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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leidewen]本宮身邊趣多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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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48:2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一十章 副產品
  
  雖說神醫啥也沒說,但是劉榕卻多了一分期待。胡大夫給了看了這麼多年的病,卻因為有了神龜,於是飛奔的去找他來,這就表示了,在胡大夫看來,祖師是真的可以救自己的。再說,她能再差一點嗎?如果這樣了,至少她有了一份希望。

  藥蒸與藥浴不同,藥蒸在棉棉看來,胡公公是要把她娘煮了。

  劉榕就是坐在浴桶中,但是桶裡沒水,而是下面是藥汁,然後慢慢的讓藥的蒸氣,慢慢的通過小孔,再隔了一層的隔熱層,再慢慢的滲入劉榕所在的木桶之中。

  棉棉就趴在桶邊,不時的叫劉榕一下,讓劉榕要回復她,好讓她知道,她沒熟。

  而眉娘也帶著她的寶貝兒子過來看,小寶寶倒是很乖巧,也爬到邊上,他不很會說話,只能輕輕的摸摸著劉榕的臉,「乖乖!」

  劉榕看著一個呆呆的,一個亂緊張,然後自己那傻兒子卻坐在夾椅裡,對著他們揮手,拚命的刷著自己的存在感。

  劉榕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自從做了蒸浴之後,再把新做的丸藥一吃,就好像真的好了不少。飲食上也是,飲食規定了很多東西要忌口,表示丸藥裡的藥材變了很多,也許就更加對症,她就算是吃著白粥,心情就完全不同了。

  「娘娘,辛苦嗎?」眉娘真是心疼,一邊給劉榕擦著汗,邊小心的說道。

  「哪有辛苦,我看這兩個小的,比我辛苦多了。」劉榕笑著,看看邊上棉棉的小臉。還有小寶寶那紅紅的小臉,覺得真的很好玩。

  「娘,你很熱嗎?」棉棉看到了眉娘在給自己娘擦汗,忙又急急問道。

  「熱才是對的,因為出了汗,才能把身體的毒排出來。」劉榕小口了的喝了一口水,她不能喝太多水了。不能只蒸水、不蒸毒。

  「娘。我不如跟那個公公學醫吧。我將來不蒸你。」棉棉是聰明的孩子,當時不懂的話,她會記著。然後學給皓兒聽,然後皓兒會告訴她正確的意思是什麼。現在她明白了,那個公公要收她當徒弟,她現在覺得可以試試。

  「你要離開娘嗎?」劉榕閉著眼。輕輕的問道。

  「好吧,那我跟胡公公學好了。胡公公家比較近。」棉棉是很會轉彎的。

  「好吧,毒死別人,比被人毒死好。」劉榕點點頭,難得女兒有想學的東西。

  「那大哥能跟我一起學嗎?」棉棉忙又問了一句。

  「那他得問你貴母妃。還有得問胡公公要不要收他。你是那位公公要收你,而娘也同意,才可以的。」劉榕忙認真的回話。開什麼玩笑,皓兒去學醫。那個蘇畫會怎麼想?她與蘇畫的關係現在就是沒關係,各守著一方天地,互不干擾。

  特別是她生了兒子,這九重禁宮一下子就如死一般的寂靜了,大家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動力,她住的地方,景佑看得死死的,連個蒼蠅都飛不進來,誰敢真的鋌而走險。

  所以現在,宮中大家都看著蘇畫,期望著蘇畫手握著皇長子,能不能奮起一下。所以,其實劉榕她還真的不怕誰,只不過,不是麻煩嗎?回頭人家不得說,她想教壞皇長子,為她的兒子掃平道路?

  棉棉點頭,也不知道她到底聽明白啥意思沒。

  劉榕蒸浴是三天一次,入秋後,她就能去微微的在外走走了。可見是神醫的手段了,蘇畫這些日子一直在觀察著,這天劉榕拉著棉棉一塊推著在車裡打盹著的臭寶一塊散步。棉棉本不耐煩散步的,不過想到老娘能起來,也不容易,於是給面子的在她邊上,當然,沒事還是會跑開一下,不是禍害一下花,就是指著蝴蝶讓人去抓,一院子人,倒是被她支使得生氣勃勃的。

  劉榕也不介意,只要女兒開心就好了。就慢慢的走著,大夫說,讓她走到覺得堅持不下去了,再坐下。劉榕現在每天就這麼走,從一開始,走不了一柱香,到慢慢的,她能完整的走完一圈了。而她是看到了效果,於是現在走起來很起勁,連景佑都說,她的臉都曬黑了。她卻也不在意,曾經為了景佑,她連肉都不敢吃,怕自己身上有味。而現在,她全身都是藥味,之前要啥,現在真是要啥沒啥。

  「散個步還笑?」又是蘇畫的聲音,劉榕想想,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這位了?其實也沒有多久,每一次,她都覺得她用目光有丈量著,看自己啥時候死。可是有時她又覺得,若是沒有她,自己只怕也沒有活下去的鬥志。

  「唉,今天我真挺高興的。」劉榕意思很明白,您能別這會讓我不高興嗎?

  「正好,跟本宮說說,一塊高興會。」蘇畫加入了他們。

  劉榕臉黑的,可是還真的覺得有點鬱悶了。

  棉棉看到了蘇畫,忙跳過來了,「貴母妃,你來跟我娘聊天嗎?」

  「是,你快去找你大哥玩,我來陪你娘。」

  劉榕看到自己那鬧心的閨女對著他們一塊揮揮,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沒事,你還有小兒子,至少這幾年,那孩子暫時不會這麼討厭。」蘇畫說得理直氣壯。

  劉榕看看車裡還睡得吐泡泡的臭寶,上一世棉棉多麼乖巧,結果現在呢。所以她現在也不指望了。側頭看看蘇畫,還是問點正事吧,「今天有事兒?」

  「沒事,你這回的大夫好像真的不錯。」蘇畫陪著走了起來,說得意有所指。

  「你也要看,這些年你吃胡大夫的藥不是挺不錯的嗎?」劉榕有點了然了,棉棉已經開始學認藥了,不過是在宮裡學,每一次胡大夫進宮時,就會把她的藥一樣樣的撿出來讓她認,然後三天後再進時,會來考較。因為不很難,而且胡大夫本來也沒指著真的把她教成啥樣,一個教得不經心,一個學得沒壓力,於是棉棉倒還是真學會了認劉榕的藥,現在她每天能把劉榕的藥一樣樣的撿起,然後告訴劉榕什麼藥是什麼藥,然後有什麼功效,劉榕呢就拿著本草綱目來翻,母女倆就跟做遊戲一樣。連帶著劉榕都學了點東西。

  所以劉榕現在覺得,其實小孩子有點興趣愛好也挺好的,雖說棉棉還是性子急燥,但是對認藥這事,她的耐心還是好的。現在蘇畫來找自己,八成就是為了讓皓兒也跟著學醫的事了。但是,這話,她還真的不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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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2:34:1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一十一章 了不起的蘇畫
  
  「不用,胡大夫的藥挺不錯的,皓兒想學醫,我讓他去找神醫了,神醫覺得他不錯,你跟皇上說說,讓皓兒去學醫怎麼樣?」蘇畫也知道劉榕不好接,乾脆直說。

  「你腦子壞掉了,讓我跟佑哥說讓他的皇長子跟江湖大夫去行走?」劉榕終於停了下來,看著蘇畫。蘇畫說的是讓皓兒跟神醫出宮,而非是跟胡大夫學藝,這兩者偏差是很大的。胡大夫有家有口,眉娘根本不會離開京城,眉娘不走,胡大夫就不會走。而神醫是江湖人,人家有自己的山門,人家每年還要自己出去雲遊學習新的醫藥知識,讓皓兒跟著神醫走,這個責任其實誰也負不了的。

  「你可以說,正好讓神醫給皓兒治治病,說不定將來能好點。」蘇畫對著她平靜的說道。

  「這話你自己跟皇上說去,省得讓人覺得,我是想為了臭寶把皇長子支出去呢!」劉榕搖搖頭,開什麼玩笑,讓不到十歲的皇長子遠遊,將來怎麼回宮?回頭出了事,算誰的,要知道,除了大夫,知道皓兒有病的,不超過五個手指,連宮中那幾位貴人都不知道,還以為皓兒是景佑最寵愛的皇長子呢。現在自己開口讓皓兒出宮,縱是景佑不疑她,口水也是能淹死她的。

  再說了,其實這事還真不是什麼難事,棉棉要跟胡大夫學醫的事,景佑是知道,也同意了的。景佑本就是慣孩子的家長,對他來說,劉榕的話就很明白,與其被人毒死。去學怎麼下毒也挺好。棉棉那時也跟景佑提過皓兒,而劉榕那會的說法是,這事她才不管呢,所以景佑管兒子去,她真不知道。

  景佑也知道,這事她不好管,於是這事的後續如何。他也沒跟劉榕說。所以。現在蘇畫來跟劉榕說這個,中間若沒事,劉榕就要把劉字倒寫了。現在。劉榕敢趟這渾水就怪了。

  「你的臭寶才多大,皓兒啥事,咱們都清楚,我不會疑。皇上更不會疑。」蘇畫說得平常,但就是不往正題上帶。

  「正是這話。你才是親媽,又不是什麼難事兒,你非要我去說?其實,也可以讓皓兒自己跟皇上說。棉棉就是自己跟皇上說的。為什麼要學,學了做什麼,她說得極清楚。其實為何不想。這事誰說都比我說好。」劉榕乾脆再說白了一點。

  「皇上不答應。」蘇畫終於直視著劉榕。

  「我這些年,啥時候做過皇上不喜歡的事?」劉榕再反問。以為自己真是寵妃,禍國殃民,以媚禍君王?

  蘇畫笑了,好一會兒,「為什麼?這就是你生存之道,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從來不管,這事對於別人來說怎麼樣?」

  「誰不是這樣?太皇太后去之前,我突然想到,我人生最幸福快樂的時光就是皇上未登基,而我是小宮女的時候。我給他準備點心,而他天天在宮學門口等我放學,然後教我寫字。罵我是笨蛋。現在,我吃藥比吃飯多,就只是為了看兒子長大,給女兒挑個好人家,看她此生真的幸福快樂。你讓我為了別人,犧牲自己孩子,我沒有那個情操。」

  小車停了,臭寶原本就是打盹的,一覺得車停了,忙不樂意了,伸著小胖手拍著小車壁,不過,看得出,他的脾氣比棉棉好。若是棉棉,早就嚎了起來。

  劉榕忙輕輕的來回推拉了一下小車,臭寶覺得車在動了,也就不挑了,繼續瞇著眼,吐著泡泡睡覺。看看胖胖的小兒子,遲到了幾年,但是劉榕卻不後悔,遲到總好過不到。現在她真的覺得很幸福。因為幸福了,她怎麼會讓人來破壞?

  「你到底在怕什麼?」蘇畫不耐煩了。

  「送貴妃回去。」劉榕也不耐煩了,她又不欠蘇畫的,她憑什麼對自己這樣?對秀玉輕叫了一聲,自己推著臭寶慢慢繼續走了起來。談不攏就不談,她不想破壞了自己的好心情。

  劉榕的身邊一直人很多,特別是像對著蘇畫,她對蘇畫是很複雜的,此生,她與蘇畫的仇沒結那麼大,但是上一世的心結是根深蒂固的,她還是不樂意跟著這位有太深的接觸。

  晚上景佑回來時,劉榕正在和女兒一塊認藥,小炕桌上滿是一小塊一小塊的藥材,然後劉榕拿著書在對,然後念給女兒聽,還把書上畫的圖給女兒看,看著不像是在教她,而是兩人一塊學習中。而他們的兒子在炕上滾來滾去,自娛自樂著。

  「爹,這是白芷哦?我要把他們的名字都改成藥名?」棉棉看到了父親,然後舉著白芷,再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唉,你記不住。」劉榕親了女兒一下,無奈的說道。

  「我又不是娘,腦子那差。」棉棉無情的指出了劉榕的弱項,她臉盲,也記不住名,她能記得的也就眉娘,秀玉了。

  景佑抱起女兒大笑了起來,親親,「去,給爹拿點喝的來,爹渴了。」

  「好的,入秋了,要吃秋梨膏,潤肺生津。」棉棉點頭,跳起,衝了出去。

  「又支開她,可是為了皓兒?」劉榕看著景佑,夫妻這麼久,生死都一起闖過,還有什麼可是遮掩的。

  「其實也不是大事,你為何不應她,正好也讓人知道,這宮裡我也得聽你的。」景佑笑了。

  下午的事他自是知道的,而蘇畫還是親自找了他,談皓兒這事,景佑之前沒答應,其實還真是心疼兒子,看著那老頭就不是什麼靠譜的主,兒子再怎麼著,也是金尊玉貴的皇長子,將來是要封親王的,縱是身體不好,但他還是希望他能一輩子開開心心的過。

  不過,蘇畫的話也打動了他,跟著神醫學東西是小,但因為一直在神醫的身邊,說不定朝夕相處之下,能把他的病給治好呢?畢竟他體弱的原由還是因為中了毒,說不定跟著祖師一塊,能讓皓兒至少有機會成親,能當回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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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2:34: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一十二章 最難面對的自己
  
  而蘇畫最後還是忍不住上了劉榕的眼藥,認為劉榕不幫她,是因為害怕皓兒萬一治好了,會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皓兒既嫡又長,縱是她被貶了,但是兒子出生高貴是不言而喻的。

  「我不會立你的兒子做太子的,縱是他一點毛病也沒有。因為我不能讓一個跟太皇太后一樣,視權利為生命的女子留在這宮中,陰魂不散!」景佑一直低頭看折子,聽到這話,終於抬頭了。說到最後四個字時,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蘇畫走了,她讓劉榕來說這事,根本就沒有什麼陰謀詭計,就是因為她實在不想面對景佑。不是畏懼,而是她覺得自己與景佑簡直就是八字不合,完全沒法說話。就像現在,若不是為了兒子,她真是一刻也不想跟這位在同一屋簷下。

  景佑卻還是鬱悶了,也懶得處理政事,回來看看妻女。果然,看到妻女認真的在學習時,他的心就安定了下來。他一點也不懷疑,劉榕會像蘇畫說得那麼陰暗,但是他還是想知道,她怎麼想的。

  「就是覺得有點可惜,皓兒該像我們的棉棉一樣,要什麼,自己爭取。這樣出去了,他也能自己面對困難。我現在很放心棉棉,我們的棉棉將來一定很堅強。」劉榕沒有正面回答,她懶得跟景佑說,她是因為防備蘇畫而不肯答應。這麼簡單的事,她為什麼一定要自己?中間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若是這樣,她寧可讓景佑覺得她冷血,也不願進她的套子。

  「那當然,我們的棉棉。」景佑聽到這個馬上就得意了,然後臭寶終於自己坐了起來。他也半歲了。能坐了,劉榕有時會故意的讓他自己在炕上滾來滾去,不過倒是第一次自己爬著坐起來。

  景佑笑了。對著兒子招了一下手,然後,兒子呵呵的笑,沒坐住。又倒下了。

  劉榕『噗』的笑了,卻也沒扶。她就看著兒子會怎麼樣。看到兒子搖搖晃晃的要再坐起來,她滿臉的欣喜,轉頭想示意景佑看兒子,卻看到景佑專注著看自己。

  「怎麼啦?」

  「覺得最幸福時。就是我沒做皇上時嗎?」景佑有點害怕,生怕自己帶給她的,從來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最幸福的時候,原來是他們小時。因為那時他們單純很多。

  「嗯,那時你可愛好多。我呢,可以讓你幫我幹活。」劉榕又笑了,這人心眼多小啊,這點事都要鬱悶。

  「現在你要我做什麼?」景佑看著她的臉。

  「啥也不做,老實在我邊上待著,我就不求啥了。」劉榕仔細想想,認真的說道。

  「我本來就沒想過要離開你們。」景佑翻了一個白眼,靠到了邊上大枕上,在外一天,他實際也真的很累了。

  臭寶再沒撐起,滾著就滾到他們這邊來,他其實是想滾到劉榕那兒的,結果一個準頭沒把握好,他滾進了景佑的身邊。他左右看看,還動了一下鼻子,顯然,景佑身上也沒有他要的味道,他終於看到了劉榕,伸出小胖手臂,對著劉榕揮揮。

  劉榕笑了,伸手想抱過兒子。她現在身體好多了,自然盡能力的去抱自己的孩子。感覺能抱他們,她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但景佑卻擋開了劉榕的手,他想看小胖怎麼樣。

  景佑從沒告訴劉榕,前天,他歇晌時,做了一個夢,夢裡,他還是他,可是一切都好像不同了。

  他與榕兒還是有棉棉和臭寶。臭寶是他所有兒子裡讀書最好的;他的棉棉優雅美麗,她嫁到草原上,也是他所有女兒中做得最好的。她得了夫婿真心的愛戀,於是她的夫婿是草原裡所有部落中最忠誠的一支。縱是最後,棉棉不在了,他的女婿還是向他表示了忠誠,並且沒有再娶。

  他遠遠的看著,他內心滿是驕傲,這就是他們的子女,無論在哪兒,都是這麼出色。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兒女們對他都那麼冷淡,而榕兒為什麼住在那麼遠的永華宮?還有,自己身邊那麼多的兒子是什麼鬼,除了棉棉和臭寶,為什麼他一個也不認識?連皓兒他們五個也沒有了。

  而他竟然還有一個太子,而這個太子竟然還是蘇畫之子。他竟然與蘇畫生了好多個孩子,留到最後的那個,那個景佑竟然一生下來,就被封為太子。還溺愛不已!好在蘇畫那時已經死了,不然,景佑可能直接掐死自己。

  他想去找榕兒,可是去了永華宮,榕兒卻稱病連起都懶得起。她冷漠的眼神讓他不寒而慄。

  搜索著那個景佑的記憶,他與榕兒並不是青梅竹馬,榕兒只是他的司寢的女官,同這一一世一樣,是他第一個女人。

  他發現,這個景佑的心裡,榕兒也是不同的,他們有過六個孩子,而前面四個都被蘇畫弄沒了。榕兒小心的撫養著棉棉和臭寶,自己把自己藏了起來了。所以那個榕兒也是恨著那個景佑的吧?那個景佑沒有保護好她和他們的孩子,被恨也是應該的。但景佑還是覺得痛苦不已,為什麼那個景佑沒有告訴過那個榕兒,他以為,讓她隱藏,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不過,這個說法讓景佑深深的鄙視著那個景佑,一個多麼無能的帝王才會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不敢心疼自己所愛,那麼,要到帝位又有何用?

  但很快,景佑又害怕了,真的害怕。因為他知道,那也是他自己。

  原來自己也有這麼無能的時候,把國家治理得一團糟,然後兒子們,包括臭寶都對他畏懼、憎恨勝於愛戴。連棉棉死後,他去看榕兒,結果榕兒沒有掉一滴淚,而臭寶也趕了回來,在他的面前,臭寶規矩而冷淡,就好像他是外人一般。

  他出了永華宮想想再默默的折返時,榕兒與臭寶抱頭痛哭,景佑能體會到那個景佑的內心的悲哀。他甚至不敢再上前!無能的帝王,失敗的丈夫與父親,竟然還有臉說自己功勳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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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2:34: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一十三章 終章
  
  景佑真的是被嚇醒的,於是這兩天,他一直不開心,除了重新審視自己多年的政績,生怕自己跟那個無知而懦弱的景佑一樣,做下無數的蠢事。

  當然,令他安心的是,因為有了榕兒,他很幸福,也很自信。他不會為了那些莫須有的理由做些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比如衝動的為了親政,而娶了蘇畫,並且縱容出了歐陽義。

  還有撤藩也是,明明不用那麼衝動,明明都是要用時間的,為什麼非要打仗?讓國家若干年都不能輕言用兵,正是三藩之亂,於是草原、南海都是因為知道大興無力用力,才會一直挑釁。

  因為心態不同,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這些年,他從容的處理了內外的關係,他沒有受制於任何人。包括太皇太后,想想看,那個景佑倒霉也就倒霉在太皇太后身上,他一直覺得沒有太皇太后,也就沒有後來登基的他。可是結合自己,太皇太后何嘗不是在利用自己達到她的目的。

  看看那個景佑,有點事就和太皇太后商議,不說他是否長於婦人之手,但是不得不說,太皇太后就算是位雄才大略的政治人,但她卻還是有私心,一個有私心的政治人,是不可能真的掌握全局的,因為有了私心,於是就會被掣肘。就會處處受限,於是那個景佑一生都在疲於奔命的滅火中。

  正所謂是一步錯,步步錯,之前小小的一步錯誤的棋子,影響了景佑一生的政治格局。正是因為沒有了這些只在掣肘。他處理政事時,雖說也有時會不作不死,但不得不說,大多數時候,他比那個景佑從容很多。

  還有樊英,樊英是位良師益友,之前他沒有離開之前。就用了很多奇思妙想。讓所有敵對勢力,按著做生意的辦法在走,用最小的損失。去成就最大的利益。也成就了他現在不世之功。

  而就算現在,樊英離開了,但堅持著給他寫信,寫他一路行來的所見所聞。會跟他感歎,這個世界大到讓他無法想像。他覺得走出來。膽子變小了,原來他在大興朝裡,就是一個井底之蛙。

  也許是因為樊英的這些信,讓景佑之前那些自滿的情緒一下子就收斂了起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天朝上國之名。真的名副其實嗎?

  正在景佑反思自己時,蘇畫此時撞上來。能討到好嗎?想到那個蘇畫那麼對他的榕兒,結果那個蠢貨景佑竟然還封他當天下第一的完人。想到那個景佑蠢成那樣,景佑都不想活了。於是看到蘇畫更是厭惡無比。不然也不會當著蘇畫說出那麼惡毒的話了。

  但想到蘇畫說的,原來在榕兒心裡,最幸福的,就是他們小時候兩小無猜時。他一下子與那個景佑一下心意相通起來,榕兒會在年老時,慢慢的恨自己嗎?以後不會當著自己哭,當著自己笑了。還有自己的臭寶,將來他長大了,也會恨自己嗎?

  低頭看著小胖胖,小孩六到八個月時,都會有些奶胖,當初棉棉就是這時胖,一過了九個月,就慢慢的瘦了。然後就沒再胖過了。想想,夢裡的臭寶一身的儒士風範。所以現在應該也是他最胖的時候。

  景佑抱起了兒子,低頭盯著兒子,想把他與那個長大的臭寶聯在一塊。那個臭寶長得很像自己,那個景佑竟然能視而不見。

  臭寶也盯著景佑,因為景佑從來就不抱他,他有點不習慣,也有點不好意思。輕輕的伸手拍了父親一下,然後回頭看劉榕,有點想逃走的樣子。

  這讓景佑有點難過了,兒子才六個月就不喜歡自己了,真是讓他太難過了。用自己的額頭碰碰臭寶的小胖頭,讓臭寶正視自己。

  臭寶糾結了,爹爹今天好可怕啊!

  「你怎麼啦?」劉榕也不習慣,想接回可憐的兒子,臭寶從生下來,景佑就沒有抱過,跟當初溺愛棉棉是兩個樣子,當然,她也明白,不抱正是景佑對兒子的溺愛方式,因為期待值太高了,於是從一出生起,他就已經用太子的標準在要求他。不然,為何棉棉一直喜歡父親,而兒子卻對父親沒什麼感覺?

  正好女兒回來了,棉棉性子認真,她盯著人家從她指定的罐子裡拿出秋梨膏,再看著人衝入玉泉山的溫水,盯著人端過來,小臉都還崩得緊緊的。

  劉榕正好接過兒子,讓景佑去接女兒送上的秋梨膏。

  景佑給了劉榕一個白眼,深深的明白,這是劉榕移花接木,想搶走兒子。一手接過了秋梨膏水,一手抱起女兒,「寶貝還是你好,他們都是壞人。」

  「娘偏心,不過不要怪她。」棉棉對著母親抱弟弟的行為很敏感,沒法子,她這麼大時,不記得了。有記憶起,母親就沒力氣抱她了,騎個馬還要綁著,所以看到母親抱弟弟,心情有點不舒服,不過懂事慣了,於是慣性的說了懂事的話。

  「你這麼大時,娘的身體好,天天抱你,從不撒手。」劉榕對女兒說道。

  「真的嗎?」棉棉現在有點嚴謹的意思了,忙問父親。

  「當然,我們棉棉這麼可愛,爹爹和娘都把你當成掌上明珠的。」景佑一口喝下了秋梨膏,用還濕濕的唇親了女兒一下,剛剛接過女兒關的秋梨膏時,他突然有些如釋重負了。是啊,他不會與夢中的那個景佑那麼的失敗。他沒有那麼無情,他愛劉榕,愛他們的孩子,他們永遠不會背離他。

  「榕兒,以後有什麼事就告訴我,以後我們好好的,永遠不要離開我!」入夜時,景佑抱著劉榕輕輕的說道。

  劉榕有些奇怪,怎麼就想到說這個?不過她卻笑了,「我這麼辛苦的治病,就是不想離開你,我千辛萬苦的回來,就是不要離開你們的。」

  回抱著他,長長的歎息著。是啊,其實這些年,每當累時,覺得很辛苦時,就會想,自己為什麼要重生,但現在,她明白了,她回來,只是要來守護他們。

  也包括著景佑,也許這些她愛的人裡,最需要她的人,就是景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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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樊英

第1章 樊英
  
  真的站在了甲板上,大船慢慢的啟動,遠遠的看到兩騎飛馬而來,他猜到是劉家的兄弟,不過他沒讓船停下,終於,碼頭上,劉松,劉柏跳下了馬,拚命的對著他招手。樊英笑了,對著他們揮手,說起來,他捨不得的,竟然還就只有這兩了。

  因為這是按著他的期望塑造出來的,兩個原本不可救藥的紈褲變成今天這樣,所以每每看到他們倆,樊英都會滿滿的自豪。

  「大哥!」劉柏大聲吼著。

  樊英才不會吼回去呢,只是跟著他們揮手,也沒有讓他們回去,就是揮手,一直到了劉家倆兄弟成了兩個黑點。

  「相公!」樊大太太,剛剛她不敢出來,現在終於離岸了,她才出來。

  「剛剛為什麼不出來跟他們告別?」樊英回頭看了一眼妻子。

  樊大太太怔了一下,但她沉默慣了,並沒有解釋。

  「以後你都可以站我的身邊,想穿什麼穿什麼,想說什麼說什麼。」樊英抬起了頭,雙手撐著欄杆,有些豪氣千雲的意思。

  「相公?!」

  「離開那片土地,我們都自由了!我們可以直起腰來過日子了。」樊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們要去哪?」樊大太太看得出,丈夫真的很開心。好像沒有一點要出遠門的惶恐與不安。

  「英吉利,然後去法蘭西,再去看看意大利。現在遊客一定不多。」樊英抿起嘴笑了起來。

  「爹!」樊奇也出來了,聽到父親說的那些國家,都只是見過來傳教的教士,他們教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景佑自己很感興趣,但是其皇子們都不喜歡,於是他也只是在家裡學。父親把這些傳教士請回家,教他各種知識,而最主要的是,讓他學語言。所以,他其實一直在準備離開嗎?

  「害怕?」樊英看著兒子。目光滿滿的期待。

  「不!」

  「對。沒有地方比我們才待過的地方更加驚險,兒子,我們現在才真的安全了!」樊英抬起了頭。臉上滿滿的笑容。

  樊大太太第一次在丈夫的臉上看到這麼輕鬆的樣子。她也輕鬆的笑了,她理解丈夫剛剛說的話,她們待的地方才是世上最危險的地方,皇貴妃身子不好。誰知道哪天就玩完。就算皇貴妃是皇上最喜歡的女人,但人死如燈滅。劉家兄弟不涉朝政。將來承受公眾怒火的,就只有樊英這個八桿子也打不著的嗣兄了。又有錢,又沒根基,多麼好宰啊。

  這些年。她連娘家都回得少,除了是因為有些極品的親戚很煩之外,更重要的是。她也害怕,怕連累父母。兄長。

  現在,他們終於離開了,不過她沒想到,丈夫一去就那麼遠,之前說的是,學三寶太監去南洋的,結果,這位竟然一路向西了。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離開了,就真的天高任鳥飛了。

  樊英抬頭望天,原本以為他終於離開了,可是現在,就算離開了,原來有些話,他還是不能對著明明是最親的人說。

  樊大太太和樊奇也習慣了樊英這樣的突然的沉默,只是默默的留在他的身邊,讓他知道不是一個人。

  樊英左右看看,只是輕輕的笑了一下,輕輕的摟住了妻兒,好一會兒,卻還是一句話也不能說。

  是沒法說,他該怎麼跟妻子、兒子說,他來自另一個空間。他為何非要去英國,對他來說,他在這片土地之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處哪個歷史的時空之中。他只期望著,此時的西元的時空是正常的,那麼,他就不會活在完全失控的狀態之中。

  樊英來自西元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如果說,那個時空是正常的,那麼,他覺得自己一覺醒來的時空就是架空的。

  他一醒來就在被發賣的高台之上,二十一世界的金融才子,經手上千億,他曾經都以為自己是可能買下個小國的,結果,他成了官奴,還因為被同情,於是被一個管家給買回家去,成了皇家奴才的奴才的養子。當時樊英覺得讓自己去死吧?一個不知道朝代,完全沒有將來的地方,他真心的覺得生不如死。

  可是說歸說,沒有人真的敢死,就像他,老老實實的在樊福的下面幫忙。還得安慰自己,至少自己的主家不在家,他們在奴才裡,算是自由的。

  他空閒時,也會研究這是個什麼樣的時代,從書中可知,這裡是從明後,歷史就轉了一個小彎,南明在苟延殘喘時,後金還真的打了過來。不過漢家的將軍景氏一族奮起反擊。還聯合了當時後金的草原部落,打斷了後金的退路,直接把關外後金收入版圖。

  而軟弱的南明小朝庭這會又抖了起來,什麼要臣服,要歸京。然後三藩直接衝出來把南明小朝庭滅了,奉了景氏為主。景氏最終坐上了龍椅。

  因為景家首先是帶領國民抗擊了外敵,而且還收復了失地,本身就深受臣民之愛戴,而南明小朝庭倒霉也不是一兩天,被漢人改朝換代了,基本上,國人接受得還比較快。景家就這麼安安穩穩的坐定江山。

  不過樊英看看史書,他就一直很納悶,這個景家除了是漢人,現在官服和官制還跟前明一模一樣,但是看看他們家發生的故事,說實話,就跟他受過的清宮戲還差不多。

  比如宮裡那個太皇太后,他直覺的就是歷史上的那位孝莊,而主子的竹馬君,基本上就跟康熙大帝差不離了。那自己家的主上像誰?想想,猜不出來。沒法子,誰有空去研究,康熙的后妃啊!反正主上是當不了皇后的。既然當不了皇后,當誰在樊英看來就沒差。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對樊英來說,總不能真的混日子。主要是看樊福那麼管家理財,樊英覺得眼睛疼,這簡直是在污辱他的智商。這家惟一的主子在宮裡,想在宮裡混得好,總得要錢吧。為了讓自己家的主子當上皇太后,他現在就開始努力吧。好歹當奴才也分個三六九等。給未來的皇太后做奴才,總比給爭寵失敗的小貴人當奴才強得多吧。

  於是那天起,樊英總算有了目標,扶個皇太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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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霉神附體
  
  目標有了,就得好好準備,主子在宮裡,那他管不著,但是主子身邊的人不能拖後腿是必須的,好在樊福是個很好說話的老人,他只要他的小小姐能好好的,樊福是能為之付出生命的。

  老阿福聽說,將來那倆個臭小子會拖死小小姐時,老阿福就慌了,老阿福是好人,但真不是什麼才智之輩,於是就看著細皮嫩肉從大戶人家出來的樊英。老阿福其實從來就沒有把樊英當成養子,他買下樊英,更多的是想到他的小小姐,所以他對樊英有一種天然的服從。

  「只有兩個法子,一,花點錢,把這兩孩子殺了。二,找人去教好他們,將來好歹也是小小姐的親弟弟,還能幫小小姐一下。」

  老阿福自然選第二了,他是良善的人,他初一十五還會去廟裡上香,為小小姐捐香油,怎麼敢替小小姐造殺弟之罪呢?

  樊英也知道,不過怎麼安排又是問題了。他只是一個僕人之養子,產權還歸樊家,基本上,他站出來說話都沒人聽。

  給錢李氏讓他送孩子讀書,李氏只怕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所圖;還就是,真的送到私塾,那倆從小就一肚子壞水的傢伙們,能聽話嗎?別三天就被人打出來;其三,也是最重要的,真的透過李氏,弄不好,這家子就搭上他們了,回頭,他們以為自己想要巴結他們,於是會如附骨之蛆一般。

  不過樊英是誰?二十一世紀的金融天才!基本上,做政治的人,不一定能做金融,但做金融的人。一定都是政治家。這個全世界都是通用的,於是樊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群小乞丐去調查李氏家的大哥。

  對,就是找李大人。能制得住李氏的,此時就只有李家大哥了。他代表了李氏心靈的依靠。別問為什麼不是劉芳,那個,樊英從來就沒有想過他。

  以樊英的想法來說。樊英是挺煩這種窮酸的。以他的性子來說,他寧可找個聰明的貪官,也絕不要所謂清正卻不知變通的窮酸來交往。歷史一再的證明。這些二桿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是真的胸中有正義。就能真的達到救國救民之目地的。

  他找這些乞丐們近距離的觀察一下李翰林,看看這個人到底怎麼樣。當然,有些話他是不能說的。比如找出李翰林的弱點,加以利用,然後。讓他老實的聽話,去教劉家兩兄弟。

  後來看到結果,樊英其實也不知道該說好還是說壞。面前的這位,真還是面上道貌岸然。內裡一肚子的男盜女娼。好在於,這種人最是好利用,可是壞在於,跟這種人交往,實在有點噁心。

  樊英走了中間路線,找了個算命的,然後一次假意的預警之下,李翰林沒當回事,回過頭來,真的被人砸了個頭破血流,傷身又傷金。

  第二回,再碰上,算命的對他避之一及,也不收他的錢,百般無奈之下,說他做孽太多,而今年,天時地利,滿是回報。所以哪怕是走路都會摔跤的,他實在不敢再算了。說完飛似的跑了。

  回頭,李翰林明明都要到家了,剛鬆一口氣,結果上台階時,跟人打了個招呼,踏上了不知道誰家破狗的狗屎,一個狗啃泥,不但把腿磕在台階之上,雙手撐地時,手還全撲在狗屎之上。這不算最倒霉的,正在這時,一個失控的驢車過來,壓在了他的腿上……

  李翰林瘋的一般讓家人去找那位算命的,不過就沒找著。一直到兩個月後,李翰林拖著病腿,滿街的尋那位,終於在天橋下頭的一個小地方,把那人找著了。

  「大人,您能別再來找小人了嗎?自從第一次贈您兩句之後,小的就跟踩到霉神一般,就沒安生過,您看看,都混到天橋來了,您放過小人吧!」那人看到李翰林都要哭了。

  「大仙此言差亦,正是在下霉神附體,大仙若想自救,就該幫著在下渡過此劫。在家渡了劫,您不也渡劫了。」

  算命的那位無語了,看那表情也是,他是甩不到這位了。想想看,自己拿了一個算盤,默默的算了起來,好半天。

  「您現在,就算是捐出全部的家產給佛祖,其實都沒用了。若我是你,從小了做起吧!找個窮親戚,幫一下,過個十幾二十年,萬一人家祖墳上了青煙,說不定能搭救你下。」

  「這是什麼意思?」李翰林沒太聽懂,他一輩子也沒幫過人,只圖旁人幫自己。

  「就是找找看,你的親戚里誰家可以出貴人,然後借人家的勢,拉上關係,借人家的鴻運,去自己的霉運。」算命給了他一個白眼。

  「可是萬一有鴻運的,根本與在下無關呢?」李翰林目光一閃,他的腦子一點也不差,其實他之前就想過妹妹是蠢貨了,怎麼能跟繼女把關係處成那樣,現在人家大把的前途,真的富貴了,一點好處也沾不上,白白可惜了一個女兒。

  所以,妹夫一家子,得罪了貴人,他此時都恨不得跟他們劃清界線才好,難不成跟著他們一塊倒霉。
  「貴人就是貴人,他的貴氣是會帶動其血親的,所以貴人之血親,本身就帶旺。你碰不到貴人,難道連貴人的兄弟姐妹也碰不到?」算命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李翰林一下子就清醒了,就是啊,不管將來劉家的閨女如何,她都無法擺脫親生的弟弟,只要把他們兄弟掌握在手中,他不就和貴人扯上了關係?

  李翰林覺得天都藍了,也不回家,直接去找妹妹商議,好好的談談關於兩兄弟的教育問題。

  說實話,劉家兄弟在那時,真是熊孩子。家有窮人乍富的父母,對於暴發戶的家人,所以想想看,這倆能有啥好。一下子窮了,然後各種不習慣,一不習慣,就容易在性子上出問題。

  別人要管,其實還有點難,但是由親舅舅來管,還就真沒法。連著李氏都不敢攔著,娘親舅大,舅舅代表著娘家絕對權威,所以,那倆個熊孩子最開始,真的被李翰林管得有點苦。不過,生生的把他們的性子扳過來的,還真是李翰林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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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2:35:25 |只看該作者
第3章 身份問題
  
  老阿福死了,原本身體就不好,有了樊英之後,他對於小小姐的不放心,終於放下了。於是老阿福終於可以回去陪伴老太爺,小姐,還有他家的老婆子了。這是老阿福常說的話,然後,等到老阿福真的有一天倒下了,請來大夫後,樊英只能跑到易家,請易家人通報劉榕,老阿福不成了。

  沒人教他這麼做,老阿福只是遺憾,他可能見不到小小姐最後一面了。可是卻沒想過,怎麼去通知。或者也知道,他們根本沒法通知。

  若不是老阿福常提及,小小姐曾經回過家,還帶回了太皇太后,還有兩位王爺府的小郡主,還有輔政大臣家大小姐……

  那一天,應該是老阿福最最榮耀的一天,他見到了太皇太后和皇上,他是面對聖的人。只不過,縱是這樣,他還是沒有資格往宮裡送信,他不過是個老管家,他死了又能如何?

  樊英卻不懂這些的,他想到是,王府他進不去,那只能去輔政大臣家了。他哪裡知道,自己錯有錯著,兩位郡主根本不回家,王府才懶得搭理那兩位庶出的小姐。就算他遞了話,人家也不會傳。

  但是易府不同,易府知道小姐與榕姑娘關係不錯,就算小姐不在家,這話也得去報給少奶奶。歐陽少奶奶也是有政治敏感度的,自然馬上報給了易夫人,易夫人立馬進宮通報,於是劉榕第二天一早就趕緊出宮探望。

  那是樊英第一次見了劉榕,一個比自己現在身體小兩歲的小姑娘。七八歲的樣子,別的都還好,就是除了眉娘,背後還帶著八個丫頭這點。讓樊英很是奇怪,好吧,現在她也不是宮女了,但是這麼排場,也有點過份吧?

  再看臉,樊英對於小loli還真的沒啥感想,他就是有點疑惑。這才多大啊?古代真是早熟。不到十歲的孩子,竟然已經確定了未來的人生伴侶。這些都是什麼孩子們?也就是家長不在,一個個翻了天。若是自己的女兒敢八歲談戀愛,他早把那臭小子打得滿地找牙了。

  他內心雖說滿滿的無語,對著這個小loli,他還是得小心伺候著。這是主子。這讓樊英覺得內心有點崩潰,自己的主子是個八歲的小孩子。

  樊英真的覺得內流滿面了。而讓他欣慰的是。這位主子不能在宮外多待,所以這家裡,他還是最大。劉榕跟著老阿福說了一會子話,給他做了一碗粥。親手餵給了老阿福。老阿福哭得像個孩子,拉著劉榕的手,卻說不出話來。劉榕也跟著哭。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也就只能哭了。

  樊英就在邊上看著。多年未被觸動的心,這一刻,有點酸澀了。好吧,老阿福對他的小小姐那是真愛,小小姐對老阿福也是真情。

  但老阿福去了,樊英還是傷心了,來到這個異界,若沒有老阿福,他也不知道會怎麼樣。現在老阿福去了,他發現,這異世裡,跟他關係最密切的那個人,去了!

  葬禮也不是他說了能算的,於是他只能再去易家,通報了一聲,然後想想,也覺得小姐估計不可能回來主持大局,他只能求見少奶奶。

  「你就是樊英啊?真沒想到,你這麼……」歐陽少奶奶想說小,但最終啥也沒說。

  「是,回少奶奶的話,小的來回稟一聲,樊管家去了。小的求見少奶奶是想請少奶奶跟我們小姐通稟一聲,小的是管家所救,改了老管家的姓,自是要為他摔盆戴孝的。只不過,不知道小姐還有什麼示下,小的好去準備。」

  「需要人手嗎?」歐陽少奶奶也是管家的好手,自然也知道樊英的意思,劉榕在宮中,讓她回家主持一個管家的葬禮,太皇太后得噴死自己。所以樊英一開始就表明了,葬禮是他這個養子該做的事,所以大面的事不用劉榕出面,就看劉榕還有什麼其它的要求。其實也是告訴劉榕,她身為家主,無論做什麼,都是可以的。所以,她先問要不要幫手,至於說,怎麼進宮回話,那就再說。

  「謝少奶奶惦記,本就沒什麼,棺木小的已經選定了,福爺爺跟小姐也說了,想葬在老太爺、大姑奶奶的邊上,與福奶奶合葬,小的請了道士選吉日吉時,為福奶奶開墳。」樊英鬆了一口氣,果真跟明白人說話不累。

  「去請四十兩奠儀交給樊英。」歐陽少奶奶點頭,吩咐人趕緊拿銀子給樊英,但還是強調了,這是奠儀,縱是老僕的喪事,看劉榕上回匆忙出宮,回頭聽到小姑子說,劉榕是哭著回宮的。憑這個,她們也不能馬虎對侍,這算是給下人的上等封了。想想,「你先回去操辦著,榕姑娘出宮得太皇太后批准,你定了出殯的日子,派人過來知會一聲。」

  樊英接了銀子,老實的告退了,不在乎這點銀子,主要是讓劉榕知道,他不是自作主張,他辦喪事是易家的建議。

  他默默的辦了老阿福的葬禮,而到了出殯那天,老阿福最愛的小小姐也終於回來了。

  「沒有靈堂嗎?」劉榕左右看看,樊家的老宅裡,連白幡都沒掛。棺材就停在老阿福的住處,一個通著角門的偏院。角門外頭搭著棚子,但沒敢用白幡,這裡就算是角門,就算樊福是樊家老管家,也沒有資格在主人家裡扯白幡,做法事的。

  「這裡是小小姐的家。」樊英低頭沉聲說道,就算這個偏院裡停靈,都是不合規矩的,一個下人,怎麼有資格停靈?

  劉榕沉默了,顯然,她也想到了什麼,於是不再糾結,只是輕輕的摸摸那厚厚的棺沿,探頭看著面色祥和的老阿福,好一會兒,「這棺材選得好。」

  「是,怕小姐埋怨,特意選了好的。」他點頭,這相信這點錢,小姐還真不會在乎。王府也聽說了,讓管家送來了一百兩銀子。樊英也接了。棺材之前就是棺材鋪裡挑的,在沒有品階的人可以用的棺材裡,挑了付最好的。

  但是,那時,樊英的心也是瓦涼、瓦涼的,他想問最好的,結果人家瞥了他一眼,直說,這不是錢的事兒,您家幾品,那可是有章可循的,萬不敢有越禮之處。最終只能讓樊英挑了一個平民用最好的,還說什麼,這個別看面上不好看,但材料好,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用得起的。

  「做得好。」劉榕只能再乾巴巴的說了一句。

  樊英沒有抬頭,只是靜靜的站在原處。他其實以為劉榕會讓他準備白幡和靈堂,可是劉榕並沒有這麼做,顯然自己還真的天真了,這裡是樊家,就算老阿福被劉榕所尊重,但是有些東西是不可逾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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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2:35:37 |只看該作者
第4章 樊福的葬禮

  就算沒有靈堂,但該有的還是有,棺前擺著三牲祭禮,還有香爐和線香,劉榕在棺邊留連了半天,最終站回了棺前,自己拿了線香,輕輕的點燃,誠心的禱告上香。

  「姐姐!」易蕾被人引著進來了,還好,這些天樊英忙碌,於是門口都請了人支應著,人家也不會什麼,就會引路。好在這裡其實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讓人順。所以易蕾一到,人家就引著過來,然後再到門口守著。

  「謝謝!」劉榕沒說怎麼來了,這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可說的。表達謝意就好了。

  很快,靜薇姐妹、還有鄂月雨也來了,小小的一個偏院被擠得滿滿的。香爐裡都快插不下了,沒法子,樊英真沒想到這些貴女們也會來湊熱鬧。

  因為這些人來了,樊英覺得自己有點像外人了。而這些人,除了劉榕,誰又是真的來看老阿福的呢?他們不過是來看劉榕,當然,有是的真的關切著劉榕,怕他太傷心,而有的,不過是刷刷存在感,表示,我們不敵人,大家是有香火之情的。

  出殯的時辰終於到了,樊英準備請示時,門口又進來了一個小男孩。真是小男孩,七八歲的樣子,樊英正想上前行禮,並問問您哪位。結果……

  「皇上!」除了劉榕和樊英,院裡跪了一地。

  「起!」景佑沒看任何人,隨意的一揮手,便看向了樊英,「有上香的地方嗎?」

   樊英心裡暗自腹誹,棺前就有香爐、靈位,邊上除了三牲祭禮,邊上就是一大把線香好不,這些人的眼睛都長著出氣的嗎?不過算了,人家是皇上,樊英默默的點燃了線香。再雙手弓身給老大遞去。

  景佑沒有看他,沒有行禮,只是舉了一下香,默默的插在了香爐上。然後馬上就轉頭撲向了劉榕。真的是撲的,連樊英都忘記要低頭,只是愣愣的看著,心裡想的就是,若那是自己女兒。非得把這個臭小子打死不可。

  「榕兒!」景佑哪裡知道樊英的想法,人家眼裡只有劉榕。

  「怎麼來了?」劉榕說完,眼淚刷的就落下了。其它人來了,劉榕都是說的都是「謝謝」,只有他來了,兩人手拉著手,劉榕就鼻頭一酸。讓邊上的人聽著,就好像說的是,‘你怎麼才來?’

  「別哭,別哭。一下朝,我就往這兒趕了。老阿福去了,你還有我!」景佑摟著劉榕輕輕的拍著,然後劉榕哭得更狠了。

  樊英想想,若是自己有兒子,能這麼哄女孩也算是很有前途了。但他還是有點鬱悶,時辰要到了,只能再拿起瓦盆,還是老實的輕輕的跟劉榕請示,「小姐。到時辰了。」

  「開始吧!」景佑替劉榕答了,他的手還是摟著劉榕,一邊吩咐道,顯得很有氣勢。當然。這麼一來,也就顯出,他把這兒也當了主場。

  樊英也不看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劉榕,對外吆喝了一聲,聲樂起,他摔了盆。喪事正式開始。

  其實總的來說,這喪事辦得真的不錯。那排場不遜于一般的富戶,樊英在前舉著喪棒開道,十六人抬著樊福的棺木,劉榕和眾家的豪華馬車尾隨其後。就算沒有封街,也足夠讓人側目了,竊竊私語著,還以為是哪家的老爺出殯呢。

  劉榕全程都在,樊英真的相信,劉榕是真心的,這世上,真的最疼她的那個老人去了。其它人,都是她討好來的,只有老阿福是無條件的愛她。

  想到這兒,樊英也覺得氣餒了,那個老爺子也許很疼他,但說起來,老爺子最愛的還是劉榕吧。在這個異世裡,沒有一個人真心的愛自己。

  當然,這次的喪事,讓景佑看到了樊英的能力。景佑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一個比他們大不了兩歲的大男孩子,一個人把一個喪事操辦了下來,處處妥當,這是很難的。於是,他被景佑「禦封」為了樊家的新管家。

  樊英沒好意思告訴他,自己不用他們封,也是。因為樊家正式的僕人就老阿福與他自己。老阿福一心一意的為劉榕省錢。而樊英沒有那情操,只是覺得,如果沒什麼事,買一堆人回來太麻煩,所以他寧可雇短工。

  一次喪事,也讓樊英意識到了身份的差異。作為劉榕府裡的管家,他其實啥也不是。跟著劉榕回來的人,沒一個正眼看過他,而景佑是覺得他比較好用,於是破例跟他多說兩句話。他不禁腹誹這萬惡的舊社會 !樊英一點也沒想到,當年他去酒店,把車鑰匙一扔,也從來就沒看泊車的小弟長什麼樣。

  當然,樊英還真的沒有要‘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覺悟,他想的是,老阿福死了,現在這裡就是自己做主了。那麼,他賺錢的大計,也要提上日程來了。之前他只是幫著老阿福管家,老阿福是在意如何增加收益,但是,那只是在管理現有的產業之上。他也只許樊英做本份的事,萬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現在,樊家最大的就是他了,他自然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正在樊英正在大展拳腳時,宮裡來人了。

  「眉姑姑!」樊英忙著呢,可還真不敢不搭理眉姑姑,這是代表了家主的。

  「你怎麼樣?姑娘在宮中一直很擔心你。若是害怕,就多買幾個人回來陪你。」眉娘看看他還是一襲黑衣,綁頭的還是麻繩,心裡倒有些感動,於是對著他柔聲說道。說完了,還遞給了他一個小荷包,裡面是些金銀錁子。

  樊英知道的,這之前,老阿福有想過給劉榕送點銀子進去,怎麼說打賞也是要用錢的。只是劉榕沒要過,現在老阿福去了,只怕是劉榕覺得為老阿福辦喪事,應該花了不少錢,也怕樊英一個小孩子在家,也怕他被人欺侮了,竟然還把宮中收的打賞也拿出來給他。顯然,對劉榕來說,他也是孩子,他只要能管好樊宅,保護好她自己就好。至於說其它的,如果他管不來,可以再請人,她不會介意。

  樊英無語了,看著眉娘遞過的荷包。他覺得,好吧,小小姐這個人,還算是好人。她現在是在替老阿福在照顧他嗎?看樣子好像是!那麼他也替老阿福照顧一下,老阿福最最心疼的小小姐吧。他突然有了一種,原來,這世上,我們僅有彼此的感動與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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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易蕾與樊英
  
  易蕾第一次見樊英就是在樊福的葬禮上,樊英一邊是孝子,一邊也是管家。明明看著跟皇帝哥哥差不多大的樣子,但處事就顯得那般的沉穩,跟皇兄完全不同。反正她看皇兄是各種的不順眼。當然,她是不會承認樊英比皇兄長得好看這一事實的。

  第二次見,第一次相交,就是真的有事找樊英了。

  那時樊英已經成為了京中商界的後起之秀,別看他年青,在京中已經無人敢小瞧於他了。劉榕對於樊英的成果也抱著觀望的態度,對於他賺來的錢,一開始就說了,她拿四成,找個地方存起,其它的,就留在外面給他周轉。劉榕雖說沒說,那是給他的,但她從來就沒過問過,其它六成用來做什麼了。

  樊英有時覺得有點無趣,他是奴才的身份,就算這六成真的給自己,其實也沒用,因為奴僕沒有財產權,只要他是奴才的身份,他就保不住這些錢。

  不過他對於劉榕的觀感就更好了,劉榕不管他怎麼做,但是卻處處給他便利,比如內務府的差事,不管是不是她問景佑求來的,但是,如果沒有內務府的牌子,他在這萬惡的舊社會裡,想這麼迅速的崛起,也是不容易的。這樣的老闆,卻只要四成,的確是厚道。

  當然,很快的,樊英也找到給劉榕當管家的好處了。人人都知道,他是皇上與太皇太后心肝寶貝的管家,任誰也不敢把他怎麼著,他總算找到一回紅樓裡賴大的感覺。

  也正是他的生意順風順水,有時景佑不好出面的事,讓他出面。他的鋪子也就成了,只有你想不到,就沒有我買不到的巨型商業旗艦店了。

  易蕾要找個特別的東西送給父親賀壽,不能太貴,但一定要有心意,她找劉榕商量時,劉榕能想到的。就是讓她去找樊英了。主要是。她還在宮裡關著呢,她哪裡知道外頭有什麼好?她就從來不送特別的禮物給太皇太后,皇太后和景佑。但是他們身上穿的,身邊有用的,哪一件不是她操心來的。

  於是易蕾出宮,就直奔著東大街。去找樊英了。

  樊英辦差的地方是在東大街中心的一個小樓裡。樓下是鋪子,側邊上樓。一個敞亮的拐角大憑欄,在這兒,可以看到大街的全景的。

  「樊大哥!」有求於人,易蕾總會對他客氣一點。當然。她問劉榕時,劉榕可不是讓她來找樊英的,而是讓她來找『樊大哥』。可見是。在劉榕心裡,也沒有當他是下人的。

  「易姑娘!」樊英忙起身想迎。客氣的深揖行禮。能來這兒找他,也都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從來就不敢怠慢。

  「樊大哥哥,我爹今年壽誕,正好逢五之數,我想選個特別一點生辰之禮,來向大哥討個主意。」易蕾蹦到了樊英面前,就好像跟他極為熟稔一般,其實距上回見面,他們已經至少有一年沒見過了。

  當然,樊英與易家還是有交往。當初易家是幫了忙的,樊英不說知恩圖報,也知道要給小姐攢點人品,多個幫手,也好過多一個敵人。

  鄂家是要送女進宮,他研究來研究去,覺得鄂家很像康熙時代的鄂必隆。這個老狐狸,也不是他能巴結得上的,況且,他是要送女進宮,就算他女兒在宮中不會得寵,但也是小姐的對手,他自然不能靠近了。

  所以看看,四大輔政大臣裡,只有易家比較容易拉上關係,當然了,也有風險,如果說道按著康熙年表來看,易家很像第一個倒台的蘇克沙哈家。所以對於易家的關係,樊英非常之小心,一直固定在自己只是替家主謝易家的援手之恩上。

  現在易蕾來了,她跟樊英的本尊差著五六歲呢,小小的站在他的面前,讓樊英覺得又來了個小女兒。雖說就算看在易家的面子上,他也不能不搭理。

  「哦,姑娘請坐。」樊英點頭,請她坐在了一邊的官帽椅上,自己讓人送上茶與點心。還有就是去拿目錄。

  易大人四十五歲的壽誕,京中也是有消息的,他在這上頭也小賺了一筆,誰家都想準備點特別的禮物,於是都來找他。誰讓他家東西多呢。

  樊英現在不可能蓋一個十幾、二十層的大樓,開一個大型的購物中心出來,於是,他學萬達,開了一條街。其實京城的商業街原本就有,但對樊英來說,太老、太舊,太沒規劃,可是真的買地蓋一個街,然後培養的新的住宅街區,此時他又還小。

  於是他用了蠶食的辦法,立足東大街,誰家不行了,他就去把鋪子買回來,然後按著他的想法,去派人經營,他所需要的店舖。慢慢的,這條街上,不用多,只要三分之一的鋪子是他的,那麼生意額的一半、甚至一大半就都是他的了。

  怎麼做到的?就是這三分一的鋪子涵蓋了各種領域,每一家店裡都有最新的產品目錄,就擺了門口,任人翻看。你只要進了樊家的鋪子,就能翻著目錄,坐在一個店裡把其它鋪子的東西全買了。

  還有優惠信息,比如快到飯點了,夥計一定告訴你,『前頭某某酒樓今兒有特價菜,一文錢就能吃到一盤魚香肉絲。』這麼一說,誰還能坐著。等到了店裡,誰也不好意思真的只點一道魚香肉絲。就算真的只點一個魚香肉絲,但是這回誠信以對了,以後,他也不會去別家了,一個老顧客就這麼養成了。

  還有就是,他還提供上門服務,每月會給各家送免費的目錄,簡易的圖片,後面附著詳細的說明。各大家的夫人、小姐們足不出戶,也不用接待外人,看著冊子,就能購物了。

  這個是跟著民國一書店學的,民國的書店每月就都會向一些老顧客送目錄,然後,老顧客就在目錄上打勾,回頭書店就給送家去。後世的網購,其實也是cosplay這個,事實證明,效果非常之好!
  現在易蕾來找樊英,樊英也不是啥都知道,也只能憑著目錄說話了。看看這位大小姐喜歡啥,他就簽單送她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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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2:35:58 |只看該作者
第6章 禮物與客服

  「樊大哥,目錄上有的,我娘和嫂嫂自也是看得見的。」易蕾急了,他們家也是樊家的客戶之一,現在大嫂可喜歡看購物的目錄了。

  當然,京中沒有不喜歡看這些目錄的,因為樊英除了大件是一月一發外,他還發雜貨的傳單。每三天一發,連雞蛋的價格都印上去。節假日還有特價,大嫂看看樊家印上的價格,再看看家里賬冊上的價格,氣得兩天都沒吃下飯去。

  由此,樊英買的莊子,在日用品的供給上,那真是生意興隆之極。京里數得著的人家,都由他來送貨。而樊英也是京中最受采買痛恨的人,沒有之一。所以現在樊英雇傭的人,超過了所有的商鋪。

  你想想看,印傳單,目錄,是一個;然后因為出貨量的巨大,于是他還有專門的送貨組;而因為有了巨大的出貨量,那麼進貨的渠道,價格,采買、運送的人,于是,京畿各地的青壯年全被吸引過來了,只要穿上了樊家的紅馬甲,人人都知道,這是樊記的。

  正是因為街上越來越多的紅馬甲,樊家在京中的地位也就越來越重要了。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大家缺什麼也都知道來找樊英了,于是,想出新,易蕾能不急嗎?

  「好吧,易姑娘說說看,您想送什麼易大人,樊英讓人去準備。」樊英點頭,私人定制項目目前,他還沒開展,。過因為他的鋪子開得實在是大,走貨量大到驚人時,各家作坊對著樊英也是有求必應。只要易蕾說得出來,他相信,他就能為她辦到。

  「不知道呢。我沒有多少錢,但是我又想讓我爹開心。姐姐讓我繡個小東西給爹爹,但是那個平時也可以送,我想送得特別一點,然后爹爹又能帶在身邊,時常能看到。」易蕾忽閃著大眼。

  樊英倒是明白這種小姑娘的想法,總覺得自己是最重要的。于是把自己當成了這個世界的中心。不過也是,女兒不就這點可愛嗎?錢是小事,她說了。平日她也會送針線給父母,那麼親手制作小東西這點,就不好提了。人家要不常見,又要有心意的。果然很難。

  此時,能隨身攜帶的。這種東西一般都是文玩、或者飾品;但還要特別,那麼,就跟飾品無關了,這會兒。真的定個什麼項鏈,上面打個女兒的名字,估計他敢幫著打。別人也不敢用。此時的飾品,說是種類繁多。但是萬變不離其中,想出新太難了。

  若要跟文玩沾邊的,就沒有便宜的。還是送給以剛正而著稱的易鋼!他就沒聽過易鋼喜歡文玩。送他啥,還真是很有問題啊。他現在想告訴易蕾,其實你送啥,那都是你親爹,他會盲目的覺得啥都喜歡。

  不過,最終,他沒說,起身去書桌那兒拉開抽屜,拿出一只錦盒,笑著拿回來,推給了易蕾。

  「這是才兒人家送來的雞血印石,東西做得不錯,我還舍不得做。你若親手來雕刻,說實話,有點糟蹋東西。但是子母款,你與你大哥一人制一方,送于老大人,樊英相信老大人會珍愛一生。」

  子母款的意思是,面上看是一個,但在卻是石中有石,這種工藝在現代早就失傳了。當然,也沒有這麼好的料了。不然人家剛送來,樊英就馬上收了,真是覺得可惜了。

  不過易鋼的身份,還真不是一般東西能打動得了,就算是親女兒送的,人家也得看上眼。太差的,人家怎麼拿出來顯擺。

  易蕾打開盒子,真是正經的六面滿堂血,輕輕一推,在中間的又出一方長方體的小印,不細看,那四邊細縫都密不可見,可見工藝之高了。

  「是太糟蹋了,這樣的,非大師不可用。」易蕾也不是那不懂行的,趕忙的還原,這印就是差之毫厘,就失之千里了。萬不忍這麼糟蹋。

  樊英笑了,對,就是這話,自己收了,也是覺得太糟蹋了,這在后世,絕對可以進故宮博物院的,現在的工匠卻這麼浪費,用兩塊相近的原石,打磨到幾近相同,再相互嵌合,中間又有多少的浪費。所以這個給小女孩子玩,實在是對不起這石頭。

  「那這個你就送給你爹做禮物,然后再拿幾方普通的石頭,自己學著制印,讓你爹幫你留著,總有一天,你能就信心給他做成印。」樊英笑了,還是把錦盒推到她的面前。

  「這個很貴吧?」易蕾雖說還小,可是她也是輔臣之女,她與外面的小女孩是不同的。

  「一兩銀子。」樊英笑了,這個真不好收錢,不過呢,不收也不成,因為這是女孩的心意,不收,怎麼體現出女孩的孝心?

  「這是我準備的銀子,謝謝樊大哥!」易蕾也笑了,從丫環那兒拿過一個普通制式的荷包放到了桌上,再拿起那個盒子,開心的一福,蹦蹦跳跳的走了。

  樊英也笑了,荷包不大,平平整整的,顯然里面是銀票,那是她準備給父親準備禮物的預算,她知道,就算是這銀票也一定不夠,但是她接受了樊英的好意,卻還是要盡她所能。樊英倒是對這個女孩有些好印象了。

  這事樊英很快就忘記了,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樊英的辦公室里,竟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易大哥!(易大哥我取名了嗎?有點想不起來了。就叫易大哥吧!)

  「易大人!」樊英之前和易大哥夫婦都打過交道,所以是認識的。

  「樊掌櫃,小妹昨兒失禮了,家父讓本官來致歉。」易大哥對他一拱手,然后把那個錦盒輕輕放在了桌子。

  樊英笑了,輕輕的打開,然后把子母印分開,細看了一下,完美無瑕,讓人不忍下刀。復原,放回了盒子里,他明白易家的意思,顯然他們不想搭上劉榕這條船,于是劃清界線。

  「這是小姐昨兒買的,已經入了賬。若是有什麼不滿意,可以問問為什麼嗎?」剛剛看石頭的時間里,樊英就已經想完整個關節,再抬頭,就是優質的客服了!充分表達了,「您要退貨?可以,不過,麻煩填張表,我們要討論一下。至于啥時退,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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