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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黎菁 -【荷玉娘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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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5 00:24: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暴露(2)

    司徒賢拿起地上那只半死的兔子走進了洞內深處,這裡竟然有一處水潭。司徒賢將兔子剝皮收拾乾淨,驀地手指被匕首劃了一下。他怔怔地看著手指滴下的血出神。

    會留下傷疤吧!在鎖骨的位置。司徒賢笑了笑,突然又高興了。迅速地收拾好,走了回來。

    樂兒瞪他,小聲罵:“瘋子。”

    司徒賢將兔子扔給樂兒,“烤熟了。”

    樂兒道:“我不會。”

    倚著洞壁坐著的藍荷玉開口道:“小樂自小便跟我在一起,這些活她的確不會做。”

    司徒賢聳了聳肩,只得自己動手了,拿回兔子,放到火上烤。烤好之後,遞給樂兒一塊。樂兒撕下一小塊要喂藍荷玉。

    “別給她。”

    樂兒激了,“憑什麼?你想餓死我家小姐啊!”

    “少吃一兩頓死不了。快吃。”

    “我不吃了。”樂兒氣得將那塊肉扔進了火堆裡。

    司徒賢笑了笑,撿起那塊肉,自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樂兒挨著藍荷玉坐下,心裡擔心,小姐的傷勢要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樣點穴啊!可若解開穴道,小姐可能真的活不過一時三刻。怎麼辦?

    司徒賢邊吃邊說道:“今天走得急了,如果帶上些調料撒上去,這個兔肉就香飄千里了。不過,現在的味道也不錯,樂兒,你真的不吃,可別後悔啊!一看你就是沒挨過餓的,我小時候,為了吃一塊饅頭都要跟狗打上一仗才行呢!”

    “你小時候過得很苦?”藍荷玉道。

    “是啊!我十歲的時候才被乾爹收養,十歲之前都是當乞丐的,有上頓沒下頓。最難熬的就是冬天,沒有衣穿,沒有飯吃。凍得發抖。”

    “小姐,別理他,誰信他的話啊!”樂兒道。

    司徒賢笑,“樂兒,我現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對恩人你的態度能不能溫和一些啊!”

    “你、你是……”樂兒即將罵出口的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自見識到司徒賢的武功後,樂兒對他可是一直心存顧忌。他雖然出手救了她們,可是目的何在?莫非是圖色,可是小姐命在旦夕。如果是真心要救小姐,他為什麼還不想辦法啊?

    藍荷玉有些明白,司徒賢為何在吃的方面很吝嗇了,從不浪費,或許是跟小時候的經歷就關吧!藍荷玉想著想著,只覺得有些累,一閉眼,便睡過去了。

    “小姐,你醒醒,小姐,小姐……”

    樂兒怎麼又哭了,藍荷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怎麼了?”

    “小姐,你暈過去了,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醒。”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驀地察覺到身後有一股內力輸進自己的身內。是司徒賢。

    “好些了嗎?”司徒賢問。

    藍荷玉微微點頭,驀地看到司徒賢油膩的嘴角,只覺得可愛,笑了一下,想伸出手幫他抹去。這才發覺,她的全身穴位並未解開。

    司徒賢好似也察覺出她的意圖,一抹嘴角,咧嘴笑了笑,撤回自己的手掌。

    “小姐,你要不要喝點水?”

    “不要喂她水。”司徒賢道。

    樂兒怒了,“喂,你到底……”

    “我一會兒會給她療傷,現在不能喂她任何東西。”

    “療傷!你知道怎樣才能救我家小姐嗎?要一個內功深厚的人將內力輸給她才行。”

    “我知道。”司徒賢坐回去,繼續吃自己烤的流油的兔肉。

    “既然知道,你還瞎說,你又沒有那麼深厚的內力。”樂兒道。

    司徒賢轉過頭對樂兒笑一下,“我有。”接觸到藍荷玉的目光,司徒賢頓住,直直地看著。然後才轉回身。

    “你騙什麼人啊!”樂兒自然不信,司徒賢的武功雖高,並不代表他的內力一定深厚啊!以他的年紀也不可能有多深的功力。內力要靠日積月累日日苦練才行。

    只是這次司徒賢沒有再回答樂兒的話,一直沉默地吃著他的東西。吃得差不多了,又把腰間的酒葫蘆拿出來,灌了幾大口酒。他對樂兒說:“你看著洞口,別讓野獸進來就行。”說完,找一個地方一倒,他睡了。

    樂兒的鼻子險些沒氣歪,“小姐,我們怎麼辦?那人能救你嗎?你的傷已經拖不著多久了。”

    藍荷玉道:“生死由命,不要再想了,快天亮了吧!你抱我到洞口好不好,我想看看日出。”

    樂兒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好,小姐,我這就抱你出去。”

    “瞧你,又哭了,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還真是。”

    出了洞口,樂兒抱著藍荷玉在一塊大石上坐下,“小姐,太陽一會兒就出來了。”

    “嗯,我走了以後,你就跟著司徒公子吧!他人不壞,會照顧你的。”

    “小姐,我才不會跟那個只會咬人的瘋狗呢!是死是活,我都跟著小姐。”

    “傻瓜。”藍荷玉歎氣,“你要跟著我也行,但是我死後,希望回飄零宮,你能把我送回去嗎?”

    “小姐,放心,樂兒一定會將小姐送回去的。”樂兒哭。

    “為什麼你們倆都不相信我呢?”司徒賢一臉苦惱的樣子。

    樂兒回頭一看,“你、你怎麼出來了?”

    “被你哭醒的。”司徒賢走上前,目光看著東方,“你不會死的。看,太陽出來了。”三人看著東方慢慢升起的紅日,都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等太陽出來半個頭了。司徒賢轉回身看她們,“很壯觀吧!姐姐,我保證,你以後會天天看到這麼美的景色。”說著跳上大石,將藍荷玉抱了下來。

    樂兒叫:“你要做什麼?”

    司徒賢轉身,笑,“救她啊!”

    陽光下,他的笑容是那般的耀眼。樂兒一時怔住。

    “你在外面護法,放心,兩個時辰後,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姐。”

    司徒賢將藍荷玉抱進洞內,解開她的穴道,讓她盤膝坐好。自己則盤膝坐到她的身後。

    “別浪費你的功力了,你救不了我的,你的恩情我記下了,來世我會報達你。”

    “別說話,閉上眼睛。”司徒賢兩掌抵向她的後心。

    藍荷玉還要再說,驀地察覺到一股強大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進自己的體內。藍荷玉暗驚,他的內力怎會這般深厚?像海水一般不斷地湧進自己體內。這不可能啊!他的年紀那麼小,就算從出生就開始練,也達不到。

    “別胡思亂想,快運功。”

    藍荷玉知道現在絕不是想事情的時候,急忙收斂心思,閉眸運起功來。

    ……

    足足過去了兩個時辰,司徒賢已經滿頭大汗,汗濕重衣。驀地,他收回了雙掌。閉目打坐。

    又過了半個時辰,司徒賢睜開眼,眉梢雖還帶著疲憊,卻已經比适才強了許多。

    藍荷玉仍在閉目打坐中,臉色紅潤,傷勢應該已好了大半。

    樂兒走了進來,“司徒公子,多謝你施手相救。”跪下深深地給司徒賢磕了三個響頭。她已經進來過兩次,見司徒賢正在為小姐運功,便又悄悄退了出去。這一刻她是真心誠意地感謝,就算現在司徒賢讓她去死,她二話不說,都會去做。

    “不用謝我,我是為了我兒子。”司徒賢笑著向樂兒眨眨眼。

    樂兒一怔,接著笑了。只是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又過了一會兒,藍荷玉運功完畢,睜開眼睛。

    “小姐,你覺得如何?”

    藍荷玉微微一笑,“好了大半,已經無礙了。”抬頭看向司徒賢,“司徒公子的救命大恩,藍荷玉終身不敢忘。”

    “那就記在心裡好了。”司徒賢嘻嘻一笑。

    樂兒見他們兩人眼神彼此凝神,自己好像有些多餘,便道:“小姐既然沒事了,我出去找些草藥給夫人熬水喝。”

    司徒賢道:“快去快回,小心些。”

    樂兒給藍荷玉遞個眼色便走了。

    藍荷玉站了起來,體內傷勢已經好了大半,而且武功大進。她現在是神清氣爽。反觀司徒賢則是神色疲憊。他將體內的一半功夫都輸給了藍荷玉。

    司徒賢見藍荷玉走過來,笑說:“你現在要是吸幹我的功力,只怕我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了。”

    藍荷玉笑道:“我可不是恩將仇報的人。將來公子若有所求,藍荷玉必會捨命相報。”

    司徒賢道:“我要的可不是你的命。”再次拉住藍荷玉的手,“原來姐姐這般漂亮,騙得我好苦。”

    “司徒……”藍荷玉沉默。過了一會兒,她才道,“公子救我,若是被那些武林人知道了,只怕會對公子不利。”

    “不會,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怕。”

    “公子難道不認為荷玉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嗎?”

    “妖女。”司徒賢玩味地說著這兩個字。

    “公子雖不嫌棄,只是荷玉配不上你。自古正邪不兩立,公子若與我在一起只怕會連累你的家人。”

    司徒賢放開藍荷玉的手,“是啊!正邪不兩立,所以姐姐千萬不要說出去,救你的人是我啊!”

    看著被放開的雙手,藍荷玉的心裡竟微微感到失落。自己這是怎麼了?“司徒……我不能……”不能害你。

    “不能什麼?不能說,還是說啊?”司徒賢笑,“即使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喔!”

    藍荷玉也笑了,“是啊!你小小年紀怎麼會有這般高深的內力啊?”

    “姐姐的功夫也很高,年紀也不老啊!”

    “笑話我,我練的是邪功,另取辟徑。雖然進步神速,但卻需要借助外力,極是邪門,不然也不會被人罵是妖女了。你這次為救我,損失的內力只怕至少十年才補得回來。”

    司徒賢笑,“我十歲才開始練功,只練了八年而已。你猜我的內力為何這麼深厚?”

    “我不知,難道也是……”

    司徒賢點頭,“是,我練的也非什麼正宗的武學。我的武功都是乾娘教的。十多年前,乾娘可是江湖上很出名的人物呢!”

    藍荷玉想了想,驀地驚道:“妖女溪娃,你乾娘是……”

    司徒賢很自豪地笑,“我乾娘很厲害吧!”

    “我、我沒想到。”藍荷玉只知司徒夫人與盟主夫人是結拜姐妹。但聽說許夫人為人謙和善交,很多人都與她有姐妹情誼。誰會想到司徒夫人會是當年的妖女溪娃呢!聽說她行事乖張,只憑喜好。曾被魔功控制,九死一生。

    “我乾娘練的功夫也很邪,只是後來找到瞭解藥,乾娘經過幾年的琢磨,找到了既能練成此功,卻不會危及生命的捷徑,我從小就吃了很多藥,很多珍貴的藥。好在乾爹經商有道,頗有些家底,不然還真吃不起呢!只是……也留下一些後遺症,比如我的眼睛,稍遠的地方便會看不清楚。”司徒賢說完突然一笑,“說得太多了,姐姐有些煩了吧!”看向洞口,又道,“時辰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不然就該讓你為難了。姐姐,保重吧!”司徒賢咧嘴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司徒……”藍荷玉追出。看著司徒賢的背影快速地躍下山峰。

    “小姐,他怎麼走了?”樂兒由洞口的另一側走了過來。

    藍荷玉的目光直直地望著司徒賢消失的方向,“沒什麼。”

    “他說走就走,倒是挺快的。他就這麼走了嗎?難道他就放心小姐肚子裡的寶寶。”

    “他早就猜到你是騙他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孩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藍荷玉的目光異常的複雜難懂,好像裡面蘊藏著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的結。

    “怎麼可能?”樂兒驚道。

    “他很瞭解天邪功,沒有我的指點,他卻能輸功給我,而不自傷,這便是憑證。而瞭解天邪功的人又怎麼會不清楚天眼燈呢!可以迷惑人的心志,令其產生幻覺。他都明白的。”

    “那他為什麼還會救……”樂兒聲音一頓,明白過來,“原來這個鐵公雞真的愛上小姐了。”

    是啊!這個笨蛋。為了她失去了一半的功力。只是錯過了,真的錯過了。若是早知,她還會不會在他的家裡傷那些人的性命呢?正邪不兩立,早知又如何呢?

    “小姐,樂兒現在真的感謝司徒公子,若沒有他,小姐也活不成了。只是……”

    “只是你也知道我們並不適合對嗎?”

    “小姐,你也愛上了司徒公子是不是?”

    藍荷玉沉默。

    樂兒沒有再追問,同藍荷玉一樣望著司徒賢消失的方向說道:“司徒公子還真是奇人呢!小小年紀就有那般高深的內力。”

    “你知道他的乾娘,也就是司徒夫人是誰嗎?”

    “誰?”

    “妖女溪娃。”

    “妖女溪娃?”樂兒想了想,“天,不會吧!怎麼可能。那司徒夫人豈不也是邪教的人怎麼會跟白道人士混在一起。他們怎麼會接受一個邪教出身的人呢?”

    藍何玉微微笑了一下,“那是因為她有一個當武林盟主的姐夫,有一個盤龍谷當谷主舅舅,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個叫司徒麟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很有錢。有些事情,都是可以用錢解決的。那些白道人士可沒有他們表現出來的那般高尚。”

    “是司徒公子告訴小姐的。”

    “傻瓜,有些事情是不用告訴那麼詳細的,你只要多想想就會明白了。他只是告訴我,他的乾娘是誰而已。”

    樂兒想了想也明白了,“他只是讓你放心,即使將來有人發現是他救了你,他也不會有事的。”

    “是啊!”藍荷玉笑,眼中卻帶著淚意。

    樂兒歎氣,“司徒公子還真是有情有義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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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追隨(1)

    司徒府。

    寫了兩筆字的司徒賢打個哈欠,轉頭看了看另一側的躺椅,覺得躺上去睡一覺會很舒服,於是走過去,一躺,閉上眼睛,還真是舒服啊!

    “小公子,小公子。”

    “嗯,嗯。”司徒賢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誰啊?吳成啊!什麼事兒?”他剛睡著就被叫醒了。

    “小公子,老爺跟夫人找你。”

    “找我幹什麼?”司徒賢一下子坐了起來,奇怪啊!乾爹與乾娘很少同時找他的,“知道什麼事嗎?”

    吳成賊兮兮地一笑,俯身在司徒賢耳邊說道:“好像是你跟老爺合謀做的一件事兒被夫人知道了。”

    司徒賢道:“我跟乾爹合謀做過很多事情啊!”

    吳成一撇嘴,“那我就不知道了。”

    司徒賢起身往外走,乾娘又要做什麼?不過有乾爹在,他倒是不怕。

    一進屋,乾爹乾娘正坐著喝茶,氣氛和諧又寧靜。

    司徒老爺抬頭,“來了,坐。”

    “乾爹,乾娘。”司徒賢先看了下椅子是否牢固,這才坐下。

    司徒夫人抬起頭,“小賢子,聽說最近你沒怎麼出門。”

    “也沒什麼事兒要做,所以就沒出去。”下人遞過一杯茶,司徒賢喝一口後,“味道不錯啊!乾爹,你新弄到的。”

    司徒老爺笑,“不是,你乾娘托人由福建帶回來的,聽說皇帝一年也只能喝到二三兩。”

    “還是乾娘對乾爹最好。”司徒賢道,心中卻想,乾娘不會直接去劫的貢品吧!

    “小賢子,我對你也很好啊!”

    “是是,乾娘最疼我了。”司徒賢繼續喝茶,果然是極品啊,好喝。

    “小賢子,我們很久沒有比試了,不如我們到外面比劃比劃,活動活動筋骨。”

    “呃!乾娘,還是改日吧!最近我的身體有點不適。”

    “我看你的臉色也不大好。真是紅顏禍水啊!嘖嘖!”司徒夫人撇嘴。

    司徒賢抬眼看司徒老爺,眨眼,意思是你全招了?

    司徒老爺也眨眼,招了。

    司徒賢道:“乾娘,兒子一時被美色所迷,下次不會了。”

    “迷得很嚴重啊!內力失了不少吧!”

    司徒賢仍是一副不痛不癢的表情,“還行。”

    司徒夫人一下子跳了起來,瞬間抓住司徒賢的手腕,“哼!內力剩下三成都不到了,你是不是想給閻王當女婿啊!”

    “不想,哎喲!乾娘,輕點,輕點,痛啊!”

    司徒老爺也開口了:“賢兒,你太不知輕重了。救人也該有個底線,丟了性命就得不償失了,這件事是你娘先看出不對來的。”司徒老爺不忘解釋自己背叛的原因。

    “乾爹說得是。”

    “來,小賢子,跟娘說說,你真的被人家美色迷住了。別以為只有我猜出是你了。許姨是看著你長大的,她會認不出你的武功路數嗎?好好想個充分的理由,我好跟那個許大盟主交待啊!”

    司徒賢果然很認真地想了想,“她懷孕了。”

    “她懷孕關你什麼……是你的?”

    “是啊!”司徒賢點頭,“乾娘,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兒子死吧!怎麼說那也是你的大孫子是不?我這麼心地善良。”

    “善良你個大頭鬼!少蒙我,天眼燈只會讓人產生幻覺,你會不知道?怎麼可能是真的。你以為你在跟人家親親我我,翻雲覆雨,其實只是你在做夢。”

    司徒父子倆微微有些臉紅,司徒賢紅完臉後說道:“乾娘,我知道天眼燈。但是……”陷入回憶中,再次臉紅,“不是幻覺。”

    “那孩子?”

    “是假的。”

    “就是說你們兩個真的在一起嘿咻了,但是孩子的事情是假的?”

    司徒賢點頭。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一點便宜沒占到呢!”

    司徒父子倆再次臉紅。司徒老爺低頭喝茶。司徒賢也喝茶。

    “這麼多年我真是白教育你了。那主僕倆跟你在一起,你就一點沒懷疑過?”

    “沒有。”

    “她受了內傷你也沒看出來?”

    “看出來了。”

    “啊!”

    “受了內傷一定要跟懷疑劃上等號嗎?”

    司徒夫人無言了,抬頭看司徒老爺,“我的兒子很有個性吧?”

    司徒老爺點頭,“你從小教育的結果。”

    司徒夫人蹙起眉頭,“怎麼辦?這小子完全是被人家美色迷住了,中了人家的美人計,我總不能告訴盟主是因為那個女人太美了,我兒子才中招的吧!”

    “好像不能。”司徒老爺道,“不如用老辦法吧!”

    司徒夫人想了想,“小賢子,那位美人在哪裡?”

    “不知道。”司徒賢說。

    “不知道?你為了救人家險些命都搭上了,現在人家去了哪裡你都不知道?”

    “是。”司徒賢如實地點頭。

    “小賢子,你以前不會這麼傻啊!”

    “嗯。”

    “完了。”司徒夫人大叫,“這小子不是迷人家美色,是完全喜歡上人家了。”

    司徒賢喝茶,司徒老爺也喝茶。司徒夫人支著下巴想辦法。

    司徒賢道:“娘,我這次闖的禍很大嗎?他們是不是一定要置她於死地?”

    “你說呢!飄零宮的事情江湖上早就傳開了。你難道不清楚嗎?他們以練功為名殘害了許多人的性命。其中他們的教主藍百玉更是以美色迷惑崆峒、桓山等幾派掌門與徒眾,造成他們自相殘殺,以致堂堂的江湖大門派竟然沒落。終成為武林的大患,幾個月前各大門派才剛剛合力圍剿了他們。這些你都知道不知道?”

    “知道。”

    “知道你還幫她?”司徒夫人怒。

    司徒老爺急忙將茶遞過來,“來,喝口茶,消消火。”

    司徒夫人奇異地將火氣壓了下去,“唉!也不能怪小賢子著了人家的道。那些常混跡歡場的老傢伙都著了道,何況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呢!”

    司徒老爺道:“那些掌門常常混跡歡場嗎?即使是真的,也不能亂說啊!小心隔牆有耳,被人聽到了又是個麻煩。”

    “老爺,夫人,小公子請放心。這房間十丈之內不會有人偷聽,有小的,絕不會傳出一星半句。”

    司徒夫人拿起茶碗,嗖!扔了出去,“吳成,就你小子嘴快,愛扒牆角,給我滾遠點。”

    “哎喲!”吳成痛叫一聲,沒動靜了。

    司徒夫人的茶碗沒了,喝司徒老爺那杯,“小賢子,我平日是怎麼教你的?寧可別人流血,自己也不能流一滴淚啊!你說你怎麼正巧相反啊!既然喜歡人家就要弄到手啊!”

    司徒父子倆一起瞪大眼睛看向司徒夫人。

    司徒賢道:“乾娘,不,我的親娘,她的身份是、是……”

    “你管她是正是邪呢!喜歡就要弄到手,雖然那女人厲害了點,但你要比她更厲害才行,即使留不住她的心,也要留住她的人。”

    司徒賢低頭喝茶,司徒老爺也要喝茶,但茶碗在司徒夫人手裡,沒喝到。

    “娘,她不是能留住的人。而且她身邊對她好的男人也不差我一個啊!只要她將來能記住我就好了。”

    “憑什麼能記住你?一個毛頭小子。”

    “我自有辦法。”

    “你做了什麼?”司徒夫人問。

    司徒賢猶豫了一下,“我咬了她。”

    司徒夫婦同時張大嘴巴。過了一會兒,司徒夫人開口道:“好辦法。”只聽吧嘰一聲,司徒老爺的下巴掉地上了。

    “咬哪裡了?”

    “嗯……乾爹,你幹什麼去?”

    “外面陽光正好,我去溜達溜達。你們聊,你們聊。”

    司徒賢想了想,單獨跟乾娘聊天?還是算了吧!“乾爹,我也陪你出去走走吧!那個……乾娘,藍荷玉的事情我們改天再談了。”

    “什麼藍荷玉,那個美人叫藍百玉。”

    “她說她叫藍荷玉啊?原來有兩個名字啊!乾爹,等等我……”

    司徒夫人想了想,“藍荷玉,藍百玉。咦!我想起來了,小賢子,回來,告訴你一件事……”

    一年之後,通往南疆的官道上。司徒賢騎著馬,優哉遊哉地往前晃。前面有家茶館。司徒賢在門口停了下來,打了個哈欠,跳下馬,“店家,有酒嗎?”

    “客官,對不起,我這是茶館,你要喝酒,得再往前走五裡地才行。”

    “沒有算了,來碗茶水喝也行。喝死了。”司徒賢進店找個凳子坐下。這南疆的天氣怎麼這麼熱啊?

    “客官,你的馬。”

    “不用管它,它自己找食料吃去了。”

    司徒賢咕嚕咕嚕灌了一碗茶水進去,“店家,有什麼吃的,再給我端點來。”

    “客官,稍等。”

    司徒賢吃得狼吞虎嚥,差不多飽了,一抹嘴,“店家,結帳。店家,這裡離飄零峰還有多遠啊?”

    店家臉色一變,“你去飄零峰幹嗎?”

    “看景啊!聽說那裡的景色不錯。”

    “客官,南疆景色美的地方多的是,你若是遊山玩水還是換個地方吧!”

    “怎麼了?那裡不讓看?”

    店家見司徒賢一不配刀,二不配劍,穿的又是一副商家的打扮,“客官,我看你又不是什麼江湖人,還是不要過多打聽飄零峰的事情。”店家仍是不說。

    “為什麼?”司徒繼續追問,一臉的純真與困惑。

    “客官,我看你年紀小,不告訴你,也是為你好。”

    司徒賢一副好奇心被勾起來的樣子,“店家,你這一說我更想去看看了。”

    店家覺得這少年不懂事,“哼!那上面住的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妖精,你不想活了,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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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追隨(2)

    “妖精?不是仙女嗎?”

    “胡說,什麼仙女,一群吃人的妖精。你……”店家雙手突然捂住脖子,臉憋得通紅,“救、救命。”

    司徒賢仔細一看,原來店家的脖子被一根鞭子給纏上了。司徒賢看向鞭子的另一頭。是位姑娘,而且是位漂亮的姑娘。姑娘身後同樣站著三個女的,而且長得都不賴。

    漂亮姑娘開口了:“你說誰是妖精?”

    “我、我我是……”

    那姑娘嬌笑,“哪有你這麼醜的妖精。”

    “女、女俠饒命,饒命。”店家勒得快斷氣了。

    司徒賢笑說:“仙女姐姐,饒了他吧!”

    “你叫我什麼?”

    “仙女啊!姐姐這麼漂亮。自然是仙女姐姐了。”

    幾位姑娘都格格地笑了起來,“小兄弟,你也很俊啊!”

    “嘴還很甜呢!”另一個姑娘道。

    “來,再叫聲姐姐聽聽。”

    司徒賢做純真狀,“姐姐。”

    “好,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這臭老頭好了。”鞭子一松,店家的小命總算保住了。

    “小兄弟,你要去飄零峰嗎?”姑娘問。

    “是啊!聽說那裡的景色很美,想去看看。”

    姑娘笑,“告訴你,那裡不但景色美,人更美喔!”

    “真的嗎?有姐姐漂亮嗎?”

    幾位姑娘又吃吃地笑了,“那上面的仙女啊比我們美上千倍呢!”

    “我不信。還有比姐姐們還美的人嗎?”

    “當然有啊!小兄弟,你只要順著這條官道直走,在第二個岔路口左拐就行了。”

    “多謝姐姐指路。”

    “不用謝,記得心裡想著姐姐就行了。”

    幾位姑娘要了一些饅頭,便又上路了。臨走時,掐了掐司徒賢的臉頰,嬌笑地離開。

    看她們都走遠了,店家才吐口痰,罵道:“妖精。”

    司徒賢不解地道:“店家,你為何這般的怕她們?”

    店家道:“你小小年紀懂什麼,你以為她們給你指路是為了你好。你是個漢家人,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到時這些女人不把你吸幹是不會讓你走的。”

    “吸幹?”司徒賢瞪大眼。

    冒著被吸幹的危險,司徒賢出了茶館,往飄零峰的方向前進。吹了聲口哨,等了片刻,還是不見動靜,咦?他那匹老馬呢?再吹,馬還是沒有回來。不會吧,難道這地方的母馬也很厲害,把他的坐騎拐跑了?

    無奈之下,司徒賢只能頂著烈日靠兩條腿走路了。

    司徒賢一點時間都沒耽擱,當晚便來到了飄零峰,避過守衛,偷偷地溜上了山。也許是他運氣好,以他那雙眼睛,竟然沒迷路。很順利地便找到了人。

    “樂兒。”

    樂兒一驚,轉身一看沒人啊!

    “樂兒,我在這裡。”司徒賢由樹上跳了下來。

    “司徒公子!”樂兒驚呆地站在那裡,看著從天而降的司徒賢。

    司徒賢笑嘻嘻,“樂兒,看到我很高興吧!我們好像一年多沒見了。”

    樂兒仍處在震驚中,這裡是南疆,離燕城上萬里的路程,他怎麼說出現就出現了呢!“司徒公子,你怎麼會……”

    “路過,便來看看!

    “樂護法……”樂兒适才的驚叫引來了護衛。

    “沒事兒,你們都退下吧!”

    出現的人又瞬間消失了。

    司徒賢笑,“樂兒,原來你是護法啊!失敬失敬。”

    “司徒公子,請跟我來吧。”

    “哦,好。”

    司徒賢被安置在一處寬敞舒適的房間。樂兒去回稟宮主也就是藍荷玉,司徒賢坐在屋子裡等。

    下人們端來點心與酒菜。司徒賢吃飽喝足,還是沒等來消息。樂兒派人來傳話說,明日宮主會見他。

    司徒賢躺在床上睡不著,心想,你不見我,那我見你去好了。

    換上衣服,偷偷由視窗溜了出去,往有亮光的方向找。就不信知道他來了,她能睡得了。

    找了十多間,終於在一個窗外看到了,司徒賢笑著便蹦了進去,“姐姐。”

    屋子裡的人一轉身。

    司徒賢正要奔過去的身形頓住了,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的白牙,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屋子裡那人掩飾掉眼中的震驚,輕輕一笑,“你以為我是荷玉?”

    “是啊!你們姐妹長得可真像。”

    藍百玉說:“很多人都說我們長得像,但你卻是唯一一個一眼就分辨出來的人。告訴本座,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司徒賢。”

    “是你。”藍百玉微微一驚,笑了,“小妹的性命多謝司徒公子搭救。”

    “不敢當。”

    藍百玉道:“你喜歡我的妹妹?”

    “呃!”司徒賢有些苦惱,這裡的人說話怎麼都這麼直接啊?

    “不回答就不是不喜歡了?”

    “不是,喜歡。”

    “是喜歡還是不喜歡?”藍百玉笑。

    “喜歡。”司徒賢臉紅。說話方式跟乾娘有一拼啊!

    “那好,既然喜歡,明天就讓你們拜堂成親。”

    “啊!”

    司徒賢是被下人護送回房間的,直到坐在房間的床上,司徒賢仍有些發呆,他只是出去轉了一圈,怎麼迷迷糊糊的就要成親了?

    沒等他清醒過來,樂兒出現在了,埋怨道:“你怎麼闖進教主的房間了?”

    “不是有意的。”司徒賢解釋。

    “快跟我來吧,宮主要見你。”

    司徒賢快樂地跟在樂兒後邊。

    一刻鐘後。

    “姐姐。”

    藍荷玉轉過身,“司徒公子。”真的是他。藍荷玉的眼角瞬間便濕潤了。

    “姐姐,你好像胖了不少。不對,是豐盈了許多。”

    藍荷玉笑,“樂兒,把東西拿來。”

    稍刻樂兒拎著一件包裹走了進來,交給司徒賢。

    “這是什麼?”司徒賢問。

    藍荷玉道:“裡面有一些銀子及衣衫,給你路上用的。你連夜下山吧!我讓樂兒送你下去。”

    司徒賢一呆,慢慢抬起頭,“姐姐,你這麼快就趕我走啊!”

    藍荷玉心中一痛,轉過身,背對著司徒賢,“司徒公子,包裡面有一些零散的碎銀,還有一張五千兩的銀票以及一些宮中獨制的密藥。請公子收好。快快下山吧!”

    “司徒公子,快走吧!宮主是為你好,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是因為我誤進了教主的房間嗎?”

    “不是,快走吧。”樂兒上前拽住司徒賢。

    突然聽到門外喊道:“教主駕到。”

    “遭了,來不及了。”藍荷玉有些慌張地看向司徒賢。反倒司徒賢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話音剛落,教主便大步地走了進來,“司徒公子果然在這裡啊!妹妹,這麼說你已經知道我的意思了?”

    “姐姐,我不嫁。”

    “嫁不嫁,我說的算。”

    “姐姐,我只嫁給我喜歡的人,而且你也曾經答應過我。”

    “怎麼,這位司徒公子不是你喜歡的人嗎?既然如此,來人,司徒賢未經本座同意,善闖飄零宮,按罪當斬。”

    “姐姐,你……”

    “嫁還是不嫁?”

    站在一旁的司徒賢舉手道:“那個我可不可以說兩句?”

    教主道:“說。”

    “不許。”藍荷玉道。

    司徒賢正要張嘴,又把嘴閉上了。他怎麼說也是被威脅要斬頭主角吧!好吧!不說就不說。

    “姐姐,司徒公子對我有恩。我不能那麼做。”

    “正因為有恩,所以你以身相許再合適不過了。而且你們不是還有了……”

    “姐!”藍荷玉突然打斷教主的話。

    “怎樣?”教主一挑眉。

    藍荷玉一咬牙,“我嫁。”

    教主笑了,對司徒賢道:“司徒公子,我這個妹妹自小被我寵壞了,以後還請妹夫多擔待啊!”

    “啊!一定,一定。”

    “還是妹夫識時務。你們的嫁衣明天自會準備好。只是新婚之前,司徒公子還是要回避的好。來人,帶司徒公子回房。”

    司徒賢很合作地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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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5 00:24:4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暗結珠胎(1)

    做夢一般,司徒賢成親了,婚禮不是很熱鬧,只有飄零宮內的人參加。禮成回到洞房,司徒賢喜滋滋地想掀開紅布呢!卻見藍荷玉已經自己將紅蓋頭取下了。

    “姐姐,這個應該我來做吧!”

    藍荷玉眉頭深鎖地坐在那裡。

    司徒賢問:“姐姐不高興,婚禮的確簡單了點,等回到燕城我們補辦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

    “司徒公子你……”

    “姐姐以前都叫我賢弟的。”

    “司徒公子,大難臨頭了你知不知道?”

    “唉啊啊!還真有些餓了呢!”桌上地擺放的酒菜,司徒賢夾起吃了一口,“姐姐,我們應該喝交杯酒。”

    “司徒公子,我昨晚又派人去救你走,你為何不走?”

    “昨晚?哦,怪不得呢!屋頂上總有走動的聲音,我還以為哪只野貓呢!”

    “司徒賢。”藍荷玉急得站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各大門派就要攻上山來了。”

    “哦。”喝了口酒,姐姐不喝,那先自己喝好了。

    藍荷玉見他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氣道:“滾出去。”

    司徒賢不喝了,站起走到藍荷玉旁邊,“姐姐,你別生氣,我知道他們要攻上山啊!那又如何?姐姐不用怕,有我呢!”

    “你……”藍荷玉氣得跺腳,“我怕什麼,到時他們攻上山,你如何自處?你與我成親豈不是要與他們對敵?到時候你怎麼辦?正邪不兩立。你又如何選擇?難道你要跟你曾經的朋友兄弟決一死戰嗎?”

    “不會啊!”

    “那你就是想幫他們打我了?”

    司徒賢笑,“更不會了,要幫我也是幫姐姐,幫我的妻子。”

    “你……”

    “姐姐,你怎麼哭了?姐姐……”司徒賢突然將藍荷玉抱進懷裡。

    藍荷玉掙了掙,沒有掙開。

    “賢弟,我是為你好,你知不知道,由樂兒口中得知你來了,我有多高興,多驚訝。只是你來的不是時候,各大門派知道姐姐並未死的消息,竟然又招集了手,前來攻打飄零宮,你這時出現一定會被姐姐利用。我不希望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誰說我左右為難了?”

    “嗯?”藍荷玉抬起頭。

    司徒賢看著她紅紅的眼圈,心中軟得都快化成水了,“我幫你,怎麼會為難呢!”

    “那些人你……”

    “我不認識啊!而且我也不是什麼江湖中人。管他正與邪呢!我乾爹是個商人,而我則是個小商人。”

    藍荷玉怔怔地望著他,接著眼淚便流了下來,“傻瓜。”

    “姐姐怎麼又哭了,不過,姐姐哭起來也很美。姐姐,讓我親一下吧!”這次沒有等待藍荷玉的反應,而是直接親了下去。許久才放開,“姐姐,想死我了。”看著藍荷玉被親得紅紅的嘴唇,司徒賢說道,“姐姐,我知道你為我擔心。看著你為我擔心,急著趕我走,我心裡好高興。”

    “我擔心你,你倒歡喜。”藍荷玉嗔怒。

    司徒賢笑,“姐姐擔心我,是因為姐姐喜歡我啊!我來的一路上一直擔心,如果姐姐討厭我,如果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怎麼辦?所以走走停停,磨蹭了這麼久才到。否則,我一個月前就跑來了。”

    “你救了我的命,我怎麼會討厭你呢!”

    “我要的可不是恩情,姐姐,你是喜歡我的吧?”

    “厚臉皮,誰喜歡你。”

    司徒賢歡喜地再次親向藍荷玉,“姐姐果然是喜歡我的。”

    “賢弟,別鬧了,我有正經事兒跟你說。”

    “什麼?”

    “我們現在既然已經成親,姐姐的注意力便不會在這裡。而且那些人馬上就要攻上峰來。姐姐忙著佈防,你趁這個機會就快些下山吧!”

    “姐姐,你怎麼還是要攆我走啊!”司徒賢無力地道,說了這麼多姐姐還未改變主意。

    “賢弟,就算你不在乎這些,可是你的父母呢!”藍荷玉苦口婆心,“你總要為他們想想,司徒府雖是商賈之家,但跟江湖畢竟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繫,你這樣是給他們添麻煩,他們也不在乎嗎?

    “不在乎。”

    “呃!”藍荷玉險些被咽。

    “乾娘讓我來的。我乾爹出的路費,真的。”

    藍荷玉再次愣住。

    “姐姐,我們不要想其他的,來,我們喝交杯酒吧!”斟了兩杯酒,硬是將一杯塞到了藍荷玉的手裡,“來啊!姐姐。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能掉眼淚。”

    藍荷玉道:“你是因為聽說了各大派要圍攻飄零宮才上山的吧!”

    “我是因為想姐姐了,喝酒啊!”

    藍荷玉看著他,慢慢地將杯裡的酒喝下。司徒賢咧嘴笑,一口也將酒喝幹了。

    “姐姐,下面是不是就可以洞房了?”司徒賢露出猴急的樣子。

    藍荷玉道:“誰是你姐姐,我們還說不定誰大呢。”

    司徒賢一歪頭,“也對,那你占了那麼久的便宜要怎麼補償我?”

    “誰補償你,是你自己亂叫的。我又沒讓叫。”

    “叫親親娘子,娘子快來給相公更衣……那好吧!相公幫娘子更衣也是可以的。”

    “色狼。”藍荷玉突然笑道。

    司徒賢見她終於破涕為笑,高興地一把將她抱起,“在娘子面前,相公就是色狼,而且還是大色狼。”將她放到床上,“娘子,我們洞房吧!”手一揮,將紗帳放下。

    藍荷玉臉紅,“吹了。”

    “吹什麼?”司徒賢一臉純真。

    藍荷玉瞪眼,作勢要踢他。

    司徒賢立即道:“我想看清娘子的樣子。吹了,就看不清了。哎喲……”還是被踢下床。

    司徒賢乖乖地吹熄了蠟燭,“娘子,這樣可以了吧!”爬上床……以下少兒不宜,省略。

    黑暗中突然傳來司徒賢的驚呼:“娘子,我好像喝到奶水了,怎麼回事?娘子,好神奇啊!”

    又過了一會兒,傳出藍荷玉的聲音:“你老實點,手腳不要亂動,我告訴你。”藍荷玉猶豫了良久,考慮要不要說,“賢弟,我、我不久前生下一個孩子。”

    “撲通!砰!咣當!”

    “賢弟,你怎麼樣了?”

    “沒事兒,沒事兒。”司徒賢四肢並用地爬上床,“姐姐,不對,娘子,我、我當爹了?”

    “賢弟,那孩子……”

    “怎麼了?”緊張地等待。

    “那孩子有些缺陷。”

    司徒賢鬆口氣,還以為要說孩子不是他的呢!還好,還好。他就說嘛!姐姐除了他,怎麼會喜歡其他人呢!

    “賢弟,你是不是嫌孩子……”

    “嫌什麼?哦!對了,缺陷!孩子怎麼了?”難道是缺只胳膊,少條腿。不怕,不怕。有他這個爹爹在,孩子將來一定不會吃虧。

    “他……看不見。”

    咦!看不見,還真是他兒子!當爹的眼神不大好,當兒子的當然要像一些了。

    藍荷玉見司徒賢好像還很高興,有些奇怪,“賢弟,你不嫌棄孩子?”

    “嫌棄什麼?喜歡還來不及呢!”

    “那你不怪我……”

    司徒賢沉默了下,“當然怪你,你當初真有了身孕,為何不對我說?我當初要是稍稍那麼大意一些,咱兒子就沒有了。”

    “我指的不是這件事兒。”

    “我說的就是這件兒。說吧!怎麼補償我?”

    “賢弟,不要這樣。”

    “要……”

    “……”

    第二天一早,藍荷玉讓樂兒將孩子抱了過來。

    司徒賢一看嚇了一跳,“哇,這麼小。”

    樂兒笑,“公子,你以為會是多大啊!難道是像你一般。”

    司徒賢笑說:“長大了,自然要像我一般英俊。我抱抱,我抱抱。”豈知雙手剛碰到嬰兒,他便哇哇哭了起來。

    司徒賢嚇得立即將手躲到身後,無辜地看著藍荷玉,“這個……我、我……他怎麼了啊?”

    藍荷玉笑,“他是餓了。”將孩子抱進懷中扯開衣襟,喂起奶來。

    司徒賢雙眼直直地看。

    藍荷玉佯怒道:“不許看。”轉回身背對司徒賢。

    司徒賢撇嘴,“不公平,兒子吃都可以,當爹的看一下都不行啊!”屁顛地又跟了上去。看著正吸吮奶水的孩子,笑道,“香不香啊?兒子,要不讓我也吃一口。別那麼霸道嘛!”

    “胡說什麼?”藍荷玉笑駡。

    司徒賢伸出手指捅孩子粉嫩嫩的臉頰,一下,兩下,三下……

    “做什麼?”

    “欺負他。”司徒賢說得理直氣壯。

    一旁的樂兒笑說:“公子,你羞不羞啊?”

    司徒賢則指著吸奶的孩子,“你,羞不羞啊?咦!對了,娘子,他叫什麼,起名字了沒有?”

    藍荷玉道:“大名沒有起,只起個乳名,叫恩生。你給起個名字吧!”

    “恩生,那就叫司徒生吧!生生,來,爹爹抱。”

    “別鬧,他還沒吃飽呢!”

    樂兒道:“公子,你取名字也太輕率了。”

    藍荷玉驀地沉默下來。

    司徒賢一看藍荷玉神色,立即雙手發誓道:“娘子,我絕沒有看輕恩生的意思,真的,你別胡思亂想。我覺得一個名字,簡簡單單就好。”

    藍荷玉笑說:“誰亂想了,司徒生也很好聽,將來長大了當個書生,遠離打打殺殺最是幸福了,等……”驀地頓住,眼神落寞下來,“只怕是看不見,讀不得書了。”

    樂兒道:“宮主,恩生現在還小,只是對光沒什麼反應而已,或許長大了會好些呢!而且我們也可以找天下名醫醫治啊!”

    司徒賢道:“樂兒說得對,小孩子不用太擔心。就算恩生看不見,我這個做爹的也不會有一絲嫌棄他。兒子看不見,我可以當兒子的眼睛啊!誰敢欺負恩生,我就揍誰,保證沒人敢欺負他。”

    藍荷玉笑道:“竟瞎說。”

    “那就給他多生幾個弟弟妹妹。”

    “哇!”正在吃奶的恩生突然間大哭起來。

    司徒賢嚇了一跳,“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難道他不高興有弟弟妹妹?”

    藍荷玉笑,“不是。”然後轉身對樂兒說,“去拿換洗的包巾來。”

    司徒賢突然間掐住鼻子,“好臭,他拉了。”打開包巾一看,“臭臭臭,生生,你怎麼邊吃邊拉啊!”

    “格格!”

    “咦!他笑了。他喜歡我的聲音。”司徒賢突然間覺得滿足得不得了,這是我兒子啊!聽到爹爹說話就格格笑了。

    這一早上的時間,司徒賢就同恩生玩了。直到藍荷玉說兒子該睡覺了,司徒賢才戀戀不捨地看著兒子被樂兒抱走。

    司徒賢的表情很哀怨,“我跟兒子還沒熟悉呢!下次抱他,他還能不能記得我了?”

    藍荷玉笑,“當然會,恩生對聲音很敏感。快去把這身臭衣服換下來。”

    “臭?有嗎?”他低頭聞了聞,“還真有些臭,怎麼回事?”

    藍荷玉失笑,“蹭到你身上了。當然臭。”

    司徒賢哈哈笑,“這個臭兒子,敢偷襲爹爹,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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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5 00:25:0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暗結珠胎(2)

    到了中午,司徒賢想恩生了。

    藍荷玉笑說:“我看你啊是把恩生當玩具了。”一邊吩咐,“樂兒,去看看思生睡醒了沒有,醒了就抱過來吧!”

    稍刻,樂兒神色匆匆地跑了回來,“宮主,恩生被教主派人抱走了。”

    藍荷玉一驚,“什麼?”

    樂兒道:“教主還留話說……”

    “說什麼?”

    “說、說你們新婚燕爾,外甥又這麼的可愛,所以她會幫記憶照顧幾天。讓你們不必擔心。”

    藍荷玉氣得一拍桌子,“姐姐欺人太甚了。”

    “姐姐不要生氣。”司徒賢老神在在。

    “誰是你姐姐。”

    司徒賢很委屈地退了回來,原來娘子這麼溫柔的女人發起脾氣來也很可怕啊!他偷偷招手將樂兒叫到身前,低聲道:“樂兒,帶我去見你們教主。”

    “可是教主……”

    “沒事兒,我保證將兒子要回來。先別告訴姐……我娘子。”司徒賢說完就笑了,顯然對娘子這個新稱呼很滿意。

    樂兒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公子隨我來。”

    藍荷玉心中憋悶,一轉頭,卻發現司徒賢不見了,“樂兒,樂兒。”她喚。

    有位長相機靈的小丫頭跑了進來,“稟宮主,樂兒帶著姑爺去見教主了。”

    藍荷玉眉頭一皺,“胡鬧。”

    “妹夫何事啊?要知此刻備戰之際,本座可沒有多餘的時間。”

    司徒賢自來到之後一直低頭喝茶,好像他喝的是什麼山珍海味。

    教主冷哼一聲:“司徒賢,如果無事就請回吧!你與舍妹新婚燕爾,分開久了,舍妹會想你的。”

    “她生氣了。”司徒賢小聲道。

    “你說什麼?”

    司徒賢抬起頭,一臉的委屈與落寞,“她生氣了,怎麼辦?”求助的眼神。

    教主被他那憂怨的眼神一瞄,險些沒跌倒。有病吧!“小妹怎麼會生氣呢!小妹的脾氣我知道,一向溫和。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惹她生氣了?”

    “沒有啊!”他純真地看著教主。

    要吐了,教主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司徒賢繼續說:“我兒子失蹤了,娘子很生氣。所以我也……”

    “什麼失蹤了。”教主笑,“我不是派人通知你們了嗎?孩子在我這裡。我也是為你們好,省得你們還要分心照顧孩子,豈不是影響了新婚的甜蜜。”

    司徒賢微微點頭,“影響是影響了些,不過還是娘子的心情重要些,所以教主大人,你還是把兒子還給我吧!”

    教主笑說:“妹夫說的是哪裡話,難道我會虐待我親外甥不成?”

    “你敢嗎?”司徒賢的臉色瞬間一沉。

    教主一愣,然後臉色也沉了下來,“妹夫,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司徒賢滿臉純真地笑。

    “呃!”教主的臉險些扭曲了,幹、幹嗎啊!到底是翻臉還是不翻臉?“司徒賢,有話就請直說。”

    司徒賢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這話應該由我說才對,教主有什麼想法就請當面與我說清,何必做那些事情,傷了你們姐妹的情誼總是不好。”

    教主笑了,“爽快,看來妹夫也是個明白人。實不相瞞,中原各大門派此刻已經駐紮在飄零峰下。”

    “教主是希望我幫忙?”

    “聽聞妹夫的武功高深,若能得到妹夫相助,相信山下那些烏合之眾休想再次踏進我飄零宮一步。”

    司徒賢道:“烏合之眾又如何?雖然這次來圍剿飄零宮的各大門派派出之人並非像上次那般,是門派精英,但實力仍不可小覷。有句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教主難道不知道?我就算武功再高,也打不敗所有人吧!”

    “這麼說,司徒公子是不想幫忙了。我勸司徒公子不要再問我敢與不敢,只怕我的回答會是前……呃!”教主突然瞪大眼,看著近在眼前的司徒賢,她的脈門已經被司徒賢扣在手裡。怎麼……這麼快?

    司徒賢笑,很親切地笑,“教主,在下雖然打不過所有人,在對付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哦,原來教主上次受的傷還沒有恢復啊!怪不得這麼急著要在下加盟呢!”

    “哼!放開本座。”

    “不放。”司徒賢挑眉,賊笑,“原來教主大人的皮膚也很好啊!光滑細嫩。”

    “你……”

    司徒賢突然冷笑,“聽著,你不是什麼好人,我也不是。既然我們都非善男信女,那麼好話,壞話,最好都說在前頭。我不管你是教主也好,荷玉的姐姐也罷,只要你敢傷他們母子一根毛發,我絕不會輕饒你。我可不是什麼正義之輩,也沒什麼狗屁規矩,我只知道,為了我所在乎的,我會不擇手段。”說完,一甩手放開了藍百玉。

    藍百玉心中又氣又懼,卻又不敢發作。司徒賢的功夫確切厲害,加之她又深受內傷。畢竟她是一教之主,頗有城府,稍刻,臉上笑說:“妹夫誤會了,你已經與小妹成親,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司徒賢道:“教主知道我們是一家人就好。各門派圍攻的事情我會想辦法,有些事情並非打打殺殺便能解決的。”

    “什麼辦法?”

    “到時你自會知道。”

    “哼!中原人最是狡猾。”

    司徒賢道:“中原人也是善良好客的,如果你不是吸幹人家數十年修煉的內力,以你的相貌會很受歡迎。”

    “他們好色賴我嗎?”

    “食色性也,這乃人之常情。”

    “這麼說你愛上小妹,也是因為她的容貌了。”

    “容顏會老。”司徒賢只道。

    “這麼說,是因為外貌了。哼!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好色貪婪。”

    “不好色的那是和尚,對了,花和尚除外。”

    教主氣得咬牙,“你……只怕我小妹所托非人。”

    “這個不用你操心。”

    “妹夫倒是伶牙俐齒。”

    “一般,一般。”

    “小妹會喜歡上你這種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是天作之合才對。別忘了,我們成親之所以如此迅速,還是教主一手促成呢!”如果當初乾娘也有這般乾脆,他們不是一年前就成親了嗎?還用得上這個女人。嘖。

    教主道:“妹夫記得就好。這份恩,妹夫要還啊?”

    司徒賢道,“我兒子呢!”

    教主猶豫了一下,“來人……”

    稍刻,恩生被抱了出來。

    “兒子!”司徒賢笑嘻嘻地雙手接過來,“生生啊!想沒想爹爹啊!啊……笑了,看到沒有,看到沒有,他笑了。我兒子喜歡我啊!”自豪。

    教主道:“希望妹夫言而有信。”

    “我答應你什麼了?”

    “你……”

    “哦,那些烏合之眾啊!放心。少則十天,多則半月,他們一定會撤走的。這件事,你不說我也會做的。倒是你的傷才是最要緊的。明日中午,你過來吧,我給你療傷。”

    “你……”這次是震驚。

    “你們是姐妹,怎可互相猜忌呢!在這危難時刻最該的是團結一致才對。

    “你真的要為我療傷?”

    司徒賢道:“信不信由你。哇!”他突然驚叫,“拉了,拉了,怎麼辦?”

    “啊!”

    “他拉了。”司徒賢大叫,“你沒聞到臭味嗎?臭啊!臭死了。”

    “啊!啊!是嗎?”教主實在是反應不過來啊!

    “給你,快。”

    “啊!”抱著臭臭的恩生,教主有些呆,“幹、幹什麼?”

    “換尿布啊!難道你不會?”

    教主呆呆的,“不會。”

    司徒賢立即又將臭臭的恩生抱回來,“怎麼辦?你這女人是怎麼當的?連我家娘子一半都比不上。”

    教主終於恢復神志,“來人……”

    ……

    臭臭的恩生終於又變成一身奶香。司徒賢高興地將其抱起,聞了又聞,“我兒子又變香香了,走,爹帶你找你娘去。”

    司徒賢抱著兒子往外走。

    “妹夫。”教主突然叫。

    司徒賢回頭,“什麼?”

    “謝謝。”

    司徒賢笑,“記得給我準備一潭好酒。”

    “還有一件事兒。”

    “啊?”怎麼沒完沒了啊!兒子到手了,他可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你為什麼會愛上小妹?”

    司徒賢拒絕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走人了。

    藍荷玉由後堂走了出來。

    教主道:“小妹到了多久了?”

    “不久,不過該聽的都聽到了。”

    教主道:“我最後一個問題是幫你問的,可惜妹夫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藍荷玉淡淡一笑道:“賢弟的答案我很清楚,為什麼要說給別人聽呢!”

    “妹妹倒是很自信。”

    “不勞你費心。”

    教主笑,“妹夫是愛上你的人還是你這張臉我不清楚,但他對恩生的寵愛倒不像做假。”

    “對你來說有區別嗎?”藍荷主冷冷地道。

    與藍荷玉長得一副一樣的臉上仍是一臉的笑意,“妹妹生氣了,我這也是不得已啊!”

    “我知道你的不得已,所以我嫁給了他。可是這次你做得太過分。”

    教主的臉也冷了下來,“恩生是我的外甥,我抱來喜歡喜歡也不行嗎?”

    “教主難道就沒有一點別的心思嗎?”藍荷玉冷斥道。

    “妹妹,你以前可不敢這樣對我說話。”

    藍荷玉苦笑了一下,“你以前也從不會算計自己的妹妹。”

    教主的臉色瞬間變幻著,“看來妹妹是恨上我了,不過,妹妹心底對嫁給司徒賢就沒有一點欣喜。我可不信,當初你那麼堅決地生下孩子我就知道他對你的重要性了。別忘了,我雖是一教之主,但更是一個女人。”

    藍荷玉沉默了一會兒,自得知懷孕後的震驚猶豫,到決定生下恩生時的滿足與疲憊,至恩生出生時的喜悅以及後來知道恩生眼疾的傷心痛苦。這一年來的心情變化,不是任何人都能親身體會的,“我承認我心裡的矛盾,他與我們的立場不同,我不想牽連他進來,可是畢竟是本教的宮主,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飄零宮像上次那樣被別人血洗。或許他真的有辦法幫我們。”

    “他當然會有辦法,即使他沒有,他的乾娘也一定會有。妖女溪娃的大名,我可是在小時候就聽說了。”

    藍荷玉眼裡出現哀傷。

    教主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因為你愛他,因此不想利用他,所以姐姐在幫你啊!一切事情都是本座在跟他談,你只要在適當的時候做個好妻子就行了。”

    藍荷玉神情怔怔的,過了好一會兒,她轉過身,直視著教主,說道:“賢弟既然說有辦法,那麼我相信他。不要再打恩生的主意,你也看到了,賢弟絕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還真是女生外向,幫著外人威脅姐姐來了。”

    藍荷玉秀眉蹙起,又道:“等事情完了,希望教主不要為難我們夫妻。”

    “瞧你說的,把當成什麼人了,我畢竟是你的姐姐。”

    藍荷玉冷笑,“就因為你是我的姐姐,所以,你心裡想什麼,我多半會猜出一二。賢弟那般高深的功力你會放過?可教主在動心思的時候要想一想,那個人現在已經是我的男人,我絕不讓他受一點傷害的。”

    教主面沉似水,“你以為是我不想放過,也罷,這件事情早晚也該讓你知道的。”

    “什麼?”藍荷玉疑惑地看著她,“你有事瞞著我。”

    教主道:“我現在不瞞你了,只是知道後,可千萬不要像小時候那樣哭鼻子啊!跟我來吧。”

    “去哪?”

    “密室。有些事情還是找個隱蔽點的地方說好。”

    藍荷玉沉默了一會兒,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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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異變(1)

    藍荷玉將恩生哄睡以後,坐在床頭發呆,樂兒走了進來,“宮主,小公子睡了?”

    “嗯,剛睡。”

    “宮主,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藍荷玉抬頭笑了一下,“竟瞎說,能有什麼心事。”

    樂兒笑道:“司徒公子給教主療傷,宮主擔心也是正常的啊!”

    聞言,藍荷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看時辰,他也該回來了。”

    樂兒笑,“宮主要是擔心,樂兒就出去迎迎。”

    只聽外面有人道:“那還快快迎候。”

    樂兒掩嘴笑,“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一掀簾子,“公子請。”

    司徒賢嬉笑地走了進來,“娘子,相公回來了。”

    藍荷玉笑著站起迎上去,“如何?”

    司徒賢一攤手,“沒事啊!打坐半個時辰就能恢復。”教主又不是他的親親娘子,他才不會豁出血本給她運功呢!

    “那就好……”她頓了一下,“我姐姐怎麼樣?”

    “再自行調養一個月就無礙了。”

    藍荷玉微微點頭。

    樂兒端著食盒子走了進來,“不知道公子爺餓了沒有,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說著將食盒子裡的菜端了出來。

    司徒賢的口水立即流了出來,“有酒沒有,酒,酒。”

    “酒自然也少不了你,嗯,這個。”最後拿出一個酒壺,“六十年的陳釀,算是好酒吧!”

    司徒賢高興得眼睛都眯上了,“樂兒,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樂兒一笑,“我可不敢居功,這可都是宮主吩咐的。”

    司徒賢嘻嘻一笑,“娘子,你最瞭解相公了。”

    “少貧嘴,快吃吧!”

    “娘子難道不陪我喝兩杯嗎?”

    藍荷玉笑,“也好。”說著,回到床邊俯身將恩生抱了起來,“樂兒,抱他到隔壁吧!”

    “等一等,先讓我親一口。”司徒賢立即沖了過來。

    藍荷玉笑說:“輕些,他剛剛才睡著,別把他弄醒了。”

    結果司徒賢這一口親重了,恩生小臉一皺,醒了。

    “哦,不哭,不哭。”藍荷玉哄道,“讓你輕一些,瞧瞧,弄哭了吧!”

    司徒賢道:“讓爹爹抱……看見沒有,他不哭了。”恩生被抱進司徒賢懷中後,不但不哭了,反而搖頭晃腦,格格笑了起來。

    一旁的樂兒笑說:“看來小公子已經認識爹爹了,也不枉公子那般疼愛小公子。硬在教主手上將小公子抱了回來,教主的脾氣啊古怪著呢,最不好說話了。”

    司徒賢哼哼道:“她要是再不嫁人,將來的脾氣會更古怪。”

    樂兒愣了一下,失笑。

    藍荷玉輕輕一歎道:“其實姐姐也很苦的。”

    咦!樂兒有些不解地看了宮主一眼,宮主不生教主的氣了?而司徒賢好像沒有聽到藍荷玉的話,只是專心地逗弄著懷中的恩生。

    “賢弟,你在幹嗎?”藍荷玉嚇了一跳,司徒賢用筷子沾了些酒,往恩生的小嘴唇上抹。她連忙搶去司徒賢手中的筷子。

    “喝酒啊!咱兒子長大了一定是個酒仙。你看他小嘴還啪啪呢!”

    藍荷玉嗔怒道:“酒鬼還差不多。”吩咐樂兒將恩生抱走了。

    屋中只剩下夫妻兩人對飲。藍荷玉除了時不時給司徒賢夾菜外便是大口地喝酒。

    司徒賢突然搶下藍荷玉正要端起來的酒杯,“姐姐有心事兒。”

    藍荷玉搖頭,“沒有。”將酒杯又搶了回來,“只是許久沒喝了,想喝個痛快。”

    “姐姐,再喝你就醉了。”

    藍荷玉笑,“你是怕我全喝了,你就喝不到了是不是?”

    司徒賢搖酒壺,“是啊!你瞧,都被你喝了。”

    藍荷玉格格笑,“喝我的啊!”

    “你的酒杯裡也沒有了。”

    藍荷玉突然指著自己張開的嘴巴,“這裡,我這裡有啊!”

    司徒賢只覺得下腹一熱,瞬間變成了色狼,“那我可要好好地嘗嘗。”說著便撲了過去。嘗酒最後嘗到了床上。

    最後時刻,司徒賢不忘將羅帳放下來,“姐姐,我進去了。”

    藍荷玉緊緊抱住司徒賢的脖子,在司徒賢進入的那一瞬那,眼淚流了出來,不是因為痛,而是心裡的苦。賢弟,賢弟,我該怎麼辦?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來?我想自私地把你留住,可是我不能害你,我也不能置姐姐與恩生與不顧,怎麼辦?怎麼辦?

    激情過後,藍荷玉身上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臉色酡紅,醉眼過虻乜醋派戲降乃就較汀

    “累了?累了就睡一會兒吧!”司徒賢躺到藍荷玉身側。

    藍荷玉閉上眼睛躺在司徒賢懷中,臨睡之前,呢喃了一句:“賢弟,你為什麼會愛上我呢?”

    司徒賢一怔,轉過頭正要說話,卻發現藍荷玉已經睡了。

    好像有很多人問,他的乾娘也問過。他為什麼會喜歡上藍荷玉?他怎麼知道啊!自己想想也覺得莫名其妙呢!感情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加深的。第一眼見到易容成李香荷的藍荷玉時,只是覺得這女人很溫柔,尤其是眼神。好感便在那一刻產生了。以後的事情好像是順理成章。再次相遇,他欣喜得不得了。她有難,他幫忙。想來想去,想到一個娶人家的理由。仍是歡喜不已。兩人一起遊玩,一起放紙鳶,她撫琴,他傾聽。每一件事都是那麼快樂。那時他就已經很喜歡了吧!至於知曉藍荷玉天人一般的絕世容顏,他欣喜沒有,震驚倒是很多。嚇得他心臟險些停止跳動。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突然變臉的未婚妻,不論她是變醜了,還是變美了。況且也不是一個單純的變臉問題。

    但是喜歡便喜歡了。決定救她時,他沒有想過太多。只是心裡不想她受傷害,至於是否傷到其他人,他才不在乎。

    乾爹說他的性格受乾娘影響最深,對心裡在乎的人,可以付出一切,對於不相干的人,死在眼前,都不會多瞧一眼。

    他以前在乎的人有乾爹,乾娘,有壽伯,管家,吳成,吳安,吳江……司徒府裡的人,他都在乎。現在,他在乎的人又多了一位,便是藍荷玉,其重要性好像已經排在自己之前了。

    他低頭親了藍荷玉一口,將藍荷玉又往懷中摟了摟,姐姐,不對,還是叫娘子吧!娘子應該是有什麼心事吧!是因為山下的那些人,擔心他的安危嗎?司徒賢想了一會兒,最後閉上眼,也睡著了。

    第二天,山下的正義人士企圖攻進飄零宮,司徒賢率領一干飄零宮弟子打退了他們。

    接下來幾天,山下的人接二連三地攻山,司徒賢便接二連三地出戰。後來有一天,終於有人認出這個武功出奇的少年是燕城司徒家的少公子。

    “司徒家是哪家啊?江湖人有嗎?沒聽過啊!”

    “司徒家並非江湖中人,但是司徒府裡面住著一位司徒夫人,大家都是很熟悉的。她便是……咕嚕,咕嚕,咕嚕……”解釋一番,於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等司徒賢再次出來時,便開始勸解。什麼棄暗投明,什麼大義滅親,什麼既往不咎等等,如老太太裹腳布般,講了又講,說了又說。

    最後,司徒賢用一個大大哈欠終於打斷了。

    於是便有人大罵,司徒賢不識好歹,冥頑不靈。司徒賢殺雞給猴看地賞了他們幾個嘴巴,然後跳到最高處,雙手叉腰,開始大聲發表意見——

    教主妹妹是他的妻子,反正人他是護定了,愛啥啥的!不服就上啊!反正他不怕。

    於是乎,一場驚天動地的血戰又開始了。

    藍荷玉時不時地向窗外望著,可是除了院中擺放的幾盆山花,什麼都看不到,只是耳邊隱隱傳來山下的喊殺之聲。

    她抬頭看到樂兒急匆匆地跑進來,問道:“樂兒,山下情況怎麼樣了?”

    樂兒一擦額頭的汗,笑說:“宮主放心,司徒公子狡猾著呢,絕不會有事的。”說著便將山下的情況一一講給藍荷玉聽。

    聽後,藍荷玉道:“他啊!是把全部的人都得罪了。”

    樂兒笑道:“無論那些說什麼,司徒公子就是不理他們。心啊一直在宮主這邊呢!”

    藍荷玉淡淡笑了笑,“畢竟刀劍無眼,他那嬉笑的態度總是讓人不放心。”

    樂兒道:“司徒公子的功夫宮主最清楚,沒事的。渴死了。”說著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終於舒服了些,一抬頭,卻見藍荷玉又將眼睛望向了窗外。樂兒微微蹙下眉,放下茶杯走了過去,“宮主,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樂兒啊?”

    藍荷玉一回頭,笑說:“瞎想什麼呢!我只是有些擔心賢弟罷了。”

    樂兒猶豫了一下,“宮主,我從小就跟著你,你有心事兒我會看不出來嗎?你這些天總是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司徒賢公子因為天天都要去應付山下的那些人,可能沒有注意到,但是樂兒可是看到了。宮主,你一定是有什麼心事兒。不能告訴樂兒嗎?”

    藍荷玉神情怔忡,驀地笑了笑,輕輕撫摸樂兒的頭髮,“我的樂兒真是長大了呢!”

    “宮主。”樂兒大叫,“樂兒不希望宮主愁眉不展。到底是什麼事啊?”

    藍荷玉歎了口氣,“樂兒,我姐姐……”

    “教主怎麼了?”

    藍荷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姐姐做錯很多事情,卻有許多的不得已,這些年來是我冤枉她了。可是……可是我不能因為這些就害賢弟啊!”

    “宮主?”樂兒不解地看著藍荷玉。

    “樂兒,有些事情我不想瞞你,而且這件事也需要你的幫忙。”

    午時開戰,直到傍晚才結束。各自回去療傷,意思是明天咱接著打。

    司徒賢滿身是血地走了回來。

    藍荷玉迎了出去,“傷到哪了?讓我看看。”

    “沒有,沒有,都是別人的。別擔心。”

    藍荷玉仔細打量他全身,“怎麼能不擔心,我要跟你出去,你偏偏不讓。”

    “你當然不能出去,你的肚子裡已經懷了恩生的妹妹,怎麼可以出去見那些粗魯的男人。那些臭男人只會打打殺殺,嚇壞了我的女兒怎麼辦?我女兒可是比花還嬌貴呢!”

    “怎麼,小妹又有了身孕?”教主走了過來。

    藍荷玉臉微微一紅,無奈地瞪了司徒賢一眼,“沒有,聽他亂說。”

    教主道:“妹夫,總這樣打殺也不是辦法,你難道……”

    “我早就對你說過啊!我武功再高,也不能一直打下去。”

    教主被咽了一下,“那個……你的辦法,是什麼?”

    司徒賢皺皺眉道:“應該快起效果了吧!”再不起作用,他就要發瘋了,天天雞不叫就被山下那群人叫下去應戰。他才剛成親啊!想與娘子多親熱一會兒都不行。再這樣被煩下去,他真要開殺戒了。傷了他們的胳膊腿,第二天他們還綁上繃帶還照樣上來打,氣死他了。下次一劍封喉,看他們還怎麼打,除非是當僵屍。

    樂兒見藍荷玉臉上那種拼命掩飾的笑容,心也微微酸痛起來,宮主跟司徒公子難道就真的無緣了嗎?

    五天后,司徒賢要的效果終於出現了,山下靜悄悄,不再攻打。司徒賢也可以休息幾天了。

    司徒府派來了一個人,吳成,長得賊眉鼠眼,眼珠子一轉好像就有個壞主意。

    “小公子放心,山下的那些人都被小的說服了,當然他們不久以後就會離開……啊!這宮裡真是不錯啊!有點仙宮的味道。”左顧右盼。

    司徒賢道:“說正事兒。”

    “是是。那個……”還在看。

    司徒賢道:“樂兒,讓院中的女侍衛都退出我們的視線之外。”

    “是。”樂兒道,無奈地搖頭,真是什麼主子,什麼僕人。司徒看到宮主便走不動道。這個吳成也一樣,看到俏麗點的女侍也移不開眼了。

    藍荷玉坐在司徒賢身側。身形依著他,靠著他。一刻也不想與他分開。

    吳成終於收了心思,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明白。

    司徒老爺與夫人已經暗自與各大門派打好招呼了,快些招回你們的弟子,你們打飄零宮,他們不管,但是打他們兒子可不行。敢傷他們兒子一點毛髮,跟你們拼命。

    司徒老爺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哪個門派所開的商鋪都與司徒府多多少少有些關係,經過司徒老爺十多年來的經營,其間盤根錯節,複雜得已經說不清了。或是司徒老爺有意為之,總之,各個商鋪可是都離不開司徒家了。

    司徒老爺說了,別傷我兒子一切都好辦,否則,你們的錢也別想賺了,同歸於盡。

    司徒夫人說,她那長得漂亮的兒媳婦也不許碰,傷到一絲,讓你們全家都不得安寧。

    因此,兩廂就這樣僵持著。各大門派既沒派人攻打,可也沒招回弟子。

    又過了一些天,教主氣悶地找到司徒賢,“這些人圍而不攻什麼意思?不然這樣,今晚我帶人殺下去,攻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司徒賢道:“教主以為將他們全部殺光,事情就解決了?”

    藍荷玉道:“姐姐少安毋躁,賢弟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司徒府頂多就是錢多些,難道真能抑止了他們?”

    “那當然,我們司徒府就是錢多,砸也砸死他們了。”吳成道。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滾出去。”

    “好了。”司徒賢皺眉,“教主,吳成是我的人,他有什麼過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你……”教主臉色氣得鐵青。

    司徒賢繼續道:“你也該明白,一個大門派要養活上千子弟,所花銷用度絕非小戶人家可比的。江湖人,只知道快意恩仇,打打殺殺。真要讓他們經商,有幾個能上得了檯面的。他們或開商鋪,或開鏢局,或開客棧來賺錢維持一個大門派的正常運作。但是並非人人都能經商,人人都會賺錢。而我的乾爹卻是經商的天才,經他指點過的商鋪,必會財源滾滾。經他想出的點子,必會帶天驚天財富。這樣的人誰不巴接,誰不買帳?十多年來,在乾爹的有意為之下,他們各大門派的經濟命脈早已掌握在乾爹手裡。只要乾爹願意,毀了一個門派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斷了他們的銀兩,等他們吃穿都困難的時候,還拿什麼去逞大俠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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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5 00:25:3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異變(2)

    “怎麼可能?”教主道,“這樣人,如果是我,我絕不留他性命。”

    司徒賢繼續道:“想害我乾爹的人的確很多,但想保他性命的人卻也不少。司徒府雖是商賈之家,但裡面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會武,就拿我身邊的吳成來說,他的功夫若在江湖上排名,前二十我不敢說,但前五十,我敢保證一定會有他。”

    教主眼中露出驚訝與不信,“就他……”

    “當然,教主難道想跟他比試一下?不過教主的傷勢未愈,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教主沉默下來。

    司徒賢道:“他們退回中原只是早晚的事情,若教主帶人將他們都殺光了,可就真惹到武林公憤了,到時就算乾爹與乾娘出面也不管用了。司徒府總不能跟全江湖為敵。而此刻,雙方傷亡都不大,一切好商量。哪個門派私下裡為了賺錢沒做過些齷齪事兒?只要慢慢談,什麼都會解決的,所以教主,現在我們一定急不得,山上的儲備不是還有很多嗎?相信支撐個一年半載都不會有問題。江湖人雖然血氣方剛,但卻缺少耐性,所以我們只要等就好了。”

    教主離開了。

    藍荷玉看著教主離去的背影,微微蹙眉道:“賢弟,我有些擔心,姐姐向來心高氣傲,不是容人之人,我怕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她會……”

    司徒賢笑,“到那時,我們已經遠走高飛了,怕什麼?讓她自己在山上待著吧!”

    “可是我……”

    “知道你捨不得離開,這件事我們晚上再談……吳成,你不怕把你的眼睛擠掉了?”

    藍荷玉沉默下來。怎樣才能讓他離開呢?

    吳成的眼睛擠來擠去,見司徒賢終於跟他說話了,道:“小公子,我哪有那麼厲害,萬一那個教主跟我比武,我豈不是死定的?”

    司徒賢大笑,“我是嚇唬嚇唬她,不然事情不完,她天天都得來煩我。而且她才不會跟你比試呢!”

    見司徒賢的眼睛看過來,怕他看出端倪,藍荷玉也笑說:“姐姐自恃身份,是絕不會跟你比武的。”

    吳成這才放下心來,“真是,嚇死我了。”

    “小公子,收到消息,已經有兩個門派撤走了。”吳成道。

    司徒賢點頭,“這是早晚的事情,一年前他們圍剿飄零宮是實至名歸,畢竟那位漂亮的教主大人在中原做的事情太過分了。但現在,卻只是為了斬草除根,又沖到人家家裡來,這對那些一心講江湖道義的掌門來說,本就說不通。所以撤走是早晚的事情。”

    “小的也這樣覺得,況且背後有老爺夫人活動,他們敢做什麼。”

    司徒賢笑,“既然事情已經有眉目了,你就先回司徒府通報一聲吧!”

    吳成急道:“小公子,你身邊沒個人侍候怎麼行,消息早就派人傳回去了。小的、小的還是留在公子身邊吧!”

    司徒賢大笑,“留在我身邊,但一天到晚,我怎麼看不到你的人影,只怕是被哪個女人迷上了,不想走了吧!”

    尷尬,不好意思,“小公子,你、你看這……我、我只是……”

    司徒賢笑,“喜歡上哪個對我說,我幫你做主。但有一點,是男人,就不能欺負人家。”

    吳成的小賊眼已經瞪得比牛眼大了,“公子,你說真的?沒騙小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吳成傻傻地笑:“小的先,先告退了。”

    “你還沒告訴我是誰呢!”

    “小的還要想一想,想一想。”神顛顛地走了。

    樂兒不知在門口站多久了,冷著臉,“公子,這樣不好吧!宮中的女侍都是樂兒的姐妹,樂兒可不希望她們將來嫁得不如意。”

    司徒賢愣了一下,笑道:“吳成人很好,千萬不要以貌取人啊!對了,姐姐呢?”

    “去教主那了,還沒回來。”

    “去多久了?”

    樂兒看了看天色,“足有兩個時辰了。”

    司徒賢一蹙眉,“不是我說,你們那個教主還是少接觸的好。我有些不放心,樂兒,你去看看吧!”

    樂兒笑,“公子多慮了,她們畢竟是親姐妹,教主平日裡也是最疼宮主的。你若不放心,我去瞧瞧就是了。”

    藍荷玉推門進來的時候,正看到司徒賢逗弄懷裡的恩生。

    “娘子,你回來了。”

    藍荷玉笑著走過去,“生兒鬧沒鬧?”

    司徒賢道:“剛剛餓了,奶媽給喂了些奶,咦!娘子,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你姐姐又說什麼?”

    藍荷玉掩去眼中的神色,淡淡笑了笑,“沒有,姐姐對我說了一些宮中以前的事情,我以前竟都不知道,這些年累壞姐姐了。”

    司徒賢撇嘴,“我可沒見她有哪累壞的樣子。”

    藍荷玉笑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她是我姐姐,不會害我的。”

    “我不信。”

    藍荷玉微微歎氣,笑了笑,沒說什麼。

    司徒賢看她真的有些累了,便道:“好,我不問了,但若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說。來,兒子,跟爹爹玩去。讓你娘休息一會兒。”

    晚間躺在床上,司徒賢睜開眼睛,“娘子,你睡不著嗎?”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

    “那我們做點有助睡眠的運動好不好?”司徒賢故意翻身壓到藍荷玉。

    黑暗中聽到藍荷玉輕笑,“小色鬼,要做你自己做。”

    “娘子……兩人一起做才好玩啊!”

    “賢弟,別鬧,癢,呵呵……”

    ……

    第二天一早,司徒賢神清氣爽地爬起來,見藍荷玉還在熟睡,低頭在她唇間親了又親。

    藍荷玉迷迷糊糊,“賢弟,別鬧。”

    司徒賢賊笑,看她嘴唇已經紅紅的了,這才放開。

    司徒賢的精神很好,想著兒子熟睡的小臉,逗逗他去吧!

    又過一會兒,藍荷玉才睜開眼睛,慢慢地坐了起來。稍刻樂兒走了進來,看著宮主,痛心道,“宮主,真要這麼做嗎?”

    藍荷玉看著樂兒,強自笑了笑,“這是最能讓他死心的辦法,是男人都會受不了吧!”

    樂了點了點頭,“那好,我這去準備。”

    “樂兒,姐姐呢?”

    “宮主去教主那裡了。”

    “又去了。”司徒賢一怔。

    “公子別急,宮主說午前一定會回來的。”

    “呼,那你麻煩去帶個話給她,就說恩生想她了,要她快點回來。”

    樂兒笑說:“好的,公子。”

    然而過了辛時,藍荷玉仍沒回來。司徒賢一整天都在逗弄恩生。兒子睡著了,他便坐在一旁看看書,喝喝茶。

    又過了一刻鐘,司徒賢站了起來,他今天總有些心神不寧,望著教主所在的中宮方向。荷玉昨天回來時就有些奇怪,莫非是出什麼事兒了?

    司徒賢將兒子交給奶媽照顧,沒找到樂兒,便自己去了中宮。中宮的侍衛說,宮主早早就離開了。而教主正在閉關中,不便相見。

    司徒賢眉頭蹙了起來,她去了哪裡啊?樂兒也失蹤了。飄零宮雖不大,但要找一個人還是很困難的。何況他對方向感很遲鈍。怕轉兩圈就迷路了,到時又被人笑話。想著想著,一抬頭,慘了!他好像真迷路了。

    司徒賢左右看了看,走左邊吧,左邊的路看起來熟悉。

    司徒賢往左邊的路走了一刻鐘,好像不對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接著往下走,反正總會走到盡頭的。咦!有人,司徒賢快走幾步,“樂兒……”沒了,人跑了。

    應該是樂兒吧,司徒賢對自己的眼睛很不確定。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司徒賢追了上去。

    “娘子,原來你在這裡啊!”司徒賢看著房間裡的人怔了一下,然後說道。

    藍荷玉眼圈是紅的,並帶著一絲慌亂,“賢弟,你怎麼來了?這、這位是我的師兄。”藍荷玉一指旁邊的男人介紹說。

    “在下黃品德。”師兄冷淡地說道。

    司徒賢沒有忘記,他剛進屋時看到的情景,兩人的手是握在一起的。看見他後,才乍然分開。

    司徒賢驀地笑了,“原來師兄啊!在下司徒賢,意指賢能、賢德之人。可你的名字卻不好,黃品德,應該叫黃無德才對。這樣才人如其名是不是?”

    藍荷玉道:“賢弟,你誤會了,師兄許多年不回來,我們只是、只是聊聊天,敘敘舊。”

    聊聊天身子用得著貼那麼近嗎?敘敘舊手用得著握在一起嗎?司徒賢原想冷靜的,可是藍荷玉越解釋,司徒賢越加的控制不住了。呼吸微微急促,“姐姐,你……”

    “荷玉,既然她都看見了,就不必瞞著他了。”

    藍荷玉急道:“師兄,你瞎說什麼。”

    荷玉,荷玉是你叫的嗎?司徒賢只覺得心臟撲騰撲騰地跳,氣往上湧,冷靜,冷靜。司徒賢你不能衝動,姐姐還沒有說話呢,你不要胡思亂想,“什麼瞞著我?”

    黃品德道:“我與師妹從小一同長大,青梅竹馬,我倆彼此之間早有情意,也定下了婚期。只是中原各大門派突然來襲……後來,我們失散了……”

    “別說了。”司徒賢突然大吼道。

    藍荷玉道:“賢弟,那只是以前的事情。”

    黃品德道:“師妹,你擔心什麼?山下的人不是已經撤走一半了嗎?我們不用再顧忌這小子。當初,你答應與他成親,已經夠委屈的了。若當初我在的話,拼死也不會同意的,即使教主下令也不行。”

    “姐姐,他說的是真的嗎?”司徒賢緊握著拳頭。

    藍荷玉眼圈的淚終於落了下來,“賢弟,我、我不知道。”

    瞬間,司徒賢只覺得心被狠狠地刺穿了。

    黃品德再道:“這些日子以來,多謝你照顧他們母子,現在你可以下山了。”

    “母子!”司徒賢喃喃低語,“恩生是你的兒子?”

    “當然是我的。”黃品德大聲道。

    司徒賢將目光轉向藍荷玉,藍荷玉卻轉頭避開了。

    司徒賢沉默了一會兒,驀地抬起頭,眼神冰冷,嘴角卻帶著一絲笑意,“你讓我下山?倒真是寬容啊!”

    “哼!若不是荷玉苦苦為你求情,只怕你永遠也別想下飄零峰了。”

    司徒賢笑,“我占你妻兒,你只因她的幾句求情,就放我性命。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你做得到,我可做不到。山我會下,只是走之前,我定要取你性命……”話聲未落,司徒賢已欺身沖了上去。然而有一個比他速度更快的人卻已攔在了黃品德身前。

    “賢弟,不可。”

    “賢弟,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殺就先殺我。”

    司徒賢看她一眼,驀地將其推開,伸手抓向黃品德的頸間。

    突地,一道劍光閃過……

    司徒賢身形頓住,看著腕上的劍傷,血流如注,若非他躲閃得及時,只怕這只手已經被砍掉了。他在賭,他以為她絕不會對他下手。原來,他賭輸了。

    藍荷玉劍尖指向司徒賢的頸間,“速速下山,不然就別怪我劍下無情。”

    司徒賢慢慢地說道:“姐姐,你打不過我的。”

    “那我情願與師兄共死。”

    司徒賢的臉色一下子白得像紙,他看向站在藍荷玉身後的黃品德,相貌俊美飄逸,眼角眉梢透著一股陰柔的美。

    原來姐姐喜歡這樣的男人啊!不像自己,傻傻的。連個路都記不清楚。

    他笑,“那我就讓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好了。”

    藍荷玉冷笑,“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師兄,你可願與我搏他一搏。”

    黃品德眼神複雜地閃爍一下,“自然與師妹並肩作戰。”他也抽出腰間的劍與藍荷玉並肩站在一處。

    司徒賢用疑惑的眼神望著藍荷玉,女人變臉真是快啊!昨天,他們還濃情蜜意呢!今日她便要殺他了。

    “姐姐,你可曾真心對過我?”

    藍荷玉沉默,最後一咬牙,“沒有,從頭到尾,一切只是演戲。”

    司徒賢只覺得心都在哆嗦,“那好,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落,司徒賢徒手沖了上去,與他們戰在一處。

    一陣刀光劍影過後,黃品德的劍已經斷成數斷,而藍荷玉的劍卻已經到了司徒賢手裡。

    司徒賢劍尖指著黃品德,目光卻看向藍荷玉。仍然是難以置信的目光,他的腿再次被藍荷玉刺傷。看來姐姐是成心想讓他變殘廢了。

    司徒賢突地一笑,“哐啷”一聲,他將劍扔到了地上,他對黃品德笑說:“我相信你了,你說得對,當你一個女人用這種目光為男人求情的時候,任何人都說不了不的。”他再次看向藍荷玉,目光中的痛楚已經消失,變得空蕩蕩的,“我最後叫你一聲姐姐,姐姐,保重。”說完,司徒賢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了。

    藍荷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頹然地跌坐在地上。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黃品德也撲通坐到了地上,擦擦額頭的汗,娘耶!撿回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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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5 00:25:4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背後之人(1)

    “公子,咱們不用這麼急吧!”吳成手忙腳亂地爬上馬背。

    “閉嘴。”

    “公子,夫妻二人吵架是常有的事兒,你不必發這麼大的火吧!”

    “閉嘴。”

    吳成看司徒賢臉都快變青的,很識時務地閉上嘴巴,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啊?

    兩匹馬一前一後,快速奔下了山。

    “公子,我們去哪啊?”

    “回燕城。”

    “回燕城應該往北走,不是南……”

    司徒賢調轉馬頭,往北跑。吳成苦命地跟在後邊,他的美人啊!遠離了,他連聲招呼都沒打啊!

    一口氣奔出十裡,司徒賢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很怪。

    吳成問:“小公子,你這又……怎麼了?”然後他聽到一陣很奇怪的聲音,哭聲,小公子哭了,不可能啊!公子的臉上很乾淨,而且聲音好像是從公子的肚子裡傳出來的。公子的肚子哭了!天下奇聞啊!吳成看著司徒賢緩慢地由鼓囊囊的肚子裡抱出一個嬰兒。

    是孩子,天啊,一開始他以為公子鼓鼓的,是偷了人家飄零宮什麼傳家之寶、鎮教之寶之類的東西呢!“公子,你怎麼把恩生少爺抱出來了?”

    司徒賢看著哇哇大哭的孩子有些無措,“我、我剛才生氣,想氣氣他,所以就將恩生抱來了。”

    “我的公子耶,你跟少夫人生氣,也不用抱孩子啊!你瞧瞧他哭的。聲嘶力竭嚇死人,是不是餓了啊?”

    司徒賢抽了抽鼻子,“不是,他拉了。”

    “啊!怎麼辦?”他吳成是大男人,而且仍未成親,不會侍候小孩子的。

    司徒賢想了想,“你,下馬跟我來。”

    兩人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收拾恩生小朋友製造出來的黃金。

    “公子,你有沒有拿換洗的衣服啊?”

    “沒拿。”

    “那怎麼辦?公子,你倒說話啊!發什麼呆?”

    “我把中衣脫下來,給他包上吧!”

    “行,先湊合著吧!”

    “你輕些,這樣包,會傷到他皮膚。”

    “那公子你來。”

    “傷就傷,反正也不是……算了,還是輕點。”

    兩個笨手笨腳的大男人終於將恩生小朋友侍候乾淨了。

    “公子,他怎麼還哭啊?”

    司徒賢思考,“我想,他可能是餓了。”

    “那怎麼辦?”

    司徒賢看看自己,又看看吳成。

    吳成立即雙手護胸,“小公子,我這裡可是沒奶的。”

    “我知道。我們趕前走走,遇到人家就好辦了。對了,你抱著他吧!”司徒賢茫茫然地道。

    “為什麼?”

    “他哭啊!”

    吳成鬱悶的,他也不是奶媽啊!下麵帶把,他是公的。

    兩人上馬,往前趕路,這回速度反倒慢了下來,原因是司徒賢騎在馬上一直神遊太虛中。而吳成則一直忙著哄恩生。

    “乖,別哭了,別哭了。哦哦哦,不哭了,不哭了……我的小祖宗,不要哭了,我求你了,別哭了。我沒奶啊,你別哭了……”吳成快哭了。

    司徒賢突然停了下來,叫道:“我被騙了。”

    “啊啊!”什麼意思?吳成莫名其妙。

    “我被騙了,是姐姐騙我。”司徒賢道。

    吳成不明白,不過他的包打聽性格,讓他很快地嗅到好像不止夫妻吵架那般簡單,“那個,少夫人說什麼了?”

    司徒賢像是自言自語般:“漏洞太多了,我去抱恩生的時候,奶娘竟然都不在。她是故意讓我抱走孩子的。而且那傢伙除了漂亮得像女人之外,武功差得一塌糊塗。怎麼可能是姐姐的師兄?”

    “師兄!”吳成的小眼睛開始眨啊眨。

    “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事情不對勁,可總是找不出不對在什麼地方,偏偏她又說那些話,我一時氣憤就信以為真了。吳成,我真是笨啊!”

    “啊!啊?”還是沒聽明白啊!

    “我們快回去,一定是出事了。”

    “啊!回去?好,好啊!”回去能看到美人,當然回去好啊!

    調轉馬頭,兩人往回走。

    “吳成,你怎麼把恩生弄哭了?”

    “不是我,他一直都在哭。”

    “給我抱好了。”司徒賢接回去。奇異的,恩生不再哭了,反而大眼睛直直地盯著司徒賢看,“你瞧,他不哭了,一定是你長得太醜,嚇到他了。”

    吳成委屈地道:“小的一直就長這樣啊!”

    司徒賢道:“你別傷心,其實長得太漂亮了並不好。”

    我以前從不傷心,自你說了這話之後,我才覺得傷心。

    “吳成,你將來娶妻一定要找個溫柔的,不要太漂亮了,漂亮的女人都壞啊!”一定是教主又對姐姐說了什麼。

    吳成道:“公子,少夫人不是很漂亮嗎?”難道也是壞壞的?

    司徒賢咧嘴一笑,“我娘子跟其他女人不一樣。”

    吳成偷偷撇嘴。

    司徒賢將恩生抱緊,“我們快走吧!”兩人快馬加鞭。

    “籲!”司徒賢突然間停下馬,“不能回去。”

    吳成瞪著那雙綠豆眼,公子啊!你到底要怎樣啊?抽風也不帶這樣的。

    “吳成,你抱著孩子回燕城。”

    “啊!那公子你呢?”

    “我自然是回飄零峰,那裡一定出了事,恩生不能回去。你帶他快走吧!”說著,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恩生,親了一下恩生的粉嫩臉頰,“乖,爹爹很快就會帶娘回家的。”將孩子遞給吳成,“快走吧!”然後一轉馬頭,向飄零峰飛奔而去。

    恩生在吳成懷裡又哇哇大哭了起來,吳成摸摸自己的臉,很不願意地想,難道真的是自己長得醜?驀地想到一件事兒,不對啊!恩生眼睛是看不到的啊!哇哇!原來不是恩生嫌他醜,是公子嫌他醜,吳成傷心大哭。抱著小恩生哭哭啼啼往燕城走去,決定以後再也不理公子了。傷心啊!

    司徒賢讓吳成帶著恩生離開後,一路快馬加鞭。稍刻,聽到前面有馬蹄聲,竟是一隊人馬,待雙方距離接近時,司徒賢那雙眼睛終於認出來了,“教主大人,何事這麼急啊?”

    教主道:“自然是來接妹夫回去。”

    司徒賢看她後邊帶的一隊人馬,“教主真是客氣了。教主不來迎接,我也要回去了。”

    “那是最好。”

    司徒賢毫不遲疑地催馬走進他們的佇列中,“快走吧!教主不急,我還急呢!”

    “我有事要跟你說。”

    “正巧我也有事兒跟你談,我們邊走邊說吧!”兩人催馬,並肩走到一處。後邊跟著飄零宮的一隊人馬。

    “我娘子有師兄嗎?”

    “沒有。”

    “哼!果然,被我猜對了,你到底對我娘子說了什麼?”

    “說什麼?說出事實而已。”

    兩人邊催馬邊說,馬速沒有慢下來一絲。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師兄’的事兒。”

    “到底是怎麼回事?”司徒賢問。

    教主道:“我被中原武林稱為魔女,是因為我用美色誘惑,吸了他們的內力。我既然吸了那麼多武林高手的內功,早就該天下無敵了,怎麼會這麼不堪一擊,幾個高手圍攻就能將我打敗。你沒有想想這是為什麼嗎?”

    “我只知武功越邪越是傷了。”

    “確是傷己。”教主道,“但以我的功力還沒到傷己的程度。”

    司徒賢微微蹙眉,腦子一轉,有些明白了,“還有誰?你的背後還有人對不對?”

    “妹夫猜得不錯,我的背後的確有一個人,他原是本教的護法,爹爹去世時,我跟妹妹年紀還小,便由他來代掌教務,及照顧我們姐妹。後來升我為教長老,有一次,他練功心切走火入魔,便是我們姐妹一切災難的開始了。我們小時候被他餵食一種藥物,每年都要領一次解藥,不然便會痛楚難當,生不如死。我們被他控制,吸取他人的功力,然後再用特殊手法傳到他身上。”

    “娘子他……”

    “妹妹先前是不知,他只是利用我一個人而已,而每年的解藥都是我偷偷地放到她飯菜裡。”

    “現在她知道了?”

    “是,知道了。是他找到了她。因為你。”

    “我明白了,姐姐故意氣走我,是因為他要害我是不是?”

    “害你,算是吧!你年紀小,功力卻高深莫測,他想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命我將藥下到你的飯菜裡。”

    “我並沒有感到不適,你沒有下。”

    “沒有,你曾救過我,為我療傷,又對本教有恩。我一時下不了手,就將此事告訴了小妹。小妹知道這些年來的真相,我以為她會跟你商量,然後我們合力除掉那個老怪物呢!結果她卻想出這麼一個蠢辦法。”

    “她若是跟我商量,我或許真會選擇與你合作。”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她驚動了他。我不想小妹死,就必須把你帶回去。畢竟我只有這麼一個妹妹。”

    “但願你真是這麼想的。”

    “哼,信不信由你,現在你已經知道了真相,現在跟我回去可是九死一生,你現在有什麼辦法化解這個危險啊?”

    “還沒想到辦法。”

    “那就回去送死吧!”教主氣哼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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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5 00:26: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背後之人(2)

    司徒賢一刻未曾耽擱地跟教主再次上了飄零峰。

    現在說一下圍在山下那些“烏合之眾”。眼睜睜地看著人家下山又上山,上山又下山。一群人視而不見地在他們眼前走過來,走過去。他們一合計,撤走一半人了,打又打不過他們。還在這呆著幹嗎啊!撤吧!嘩啦啦,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大家走了一乾二淨。

    飄零宮派人下山打掃,侍女甲,“這幫人真髒啊!”

    侍女乙,“就是,怎麼可以隨便亂扔垃圾。”

    侍女丙,“把花花草草都砸壞了。”

    飄零宮刑法堂內。

    藍荷玉提著長劍與一個黑衣老者對峙著。

    “你不怕我。”老者閒散地坐在上位。

    “何怕之有,大不了同歸於盡而已。”

    老者大笑,“同歸於盡,你有那能力嗎?連你姐姐都不敢如此托大,還真是出身牛犢啊……百玉,站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出來,看看你的妹妹,越發的膽大了。”

    藍荷玉回頭一看,見姐姐邁步走了進來,她後邊還跟著一人。

    藍荷玉急怒,“姐姐,你怎麼可以……”

    司徒賢立即走到藍荷玉身邊,“別擔心,是我自己要回來的。”

    藍荷玉低聲道:“誰擔心你,我們早已恩斷義絕,你走。”這個笨蛋要氣死她嗎?

    司徒賢卻笑嘻嘻地一把拉住藍荷玉的手,“走的時候,我一路在想,想啊想啊就想通了,姐姐,你別再騙我了。”

    藍百玉不理兩人,直接上前稟報:“人我已經帶回來了。”

    老者眯著眼,看著下面的司徒賢,“就是這個小子?”

    “是,他便是司徒賢。”

    老者道:“小子,上前幾步,讓老夫看看。”

    司徒賢放開藍荷,直愣愣地看著老者,喃喃低語:“我以前不知道妖怪長什麼樣子,如今終於看到了。”

    老者聞言怒:“小子找死。”手掌只是憑空一舉,離他就數丈之遠的司徒賢便平飛了起來,撞到後邊的牆壁上。身上像有一隻手般,懸在半空,並未掉下來。

    “哼!武功也不過爾爾嘛!”

    藍荷玉驚叫:“賢弟……長老,你快放開賢弟。”說著提劍便要衝上去。但被藍百玉攔了下來。

    藍百玉對老者道:“他是因為前幾日為我運功療傷,才會元氣大傷,他的武功絕對在本座之上。”

    “是嗎?”老者手掌一收,司徒賢瞬間摔倒在地。

    藍荷玉擔心地沖過去,“賢弟,賢弟,你沒事吧!”

    司徒賢咳出兩口血,“我沒事。”

    老者道:“小子,記住,以後不可對長者不敬。”

    司徒賢道:“是是,小的記住了,你老如仙翁降世,剛才是小的眼拙,你老勿怪啊!”

    老者大笑,“倒是一人識時務的小子……吃了它。”一個藥丸突然由老者掌心飛出,射向司徒賢。

    司徒賢兩指夾住,看了看。

    “不能吃。”藍荷玉道。

    司徒賢對她淡淡笑了笑,一口將藥丸吞下,“這下姐姐不會再攆我走了吧!”

    老者笑,“倒真是一個癡情的種子呢!小子,你上來。”

    “是。”司徒賢很聽話地走了上去。腕間的脈門瞬間被老者握住。

    “真的將藥吃了?”

    司徒賢將舌頭長長地伸出來,“吃了,吃了。”

    “哼!”老者冷哼一聲,又拿出一粒藥丸親自放進司徒賢的嘴裡。

    司徒賢心中暗罵,娘的,這麼苦的藥丸,吃一個還不夠,還要吃倆。

    看著司徒賢吞下藥丸,老者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放開司徒的手腕,“隨老夫去後堂,百玉,你也過來。”

    老者走向後堂。

    “賢弟。”藍荷玉喊道。

    司徒賢向她眨了眨眼睛。

    藍荷玉也要過去,被藍百玉攔下,低聲道:“他沒事,在這等著,別輕舉妄動。”

    藍荷玉看著姐姐,看著司徒賢,咬緊牙關站在那裡。怎麼辦?賢弟有危險,她幫不了他,她束手無策。這個笨蛋,他怎麼回來了?他明明是已經相信了。

    長老要做什麼?莫非是吸幹賢弟的功力不成?就在藍荷玉胡思亂想之際,內堂裡面突然傳出打鬥聲。藍荷玉再也忍不住,縱身沖了上去。

    裡面的三人早已打成一團。只聽老者大吼道:“你們敢殺老夫,就不怕受那萬箭攢心之苦嗎?只有老夫才有解藥。”

    司徒賢道回罵:“呸!小爺早有解藥,豈會怕你那臭藥丸。”

    但是藍百玉卻受過解藥之苦,老者一提及,她的招式立即慢了下來。幸好,藍荷玉沖了進來,立時便成三人打一人。一時之間打得天昏地暗。司徒賢突然大吼一聲:“撤。”說著一拉藍荷玉手腕往堂外撤去。藍百玉也隨後撤出,只是跑得慢了,腰間挨了一劍。

    三人一路跑到大堂外,站在陽光下。三人皆打得汗濕重衣,司徒賢一出來便上下打量藍荷玉,“姐姐,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兒,你呢?”

    “沒事兒,沒想到偷襲成功了,那個老妖物還那麼厲害。”

    藍百玉捂著腰間的傷口冷哼。

    藍荷玉道:“姐姐,傷得重嗎?我幫你包紮。”

    教主藍百玉瞪了司徒賢一眼。

    司徒賢一撇嘴,心想,瞪我幹什麼?你又不是我娘子,是你反應慢,挨了一劍,不能賴我。

    教主道:“我們先回宮。”

    三人回到宮裡,換下濕透的衣服,又打坐休整了片刻。體力與精神恢復了大半。

    “現在怎麼辦?”藍荷玉道,“天馬上就要黑了。”

    司徒賢看著外面的太陽,等兩個時辰後,太陽完全下山,那老妖物就要出來了,“那老妖物練的功真是邪門,竟然害怕陽光。這點倒對我們有利。”

    教主道:“你真能配出解藥?”

    “當然能,我也吃了藥,我是不會拿自己跟荷玉的性命開玩笑的。”

    “哼!但願如此,你是沒受過那種萬箭攢心的苦頭。”

    “姐姐,這些年來,你受苦了。”藍荷玉道。她一直不知,不知道自己中毒,不知道每年毒發之前,姐姐都會將解藥偷偷放到她的飯菜裡。不知道姐姐是被逼迫才不得不去用美色誘惑中原武林男人,趁機吸取他們的內力。

    “我很好。”教主冷冷地道,“趁現在天還沒黑,我們應該再沖進去。”

    司徒賢道:“不行,他已經有了防備。我們沖進去,只會是送死。”

    教主氣道:“你不是說一擊定會成功嗎?現在如何?弄得我們這般狼狽。“

    司徒賢道:“我哪裡會想到老妖物功力那麼高,我都當胸給他一掌了,換成你,早就吐血身亡了。哪想到他活蹦亂跳的還能跟我們打。”

    “所以你就逃跑。”教主還在想著司徒賢帶著小妹逃跑,把她丟在後邊,害她受傷的事。

    司徒賢道:“打不過,我當然跑了,難道等在那裡讓他殺不成?”

    教主道:“那現在怎麼辦?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出來了,我們照樣被他殺。”

    司徒賢突然一笑,微微搖頭,“不會。他出來是自投羅網。”他笑著問身旁的藍荷玉,“娘子,你信不信我?”

    藍荷玉只是瞪他,“誰讓你回來的?”

    “想娘子自然就回來了。”

    藍荷玉看他賴皮的樣子,又氣又痛,“你、你……”

    “娘子心疼相公了,放心,你的男人厲害著呢!”說完便在藍荷玉的小嘴上親了一下,“娘子最好了。”

    教主在一旁看得吐血,“司徒賢!”

    藍荷玉的臉頰瞬間便紅透了。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哼!昨天還恩斷義絕,今天就親親我我。”

    司徒賢一撇嘴,心想,我願意。昨天天黑前,他便下了山,今天天亮前,他又回到了山上。唉!若非當事人,怎會明白他這一夜之間的心路歷程。他還有許多話要對娘子說呢!可這位礙眼的親戚就是不知回避一下。

    藍荷玉微微歎了口氣,事已至此,“賢弟,你快說,有什麼辦法?”再不說姐姐就要冒火了。

    司徒賢道:“教主大人,你對本教的地形應該很熟悉吧!”

    “當然。”

    “那就好辦了,聽我說。”一個天羅地網正慢慢地展開。

    聽完司徒賢的計畫後,教主目瞪口呆,“你確定你是白道中人,不是混黑道的?”

    “什麼白道黑道,我是商人。”

    “商人都這麼壞嗎?”

    司徒賢道:“無毒不丈夫,你快去準備吧!時間快來不及了。”

    教主看了藍荷玉一眼,走了。心想,她妹子怎麼會選一個這麼狡猾的小子?外表看起來明明很厚道的。

    教主一離開,司徒賢便抓緊時間與娘子親親熱熱,外加審問娘子的不正當舉動。

    正在偏殿一角喝茶的黃品德,黃內務總管,結結實實地打個噴嚏。娘耶,他身上怎麼冒冷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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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5 00:26: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生死相隨(1)

    當天夜裡,飄零宮燈火通明,喝殺震天,老妖物身為一教長老,又代掌教務數年,身邊自然有自己的親信。

    這天晚上,飄零宮一分為二,打了起來。

    老妖物雖然武功高強,卻架不住別人偷襲,不是一個人偷襲,而是無數個人。

    老妖物懼光,而且司徒賢發現一件事情,老妖物很愛乾淨。

    司徒賢讓藍百玉在飄零宮每處都點上火把,如果有人吹滅,那就乾脆點房子,反正這裡也不是他家,這也是教主認為他壞的原因之一。

    命令偷襲之人向老妖物射冷箭。箭上有個水囊,裡面放著既不是毒液,也非火藥,而是尿。老妖物你不是功夫厲害嗎?反正箭頭射到哪裡,水囊都會爆。你可以躲啊!但你能躲一支箭,兩支箭,十支箭,但你能躲過一百支同時幾你射過來的箭嗎?躲不過,我踢飛它們。那更好了!水囊當即破裂,濺你一頭一臉,最好不過。

    老妖物被濺了一身尿水之後,氣得哇哇大叫:“司徒小兒,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司徒賢道:“老妖怪,被潑了那麼多尿,你還不現出原形。難道尿不夠臭,要加上屎才行?”

    老妖物暴跳,“拿命來。”向司徒賢沖了過去。

    司徒賢轉身,轉身幹嗎?當然是跑啊!

    當司徒賢終於停下來的時候,老妖物發現,他已經被通天的火海包圍了。

    “小子,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老夫?”

    司徒賢得意地笑,“你何不先看看這是哪裡?”

    老妖物這才仔細辨認,臉色一變。

    司徒賢道:“你的手下就算沖上來,也救不了你。這裡可沒有水喔!”他邊說邊扇,“嗯,好臭,看來你要到閻王那裡才能洗澡了。”

    老妖物道:“小子,你以為你能逃得出去?”

    “這就不用你費心了。”

    “哼!我現在就將你切成萬斷。”老妖物狂怒地沖了上去。

    司徒賢舉劍抵擋。兩人戰在一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司徒賢周身已經多處受傷,只是在勉力支持而已。因為老妖物怕光,所以他只能靠近著火的房屋才能躲過老妖物的攻擊。然而身上的衣服卻快被燒差不多了,他連一邊的眉毛都被燒掉了。

    司徒賢只覺得這時間過得奇慢無比,這天怎麼還沒亮啊!

    周圍的火勢仍然燒得旺盛,也不知火裡添加了什麼,火苗仍是有數丈多高。

    老妖物見火勢稍減,便想跳出去,卻次次被司徒賢跳出來攔住。司徒賢的原則是你打我就跑,你跑我就攔。反正我不走,你也別想離開。

    老妖物被氣得哇哇亂叫,乾脆不走了,對司徒賢死追猛打。司徒賢力氣用盡,胸口中了一掌,身體向後飛出數丈,摔在地上。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賢弟!”司徒賢突然聽到火場外面有人喊,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臨死之前的幻聽呢,眼前模模糊糊看到有數條人影飛進火場。

    “賢弟,你沒事吧?”

    司徒賢眯著眼睛,“姐姐……娘子,你怎麼來了?”

    “姐姐說你有辦法,可是我不放心,便帶人過來了。”

    藍荷玉帶進來的幾個飄零宮高手已經與老妖物戰在一處。

    司徒賢心裡暗罵,那個變態教主,他死在這裡,她才高興呢!說會派人過來幫忙,結果一個人也來。讓他一個人在這裡苦撐。還是他的娘子好啊!

    藍荷玉一出現,司徒賢立即有了精神,很有力氣地站起身,“娘子,你先離開,這裡有我們就可以。”

    藍荷玉道:“我不走。”

    “你……”

    “我不會走,你先歇著,我去。”說著,藍荷玉抽出寶劍沖了上去。

    司徒賢想攔,卻是一口氣沒上來,“咳咳!姐姐。”

    司徒賢看向場中,藍荷玉一共帶了九人進來,看武功應屬飄零宮的高手了。只是與老妖物比起來卻如大人與孩童。還在這四周火光沖天,老妖物打起來頗有些顧忌,一時之間那些人還能應付個一時半刻。

    藍荷玉加入後,情況又好了一些,她的武功與教主在伯仲之間,自然不差。

    司徒賢見藍荷玉一時之間不會有危險,急忙盤膝運功。

    稍刻,一聲慘叫傳出。司徒賢一驚,睜開眼睛,有一人被老妖物擊中要害,跌倒在地,沒了氣息。

    司徒賢蹙眉,抬頭看依然漆黑的天空,只怕不等到天亮,他們就被老妖物殺了。正想著,又有一人死在老妖物掌下。

    司徒賢驀地一咬牙,也沖了上去。

    一人接著一人地倒下,司徒賢突然大叫一聲:“撤!”司徒賢拉著藍荷玉,還有剩下的三個人,一起向後退出數丈。

    老妖物一怔,接著正要撲過來,司徒賢突然一指他身後,“你不逃嗎?火要滅了。”

    老妖物這才發現,四周的火勢已經減了大半。

    司徒賢做出揮手的樣子,轟人一樣,“走吧,走吧,你快走吧!”

    老妖物反倒猶疑起來,“小子,你想害老夫?”

    這不是廢話嗎?不害你,害誰啊!司徒賢道:“你愛走不走,我們可走了。”說著,拉著藍荷玉作勢向後退。

    老妖物突然沖了過來,“哼!老夫先走。”一把抓住司徒賢身側的一名侍衛,將其扔了過去。

    那侍衛哎喲一聲被扔過去後,大叫,“老匹夫,我跟你拼了。”

    聽到聲音,老妖物以為那邊沒有陷阱,哈哈大笑,隨後也躍過了火海。緊接著傳來老妖物憤怒的大吼:“小子,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司徒賢一撇嘴,“這話你早就說過了。”接著道,“我們快走。”

    老妖物氣急,失去理智,突然間一個屍體被扔了過來,正摔在司徒賢身前,已經腦漿迸裂。正是适才被老妖物扔出去的那個人。全身除了血之外沾滿了刺鼻的穢物。屍體轉瞬間竟然起了泡泡,由傷口處快速地向四周擴散腐蝕。

    藍荷玉一驚,“怎麼會……”

    “別怕,一會兒再向你解釋,我們快走。”

    司徒賢帶著藍荷玉與另兩個倖存之人,躍過對面的火海,終於跑了出來。

    “小子,哪裡跑?”

    老妖物竟然躍過火海追了上來,司徒賢道:“姐姐,你跟他們兩個先走,我去把他引來懸崖那邊。”

    “賢弟,等一下,那邊不是……”

    老妖物全身沾滿化屍水與糞水,瘋了一般地向司徒賢追去。藍荷玉不放心,隨後也追了上去。

    司徒賢跑了一段才發現,他又把方向弄錯了。他竟將老妖物引到了飄零殿裡。這裡分成兩派的人馬正打的熱鬧。

    司徒賢眼珠子一轉,竟然往老妖物那群人裡面鑽去。司徒賢仗著不錯的輕功,躲避其他人的刀劍。

    老妖物隨後追來,他已經分不清哪方是自己人了。見人就殺。老妖物所經之處都散發著一股惡臭。而且他身上已經被化屍水腐蝕,裸露在外的手指之處已見白骨,加上淒厲的怒吼,著實駭人至極。

    司徒賢在這裡面一跑,被老妖物打死的自己人倒是少,他身上既被毒液腐蝕,沾到他身上一邊液體的人也會被其腐蝕。有的人手臂曾被老妖物抓了一下,便眼睜睜地看著手臂爛掉,驚得砍斷自己的手臂以求自保。

    老妖物所驚一處,人群四散,不打了。這下子他成了名副其實的老妖物了。

    司徒賢避無可避。只得與老妖物對上。他不能徒手與老妖物接近,只是順手拿起身邊的東西與他交戰。

    司徒賢渾身大小傷口無數,時刻擔心老妖物化掉的血水濺到他身上。加之曾被老妖物一掌打至胸前,戰了大半夜,已是強弩之末了。勉力支撐。老妖物的衣服都被化掉,胸口都露出森森白骨。他發瘋一般地沖向司徒賢。司徒賢氣力不足,腳下一拌,摔倒在地。然而,老妖物已經狂吼地撲了過來,司徒賢再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賢弟!”千鈞一髮之際,藍荷玉沖了過來,單掌與老妖物對接。只聽吧嚓一聲,老妖物的手骨已經斷了。

    司徒賢則是大驚,“姐姐,別碰他。”見老妖物手骨被震斷了,不但不笑,反而又驚又氣,也不管不能跟老妖物身體接觸了,一腳踢向老妖物的胸口,將其踢飛,“姐姐,你怎麼樣,快讓我看看。”

    “我沒事兒,我戴著這個。”藍荷玉伸出手,原來手上竟戴著一副黑色的蠶絲手套。司徒賢因為眼睛的關係,适才並未看見。

    見藍荷玉無事,司徒賢突然哇哇大叫:“快快,我的鞋。”原來司徒賢适才踢了老妖物一腳,鞋上已經沾染了毒液,正在腐蝕鞋底。

    藍荷玉撲過去,將他的鞋脫掉,司徒賢檢查自己的腳底板,還好及時,不然他這只腳就得砍掉了。

    那邊老妖物被踢飛撞到牆壁但再也站不起來,只是眼睛驚恐地看著自己慢慢被腐蝕掉的身體,什麼也做不了。想張口說話,竟然已經說不出來了。

    四周人的震撼並不比他少,他們有的人雖然見過化屍水的威力,但化屍水與糞水混合後,腐蝕的速度已經減慢許多。就這樣看著一個人的皮膚骨頭,慢慢地化成水,臉頰,眼珠,耳朵,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不能說是不恐怖的。

    飄零宮裡有一半是女人。看到後來忍不住了,有幾個女侍,轉身哇哇吐了起來。

    司徒賢則是強壓胃裡的嘔意,不能吐,吐就太丟人了。再看藍荷玉一臉冷漠,只是時不時打量司徒賢的目光中多出一絲擔心。

    司徒賢暗想,還是娘子厲害啊!

    老妖物一死,他手下的人自然也就投降了。這時教主藍百玉終於出現了。她淡淡一笑,看了司徒賢一眼,“司徒公子真是好本事啊!計畫天衣無縫,幫本座除了一害,是我教的大功臣。”

    教眾大驚,計畫他想的?紛紛看向司徒賢,好歹毒的人啊!

    娘的!以前都叫他妹夫的,現在危險解決,他就成司徒公子了。趁著藍百玉指揮教眾,處理善後的時候,司徒賢在藍荷玉的攙扶下悄悄地離開了。

    回到房間,藍荷玉立即給司徒賢處理傷口,“怎麼傷得這麼重?”藍荷玉越看越是心疼,“樂兒,快過來幫忙。”

    司徒賢躺在床上,衣服直接是撕開的,看著前胸後背大大小小無數的傷口,藍荷玉眼圈便紅了。

    司徒賢忙解釋道:“沒事兒,只是皮外傷。別擔心。”

    藍荷玉在樂兒的幫助下,將司徒賢身上的傷口清理乾淨,包紮上。處理完後,藍荷玉正要扒司徒賢的褲子。司徒賢卻一把拽住,臉一紅,眼神可憐兮兮地看著藍荷玉,瞄了樂兒一眼,對藍荷玉眨眼。

    藍荷玉驀地明白過來,這男人在她面前像色狼一樣,這時倒害羞起來了,“樂兒,你去藥庫再取些傷藥來,這些好像不夠。”

    “好。”

    樂兒離開後,司徒賢立即變得大方起來,任藍荷玉將褲子脫下來。也不害羞,大大方方躺在那裡。

    藍荷玉一看,大腿處有一個傷口竟然深可見骨。眼淚再也忍不住,“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邊說邊為他清理傷口。

    司徒賢突然大叫起來:“哎喲,哎喲!痛。”

    藍荷玉立即顧不上哭了,“那……我、我輕些,還痛嗎?”

    司徒賢笑道:“你不哭我就不痛了。”

    藍荷玉嗔怒,“貧嘴。”

    “哎喲,哎喲!”司徒賢繼續哇哇慘叫。

    藍荷玉疑惑道:“我沒碰到傷口啊!”

    “哦,沒碰啊!白叫了。”

    藍荷玉氣急,“痛死你算了。剛才你怎麼沒叫?”

    司徒賢理直氣壯地道:“剛才樂兒在啊!被她看到多不好意思。”

    藍荷玉氣得要打他,但又一想,他既有心情開玩笑,傷得應該不重,心一寬,便也由他了。專心地為他腿上的傷口上藥。

    “姐姐,你怎麼不高興?我的臉是不是毀容了,你不喜歡我了?”

    藍荷玉正要生氣,抬頭一看他的臉,一時沒憋住,笑了,“只是少了一條眉毛,青了一小塊,還毀不了容。”

    “那姐姐還是喜歡我了。”

    “誰是你姐姐。”

    “是哦,你是我娘子。姐姐……”

    “我們一樣大,以後叫我荷玉吧!”

    “荷玉,娘子,荷玉娘子,荷玉娘子。娘子,你太美了。”司徒賢又露出色狼的眼神。

    藍荷玉突然手上加重,司徒賢慘叫聲響起:“痛啊!”眼神轉為可憐兮兮,“姐姐。”

    “說了,我沒有那麼老。”

    “娘子……”

    藍荷玉不理他,將他全身上下都打理好,這才松了一口氣,“躺著,好好歇息吧!”

    司徒賢道:“娘子,我可能會休息很久。”

    藍荷玉笑,“好,我陪著你。”

    司徒賢道:“你體內的毒,別擔心,有人一定能解得開。”

    藍荷玉道:“我相信你,說來慚愧,我從小便浸淫醫藥,竟不知自己體內中了劇毒。”

    司徒賢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了,“我從小便吃很多種藥,毒藥對我應該不算最嚴重。你跟你姐姐卻等不得。”

    藍荷玉道:“累了就睡吧!等你醒了再說。”

    司徒賢繼續道:“我有個很可愛姐姐,她叫樓靈兒。她的相公是個很厲害的人物,是當年的鬼醫寒意生。他一定會解開你們姐妹身上的毒。別擔心,如果我睡得太久了,就去找我乾娘。”她會救我的。這句話司徒賢含在口中沒有說,最後想細細地看藍荷玉一眼,卻是看不清了。然後便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睡久了?找……藍荷玉突然間覺得不對,“賢弟,你什麼意思?賢弟……”藍荷玉忙給他把脈,受了內傷,但應該無性命危險。藍荷玉又喂了他兩粒治內傷的藥。這才稍稍安心。她坐在床頭,靜靜地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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