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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之年得一女，自然如心肝寶貝一般，不過我對於如何照顧嬰兒，實在一竅不通，我向老婆長歎，然後充耳不聞她的抱怨和怒氣，做起了”甩手爸爸”。
一轉眼，女兒四歲了。這期間，老婆抱著女兒回娘家四次。
最過分的一次是女兒大便，我正在上網，老婆在廚房忙作飯，河東獅吼般叫我替女兒擦屁股，我就地取材拿了一張打印紙，結果被老婆”上綱上線”，說我根本不配當爸爸，抱著女兒就回了娘家。過了幾天，我估計老婆已經消氣，於是登門道歉，把娘倆接了回來。
當然日子還是照樣過，老婆照樣一天到晚怒氣衝天，無非老生常談，批判我不做家務、不帶孩子。
女兒四歲生日，很隆重地慶祝了一下，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呼啦啦坐了一桌。
吹滅了生日蠟燭，小舅媽笑著問：「小壽星長大了當什麼呀？」
女兒小臉一揚，硬生生地答：「當爸爸！」
大家都有些發愣，爺爺說：「你是女孩，長大了只能當媽媽呀！」
女兒說：「我才不要當媽媽，當媽媽一天到晚做事。我要當爸爸，當爸爸不做事。」
好傢伙！一桌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在我身上定格，老婆更在桌下狠命地擰了我一把，我急忙招呼：「吃菜，吃菜……」
後來老婆就常把女兒的這句話掛在嘴邊，說：「你看看！你看看！你給孩子留了什麼印象？連這麼小的孩子都知道當媽媽辛苦，你卻一點都不知道體貼我……」老婆說著就要擦淚，我只好陪笑臉。
某日正在家中枯坐，社區一位老婆婆敲門進來，說是為某災區募捐來的，問道：「你女兒可有不穿的衣服？不妨捐出來。」
女兒在旁邊看她和老婆談得熱烈，不解地問：「媽媽，什麼東西可以捐呀？ 」
老婆很實際地回答：「就是家裡沒有用的東西。」
沒有用的東西？女兒環顧著室內，然後一雙大眼睛看著我眨呀眨的：「媽媽，把爸爸捐了吧！」
我驚跳起來：「什麼？」
女兒躲在老婆身後，不服氣地說：「爸爸不燒飯、不洗衣服，也不陪我玩，爸爸就是沒有用的東西！」
那一刻，我第一次覺得自己34歲的人生真是失敗啊！
後來，我就開始洗衣服、作飯、「幫」（應該說「和」）老婆分擔家務了，從此老婆慢慢地溫柔起來，女兒也開始粘我了。
只是，只要我一動什麼壞念頭，晚上就會作夢，夢見老婆和女兒異口同聲地說：「不如把他捐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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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7 13:41: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