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陌客]美漫之亞魔卓裝甲(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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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衛星軌道炮

　　脈衝激光槍，自動防禦的鐳射防空塔還有先進的九頭蛇機甲部隊，這些看上去已經十分厲害的裝備卻其實還並不是九頭蛇這座基地中的最強武器。這些都只不過是基地內的高層為撤離而用以拖延時間的手段，因為假如他們在自己撤離之前就動用了最終武器，就連他們自身也沒辦法從那可怕的武器轟擊下倖存。

　　「緊急撤退！」

　　鋼鐵俠從基地天花板中破出時，在公共頻道裡大聲提醒著所有隊友，甚至沒有功夫說明情況。

　　但到了這會兒，或許還是遲了一步。

　　夜空彷彿陡然之間被點亮，蒼穹忽然間變為了一張血染的幕布。星星全部消失了，雲層的正中央隱約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擴大。

　　火紅色的光束剎那間將黑雲刺破，從天外墜落而下。那彷彿是一道天罰，一根擎天之柱，帶著無匹的威勢降下。烏雲畏懼地潰散，漆黑的雲層上讓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火色的光柱從空洞正中垂直射下，筆直瞄著這座基地的方位而來。

　　「轟！」

　　恐怖的能量轟擊在了地面上，正面擊中了九頭蛇這座基地。建築外殼瞬間在紅光籠罩下分崩離析，駭人的衝擊波捲起了濃濃的煙塵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土色的塵土揚起了數人高，像沙塵暴一般遮天蔽日。九頭蛇那些鋼鐵機甲在這磅礡能量的波及下當即解體，就像是豆腐渣般不堪一擊。

　　轟擊足足持續了十餘秒鐘，持續不斷的衝擊波幾乎將半徑一公里內的一切都踏平。山谷裡迴蕩起了沉重的聲響，連山谷地形都被這一擊的力量所改變，其可怖之處可見一斑。

　　光芒終於散去，高熱的能量依舊殘留在飛揚的塵埃之中。鋼鐵俠掀起了壓在身上的建築廢墟，身上盔甲外殼損壞了半邊，裸露出的線路噝噝地冒著火花。他環顧一圈，問道：「所有人都沒事嗎？」

　　浩克和雷神率先從廢墟下鑽了出來，擁有團隊最高防禦的兩人當然是都沒什麼大礙。全身穿著振金制服的黑豹自然也沒什麼事，隊長雖然受了傷，但好在他剛剛找了個不錯的掩體、且有振金盾牌護著，也沒什麼大礙。

　　不過倒是九頭蛇的士兵們卻沒那麼走運了。戰局中所有的九頭蛇戰士全部都在剛剛那一炮的攻擊範圍內，十分不幸地成為了犧牲品，一個都沒能跑掉。

　　「那個是什麼東西？」隊長問。

　　「衛星軌道炮。」托尼神情凝重地道，「這也屬於非常前列的技術，就我所知世界上還沒有哪個國家政府將其用於武裝，沒想到九頭蛇手裡居然有這麼危險的玩意兒。」

　　其實就算九頭蛇想要動用這樣級別的武器也並沒有那麼簡單，九頭蛇分佈在全世界的那麼多基地中，唯有那麼寥寥幾個擁有啟用衛星軌道炮的按鈕。而不巧的是，他們所突襲的基地正是有著那樣權限的高級基地。

　　「等等，」托尼臉色再次一變，「那玩意兒......還有第二發。」

　　眾人聞言臉色均是一變。

　　「等下，我正在嘗試和頭頂上那枚衛星建立鏈接，」托尼道，「再給我幾分鐘，我應該可以黑掉它......」

　　然而此時，天空已經再度亮起。紅色光芒彷彿一路延伸到了天邊，那有著毀天滅地聲勢的光柱彷彿隨時都會再次降落下來。

　　托爾已經開始掄起了錘子準備起飛，颶風隨著雷神之錘的轉動捲了起來。但他明顯也已經趕不上了，紅色光點已經遠遠地出現在了空中，彷彿就要墜落而下。

　　每個人手心都捏起了一把汗——他們並沒有把握在下一輪衝擊中存活下來。那樣級別的衝擊，就算不死也得蛻層皮。

　　幾乎到了最後的關頭，就在眾人都緊張著時，空中的紅點陡然間消失了。天空瞬間恢復了漆黑，就彷彿什麼都從未發生一樣。

　　托尼一愣，隨即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那個衛星......忽然消失了！？」

　　「什麼意思？」隊長問道。

　　「我也不確定，」托尼皺了皺眉，「但我忽然連接不上向我們開炮的那台衛星了，它忽然之間就離線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一道燃燒著的流星劃破了夜空，拖著耀眼的軌跡從天上墜落了下來。那滾燙的火球裡裹著被燒焦的機器殘骸，無疑正是那台剛剛向他們開火的衛星，只不過現在已經被徹底砸爛成了一堆廢鐵、飛速向著距離他們十來公里外的山谷墜落了過去。

　　約莫十公里外，沿山的一條公路上。

　　基地內的九頭蛇高層們趁著復仇者被正面火力吸引時早早地就逃了出來，隨行的只有一支車隊。他們確認已經逃到了衛星軌道炮的射擊範圍外時，當即便啟動了那個最終武器。

　　而現在，坐在一輛軍用吉普上的九頭蛇將軍正盯著手裡的移動終端，費解為什麼衛星和自己手裡的操作器失去了聯繫。

　　就在此時，吉普車陡然一個急轉彎，輪胎與路面摩擦發出了尖銳的巨響，半個車屁股漂移到了一側的懸崖邊緣，只差一點便險些墜入深淵。將軍猝不及防，鼻子狼狽地撞到了前座的靠背上。就在吉普漂移剎車兩秒後，燃燒著的流星便從天而降，宛如一枚精準打擊的導彈將車隊正前方的公路攔腰截斷，大半截公路被當場炸得粉碎，碎石亂濺。

　　九頭蛇的這位將軍扶了扶眼鏡，透過車窗定睛一看，卻見截斷了他們去路的那團火焰裡的殘骸，可不正是他手裡的終端操縱的那台衛星嘛。與此同時，一道黑影也攔在了車隊的正前方。

　　那是穿著鎧甲的人。那身鎧甲以霸道的黑為主色調，左右兩側塗著暗紅的條紋，肩、腰等部裝著紫色的配件，目鏡也亮著邪惡的紫色光芒。他渾身上下都釋放著一股看不見的霸道氣場，在身後的衛星殘骸上燃燒著的火光映襯下有如神明般令人敬畏。

　　看到他的瞬間，這整支隊伍幾乎所有人都沒來由地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

　　——會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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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疑慮

　　一身黑色鎧甲的戰士宛如天降神兵般攔在了九頭蛇眾的面前，就彷彿一道魏然無法跨過的絕壁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但這些士兵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亡命之徒，他們一個接一個跳下了車來，紛紛向著那黑色戰士端起了槍支。脈衝激光鋪天蓋地傾瀉而來，淡藍的能量圍成了圈將那人包圍了起來，黑色的戰甲上火花四濺。

　　然而這似乎仍然沒有什麼作用。只見那人頂著密集的火力，像沒事人一樣捏了捏拳頭，隨即腳下一動、頓時便快若雷霆地閃至了九頭蛇士兵的陣型中間，一名士兵當即被肩撞得騰空而起，拖著一串長長的慘嚎從懸崖上墜落了下去。

　　士兵們迅速反應了過來，但那毫無用處。他們的脈衝光束根本沒法突破那黑色戰甲堅固的外殼，這傢伙頂著交叉的火力在人群中橫衝直撞，人影閃處無不是人仰馬翻，勢如破竹好似一尊戰神。

　　士兵們急忙換上了亮著淡藍螢光的光子匕首，這同樣也是世界頂尖科技的武裝，一刀能輕易割開裝甲車外殼，只可惜他們的對手身體貌似比裝甲車外殼要更加堅固。那黑色戰士依舊囂張，甚至徒手奪過了一柄光子匕首、將那鋒利無比的光子刃片捏成了廢鐵。

　　更有幾名士兵坐在裝甲吉普車裡，用車載的大口徑加特林衝著他掃射。呼嘯的子彈在漆黑的裝甲上瘋狂四濺，彈片灑落了一地。可那傢伙卻只不屑地向著這邊瞥了一眼，身形一晃閃至了這輛車邊，一抬腿在車身側面猛踹，厚重的裝甲車門當即被這一踹的力量轟得凹陷了下去，車身當場側翻，掀起了萬丈塵土。

　　整個戰鬥僅持續了兩分鐘，這支小隊便已全部倒下——不，應該根本不能稱之為戰鬥，因為他們甚至不能算是做出了有效的抵抗。

　　當復仇者們趕到時，戰鬥已經結束，他們所看見的唯有被火焰截斷的公路、燃燒著的衛星殘骸、滿地生死未卜的九頭蛇戰士還有車頭嵌進了山壁裡的裝甲吉普車。黑色鎧甲中的戰士正背朝著眾人，單手提起了那名九頭蛇將軍，在熊熊烈焰的背景下釋放出了有如終結者般的氣場。

　　盯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托尼才率先不敢相信地開口問道：「是......埃瑞克嗎！？」

　　雖然外型和顏色都稍微有點改觀，但那套鎧甲的確仍保留著大部分亞魔卓Alpha裝甲的造型特徵。聽到他的喊話，那人也一鬆手將已陷入昏迷的九頭蛇將軍扔下，扭頭望向了眾人。

　　「好久不見。」他打開頭盔、露出了自己的面孔，淡淡地打招呼。

　　眾人都驚住了，半天說不出話。

　　他本應已經死了，除了瑞文以外，所有人都是這麼相信的。而現在，四個月之後，他卻又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狀態是那樣地自然。

　　儘管心裡帶著疑惑，但在鋼鐵俠盔甲全面掃瞄過眼前的年輕人後，同樣反饋出了他就是埃瑞克本人無誤的結果。托尼走上前，問道：「這麼長時間你都去了哪裡？」

　　「說來話長了，簡單地說就是去了蟲洞另一端的世界。」埃瑞克淡淡地回答。

　　隨後對他在異世界裡究竟經歷了什麼他卻絕口不提了，只向眾人保證那台亞魔卓機器人已經徹底完蛋，永遠不會再回來惹麻煩了。

　　「無論如何，回來了就好。」托尼舒了口氣，「知道嗎？你都錯過開學季了。我可以給你安排進你想去的任意一所高校，你可以......」

　　他還沒說完，埃瑞克便微笑著擺了擺手。

　　「謝謝，但是不必了。」他淡淡道，「我今後自有打算。」

　　托尼愣了一愣，彷彿從埃瑞克的眼睛裡看到了四個月前的他所沒有的東西，雖然說不出是什麼，但總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就這樣了。」埃瑞克說著，面罩重新合上，人也已經離地升空，「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們。」

　　說完，他便「嗖」地衝入了天空，一瞬間突破了音障，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神盾，三飛飾大廈，凌晨時分。

　　鷹眼在大約凌晨一點鐘的時候乘著從俄羅斯的專機回到了華盛頓，立刻就趕來了三飛飾大廈的局長辦公室，向盧瑟匯報情況。已經到這個點萊克斯·盧瑟辦公室的燈卻依然亮著，他拖著下巴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段被向他鎖了起來的信息上。

　　他已經為這個頭疼了一天了，如果不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恐怕永遠沒辦法安穩入睡。

　　鷹眼來到他面前，標準地行過了禮。

　　「你回來了。」盧瑟注意力暫時地從他辦公桌的螢幕上移開了，道，「這次外勤真是辛苦你了。」

　　「我只是在做自己本分的工作，先生。」鷹眼目視前方，語氣平靜地說道。

　　「啊，當然。」盧瑟微笑著道，「就是這樣的工作態度，所以尼克·弗瑞才會那麼器重你的吧。」

　　「我用能力贏得了信任。」

　　「那是自然，沒有人能質疑你的能力，你是最優秀的特工......你和娜塔莎。」

　　盧瑟指的是黑寡婦，她和鷹眼的確是作為神盾王牌的兩大超級特工。

　　「你們都曾深得尼克·弗瑞的信任，」盧瑟問著些似乎無關緊要的話題，但那銳利的目光卻一直謹慎地上下打量著鷹眼，「我聽說你們關係也一直不錯。」

　　「我們是搭檔。」鷹眼淡淡地回答，「我們搭檔得一直很好。」

　　他回答時面部表情沒有任何波動，眼神也有如止水，盧瑟沒法從中看出任何東西。

　　「那很好。」盧瑟說著，頓了頓，最後問道，「我知道你在這兒已經工作了很久，同時也是經驗非常老道的一名特工。基於這些，我希望聽聽你的看法......」

　　「......你覺得，在權限七級以上的人員之中，是否可能會有人懷有別的心思？」

　　鷹眼揚了揚眉毛。

　　「您是指我們中有叛徒嗎，長官？」

　　「不，這個詞太難聽了。」

　　「我不知道，長官。」鷹眼直截了當地回復。

　　盧瑟盯了他好一會兒。

　　「只是問問罷了。」最後，盧瑟開口道，「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時間也不早了，這段時間的任務一定也讓你很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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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重逢

　　紐約，凌晨四點，瑞文的家中。

　　在這個時間原本已陷入熟睡的瑞文猛地睜開了眼睛，像觸電般坐起了身，目光中一絲奇異的光芒閃過，就像忽然間感應到了些什麼。

　　她急忙下床，甚至沒工夫換衣服，只穿著單薄的睡衣便離開了房間——當然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動靜。家中其他的人都還在熟睡，她無聲地從自己房間的牆壁上穿透而過，進入了寒風凜冽的夜空，沿著街道向著某個方向前進。

　　彎鉤似的月亮逐漸從黑色的云後顯露出了身形，冷風呼嘯著灌入她單薄的睡衣、拂動了她烏黑的髮絲，她卻仿若渾然不覺。說不上什麼緣由，但她就是能感覺到，她所等著的那個人已經回來了。

　　瑞文飛躍過條條熟悉的街道，重新來到了那棟老房子前——那是埃瑞克的住所。過去四個月裡她也來過很多次，但唯有今天，這棟房子臥室的位置重新亮了起來。從窗戶裡透出的那白熾燈的光輝此刻在她眼中是那樣柔和、充滿希望，讓她沒法抑制自己的心跳。

　　她輕輕降落了下來，一步步接近了這棟房子，穿透房門進入到了屋內，一步步緩緩來到了臥室門前。

　　就像做夢一般，她日夜牽掛著的那個人真的就在這裡，注意到她的到來時頗為意外地側過了頭，與她四目相交。

　　瑞文忽然覺得呼吸急促了，本來應當說不完的話此時卻全部嚥了回去，一句也擠不出來。

　　她甚至沒法判斷這是不是真的。

　　數秒後，還是埃瑞克略帶歉意地一笑，說道：「抱歉，我以為這個時間你已經睡了不想去打擾你......所以原本想明天再去見你的。」

　　瑞文咬了咬嘴唇，旋即輕聲說道：「回來得真晚呢。」

　　「是啊，稍微有些意外。」埃瑞克道，「真的抱歉，讓你擔心了。」

　　「也沒有特別擔心。」她淡淡說道，但頓了一頓，語氣卻還是鬆動了，「歡迎......回來......」

　　埃瑞克走上前，輕輕伸手將她攬在了懷裡，只隔著一件睡衣感受到她身體是那樣的柔軟和溫暖。

　　「真的，非常對不起。」埃瑞克低聲在她耳畔道，「但是我保證，以後一定一定不會再丟下你。」

　　「我聽人說過，最好不要做沒法兌現的保證......總有一天，你還會有不得不去做的事對吧？」

　　埃瑞克不語，因為他知道她說的是對的。

　　但瑞文隨即微笑。

　　「沒有關係。」她也在埃瑞克耳畔輕聲說，「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就很幸福了。今後無論你要做什麼，我也一定都會盡全力支持你。」

　　埃瑞克心中一動，認真地打量起了這個女孩，不禁覺得她比自己印象中的樣子更美了。

　　「謝謝。」

　　他忍不住俯身吻了下去。瑞文輕輕閉上了眼睛，沒有抗拒。

　　埃瑞克將她整個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俯下了身去。瑞文的身體是那樣輕，輕得像是個孩子。

　　她依然閉著眼睛，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就像害怕他再走開一樣。

　　數小時後，清晨。

　　瑞文面無表情地將一盤煎餅盛在盤子裡端到了餐桌上，埃瑞克仔細打量了這盤煎餅一番，發現瑞文這陣子想必在這門手藝上下了不少功夫的。至少它已經有了一份正常煎餅應有的特徵和色澤，聞起來也相當誘人。

　　埃瑞克拿起一塊嘗了一口，不由得由衷地讚道：「好吃，看來你這陣子也沒閒著嘛。」

　　瑞文微微一笑：「我也一直有在努力的。」

　　「說起來你已經大學了吧？」

　　「嗯，就在城裡的帝國大學。」她說著，問道，「埃瑞克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啊，我大概也已經決定了。」他說著，淺淺一笑，「一直以來我都在逃避，但今後，我要戰鬥，因為那就是我，也是我注定了的道路。我已經明白了，一直以來我不肯放手的那作為普通人的生活其實早就已經離我遠去了，那隻屬於過去。而人總是必須向前看的。」

　　「那我也和你一起。」

　　埃瑞克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這只是我的決定而已，」埃瑞克道，「你沒必要和我一樣放棄的。我知道你很像讀大學，和一般人一樣進入社會......那也是你的夢想不是嗎？」

　　瑞文猶豫了起來：「可是......」

　　「沒事的。」埃瑞克微微一笑，「無論如何，我們的關係都不會變。你能安心地讀完書，我也會很高興的。」

　　瑞文低頭，盯著桌面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個，你的身體......」

　　埃瑞克微微一笑：「果然還是注意到了嗎？」

　　瑞文有些擔憂地望著他。

　　「沒關係。」他久違地摸了摸她的頭，「我很好，對自己的事心裡也有數。裝甲確實進一步和我融合了，但我還是我，沒有任何變化。」

　　聽他這麼說了，瑞文也只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但真的是什麼變化都沒有嗎？

　　心底裡這麼問著，埃瑞克自己都沒法給出答案。

　　某處，被黑暗籠罩的房間裡。

　　一圈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影圍坐在一張圓桌前，圓桌釋放的淡藍螢光是這個房間裡僅有的光源。與會成員們的臉都恰恰藏在了光芒觸及不到的黑暗中，將這次會議襯托出了十分的神秘感。

　　來到這裡的每個人都擁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他們每個人所代表的勢力手中所擁有的權能和資源都足以在這個世界裡掀起波瀾。

　　而他們還在等待著什麼人。

　　「叮。」

　　黑暗中響起了驗證通過的解鎖音，燈光從被打開的門後投入進了這個房間，照亮了出現在門口那人光禿禿的頭頂。

　　「盧瑟。」桌邊一人不滿地道，「你來晚了。」

　　「抱歉，諸位。」萊克斯·盧瑟自如地走到了桌邊坐下，「因為有不少事務需要處理。」

　　「哼，看起來當上政府的走狗，讓你忙得很有些不可開交啊。」

　　盧瑟眯起眼睛，打量了房間裡其他所有人一番。這桌邊其他所有人，似乎都從黑暗中向他投來了不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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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加入正義聯盟

　　「你最近究竟在搞些什麼名堂，盧瑟？」黑暗中有人發問道，「我們互相都已經聽說了，最近所有合作請求全部被你回絕了，而且你還停止了一部分長期的裝備供應......你知道那是違反了合約的對吧？」

　　盧瑟哼了一聲，似乎算是承認了。

　　「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又有人開口道，「你很聰明，是個高智商的人才——這些我們都知道。但實話說，你最近的這些做法可不怎麼像個聰明人。」

　　盧瑟哈哈笑出了聲。

　　「是麼？那還真是抱歉了。」他滿不在乎又毫不誠懇地說道。

　　「我們這邊也認為你最好說明一下。」這次開口的是坐在中間位置的一個身材矮小的人，從那蒼老的聲線聽起來似乎是個上了年紀的老者。

　　這老頭兒雖然身材矮小，在這整個房間裡看上去似乎是最好欺負的，但事實上卻沒有一個人敢小看他。因為這小個子老頭兒正是世界上最龐大的秘密組織之一九頭蛇派來的代表，他在這裡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他們組織，而沒有人會想毫無理由地招惹他們。

　　「正巧，我也有問題希望你們能夠說明，」盧瑟淡淡地問，「你們在神盾裡安插了眼線，是這樣麼？」

　　九頭蛇的那個老頭兒乾巴巴地笑了兩聲：「誰知道呢？就算有，你又覺得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神盾局長？」

　　這場面頓時就十分有趣了——九頭蛇幹部和神盾局長面對面坐在一張桌前，單刀直入地問對方是否在自己手下安插了奸細，這在神盾和九頭蛇明爭暗鬥這麼多年以來或許還是頭一回。

　　「說起來你究竟在想些什麼，盧瑟？」又有人問，「你不會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神盾的人吧？難道從今往後你真的就打算轉行去給政府打工不成？」

　　「我看就是如此。」九頭蛇那老頭兒冷冷道，「昨天復仇者毫無徵兆地襲擊了我們最高安全級別的據點之一，尼克·弗瑞在位那麼多年來都很少發現我們的據點，而你剛剛上任沒多久我們就損失了這樣一個據點。如果我在你的立場說自己對此完全不知情，你會相信麼？」

　　「八成是不信的。」盧瑟語氣依舊波瀾不驚地說道。

　　那老頭兒被他的態度氣得幾乎說不出話，倏地便站起身，喝道：「萊克斯·盧瑟，你當真以為我們九頭蛇怕了你不成？」

　　「冷靜。」有人提醒道，「忘記規矩了嗎？私人間的恩怨自己在外面解決，『中樞』隨時都在看著，與會時任何武力衝突都是不被允許的。」

　　九頭蛇那老頭在那站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坐了回去。看上去就算是對九頭蛇來說，那個被稱為「中樞」的存在也同樣令人敬畏。

　　盧瑟卻是又輕笑一聲，再次開口道：「看看你們，一個個手裡都已經掌握著如此大的權能，卻還是永無止境地追求。多麼可悲的人生啊，注定毫無意義地結束，簡直是可悲人類最典型的體現。」

　　在場眾人無不臉色驟變，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沉聲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盧瑟？」

　　「知道。」

　　淡淡地回答著，萊克斯·盧瑟竟直接站起了身，大搖大擺地走向門口，離開了這個昏暗的房間。

　　正義聯盟，瞭望塔。

　　看起來雖然所有人都以為埃瑞克已經死了，但瞭望塔上卻仍留有他的進入權限。當埃瑞克再一次回到瞭望塔時，值班的恰是閃電俠。可以想像他看到埃瑞克出現時有多麼驚喜。

　　「埃瑞克？」閃電俠就像一道鬼影子倏地晃到了埃瑞克面前，驚喜地問道，「真的是你？」

　　埃瑞克微笑：「如假包換。」

　　「可是......怎麼會呢？那天之後你去了哪兒？」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我到另一個世界去轉了一圈。」埃瑞克道，「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回來了。」

　　「好吧，那太棒了。我得趕緊呼叫所有人......」

　　閃電俠說著已經飛速閃回了操作台前開始了操作，準備通知正義聯盟其他成員。

　　「啊，記得順便幫我問下，」埃瑞克走上前，補充道，「正義聯盟......還有沒有多出的位置？」

　　瞭望塔的傳送設備的確相當方便，已被驗證的正義聯盟成員在地球上大多數位置都能這個傳送系統鎖定，隨時可以被傳送回瞭望塔。只二十餘分鐘的功夫，正義聯盟全員便都從各自的城市被傳送回了瞭望塔上。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對埃瑞克還活著這件事表達了驚喜之情，並歡迎了他的歸來，除了蝙蝠俠。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因為他本來就如此，他雖然看上去也很意外，但對埃瑞克回來這件事表現得卻十分冷漠。

　　當埃瑞克提出想要正式加入正義聯盟時，其他人也都表示了歡迎。這聽上去也確實很合理，畢竟現在埃瑞克已經不像以前了，自從與亞魔卓的最終一戰後他的身份已經曝光，被刊登在了報紙頭條和雜誌上，也算是個名人了。這樣的情形下他已經不可能再繼續像個普通人生活下去，決心加入正義聯盟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決定。

　　大部分人都表示了歡迎，可又是除了蝙蝠俠。

　　「我反對。」他冷冰冰地說道。

　　超人一皺眉，問：「為什麼？」

　　「我不信任他。」蝙蝠俠簡潔乾脆地說道。

　　「你又是什麼毛病？」綠燈俠問，「我們當初組建的時候就給他預留了位置，那時你可沒說反對。」

　　「因為那時我還信任他。」蝙蝠俠說著，與埃瑞克四目相交了片刻，問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埃瑞克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淡淡道，「我就是我。」

　　兩人就這麼保持對視了數秒，氣氛逐漸有些尷尬了起來，直到超人攔到了兩人中間。

　　「少數服從多數，我們這裡有五票贊成，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見，蝙蝠俠。」超人道，「畢竟就算是你也不可能總是對的。」

　　蝙蝠俠皺了皺眉，背過身走開，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但我大多數時候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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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告別

　　哈德遜河，沿岸。

　　可能很少會有人知道哈德遜河邊會有這麼一棟破舊的老房子，因為這片區域平日裡根本就人煙罕至。老房子完全是由木材打造的，從外殼被腐蝕的程度來看少說也應該已經在這裡待了十年以上了。但它究竟是誰造的已經沒有人知道了，甚至於可能造了它的人都把它忘了，所以才這麼多年來沒有人問津。

　　埃瑞克踩著沿岸鬆軟濕漉的泥地，找到了這棟老舊的房子前。他很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這裡來，因為他能夠肯定這裡面有一個對他十分重要的人在，他無論如何也必須見一面的人。

　　木門被推開時發出了「吱吱呀呀」的響亮聲響，聽起來甚至刺耳。一絲光亮從半推開的門裡透射進了屋子內，和外部那髒兮兮的樣子不相稱地，屋子裡看上去頗為乾淨整潔。水泥地面上一塵不染，一張簡單的床鋪、一把乾淨的木椅，給人以簡潔乾脆的印象。

　　而埃瑞克所要找的人就靠坐在那張床上，依舊從頭到腳一身黑的打扮，頭戴著黑色的圓頂帽、就連臉也被一層黑紗遮了起來。

　　那是伊薇特·夏洛特，他的母親。

　　埃瑞克進來後，她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微笑道：「你來了。」

　　「嗯，我回來了。」埃瑞克回答著，注意到了母親呼吸的急促而不規律。

　　伊薇特摘掉黑色的手套、露出了潔白的手掌，像是十分吃力地緩緩向著他舉了起來。埃瑞克走上前，坐到了床邊，讓她的手掌輕輕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對不起，」他輕聲說，「我回來晚了。」

　　伊薇特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已經夠及時了。」她說，「要是過了今天，也許真的就有點晚了。」

　　「你的身體......」

　　「早就注定會如此了。」伊薇特平靜地說。

　　埃瑞克沉默片刻，道：「果然......是因為病毒的關係嗎？」

　　伊薇特輕輕點了點頭：「亞魔卓病毒在我身體裡潛伏了這麼多年，我似乎終於還是沒法擺脫這樣的命運。」

　　「沒事的。」埃瑞克輕輕道，「我們可以去找人幫忙，斯塔克是我的朋友，他應該能......」

　　伊薇特又搖了搖頭，依舊帶著平靜的笑容開口道：「不必了，我研究了亞魔卓病毒那麼久，至少被感染者什麼時候沒救了我還是能判斷的。不過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我也沒剩太多遺憾了，這樣的人生最終還是被亞魔卓病毒所結束，應該也是命運的必然吧。」

　　頓了頓，她愛憐地撫著埃瑞克的面龐，用微微發顫的聲音道：「但如果說還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只有你了，埃瑞克......我這一輩子感覺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我完全沒能盡到一個母親的職責，這麼多年來甚至沒有抱過你一次......」

　　「沒事了。」埃瑞克平靜地道，「那都過去了，媽媽。」

　　「你果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對嗎？」伊薇特嘆了口氣。

　　埃瑞克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點了點頭：「嗯。」

　　同樣已經和亞魔卓病毒深入融合了的伊薇特當然也能察覺到埃瑞克的變化，現在亞魔卓和他已經幾乎融為一體、難分彼此了，就連亞魔卓的意識也已經融合進了他的意識裡。雖然他仍然佔有主導權，但多少也融合進了亞魔卓的意識，甚至埃瑞克自己也沒法肯定，嚴格意義上說他究竟還是不是自己。

　　彷彿看透了他在想什麼，伊薇特一笑，摸了摸他的頭，道：「放心好了，你還是你，現在是，今後也永遠也會是。媽媽永遠都會相信你。」

　　說罷，她又是長長一嘆：「你是個優秀的孩子，你原本就應當前途無量。但真的抱歉，我也好、你父親也好，逼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們都有責任......」

　　「不用自責了，媽媽。」埃瑞克微笑，「過去我確實常在心裡埋怨你們，但現在我已經想通了。我這一路走來也並非只有痛苦而已，這樣的人生裡同樣也有快樂的時光、值得紀念的瞬間，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這樣的人生的話，我救不會遇到最重要的人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所以我不怪你，甚至也不怪老爸。相反，我必須感謝你們，感謝你們給予了我如此精彩的一生，無論今後還有多少戰鬥、多少痛苦等著，這份心意都不會改變。」

　　伊薇特認真盯著他看了許久，面紗下的眼角不禁濕潤了。

　　「你真的......長大了呢。」她聲音已經細若游絲，但卻帶著滿足，「不過這樣一來，我也就放心了......」

　　她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了下去，腦袋也側到了一邊。

　　她走了。

　　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非常悲傷呢？目睹自己親生的母親過世，也許現在大哭一場才符合常理吧？

　　但埃瑞克沒有，他的表情甚至沒有任何的變化，而是就這麼漠然地站起了身，離開了木屋。

　　悲傷也沒法改變任何事，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就算哭出來她也沒法聽見。

　　那沒有任何意義。

　　踏著來時鬆軟潮濕的泥地，他緩步遠離了這間木屋。

　　走了片刻，前方總算出現了路燈的燈光。他沿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走了片刻，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喚他的名字。

　　埃瑞克一回頭，只見驚豔的銀髮美女像鬼魅般無聲地出現在了路燈的燈光下，微笑著對他道：「真是的，回來了居然也不告訴我一聲，真不夠意思。」

　　「露絲？」埃瑞克問，「你怎麼來紐約了？」

　　「別小看我的情報網，我的消息也是很靈通的。「她淺笑著走了上來，燈光將裹著她身子的那層黑色緊身皮衣照得發亮，更凸顯出了那傲人高挑的身材。

　　她走近到了埃瑞克身前，有意無意地靠了上來，卻被埃瑞克面無表情地抓住胳膊保持住了距離。

　　「你這陣子去哪兒了？比以前看上去更沒人情味了。」她頗有些喪氣，道。

　　「一言難盡。」

　　「好吧，也許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兒，但我卻知道你接下來想要做什麼。」露絲恢復了淺淺的笑意，「而且我想，我應該能夠幫到你。」

　　埃瑞克揚了揚眉毛：「你是個傭兵，而就我所知，傭兵幫忙是得收費的。」

　　「一般來說，是的。」露絲一笑，將她那一頭柔順的銀髮隨意地向後一掠，「但這一次費用的事可以先放放，誰讓我們是朋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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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叛徒

　　神盾，浮空母艦。

　　娜塔莎·羅曼諾夫沿著母艦的長廊、穿過了道道高安全級別區域的密碼門，徑直向著母艦上那些對大多數人都封閉的隱蔽區域前進。

　　一路上遇到的不少探員都友好而尊敬地向她打招呼，沒有一個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她是黑寡婦，神盾老牌的超級特工，這艘母艦上工作的所有人裡無人不知她的大名。如果說有人能完全瞭解這艘藏滿了謎團的浮空母艦，那麼娜塔莎·羅曼諾夫絕對在這個名單之列。以她的權限級別，基本上已經可以說母艦上沒有對她鎖著的門了。

　　穿過又一道裝著複雜門鎖的重型合金門後，娜塔莎前後一路上已經再看不到半個別的人影了。能夠進到這裡來的都是至少有九級權限的特工，這樣的級別在整個神盾局內部也是寥寥無幾。而娜塔莎則與局長並列，有著十級的頂尖權限。

　　確認了身後沒有任何尾巴跟著，她走進了一間黑黢黢的房間裡。房間就像是智能的一般，感應到她進來的瞬間就自動亮起了淡藍的螢光，為整個房間烘托出了科幻式神秘的氣氛，連空氣中都彷彿瀰漫著絕密的氣息。

　　娜塔莎在中央聳立起的一塊密碼表盤上嫻熟地輸入了一串數字，後方的地面當即向著兩側分裂了開來。柱型操作台從裂縫中升了起來，立在了娜塔莎面前，懸浮屏幕投影了出來，列出了大量的文件和檔案。

　　她插入了一個黑色的U盤，動作飛快地一番操作，選定了大量文件拷貝到U盤裡。其中有不少文件的訪問都需要特別的口令或是密碼，都被她一一解開。不誇張地說，神盾局內部很多藏在深處的部分就算是現任的局長萊克斯·盧瑟都沒有她清楚。

　　動作利索地完事後，娜塔莎拔下U盤，迅速離開了這個區域。離開前她又刻意留意了一下，確保沒有人跟著自己。這種情形下能跟蹤在黑寡婦身後而不被發現，擁有這樣能力的人整個神盾裡也沒有幾個。

　　而十分巧合的是，這裡恰恰就有一個。

　　娜塔莎走開後片刻，鷹眼便不知從何處跳了下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

　　他的權限等級不如娜塔莎，因此沒跟進去看她究竟做了些什麼，但搭檔了這麼多年他知道她不對勁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他儘量不去把萊克斯·盧瑟最近向他提起的懷疑內部有叛徒的事和眼前所見的聯繫起來，繼續追在娜塔莎後面。

　　娜塔莎徑直來到了停機處，鷹眼聽到她對控制塔的人說：「局長下達的緊急任務，我需要一架飛機。」

　　值班人員沒有任何懷疑，因為這裡沒有人不認識黑寡婦，她所說的話自然也不會有人懷疑。

　　鷹眼等她先起飛了片刻，接著也上前以同樣的藉口開走了一架飛機。鷹眼在神盾內部名氣也不小，所以這招也挺管用。他刻意選擇了戰鬥力偏弱但隱身追蹤能力一流的新式戰機，保持著勻速吊在娜塔莎後面。

　　鷹眼和黑寡婦是多年的老搭檔了，他們互相瞭解彼此。鷹眼當然也認為娜塔莎任何情形下都絕不會背叛神盾，可說不上為什麼，他就是有股不祥的預感。

　　他一路非常小心，娜塔莎似乎也確實一直沒有注意到他。他就這麼跟在娜塔莎後面飛躍了城市和山區，又在水面上空飛了數分鐘後，她才終於操縱著戰機降了下去。

　　鷹眼這才注意到，黑黢黢的水上竟還有一座海島，島上似乎還藏著一座規模不小的基地。但島上光線實在太過昏暗，基地的隱蔽性也做得相當好，下降高度之前他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可娜塔莎又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帶著狐疑跟在她後面降落了下去，他小心地勘查了地形挑選了最隱蔽的位置降落，下了飛機後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她身後至少一百碼的距離處。

　　只走了沒多久，娜塔莎便帶著他來到了島上這座龐大基地的入口，這裡也似乎早有人等候著她了。一整支隊伍列隊站在門口，士兵們個個清一色穿著黑色制服，胸前印著張狂的九頭蛇標誌。

　　鷹眼看在眼裡，不禁輕輕皺起了眉頭。

　　娜塔莎在展開的隊伍前停住了腳步，只見隊伍中似乎有人緩步走了出來。鷹眼定睛一看，只見那是個身材極盡嫵媚的女人，披著與眾不同的綠色絨毛外套，卻又刻意地露出了雪白的大長腿。她用烏黑的秀髮遮住了半張臉，但僅露出的那半張臉卻已對多數男人有著足夠的殺傷力。

　　九頭蛇夫人虺蛇，九頭蛇的高級幹部。在亞魔卓機器人的事件中本來已經因體內的亞魔卓病毒被機器人吸乾，可後來似乎被九頭蛇又憑藉他們自己對亞魔卓技術的研究復原了身體，只是聽說那豔麗的容貌卻是被毀了半邊——正是被她長髮遮住的那半邊。

　　娜塔莎走上前，跟虺蛇碰上了頭。鷹眼目力很好，遠遠地看見娜塔莎似乎從腰間掏出了黑色的U盤，遞交到了虺蛇的手上。虺蛇收下它後滿意地笑了笑，對著她說了些什麼，可惜這個距離下卻是沒法聽清她具體說了什麼了。

　　不過只憑目前所看見的，也基本足夠做出判斷了。儘管難以置信，但看上去就是黑寡婦已經變節投靠了九頭蛇，甚至更糟的是可能從神盾裡偷出了些什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了對方。

　　鷹眼沒法繼續待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就算繼續留在這兒也無濟於事，總不能只憑他一個人沖上去拿下一基地的九頭蛇特工吧？他必須趕緊回去向上頭匯報，告訴更多人這個可怕的消息。

　　然而他才剛剛準備離開，槍聲便驟然響起。他本能地矮身一伏，子彈便幾乎他頭頂呼嘯而過，「啪」地打入了一塊岩石內。

　　鷹眼一抬頭，赫然見百米開外，黑寡婦冷不丁舉槍朝著他開了一槍，凌厲如蛇的目光如箭矢般跨過百米距離內一切的障礙鎖定到了他的身上。

　　「靠。」他皺了皺眉，低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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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海島

　　幾乎沒有多想，在娜塔莎槍聲響起後不片刻，鷹眼立馬發足狂奔了起來。

　　只是一個黑寡婦就已經足夠難以應付了，更何況後面還有大批九頭蛇的士兵。鷹眼心知如果被包圍的話自己絕對不可能有辦法逃出生天，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先一步衝到自己停放戰機的地方撤離這座島嶼，回去匯報自己所看見的一切。

　　「追上他，別放他走了！」

　　虺蛇一聲令下，在門前列著隊的九頭蛇戰士們當即聽令衝了出去，一個個都追著鷹眼的方向而去。而虺蛇本人卻並沒有動身的打算，而是轉頭對娜塔莎道：「現在，進一步向我們證明你決心的時刻到了......給我去把那隻老鼠抓回來，無論死活！」

　　娜塔莎面無表情地轉過了身，一言不發地便去了。

　　鷹眼這邊逃開之後一路狂奔，身後追擊的士兵也向著他的背影輸出了一定的火力，但好在他們槍法都不太準。鷹眼一邊借助地形在山石間上躥下跳、躲避攻擊，一邊還時不時回身射出了功能各式各樣的高科技箭矢阻礙追兵。

　　高能爆破的箭矢炸碎了山岩、碎石像是落雨般打了下來，還有些有急凍功能的冰箭、迅速塑化成膠狀的凝固箭，對追兵而言都是相當的阻礙。

　　另外那幫士兵的經驗也實在一般，鷹眼頗費了一番功夫、總算是借助地形甩掉了追兵。他沿著島上靠海的方位迅速朝著自己停機的位置接近。

　　眼看著就已經要抵達目標，視野中已經遠遠看到了那架高科技的隱形戰機了，鷹眼才剛剛向著飛機跑出了兩步，那架他逃生希望的戰機便剎那間在他面前四分五裂！

　　毫無徵兆的爆炸，火焰由內而外將造型精巧的飛機撕裂，炙熱的強風將鷹眼猛然掀翻在地。燃燒著的鋼鐵碎片零零散散地灑落到了四周，火星點燃了週遭的野草和灌木。

　　鷹眼爬起身，只見他熟悉的那道倩影正迎面擋在他身前，黑色緊身衣中的身姿被搖曳的火焰襯托得更顯婀娜，紅色的秀髮也像燃燒的火苗一般隨風擺動。

　　「娜塔莎。」鷹眼鎖起眉頭，咬了咬牙。

　　娜塔莎面無表情，就好像不認識他一般，擺開了戰鬥姿勢。

　　被他甩掉的追兵肯定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很快應該就會再追上來，他已經沒有功夫耽擱了。他猛抄起弓箭，「嗖」地一道箭矢向娜塔莎破空而去，被她一個側身避過，復合金的箭頭「鏗」地貫穿了烈焰中那架戰機殘骸，貫透力相當威猛。

　　娜塔莎毫不畏懼地貼近上來，鷹眼揮舞著他的復合弓迎擊。他那把復合弓揮舞起來似乎既有刀又有短棍的功能，時而劈砍時而架起，運用起來相當靈活，若是不熟悉這樣武器的人與之交手說不定真會在這吃虧。

　　但娜塔莎和他搭檔多年，互相自然也對練過無數次，彼此間早已是無比熟悉。兩人幾乎一抬手便能預料到對方接下來的招式動作，對彼此帶有個人特色的動作習慣都洞悉得無比透徹。只轉瞬之間，兩人已互換了二三十個回合，互相都沒能討到什麼便宜。

　　鷹眼有些急了，一邊出招一邊大聲問道：「娜塔莎？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做這些肯定有個理由對嗎？」

　　「理由重要嗎？」她語氣平淡地道，「我就是想要這麼做，僅此而已。」

　　「娜塔莎！」

　　鷹眼心裡著急，稍稍分了下神便被娜塔莎抓住了空檔，線條勻稱的黑色長腿帶著罡風迎面掃來。鷹眼急忙豎起弓擋住，情急之下仍被這一腿震得連連倒退，手臂生疼，呼吸都為之一滯。

　　兩人這麼打下去還不知要何時才能分出勝負，但追兵已經近在咫尺。這樣下去鷹眼絕對沒法脫身，可他心裡盤算許久卻也想不出什麼對策，只愈發焦急。

　　都是因為她太瞭解自己了，他能夠肯定自己所想得到的任何手段，她也都能想得到。哪怕此刻是美國隊長在這兒攔著他覺得也有可能脫身的手段，可攔在這兒的偏偏是娜塔莎，對他知根知底的搭檔。

　　而且甚至他打斷用來逃離的戰機都被娜塔莎搶先一步炸燬，這無疑為他逃跑的難度雪上加霜。除非接下來有什麼特別的變故，否則他恐怕絕對難以脫身......

　　就是在這個時刻，變故真的發生了。

　　強光驟然從天空中打了下來，颶風隨著引擎運轉的嗡鳴捲起，將地面上的火苗盡數驅散。漆黑的戰艦從夜空中降落了下來，有如一頭鋼鐵的飛禽，帶來了驚人的威壓。

　　戰艦的擴音器裡傳出了喊話的聲音，回音在島上迴蕩不止。

　　「這裡是神盾局！」那個聲音喊道，「所有人，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別處，城市內的街道上。

　　莎倫·卡特驅車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前行，後座坐著現任的局長萊克斯·盧瑟。車前燈像是劍刃般刺破了夜幕，車輛以均勻的時速向前駛進。

　　萊克斯·盧瑟坐在後座瀏覽著淡藍的虛擬屏幕，良久不語。而後忽然間，他開口問道：「你聽說了麼？那個亞魔卓的小鬼，似乎回來了啊。」

　　莎倫一愣：「埃瑞克？」

　　「就是那個小鬼。」盧瑟道，「我讓復仇者去搗毀九頭蛇的據點，沒想到他竟然現身了。說起來，你們以前關係似乎不錯吧？」

　　「還算行吧。」莎倫回答著，心裡卻也暗暗吃驚。

　　她也以為埃瑞克早已在和亞魔卓一戰中死去了，聽到盧瑟的話也很有些訝異。

　　盧瑟這兩句卻也像是自言自語，說完便沒了下文，皺起眉頭思索了起來。

　　此時冷不丁地，整輛車陡然剎住，車頭猛地被一股巨力按在了地面上、擦出了明眼的一長串火花，車屁股翹起了老高，幾乎像是要被掀翻一樣。但它終究還是沒翻過來，最後還是穩穩落回了地面上。

　　兩人都被這一下震得不輕，定睛一看，只見亞魔卓Alpha的裝甲不知何時已像是黃鼠狼般竄出到了車頭前，一腳踏在車前蓋上狠狠將其踩凹了進去，紫色目鏡中透出了宛如要殺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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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決意

　　盧瑟說的沒錯，莎倫在神盾局內確實算是和埃瑞克關係相當不錯的人了，她對埃瑞克也一直比較關注。當聽說埃瑞克仍然活著、並且已經回來時，她心底也是迫切希望能見他一面的。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見面竟然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雖然埃瑞克身上的鎧甲依稀可以辨認是亞魔卓Alpha的造型，但外觀的變化也不小，尤其是那同時充斥著霸道和邪惡的氣質，更是與以往判若兩人。他突兀地出現在了行駛的汽車前，一腳狠狠踩在了車前蓋上暴力地讓它剎住了車。

　　著裝了亞魔卓Beta裝甲的露絲則雙手環抱在胸前、站在不遠處，以一副旁觀者的姿態微笑看著事情的發展。

　　埃瑞克緩步走到後座的車門邊，拉住把手一發力，隨意地將整個兒車門扯斷了下來、扔出了近百米遠。他將萊克斯·盧瑟猛地從後座上拽了出來，掐著脖子懸空提起。以他現在的握力，只消稍微加一丁點的力道盧瑟的喉嚨便將像紙糊的一樣被捏得粉碎。

　　「驚喜，萊克斯·盧瑟。」埃瑞克淡淡道，「我猜你肯定沒想到我還活著。」

　　承受著埃瑞克身上無邊的威壓以及喉管上令人窒息的握力，盧瑟卻依舊面不改色，眼神看上去甚至頗為慵懶。

　　「確實挺意外。」盧瑟平靜地說，「比如你究竟去了哪裡，是什麼讓你發生了這樣大的改變，都挺讓人感興趣的。不過我目前最想知道的，還是你現在出現在這裡想要做什麼。」

　　埃瑞克冷笑：「我猜你我心知肚明。我的父親也好，我的母親也好，還有Omega的仿生體、甚至是一直以來我怪罪的亞魔卓機器人，他們都已經迎來了各自的終結。到最後，他們都不過是被捲進十五年前事件的受害者。」

　　說完，他目鏡後透出的視線彷彿驟然冷了數度。

　　「而你，十五年前起就在幕後盤算的傢伙，卻仍然活著。」他冷冷道，「就算代替那些已經沒辦法親自到場的人，我也要結束這一切。」

　　「原來如此。」盧瑟依舊淡然，露出了一副瞭然的表情，「這麼說來，那台亞魔卓機器人確實也玩完了啊，說起來這還真得感謝你呢，如果沒有你的話這個機器人我還真沒想到什麼好點的主意對付。而且從這話聽起來，似乎就連夏洛特女士也已經不在了嗎......」

　　頓了一頓，他微微一笑。

　　「她也是個才華橫溢的女人，集美貌和才氣於一身，著實是十分難得。對她的事，我也由衷地感到遺憾。」

　　雖然這麼說著，但他卻沒有露出絲毫有遺憾樣子的表情，反而依舊是那副欠打的嘴臉。

　　「遺憾那倒也不必了。」埃瑞克哼笑道，「要是你心底裡真有那麼一絲的遺憾，說不定我下手起來還真有點過意不去呢。」

　　「哢嚓」。

　　那是手槍解開保險的聲音。黑色的槍管緊接著便頂在了埃瑞克頭盔的後腦勺上，莎倫在他身後一手握著槍柄，冷冷道：「放開他。」

　　埃瑞克側頭瞥了她一眼。

　　那支手槍對Alpha裝甲不會有任何威脅，即使是零距離也一樣，就連子彈的衝擊力都沒法貫透到頭盔裡面。莎倫肯定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但她只是在盡自己的職責。

　　「仔細想清楚，埃瑞克。」她語氣放緩了些許，帶著勸阻的意味說道，「想清楚你在做什麼。」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埃瑞克淡淡說著，順手將她拍翻在地，緊接著捏著盧瑟喉嚨的那隻手上也加大了力道。

　　他扣著盧瑟喉管的五指開始凹了進去，盧瑟的喉嚨已經明顯癟了進去，可卻依舊面無表情，就好像沒感受到絲毫痛苦一樣。只是他的那張臉開始閃動了起來，看上去就像信號接受不良時的電視機畫面。

　　終於，埃瑞克一發力徹底捏爆了對方的喉管。但沒有一滴的鮮血濺出，那顆光禿禿的腦袋就這麼彈射而起，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恰滾落在了已經碎裂的車前燈的光束中。

　　「果然如此啊。」埃瑞克盯著那落地的腦袋，淡淡道，「又用仿生體做替身躲過了一劫麼？」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到這一步，我有點更好奇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了。」盧瑟的仿生體那個落了地的腦袋卻依舊還在說話，應該還是他本人藏在某處遠程遙控著，「但是你確實想清楚了，我現在是神盾局的局長，美國政府任命的高層。你知道向我宣戰意味著什麼吧？」

　　「大不了連著神盾局一起端了。」埃瑞克的話讓一旁的莎倫聽著不寒而慄，她頓時覺著這個孩子的背影此時看上去是那樣陌生。

　　「總而言之，你就在你的安全屋裡等著好了。」埃瑞克冷冷說著，走上前、一腳將仿生體圓溜溜的腦袋踩得稀爛，「我會找上你的，哪怕要向神盾局宣戰。」

　　神盾，浮空母艦。

　　「長官，背叛者已經抓回來了。」

　　「知道了。」

　　科爾森隨著向他匯報的女特工快步來到了母艦的重犯關押區，隔著一層鋼化玻璃看到了後面的鷹眼。此刻他手上正戴著鐐銬，俊朗的面容頗為憔悴。

　　一個小時前，神盾跟蹤鷹眼找到了九頭蛇海上的一處基地。神盾、九頭蛇在海島上進行了一場小規模的混戰，最後黑寡婦在九頭蛇的掩護下協同著撤退走了，而鷹眼卻被留了下來、竟也被當做叛徒抓回了母艦。

　　「我們有一部分九級權限的絕密內容失竊了。」科爾森開口道，「有什麼想說的嗎，克林頓？」

　　鷹眼緩緩抬起頭，目光直視向科爾森。

　　「不是我。」他沉聲道，「我說過了很多遍，是娜塔莎。拜託，科爾森，你瞭解我，你知道我不會做背叛這種事對麼？」

　　「我也瞭解娜塔莎。」科爾森淡淡道，「可你告訴我就連她都叛變了，我又要如何相信你沒有？」

　　「是啊，沒法讓你相信。」鷹眼躺回了他的床上，將雙手枕在腦袋下面，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只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們正在犯一個大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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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刺殺神盾局長

　　華盛頓，市區內。

　　當萊克斯·盧瑟的仿生體被埃瑞克捏斷了脖子的同時，真正的萊克斯·盧瑟卻正開著神盾改裝的雪佛蘭suburban在華盛頓的街區上。他借助智能終端遠程遙控著仿生體與埃瑞克對話，直到埃瑞克一腳踩爛了仿生體的腦袋。

　　一台仿生體的價格當然不便宜，但盧瑟卻倒是並沒有非常心疼，也許因為他覺得這種東西與自己這樣天才的性命相比起來價值根本就不值一提。

　　「嘟——安東尼·伊沃博士來電。」

　　聽到車載智能電腦傳出了如是的提示音，盧瑟順手按下了接聽鍵。

　　「伊沃博士。」

　　「我聽說亞魔卓那小鬼回來了。」伊沃博士說道，「他找過你了嗎？」

　　「剛剛找過。」

　　「怎麼樣？」

　　「不大妙。」盧瑟目視著擋風玻璃前方的路面，淡淡地說道，「那小子改變比意料之中要大，似乎真的會做出些預想不到的決定，倒成了個麻煩角色。」

　　「你應付不了？」

　　「那倒不至於。」盧瑟說著，頓了頓，轉而問，「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伊沃博士你那邊的研究的事，進度如何了？」

　　「沒有問題。」伊沃博士自信滿滿地道，「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數據也早已完整了。接下來你只需要保證好資源的供應，不久應該就能完成了。」

　　「那就好。加緊進度，我可能會比預期更早地需要看到你的成果了。」

　　說完，他便掛斷了通訊。

　　黑色的雪佛蘭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前停了下來。盧瑟仰躺在他那定制豪華駕座上，眼神顯得愈發難以看透了。

　　當紅燈結束，他重新發動起來時，他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圍繞在周邊的警車似乎有點太多了。

　　盧瑟毋庸置疑是個聰明人，同時還是個敏感多疑的人，但要他當特務，他卻還缺了些基本的素質。直到黑白相間的警車不知何時已將他團團包圍了起來，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境況。

　　可也許已經有一點遲了。

　　「嘭！」

　　不給他思考的功夫，一輛警車已經猛地從他身後撞上了雪佛蘭的車屁股，使得它整個車身強行加速又撞上了前方警車的車尾。駕駛位上當場彈出了安全氣囊，盧瑟一頭撞了上去，模樣頗為狼狽。

　　看上去想要找他算賬的，還不止有埃瑞克而已。

　　盧瑟猛轉過方向盤，雪佛蘭的輪胎在地面上擦出了一串刺耳無比的尖銳叫聲，高速行進的車身整個兒側了過來，接著保持著橫向驟然提速。攔在他身側的一輛警車躲避不及，被雪佛蘭「嘭」地撞開車頭讓到了一邊。

　　盧瑟平日出行都有秘書替他開車，自身車技或許一般，但神盾改裝雪佛蘭的優越性能確擺在那裡，是一般警車遠遠比不上的。從幾輛警車的禁錮中竄出，它解放了自我的野獸，帶著引擎的轟鳴扭轉方向沖上了逆向的車道，如離弦之箭竄了出去。

　　那些警車急忙笨拙地在路中間轉向試圖追來，但奈何在車輛性能上確實差了太多，瞬間就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有人嘗試著向他掏槍射擊，可子彈擊打在防彈的擋風玻璃上只留下了一個個孤零零的彈痕，毫無效果。

　　盧瑟幾乎可以肯定，這幫人十有八九是九頭蛇的走狗。有本事找到自己真身的位置、能動用這些資源、敢用這樣囂張方式在大街上襲擊自己的傢伙，目前除了九頭蛇那幫蠢貨外不做他想。

　　只不過盧瑟沒想到他們竟然敢這樣直接撕破臉皮，不禁感到一陣惱怒。要知道，他手裡也有無數種方法讓九頭蛇遭受巨大損失，對方如此將他不放在眼裡，對他這樣的人而言簡直就是侮辱。

　　可無論如何，眼下還是得先擺脫困境才行。

　　通訊系統似乎也在剛剛撞壞了，他嘗試著發出聯絡幾次都沒有反應。好在這輛車速度夠快，片刻功夫後面的追兵已經甩得沒影了。只要繼續保持前進......

　　就在此時，他看到了正前方的路口處橫在路面上的裝甲突擊車，還有列隊擺開、架好了機槍瞄準了他的那隊防暴警察。

　　「見鬼。」盧瑟低罵。

　　機槍驟然傾吐出了火舌，同時還有不知多少挺衝鋒槍。鋪天蓋地般的子彈有如連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壁沿著路面飛速推進。盧瑟一咬牙，猛踩下了油門，黑色的雪佛蘭加速撞上了密集的彈雨，「乒乒乓乓」地在防彈玻璃上敲響。雪佛蘭前面和兩側的玻璃轉瞬便被層層疊疊的彈痕爬滿，透過它幾乎沒法看清外面。

　　衝到半截，盧瑟方向盤又猛地一轉，將車子橫轉了過來，「哐」地撞斷了路面一側的圍欄，咆哮著落到了外側的橋上。盧瑟穩住了車身，沿著螺旋的橋路向上爬升，一路沖上了樓頂。

　　「跳躍準備......噴射系統就緒。」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可能很少有人會相信這一幕——一輛黑色的雪佛蘭suburban，橫衝直撞破開了大樓頂部所有的障礙一路來到了樓層邊緣，隨著尾部爆射出的火焰轟然起跳。它高亢地咆哮著飛躍而起，凌空越過了兩棟樓間的溝壑，穩穩落在了對面大樓的頂部。

　　這當然也是改裝後才有的新功能，你不可能期望在世界上任何一款能夠在車展上買到的車裡指望看到這樣炫酷的功能。不過這種極限操作當然也是非常危險的，雪佛蘭衝到對樓樓頂後一路漂移出了老遠、直到半個車身撞垮了頂樓樓梯間的出口才堪堪停下。

　　車門「哢」地打開，萊克斯·盧瑟艱難地鑽出了駕駛座，腳步搖搖晃晃地落了地。

　　暫時甩掉了敵人，但他動作必須快，否則......

　　槍聲響起。

　　子彈從他肩膀處穿透而出，彈殼在他身後雪佛蘭的車身上擠壓變形、彈跳落了地。盧瑟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肩部鮮血噴湧的窟窿，一時愣住了。

　　疼痛隨後襲來，他痛苦地半跪在地，緊緊按住了肩部的傷口。

　　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也已來到了這個屋頂上。那人穿著一身黑色防彈衣，一手捏著手槍指向盧瑟，面部被黑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雙鷹隼般的雙眼。他左手安著一條銀白的機械手臂，肩膀處印有紅色五角星。

　　盧瑟記得這個傢伙，在神盾資料庫中有關於這傢伙的記載。

　　他是隸屬九頭蛇的終極殺手，被稱作冬日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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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暗流湧動

　　紐約，某街角咖啡館。

　　埃瑞克已經很久沒來過這家咖啡館了。

　　露絲點了杯咖啡，翹著大長腿，那副撩人的樣子吸引了不少男性的目光，而可氣的是，偏偏就是吸引不了她面前這位。埃瑞克表現得簡直就像老僧入定，彷彿杯子裡那黑黢黢的咖啡都比眼前的大美女更有吸引力，對她眼睛裡那令人浮想聯翩的電波視而不見。

　　數次嘗試後，她終於不得不敗下了陣來，放棄了繼續嘗試的念頭。

　　「過去有好長一陣子，這裡是我最喜歡來的地方之一。」埃瑞克冷不丁率先開口了。

　　「是嗎？後來為什麼發生改變了呢？」露絲順著他的話問道。

　　埃瑞克腦海中情不自禁閃過了當初被派來接近他的那個同學凱莉·薩米爾，她身體扭曲、化作畸形巨獸的一幕幕至今仍在他腦海中記憶猶新。

　　「也許......是想要迴避一些記憶吧。」他像是自言自語般出神地說道，「如果要算起來的話，這兒可能算是我人生的分界點，回到這裡潛意識裡我就會提醒自己早已經被和過去的生活劃分開了。可能是我一直害怕面對這一點吧。」

　　「但現在你想通了？」

　　「啊，因為我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平靜地說著，呷了一口濃黑的咖啡，「過去不可能被挽留，而未來需要我們親手開闢。」

　　「令人佩服的決意呢。」露絲微微一笑，「知道嗎？堅定了目標的男人才更有魅力。」

　　埃瑞克沒有接話，停了半晌，才問道：「那麼今天是又有什麼新的情報麼？你說有話要說。」

　　露絲這一陣確實幫了他不少忙，她的情報網對埃瑞克而言的確相當必要。

　　露絲淺淺一笑：「有倒確實是有，但一杯咖啡就把我打發了，我這消息也太不值錢了吧？」

　　「你說過這次免費。」

　　「我是說收費的事以後再說......好吧，無所謂了。」露絲收起笑容，嚴肅了起來，聲音也有意無意地壓低了下去，「你知道鷹眼麼？」

　　「神盾的超級特工麼？知道。」

　　「鷹眼還有黑寡婦，這兩個人是神盾局特工之中的王牌，在業內非常有名，幾乎人人皆知。」露絲說道，「但有意思的是，就在昨天夜裡，他們兩個似乎都叛變了。」

　　「叛變？」埃瑞克提起一些興趣了，這是他萬萬沒有猜到的重磅消息，「你確定嗎？」

　　「情報源應該比較準確。」露絲道，「應該錯不了。據說是他們倆盜走了神盾浮空母艦上九級絕密的情報交給了九頭蛇，事後鷹眼被神盾捕獲、目前正關在母艦上的監獄裡。而黑寡婦已投靠九頭蛇，目前下落不明。」

　　埃瑞克托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鷹眼和黑寡婦雖然和他交集很少，但就算只通過對漫畫裡這兩個人物的瞭解，埃瑞克也知道他們都不像是會叛變去九頭蛇的人，這其中想必還有什麼內幕。

　　莫不是和萊克斯·盧瑟成了神盾局長有關係？

　　露絲繼續道：「雖然詳情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最近神盾局內部似乎也很不太平。只是我個人的直覺，神盾現在正處在巨大漩渦的中心，內部暗流湧動。」

　　頓了一頓，她又道：「而且，最近還有另一個人物似乎也開始了活動。」

　　她說著掏出手機操作一陣後，將屏幕遞給了埃瑞克。屏幕上是一張頗為模糊的照片，背景似乎是在戰地，飛揚的塵土和黑煙阻擋了部分視野，但勉強還能看清屏幕裡那個戴著黑色面罩、接著銀色機械手臂的戰士，雙手各執一支槍勇猛地衝鋒陷陣。

　　埃瑞克認得他，漫畫裡還是個挺有名氣的重要人物。

　　「冬日戰士。」露絲介紹道，「從二戰時期到現在，活躍在世界各地的戰場上、刺殺各種重要人物的超級殺手。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也沒有人知道他為誰工作，他就像一個鬼魂一樣，一個總能完成任務的鬼魂。」

　　埃瑞克盯著這張照片良久，隨後微微一笑。

　　「似乎稍微有點意思了。」

　　此時，另外的某處。

　　黑暗的房間裡，那些掌握著世界頂尖權力的大佬們又一次圍到了圓桌前。不久前那一次是定期的例會，而這一次卻是由於意外情況而緊急召開的。

　　「聽說盧瑟那個傢伙失蹤了？」黑暗中的一人開口道，「是你們做的麼？」

　　不需要特別指定，在場的人也知道他正在問九頭蛇那邊。畢竟盧瑟上任了神盾局長後跟九頭蛇這邊的衝突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而作為九頭蛇代表的那位將軍想都沒想便一口否認：「不，我們對此也完全不知情。」

　　「他死了嗎？」有人問。

　　「誰知道，聽說神盾那幫人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找他的蹤影。」另一人道，「但就我個人而言，我不這麼想。畢竟那傢伙是萊克斯·盧瑟，我想我們都知道他的本事，他不會這麼簡單就玩完的。」

　　「可我們是否需要考慮一些更糟的可能性？比如對方會不會是瞄準了我們全部？萊克斯·盧瑟或許只是個開始，也許我們剩下所有人也都在對方攻擊的目標之中。」

　　「有意思。」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如果這個世上還有人敢如此囂張，同時向我們在座代表的所有組織宣戰，那倒也是相當有趣的一件事。如果真是如此，就讓他們放馬過來好了。」

　　沒有人答話，顯然並非每個人都抱有像這老頭兒一樣的想法。

　　「不必擔心。」

　　一個平淡的聲音陡然響起，就好像是從天上落下的一般。那聲音平和卻有力，明明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迴蕩在每個人的耳畔。

　　黑色人影像是瞬移般出現在了圓桌的中央，漆黑的靴子踏在亮著藍色螢光的桌面上，飛揚的斗篷緩緩落下。

　　所有人都露出了肅穆恭敬的神色，因為眼前出現的這個人便是讓這一切運轉的人，被他們稱呼為「中樞」。

　　黑色人影緩緩道：「這件事諸位不必放在心上，大家只需要和平常一樣行動即可。萊克斯·盧瑟的事，我自會處理。」

　　既然「中樞」都發話了，那眾人也就都再沒什麼意見了。這個神秘男人的能力是所有人都一致認可了的，他說要處理那就一定能搞定，沒必要再浪費精力了。

　　唯有代表九頭蛇的那位老將軍盯著場中的黑色人影，輕輕皺起了眉頭，似乎稍許有些不安。