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陌客]美漫之亞魔卓裝甲(全文完)

個人言論

第二百八十章 白痴傭兵？

　　俄羅斯，神盾臨時建立的據點中。

　　昨夜的行動對神盾這邊而言實在算不上是一次成功，不僅沒能捉到喪鐘，自己這邊還損失慘重。一共有四名特工在此次行動中喪生，其他人也全部不同程度地負了傷。

　　不過倒也不算是毫無收穫。那個叫「負鼠」的男人被埃瑞克從酒店套間裡踹下去摔到街上後，黑寡婦趁著他自我修復的空檔將他活捉了回來。雖然沒有直接抓到喪鐘，但這個傢伙似乎也知道些什麼。

　　昨夜娜塔莎和喪鐘對峙過程中受到的傷勢其實也不算輕，但她只簡單處理了一下、經過一夜的休養就基本沒有大礙了。此刻她已經開始嘗試從負鼠口中套問出情報了。

　　負鼠被反綁在一張木椅上，娜塔莎拖來另一張椅子坐到了他面前，雙手環抱在胸口。

　　「奧德修斯。」她開門見山地開口，「那個人是你的老闆對吧？說吧，詳細點交代，你可以給自己省去不少麻煩。」

　　負鼠賊兮兮地冷笑：「是嗎？但是也許你沒聽說過，探員，不過像我們這樣自癒能力超常的傢伙......一般來說對疼痛的忍耐能力也是超乎你的想像。」

　　稍微頓了一下，他哼笑：「所以說，如果我不願意透露的話，你們永遠也不可能從我嘴裡撬出任何情報來。如果我向你們交代了什麼，那只可能是因為我想要你們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願意交代咯？」

　　「一點小小的提示吧。」負鼠賊笑，「有時候遊戲如果完全沒有通關提示，就會喪失了它原本應有的樂趣不是嗎？」

　　「那就說出你的提示吧。」娜塔莎向前靠了靠身子，「奧德修斯是誰？他想要什麼？」

　　「他想要做什麼我也不清楚，而且如果告訴得你那麼詳細，那就不僅僅是提示了不是麼？」負鼠聳了聳肩，「就這麼說吧，你們試圖插手的這件事，是斯雷德自家的家庭問題。斯雷德是奧德修斯那一串複雜計畫中什麼『超凡入聖的關鍵一環』，聽上去是不是像是要封神的節奏？」

　　娜塔莎皺眉：「家庭問題？什麼家庭問題？露絲‧威爾遜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這個嘛，」負鼠笑著躺回了椅背上，「誰知道呢？」

　　他看起來沒有再繼續交代什麼的意思了，而正如他所說，這種連腦袋都被剁下來過的硬骨頭如果他不想說，恐怕以任何方式也沒法讓他多說了，不過他好歹也算是交代了些有用的消息。

　　埃瑞克隔著一層單向玻璃聽完了兩人審問的對話，不由得陷入了一陣沉思。

　　家庭問題嗎？

　　果然還是很在意，露絲向他提到自己的弟弟、自己的父親時，那種飽含著擔憂和牽掛的神色，就像一支憂鬱的白花，自第一次相遇的那夜後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了。

　　同是在俄羅斯境內，一片荒山野嶺之中。

　　喪鐘加上死侍，世界僱傭兵行業最頂尖的兩個好手，vs一支一眼看不到邊的鎧甲忍者，場面看起來還是相當壯觀的。兩個不死的戰士在人群之間橫衝直撞，槍支火光連綿成了一片，大量的血液夾雜在飛舞的劍光之中，將大地染成了一片血紅。

　　三百個敵人，三百個人頭——這是喪鐘一個個數出來的結果，那個叫奧德修斯的傢伙真的派出了一整支軍隊來幹他一個，他很奇怪為什麼對方不直接扔一枚導彈或是別的什麼來。不過轉念一想，他頓時就明白了——對方想要抓活的。

　　敵人數量出奇地多，兩個人身上剩下的子彈加起來都不一定夠使。這幫人不知死活地衝上來，前面一排倒下後面一排又踩著死人堆衝上來，屍山越積越高，可他們卻都像麻木了一樣壓根沒看見。

　　彈夾終於空了，兩人幾乎同時扔掉了槍支，雙手都換上了長劍。喪鐘大致又數了一遍，還剩119顆腦袋——這也算是他的強化大腦帶來的特長之一。

　　「來啊，來啊，一起來啊！」和悶聲殺戮的喪鍾不同，死侍那邊則要高調很多，他一邊衝殺一邊還大呼小叫，「你們這綠披風看上去挺不錯，爛得像抹布一樣哈哈！和毀滅博士是同款的麼？」

　　可這潮水般的戰士們沒有一個人理會他，依舊不知死活地湧上來，也不知道他的嘴炮是不是多少起到了點擾亂心神的作用。反倒是他喋喋不休時一個不慎，被一人從身後「刷」地一劍斬斷了左腿，腿部從膝蓋以下的部位整個兒被斬落在地。

　　周圍一圈的人一瞬間都默契地頓住了——可能是因為一個無釐頭的傢伙只剩一隻腳金雞獨立地站著、腿部斷口還源源不斷地向下噴血的樣子很觸目驚心的緣故吧。而死侍也愣住了，竟然閉上了他的嘴巴好幾秒鐘，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數秒後。

　　「我靠~！」他尖叫，「你tm是不是把我的腿砍下來了！？我要一腳踹斷你的鼻子！」

　　他心底里另一個聲音很快就響起來了：「呃，提醒一下，韋德。我們只剩一隻腳了，你要是踹他的鼻子我們就沒法保持站著了。」

　　死侍歪著腦袋一想，覺得似乎有道理。但狠話都已經放出來了，要是不付諸行動豈不讓他很沒面子？

　　想到這裡，他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彎腰撿起了自己被砍下來的那條腿，像跟棒球棍一樣狠狠甩在了偷襲那人面門上。那傢伙似乎也驚得忘了迴避，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揮舞著一條斷腿砸爛了自己的面具，一仰頭栽倒在地，鼻樑竟似乎真的傳來了「哢嚓」一聲斷裂聲。

　　「哈哈哈！看到沒？」死侍得意地揮舞著自己的斷腿大叫，「誰說我沒法踹他鼻子的？」

　　「呃，還有一件事，韋德。」他心裡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又怎麼？」死侍不耐煩地問。

　　「我們正在失血過多。」

　　死侍再次愣了半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腿部斷口裡像泉眼一眼源源不斷噴出的血液。

　　「謝特。」

　　留下這麼最後一句話，死侍腦袋一歪，失血過多暫時暈了過去。

　　「這傢伙，是真白痴？」一旁的喪鐘冷眼瞥著他的動作，心底忍不住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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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回憶

　　三百名穿鎧甲的忍者，圍毆那麼僅僅兩個人，結果卻是全面的潰敗。整支軍隊全軍覆沒，被斬落的人頭在荒山野嶺裡滾了一地，地面上塗滿了血液和別的內容物，那場面足以讓多數正常人至少一個星期吃不下飯。

　　不，暫且還不是全軍覆沒，還有一個還活著。

　　那傢伙的綠斗篷已經爛成了一塊破抹布，金屬面具上爬滿裂紋，亮著暗紅光芒的那隻裝神弄鬼的眼睛也已熄滅。喪鐘一腳踏在他的胸口，引得他一陣痛苦地呻吟。

　　「你聽著像頭死豬。」喪鐘以冷酷的聲音道，「不如我來幫你一把。」

　　喪鐘一把扯掉了那張愚蠢的面具，露出了一張鼻青臉腫、糊滿了鮮血的面孔，眼神惡狠狠地瞪著他。

　　「現在能聽清楚你說啥了。你說奧德修斯怎麼了來著？」

　　「我......我什麼都沒說！」這人開口了，說的卻像是希臘語，「我發了誓要保護大人的！」

　　「希臘語？還是土話？」喪鐘蹲下身，掰開了他的嘴巴，掏出了不久前那個自稱「紅怒」的傢伙遞給他的那瓶吐真劑，強行掰開這人的嘴巴給他灌了些許下去，「這玩意兒究竟是吐真劑還是毒藥，我們試了就知道。現在，交代我想知道的。」

　　「奧德修斯是至高之主！世界之王！」那人就像名被洗腦的教徒一樣狂熱地大喊。

　　「就這些？」喪鐘也換上了希臘語，「那我要上哪兒找這位『至高之主』？」

　　「愚人！奧德修斯就在你眼前，他在我之中，我即是他的眼，芸芸眾眼之一！」

　　喪鍾不再多說，拔劍斬斷了這最後一人的腦袋。

　　「媽的，浪費時間。」他不滿地嘟噥，隨後掏出了那瓶真言水，猶豫了起來。

　　那個小嘍囉喝下去沒事，所以他喝了以後應該也不會出事。

　　但喪鐘是個多疑的人，再怎麼說這也是陌生人給的飲料，果然還是沒法完全放心。

　　「嘿，那邊的兄弟，對，就是在說你呢！」

　　喪鐘順著聲源的方向斜睨了一眼，只見斷了一條腿的死侍正趴在地上，對他揮手道：「方便把我那條腿遞過來一下嗎？對，就是我剛剛不小心扔掉的那條。別這樣看著我，是的我的腿還能長出來，但是直接接回去應該會快很多。」

　　喪鐘冷冷地盯了他片刻，沒有搭理，目光隨即又轉回了自己手裡這個金屬的小膠囊身上。

　　「靠！不要無視我！好吧好吧，算了，我還是等它長回來好了。他們說經常換血有利於身體健康，說不定多換換腿也有利於健康呢。不過我說老兄，你該不會是在怕那麼瓶小東西吧？不是我吹牛，比那厲害得多的玩意兒我都吃過！」

　　喪鐘又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閉嘴。」

　　雖然這傢伙滿嘴胡話，但這句話倒也沒完全說錯。一瓶飲料而已，有什麼好怕的？更玩命的事都幹過了。

　　喪鐘摘下了面具，一仰頭，「咕嚕嚕」地把這個小膠囊裡剩下的藥全部吞了下去。

　　藥效來得相當劇烈，只短短數秒後就發作了。首先襲來的類似一陣強烈的偏頭痛，緊接著發展到了像是大腦要被撕裂一樣。斯雷德痛苦地摀著腦袋跪倒在地，眼前的景象開始恍惚了。周圍開始天旋地轉，大量像是被埋藏在腦海深處的圖像接連不斷地湧入了眼簾。

　　他想起來了，的確有那麼一次任務，被從他的記憶中抹去的一次營救任務。而營救的目標，正是他的親生兒子，傑里科。

　　自稱是「奧德修斯」的傢伙抓走了他的兒子傑里科，而喪鐘則是接受了某位僱主的委託前來營救自己的兒子。他殺出了一條血路，衝進了某個基地，找到了被關押在激光牢籠裡的傑里科。

　　而後，就在那個基地裡，他們一同遇見了奧德修斯本尊。

　　當喪鐘用炸彈炸爛了休眠室、休眠艙沉悶地打開時，一個渾身沾滿墨綠色液體的赤裸老頭兒出現在了休眠艙內。他睜開了那詭異的幽綠色眼睛，如同惡鬼般掃視著闖進來的斯雷德父子，隨即露出了森然的笑意。

　　「斯雷德。」他低沉地開口，「所以你居然自己找來了，省了我不少功夫。」

　　喪鐘冷冷問：「你就是那個什麼『奧德修斯』？我可不記得我們遇到過。」

　　「當然，你忘記了，斯雷德。因為你上一次遇見我，還是在你獲得現在這樣的超級大腦之前，不記得也情有可原。」奧德修斯淺笑著說道，「我是你的父親，斯雷德。」

　　「你就扯淡吧。」喪鐘森然道，「我父親早就死了。」

　　「我愚鈍又可憐的孩子喲，我是不會真正逝去的。只要我的血脈還在你還有我的孫輩身體裡流淌。」

　　喪鐘哼了一聲，掏出了手槍：「那我們不妨來驗證一下如何？」

　　「不！斯雷德！我不准你......」

　　這老頭兒還未說完，槍聲已經響起。喪鐘連開三槍，老頭兒的胸膛上爆出了三朵血花，仰頭栽倒了下去，直到最後還圓瞪著雙眼。

　　「驗證完畢。」喪鐘收回手槍，冷冷道。

　　「見鬼，那個老不死是我的爺爺？」傑里科道，「好吧，這樣很多事就都說得通了。但這改變不了我們的關係。你是不是想要我跟你走？」

　　「計畫就是這樣。」喪鐘道。

　　「你早就拋棄了我和姐姐，我們不需要你回來扮演什麼救世主老爹。我有自己的計畫，我自己出去就行了！」傑里科說著，雙目陡然亮起了綠光，一股半透明的綠色氣息從他體內爆發而出。

　　「拜拜了，老爹！」

　　「啊！」

　　喪鐘驚叫一聲，驚醒回了現實。

　　之後的事就再也想不起來了，好像記憶就此中斷。他甚至沒法確認剛剛那段影像是不是真的，亦或只是那個叫紅怒的混蛋搞的腦控幻覺之類的。

　　「喲，終於醒了？」死侍就坐在他身邊的一塊岩石上，那條腿卻是已經長回來了，由此看來他昏過去的時間應該不算短。

　　喪鐘站起身，冷漠地道：「走吧，任務還在繼續，我們還有事情沒做完。」

　　「哈？真的？你承認我們是個團隊了？」死侍叫道，「酷斃了！重新考慮一下『英勇與無畏』這個組合不？」

　　喪鐘再次用獨眼瞥了他一眼。

　　「不。」他說，「那還是蠢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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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家庭問題

　　戰場清理乾淨後，喪鐘和死侍稍微喘了口氣便重新開始了行動。

　　整合一下目前手頭上他所擁有的情報——一個自稱奧德修斯的傢伙想要他，而且還抓了他的兒子，甚至自稱是他老爸。有趣的部分是，斯雷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老爸應該長的是什麼樣。

　　而這還只是他借助那個自稱「紅怒」的傢伙給他的藥劑回憶起來的部分，沒法驗證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記憶中自從十二歲之後他就再沒見過父親了，說不定這些都只不過是某些人為了某種目的而為他準備的腦控幻象。

　　但這些卻分明又感覺很真實。

　　斯雷德一面走著一面，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老~兄......」

　　一聲有氣無力像是瀕死之人最後的呼喊，斯雷德不耐煩地回過頭，只見死侍正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向他伸出了一隻手。

　　「又怎麼？」

　　「拜託，我一路不停對你說了這麼多話，你連吱都不吱一下。我就要無聊死了~」

　　「那樣更好。」喪鐘冷淡地說，「實話說我早就想動手了。」

　　死侍就像瞬間回光返照般跳了起來：「但是你殺不掉，不是麼？所以咱們現在才保持著這麼親~密的合作關係。」

　　「前半部分我認同。」喪鐘道，「但我可不記得我們什麼時候有『親密的合作關係』了。這次合作是迫不得已，是僱主的要求，也僅此而已了。」

　　「別那麼冷淡嘛，看我們簡直就像兄弟一樣相似是不是？我們連配刀的品味都一模一樣！」

　　這一點好像也沒錯，兩人確實背後都背著兩把十字形交錯的長劍。

　　喪鐘：「我真的想現在就把你剁了......」

　　「哈，看你們現在相處得挺愉快的嘛。」

　　兩人一回頭，卻見那個面具上畫著「f」、穿著黑西裝的傢伙不知何時又已出現在了兩人身後，微笑著看著他們。

　　「紅怒。」喪鐘一皺眉，走上前，道，「我想起來了，關於那個任務的一部分。現在我要知道真相，我需要答案。」

　　「而我正是來提供這些的。」紅怒道，「跟我來，我會告訴你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還有你失敗了的那個任務。」

　　他用一輛直升機回答了喪鐘的問題，把他和死侍從大北邊接到了豪華度假小屋。這個傢伙孤身一人，但資源極其豐富。十分顯然，他一直都盯著喪鐘的一舉一動，也正因此讓喪鐘完全信不過他，可惜現在喪鐘沒剩下多少選擇。

　　他們在一片雪地中的豪華別墅中暫時落了腳，喪鐘把自己回憶起來的內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紅怒，希望他可以補充完自己剩下的所有疑惑。

　　靜靜地等喪鐘講完後，紅怒問：「你說傑里科，他『跳向』了你，讓你一下昏厥了？」

　　「是的，但這不應該。」斯雷德道，「傑里科生來就有異能，某種類似念力的超能力，但那從來對我沒用，我不知道這次是怎麼回事。」

　　「奧德修斯的追隨者想利用傑里科的能力，他們還試圖對他的基因構造進行研究。似乎奧德修斯和傑里科共享著讓他失控的那種突變基因，也就是賦予了他超能力的來源。」

　　「你認識他？」斯雷德敏銳地問。

　　「奧德修斯？他是你的父親。」紅怒平靜地說，「查爾斯‧亨利‧威爾遜，在1977年他受中央情報局（CIA）的委派去了俄國，那次任務後他就失蹤了。十年後美國政府宣佈了他已經死亡，很顯然他還活著。」

　　「直到我對著他胸膛送了幾顆子彈讓他徹底玩完。」喪鐘道。

　　「哇哦，你向你爹開槍了？」死侍打岔，「老兄我先前有提過嗎？你酷斃了！」

　　兩人都默契地無視了死侍，紅怒繼續說道：「不，這就是麻煩所在，你沒幹掉他。」

　　「我親眼看著自己動的手。」喪鐘道，「除非你讓我看到的影像都不是真的。」

　　「奧德修斯——也就是你的父親——同樣不是普通人，斯雷德。他沒那麼容易死，他的基因讓他幾乎能起死回生，而我們最近也開始覺得你的自癒能力或許也和深藏在你體內的某部分基因有關。而我相信，只有同樣繼承了你們家族的基因、並發生了奇特變異的傑里科才能幹掉他，也就是你的兒子。」

　　「所以這就是你原本的計畫？帶著傑里科走到他面前？」

　　「是的，這才是你原本真正的任務，可惜它搞砸了。傑里科失蹤了，而奧德修斯並沒有死。」

　　「所以你們根本不是派我去營救我的兒子的，你們把傑里科當槍使，還把我送去當炮灰。」

　　說到這兒，喪鐘的聲音已經透著濃濃的殺意了。他「嗖」地拔劍出鞘，指向了紅怒的脖子，森然道：「現在，老實點交代，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雇我對付奧德修斯？」

　　「看上去我朋友生氣了。」死侍也有樣學樣地拔刀，指著紅怒的腦門，「我建議你快點交代......呃......他要你說的東西。」

　　紅怒視線在兩人的劍刃上停頓稍許，隨後還是妥協了。

　　當這個西裝傢伙摘下頭罩，放開自己一頭鮮紅的頭髮、露出那白皙漂亮的面孔時，兩個亡命之徒都愣住了。

　　好吧，也許就算面具下是張非人類的噁心外星人他們也已經接受了，可他們偏偏完全沒想到頭罩下竟會是個女人。

　　「我的名字是肯德爾‧詹姆斯，我效力於一個特殊的組織，一般工作時為中情局和國際刑警助陣，幫助對付他們不方便處理的人與事。」摘掉了頭罩裡的變聲器，這女人的聲音意外好聽。

　　死侍吹了個口哨，瞬間收回了長劍，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親暱地道：「嘿，女士，我最喜歡你這種範兒的老闆了。什麼工作都儘管說，價錢好商量。」

　　喪鐘一腳把他踹開，沉聲問：「所以簡單點說，就是我在和中情局合作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這次行動我是他們的代表。」肯德爾說道，「中情局認為你父親成為的這個嶄新存在，奧德修斯，可能會強大到足以重創國家，甚至毀滅一個國家。他能對群眾施加他的意志，製造混亂、暴動。」

　　「類似精神操控。」

　　「是的，精神系異能，你明白這種能力可能造成的隱患。所以我們現在不得不毀掉這種力量。」

　　斯雷德沉默了片刻。

　　「簡單地說，你們想要我殺了我的親生父親。」

　　「那是一個方面，同時這也是在拯救你的兒子。」她說，「如果放任不管，他會成為奧德修斯計畫的犧牲品。另外你有聽說嗎？你的女兒露絲‧威爾遜，似乎也已經和奧德修斯接觸過了，她似乎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去拯救自己的弟弟。」

　　「露絲？」斯雷德吃了一驚。

　　「現在，我們達成協議了嗎？」

　　斯雷德咬了咬牙。

　　「是，我幹。」他冷冰冰地道，「我會把劍從奧德修斯的脖子捅進去，再從頭頂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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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傑里科

　　俄羅斯，某處，陰森森的巷子裡。

　　少年全身都嚴嚴實實地藏在連著兜帽的外套裡，渾身密不透風。他深深地埋著腦袋行走在這髒兮兮的巷子裡，背後時不時飛過一兩隻被驚動的烏鴉，發出嘲諷般尖銳的鳴叫。

　　巷子盡頭的陰影裡藏著另外幾個人，陣陣濃重的煙味從陰影裡飄出，裡面的人似乎正吞雲吐霧。

　　「是你嗎？」少年小心地發聲問道。

　　「幹什麼？」裡面的人用俄語問道，「是條子嗎？」

　　雖然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但從語氣中也大致聽出自己找錯人了。少年擺擺手：「不，抱歉，我只是......在找人。」

　　黑暗中的人走出來了，他們清一色禿著腦袋，若非是他們一個個都肌肉錯節、長得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看上去倒還頗為滑稽。

　　「抱歉，我不想惹麻煩。」少年說，「你們最好離我遠點。」

　　「他在說什麼，你們有誰懂英語麼？」

　　「不懂。」

　　「等下，夥計們，你們不覺得這小子有古怪麼？我覺得他眼睛好像是綠色的，而且聲音感覺像是在我腦子裡迴蕩。」

　　「怎麼？你慫了？」

　　先前說話那名混混哈哈一笑，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具。

　　「你在開玩笑吧？」

　　少年連連後退：「不，求你們別......」

　　「叫媽媽啊，這樣說不定我們就會大發慈悲放你走。」其中一人壞笑著靠近，此時他們已經把少年逼到了牆角。

　　少年抱起了頭，緊閉上了眼睛。

　　不，他這樣做絕不是因為害怕這些混混會傷害自己，而是他害怕接下來自己會看到的場面——那簡直就是屠殺。

　　綠光一閃而過，慘叫聲剎那間迴蕩在了空寂的巷子裡，偏僻的小巷剎那間就彷彿變成了屠宰場般熱鬧。少年抱頭蹲在角落裡緊閉著雙眼，慘絕人寰的哀嚎就在他耳邊迴蕩，時不時更有又熱又粘的液體飛濺到他身上。

　　數秒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只見眼前幾人毫不出意外地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夾雜在血液裡的內容物撒滿了髒兮兮的地面。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他還是險些沒忍住一口吐出來的衝動。

　　儘管不是有意的，但的確是他造成了這一切，他失控的能力殺了這些人。也許這不能說是他的錯，但卻仍舊無法讓他擺脫身負人命的負罪感。

　　少年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這時黑暗中竟然傳出來某人的鼓掌聲。

　　「誰？」他小心地問。

　　「別緊張，我就是約你在這兒見面的人，傑里科。」黑暗中的人溫和地開口說道，「你可以稱呼我『負鼠』，我是你父親斯雷德的一個老朋友......我是來幫你的。」

　　神盾的臨時據點。

　　在一段視頻通話等待的音樂旋律響起後，瑞文出現在了埃瑞克的手機屏幕上。她如一貫地穿著件黑色夾克，臉幾乎貼在鏡頭邊上晃來晃去，似乎在確認是否對準了攝像頭。

　　「這樣，可以嗎？」

　　埃瑞克一笑：「可以，非常美哦。」

　　「你那邊還沒搞定？你都要趕不上期末考了。」瑞文問道。

　　「沒啊。」埃瑞克無奈地聳聳肩，「總而言之，暫且好像陷入僵局了呢。本來只是來回收一套亞魔卓裝甲而已，現在貌似捲入了什麼其他不得了的大事裡......」

　　「你知道，我可以去幫忙的。」

　　「不用不用，」埃瑞克擺擺手，「也不算是什麼很難辦的事，我自己就可以的。」

　　頓了一頓，他問：「學校那邊怎麼樣？沒出什麼問題吧？」

　　「沒有。莎倫給你開好了假條，只要你一個星期之內回來，應該還能趕上考試。」

　　「唔，還有這事啊，有點麻煩。」埃瑞克撓了撓頭，「好吧，我儘量一個星期內完事吧。真不敢相信我還在為考試頭疼。」

　　瑞文淺淺一笑：「你說過這也是生活重要的一部分嘛。」

　　「是啊。」埃瑞克一嘆，「雖然目前的狀態和我原本所想的『平靜地過完一生』出入還是有點大呢。」

　　思忖片刻，他忽然問：「那個......瑞文，說起來我們這已經是高中最後一個學期了吧？」

　　「嗯，是啊。」

　　「那你有沒有想過......畢業了以後，你要做些什麼？」

　　瑞文歪著腦袋想了想：「如果是要和普通人一樣的話......也許考個大學？應該吧。你不這麼想嗎？」

　　「是麼。」埃瑞克不自覺地發起了呆來，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也許......不是很確定。明明知道像這樣維持著平靜的生活不可能永遠這樣下去，但是也完全沒有考慮過未來究竟要怎麼樣才好。雖然我說未來不想做個像超人那樣的英雄，但是究竟要成為什麼樣其實也完全沒有打算......」

　　瑞文微微一笑。

　　「沒關係的。」她以波瀾不驚地語調說道，「那這樣好了——不管你選擇什麼道路，我都會和你一起。」

　　埃瑞克也一笑：「說的也是，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以後的事就以後再說吧。」

　　此時，房間的門被人從外推開了，埃瑞克眼角瞥見娜塔莎走了進來。

　　「那今天就先這樣吧，我這邊似乎有事了。」埃瑞克道，「下次有空再聊吧。」

　　「嗯，那你多小心了。」

　　通訊掛斷，娜塔莎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問：「調情時間？」

　　埃瑞克道：「沒聽說過呆在異地太久要常保持聯繫嘛？說吧，是有什麼進展了嗎？」

　　「負鼠昨晚溜了。」

　　「哦，你語氣聽上去也不是很急嘛。」

　　娜塔莎一聳肩：「確實沒有必要。他已經沒有用了，不如說留著這麼個俘虜反而對我們在這邊的行動不便。」

　　「所以你不會是專門來告訴我這個的吧？」

　　「不，」娜塔莎道，「你知道喪鐘的兒子嗎？」

　　「露絲的弟弟？不是很清楚。」

　　「傑里科‧威爾遜，由於基因原因天生擁有某種精神系的異能，使用能力時會釋放某種特殊的能量訊號。根據從負鼠口中得到的情報整合，我們推測他可能就是這次所謂『家庭問題』的核心。」

　　「露絲好像提到過，說他是個老好人。」

　　「性格上或許是，但一旦能力爆發，可以說是台屠殺機器。」娜塔莎說著，頓了一頓，道，「而就在不久之前，我們檢測到了他能力爆發的能量訊號......就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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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露絲的決意

　　俄羅斯，CIA的臨時據點。

　　「傑里科的能量訊號已經被檢測到了，你們差不多該出動了。我們給你準備了一部智能手機。」紅怒將一個提箱遞給喪鐘時，解釋道，「我們會監控你的位置，隨時跟進你的情況。除此之外你的新錢包裡還準備了借記卡、新護照和其他證件，預存款是兩百萬，這還只是預付。如果你幫我們幹掉了奧德修斯，後面還有另外兩千三百萬，隨便你花在哪些女孩們身上。」

　　「也許是男孩。」死侍插嘴。

　　喪鐘頭也不回地照著鼻子送了他一拳頭，冷冰冰地問：「你們這次行動有多少人來了俄羅斯？」

　　「不多，這次行動CIA不方便出面，所以只派了像我這樣的人來跑跑腿。」紅怒說道，「簡單來說，你不能指望有任何後援。」

　　喪鐘冷哼一聲。

　　「我這輩子還沒指望過這種東西。」

　　另一處。

　　當這個自稱「負鼠」的傢伙出場的一瞬間，傑里科就感到了十分不妙。不是因為這個傢伙蒼白醜陋的面孔，而是因為一些更為內在的氣息。

　　這個男人主動聯繫了傑里科，自稱是他父親的朋友。本來傑里科是拒絕跟任何與父親沾上邊的人打交道的，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父親喪鐘就是個冷血殺手，他的朋友一定也不會是什麼好人。但問題是，現在他已經走投無路了。奧德修斯把他原本沉睡在體內的力量一口氣引了出來，現在他時不時就會因為情緒波動而失控殺死無辜的人，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負鼠」正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他說自己一直關注著傑里科，知曉他的一切，還能夠幫他如何控制自己的這種能力，所以他才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到了這裡。

　　而見到本人的一瞬間，他改變主意了。

　　一般人的話，傑里科能夠進入對方的意識窺探其思想，但這個蒼白男人的大腦對他來說感覺就像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他完全沒法侵入進去。不僅如此，這個男人身上更是散發出了一股邪惡的味道，真正而純粹的邪惡，而不幸的是他從小到大直覺從來沒有錯過。

　　「你好，傑里科。」負鼠咧著嘴怪笑，「正如我先前的自我介紹，我是你父親的老朋友，非常感謝你同意讓我來幫忙。」

　　「不好意思，我有點改變主意了。」傑里科冷淡地道，「我感覺有點不舒服，我覺得我們或許應該叫停這次會面，等下次我感覺好點再來。」

　　負鼠咧嘴露出了一口泛黃的牙齒：「恐怕這不可能。」

　　他清了清嗓子，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說道：「我這兒有一段有趣的音頻，相信我，仔細點聽，它可以幫助你放鬆不少。」

　　傑里科皺了皺眉：「我什麼都沒聽......」

　　猛然間，他的話戛然而止，幽綠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像是觸電般抽搐了一陣，緊接著身子痛苦地蜷縮成了一團，嘴裡含糊不清地痛苦呻吟。

　　「不管你信不信，不久前我才在你父親身上實驗過同一招。」負鼠冷笑，「效果挺不一般。」

　　他舉著手機，緩緩邁步向著蜷縮了起來的傑里科走了過去，這一切得來的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當然，事情並不會那樣簡單。

　　一抹銀光陡然閃過，負鼠的右手與手裡握著的手機齊齊飛了出去，手臂斷口如泉水般噴湧出了大量的鮮血。而在痛楚來得及傳遞到神經系統之前，劍光再度閃過，這次卻齊頸切斷了他的脖頸，那醜陋的腦袋劃著一道弧線遠遠地拋了出去，在髒兮兮的巷道里滾了好幾圈。

　　「一個警告，混球。」穿著一身性感的黑色緊身衣、短袖的肩部還塗著火紅骷髏標記的露絲霸氣地出場，手中劍刃上淌滿鮮血，「別打我弟弟的主意。」

　　一腳踩碎了負鼠的手機屏幕，露絲急迫地蹲到了傑里科身邊，道：「傑里科，能聽到麼？是我。」

　　傑里科此時口鼻中已經滿是鮮血，血液甚至從眼眶中止不住地溢出。他痛苦地開口：「姐......姐......」

　　「是我，我在這裡。」她緊緊捏住了傑里科慘白而無血色的手，「儘量放輕鬆，傑里科，你會沒事的。」

　　「傑里科現在已經傷不到任何人了，露絲。」雄渾而沉悶的聲音從陰影深處傳出，那是今晚光臨這個不起眼巷子的又一位客人。

　　是奧德修斯。他穿著綠色的盔甲、披著灰色的披風，戴著一副墨綠的面具，斗篷下飄揚著白色的長髮。

　　「爺爺可以向你保證。」

　　露絲猛一抬頭，以飽含著仇恨的目光瞪著他。

　　「你是我的骨肉，我的血親，露絲。」奧德修斯冷冰冰地道，「上一次你就嘗試過了阻撓我的行動，但考慮到這一點我放了你一條生路，不過別把這當做理所當然。如果你仍然執意與我作對，那我將不得不讓你永遠沒法再攔我的路。」

　　「上一次我準備不夠充分，老混球。」

　　露絲咬牙切齒地說著，輕輕將弟弟放在了地面上，站起了身直面著奧德修斯。

　　「但這次可不一樣了。」

　　「正在掃瞄......神經鏈接建立......系統啟動完畢，beta系統上線。」

　　一連串冰冷的電子提示音響起，她帶在背部的背包當即啟動，一片片地沿著她的四肢展開，將她的整個軀體包裹了進去。印著金色條紋的裝甲著裝完畢，目鏡填充進了深藍光芒，顯示器迅速啟動，鎖定了面前唯一的目標。

　　著裝的痛楚再度襲來，但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到這一次似乎比上次要輕鬆了一點。

　　「哦，原來如此。」奧德修斯饒有興趣地打量了片刻，「的確稍微做了點準備啊。」

　　「我過去做傭兵時的一個同事是它的上一任持有者，我們關係不錯。」露絲說道，「所以他死前告訴了我這套鎧甲的事，以及它所能做到的一切不可思議的事。」

　　頓了頓，她提起了自己的長劍指著奧德修斯，特意強調：「比如把你的腦袋砍下來。」

　　「我不想打破你最後的幻想，我可愛的孫女。」奧德修斯冷笑，「但就算是用這種東西，你也沒法殺了我。」

　　「挺有自信啊。」露絲哼了一聲，提劍大步沖了上來，「那你一定不介意我來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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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銅虎

　　神盾一方找到傑里科的能量訊號傳出的小巷時，十分不幸，戰鬥已經結束了。但現場的一片狼藉告訴了眾人他們沒有找錯地方。

　　臭烘烘的垃圾堆被炸得四處都是，鮮紅的血濺滿了整條巷子，側面的牆壁似乎是被某種巨力橫向貫穿了般，染著鮮血的碎磚塊堆積了一地。

　　現場遺留下來的有幾具被肢解了的屍體，腦袋看上去像是從內部炸開了一般，從服飾打扮上看應該是本地的混混。除此之外還有早些時候剛從神盾那兒逃出去的負鼠，這會兒腦袋和身體也已經分了家，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那場面讓人又是禁不住地一陣反胃。

　　「看上去我們又遲了一步。」娜塔莎掃了這狼藉的現場一眼，皺了皺眉。

　　「但我們的路線是對的。」埃瑞克閉著眼睛感應了片刻，說道，「露絲，她也來過這兒，就在一會兒之前。並且她激活了裝甲，在這裡和某人發生了衝突。」

　　「誰？」

　　「那就不知道了。」埃瑞克一聳肩，「我可不是占卜大師，只是能感應到亞魔卓病毒的反應而已。」

　　正說到此時，眾人正頭頂傳來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你說你能感知到露絲的位置是麼，小子？」

　　眾人猛地抬頭，卻見喪鐘和死侍兩人正並肩站在一側樓頂上的某陽台上，倒映在皎潔月光之下的身影由於角度原因顯得十分霸氣，殺氣簡直有若泰山般壓迫了下來。

　　現場特工們條件反射地便同時掏槍指向了兩人——也難怪他們這樣緊張，畢竟上面冒出來這兩人中隨便哪一個都是通緝名單上威脅係數相當高的危險人物，怎樣謹慎對待都絕不為過。

　　「喪鐘？還有死侍？」埃瑞克看到兩人的一瞬心底里是著實吃了一驚的，「你們兩個又是怎麼搞到一起去的？」

　　「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沒聽說過，小鬼。」死侍拔出長劍向前一指，叫嚷道，「聽好了，我們就是傳說中世界人人聞風喪膽的『奪命雙煞』！今天就給我記好了！」

　　喪鐘斜瞥了他一眼：「我可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因為你不是說『英勇與無畏』這個名字很蠢麼？所以我專門換了個新的。」

　　「不是名字的問題，我是說你覺得有這麼個組合在就很蠢。」

　　「......」

　　這一連串逗比的開場白瞬間讓兩人出場時霸氣的形象跌落了一大截，下方眾人都禁不住滿臉黑線。

　　這倆逗比真的就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殺手麼？

　　喪鐘放棄了繼續跟死侍吵下去的念頭，跟這傢伙吵起來的話根本就沒個盡頭，而且毫無意義。他縱身從陽台上跳落了下來，死侍也有樣學樣地緊隨其後。

　　「回到正題。」喪鐘對埃瑞克道，「你說你能感應到露絲，對麼？」

　　「她帶在身上的那套鎧甲，準確地說。」埃瑞克道，「我能感應到她在這兒著裝了戰甲，和某人爆發了一場戰鬥，並且根據病毒反應的衰弱看來，我推測她輸了。」

　　「傑里科也曾經在這兒。」喪鐘皺眉，「也許他們在一起，也許他們都已經在奧德修斯那個老不死手裡了。」

　　「我聽說這是你們的家庭問題。」娜塔莎開口，「願意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麼？」

　　「哈，這事說起來也挺簡單。」死侍又插嘴了，「大概意思就是這傢伙的老爸從墳墓裡爬起來想要搶孫子，然後他不肯，現在就發展成了兒子和老子的世紀大戰！而這還不是最棒的，你們知道最棒的是什麼嗎？就是我還搶到了前排座位！」

　　「你就不能消停一秒麼，韋德？」喪鐘的聲音聽上去已經到了爆發邊緣。

　　「好吧，大致明白了。意思就是那個叫奧德修斯的傢伙是你父親是吧？還真是複雜的家庭問題呢。」

　　感嘆一句後，埃瑞克一頓，轉而道：「那既然事情是這樣，我們的利害關係其實算是一致的了。其實我們來俄羅斯，不過是想要回收你女兒露絲奪走的那套鎧甲而已。現在她似乎落到了那個什麼奧德修斯手裡，那我們的目標暫且就一致了。」

　　喪鐘盯了他片刻，沉聲道：「你知道，我不常與人組隊。」

　　埃瑞克意味深長地一笑，向著死侍瞥了一眼。

　　喪鐘一嘆：「好吧，非常時期非常處理。那就這一次，我們合作。」

　　另一處，一間開闊而莊嚴的廳室內。

　　露絲憤怒而仇恨地瞪著眼前這個戴著金屬面具的男人，那個人自稱奧德修斯、是她的爺爺，是個瘋子。她恨不得用一萬種方法把這個瘋子千刀萬剮，可惜她這會兒正被奧德修斯的兩名信徒牢牢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早些時候，她借用了beta裝甲的力量試圖戰勝奧德修斯，但這男人的力量實在太詭異。他不僅有著可以和鎧甲匹敵的肉體能力，還有著類似傑里科的精神能力，最終露絲仍然沒能勝過他，裝甲也被對方奪走。

　　「要殺了她嗎？主人？」

　　「不，她是我的骨肉。」奧德修斯道，「現在也許她還不大樂意，但很快我就能讓她加入到我的事業中來。」

　　「我要殺了你。」露絲咬著牙道，「我會砍下你的頭，然後看著你的黨羽化為飛灰。」

　　「哈哈，繼承了你父親的頑固。當心點，不然你也會遭受與他相同的命運。」

　　「讓露絲走吧。」說話的卻是傑里科，此時他已經從抽搐痙攣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她沒有你要的天賦，不能幫你達成那扭曲的目的，而我有。」

　　「不要屈服，傑里科。」露絲喊道，「控制這幫傢伙，幹掉他！」

　　「要是能做到他早就動手了。」奧德修斯冷笑，「這是我親自成立的軍隊，我已經控制了他們幾個月，傑里科沒法奪走。」

　　「也許我的確沒法控制你的這些傀儡。」

　　傑里科說著，頓了一頓，露出了一絲慘然的冷笑。

　　「但那並不意味著我沒法破壞你扭曲的計畫。」

　　露絲臉色一變：「傑里科，你要......」

　　「做我早就應該做的事。」

　　說這句話時，傑里科的臉已經因痛苦而扭曲變了形，七竅中都溢出了鮮血，脫力地跪倒在了地上止不住地顫抖。

　　「他在自殘！」一名信徒喊道，「主人，要是他死了，我們的計畫......」

　　「不，還不算太遲。」

　　奧德修斯說著，摘下了他的金屬面具，不由分說扣在了傑里科的臉上。肉眼可見的綠色能量有若洪流般奔湧而出，一股腦地向著奧德修斯面門灌了進去。這老頭兒整張臉宛如化作了一個綠色的漩渦，貪婪地將傑里科體內的每一絲能量都吸收殆盡。

　　而幾乎也就是在這同一秒，天花板「轟」地一聲被炸碎了開來。喪鐘和死侍一前一後從火色的烈焰中縱身落下，人還在半空便不由分說地一梭子子彈將奧德修斯渾身掃得血花亂濺，埃瑞克緊隨其後。

　　「我打賭你以為再也不會見到我了，奧德修斯。」喪鐘寒聲道。

　　「斯雷德。」奧德修斯滿不在意地抹去了嘴角的血漬，渾身被子彈打出的彈孔已飛速復原，「不，我早就料到你會來礙我的事，所以我為你也有特別準備......銅虎！」

　　話音一落，一名同樣戴著兜帽的男子已經飛躍而下。他摘下兜帽，只見帽簷下禿著腦袋，脖子上掛著奇怪的掛飾，氣質內斂而不容輕犯。

　　銅虎，dc最頂尖的幾位格鬥大師之一，頂尖殺手，也是喪鐘的老熟人。

　　喪鐘一皺眉：「小虎？你怎麼也被這個老混球控制了？」

　　「銅虎，」奧德修斯冷笑著開口道，「讓斯雷德見識一下我們剛剛弄到的新玩具。」

　　木然地點了點頭，銅虎提起了印著金色條紋的金屬背包，那是亞魔卓beta的裝甲。

　　「正在掃瞄......神經鏈接建立......系統啟動完畢，beta系統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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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家庭決戰

　　雖然埃瑞克提出了和喪鐘合作，不過那其實也只有他個人參與而已。由於和CIA立場的相似，神盾也不能直接參與干涉奧德修斯的邪惡計畫，所以最終追蹤到了奧德修斯基地位置並展開突襲的，還是只有喪鐘、死侍和埃瑞克三人而已。

　　毫無疑問，在人數上他們完全沒法和對方匹敵。

　　而現在還出現了些更不妙的情況——露絲奪取的Beta裝甲這會兒似乎落到了奧德修斯手中，而他把裝甲交給了一個叫「銅虎」的傢伙用。埃瑞克同樣也記得這麼一號人物，DC頂尖的幾位格鬥大師之一，名頭還不小。

　　「小虎，我是斯雷德。」喪鐘開口道，「如果你還記得我們的交情的話，就聽我說......擺脫控制，你的意志不該那麼容易屈服。」

　　「沒用的。」奧德修斯冷笑，「吸收了傑里科的能力後，現在我已經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他絕對無法擺脫我的精神力。銅虎，做了他們。」

　　話音一落，銅虎已經發出了一聲狂吼，如同獵豹般電射而上。

　　銅虎的迅猛攻勢本來就迅雷不及掩耳，以往就和喪鐘平分秋色。而現在得到了鎧甲的全面加強更是又上了一層台階，喪鐘完全沒來得及反應便迎面吃了一拳，狼狽地踉蹌退步。

　　「看起來你的兄弟不是很願意和你聊天哩。」

　　死侍嘴裡說著，手上卻絲毫不慢，雙手劍「刷」地出鞘，拖著兩道銀色軌跡朝著銅虎甩去。但對方動作靈活如蛇，單臂盪開了他的一劍，劍刃在胳膊的金屬護甲上「鏗」地飛濺出了火花被彈了開來，銅虎一腳正踹在了死侍胸口，踹得他身形同樣暴退而出。

　　銅虎動作絲毫不停，就像一台輸入了「幹掉他們」這個簡單指令的機器一樣，程式化地執行著這個命令。他緊接著便錯身閃到了埃瑞克身前，金屬戰靴化作殘影衝著面門飛射而來。

　　「Complete，神速模式上線。」

　　早已先一步切換至神速模式，銅虎快若疾風的一腿在埃瑞克的顯示器中被無限倍放慢，像慢鏡頭一樣清晰無比。埃瑞克一抬手，精準地架住了這一掃，順勢在其腳踝處借力一拍，同時蹲身以肉眼無法看清的超速在銅虎腹甲上以肘部沉重一撞，撞得他沉悶倒退。

　　看來多少值得慶幸的一部分——這傢伙和露絲一樣還沒有解鎖鎧甲模式切換的功能，不然還真有點難以應付。

　　暫時擊退銅虎，埃瑞克轉頭對幾人道：「這傢伙暫且先交給我了，你們去找那個什麼奧德修斯算賬好了。」

　　露絲也趁此機會擺脫了制住她的幾名信徒跑了過來。她和喪鐘對視了一眼，父女之間卻一句話也沒說，看起來關係真的不怎麼樣。

　　接著，她轉向了埃瑞克：「你為什麼會來這兒？」

　　「我說看咱們挺有緣，專程來幫你的信嗎？」

　　「不信。」

　　「好吧，我是來回收這套鎧甲的。」埃瑞克說道，「正好這個什麼『銅虎』穿著它在，看起來我只要把他打趴然後從他身上扒下來就行了，你們趁著機會快去找你那瘋子爺爺算賬好了。」

　　「好吧，無論如何，還是多謝。」露絲道，「看來關於『瘋狂的家族』這個話題我們還有很多可以聊，你也還沒把你的家庭故事告訴我呢。」

　　「下次吧。」埃瑞克擺擺手，「如果只說這方面也許我們經歷確實有相似的地方，下次我會好好告訴你關於我老爸的事，那會是個很長的故事的。」

　　死侍這會兒又晃到了喪鐘耳朵邊上，道：「喂，是只有我有這種錯覺，還是......你大老遠跑來救了你女兒，她卻完全不鳥你，然後跟個陌生男孩聊得這麼火熱？」

　　喪鐘用獨眼斜睨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又是一拳將他揍翻在地。

　　「靠！不公平！」死侍大叫，「為什麼被打的是我？」

　　「你話太多了。」

　　說到這時，銅虎已經重新爬了起來，再度撲上了前來，不過被埃瑞克成功接住，兩人一路打到了一邊去了。此時場中只留下了露絲、喪鐘、死侍和奧德修斯......還有他的一個團的雜魚。

　　「你不肯加入我真是個遺憾，斯雷德。」奧德修斯低沉地道，「你是這個領域的天才，本來可以在我這裡有一席之地的。」

　　「當你的手下？還是算了。」喪鐘冷冷道，「如果你稍微瞭解我一點就會知道，我不為任何人工作。韋德，那些殘羹剩飯交給你處理了，我來對付主菜。」

　　「還有我，」露絲拔劍踏上前到喪鐘身邊，咬牙道，「我也還有賬沒跟他算清楚。」

　　喪鐘瞥了她一眼，道：「小心點。」

　　「我不需要你關心。」露絲冷冷道，「你早就拋棄了我們不是麼？」

　　喪鍾不語。

　　「好了好了，那我就去清雜兵，你們來打BOSS。」死侍道，「沒辦法，誰讓這期我不是主角嘞？只要記得最後留一兩個鏡頭給我就行。」

　　說完他便暫時先退開了，只留下喪鐘父女和奧德修斯三人。

　　「現在，老頭子。」喪鐘提起長劍，「讓我們了結這些吧。」

　　「正合我意。」奧德修斯道，「也許傑里科的能力因為血統原因對你們倆不管用，但對付你們我不需要用到這些能力。」

　　「這話我會記著的，老爹。」喪鐘道。

　　奧德修斯亮出了他的兵刃——是兩柄形狀奇異的彎刀，刀刃呈月牙形彎曲，在月光下閃爍著點點寒芒。

　　「是我給了你第一把刀，斯雷德。」他緩緩開口，「我教過你不能把感情摻雜進工作。你的天賦從小開始就很高，我一直對你有非常高的期望......而你今天也確實沒有辜負我。」

　　「事到如今，你說這些話難道還想祈求我手下留情麼？」喪鐘哼道。

　　「不。」奧德修斯微微一笑，「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是我把你引到了今天的道路上，我成就了今天的你，也正因此你絕對沒有可能贏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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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埃瑞克的決定

　　銅虎或許是世界頂尖的格鬥大師，近身搏擊的功夫放眼全世界也絕對不懼任何人——但那是建立在對正常人的基礎上。而就算是他也並沒有要如何與看不見的敵人戰鬥的經驗。

　　真要比招式技巧，埃瑞克絕對沒可能贏得了他，這已經是沒必要去嘗試的了。但幸運的是，銅虎明顯並沒能激活beta裝甲神速模式的功能，這就成了埃瑞克的巨大優勢。銅虎只覺眼前一片眼花繚亂，這小子的身影感覺就好像是同時瞬間移動出現在了周匝所有方位，腳下有如踏著疾風般亂竄。

　　銅虎只完全憑著豐富的戰鬥經驗和本能嘗試著防禦和反擊，可收效當然是十分有限的。他渾身幾乎所有部位都不斷受到打擊，金色電流在他周匝環繞不斷，拳影從四面八方包圍著他的身子，根本就是避無可避。

　　不知第幾次迎面吃了一記重拳，銅虎連連暴退，跪倒在地。但他只稍作喘息便又一次猛地抬頭，從喉嚨裡渾濁不清地發出一陣低吼，重新又站了起來。

　　意料之外耐打的傢伙，而且鎧甲本身帶給他的負擔也應該非常大才對，能承受著內外夾擊的劇痛到現在倒確實不得不稱讚一句。別的不說，銅虎的這股意志力也是相當過硬的。

　　不過似乎也到此為止了。

　　beta裝甲渾身上下都跳動著藍色電弧，多個關節部位「劈劈啪啪」地響個沒完。銅虎顫巍巍地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向前又走了兩步，最後終於還是脫了力，雙腿一屈跪倒在地，頓了半秒後便撲倒了下去。

　　「休眠模式。」

　　宿主徹底超負荷，裝甲也隨即解除，變回背包縮回到了銅虎的背部。而銅虎本人也已經人事不省，趴在地上沒了動靜。

　　「真是件不祥的玩具呢，我還是把它收回來好了。」

　　埃瑞克走上前，從他身上將beta裝甲的背包取了下來。

　　這樣一來任務就完成了，後面奧德修斯會如何也都不關他的事了，接下來只要把背包帶回去交還給神盾......

　　想到這裡，他猶豫了起來，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了已經接管了神盾局的萊禿子的形象。

　　這樣真的好麼？就這樣把裝甲帶回去還給萊克斯‧盧瑟，然後他就又有機會用亞魔卓的技術搞事？

　　他忽然覺得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戰局也正打得火熱。

　　「鏗！」

　　喪鐘銳利的長劍與奧德修斯的彎刀劇烈碰撞，如雨的火花在空氣中迸濺而出。

　　「我教會了你怎麼持劍，斯雷德！」奧德修斯吼道，「是我領你入了門！」

　　「我早就抹去你曾是我父親的記憶了，你不是那個人。」喪鐘寒聲道，「你現在是別的東西，一個想要害死我、我的家人還有其他不計其數人的怪物。」

　　「哼，這話竟是從臭名昭著的奪命喪鐘口裡說出的，可真沒多少說服力。」

　　雖然嘴上沒有承認，但喪鐘心底里是真心覺得這老頭兒著實有兩把刷子。喪鐘自己不必多說，劍術放眼世界也已經是登峰造極，而露絲成長到今日也已非庸手，可兩人聯合起來快節奏地狂攻了近百個回合，這老頭兒竟然仍應付得遊刃有餘。

　　是因為吸收了傑里科的能力，使得其自身體能也得到了大幅增強麼？還是說父親本來就比自己印象中要強得多？

　　斯雷德不知道，但也不在乎。

　　三人中實力稍弱的露絲鬥到此時終於是稍有乏力，動作一滯就被奧德修斯抓到了破綻。奧德修斯手中彎刀犀利地劃過一道銀光撕裂了劍光織成的網路，拖著一長道鮮血從露絲小腹前一劃而過。露絲吃痛地哼了一聲，退了出去。

　　「露絲！」

　　見女兒受傷，喪鐘一個分神，馬上也被奧德修斯逮到了破綻。奧德修斯彎刀「鏗」一聲擊飛了喪鐘手中的長劍，另一刀同時凌厲迅猛地斜向喪鐘面門划去。銀光斬落，喪鐘的面具應聲碎裂，鮮血飛濺。

　　「啊！！！」

　　喪鐘一聲慘呼，被劃中的恰是他的右眼，雖然這隻眼睛早已瞎了，但疼痛卻不會因此而減少。

　　「我怎麼教你的，兒子？」奧德修斯道，「不要在任務中摻雜私人情感，那只會讓你軟弱。瞧，正是你對女兒的關心導致了你的失敗。」

　　露絲忍著傷痛，咬牙重新爬起，再次提劍從奧德修斯身後沖上。但這次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似隨意地一抬手便架住了她斬落下來的一劍，反手一肘撞得她重新倒了回去。

　　「都結束了。」奧德修斯將刀鋒架在喪鐘的脖子上，後者似乎已經脫力難以爬起身來了。

　　「我衷心感到遺憾，斯雷德。」奧德修斯冷冷道，「但奪命喪鐘的傳奇就到今天為止了，我成就了今天的你，也將由我來終結它。」

　　他緩緩提起了彎刀，就像準備動手的劊子手，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他下一秒將喪鐘的腦袋砍下來了。

　　「父親！」最後時刻，露絲終於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了對他的關心——再怎麼說，斯雷德終究是她的親生父親，要說完全沒有感情那絕對是她裝出來的。

　　奧德修斯嘴角一撇，露出一絲邪笑。

　　「再見了，斯雷德！」

　　刀刃落下，殘影閃過，拖著電流的身影突如其來闖入了場中，在千鈞一髮的瞬間擊得那柄原本要砍下喪鐘腦袋的刀刃迴旋著飛出了老遠。奧德修斯本人也是一怔，還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了什麼，面頰上便同意挨了重重一擊倒飛了出去，鮮血狂噴。

　　看清了忽然閃現進場中的埃瑞克身形時，父女兩人都是一怔：「是你？」

　　埃瑞克二話不說，衝著露絲將亞魔卓beta的背包扔了過去，後者接住了，愣愣地望著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

　　「用吧。」埃瑞克道，「如果你有能夠駕馭它的勇氣和決心的話。」

　　露絲一言不發，但也流露出了堅決的表情。她貼著吊帶一甩將它背在了背上，裝甲迅速激活。

　　「再來一次，」她咬緊牙關自言自語，「借給我能把那個老混球大卸八塊的力量！」

　　「正在掃瞄......神經鏈接建立......系統啟動完畢，beta系統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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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喪鐘之女

　　亞魔卓beta裝甲覆蓋到全身的那一刻，痛楚也再度襲來。身體在先前和奧德修斯交戰過程中本就已經負傷的露絲此刻痛感比先前都更要來得劇烈，沉重的疲倦感就像無窮盡的海水一波坡地湧來想要吞沒她的意識。

　　但她站住了，儘管劇烈喘息著，但卻勉強站穩了腳步。電蛇環繞在周身跳動，看上去就好像鎧甲隨時都會因為超出極限而解除一樣。

　　奧德修斯起身，抹去嘴角的鮮血，哼道：「你先前就做過嘗試了，而那還是在我吸收了傑里科的力量之前。現在，你又有什麼自信能讓結局有所不同呢？」

　　「閉嘴。」

　　雖然這麼說著，但露絲其實光是站著就已經幾乎竭盡了全力——她先前戰鬥中的消耗本來就不小，更重要的是負傷也不輕，這樣的身體要維持這套任性的裝甲已經十分不容易了，更不提戰鬥了。

　　「我提醒過了你不要這樣固執，我的孫女。」奧德修斯說著，捏著兩柄彎刀再度沖上，「看來還得給你些更深刻的教訓才能幫你認識到。」

　　對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來說，他的動作敏捷得完全違背了常識。刀光彷彿一剎那橫跨了兩人中間間隔的距離閃到了露絲面前，她只憑本能提劍格擋，那刀光卻向著兩側一抖繞開了她的劍刃，徑直劈落在了胸口的裝甲板上，震得她本就搖搖欲墜的身子摔倒在地。

　　而埃瑞克依舊就站在一邊看著，並沒有出手。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有這種預感——這個女孩的話可以駕馭這套鎧甲，她一定可以。

　　奧德修斯緩步走上前，露絲又一次嘗試著站起身，卻再次跪倒了回去。

　　「你體內流著我的血，相信我，這一點也不會讓我好受。」奧德修斯將刀刃架在了她脖頸上，「但你讓我別無選擇，孩子，最後許個願吧。」

　　「住手！」喪鐘大吼，但卻也因暫且沒能復原的傷勢而沒法站起。

　　厲聲疾呼，刀刃指著露絲鎧甲脖頸銜接的薄弱關節猛然斬落，以奧德修斯當前強化的超級臂力絕對毫無疑問可以破開防禦、切斷她的脖頸。

　　「當！」

　　下一秒爆發了一聲清脆的巨響，鋒利的刀片卻並未落到她的頸部。只見露絲單手撐著地面，頑強地抬起了右手胳膊，牢牢架住了奧德修斯砍落下來的這一刀，火花四濺。

　　「什麼？」

　　奧德修斯微微一驚，像是錯覺一樣，一瞬間他彷彿感到這女孩的氣勢瞬間變了。

　　「喝啊！」

　　一聲大喝，露絲肘部在奧德修斯小腹上猛地一頂。這下反擊猝不及防，而且速度也彷彿瞬間提升了一大截。奧德修斯一下竟沒能反應過來，身形被撞得倒飛而出，重重摔落在地。

　　露絲搖晃著站起身，喘息似乎稍微緩解了些許。鎧甲渾身依舊爬滿電弧，但氣勢上已經是截然不同。

　　這一瞬間，埃瑞克就意識到了——她成功了。

　　潛藏在裝甲內的病毒就像忽然之間全部甦醒了，整套beta裝甲瞬間進入了完全激活的狀態。在場中所有人的注視下，只見覆蓋在露絲身上的beta裝甲外觀迅速發生了改變，裝甲外殼貼身收縮，按照她身體的尺寸整個兒小了一號。原本粗壯的腿部和腰際緊貼在了她苗條的身子上，甚至護甲的胸部也凸了出來，完全變成了女性樣式的鎧甲。

　　就連埃瑞克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亞魔卓裝甲是可以根據認定的主人量身切換樣式的。同時這也代表著至此為止，露絲‧威爾遜成為了自上一任著裝者布奇死後第一個完全被beta裝甲認可的著裝者。

　　「有意思。」埃瑞克露出一絲饒有興趣的笑意，「發展比我想像的還要意外有趣呢。」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奧德修斯重新起身，道，「但那都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說著，他一個箭步飛身而上，兩柄彎刀分別從兩側劃出了不同的弧線橫掃而來。

　　又是一聲清脆的金鳴聲，那是露絲手中的長劍同時架住了兩柄彎刀的聲響，飛濺的火星在她面部的盔甲上彈了開來。

　　「我受夠你了，老頭兒。」露絲冷冷道，「你就該老老實實回墳墓裡呆著。」

　　「Complete……真理模式上線。」

　　電子提示音響起，beta戰甲上金色紋路隨著裝甲零件一同變幻。條紋在胸甲上組成了神奇女俠標記的紋路，零件飛速組裝成了銀色長劍出現在了她空出的手中，劍尖一抖，化作一抹銀光猛掃而來。

　　劍光在兩柄彎刀上一劃而過，兵刃交接處火花爆濺，奧德修斯被反震得連退數步，雙手虎口都是一陣劇痛，心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但這才只是個開始，露絲左手捏著自己的長劍，右手提著真理模式的佩劍，以二刀流氣勢洶洶殺了上來。奧德修斯慌張地揮舞起雙刀應對，刀光劍影以肉眼難辨的超速在空氣中連番劇碰，火花如暴雨般灑落，幾乎形成了密不透風的幕布。

　　而或許唯有身處其中的奧德修斯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種宛若在絕壁上走鋼絲般的凶險。他現在可謂是節節敗退，每一次刀劍相碰都震得他手臂劇烈酥麻，五臟六腑都被巨力震得像是移了位，鮮血陣陣地想要從喉頭裡湧上來，胸前氣血翻騰。

　　終於，一聲最為嘹喨的脆響，劍光落處，露絲一劍將兩柄彎刀齊齊斬斷。長劍沿著奧德修斯正面猛劈而下，老頭兒大聲慘叫，大量的鮮血狂噴而出，塗濺在了面前露絲的盔甲上到處都是。

　　「不！」奧德修斯咬著牙，一口牙也早已被染成了血紅，「我是查爾斯‧亨利‧威爾遜，偉大全能的奧德修斯，我才不會被」

　　還未說完，露絲已經狠狠一腳補在了他正胸前，踹得他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橫飛了出去，狠狠撞穿了一面牆壁摔進了一堆廢墟之間，十分不巧地恰被半截斷裂的鋼筋從胸腹刺穿了而出，模樣頗為淒慘。

　　「而我是露絲‧威爾遜。」露絲低沉地說著，頓了頓，似是不經意地向著父親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是喪鐘之女。」

個人言論

第二百八十九章 野心的終點

　　隨著奧德修斯本人被像一塊破抹布一樣掛在了半截鋼筋上，他的野心終於也算是結束。親手結束了這場戰鬥的露絲了許久，鎧甲終於也解除回了背部，膝蓋一屈半跪回了地上。

　　「不......不可能......」

　　氣若游絲的奧德修斯仍然圓瞪著雙眼，眼球中佈滿了血絲，聲音聽上去就像將死之人的最後時刻。但大家都知道，他並不會就這樣輕易掛掉，只消花點時間他還能復原，但他的野心卻算是已經走到了終點。

　　喪鐘這會兒卻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起身走近到了露絲身邊，伸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沒事吧？」

　　「不要你管。」露絲不耐地甩開了他的手，「你早就拋棄了我們，事到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地回來裝作關心？」

　　「我那是為了保護你們，露絲，而我也沒想到你會走上今天這樣的道路。」喪鐘說著，頓了一頓，道，「露絲，現在還不算太遲......罷手吧。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步了我的後塵。」

　　「算了吧，我小的時候你連尿布都沒幫我換過，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

　　這時，傑里科也已經恢復了意識，扶著昏沉的腦袋摸索了過來，問：「露絲？現在是什麼情況？」

　　露絲急忙迎到了弟弟身前攙住了他：「沒事了，傑里科，都結束了。你感覺還好嗎？」

　　「還行吧，比先前強多了。」傑里科晃了晃腦袋，「就是感覺像是宿醉。」

　　「那就好，你得好好休息。」露絲甜美地一笑，感覺瞬間就由心狠手辣的女刺客變成了溫柔的大姐姐。」

　　喪鐘原本也想上前，但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走上去。他默默地拾起長劍插回了背部的劍鞘裡，轉身就欲離去。

　　「嗚嗚嗚，真是太慘了，」

　　喪鐘腳步一頓，一側頭看到死侍正靠在門邊，做出用胳膊擦拭眼淚的樣子——儘管其實理論上說他不可能從自己那張面罩上擦出一滴眼淚來。

　　「你又搞什麼？」喪鐘皺起眉，問。

　　「啊，觸景生情罷了。我是說，你千里迢迢跑來救自己兒女，結果他們不僅不領情、還這樣嫌棄你，不覺得慘麼？」

　　喪鐘沉默半晌，道：「不，這樣就好。」

　　埃瑞克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下稍稍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像喪鐘這樣的人物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嘿，放心好了。」死侍倏地閃到了喪鐘身邊，胳膊肘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就算他們不要你，你還有我呢！是不是非常感動？別客氣，誰讓我們是兄弟呢？」

　　「我可不記得我們什麼時候成了兄弟。」喪鐘冷冰冰地道。

　　埃瑞克走到露絲和傑里科身邊，道：「打掃戰場的也差不多要來了，你們的立場可能會稍微麻煩一點，所以你們趁現在快點先走吧。」

　　露絲意外道：「為什麼？你不是和神盾......」

　　埃瑞克一聳肩：「不，我不是給神盾打工的——如果你是這麼以為的話，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行動。有什麼話下次再說，再不走等下被他們撞到就不好走了。」

　　露絲點了點頭，攙扶著傑里科站了起來，認真地對埃瑞克道：「謝謝。」

　　兩人離去後沒多久，兩撥人就先後來到了戰場。一方是由黑寡婦帶領的神盾隊伍，另一邊則就是紅怒領著的CIA掃尾小組。

　　娜塔莎進來後徑直就來到了埃瑞克面前：「東西呢？」

　　「露絲‧威爾遜帶走了。」埃瑞克攤了攤手，「抱歉，沒能攔住她。」

　　娜塔莎懷疑地打量著他：「是沒能，還是不想？以你的能力應該不會出這樣的意外才對吧？」

　　「這個嘛，誰知道呢？」埃瑞克意味不明地一笑。

　　紅怒那邊也直接找到了自己的人：「斯雷德，奧德修斯怎麼樣了？」

　　喪鐘向後一指：「在後面那兒掛著呢，弄下來的時候小心別讓他醒了。」

　　「做得很好，斯雷德。」她說，「剩下的報酬也會按時打到你的新賬戶上。不過接下來，你得繼續考慮一下以後的事了。」

　　「你是指你們奪走了我的金錢、武器、資源、地位等等一切的事麼？」喪鐘冷冷道，「那還真是多謝關心了。」

　　「事實上，我們也早就為你提供好了出路。」紅怒微微一笑，「我們還有很多新任務可以交給你，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喪鐘沉默半晌。

　　「我還有的選麼？」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不過我不建議你那樣做。以你現在的狀況，如果沒有我們的幫助想要重新穩固自己業界的地位可能需要非常久的時間。」紅怒說著，頓了一頓，補充，「哦，對了，介於這次你們的合作效果看上去挺不錯，接下來的任務可能你們仍然需要組隊進行。不過放心好了，不會影響你們每個人的佣金的。」

　　「那可太讚了！」死侍高喊，「準備好了嗎，我們『終結兩巨頭』組合就要重出江湖了！」

　　喪鐘一嘆：「你這又是哪找出來的......？算了，別告訴我，我不想知道了。」

　　忽然之間，他覺得前途簡直一片黑暗。

　　看起來喪鐘和死侍兩人的組合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不過對斯雷德而言，這或許是一種煎熬吧。

　　但這都是後話了，和埃瑞克也暫時沒什麼關係了。在俄羅斯的任務終於算是告一段落，他也要準備打道回府了。

　　回到據點，收拾東西前他首先就接通了和瑞文的視頻對話。

　　「是啊，終於搞定了。」埃瑞克長舒一口氣，說道，「明天應該就能到紐約了吧。」

　　「到底趕上考試了呢。」瑞文語氣平淡地說著，但埃瑞克能從她眼神中看出瑞文所特有的「高興」情緒。

　　「是啊，你可以先去素食餐廳預定個位置。」埃瑞克笑道，「明天晚上，我保證這一次絕對不鴿了。」

　　「這話還是至少留到明天下午說吧。」瑞文道，「現在說可沒什麼說服力。」

　　埃瑞克一笑，還想說什麼，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停住了。

　　「怎麼了？」

　　「啊......沒什麼。」埃瑞克道，「那就這樣吧，還有什麼話等我明天回去再說好了。」

　　「嗯，好吧。」

　　雖然看出了埃瑞克似乎有什麼事，但既然他不說，瑞文也就不會追問，她一向如此。

　　掛斷後，埃瑞克轉過身，只見穿著一身性感露臍的黑色忍者服的露絲神不知鬼不覺地已悄然出現在了房間內。

　　「女朋友？」她問。

　　「是啊，離家太久多少得聯繫一下嘛。」埃瑞克一聳肩。

　　「真好啊。」露絲淺笑，「她一定會感到很幸福吧？」

　　「為什麼會這麼想？」

　　「誰知道，直覺吧。」

　　她取下了背上的背包，遞給了埃瑞克：「這個還給你好了，你是專程來回收它的吧？」

　　埃瑞克搖搖頭：「不，你留著它好了。」

　　「為什麼？」露絲不解，「你大老遠追到俄羅斯來想回收它，為什麼現在又要交給我？」

　　「它選擇了你，現在你就是它的主人了。」埃瑞克說道，「另外，我本來就不是很信任神盾，而且現在它還換了個我更信不過的新局長。相比之下，我覺得這鎧甲放在你手上還是更讓人放心些......也許是因為我們某些地方挺像吧。」

　　「說起來，你還沒告訴我你複雜的家庭故事呢。」露絲笑著道，「我還會去紐約找你哦，到時候你要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知道了，下次再來紐約我請你，我們再好好喝一杯。」

　　「那就一言為定了。」

　　露絲轉過身，走到窗邊，卻在跳出去前的一瞬停住了。

　　冷不丁地，她轉了回來，猝不及防回到埃瑞克面前，在他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前在他唇上深深一吻。

　　「等......等等......」

　　她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淺笑：「這是你我間的祕密，不要告訴你的小女朋友哦」

　　說完她便回到窗邊，縱身跳了出去，飛舞的銀髮在漆黑的夜色下迎風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