼也受邀了?”對於王子霏跟岳涯也在受邀的名單,魏芙蓉感到十分詫異。

    王子霏抽出被嶽涯緊握的手,朝她疾步走來,用手捂著嘴小聲說著,“是啊,我也感到很懷疑,皇后竟然會讓人給我這商婦送邀請函。”

    其實皇后肯定是想藉著這次機會對她進行威脅,還好她與嶽涯早已經有所準備。

    二皇子銳眸眯起,直盯著嶽涯那不是很好看的灰暗臉色,“嶽涯,你這是怎麼了?才多久日子沒見,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什麼,可能是最近有些累吧。”嶽涯擺了擺手,一副無關緊要卻又忍不住咳嗽兩聲的。

    “傳御醫給你看一下吧,涯哥哥。”魏芙蓉緊張的提議。

    “沒事,昨天大夫來給我把過脈,進宮之前子霏才逼著我喝過藥,回去再喝一兩帖藥便沒事,不用擔心。”說著,嶽涯又清了清喉嚨。

    王子霏朝岳涯挑了挑眉,嶽涯順著她眉眼掃去的方向,故意抬高手腕,露出顯得有些灰暗的手腕。

    “嶽涯,你是不是中毒?!”二皇子拉過岳涯的手腕,驚駭地看著他手上呈現暗黑色的青筋,驚駭問道。

    “二皇子,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我的飲食都是心腹負責,誰能給我下毒?”嶽涯好笑的掃了二皇子一眼,拉下衣袖蓋住手腕。

    “給你下毒的不一定是心腹!”二皇子狠戾目光掃向一旁的王子霏,意有所指。

    “我的人我從不懷疑的,二皇子。”嶽涯深幽的目光朝著草叢裡的那抹黑影望去,瞬間射出一記森寒戾芒,直到那人走了才收回眼神。

    “你這明顯是……”

    “明顯是化妝的。”嶽涯拿出手絹稍微擦拭了下手腕上的灰暗色澤。

    “呃……”二皇子同魏芙蓉驚訝得快掉了下巴,十分不解。

    “先別討論我的事情,二皇子,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二皇子點頭,抽出腰間上的摺扇,展開扇了扇,“萬事俱備就欠東風了。”

    “東風今晚將會到來,請靜心等待。”

    “喔?”

    “半個時辰前不巧見到還未轉變風向的東風。”嶽涯笑說著只有他與二皇子才聽得懂的暗語。

    “唉,本皇子是很期待這東風降臨,這樣今晚的觀星臺上才有樂趣!”二皇子眼睛一亮,手中的摺扇又用力的扇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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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姜美玉告禦狀(1)

    “姜姑娘、姜姑娘!”一名年約三十左右的太監在草叢裡,朝著一樣受邀出席賞菊宴的姜美玉低聲喊著。

    “海公公,如何?”姜美玉左顧右盼了下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才撩起裙擺趕緊朝海公公跑去。

    “姜姑娘,咱家都打點好了,一會兒皇上下朝會從芳林苑經過,你就在那時候出現,芳林苑人少,適合你陳情。”海公公低聲告知她。

    “海公公有勞您了。”姜美玉自衣袖裡取出一個頗為沉重的荷包交給海公公。

    “你快過去吧,遲了咱家可不負責。”海公公火速將那荷包收進袖子裡後低頭離去。

    姜美玉冷眼掃了那御花園一眼,心下也是怨恨不已,她今天不過是來陪襯,同時成為他人的笑柄,太子選妃她一點邊也沾不上,她也不寄望。

    今日她能進宮完全是靠這位海公公,在背後買通那書寫請帖的太監,她才有辦法進宮的,否則這帖子就算全京的名門貴女都收到了,她也不可能收到!

    事不宜遲,再拖下去她就要錯過皇帝路過芳林苑的時間,要是遲了,下次就沒有機會了。

    皇帝處理完朝政,下朝前往禦書房,在繞過長廊時,聽見一陣嘻笑聲自灰白色的圍牆後方傳出。皇帝皺了下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皇后娘娘在御花園舉行著賞菊宴,邀請了不少名門貴女一同前來參加。”德順公公向前稟告。

    一聽到皇后兩字,皇帝的眉頭擰得更緊,對皇后他現在是厭惡得緊,偏偏臉上還不能留露出任何厭惡憎恨的神色。

    皇帝龍目閃過一絲不悅後,便跨步前往禦書房,不想在這多做逗留影響心情。

    “這已是深秋,菊花也開始凋零,皇后為何在此時才舉行賞菊宴?”想著不太尋常,皇帝問了下身後的德順公公。

    德順公公看了下四周捂著唇,小聲的在皇帝耳邊告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趁著這賞菊宴,替太子選太子妃。”

    太子妃……根據探子暗中調查,去年太子妃會難產而死並不是身子虛弱的原因,而是太子妃父親因涉嫌貪污買官,被他藉機砍了項太師一邊肱骨,沒了勢力的太子妃在項太師及皇后眼中就是個廢物,自然是極欲除之而後快。

    皇后現在又想拉攏哪一派的勢力?

    “這些貴女們都是哪些大臣們的千金?”

    “魏丞相、中書令李大人、禮部尚書……”

    魏丞相……

    這是項太師最新亟欲想拉攏的物件嗎?

    太子都已經娶了兩次太子妃了,二皇子身邊卻是一個女人也沒有,也是該替他挑選一名適合的姑娘才是。就在皇帝心裡思量之時,一名穿著珊瑚紅的女子匆匆前來,一看見皇帝便遠遠的跪下,哭著朝皇帝爬了過來。

    “皇上求您為臣女作主啊!”

    最近為了岳涯和皇后的事情搞得心煩氣躁,皇帝早已經是一股怒氣無處發洩,現在皇宮之內竟然有人像哭喪一樣朝著他爬來,怎麼,現在是國喪期間嗎?!

    皇帝惱火的龍袖一甩,“來人,把那女子先拖下去,給朕重打三十大板!”

    “是!”身後兩名侍衛向前拖著這名穿著珊瑚色衣服的女子。

    “皇上,冤枉啊,民女是太僕寺卿薑世博的女兒,今天大膽冒犯皇上是要請求皇上還臣女一個公道,臣女才應該是奉旨嫁給飛雲山莊莊主岳涯的姜府千金,不是現在那個冒名……”姜美玉不管不顧的朝著皇帝大喊。

    本已甩袖離去的皇帝一聽到岳涯的名字,倏地停下腳步,這是怎麼回事?

    “且慢,你們兩個把這女子帶到禦書房,朕要親自審問!”

    “是!”

    另一邊,本來與魏芙蓉坐在一起聊天還聊得滿歡快的王子霏,見一名小太監前來告知,皇后讓她到鳳儀宮一趟。

    即使百般不願意,王子霏還是得走這一趟,只是不曉得皇后這次又要如何刁難她。

    “民婦姜燕見過皇后娘娘!”來到鳳儀宮,王子霏跪在地板上重重的向皇后磕著響頭。

    “嗯,抬起頭來。”皇后鳳眼微挑的睨了王子霏一眼,“本宮讓你做的事情都做了?”

    “回皇后的話,是的,岳涯十分信任民婦,因此民婦端給他的任何吃食或是茶水均不懷疑,最近他臉色變得暗沉,半夜也時常乾咳,昨天大夫來給他診過脈開了藥,這藥全部都是由民婦親自熬煮,對了,皇后娘娘,姜世博交給民婦的這藥已經快沒了……”

    王子霏依舊將頭垂得低低的,眼尾餘光瞄了眼皇后手中的那只貓,換了,不過幸好她是有備而來的。她抽出藏在袖子裡的帕子,不著痕跡的揮了揮,一抹幾不可聞的魚腥味傳出。

    皇后手中的那只貓咪即刻伸長了脖子嗅了嗅,跳開皇后的懷抱朝王子霏奔去,見這一招奏效,王子霏不動聲色。

    “很好。”皇后眯細了鳳眸,盯著抱起在她身邊打轉的貓咪的王子霏。“薑世博是你的父親,你直接如此大不敬喊他名諱,在本宮面前揭穿了你與薑府不和,難道不擔心走不出鳳儀宮嗎?”

    王子霏抬頭,眸光冷戾的看著皇后,嘴角勾著自信的笑,“不擔心,民婦今天敢當著皇后娘娘的面說出,就不擔心娘娘您會為難民婦,因為娘娘將會發現民婦比薑世博更好用!”

    “你竟然如此有自信,這可是跟本宮第一次見到你畏畏縮縮那模樣不一樣。”

    “因為民婦想活,而薑世博為了民婦的嫁妝,以及他的庶女姜美玉想要民婦死,民婦這才剛從地獄裡爬出,不想再回去,因此比任何人都想活命,只能依靠皇后娘娘您!”王子霏一邊森冷堅硬的說著,一邊撫摸著貓咪的頸子以及小爪子。

    “唷。”姜府的事情皇后是一清二楚,哪個蹄子嫁給嶽涯那個賤種她一點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誰能夠完成她的命令。

    不過現在在她看來,這個姜燕比薑世博更好使、夠聰明,借嶽頃之手得到岳涯的信任,任誰也不會想到是她下的毒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薑世博執行她給的命令時,想的不是如何完成指令,而是如何合法正當的從嫡長女手中奪回那筆嫁妝,絲毫沒有想過一旦他任務失敗,再多的嫁妝錢財他一毛錢也得不到!

    而姜燕想要的只是活命,只要她完成命令,她就有活命機會,她繼續聽命于薑世博最後的下場,便是到地獄找閻王爺報到,才從地獄回到人間的姜燕自然愛惜生命,會比薑世博更加效忠她。

    “為了讓皇后娘娘您相信民婦,證明民婦完全效忠于皇后娘娘您,民婦有一個關於皇上與嶽涯的秘密想告知皇后。”

    “皇上跟嶽涯的秘密?!”皇后的鳳眼閃過一絲驚詫,隨即沉咳了聲,讓一旁服侍的宮女們紛紛退下,只留下喜樂公公。“上前來說。”

    “是。”王子霏抱著貓咪向前,小心翼翼的將貓咪交還給皇后,彎身貼著皇后的耳朵,小聲地將秘密告知。“皇上與嶽涯已經相認,近日之內將會公告天下,嶽涯為皇上失蹤多年的皇子,同時……廢太子……至於這太子人選是誰,皇后您應該很清楚。”

    “當真?!”皇后描繪細緻的鳳眸頓時噴出一道狠戾銳芒,怒喘著大氣,“此話當真?!”

    “皇后如若不信,可以派人到律沁憐的墳上去查探,前幾天正是律沁憐的生日,皇上每年這前後三天不是都會

    出宮嗎?”王子霏勾著嘴角反問皇后,“看看那裡是否有剛燒化不久的紙錢,還有供奉著在這季節已經不該有、卻被細心培養的蓮花。”

    這一反問讓皇后猛烈倒抽口濁氣,這麼多年她不管派出多少人始終找不著律沁憐的墳,想不到姜燕竟得知!她顯得猩紅的眼眸恨恨的鎖住王子霏。“律沁憐的墳在何處?”

    王子霏斂下漾著一絲嘲諷笑意的眼眸,嘴角輕勾,在皇后耳邊輕聲告知,“在鐘靈禪寺後方。”

    “什麼?!皇上竟然將她葬在那裡?!”皇后怒拍著一旁矮幾,難怪這些年來始終找不著,憤怒的表情像是恨不得現在就帶著人去刨律沁憐的墳。

    “是的,皇后,您可以派人去查民婦說的是否屬實。”

    皇后猛抽了幾口氣,緩和過度激動的情緒,擺手,“本宮知道了,你先出去,喜樂。”

    “是。”一旁的喜樂公公走至屏風後方,打開一個紫檀木匣,自裡頭取出一個白色瓷瓶出來交給王子霏,“用法是一樣的。”

    “是的,民婦一定會儘快完成皇后娘娘您交代的任務,民婦告退。”任務完成了,王子霏一刻也不想在這冷得讓人脊樑骨發顫的鳳儀宮待著,屈膝行禮一番後便腳步飛快地離開。

    她才踏出鳳儀宮而已,德順公公便已經在外頭等她,“岳夫人,皇上有事傳問你,跟咱家走一趟吧!”

    “是。”搞什麼,她今天怎麼這麼忙啊?這兩夫妻輪流找他問話!

    只是,當她同德順公公來到禦書房時,看到那個不該出現在禦書房的人便愣了下,姜美玉為何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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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姜美玉告禦狀(2)

    “民婦見過皇上。”膝蓋都還未緩過來呢,這會兒又要跪了。

    “薑氏抬起頭來,朕有話問你!”

    “是。”王子霏抬起頭,同時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嶽涯,挑眉無聲地問著他——怎麼回事?

    只見嶽涯帶著嘲諷的眼神,掃向跪在禦案前方的姜美玉,王子霏心裡隨即有譜了,看來是有人告禦狀了。

    “薑氏,旁邊這人你可認得。”皇帝問道。

    “回皇上的話,民婦認得,她是家父和王姨娘所生的女兒姜美玉。”

    “她攔住朕去路告禦狀,指控你李代桃僵,冒名頂替她嫁進飛雲山莊。”

    “回皇上,您的聖旨上寫明著姜府嫡長女,民婦確確實實是姜府嫡長女,寫入族譜拜過祖先的,為何會被庶妹如此指控,民婦不解!”

    “你的庶妹指控你,你父親姜世博受你威脅逼迫,所以你才會被寫入族譜。”

    “回皇上,這身分之事能作假嗎?民婦認祖歸宗當日魏丞相及朝廷上幾位大官都是見證人,父親有無受到威脅逼迫,這些大臣們都很清楚,這案子還是刑部尚書李大人親審的,皇上可以將這些人召來細問,即可知道誰在說謊。”

    王子霏實在很想回皇帝一句話——皇上這話你也信,別逗了,你是吃飽閑著看熱鬧,想順便藉這機會跟你兒子坐下來聊天培養感情才是真的吧!

    “來人啊,把薑氏方才所提出的這幾人給朕叫到禦書房來。”皇帝不疾不徐地下令。

    嶽涯眉頭擰起,這天已開始轉涼,寒氣不斷自地底下竄出,皇帝還要讓子霏跪在地上多久?

    “皇上,這地上涼冷,草民的妻子身子單薄,能否請皇上讓她先行起來,一會兒待丞相及李大人等人到了,問案之時再跪。”岳涯跪到王子霏身邊,抱拳請示。

    皇帝見岳涯這麼袒護王子霏,嘴角猛抽了下,這、這、這是他兒子嗎?他竟然疼媳婦疼成這樣?

    這一盞茶時間都沒到就急著讓自己媳婦起來,生怕她著涼,他真想扯開喉嚨怒聲斥責嶽涯,注意皇室的顏面,只是這話他只能放在心裡,半句也不能吐出,否則他這兒子肯定是更難親近。

    岳涯知道自己是皇子後,非但沒有急著進宮來與他這皇帝套交情親近親近,反而和他離得更遠,甚至讓德順去宣他進宮,他就一句話沒空,說要他進宮可以,但得他這皇帝下旨他才要進宮,這……這做父親的要見兒子一面就有這麼難嗎?

    連進宮了也不上禦書房來探望他這做老子的,寧願坐在御花園跟二皇子聊天、陪妻子賞花,他這個做父親的就這麼不得他的緣?

    搞得他都不知道誰才是皇帝,比他這皇帝還跩!

    “不用急,朕還有話問薑氏!”皇帝氣呼呼的自鼻腔哼了兩聲後,又開口,“薑氏,冒名替嫁犯的可是殺頭的欺君之罪,誣告也同樣是殺頭之罪,你有什麼證據可證明是你庶妹誣告你為冒名嫡長女?”

    “回皇上,自古以來子女婚姻大事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年之事民婦外公及舅舅便已經反對與薑府結親,當時在朝為官的姜老爺子生恐這樁婚事告吹,不只口頭告誡過父親姜世博及薑老夫人,母親張氏為姜府少奶奶,是正妻,任何人都不可覬覦篡奪這正妻之位跟名分,更親筆寫下一封書信交給民婦的外公,這封書信上頭清楚明白的寫著,張佳倩為薑世博唯一正妻,上頭還蓋了姜老爺及姜世博的親筆畫押及手印。”

    “這麼說是有人背信忘義了。”

    “是的,但背信忘義之人絕對不會是民婦的母親跟當年的姜老爺子。”

    皇帝自然知道自己這個三媳婦是在諷刺他識人不清,用人不當。

    “不,皇上……”姜美玉亟欲反駁。

    “放肆!皇上沒問話,誰准你隨意開口的!”一旁的德順公公叱喝。

    “讓她說吧,朕倒是想知道她有什麼不平跟冤屈。”

    “皇上,當時聖旨送到姜府時,是民女陪著父親一起接旨的,當時薑厭已是被薑府逐出之人,過繼到她師父的名下,她師父跟民女的奶奶甚至還寫了契約書,薑厭從此與薑府毫無瓜葛,因此薑家的嫡長女是我才對!”姜美玉據理力爭。

    “原來是這樣。”皇帝聽完嘴角扯出一抹輕笑,點了點頭也不多做表示。

    王子霏挑了眉,看了眼皇帝那像狐狸一樣的詭譎笑容,感覺這皇帝似乎是要藉著捅破這事算計她什麼事情似的。

    “是的,因此姜家長女是我才對,而不是這個早被逐出姜家的薑厭,不,她早已經跟著她師父的姓姓王,同時也改了名,應該是叫王子霏,而不是叫姜厭,薑家的一切與她毫無瓜葛!”

    “聽你這麼說,姜燕的確是與薑家毫無瓜葛。”皇帝頗為認同這句話。

    “皇上,與草民拜堂的是姜燕,不管是什麼原因,草民只承認姜燕是唯一的妻子!”嶽涯抱拳,語氣堅定地稟告皇帝。

    “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回皇上,如若是這樣,草民寧願剃度出家!”

    什麼?!出家?!

    聽到兒子這麼跟他這老子叫板,皇帝氣得眼角直抽,這混蛋,仗著他這做父親的對他的愧疚,竟然說敢拆散他們兩夫妻,他就出家去?!

    擺明著警告他這做老子的,他的妻子就是姜燕,不要再妄想干涉他的婚姻,否則後果自行負責!這混小子是打算讓他百年之後無顏去見他母親是吧!

    皇帝氣得一口心血差點噴出,喘大氣怒瞪著嶽涯。

    一旁德順公公有些心驚的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皇帝,連忙低聲提醒皇帝,“皇上,相士說過小八好啊,皇上您忘了嗎?”

    皇帝怒瞠了眼一旁的德順公公,低叱一聲,“就你記得小八好!”

    這該死的德順,非得在這時提醒他這個薑氏才是涯兒的唯一正妻,只有她能給涯兒幸福是嗎!

    再看到這薑氏頭上的簪子,他就知道涯兒對她是真心的,那根簪子是憐兒在世時最喜愛的一支簪子,是他送給憐兒親自為她插上的!

    要不是他顧忌著這點,擔心破壞了涯兒的幸福,會讓這個已經不要他這爹的兒子更加疏離他,他現在就下旨讓這小倆口休離!

    “皇上,您這休離聖旨一下,恐怕您跟三皇子兩父子的情感就再也挽回不了,您可得三思啊!”德順公公豈會不知道皇帝現在意氣用事的想法,連忙提醒他,千萬不要鑄成大錯。

    “嗤,這事還需要你來提醒我嗎?”皇帝氣呼呼的瞪了德順公公一眼。

    王子霏扯著一邊嘴角,歪著頭睨著跟德順公公低聲私語的皇帝,這主僕倆是在說什麼?氣氛不太好啊!她好像有聽到休離兩個字,該不會是她這身分太有問題,皇帝想下旨讓她跟嶽涯離婚吧?

    如果是這樣,哼哼,她就把他兒子給拐跑,讓他哭死去!

    “皇上,民婦這身分的確是有問題,不過民婦的娘親確實是薑世博的正妻,當姜府的人把民婦找回來冒名頂替,民婦不想背上欺君之罪打算離開,這姜美玉又派人打暈民婦,把民婦送上花轎替嫁,皇上,您說這事該怎麼處理呢?”王子霏倒打姜美玉一耙,既然有人要作死,那她就成全她!

    “她派人把你打暈,讓你替嫁,所以這一切都不是你自願的?”

    “是的,皇上,木已成舟,當民婦醒來時已經在新房裡了,當時民婦只能認命了,皇上,請皇上還民婦一個公道啊……”王子霏說著,還不忘擠出兩滴眼淚博人同情。

    “行了,朕知道怎麼處理了。”這事還是得在涯兒認祖歸宗前處理好,如若不處理好,涯兒日後回了皇家,這妻子的身分問題恐遭人詬病。

    “欺君之罪稍後待丞相到來再處理,先處理這樁婚事吧!”皇帝親自提筆疾書,親筆寫了兩份聖旨,蓋上大印。“德順,宣旨吧。”

    “是。”德順公公拿起其中一份聖旨朗聲念著,“奉天成運……即日起……岳涯與姜燕夫情情分緣盡……特下旨休離……”

    這份休書聖旨一出,岳涯與王子霏震撼得瞠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皇帝竟然來真的,信了姜美玉的話,命他們兩人和離!

    聽完德順公公所念的休書內容,一切均如她所願,姜美玉嘴角得意的勾起一抹冷笑。她剛剛還怕皇帝會因姜燕的話而怒她呢!

    “皇上,你真的想棒打鴛鴦?!”嶽涯連忙起身,幾乎想向前跟皇帝一番廝殺了。

    從未見過嶽涯如此激動的德順公公連忙扇手,“岳少爺,你別激動,這兒還有一道聖旨呢,您聽完要激動再激動!”

    王子霏趕緊拉下嶽涯,要他一起聽完第二道聖旨,心下也已有腹策,皇帝如若真要拆散她跟嶽涯,一出宮門他們兩人便馬上出海,繞道從海上進入邊關,在那裡生活,她就不相信皇帝能拆散他們。

    岳涯怒瞪皇帝一眼,冷哼一聲,“快念!”

    德順公公拿起袖子裡的帕子擦了擦汗,呼,這三皇子的火氣可真是不小啊!

    “是!奉天承運……岳涯與王子霏天作之合,特下旨臘月十五日吉時即日完婚,欽此——”從嶽涯那暴怒著青筋的拳頭看來,這道聖旨如果朗誦得太慢,他有可能躺在床上過年,德順公公中氣十足的將聖旨一口氣念完,一點也不敢停頓,就怕惹惱了嶽涯。

    德順公公一念完,下麵跪著的三人全愣住了,王子霏更是萬萬沒有想到皇上竟然要嶽涯再娶她一次。

    一聽完德順公公宣讀完聖旨,姜美玉整個人癱在原地呆傻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皇上不僅讓飛雲山莊莊主夫人的位置就這樣將錯就錯,還為他們重新賜婚!

    “岳少爺快謝恩啊。”德順公公袖下的手不停揮著,示意他們。

    岳涯牽著王子霏的手用力的磕頭謝恩,“謝皇上恩典,萬歲萬歲萬萬歲!”

    姜美玉不甘心的連忙對著皇上大喊,“不,皇上,王子霏她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只見皇帝濃眉一擰,德順公公便扯著嗓子對外喊著,“來人,把這冒犯聖駕,欺瞞聖上罪大惡極的女子拖到天牢關押!”

    兩名侍衛即刻進入禦書房,一人一邊將不停掙扎的姜美玉給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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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等著明天看好戲(1)

    王子霏看著不停哭喊,被拖出禦書房的姜美玉,其實她也是有些心有餘悸的,要不是皇上對嶽涯的疼愛,今天被拖到天牢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不過由皇上讓人將姜美玉拖入天牢的情形看起來,薑府這一次也別想再全身而退了,當時是為了嶽涯,所以皇帝隱忍的同時升了薑世博的官。

    可現在擺明瞭,皇帝認定她是過繼給道姑師父的,所以姓王,與姓薑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跟嶽涯也不會有所牽扯,這樣皇帝就可以下狠手懲治了。

    “還怨朕嗎?你這混蛋,有媳婦就可以什麼都不要了嗎?還敢威脅朕要剃度出家,你是想氣死朕,還是想氣死你娘!”皇帝忍不住斥責兩聲解氣。

    一直以來他對這兒子可是心疼得緊,捨不得對他說一句重話,哪一次對他不是輕聲細語又噓寒問曖的,但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跟他說要出家,這不是存心氣死他嗎?!

    “皇上,我娘早已經在九泉之下,氣不死的。”

    一聽,皇帝頭頂瞬間冒出一陣白煙。

    王子霏用力捂著唇強忍著笑,別看岳涯平時一副正經模樣,私下也是個腹黑的主啊!這分明就是嫌皇帝還不夠惱火,故意跟他對著幹,把他氣得徹底一點!

    “行了,你們下去吧,薑府的事情你們兩個也別管了,回去準備婚禮。”皇帝發現他再繼續跟兒子叫板下去,准會被他氣得口吐白沫。

    擺手趕人,他順便再落下一句威脅,“這一次你要是敢再不顧朕的顏面,抓只雞拜堂,你就給朕小心點,朕非把你的頭給擰了,你再看朕舍不捨得!”

    “草民告退。”

    “草民,又是草民,你就不能叫朕一聲……”皇帝氣呼呼的吼著。

    “不能!”嶽涯一口回絕,“等你事情處理妥當再來同草民討論這個問題!”落下這句話後,他攬著王子霏離開禦書房。

    一直到入睡之前,王子霏都還覺得這一切十分不真實,皇帝竟然會下了這麼一道聖旨,她竟然又要當新娘了,而這一次是她與嶽涯真正的婚禮。

    “怎麼還不睡,兩顆眼睛睜這麼大!”沐浴出來的嶽涯撩開床幔,站在床邊,看著兩顆眼睛睜得鬥大,一點睡意也沒有的王子霏。

    “岳涯,看來皇帝他真的是很疼你啊!”她側過身子,撐著一邊粉腮看著光裸著健碩上身的嶽涯,不由得猛咽了下口水。

    心下忍不住悲歎了聲,怎麼一樣是人,雖然是男人跟女人,身材差得卻是這麼多!

    瞧他男神般的身材,精碩健美的胸肌、完美的六塊肌,甚至連人魚線也一應俱全,光看就讓人忍不住猛咽口水的。

    相對的……她呢?

    說身材沒身材、說腰身沒腰身,比平板還要平的胸部,跟洗衣板一樣直的腰身,摸起來會硌人的臀部,女人自傲的地方她一樣都沒有。

    嶽涯卻沒有因此嫌棄她,還堅持只要她,她都覺得他是佛心來著!

    “這點我不想否認,他的確是很寵我,除了不能給我名分外,其他部分對我比其他皇子還要好,印象中,其他皇子沒有的,我卻常常能夠擁有。”

    他說到一半,見她整個人突然委靡了,洩氣的趴在枕頭上。

    “唉……”

    “怎麼又突然唉聲歎氣?”嶽涯坐在床沿,一手拍了下她沒幾兩肉的屁股,她還是這麼瘦,真不知這身子何時才能養胖些。

    “平日不曾細看的,今天一看發現你身材真不是普通的好,說胸是胸,說腰是腰的,又長得一張妖孽臉,看了都叫我自卑得想一頭撞死,你這麼優質的男人怎麼會看上我呢?你確定你的眼睛沒有問題嗎?”她洩氣的指著自己說著。

    聽完,嶽涯喉頭沉沉滾著,整個人趴到她身上,咬著她耳朵,“會喜歡上如此特別的你,這不顯示為夫的眼光特別獨到嗎?”

    “切,有人這樣誇自己的!”

    “你現在不是看到了?”他扳過她的臉蛋,熱吻落在她唇上。

    “別、別,等等!”她連忙推開他那纏綿又多情的熾吻,“我有事情問你。”

    “什麼事情?”嶽涯食指卷著她額頭上的髮絲。

    “今晚你確定那個人會進入鳳儀宮?”

    “只要你準確無誤地動了手腳,就一定沒有問題。”

    “那你還在這邊做什麼?趕快起來啊!”她推開趴覆在她身上,把玩著她頭髮的嶽涯,猛地從床上坐起。嶽涯擰著眉頭,“起來?”

    “趕緊去抓奸看熱鬧啊!”她彎身拿出床下的繡花鞋。

    今早進宮前,嶽涯給了她兩樣從關外帶回來的東西,據說這兩樣東西很神奇,不碰在一起都沒事,但只要混合在一起,就會形成一種功效強烈無比的媚藥。

    岳涯這腹黑到了極致的傢伙,竟然讓她去給皇后下媚藥,這皇后好歹也是一國之母,他要是進宮成為皇子,他好歹也要稱皇后一聲母後,雖然這母親不是自己親生母親,但有做兒子的給母親下媚藥的嗎?

    嶽涯的說法卻是,如若中了這媚藥的皇后求歡的對象是皇帝自然沒事,了不起讓皇上覺得他又回春了一回。如若對象不是皇帝,一國之母淫亂後宮,難道不該誅之?

    義正詞嚴得讓她無法反駁,只好跟他一起同流合污,給皇后下藥。

    她先用泡在魚漿裡三天才撈起的帕子,將皇后的貓咪引來,然後將塗在指甲上的其中一種媚藥塗在喵咪的頸圈上,還有貓咪的肉肉腳掌上。

    另一種媚藥則藏在她手上所戴的戒指裡,趁著跟皇后說秘密時,打開機關,將那戒指裡的媚藥灑在皇后的髮髻上,或是衣服上,只要有一點媚藥沾到皇后的皮膚上,再與貓咪身上的媚藥碰在一起,兩種媚藥一結合,隨著體溫發揮效用,最後便會強力的媚藥。

    到時皇后將欲火難耐,沒有男人來解是不行的!

    唉,真是罪孽啊,她竟然跟嶽涯聯手殘害婦女同胞,可是沒辦法啊,她也是被逼的,皇后不除,就換她要倒大楣,這條小命難保,所以只好委屈皇后,讓她的姦情早日曝光,否則要是等到她坐上太后之位,這淫穢後宮的姦情才曝光,皇家才丟臉呢!

    她這算是大義之舉吧,值得表揚的!

    嶽涯翻了翻白眼,看著她這急切模樣,一把將她拉回,壓在身下,棉被一蓋,“睡覺,明天早上再去看熱鬧就夠了。”

    “明早再看,現場你不讓我看,明早讓我聽人轉述還沒有畫面,這根本是隔靴止癢好嗎?一點臨場震撼感也沒有……”王子霏抱怨的皺起眉頭。

    “大半夜的,你認為皇宮大門你進得了嗎?”嶽涯食指戳著她的額頭。

    她撇撇嘴,“進不去……”

    “別說我們的身分是草民,即使是二皇子大半夜也進不去!”

    “啊,那他今晚怎麼成事?”

    “放心吧,他今晚已經找了藉口夜宿宮中了,明天一早咱們再聽消息便是。”

    “吼……這麼熱鬧的一場大戲,多好的機會,我竟然不能躬逢其盛實在太可惜。”她抱怨的捶了下嶽涯胸口,還忿忿地用力捏了他一把。

    瞧她竟然把怒氣發洩在他身上,嶽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提醒她。“子霏,被抓奸的人不是為夫!”

    “嘿、嘿,你別跟我生氣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扯著僵硬的嘴角訕笑說著。

    “真這麼想看?”

    “難道你能帶我進去?”

    “不行!”

    “切,那你還吊我胃口。”

    “今晚如若真有事情發生,我們去也只是添亂,甚至有可能被誤解圖謀不軌,任何可能都必須避開,懂嗎?”嶽涯將她攬進懷裡,“真想看熱鬧,明天一早進宮還是看得到的,不用急,現在先養精蓄銳,等著明天看好戲。”

    “還有後半場,那不錯,先睡覺吧,你明天早上記得叫醒我,要是錯過了我就跟你翻臉。”她食指用力點點他胸口,一手圈著他精碩的腰身,臉頰在他胸口摩挲了下,找了個適當位置後閉上眼,馬上睡著。

    嶽涯有些愕然的看著懷中這一閉上眼睛,馬上入睡的王子霏,這傢伙分明就體力透支,累得不成樣了,竟然還想著潛入宮裡看熱鬧!

    其實,不只她擔心宮裡的局勢,他也是憂心不已,今晚一切關係著他們所有人的未來,是背水一戰了,只是不知戰局將會如何?

    本該一如往常幽靜的皇宮,夜晚也只是有部分守夜士兵輪流巡守值班,不知怎麼的,半夜三更的,一大隊穿著有別於御林軍的金黃色鎧甲,全副武裝威風凜凜的黑色鎧甲軍出現在皇宮,筆直劃一的朝鳳儀宮前去。這一大隊人馬將宮裡守夜的士兵、太監們嚇了一大跳,但看清楚領頭手中所拿的皇令之後,也不敢聲張,緊閉著嘴悄悄退下,幾個想偷偷潛入鳳儀宮通報的太監也都在中途便被人攔下帶走。

    而鳳儀宮裡的守夜之人全在一瞬間被人以無聲無息的方式解決,院門大開,讓黑鎧軍長驅直入的包圍了內外。

    鳳儀宮殿外已是一片風聲鶴唳,只亮著幾盞照明宮燈的宮內依舊回蕩著銷魂吟媚的淫糜之音。

    鳳床上紅帳翻飛,榻上那對正激烈的共赴巫山雲雨,一黑一白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依舊沉迷在無可自拔的歡愛之中。

    床榻裡除了不時傳出曖昧濃濁的喘息與羞人的呻吟聲外,兩人的對話也不時傳出。

    “用力,合雄,快……不行了……”鳳榻上那陷入瘋狂歡愛的皇后雙腿緊圈著不斷在她身上蠻橫進出的男人腰身,幾乎喘不過氣的嘴裡不停的發出催促。

    “嬌兒,你說這一次……咱們融兒不出兩年必能登大位是嗎?”壓住皇后那雪白軟嫩的胴體的男子,咬牙同時不忘追問著女人給他的承諾是否為真?

    “這麼多年了,我何時騙過你,只要我讓皇帝下旨讓融兒娶了魏芙蓉,不怕魏儒漢不和我們一邊,屆時便可以除掉皇帝,而你就是幕後的太上皇……”皇后一邊回應著他的問題,一邊將她的腰身夾得更緊。

    “我隱忍多年,終於可以如願了。”聽完男人大喜,更是毫不保留的撞擊身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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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7 00:42:0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等著明天看好戲(2)

    突地,一陣步伐整齊,撼天動地的腳步聲音傳來,鳳儀宮裡的燈火突然大亮,整座宮殿被照亮得宛如白晝,寢殿緊掩的門扇被人用力推了開來。

    唰唰兩聲,翻飛的床帳瞬間墜落床底,床榻上翻雲覆雨的兩人驚駭的翻過身,慌亂的拉著垂落地上的被子,企圖掩蓋住赤裸身體。

    鳳榻迅速被黑色鎧甲軍給包圍,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皇帝嗔目切齒的怒視著床榻上這對不知羞恥,讓他戴了近三十年綠帽的男女!

    “皇、皇、皇上……”當皇后一看見皇帝時,嚇得心臟當場幾乎要從嘴裡跳出,渾身發冷,顫抖不停的往後退去,“皇上……饒命……”

    與皇后苟合的男子嚇得渾身發軟,方才在床上的那股猛勁全沒了,冷汗涔涔,牙齒打顫著求饒。“皇上……饒命、饒命……”

    “好啊,好一對姦夫淫婦,一個是當朝的皇后,一個是統領七萬大軍的飛虎將軍楚合雄,你們真行啊,欺騙了朕三十年!”皇帝怒火中燒,重拍桌案,直指著床上那對不要臉的男女。

    飄散在空氣的淫糜氣味久久不散,就可知這對狗男女這一晚有多激烈,皇帝眥目欲裂,想當場一刀砍了這對不知羞恥男女。

    “來人,去把齊浚融給朕押過來,中書舍人何在?”皇帝怒不可遏的下令。

    “臣在,不知皇上有何指示?”一名穿著藍色官袍的文官出列抱拳請示。

    “立刻擬旨,皇后淫亂後宮,混淆皇室血脈,罪無可赦,下旨廢後。田仲,朕命令你即刻率領御林軍,前往項太師府中抓拿項太師父子,柯海,朕命令你即刻率領黑甲軍前往飛虎大營,收押楚合雄的所有副將,德順,馬上傳旨二皇子,令他前去接收飛虎大營。何飛,朕命你現在率領飛龍營的士兵,將項太師的所有黨羽收押,連夜押入大牢候審!”

    “是,末將遵旨。”

    這時齊浚融被人五花大綁的押進鳳儀宮,看到床榻上那兩人時臉色瞬間刷白,瞠目結舌,雙腿一軟,跌跪在地。

    “來人!”皇帝眼神淩厲得像是恨不得將這個一遇事便退縮害怕的太子千刀萬剮。一名太監端上一個上頭放著一把匕首,與兩碗清水的託盤,恭敬的呈給皇帝。

    皇帝拿過匕首,毫不猶豫的割破手指,豆大的血珠子不斷滴入鑲著金邊的碗裡,後朝一旁太監橫了眼,有眼力的太監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讓他去取楚合雄的血。

    在御醫的監督下,太監又拿起同一把匕首,劃破齊浚融的手指,分別將他的血水分別擠到兩個瓷碗底,幾滴血珠子也順勢沉入已經裝著皇帝血珠的碗底。

    太監取完血後,即刻將這兩個裝著血珠子的瓷碗呈到皇帝面前,“皇上請過目。”

    此刻,床榻上被鋒利刀劍架住脖子的皇后與楚合雄更是驚悚得全身寒毛直豎,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如果可以,楚合雄會沖向前打翻那碗盛著他和太子血珠子的碗。

    皇帝冷眼看了下,自鼻腔裡哼了聲後,太監將兩個碗分別放在一張矮幾上,沒過多久,盛著皇帝和太子血珠的白瓷碗依舊是維持原狀,而盛著楚合雄的和太子血液的碗裡血珠子竟然開始融合!

    齊浚融伸長著脖子,驚恐的瞪著這一幕,無法承受大喊,“父皇,他們在水裡動了手腳,這不是真的,兒臣是您的兒子,是大齊的太子,是這群狗奴才陷害兒臣!”

    看到這結果,皇帝全身猛地緊繃,雙目暴瞠,猛喘著大氣,拳頭上和額頭上青筋暴怒,怒氣一觸即發。這一刻,鳳儀宮裡的氣氛再度降至低點,冷得就像北極冰原一樣,森寒冷冽得教人脊樑骨打顫。

    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喘息,就怕一不小心成了皇帝盛怒下的第一個犧牲品。

    皇帝大掌暴怒擊向案桌,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堅硬牢固的桌案瞬間四分五裂,飛震開來散落四處,有幾人甚至被迎面飛來的殘破木塊給砸得頭破血流。

    皇帝憤怒至極,一把抽出一旁侍衛的佩刀一揮,齊浚融瞬間倒臥血泊之中,沒了氣息。兒子當面慘死,皇后驚駭得放聲尖叫,“皇兒!”

    “來人,這對姦夫淫婦混淆皇室血脈,危害大齊江山社稷,罪無可赦,即刻押入天牢處以極刑!”

    “是!”

    天未亮,赤霞院便傳來急切的敲門聲音,黃超的呼喊傳來——

    “主子、主子!”

    嶽涯即刻掀開被子下床,隨意抄過披掛在椅背上的外衫披上,前去開門。

    “黃超,發生什麼事情了?!”

    “滿大街上在抓人,主子,整個街上風聲鶴唳的。”黃超卷著袖子,擦拭滿頭的大汗。

    “抓人?”

    “據手下來報,和屬下打探到的消息是與項太師有關的黨羽。”

    “主子,二皇子已前往飛虎大營迎接掌軍權,讓人來通知你一聲,說一切順利!”隨後趕來的馬瀚喘著,還有些氣息不穩的說著。

    “事成了。”嶽涯眉尾微挑,“接下來整個京城將會動盪不安,黃超、馬瀚,這一陣子你們要辛苦些,必須加強山莊及所有商鋪的防守。”

    “主子您放心,昨天下午已經全做好護衛的調度,山莊的安全是無慮的。”黃超說道。

    “很好,馬瀚,你吩咐各處管事,近日嚴禁收留或買進來歷不明的人,不論用什麼理由、藉口上門求事的,一概不許錄用!”

    “是的,主子還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嗎?”

    “黃超,命令山莊護衛這些天不許任何人上山,謝絕一切會客。”嶽涯思索了片刻下令。

    “是的。”

    “還有,傳令下去,天一亮讓羅管事馬上發出飛鴿傳書,岳家商團旗下京城和附近五個州縣的所有店鋪這五天全部關門不做生意,所有人在家不許出門,如不聽命令隨意出門,後果自行負責。”

    “五天?主子這損失會很大啊……”黃超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得下巴都快掉下。

    “商團五天不營業的損失,也比不上被項太師黨羽藉機滲入的損失來得嚴重!”岳涯冷眼看了黃超一眼。

    “莊主、莊主!”提著燈籠,沒命地往赤霞山莊上半跑半走,氣喘如牛的羅管事慘青著臉色,一進入院便沒命的喊著,“大事不好了!”

    “發生何事了?”

    “方才、方才,德順公公讓人悄悄前來,說……”羅管事顧不得擦汗的,喘著大氣,小聲的在嶽涯耳邊告知,“太子已死,是皇帝親自下手的!”

    這些消息讓嶽涯一陣驚愕,他萬沒想到皇帝竟然會當下一刀了結齊浚融的性命。

    不過回頭思索,皇帝會在滴血驗親結果出來的當下,馬上殺了齊浚融,是有他政治的考量,效忠項太師的那些黨羽像是盤根錯雜的樹根,一時半刻是無法全部清除完畢的。

    除了聽命項太師外,他們一向是以齊浚融為馬首是瞻,只要齊浚融還活著,勢必會阻撓二皇子日後繼承大統,因此一次就斷了那些人的信念,才能為二皇子鋪就出一條康莊大道。

    “太子已死,京城勢必會更加紊亂,方才我交代的事情馬上辦不許耽擱,羅管事一會兒你即刻代我發出命令,天一亮馬上放出信鴿,要所有管事遵從指示,如有不從失事違反命令者,逐出商團永不錄用。”

    “好的,一會小的馬上張羅下人幫忙書寫信。”

    “事不宜遲,你們趕緊分頭行動。”

    “是,屬下即刻分頭進行。”黃超和馬瀚作揖後,隨即退出赤霞院,分別前去進行嶽涯所交代之事。

    嶽涯這才回到內廳,王子霏已經自床上坐起,睜著大眼興奮的瞅著他,一點也看不出是剛睡醒的模樣,他忍不住勾著嘴角輕斥,“那事你就這麼放在心上,連睡覺也不安穩好好睡?”

    “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關鍵時刻,我就不相信你睡得著,如何了?”

    “你可以安心睡覺了,二皇子已經前去接掌飛虎營。”

    “還有呢,羅管事來通報你什麼事?”

    “太子死了,皇上親自下的手。”岳涯心有戚戚焉,齊浚融雖然跟皇后一樣常會暗中跟他使絆子,與他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但如今他一死,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受。

    “啥,他竟然狠得下手殺了自己一手栽培的親生兒子?!”

    “太子不是皇上的血脈,是飛虎營將軍楚合雄的骨血,滴血驗親結果一出,皇上盛怒之下便一刀殺了他,先絕這些奸人的後路妄想。”

    “好狠啊!”一想到皇帝說殺就殺的,一點不顧念以往情分,她忍不住打顫。

    “坐在那位置上的人,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當斷則斷,不斷則反受其亂,他坐在那高位之上,有處事的考量,不果斷國家是無法太平的。”嶽涯有所感歎的說著。

    “不過,嶽涯……”

    “怎麼?心裡有事就說出來,別放在心上。”

    “這一次整頓過後,你勢必是要回到皇家的,皇上又這麼寵愛你……他會不會……不,你會想要坐上他那個位置嗎?”王子霏輕咬下唇,猶豫片刻說出自己的恐慌。

    嶽涯沉笑一聲,搖頭,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她的紅唇,語氣堅定,不容置喙的回答她。“不會,從來沒想過。”

    “真的?!”

    嶽涯將她摟進懷抱中,歎了口氣,心有戚戚焉說著,“坐在那個高位要失去的東西太多,受到的束縛也愈大,一旦我坐上那位置,第一個失去的便是你,這我怎麼能忍受!”

    聽他這麼說,王子霏心窩有著無比的感動。

    “我不想像皇帝一樣,這二十幾年來一直生活在思念與懊悔之中,因此我絕不會坐上那位置,我生性喜愛自由,不受拘束,坐在那位置會讓我生不如死,況且我的才能更是不及二皇子,他是個天生的王者,才是最適合坐在那位置的人!”

    “可是皇上會同意嗎?”

    “只要我不認他這個爹,他就別想把皇位丟到我頭上!”嶽涯扯出一記奸詐無比的壞笑。看得王子霏忍不住噗哧笑出,拍了他一下,“你真是忤逆頑劣啊,你也不怕把他氣壞!”竟然有嶽涯這種不認爹的奇葩,這個爹還是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爹呢!

    “我的條件他都肯答應再來談吧,要是不答應了,我們兩人就遠走關外,在那裡落腳生活。”他不容妥協的說著,“要我為了那個破位置而失去你,想都別想!”

    “破位置……”她嘴尾劇抽,好個視錢財、權力為破銅爛鐵的傢伙,不過她喜歡。

    “莫非子霏你希望為夫去爭取那個位置?”她這表情讓嶽涯不禁開始疑惑自己做出錯的決定。

    “我度量很小的,沒有那種雅量跟其他女人共用一個男人!”她搖頭,“除非你扛得住那些不斷要你選秀的大臣們的奏摺等等,否則我是不會同意的,到時我就一個人前往關外。”

    “要遠走關外也得帶上為夫,我們一起走!”他寵溺的擰擰她的俏鼻囑咐她,“絕對不許自己偷跑,聽見沒有?”

    “有。”她圈緊他的碩腰,臉貼著他溫暖的胸膛,點頭,“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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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7 00:42: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皇家辦喜事(2)

    藉由抓住皇后淫亂後宮這一步險棋,皇帝順利的將插在他胸口上已久的那根刺給一舉拔掉。

    整個朝廷上是一片祥和新氣象,看著滿朝新遞補上來的文武百官,都是這些年來自己暗中栽培的能者,皇帝是不僅舒心,連氣也順了。

    現在唯一讓他不順心的,就只剩下跟他這個父皇對著幹的混蛋兒子岳涯,只是想責備他卻又有所顧忌!

    只要嶽涯遲遲不點頭答應認祖歸宗,他就不能以父親的身分斥責他,這混小子明知道他的心意是要把皇位留給他,偏偏他不點頭同意,說什麼也不要認祖歸宗,還跟他這皇帝談條件——要認祖歸宗行、成、沒問題,先答應他兩個條件,一個不許把皇位丟給他,一個不許再幫他娶妻納妾,他只要王子霏一個女人,之後再來談認祖歸宗之事。

    這簡直是想氣死他!全天下有比他這個皇帝還跩的人嗎?

    有,就是嶽涯這個不省心兒子,還是他自己製作出來專門氣他的,這兩個條件一出,氣得他又好幾晚沒睡上好覺。

    皇位的事情別提,光女人這點就好,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是他二皇兒正妃未娶,但後院裡也好幾個通房,這混蛋岳涯竟然跟他這皇帝老子說,這一生只要有王子霏一女足矣,還把山莊裡的侍妾都遣散了,這、這、這如何開枝散葉啊!

    他這一生還有一個未完成的心願,便是希望子孫滿堂,涯兒子嗣繁盛,這樣他百年之後也才有臉面回去見他娘,結果這混小子竟然只要一個女人,這不是存心氣死他嗎!

    “皇上,眼下動亂雖已平息,但這太子之位懸空,皇上還是得儘早策立太子人選才是!”魏儒漢上前稟告。這句太子之位將皇帝自走神的狀態中拉回,他何嘗不想立太子,可他屬意的人選對這位置嗤之以鼻!

    眼下能當任太子的也只有二皇子浚徹,他天資聰穎、生性沉穩、宅心仁厚、目光長遠,視百姓為己出,在民間的威望遠比齊浚融更得人心,這位置交給他是絕對可以安心的!

    罷了!

    岳涯這孩子的性子他豈會不清楚,跟他是一模一樣的,當年他是熱中皇位,汲汲營營尋求表現,太子之位才能落在他頭上。跟嶽涯硬碰硬只會來個兩敗俱傷,既然他無心於皇位,讓他當個輔佐未來皇帝的賢能臣子也是一樣的。

    “眾愛卿聽令,朕將冊封二皇子浚徹為大齊太子,來年開春再行冊封太子儀式大典!”

    “皇上英明。”底下朝臣一片歌功頌德。

    “還有一事,朕也當著眾朝臣的面宣佈了。”皇帝看了眼下頭躬身抱拳的魏儒漢。“魏丞相向前聽旨。”

    魏丞相怔了下,隨即向前單膝下跪聽旨。

    “二皇子已過娶親之年,魏宰相之女芙蓉,賢良淑德、秀外慧中,賜婚于二皇子,于臘月十五日舉行大婚。”他這當父親的一直是知道二皇子心儀著魏芙蓉多年,遲遲不敢表態,亦不敢向他這父皇求親,全是因為無情的後宮爭鬥與權勢。

    二皇子擔心自己一旦表露對魏芙蓉的愛慕,必會讓人誤解他有爭權之心,定會為自己與魏芙蓉帶來災難,因此只能將自己的情感壓抑在心底。

    坐上這九五至尊大位的人註定是孤獨寂寞一生的,那就讓一個他喜歡的女人來陪他度過這一生吧!皇帝突如其來的賜婚讓魏儒漢著實愣了一下,他萬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會下這道賜婚聖旨。

    “魏丞相,恭喜您老啊,快領旨謝恩啊!”站在皇帝身旁的德順公公連忙提點了下還處在驚愣之中的魏儒漢。

    “謝主榮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細雪紛飛,家家戶戶已經開始準備過年,一般尋常老百姓家裡屋簷下,早已經掛滿了各式臘肉、臘腸、玉米串、辣椒串、大蒜串的,圍牆邊上也擺滿一顆又一顆的大白菜和各種準備過冬的東西。

    雖然距離過年還有大半個月,有的人家已經開始蒸年糕、發糕這些應景的節慶食物。

    往年丞相府裡這時候也是為了即將到來的過年忙得不可開交,可今年卻還是毫無動靜的,原因無他,因丞相府要先舉辦嫁女兒這樁喜事。

    日前魏儒漢在皇帝的見證下收了王子霏為義女,與魏芙蓉一同從丞相府邸出嫁。

    這還是一口氣嫁掉兩個女兒,對象還分別都是皇家的二皇子跟三皇子,這排場上是馬虎不得的,嫁妝上還是備著一模一樣的兩份,不能送錯、放錯了。加上張佳鈞也接到皇帝徵召回京重新任用的命令,由於拖家帶口的,人數太龐大,因此先由張佳鈞帶著張夫人及一小群貼身的隨從先行回京任職。

    其餘小輩等開春後再行搬遷,但他們卻未忘記再給王子霏備上一份嫁妝,由於她是從魏府出嫁,因此他們也替魏芙蓉備上一份大嫁妝,全部一同運上京城,在到達京城第一天,便送進了魏府,因此更是將魏府的下人給忙翻天了。

    直到臘月十五前一天,所有嫁娶的準備工作這才完成。

    臘月十五,天空難得放晴,難得的冬陽陽光撒落在大地之上,一大清早,整個京城燃放起充滿喜氣的大紅鞭炮,劈哩啪啦的鞭炮響聲連遠在皇宮之內的皇帝都聽得一清二楚。

    岳涯與二皇子兩人同時從皇宮出發,前往魏府迎娶新娘,二皇子為太子,從皇宮出發無可厚非,只是嶽涯還未認祖歸宗,不該從皇宮出發迎娶他的新娘。

    但他那任性又有權的親生父親,非得岳涯給他拜高堂,而二皇子又是同時娶親,這欽天監給兩人看的拜堂時間又是同一個時辰,因此皇帝任性的讓嶽涯跟二皇子一同將新娘迎娶進宮,在他面前拜堂過後,才可以回飛雲山莊。

    皇宮裡,月華殿佈置得一片大紅喜氣,張燈結綵紅綢飄揚的,皇帝他老人家已經四平八穩的坐在貼著金光燦爛大囍字前方的高位上,等著兩對新人拜堂成親。

    看著這一片喜氣,和那兩對由喜婆帶領,由宮女小心的攙扶,緩緩走進月華殿的新人,尤其是後面那面如冠玉、身形挺拔的岳涯,皇帝這鬱結在胸口的悶氣總算紓解。

    這整個排場辦得有聲有色,莊嚴熱鬧而豪麗氣派,受邀的各國使節、王公貴族們站立于紅毯兩旁,夾道歡呼,鼓掌叫好。

    兩對新人在一身喜氣的喜婆引領下跨過門檻,來到皇帝面前後,雙雙向外跪在繡著囍字的軟墊之上。禮官看了眼高位上皇帝的暗示,隨即高唱,“一拜天地——”

    兩對新人有默契的對著外頭緩緩彎下身子低頭跪拜。

    宮女又小心的將兩對新人扶起轉身,再讓他們繼續跪在紅色軟墊上,面向皇上。

    禮官再唱一聲,“二拜高堂——”

    皇帝見岳涯恭恭敬敬的跪在軟墊上向他磕頭跪拜,他笑得嘴巴都闔不攏,最心愛的兒子的婚禮他終於有機會參加,不用再派德順偷偷去觀禮,再回來同他钜細靡遺稟告,他這輩子圓滿了,沒什麼遺憾了。

    抬起頭的瞬間,嶽涯挑眉瞄了皇帝一眼,雖是只一瞥,卻讓他瞧見皇帝一向冷厲眼眸裡蘊含的那抹慈愛目光,

    在叩拜完高堂之後,禮官三聲喊起,“夫妻對拜——”

    兩對新人有默契的轉過身子相互對拜,這時熱絡的氣氛頓時沸騰,不僅僅是月華殿內掌聲雷動,連掛在殿外那沿著月華殿一圈,像條紅龍一樣的鞭炮更是熱鬧響起,為這兩對新人祝賀。

    緊接著禮官大聲高唱,“送入洞房——”

    只是這聲送入洞房喊完後,岳涯跟王子霏這對新人是一個半時辰後才被熱鬧的送入洞房,這洞房之路太遙遠了,從皇宮又到飛雲山莊的,距離很大一段。

    冬日太陽下山得早,待他們回到飛雲山莊時已是申時末,夜幕降臨,沒辦法,誰讓他有個任性的親爹,非得這樣折騰新人的。

    飛雲山莊裡早已擠滿了前來祝賀的賓客,府裡府外擺滿了宴席,就等著新郎跟新娘回府。岳涯將王子霏領進新房後,交代了聲,便匆匆趕至前院招呼賓客們。

    王子霏在佈置得一片通紅的新房內,靠坐在喜床上,由喜婆及幾名丫鬟陪著。

    聽著外面的熱鬧喧嘩,她靜待新郎回來為她揭去頭上的喜帕,共喝合巹酒,這樣結婚儀式才算完成。

    看著眼前一片赤眼的紅,她的眼睛十分不舒服,好想一把掀了這蓋頭,拿下頭上這沉甸甸的鳳冠,一天未進食的她已經是餓得饑腸轆轆,頭上的鳳冠更是壓得她心浮氣躁,要不是這裡有喜娘跟丫鬟還站在一旁陪著她,同樣沒有進食,她早拆了這一身裝扮躺下睡了。

    這赤霞院外的喧嘩聲依舊,坐在喜床上的王子霏心頭的那把火怎麼也按捺不下去了,折騰人也不是這樣的吧?

    她扯開喜帕,拿下鳳冠,氣呼呼的喘著大氣。

    她這舉動可把一旁的喜婆跟丫鬟嚇壞了,“夫人,喜帕不能揭的。”

    “唉呀,我的小祖宗啊,這種重要日子您可千萬別使性子鬧啊!”喜婆連忙制止,七手八腳地又將鳳冠跟喜帕給她戴上。

    “這鳳冠壓得我脖子快斷了,而且餓得要命。”她抗議,一整天不吃不喝,這古人分明是在虐待新娘,要給新娘下馬威。

    “不行,莊主還未揭你喜帕之前,你不可以自己拿下來。”喜婆壓住她的手,嚴厲申明。

    “那給我東西吃,你不會希望我餓得暈倒在地上吧?”

    “沒見新郎前不能吃東西。”

    “不能吃,那就把鳳冠給我拿下。”她現在是餓得渾身發軟,她再不吃點東西都要起來罵人了。這些人大概打眼沒見過新娘子為了吃罵人的吧!

    “那就吃一點,不能多吃,行嗎?”喜婆從沒見過這麼兇悍又任性的新娘子,只能無奈妥協。見她點頭,趕緊讓一旁的丫鬟給她一碗八寶甜粥,這本是讓她們幾個陪著新娘的下人偷偷食用,備在一旁的。

    “夫人,這甜粥就由喜婆我喂你吃,免得花了你的妝容。”喜婆朝一旁的丫鬟使眼色,讓丫鬟稍微拉高喜帕,用著小湯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著她吃。

    王子霏很想抗議,這樣要吃到什麼時候,不過終歸能吃到一點東西,讓她不再餓得慌,因此也只能任由喜婆這樣喂了。

    吃沒兩口,赤霞院外突然傳來陣陣嬉鬧的騷動,更有雜遝又踉蹌的腳步聲傳來,聽那聲音,是有人鬧洞房來了。

    喜婆趕緊將八寶甜粥收了,小心的為她拭去唇邊的湯漬,又飛快的為她補了點胭脂。嶽涯一進門,喜婆跟丫鬟們便先向他說幾句祝賀恭喜的話。

    “恭喜莊主娶得美嬌娘,祝莊主與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話他聽了不下七回,但今天聽來特別高興,“打賞!”

    “新郎請為新娘揭蓋頭。”喜婆指著桌案上擺的秤子,示意嶽涯用秤子揭開新娘蓋頭。

    對拜堂早已是熟門熟路的嶽涯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清楚,拿起秤子慢條斯理的走向喜床,在眾人的哄鬧中緩緩挑起喜帕一角,忙不迭的將它掀開,一張明豔嬌美的臉蛋驀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深邃的黑眸裡染滿著驚豔與癡迷的望著,王子霏的花顏月貌在滿頭珠翠掩映下,添了幾許風情與柔媚。眾人發出驚歎後,紛紛向嶽涯恭喜道賀。

    “新郎、新娘共飲合巹酒,夫妻從此永結同心。”喜婆端來案桌上那金色酒壺和一對黏在一起的金色酒杯。要不是喜婆這一聲,嶽涯只怕還處在驚豔之中無法回神,他萬沒想到子霏這陣子住到丞相府,由御醫為她診治調養,整個人竟像是脫胎換骨似的,變得讓他差點認不出。

    王子霏水眸含情,凝睇了失神的他一眼,兩頰笑渦蕩漾,差點再次勾走他的心魂。

    並肩坐在床頭,拉過她的手臂交勾,共飲合巹酒,之後他將酒杯往床底一丟,一仰一合,代表和和美美,眾人一聲恭喜後,便紛紛識相退出新房。

    喜婆率領著幾名丫鬟又說了幾句吉祥話後,也一同退出新房。

    新房裡只剩下新婚夫妻,整個氣氛突然曖昧了起來,嶽涯凝視她的灼燙眼神叫王子霏忍不住臉紅心跳,手心甚至因為緊張微微沁著薄汗。

    “你……幹麼這樣一直看著我啊?”被他那燃燒著烈焰的眼神直勾勾凝視著,讓她有些緊張。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他們明明已經有數不清的同床時光,除了最後一步親密關係未曾進行外,該做的嶽涯也不曾放過她,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看著她,卻讓她緊張得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了。

    岳涯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秀麗精緻的眉眼,在水嫩紅唇細細地描繪輕撫,聲音嘶啞而隱忍,“子霏,你今天真美,為夫被你迷惑得幾乎失神!”

    “你的意思是……讓我一直保持這個裝扮嗎?那你要不要考慮換個人,或是做尊蠟像讓你繼續看個夠?”她很殺風景的說著。

    岳涯嘴角微勾,寵溺的笑捏她小巧的下巴,吮了下紅唇,“淘氣,今天是什麼日子,還跟為夫開這玩笑。”

    “我說真的,我的頭快斷了,而且快餓死了。”她拉過他的手貼在幹扁肚皮上,“你沒有聽見我肚皮一直在抗議嗎?”

    他動手替她拿下厚重的鳳冠,細心的將她滿頭珠翠取下,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順勢披散而下,另一番豔美絕俗的風情將嶽涯再度迷惑。

    他大手扣住她的後腦,讓她小巧的鼻子與他鼻樑相互廝磨了下,感歎的說著,“看來為夫這輩子註定要拜倒在娘子的石榴裙下了……”他就知道她有朝一日會長成這般美得不可方物,不知該迷倒多少男人,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胡扯什麼?”被他這麼一誇,王子霏紅著臉嬌叱了聲。

    “子霏不相信為夫所說的嗎?”他的唇順著柔美的纖頸,往下熱情遊移。

    “可是我餓了,很餓。”

    幹扁的肚皮也很適時的發出一記巨大的咕嚕抗議聲。

    整個旖旎的氛圍瞬間被這突然的咕嚕聲給打破,消失得無影無蹤,嶽涯收回心神,搖頭嗤笑了聲,“來人,布膳。”

    也許是喜婆出去有交代,幾道樣式簡單卻美味的菜肴馬上被送了進來。

    一看到這幾道熱騰騰的佳餚,王子霏眼睛都亮了,顧不得其他,即刻撇下嶽涯坐到桌邊,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岳涯為她盛了碗湯,“先喝點熱湯暖胃。”

    “嗯。”她接過熱湯,先喝了口。

    “你這一喊為夫也覺得餓了,宴席上敬酒的人不少,沒進多少食物,現在才感覺到餓。”嶽涯說著,坐在她身邊陪她一起吃。

    “你也快吃吧,看來古代跟現代婚禮上的新郎、新娘都一樣,滿桌豐盛佳餚都沒法吃上,婚禮結束還得自己到廚房泡泡面來吃。”王子霏調侃著,不忘夾了顆水餃塞進他嘴裡,自己嘴裡也是塞得滿滿的。“不過這比泡面好吃多了。”

    “子霏,你別忙招呼我了,別餓壞了。”他也夾了塊大小適中的肉放進她前面的碟子。

    她這如此單薄的身子,全是因當年有一餐沒一頓的給餓壞,經過御醫調養好不容易恢復健康,出落得豔美動人,他可不希望她因為餓過頭又影響到身子。

    這一碗熱湯跟幾口小菜和幾顆餃子下肚,王子霏終於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開始放慢進食的速度。

    “別擔心我,你趕緊吃,吃飽才有體力,我已經差不多半飽了。”她不假思索的說著。她也沒有想到這番話在嶽涯耳朵裡聽起來卻是另一番暗示。

    他沉沉滾動喉頭,低笑不語。

    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為自己跟他倒了杯熱茶,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疑惑的看著他突然笑得很曖昧的表情,“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他拿下茶杯,拉過她吻住她嬌豔的紅唇,低啞誘惑的呢喃,“吃飽些才有體力。娘子,為夫也吃飽了。”順著他的話想了一下,王子霏臉蛋突然乍紅,“呃,我說的是吃飽,沒有其他意思……”

    因這句話讓整個喜氣新房再度曖昧了起來,王子霏慌亂斂下水眸,不敢直視他焚燒著濃濁欲望的雙眼。

    “為夫的意思也是吃飽了,莫非娘子還有其他意思?”他輕齧著她紅得幾乎出血的耳珠子,邪惡反問。

    “沒有,吃飽了,累了一天,該休息了,我累了,先上床睡了,你也早點洗洗睡了,一身酒味的。”他身上不斷傳出的酒味醺得她也有些微暈,拍了拍他的手,她起身趕緊逃離他那熱情的凝視,卻被嶽涯一把圈進懷中,又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嶽涯,你要做什麼……”

    這話一出,王子霏都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這是什麼腦殘問話,別說嶽涯眼神裡寫滿著赤裸的欲望,就“洞房花燭”這四個字,她今晚都別想躲過。

    嶽涯將她放在床榻上,染著濃濃酒香的熱唇覆上她的嬌嫩紅唇溫柔纏綿吸吮,充滿魅惑嗓音低啞調情問著,“娘子莫非忘了今晚是我們兩人的洞房花燭夜?”

    火舌不斷挑逗、摩挲著她纖細頸窩,手順著她的衣襟滑入,揉擰著柔暖誘人的豐腴,身上的喜服隨著他眸中的熾焰燃燒得更旺,一件件剝離掉落床下。

    頃刻間,只剩下映著她雪白身子的豔麗肚兜和薄如蟬翼的褻褲,刺激著他壓抑的情欲。

    修長手指一扯,她性感肚兜和褻褲翩然飄落床下,曼妙胴體豁然出現在他燃燒著熊熊欲望之火的黑眸前。他飛快退去身上繁複的衣物,露出精碩結實的身軀,毫不遲疑的趴在她身上,溫柔的吻著她嬌紅的臉蛋。

    “子霏,為夫想要你可以嗎?”輕咬著她的紅唇誘問著,拉過她的柔指覆在他古銅色的寬廣胸膛上摩挲。他忍耐得太久,早已無法抑制,如若不是堅守著對她的承諾,早讓這小女人成為他的人。

    今晚他再也忍不住身體裡暴衝激竄的火燙衝動,對她的渴望叫囂著。

    他身上的酒香氣息盈繞在她的鼻間,讓她的感官變得迷蒙,望著他熾熱的黑眸,不由得點頭。

    他眼底瞬間綻出狂喜,隨著豔紅紗帳翩翩垂落,激情的洞房花燭夜才正要開始,甜蜜的夫妻生活也在這一刻正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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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7 00:42: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皇家辦喜事(2)

    兩年後。

    “子霏、子霏。”

    迷蒙中似乎有人在叫她,王子霏停下腳步回過頭,四處張望了下沒見到人,正打算再繼續往前走去。

    “子霏、子霏!”

    那聲音又出現了,王子霏又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那一片迷蒙白霧,“是誰在叫我?”

    “子霏,是我啊!”

    這下王子霏聽清楚叫喚她的聲音了,驚喜的對著空曠的四周大喊著,“阿燕、阿燕,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子霏。”

    迷霧中緩緩出現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王子霏驚喜的睜大眼睛,看著朝她快步走來的姜燕,一把撲上去抱住她。

    “阿燕,我好想你啊,你好不好?”王子霏顧不得震驚,連忙問著。

    “子霏,我很好,我今天是來告訴你,我要去投胎了!”姜燕拉著她的手興奮的說著。

    “投胎?我們不是說好來世一起做好姊妹的嗎?我當姊姊照顧你。”王子霏忍不住傷心落淚。

    “子霏,你別哭,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土地公特地通融我來跟你打聲招呼的。”姜燕開心的說著,“子霏,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要帶我去關外,要是我當妹妹,你會好好疼我寵我對不對?”

    王子霏眼淚一直掉,不忘點頭,“嗯,我還會給你買好多漂亮新衣服、弄好吃東西給你吃,不會再讓你餓著冷著。”

    “子霏,我時間不多了,七爺、八爺已經來帶我去投胎了,你一定要記住你對我說過的話唷。”姜燕說得飛快,就怕來不及交代。

    “我一定記得,但是阿燕,你要投胎去哪裡,我怎麼會知道?那戶人家會不會對你好?”

    “子霏你放心,那戶人家會對我很好的,你記住,只要看到一個身上有花形胎記的小孩,那個人就是我,記住是花形胎記,還有不要再叫我阿燕……”姜燕還沒說完,便被七爺八爺帶走了。

    “阿燕、阿燕,不要走,阿燕……”睡夢中,王子霏不斷哭喊著。

    “子霏,醒醒、醒醒!”睡在她身旁的嶽涯焦急地搖著她,將身陷在惡夢之中的她搖醒。

    “阿燕!”王子霏猛然睜開眼睛,淚眼蒙矓的望著眼前一臉擔憂的嶽涯。

    “作惡夢了嗎?”嶽涯卷著袖子,心疼的為她拭去眼淚。

    “岳涯、嶽涯……”她伸手圈住嶽涯的頸子,抱著他哭得淚漣漣的。“我夢到……我夢到阿燕了……”

    “不急,慢慢說,你夢到什麼了?”嶽涯將她抱進懷中,柔聲哄著她。

    “阿燕來找我了,她說她要去投胎了……所以來看我,說我們今生還會見面的……說要是我有看到一個身上有花形胎記的小孩,那就是她……”王子霏傷心泣訴著看到的夢境。“你說,我要去哪裡找一個身上有胎記的小孩啊……”

    “有可能是你對阿燕太過掛心了,或者是最近太累了才會胡亂作夢,明早讓大夫來給你瞧瞧吧。”子霏最近一副病懨懨的,讓他憂心不已,偏偏她說什麼也不肯看大夫,只說自己累才嗜睡。

    “這夢很真實,一點都不像是我亂夢的。”

    “明天讓御醫來為你把脈,確定身子無恙,為夫陪你到廟裡去再為姜燕舉行一場超度法會,讓她可以投胎到好人家家裡好嗎?”雖然他是不太相信夢境的,但只要能夠讓子霏安心,這法會還是有必要進行的。

    “嗯。”阿燕的事情她怎麼也插不上手,也只能這麼做了。

    “君無戲言,別忘了這句話,如果你曾經允諾過的事情可以不作數,那我也可以不作數,皇上!”嶽涯火氣沖天的對著皇帝大吼。

    “你、你、你,我這不是為你好嗎,你都成親多久了,兩年了,到現在還沒有喜訊傳出,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你母妃的在天之靈!”皇帝被岳涯又一句皇上給氣得七竅生煙,這混蛋兒子怎麼愈來愈不省心,一不如他的意就叫他皇上,連父皇都不稱呼了,更直接以草民稱呼自己,真是氣死他!

    “這也才兩年急什麼?子霏正芳華正盛的年紀,這麼急著生孩子做什麼?我身為丈夫的都不急了,草民真不知道皇上在急什麼!”

    “你也不想想你太子兄,你們是同一時間成親的,他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你到現在是一個孩兒也沒有的,你妻子的肚皮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朕能不急?讓你按著習俗先納個小妾,讓小妾肚皮有動靜,這正妻的肚皮就有影了,朕這麼提議還有錯嗎?”

    “錯,皇上正當壯年,既然這麼喜歡小孩,就應該自己為皇室血脈多多著想,親力親為,後宮的娘娘也是不少,相信她們都能為皇上您孕育子嗣,請皇上就不要再把腦筋動到草民頭上來!”嶽涯丟下這一大串話後便抱拳,“草民府裡還有事,先告退了。”

    皇帝食指直指著他已經大步流星離去的背影,氣呼呼的,這個混蛋兒子就不怕把他這個父皇氣得病倒,三天兩頭的就跟他叫板,天底下有這種兒子的嗎?

    依他看,就唯獨他這個大齊皇帝,才會出這種專門忤逆他的兒子!

    “皇上,您就別跟三皇子生氣了,他這不是擔心您隨便塞個女人給他,破壞了他跟三皇子妃的感情。”德順公公端著剛泡好的茶上來,讓皇帝降降火氣。

    “那也不能老是為了媳婦跟我這個父皇叫囂啊,有了媳婦沒有父皇!”皇帝氣呼呼地著咆哮著。

    德順公公看著火氣不小的皇帝,頗為無奈的搖頭,皇上會這麼生氣,其實說穿了還不是一句話,就是吃醋,吃他媳婦的醋,吃兒子對媳婦比對他這父皇好的醋。唉,這讓他也不知該怎麼勸皇上。

    他扯著笑,告知皇帝一些不為人知的小道秘密,“皇上,這事您是急了些,這兩年三皇子妃還沒有動靜,是三皇子刻意不想那麼早讓三皇子妃懷上身孕!”

    “什麼?!他難道不知道朕急著抱他的孩子嗎?”

    “皇上也知道,三皇子妃小時候生活困苦,生活可以說是三個苦字疊一起都沒法說出的,也因此身子骨特別差,御醫特別交代三皇子過,三皇子妃要好好的調養身子,不能急於懷胎,否則生產時會有危險,因此三皇子才不急著讓三皇子妃為他誕下子嗣。”德順公公小聲說著。

    “那、那得等到何時朕才能抱得上孫子?”皇帝急得拍案。

    “皇上,不急,奴才前些日子聽負責為三皇子妃診脈的章御醫說了,三皇子妃的身子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這老奴猜想,三皇子也不會再繼續刻意避著,相信不久便能傳出好消息。”

    聽到德順公公這麼說,皇帝的心情就好多了,舒口氣。“這事他怎麼就不跟朕這個父皇提一下,他提了朕會做這安排嗎?”

    “皇上,這是他們小倆口私密的事情,怎麼好拿這種事情同皇上說啊。”

    “說得也是。”皇帝龍袖一揮,“算了,朕現在不管這小倆口的事情了,只要趕緊讓朕抱上孫子便成。”

    嶽涯回到飛雲山莊時,章御醫正好為王子霏診脈完,打算回宮覆命,一見到嶽涯行色匆匆朝他前來,連忙放下手中的醫箱,向前抱拳恭喜。

    “恭喜三皇子,賀喜三皇子。”

    “章御醫,我何喜之有?”

    “三皇子妃有喜了。”

    “你說什麼,子霏有喜了?!”嶽涯震驚的瞠大眼,有些難以相信的問。

    “是的,三皇子妃已有一個月身孕,由於三皇子妃體質較弱,這段期間須多臥床休息,不宜過度勞累。”

    “打賞,打賞!羅管事,快快打賞章御醫一錠金元寶,章御醫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勞煩您交代羅管事!”嶽涯驚喜得說不出話來,有些語無倫次的,拍了拍章御醫的肩膀後,頭也不回的直往赤霞院去。

    喜出望外趕回赤霞院的嶽涯一進入內廳,便見到躺在床榻上的王子霏對著他不停淺笑,嘴角那掩飾不住喜悅的笑痕,讓他心窩頓時一片溫暖。

    岳涯在屋子裡時一向不喜歡有丫鬟在一旁服侍,因此久了這些丫鬟們也都清楚他的性子,只要他一進屋,沒有什麼重要事情,一律退出屋外,今日也不例外,他一進屋服侍,丫鬟欠了欠身後便識相的離開內廳。

    “嶽涯……”

    “太好了、太好了,子霏,謝謝你……”嶽涯激動地走向前,坐在床沿一把激動地圈抱著她,用力吮吻著她,激動得全身顫抖。

    子霏的身子早年傷得嚴重,章御醫開始為她診脈調養時便已經私下告知過他,這身子即使調養好,子嗣方面也不可過度強求,他本也早已經做好這一輩子沒有子嗣的打算。

    沒想到老天爺竟然這麼快便給他來這麼一個驚喜,讓他感動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表達他即將為人父的激動亢奮的心情,只能緊緊圈抱著她表達著感動。

    “那我……是不是也該要好好感謝你這麼賣力廢寢忘食的耕耘?”她撫摸著他激動起伏的胸膛。

    “又淘氣了,已是要當娘的人了,不可再這麼口無遮攔了。”嶽涯咧到海角天邊的嘴角從一進門就沒有收起來過,寵溺的擰著她的俏鼻提醒她。

    “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不管是一撇還是半撇,從現在起都不能不注意,一切以孩子為重,知道嗎?”

    “這孩子都沒有個影呢,充其量連只小蝌蚪都不是,你這麼快就拋棄我這個舊愛了!”她酸溜溜地說著。

    他圈著王子霏,有些感歎的說著,“子霏,為夫知道你感到委屈,如果為夫還是飛雲山莊莊主,不管你有沒有為為夫誕下子嗣,為夫都不在乎,真的,可如今為夫這身分,讓為夫不得不委屈你,不管如何,暫時一切以腹裡的胎兒為重好嗎?”

    她拍拍他的背,“我知道你的壓力,別說尋常人家重視子嗣,這皇家更是重視,我是跟你說笑的,別放心上。”

    “這下皇上就不會再逼著為夫納妾了……”嶽涯打從心底松了口氣。

    從他如釋重負的歎息中,王子霏體會得到嶽涯為她所承受的壓力,不得不冷著臉同皇帝拍桌叫板,心裡也很不好受吧,這下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

    來年秋天,九九重陽節才剛過完,王子霏肚子就傳來陣陣疼痛。

    整夜燈火通明的赤霞院壟罩在一片緊張不安的氣氛中,眾人一夜難眠。

    岳涯跟所有心腹,甚至連德順公公也站在外頭,一整夜不敢回宮,誰也不敢閉眼,一個大氣或是一聲大話也不敢出,就怕會惹惱到已經陷入抓狂邊緣的嶽涯。

    昨天夜裡,王子霏的羊水已經破了,但不管御醫是如何催生,產婆如何引領產婦用力,用盡了各種催生方式,腹裡的胎兒就是遲遲不肯離開母體。

    一整晚,產婆跟御醫焦急地進進出出的,屋裡不時傳來產婦痛苦的哀號聲音。

    這聲音聽得嶽涯心驚膽顫、手心發涼,子霏懷孕後期,御醫已經先提醒過他,子霏體質不是很好生產,有可能會造成難產,要他隨時有心頭準備。

    在御醫允許子霏可以下床運動行走開始,他便每天陪著她在山莊裡散步,做一些適當的運動增強體力,藥補方面更是沒停過,就是希望能夠助子霏挺過生產這關,沒想到還是徒勞無功,一整晚了,早該誕下的胎兒至今未有動靜。

    眼看就要天亮了,孩子卻還沒出生,這讓他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就在清晨第一道霞光穿透迷蒙的薄霧,燦爛金黃色光芒在天邊探首之時,一記聲嘶力竭的淒厲哀號聲自屋裡傳出,嶽涯再也按耐不住,顧不得男人禁止進入產房的禁忌,正抬腳要衝進屋裡的刹那,就聽一記充滿元氣的哭啼傳來,響徹整個赤霞院。

    聽見這哭啼聲音,嶽涯有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無法置信地看著身旁沖上來要阻止他的黃超跟馬瀚。就在他們三人互看著對方之時,屋裡匆匆走出來一名產婆,“生了、生了!”

    “子霏呢,她情形如何?!”岳涯顧不得詢問孩子,抓著產婆趕緊問妻子狀況。

    “三皇子請放心,三皇子妃跟小郡主一切均安。”

    產婆這一聲均安,讓整個聚集在赤霞院裡的人懸掛在半空中的心穩穩的放下,不約而同地拍了拍胸口,安撫一下紊亂心魂後,才向岳涯道喜。

    嶽涯拔腿就要進入產房,馬上又被產婆給攔下。

    “不行,三皇子,現在還在清理,男人不能進入。”

    這都什麼時候了,不親眼看看子霏是否真如產婆所說的一切平安,他哪裡能放心得了?推開產婆,他疾步走進產房裡。

    他進入時,其他產婆跟丫鬟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他坐到床沿邊上,心疼的望著臉色慘白的王子霏,手指輕撫著她額上汗濕的髮絲。

    感覺到他的碰觸,王子霏勉強撐開眼,氣息不穩,“涯……”

    “噓,別說話,你身子虛,為夫知道你要問什麼。”他食指抵在她的唇畔上,“孩子產婆在處理著,一會兒就讓她抱過來,至於是男的還是女……”方才那位產婆說什麼來著,男的還女的?當時他一門心思全在子霏身上,根本沒有注意聽。

    “三皇子、三皇子妃,小郡主已經打點好了,要讓奶娘帶下去照顧了嗎?”產婆抱著剛出生的孩子上前問著。

    “先抱過來讓皇子妃瞧瞧。”

    產婆小心將孩子放到王子霏懷中。“三皇子妃,小郡主剛出生脆弱著,得小心抱著。”

    當女兒一抱到懷中,王子霏身上所有的疲憊、疼痛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心頭有說不出的感動,鼻頭甚至有些微酸。

    “嗨,寶貝,歡迎你……”王子霏一邊親密的呼喚著剛出生的女兒,一邊檢查著她的四肢狀況,當她略略掀開繈褓檢查這粉嫩小身子時,整個人頓時驚愣住了。

    她捂著唇,不敢置信的看著女兒肩背上那像是花朵一樣的粉紅色胎記,熱淚在眼眶裡打轉。

    “阿燕……”

    嶽涯見狀,趕緊吻去她眼眶裡的熱淚,“產婦不能哭的,子霏,快將眼淚收起。”

    她點著頭,用力的吸著鼻子將淚水給逼回去,指著女兒身上的粉紅色胎記。“岳涯,是阿燕,難怪阿燕說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原來……原來她來當我們的女兒了。”

    四年後。

    “父王、母妃,您們快看啊,是不是那裡啊,那裡有好多馬在跑啊……”

    三歲的齊掬心自馬車邊的窗戶探出頭,興奮的指著在草原上賓士的那幾匹野馬。

    “爺,太危險了,趕緊把寶兒抱好。”瞧著女兒整個小身子都探到外頭去了,懷裡抱著剛滿周歲小兒子的王子霏趕緊讓岳涯將女兒抱回來。

    “寶兒,危險,快把頭伸進來,再一會兒就到了,不急。”岳涯哄著女兒的同時,將她小身板給抱進懷裡,免得她不安分。

    齊掬心手裡抱著穿著閃亮褙子,頸子還戴著一個金色飾品的寶貝公雞玩偶,興奮地問著,“爹爹,您說太上皇爺爺知道我們要在關外生活,會不會氣得跳腳!”

    “他要跳腳就自己追來吧!”岳涯慈愛的看著小名寶兒的齊掬心。

    掬心的意思取自於掬在手心裡的寶貝的意思,這是妻子堅持的名字,說是要讓阿燕感到有人疼愛她,將她當成寶貝一樣疼愛。而姓氏則是國姓“齊”,他自己保留“嶽”這個姓氏,感念岳家對他的養育之恩。

    其實一向不太相信鬼神的他,看著女兒也不得不相信,女兒小時候有一陣子不管怎麼哄、怎麼騙,在半夜總是會哭啼,哭得十分悲戚可憐。

    子霏一次無意間將一個丫鬟縫的公雞玩偶放在寶兒身邊,那晚寶兒竟然不再哭鬧了,等寶兒再大些,竟然會自己拿著母親的首飾給公雞玩偶戴在脖子上,拿自己的衣服披掛在公雞玩偶身上。

    一切不可思議的巧合讓子霏更加相信女兒是姜燕轉世。

    為了完成自己對姜燕的承諾,在他將飛雲山莊莊主之位轉讓給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的嶽宇後,他們便舉家遷移到關外,打算在這邊住上幾年,過上清閒日子再回關內,這也算是完成對姜燕的承諾。

    這才剛在嶽涯懷中安分不到一盞茶時間的齊掬心,又趴到窗邊,指著前方不遠處一座嶄新的別院。

    “父王,那裡就是您說的新家嗎?”齊掬心睜著閃亮大眼睛,直盯著那座別院看。

    “哇,新家到了、新家到了,母妃,我們以後就要在這裡一起快樂生活了。”

    微笑看著女兒的王子霏,突然感覺像是姜燕在跟她說話,她揚起一抹微笑說:“是的,我們以後就要在這裡一起快樂生活了……”阿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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